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神学院

为什么我是跨宗派的福音派？

道学硕士科课程
现代神学思潮

指导教师： 谢木水老 师

江仁佑作
（＃379 ）
2008 年 10 月 7 日
一、引言
跨宗派1的福音派之所以是福音派，因为它以福音的本质为核心信仰，是不
能妥协的部分。而之所以是跨宗派，是因为它认为福音本质以外的，都是可以
「各自表述」的。为什么呢？因为圣经本身的立场，正是极力肯定福音的核心
部分，却不对福音以外的问题有规范性的立场。

二、福音派的福音
福音派就是和福音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派别。2简单地说，福音派就是相信
「宗教的唯一权威是圣经，拯救的唯一途径是透过信仰耶稣基督和从圣灵而来
的生命改变的经历」3的人。这信念就是福音的本质，「与鲁益师（C. S.
Lewis）所说的『纯粹基督教』－基督教会世世代代的共同信仰－不谋而合。」4
不难发现，这信念与改革宗原则（Protestant Principle）－形式原则（formal
principle）和资料原则（material principle）－也是不谋而合。形式原则的惟独圣
经，在福音派高举圣经权威中得到了呼应。而资料原则的惟独基督、信心和恩
典，也在福音派的高举基督和重生经历中得到了支持。5

1
或称为普世的福音派（ecumenical evangelicals），或福音派的大公性（evangelical
catholicity）。本文选用跨宗派的福音派来指这种主张合一的立场。
2
Donald A. Carson, “Evangelicals, Ecumenism and the Church,” in Evangelical Affirmation, eds.
by Kenneth S. Kantzer and Carl F. H. Henry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90),
349.
3
Grant Wacker, Augustus H. Strong and the Dilemma of Historical Consciousness (Macon, GA: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1985), 17. 转引自马斯丹，解构基要主义与福音主义，宋继杰译（香港：
天道书楼，2004），72。马斯丹称其为「不是最彻底无遗的定义，但足够简练和谨慎精细」。
4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董江阳译（香港：天道书楼，2004），55。也参 Joseph
M. Stowell, “Response to Donald A. Carson,” in Evangelical Affirmation, eds. by Kenneth S. Kantzer
and Carl F. H. Henry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90), 387-96. 虽然 Joseph M.
Stowell 对 Donald A. Carson 所提出的普世的福音派存有异议，他的回应仍然强调教会要守卫核
心信仰。虽然他没有明言核心信仰的内容，但显然仍是牵涉到了圣经的权威和耶稣基督的独特
性(p.390)。
5
参 Gabriel Fackre, Ecumenical Faith in Evangelical Perspective (Grand Rapids, MI: Wm. B.
Eerdmans Publishing Co., 1993), 81-4. Fackre 以福音派的规范（Evangelical norm）为这部分的标
题。

1
 也就是说，跨宗派的福音派并非毫无标准，容忍异端邪说。6跨宗派的福音
派坚持的，正是福音的本质。因为坚守福音信仰正是基督教会经过两千年历史
所学到的宝贵教训，更是圣经本身所一贯强调的。

三、福音派必须跨宗派
但是，除了福音本质以外，就没有必要为了坚守某种立场而分裂。跨宗派
强调福音派虽然「忠于教会……但这并不表示它要忠于任何一种对教会实质的
宗派性理解。」7「福音派坚认，人要得救，不一定要成为某个宗派中的成员；
所需要的只是为自己的罪悔改，相信真正的福音。」8
为什么呢？福音派再次地从它的惟一权威－圣经－中寻找答案。正因为圣
经本身对教会的描述是多元并开放的，因此，福音派也不会局限于任何单一的
教会模式。9所以，福音派可说是「再现早期教会的多元性质的最明显尝试。」
10

事实上，新约并没有对教会的管理指出明确的立场。反过来说，虽然新约
时期各教会情形不同，保罗仍将同一城市的众教会称为一个教会。这提醒我们
加尔文的无形教会观，强调教会的合一。11所以，圣公会的主教制、浸信会的浸
礼、甚至灵恩派的方言，都可看作是教会的多元表现，而不是争执的战场。
不只是教会论，跨宗派更进一步提醒福音派，许多神学议题，尤其触及细
节的部分，都是圣经没有明言的。换句话说，圣经本身对这些议题持着多元开
放的态度。12这不是说，我们不能对神学上的细微问题采取某种立场，而是指出

6
参 Gabriel Fackre, Ecumenical Faith in Evangelical Perspective (Grand Rapids, MI: Wm. B.
Eerdmans Publishing Co., 1993), 86-7. 「大公性也可能是比它意图挑战的部落主义更坏的代替品－
一种新的，没有规范，也没有自我批判原则的部落。」（catholicity could be a worse alternative
than the tribalism it purports to challenge - a new normless tribe with no self-critical principle）
7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 83。
8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116。
9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86。
10
Kern Robert Trembath, Evangelical Theories of Biblical Inspira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4. 转引自麦格夫， 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89。
11
Donald A. Carson, “Evangelicals, Ecumenism and the Church,” in Evangelical Affirmation, eds.
by Kenneth S. Kantzer and Carl F. H. Henry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90),
364-7.
12
参麦格夫，今日基督教教义，陈伯安译（香港：基道出版社，1993），57－59。十六世纪
路德宗作家墨兰顿就将这些次要教义称为无关痛痒之事（Adiaphora）。

2
我们无需为此付上分裂的代价。13理性的讨论与对话是合理的，但分裂却是愚蠢
和没有必要的。我们必须谦虚地承认自己的所知有限，圣经所提供的资料也有
限。

四、福音派分裂的危机
然而，福音派至今曾面临的最大危机，似乎公认是 1970 年代掀起的「圣经
之战」。14为了圣经无误议题上的细微分别，福音派内部产生激烈的争辩与分
裂。过于激烈的言辞造成「许多福音派的朋友和其敌人同归于尽」。15
但是，福音派似乎并没有学到教训。「开放神论」的议题再次掀起关于预
定论的激烈争论。双方用激烈的言词互相问候，也试图在各团体中排除异己。16
其他的议题，如：男女平等、后现代、同性恋，甚至环保，都可能已在福音派
内部埋下争执分裂的导火线。17
虽然这些都是北美福音派的情形，但华人福音派不见得能够幸免。香港的
福音派就为了普选18以及性倾向歧视立法19的问题，产生了许多争端。事实上，

13
反之，我们可以学效主流宗教改革运动，致力内部改革，参麦格夫， 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
来，32-34。
14
对圣经无误论战的历史，及主要人物的思想概览，见董江阳，“好消息”里的“更新” －
现代基督教福音派思想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102－133。
15
George M. Marsden, Reforming Fundamentalism: Fuller Seminary and the New Evangelicalism
(Grand Rapids, Mich.: Eerdmans, 1987), 288. 转引自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166。同样
的，这并非意味着我们不能持有任何立场，就像卡尔.亨利虽然持守无误论，却不选择以激烈的
攻击方法来争辩。
16
参张国栋，开放神论之争，基督教线上资源中心（2007 年 9 月 12 日存取），
http://occr.christiantimes.org.hk/pdf/opentheism%20series.pdf，n.7。支持加尔文主义的 Sproul 称
Clark Pinnock 已不再是基督徒，而 Pinnock 也回击加尔文主义者是食古不化的（Paleo-
calvinism）。另见张国栋，p. 2。R. Nicole 在 Grudem 和 Geisler 的支持下动议开除开放神论者在
福音派神学会（Evangelical Theological Society）的会籍。参 Millard J. Erickson, What Does God
Know and When Does He Know It? The Current Controversy Over Divine Foreknowledge (Michigan: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2003), 256. 虽然 Erickson 反对开放神论，但他也劝请双方减少使用
攻击性语言。
17
关于环保议题的争端，参张国栋，当社关在教外教内变得政治化，时代论坛，第一零二四
期，二零零七年四月十五日。（2008 年 9 月 11 日存取）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
Reader/News/ShowNews.jsp?Nid=40343&Pid=2&Version=1024&Cid=641&Charset=big5_hkscs.
18
关于普选议题，可参香港基督教界普选，时代论坛资料库。（2008 年 10 月 15 日存取）
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Channel/ShowPage.jsp?Cid=302&Pid=21&Version=0&C
harset=big5_hkscs&page=0，选举委员会基督教界别普选二〇〇六专辑，时代论坛资料库。
（2008 年 10 月 15 日存取）
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Channel/ShowPage.jsp?Cid=542&Pid=21&Version=0&C
harset=big5_hkscs&page=0.有正反双方的言论和新闻。执笔时，时代论坛网站遭受黑客攻击。参

3
许多华人信徒似乎更难平心静气地理性讨论，华人福音派信徒仍然持着基要派
那种被围困的心态，以分离和清楚的标签作为作战的策略。我认为，在华人教
会里，跨宗派的福音派更是我们的需要。

五、结论
哥林多教会中，也有一些宣称「我是基督派的」（林前一 12）。似乎在高
举基督，却仍是分裂的一派。保罗就提醒他们，难道「基督是分开的吗？」
（林前一 13）。因此，强调福音、高举基督的福音派，也不应该忘记合一的重
要性。
虽然如此，在强调合一的同时，保罗也没有忘记福音。他继续指出，「保
罗为你们钉了十字架吗？你们受洗是归入保罗的名下吗？……基督差遣我，不
是要我去施洗，而是去传福音」（林前一 13－17）。事实上，在强调合一的哥
林多前书中，保罗更是处处强调福音。
因此，在强调跨宗派的同时，我们要紧记，跨宗派本身也可能成为一种宗
派的标签。我们要坚守的是福音，而不是跨宗派。跨宗派的存在，正是为了不
影响福音本身。福音派的焦点应该是福音本身，而不是让争执分裂贬损了福音
（派）的公众形象，也就进而使传福音－福音派的核心使命－受到了阻碍。因
此，福音派必须跨宗派，正是为了福音的缘故。

《时代论坛》网遭黑客袭击瘫痪 或报警求助及公开黑客身份，网络媒体：可圈可点（2008 年 10
月 6 日存取）http://www.upwill.org/a/run/Page/news/433，时代论坛社长在网上媒体《可圈可点》
的访问中指是基督徒所为，似乎又是一件教会内部斗争的实例。
19
参叶敬德编，彩虹的两端：性倾向歧视立法争论二百天（香港：基道出版社，2005）。

4
参考书目：
马斯丹。解构基要主义与福音主义。宋继杰译。香港：天道书楼，2004。
叶敬德编。彩虹的两端：性倾向歧视立法争论二百天。香港：基道出版社，
2005。
麦格夫。今日基督教教义。陈伯安译。香港：基道书楼，1993。
麦格夫。福音派与基督教的未来。董江阳译。香港：天道书楼，2004。
董江阳。“好消息”里的“更新”－现代基督教福音派思想研究。北京：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Erickson, Millard J. What Does God Know and When Does He Know It? The Current
Controversy Over Divine Foreknowledge.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2003.
Fackre, Gabriel. Ecumenical Faith in Evangelical Perspective. Grand Rapids, MI: Wm.
B. Eerdmans Publishing Co., 1993.
Kantzer, Kenneth S. and Carl F. H. Henry eds. Evangelical Affirmation. Grand Rapids,
MI: Zondervan Publishing House, 1990.

网络资源：
张国栋。 开放神论之 争 。基督教线 上资源 中心。（2007 年 9 月 12 日存
取）http://occr.christiantimes.org.hk/pdf/op entheism%20
series.pdf.
张国栋。当社关在教外教内变得政治化。时代论坛，第一零二四期，二零零七
年四月十五日。（2008 年 9 月 11 日存取）http://christiantimes.org.hk/
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40343&Pid=2&Version=1024&Cid
=641&Charset=big5_hkscs.
《时代论坛》网遭黑客袭击瘫痪 或报警求助及公开黑客身份，网络媒体：可圈
可点（2008 年 10 月 6 日存取）http://www.upwill.org/a/run/Page/news/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