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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東漢、唐代宧官弄權之由來及為禍形態。 周芷君(7A )

中國歷代宧官禍國之事甚多,例如東漢及唐代。唐代初年,對宧官防範嚴密。但玄宗開
始,重用宧官,伏下唐中葉宦官專政的禍根,亦助長了藩鎮割據及朋黨相爭,禍亂由內廷蔓
延全國。所以,王夫之曰:「唐之亡,亡於宦官。」漢初,君主甚少重用宧官。但自漢武帝
中央集權後,宰相權力被削,重用內朝,武帝晚年任用宦官為中書,伏下了東漢宦官弄權之
禍根。至光武帝,宧官權力大增,得以弄權。現比較東漢與唐宦官弄權之由來及為禍形態。

在宦官弄權之由來方面,環境的影響成為東漢、唐宦官得勢的原因之一。君主制度下,
宦官有雙重身份,既是官吏,也是皇帝的家奴,君主對宦官具有一種家族感,加以宦官與君
主朝夕相處,感情親密,自然容易得權。更重要的是,宦官不能傳宗接代,無法威脅帝位,
更使皇帝安心信用。然而,亦因宦官的榮寵僅能及身,顧忌較少,於是肆意專權,以填生理
屈結,因而為患每每較大。而且,皇帝生於皇宮,生活圈子狹少,除朝會外,少與外臣接觸,
加上朝臣常標榜君主的私生活,往往引起皇帝反感。唐朝玄武門之變後,皇位繼承,時有紛
爭,使皇帝對近親深具戒心。東漢時,君主年幼繼位,自少得宦官照料,感情親密,反而與
外戚關係生疏。當君主日漸年長,更不滿外戚專政,對其不為信任。既然君主不信任朝臣,
也不信近親,宦官便成為他的唯一親信。兩朝的宦禍主因除了環境因素影響外,君主對宦官
之寵信,亦促使宦官掌握大權,干涉朝政。

君主對宦官之信任,為兩朝之患禍來源。唐代初年,宦官地位極低,負責官中的看守和
打掃,毫無實權,例如太宗規定宦官不得立三品官。至武后當政後,以宦官為官廷耳目,刺
探消息,打擊異己,宦官人數始增。玄宗時寵信高力士,為唐朝宦官擅權之始。高力士曾協
助玄宗翦除太平公主,故深得玄宗的寵信,凡四方表奏都先經他看注,再轉呈玄宗,小事即
由其斷決。高力士權傾朝野,連太子也叫他「二兄」,諸王公主稱他為「阿翁」
,駙馬更稱他
為「阿爺」。玄宗又拜宦官楊思勗為大將軍,數度專掌征伐,其他宦官亦「監軍則權過節度
使」
,出使則「列郡辟易」,朝中大臣,連李林甫、楊國忠,也要巴結高力士。天寶之後,宦
官數目大增,六品以上者達三千人,三品、五品者亦有千多人。玄宗在位年間可說是宦官權
勢發展時期,宦官在政治舞台上的地位,亦日漸重要。范祖禹曰:「唐室之禍,基於開元。」

東漢自和帝以後,君主早死,幼主自少得宦官照料,感情親密,所以君主大多寵信宦官。
當君主年紀漸長,不滿外戚專橫,便利用宦官排除外戚,《廿二史劄紀‧東漢宦官》說:「和
帝踐祚幼弱,竇憲兄弟專權……乃獨與宦者鄭眾定謀收憲,宦官有權自此始。」桓帝時,君
主亦受外戚所制,欲擺脫外戚──梁冀控制,從而獲得更大自由。所以由梁太后、梁皇后死
後,桓帝即與宦官單超等人策劃剷除梁冀。單超、徐璜等人因誅外戚有功,同日封候。此後,,
宦官得權更為事橫,天下為之曰:「左回天,具獨坐,徐臥處,唐兩墮。」宦官得以弄權,
與受君主信用以對付外戚。對君主而言,外戚可威脅其皇位,宦官儘管貪污不法,卻不能當
皇帝,促使君主親信宦官,疏遠外戚,間接造成宦官弄權。
宦官勢力迅速增長,權力是來自宰相之權,推委究源,這是由君主削相權所致。漢武帝
獨攬大權,重用內朝尚書,削奪宰相權力,晚年又以宦官任中書,掌典章奏,少與士大夫接
觸,宦官在王室與政府分家的情況下,漸得權力,如《文獻通考》說:「漢中葉以後,中書
會掌機密,由宦官充任,宦官得以竊相權。」西漢元帝時,亦重用宦官,不復參以士流,於
是宦官得掌常侍,黃門令等內朝要職,具審察書台的權力,易於參預內朝決策,而因三公權
力被削,外朝失卻制衡力量,經長期醞釀,逐漸形成一個宦官集團。在唐方面,武后時期,
為集中權力,詔令不經三省,直接下達,此後三省職能廢黜,宣佈紹令、傳達君主意見、視
察軍情等經常性工作,都由宦官處理。玄宗以後,宦官出任樞密使,成為奏章收發的中間人,
進而干預朝政,統領兵權。僖宗以後,更指揮公事,公然侵奪相權。漢與唐之宦官權力大增,
除了是君主寵信外,還有君主所定下的制度賦予宦官權力,釀成宦官之禍。

東漢、唐兩代宧官得以弄權,另一個共通點就是宦官握有兵權。東漢以後,宦官得掌兵
權,把弄朝政於掌心之中,影響東漢帝國的發展。東漢君主年幼登位,外戚因君主更迭而影
響其位,相反,宦官一直於東漢朝發展,勢力不斷增大。東漢宦官掌握禁軍調遣權,可統率
大將軍以下的軍隊,《文獻通考》載:
「漢中世後,宦官外戚掌兵權,軍士只聽宦官言,故陳
藩、竇武欲誅宦官時,北軍不聽會。」唐初,宦官並不掌兵,韋后以薜崇簡,玄宗以楊思勗
統兵,都屬臨時性質。安史亂後,李輔國、程元振統領禁軍,代宗時期的魚朝恩,更出掌神
策軍。然而,代宋時期,宦官仍未完全控制禁軍。涇原兵變,德宗猜忌武將,以宦官統領禁
軍,宦官正式控制了中央軍權。此外,因為神策軍的給賜,較邊兵優越,邊將都請求改隷神
策軍,推「神策行營」,行營也由宦官指揮。至於掌管武器的軍器使,亦由宦官兼任,使其
權力不斷增長。開元年間,開始以宦官擔任監軍,宦官權勢大盛。代宗以後,將領常賄賂宦
官,以出為領帥,對宦官更言聽計從。宦官掌握中央禁軍,京城武器,已有足絇能力宰制朝
政。至於擔任監軍,更使勢力伸至地方。

兩朝宦官掌握兵權有其不同之處,唐朝宦官擁有軍隊,由中央擴展邊防,這是唐宦官握
兵權的常態式。相反,東漢宦官之兵權只限中央,只可掌握禁軍的調遣權,可統率大將軍以
下的軍隊。而唐則自玄宗始,宦官逐掌兵權,其後此勢力不斷擴大。肅宗但為中央最有實力
的人物。武器庫亦由宦官掌管。所有權力歸於宦官之手,成為宦官權重的甚礎。從而可見,
唐朝與漢朝宦官掌兵權之形是不同的,唐宦官兵權伸邊防,足以影響全國軍權,漢則只掌中
史之權,雖能影響國勢,但未至唐那麼嚴重。

東漢與唐朝宦官為禍甚有差別。東漢君主是利用宦官排斥異己,從而將權力收回手中,
但唐之君主則被宦官控制,為歷朝禍患之中最為嚴重。東漢郡主年幼繼位,由外戚把持朝政。
當君主日漸年老時,不滿外威専橫,利用宦官除外戚,遂收回外戚手上所有權力。宦官助君
主得權有功,因而提升。宦官利用權力把握朝政,政綱敗壞。朝臣、士大夫與宦官互為進行
排斥,遂發生兩次黨錮之禍,使國家人才凋零,伏下衰亡禍根。而唐自玄宗以後,一百五十
多年之內,宦官掌握軍政大權,擅行廢立,弑君犯上,皇帝成了傀儡,三省制度形同虛設,
故朝綱敗壞,廷政日非,唐室中衰之勢日益加劇。加上宦官控制黨爭,例如牛李黨爭,黨同
伐異,作意氣之爭,加速唐衰亡。宦官勾結朝臣、藩鎮,朝政日益敗壤,而東漢之宦官只是
助君主排除外戚,兩者為禍形態大為不同。昭宗時利用鎮將盡誅宦官,但卻給藩鎮以控制朝
政之機,終於導致唐朝滅亡。

由此可見,兩朝宦官權力之由來,除了得君主的寵信外,還有環境因素及君主制度所賦
予宦官權力。東漢宦官只是君主利用其排除外戚。相反,唐宦官之權反在人主之上,由古自
今,從未發生過,對唐的衰亡有深遠影響。可見,兩朝宦官得權之由來大致相同,但為禍形
態大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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