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 产业 园区 建设 与国 际化 的符 号价 值

发布 日期 ： 2007-7-23 14:47:59　　作 者： 尹祺 　　 阅读 次数 ： 123

[编者按]伦敦的歌剧、巴黎的时装、拉斯维加斯的娱乐业、好莱坞的电影……成功的创意产业园区建设，如同一个城市乃至
一个国家的文化符号，在创造巨额利润的同时，也成为传播一国文化内涵的一种手段。发展创意产业园区与国际文化贸易
有怎样的联系？国外在早先的创意产业园区建设中积累了那些有益经验、我们又该如何批判地接受这些观点？中国 传媒 大
学 国 际 文 化 贸 易 研 究 所 所 长 李 怀 亮 教 授 对 这 些 问 题 一 一 作 出 了 解 答 。
参 与 国 际 间 的 创 意 产 业 竞 争 已 经 不 取 决 于 我 们 是 否 愿 意 参 与 这 场 竞 争
我 们 要 旗 帜 鲜 明 、 立 场 坚 定 地 保 持 我 们 的 文 化 身 份
产业 园区 发展 是发 展积 聚化 的一 种表 现， 也是 产业 化发 展的 重要 标志
尹 ： 贸 易 问 题 是 创 意 产 品 在 推 介 营 销 环节面临的最重要问题，而国际间的贸易更是中国创意产品能否获得更大
增值 空间 的关 键所 在。 请您 谈谈 发展 对外 贸易 对于 创意 产业 整体 发展 的重 大意 义。
李：创意产业增值的巨大空间在国外，这是不言而喻的。随着中国加入 WTO，中国的文化市场已经被纳入到世界文化市
场的版图。因而，参与国际间的创意产业竞争已经不取决于我们是否愿意参与这场竞争。除了竞争，我们别无选择。
中国文化对于欧美国家的消费者来说是一直都是充满魅力的。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约瑟夫 ·奈就说过，中国文化在很
多方面都具有吸引力，例如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中国的书法、绘画、中国功夫，甚至中国的饮食和传统服饰等，在美国
都很受欢迎。这就是说，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为我们在国际上成功营销自己的创意产品打下了基础、提供了可能性。把中
国的优秀创意产品推广到国外去，是一件多赢的事情。这样不仅能够满足国外消费者的精神需求、推动产业额的大幅增长
更重要的是，对外文化贸易的繁荣对于传播我国的精神文化内涵、进而提升国家综合实力有重大意义。
尹： 这是 不是 恰好 印证 了您 在《当 代国 际文 化贸 易与 文化 竞争 》一书 中所 提到 的， 坚持 “文 化多 样性 ”的 原则 呢 ？

李：可以这样说。我们要努力发展对外文化贸易，更重要的意义就是要在国际上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我们要旗帜鲜明、
立场坚定地保持我们的文化身份。脱离人或文化背景的发展是一种没有灵魂的发展，而文化多样性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尹： 您能 从国 际文 化贸 易的 角度 谈谈 构建 创意 产业 园区 的重 要性 吗？
李：就我个人理解，产业园区发展是发展积聚化的一种表现，也是产业化发展的重要标志。
从目前的国际文化贸易额来看，主要的进口和出口都集中在美国、欧盟及日本等国之间。直到目前，中国还算不上是文
化产品国际贸易的主流市场。目前，我国文化创意产业加入国际竞争的问题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而国际市场的无情和残
酷在于，当我们面对这个市场的时候，它已经走过了自由竞争的阶段而形成了寡头垄断，市场准入的门槛已经很高，对
手 已 经 非 常 强 大 。
我们怎样做？我想，发展规模经济是一种必然。无论是传统的产业还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创意产业，聚集区的建设可以
大大提高产业竞争力。这是由于它的关联性和互补性所带来的。在聚集区，生产成本压下来了、资源配置的效率提上去了，
信息流通更加畅通无阻，辐射功能也越来越强大。我们本身的产业实力提升上去了，就能使自己在国际市场中处于优势低
位，与国外的文化贸易自然就容易找准目标，实现贸易顺差。所以说，你所说的“创 意产 业园 区” ，就 是通 过集 聚从 而
达 到 规 模 扩 张 和 纵 向 整 合 的 战 略 ， 这对于促进我国的对外文化贸易是十分有利的。
借 鉴 国 外 园 区 建 设 的 有 益 经 验 ： 文 化 经济与某些特定空间联系越紧密，它就越能获得空间垄断能力以提高其竞
争优 势。创意产 业园 区的 发展 要“ 吃着 碗里 的、看着锅 里的 ” 一 个好 的文 化旗 舰项 目甚 至可 以带 动一 个城 市、激
发一 个国 家的 活力 。
尹： 作为 很早 就开 始关 注国 际文 化贸 易的 专家 ，在 您多 年研 究过 程中 一定 积累 了丰 富的 案例 。请您 从国 外园 区建
设的 角度 ，谈 谈我 们应 该如 何借 鉴国 外创 意产 业园 区发 展的 有益 经验 。
李：创意 产业 园区 建设 不仅 可以 增加 就业 机会 、提供配 套服 务， 而且 在扩 大出 口、消除 文化 贸易 逆差 、提高文 化产
业的 国际 竞争 力方 面， 具有 重要 的作 用。美国好莱坞的电影、百老汇的歌剧、英国苏豪区的影视节目，都已经无可辩驳地
证 实 了 这 一 点 。
从文化产业园区的创汇能力方面，我们可以举伦敦西区的例子。伦敦西区是与纽约百老汇齐名的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
是表演艺术的国际舞台，也是英国戏剧界的代名词，它也当之无愧地成为英国戏剧界的代称。西区是一个出口创汇大户，
它主要外汇收入来自海外游客和出口剧目。根据伦敦旅游局的统计，剧院是游客游览伦敦的一项重要内容。1997 年，海外
游客在西区的消费占消费总额近 1/3。每年，还有大量的西区剧目在海外上演，1997 年出口剧目还创汇 5000 万英镑。与英
国其它一些新兴的、发展迅速的产业相比，西区的创汇能力令人吃惊。
所以说，创意产业园区的发展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眼光要放远些，发展较为成熟的时候就要胃口大一些，走
到 海 外 去 ， 还 要 把 海 外 的 眼 球 吸 引 过 来 。
尹 ： 您 怎 样 看 待 创 意 产 业 园 区 发 展 过 程中“地域性”的问题，如果地域性过强，是否会影响创意产品的国际化
贸易 ？
李：我并不认为“地域化发展”降低了产品的市场接受程度。相反， 地域化 积聚 发展 使得 产于 某地 的文 化产 品具 有某
种慢 慢积 累而 来的 “符 号价 值” 。文化 经济 与某 些特 定空 间联 系越 紧密 ，它 就越 能获 得空 间垄 断能 力以 提高 其竞
争 优 势 。
作为电影业的好莱坞与作为地点的好莱坞之间的联系就是典型的例子。好莱坞的电影业以街道布置、自然风光、生活方
式等等形式拥有大量的地方文化资产。这些资产在给电影产品加上独特外观、精神风采方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这些产
品也塑造着好莱坞或者南加州的新形象，或者赋予以往的形象以全新的意义。因而电影业又受到该地区文化资助的青睐，
当新一轮生产开始的时候，这些资助就成了新的生产投入。像伦敦的歌剧、巴黎的时装、拉斯维加斯的娱乐业等等，都带有
这 种 声 誉 效 应 。
在偏 好各 异的 消费 者眼 中， 许多 类型 的文 化产 品总 是和 特殊 的地 理位 置联 系在 一起 的。 在文 化经 济中 ，产 地
给产 品带 来了 一种 保证 ，这 也能 使其 文化 产业 获得 更为 广阔 的国 内和 国际 市场 空间 。这样 ，文 化生 产中 的“ 聚合
性” 便与 “全 球化 ”紧 密联 系在 一起 。一种 文化 产品 越是 地方 “聚 合性 ”的 ，它 也往 往越 容易 成为 “全 球化 ”的 。

所以，这也给我国的创意园区建设提供了一个非常有益的建议。在充分 利用 当地 资源 的同 时， 要建 出自 己的 品牌
和 风 格 ， 聚 合 的 地 域 特 征 是 文 化 产 品 走 向 全 球 的 重 要 保 证 。
尹 ： 您 提 到 了 好 莱 坞 ， 我 想 好 多 人 都 对“好莱坞效应”以及这个效应所引发的关于美国电影业的思考很感兴趣
作 为 电 影 业 也 园 区 建 设 的 典 范 ， 它 的 成 功 之 处 到 底 在 哪 里 呢 ？
李：我想 好莱 坞的 成功 运作 ，与 它着 眼在 “外 部规 模经 济” 是分 不开 的。外部规模经济是规模经济的一种，简单说，
就是行业规模越大，厂商的生产成本越低。外部规模经济常常因厂商的“聚集效应”而产生，这和我们说的产业园区相类
似。
美国电影产业是非常典型的外部规模经济，它不仅是国家范围内的，而且是地域性的。在地方，有灵活的专门人才的
劳动力市场和可供短期租赁的设备市场，这就为这行业实现外部规模经济提供了可能。举个简单的例子，对于电影的拍摄
制作来说，各种参与者和制片人的劳动合同都是临时的。一个替身演员也许在一部片子中只被雇来拍摄一个镜头，拍摄这
个镜头只要一两天时间就可以了。这就意味着从事替身演员这个职业的人们必须从许多剧组获得片酬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
这个道理也同样适合于电影生产中其他各个环节，从演职员的角度来讲，某地的摄制组越多，他们的机会成本也就越低。
从制片厂老板的角度来看，可以最为灵活的方式随时从演员和技术人员库中招募到人才，是最为经济有效的。最为灵活的
方式需要这些人能招之即来，随时到场。因为这种人才库不是仅与某一个特定的公司发生关系，而可以被所有的生产商所
雇用，这种特征就是典型的外部规模经济。这就可以理解好莱坞效应，也就是为什么美国电影产业会集中在一个地方。
尹： 刚才 我们 主要 的着 眼点 是创 意产 业园 区建 设对 于本 身业 态提 升的 意义 。国外 在创 意产 业园 区建 设上 要比 我们
领先 几十 年， 对于 国家 的总 体发 展上 ，创 意产 业园 区建 设是 不是 也有 许多 贡献 ？
李：的确如此。一个好的文化旗舰项目甚至可以带动一个城市、激发一个国家的活力。西欧的许多国家就曾经采取过这样的
战 略 。
在西欧，所谓城市复兴，就是对那些传统产业已经衰落，并且其社会、经济、环境和社区邻里也因此受到损失的城市，通
过采取一系列的手段在物质空间、社会、经济、环境和文化等方面得到全面的改善，再生其经济活力，恢复其已失效的社会
功能，改善生态平衡与环境质量，并解决相应的社会问题。通过文化基础设施建设、举办盛大庆典活动、文化旅游、体育赛
事 等 文 化 措 施 ， 这 些 城 市 综 合 提 升 了 它 们 的 文 化 、 经 济 和 城 市 形 象 。
欧洲最著名的城市复兴旗舰项目要属西班牙毕尔巴鄂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博物馆的经济成为带动当地经济的龙头产业。对
于毕尔巴鄂更为重要的是，就像悉尼歌剧院赋予了悉尼世人皆知的个性特征一样，毕尔巴鄂也从博物馆的建筑中受益，
一跃成为国际大都市的典范。文化折扣所反应出的文化亲和力问题是中国文化产品在西方受阻的重要原因对于创意产业园
区的建设和发展，我们要十分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 。
尹： 在我 们采 访一 开始 ，就 提到 了“ 中国 文化 的魅 力” ，我 想到 一个 问题 ，有 关您 在《当 代国 际文 化贸 易与 文化
竞争 》一书 中所 提出 的“ 文化 折扣 ”问 题。 中国文 化固 然魅 力无 穷， 但是 历史 形成 的“ 文化 折扣 ”的 问题 是不 是
对我 们“ 走出 去” 形成 了巨 大阻 碍呢 ？
李：由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文化之间的交融与渗透已经非常频繁，似乎文化的疆界也越来越模糊，但是中国毕竟有着
几千年相对独立的发展史，中国和西方世界在文化上的差异是巨大的。近代以来，大量的西方文化产品进入中国，中国人
对西方文化产品的消费已经积累了大量的个人消费资本和社会消费资本，中国消费者已经初步培养起对西方文化产品的
消费习惯，致使西方文化在进入中国时遇到的“文化折扣”相对较小。但是欧美国家的消费者对于中国文化依然觉得很陌
生 ， 以 前 接 触 的 少 ， 没 有 形 成 对 中 国 文 化 、 艺 术 作 品 德 消 费 偏 好 。
以上所说的这些，对于中国文化产品直接进入欧美市场十分不利，文化折扣所反应出的文化亲和力问题是中国文化产品
在 西 方 受 阻 的 重 要 原 因 。
尹： 从您 的研 究领 域出 发， 对于 创意 产业 园区 发展 以及 创意 产业 整体 发展 有什 么建 议？
李：我认为，我国创意产业参与国际竞争的市场定位应该是首先瞄准国内市场，争取在国内市场保持市场主体，站稳脚
跟，营造根据地，打赢家门口的战争。在牢牢控制国内市场份额之后，利用文化亲和力，辐射港台、东南亚华人文化圈，
以 及 韩 国 、 日 本 等 亚 洲 汉 字 文 化 圈 ， 成 为区 域性 市场 上的 强有 力竞 争者 。第 三部 才是 进军 世界 主流 市场 。
对于创意产业园区的建设和发展，我们要十分重视知识产权的保护，这是创意产业化的前提，也是赢取国外同行业
者信任、进驻园区和投资园区的关键。知识产权是文化创意产业最根本的“游戏规则”，要参与国际竞争，就要充分了解
和遵循其中的规则，不然就只有接受被淘汰的命运。当然，我们也要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制定好相关的配套政策和优惠
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