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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卷(总第 127 期) Journal of Hebei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Feb., 2006
论唐代离婚的程序与效力
岳纯之
(南开大学 法学院, 天津 300071)
摘 要:唐代离婚需要经过必要程序,双方同意、制作手书、上报官府是和离和七出离婚都要经过的程序,朝廷批准是
官员离婚必须经过的特殊程序,官方裁决是出现离婚纠纷时要经过的程序。在唐代,离婚一般会导致三种法律后果,一
是夫妻人身关系及夫妻各自与对方亲属的姻亲关系归于消灭,女方回到娘家,双方都重新恢复结婚以前的权利和义务;
二是夫妻财产关系消灭,妻子将出嫁时带来的资装重新带走,甚至可以得到某种补偿;三是血亲关系及与此相联系的某
些关系和各种权利义务仍旧各自延续。
关键词:唐代;离婚;程序;效力
作者简介:岳纯之(1966—),男,山东淄博人,历史学博士,南开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外法律史.
中图分类号: k2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5-6378(2006)01-0129-05 收稿日期: 2005-10-20
离婚制度是唐代婚姻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离婚制度,学界已有不少论述,从这些论述来看,
对离婚原因的研究比较深入,而对离婚程序和效力的研究则明显薄弱,正是因此,本文即拟在前贤的基
础上对唐代离婚的程序和效力问题做一探讨,不妥之处,请指正。
一、离婚的程序
在唐代,婚姻的成立强调明媒正娶,因为古人特别看重婚姻的正当性,如果没有明媒和必要的礼聘
仪式,结婚就和通奸没有区别,所以,娶妻首要的是要明媒正娶。既然婚姻的成立要明媒正娶,光明正
大,那么,离婚自然也必须经过必要的程序,让大家周知。
(一)双方同意。在唐代,离婚大体可分为义绝离婚、七出离婚和和离三种。义绝离婚是强制离婚,
一旦触犯义绝之条,不管双方是否愿意,都必须离婚,否则还要承担刑事责任。而七出离婚和和离则不
然,它们都要求有双方(包括其亲属)的合意。
首先是和离。所谓和离,就是由夫妻不相安谐而导致的协议离婚,因此,合意构成了这种离婚的基
本特色。《齖嗑书一卷》是流行于唐末五代时期的变文,其中说到有一位齖嗑新妇,结婚之后,由于公
[1](p858)
婆嫌恶,“乃索离书”,便要离婚,公婆知道后,“忻忻喜喜” ,在这里,双方显然就离婚达成
[2](p373)
了合意。进士张不疑原娶妻崔氏,后“以不协出之” ,应该也是双方就离婚达成了一致。如果夫
妻双方尽管有矛盾,但并未就离婚达成合意,那么,可能就无法离婚。唐朝后期有这样一个案子,说有
某乙在田间劳动,其妻为他送饭时在路上正好碰到自己的父亲,其时父亲正饥肠辘辘,于是这位妻子就
将饭给父亲吃了。为了这件事,某乙一怒之下,就要将妻子休掉。妻子不服,提出告诉并获得了法官的
支持。
七出离婚是由无子、淫泆、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等七种法定原因导致的离婚。有学
[7]
者认为和离需要男女双方及其亲属的同意,而七出离婚则不必, 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尽管七出是法定
的离婚原因,但七出的认定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张三认为属于七出者,李四也许认为不算七出。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合意就显得异常重要,如果双方无法取得一致,那么可能就不能离婚。比如有这样
一个案子,说某甲的妻子在婆母面前“叱狗”
,某甲认为这是对母亲不敬,于是就要将妻子休掉,妻子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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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6 年第 31 卷第 1 期
[3](卷 66《得甲妻于姑前叱狗甲怒而叱之诉称非七出甲云不敬》
)
为自己的做法不属七出,提出告诉,结果法官支持了妻子的诉求。
(二)制作手书。男女双方就离婚达成合意后,必须形成文字,《唐令拾遗·户令》云:“诸弃妻……
皆夫手书弃之,男及父母伯姨舅并女父母伯姨舅、东邻西邻及见人皆署,若不解署,画指为记。”据此,
离婚时必须将双方的合意制成手书。关于手书,以往所知甚少,直到敦煌放妻手书的发现,人们才逐渐
有所了解。从这些放妻手书来看,主要是简单说明夫妻二人因不合而离异,并祝福女方在离婚后幸福美
满,其意大概只是在于证明夫妻双方已就离婚达成协议,并不追究双方的责任,所以在其中并无互相批
评、指责的言辞,涉及到离婚原因时也都是泛泛而论,笼统言之。也正是因此,有关唐代婚姻的论著在
谈到敦煌放妻手书时,一般是用来说明由不相安谐而导致的和离,认为它们不适用于七出离婚。其实,
这些放妻手书不仅适用于和离,也同样适用于七出离婚,因为它们在基本点上都与前述唐令的规定相符,
比如唐令规定“诸弃妻……皆夫手书弃之”,而这些放妻手书也都是以夫方的名义制作的。再如唐令规
定,制作手书时,“男及父母伯姨舅并女父母伯姨舅、东邻西邻及见人皆署”,而现存比较完整的放妻手
[4](p481) [4](p487)
书都提到“再会两家亲眷” 、“会请两家父母六亲眷属” 等。人们之所以用敦煌放妻手书来
说明和离,最主要的原因是放妻手书中都是说的夫妻不和,符合和离不相安谐、情不相得的要件,实际
七出离婚的外在表现也往往是夫妻不和,而且出于对双方未来的考虑,七出离婚的手书中也应该不会写
双方的缺点、过失。试想在一对不相安谐的怨偶的眼中,对方必然是一无是处,如果我们假定放妻手书
是和离的证书,难道在这种证书中还要一一罗列双方的缺点、过失吗?如果这样的话,双方的亲属还会
签字吗?这样岂不是等于这些亲属亲手葬送了其有过失亲人以后的人生?而事实上,如前所述,这些放
妻手书都只是笼统提及双方离婚的原因,具体每个人的过失、责任则一概从略。因此,不能因为这些放
妻手书只是笼统地说夫妻不和,没有具体写明双方过失,就认为它们不适用于七出离婚。至于义绝离婚,
[5](卷 3《名例律》)
应该没有这样的放妻手书,因为按照唐律的规定,义绝离婚都是由官方判决,“官遣离之” ,
而且既已义绝,夫妻双方家族必然互相仇视,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不需要放妻手书。
(三)上报官府。在唐代,无论和离还是七出,可能都需要上报地方政府。首先和离可能需要上报,
有一位杨志坚,“嗜学而居贫”,其妻“厌其饘藿不足”,于是就准备和他离婚。离婚时,不但杨志坚向
[6](卷上《鲁公明》)
其妻提交了离书,而且其妻还拿着离书“诣州请公牒”。 七出离婚在取得男女双方及其亲属
的同意制作手书之后,是否还需要再上报政府,史书无载,但据日本明法家对日本《养老令》有关七出
离婚的解释,“手书进官司,以记账时除弃耳”,显然离婚之后是需要上报政府的,目的是及时更改户
[7]
籍 。日本《养老令》主要抄自唐令,因此,古代日本的这种离婚制度很可能也是抄自唐朝,如果这种
推测不错的话,那么唐朝离婚制作手书后,也应“手书进官司”。此外,七出离婚者是否也需要官方开
具的公牒或类似的证明?史载阙如,但想必也应该有,
《元典章》卷 18 云,元朝至元八年(1271 年)曾
规定“以夫出妻妾者,分朗写立休书,赴官告押执照,即听归宗,依礼改嫁,以正夫妇之道”。至元八
年(1271 年)为元朝正式建国之年,蒙古政权正处于汉化之中,因此,这项规定应该不是元朝的新创。
如果这种推理也不错的话,那么,宋朝乃至唐朝七出离婚在有了夫方的放妻手书之后,都还仍然需要上
报政府备案,取得官方开具的证明离婚的公牒。
(四)朝廷批准。这是指官员及其亲属离婚。官员或其亲属离婚需要上报朝廷请求批准,唐朝以前
已有先例,比如隋炀帝时,大臣裴矩的女婿李德武坐事流放,裴矩就奏请其女与李德武离婚并得到同意。
唐代大概沿袭前朝,官员离婚也须朝廷批准,比如唐朝后期官员李元素欲与妻子王氏离婚,就向皇帝“上
[8](卷 132<李元素传>) [8](卷
表,恳切披陈” ,并获得准许。另一官员房孺复,与妻子崔氏不和,“奏与崔氏离异”
111<房孺复传>)
。唐孟棨《本事诗·征异》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开元中,有幽州衙将姓张者,妻孔氏,生五
子,不幸去世。复娶妻李氏,悍怒狠戾,虐遇五子,日鞭棰之。五子不堪其苦,哭于其葬,母忽于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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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法研究 岳纯之:论唐代离婚的程序与效力
出,抚其子,悲恸久之,因以白布巾题诗赠张……五子得诗以呈其父,其父恸哭,诉于连帅。帅上闻,
敕李氏杖一百,流岭南,张停所职。”这段记载并未明言张氏是否申请离婚,但从文义来看应该是申请
离婚。值得注意的是,张氏为什么要“诉于连帅”?按照唐朝法律,他本来可以随便找出一个不相安谐、
情不相得之类的理由就可将李氏休掉。这种情况表明,很可能唐代确实有官员离婚须上报朝廷申请批准
的制度。
(五)官方裁决。对大多数离婚事件来说,有了放妻手书并上报官府后就基本结束了。但也有些
离婚事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得到顺利解决而发生了纠纷,这时官方的裁决就成为必要。《旧唐书》
卷 127《源休传》云:“其妻即吏部侍郎王翊女也,因小忿而离,妻族上诉,下御史台验理,休迟留不
答款状,除名,配流溱州。”在这个案子中,由于源休不经过妻族同意就单方面将妻子离弃因而引起
妻族的上诉,虽然从史书的记载来看,御史台最终并没有判决源休与其妻子复婚,但源休却因此被除
名流放,承担了一定的行政责任和刑事责任。前述李元素,与妻子王氏离婚引起妻族的不满和上诉,
虽然皇帝最后也并未令其复婚,但他同样也因此承担了行政责任并对妻子进行了经济补偿。此外,据
[9](卷 487《霍小玉传》)
记载,陇西李益疑其妻子卢氏不忠,而“卢氏亦终不自明”
,后来“竟讼于公庭而遣之”
。
唐敬宗时,黄州录事参军张绍因为宠幸婢女花子而将妻子卢氏休弃,卢氏不伏,也向鄂岳黄蕲观察使
牛僧孺提起告诉。
二、离婚的效力
在经过必要的程序之后,婚姻即告解除。婚姻解除之后,会导致一定法律后果,此即离婚的效力。
在唐代,离婚的效力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夫妻人身关系及夫妻各自与对方亲属的姻亲关系归于消灭,女方回到娘家,双方都重新恢复
结婚以前的权利和义务。在唐代,对一般女性来说,离婚所导致的最直接最明显的法律后果就是原婚姻
关系消灭,妻子离开夫家重新回到自己的娘家。这个过程对许多女性来说是相当痛苦的,据说开元天宝
年间,有位崔生因在外地,“不告而娶”,结果回家之后遭到了母亲的反对,最后被迫离婚,夫妻两人都
[9](卷 63《崔书生》)
“泪涕交下”,“各呜咽而出门” 。唐代诗歌中也有不少关于妇女被遗弃的诗篇,在这些诗
[10](卷 444 白
中,有的“舅姑明旦辞,夫妻中夜起,起闻双鹤别,若与人相似,听其悲唳声,亦如不得已”
居易《和微之听妻弹别鹤操因为解释其义依韵加四句》) [10](卷 585 刘驾《弃妇》)
,有的“回车在门前,欲上心更悲” ,有的“父母亦有家,
[10](卷 593 曹邺《弃妇》) [10](165 李白《去妇词》)
羞言何以归” ,有的“本家零落尽,恸哭来时路” 。还有一位女性,被休
弃之后,面对“哭我于路陲”的高堂,追思过去在丈夫家的吃苦耐劳,不禁发出了“为人莫作女,作女
[10](卷 383 张籍《离妇》)
实难为”的呐喊。 女性回到娘家之后,她又成为娘家正式的一员,出嫁前的所有权利和
义务都全部恢复,而与丈夫家的各种非血缘关系和基于这种关系的各种权利义务同时消灭。至于男性,
由于离婚,其与妻子家庭的姻亲关系也告消灭,他们之间又重新恢复“凡人”关系。
(二)夫妻财产关系消灭,妻子将出嫁时带来的资装重新带走,甚至可以得到某种补偿。唐代以前,
女性结婚往往都有陪嫁资财,一般称作资装,离婚之时其也可将原来的陪嫁资装带走,所谓“弃妻畀所
[11](卷 43《杂记下》)
赍” 。唐代女子出嫁之时也往往陪送资装,而且有的数量还比较大,唐高宗显庆四年(659
年)十月下诏说:“天下嫁女受财,三品以上之家不得过绢三百匹,四品五品不得过二百匹,六品七品
[12](卷 58《公侯大夫士昏礼》)
不得过一百匹,八品以下不得过五十匹,皆充所嫁女资装等用。” 唐朝后期,有位李睍
[9](卷 242《李睍》)
曾为人做媒,说女方“资装亦厚,从婢且二十人” 。大臣伊慎有五个女儿,其子伊宰“方货
城南一庄,得钱一千贯,悉将分给五妹为资装”
。有个叫李敏求的人娶了伊慎的小女,“既成婚,即时领
[9](卷 157《李敏求》
)
二百千”,四个姐姐又各资助了十千。 宰相杨收之女出嫁另一大臣裴坦长子时,“嫁资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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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6 年第 31 卷第 1 期
[13](卷 9《裴杨操尚》)
什器多用金银” 。懿宗女儿同昌公主咸通九年(868 年)出降时资装更是多得惊人,“赐
[14](卷下) [15](卷 251 唐懿宗咸通十年正月)
钱五百万贯,更罄内库宝货以实其宅” ,还“赐第于广化里” 。未离婚时,这
大量资装当然一般是由夫家管理和使用,但如果离婚怎么办呢?对此,唐朝没有明确规定,但唐朝曾经
对兄弟分家析产做过规定,我们可以据此做些推测。按照这种规定,“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妻虽
[16](pp245—246)
亡没,所有资财及奴婢妻家并不得追理” ,那么,这也就是说,不论是丈夫家族的人还是丈
夫家族的鬼,只要属于丈夫家族,女性原来的陪嫁资装就属于丈夫家族,不过它并不与其他家庭或家族
共有财产相混淆,仍然保持独立形态。这种情况表明,陪嫁资装是具有属人性的,它直接隶属于将这些
资装带来的女性。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如果离婚的话,只要资装还存在,不管是完好的还是残缺的,
唐代女性仍然可以像她们的前朝先辈一样将其带走。李白《去妇词》描写了一位女性被丈夫离弃的悲惨
[10](卷 165)
故事,其中有云“空持旧物还” ,则进一步说明离婚时妻子的确是要将出嫁带来的资装带走的。
事实上,从各种记载来看,离婚时女性不但可以将原来的陪嫁资装带走,甚至还可以得到某种补偿,上
面提到的李元素离婚案中,李元素对妻子王氏“给与非厚”,结果招致皇帝的批评,勒令他“与王氏钱
[8](卷 132<李元素传>
物,通所奏数满五千贯” 。《齖嗑书一卷》中的齖嗑新妇提出离婚后,公婆说:“且与缘
[1](p858)
房衣物,更别造一床毡被。” 敦煌出土的放妻手书中也每有对财产的处分,什么“三年依(衣)
[4](p479) [4](p487)
粮,便献柔仪” ,什么“所要活业,任意分将。奴婢驱驰,几个不勤。两共取稳,各自分离” ,
这些也都说明,在唐代,离婚时妻子不但要将原陪嫁资装带走,可能还要有所补偿。有的唐诗说离妇被
[10](p 卷 383 张籍《离妇》)
弃回家时“一身上车归” ,应是有所夸张。
(三)血亲关系及与此相联系的某些关系和各种权利义务仍旧各自延续。唐代离婚之后,子女一般
应留在夫家,比如贞观时期大臣张亮,唐朝后期官员李逢年,离婚之后都是将子女留归自己抚养。白居
易有首《母别子》描写的就是仳离之际母子生离死别的凄惨场面:“新人迎来旧人弃,掌上莲花眼中刺。
迎新弃旧未足悲,悲在君家留两儿;一始扶行一初坐,坐啼行哭牵人衣。以汝夫妇新燕婉,使我母子生
[10](卷 427) [10](卷 427)
别离。” 值得注意的是,白居易这首诗有一个自注说明主旨所在:“刺新间旧也。” 也就
是说,白居易写作这首诗的目的是要批评那种喜新厌旧的婚姻恶习,规劝人们珍重夫妻感情。既然如此,
他所描写的这种夫妻离异子女归夫家的现象就应不是一种个别现象。事实上,这也符合长久以来所形成
[17](pp653—654)
的传统,因为夫妻离婚之后所生子女应归夫家,春秋以降已成定制。 不过,离婚之后,子女
虽然归属夫家,但就像与父亲一样,子女与母亲的血缘关系并不会因此消灭,子女与母亲仍然保持母子
关系,与此相应的某些关系和权利义务也仍然延续。比如,按照唐律的规定,女性犯罪可因夫或子的恩
荫而减赎,夫妻离婚之后,虽然无法再用丈夫的恩荫减赎,但儿子的恩荫仍然及于母亲:“其妇人犯夫
[5](卷 2《名例律》)
及义绝者,得以子荫。(虽出,亦同)。” 母亲死后,子女有为其服丧的义务,如果母亲离婚
之后死去,为人子女者仍然有这样的义务,“其出嫁之母,宜终服三年”
,而且当官者还须丁忧“解任”。
[18](卷 37《服纪上》)
再如婆母被出之后,其儿孙媳妇也与其仍然保持原有关系:“今者姑虽被弃,或已改醮他人,
子孙之妻孀居守志,虽于夫家义绝,母子终无绝道。子既如母,其妇理亦如姑,姑虽适人,妇仍在室,
[5](卷 22《斗讼律》)
理依亲姑之法,不得同于旧姑。” 如果子孙媳妇伤害了已被出的婆母也仍然要受到比伤害“凡
人”更重的惩罚。有学者认为,出妻之子除不为父后者可以为生母服期外,实际上与生母断绝一切关
[7]
系, 未免言过其实。
综上所述,唐代离婚需要经过必要程序,双方同意、制作手书、上报官府是和离和七出离婚都要经
过的程序,朝廷批准是官员离婚必须经过的特殊程序,官方裁决则是出现离婚纠纷时要经过的程序。在
唐代,离婚一般会导致三种法律后果,一是夫妻人身关系及夫妻各自与对方亲属的姻亲关系归于消灭,
女方回到娘家,双方都重新恢复结婚以前的权利和义务;二是夫妻财产关系消灭,妻子将出嫁时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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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法研究 岳纯之:论唐代离婚的程序与效力
资装重新带走,甚至可以得到某种补偿;三是血亲关系及与此相联系的某些关系和各种权利义务仍旧各
自延续。
[参 考 文 献]
[责任编辑 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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