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江 苏 广 播 电 视 大 学 学 报 　J o u rna l o f J ia ng su R a d io & Te le vis io n U n ive rs ity 　2007. 2 V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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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民国时期江南农民负担

谢 　建

南京师范大学 ,江苏 南京 210097

　　摘 　要 : 从农民家庭的收入与支出的比较入手 ,对 1930 年前后江南地区农民的负担状况进行研究发现 :

1930 年之后的农民负担与之前相比加重了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主要是农民家庭收入的减少 。由此可见 ,
农民收入的变化会对农民负担产生巨大和直接的影响 。
　　关键词 : 民国时期 ; 江南 ; 农民负担
　　中图分类号 : F329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8 - 4207 (2007) 02 - 0074 - 03

　　一 、1920 年 ～ 1937 年 江 南 农 民 负 担 表 2 　1930 年 ～1937 年长江下游农民负担综合分析 [ 225 ]

情况 地方
项目 农民收入 农民支出 农民可支配资源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 , 各地关于农村农民的调 浙江省吴兴县 255. 36 294. 12 - 38. 76

查十分 普遍 。现以 当时 的调 查 资 料 为 依 据 , 以 浙江省嘉兴县 352. 83 346. 68 + 6. 15

浙江省嘉兴县 (1935 年 ) 183. 01 301. 10 - 118. 09
1930 年为分界线 ,对 1930 年前后的农民负担情况
浙江省武义县 136. 04 186. 72 - 50. 68
进行分析 ,见表 1:
浙江省平湖县 141. 50 174. 88 - 33. 38
表 1 　1920 年 ～1930 年江南农民负担综合分析 [ 122 ]
江苏省江宁县秣陵镇 (入社前 ) 374. 71 402. 50 - 27. 79
项目 农民收入 农民支出 农民可支配资源 江苏省江宁县秣陵镇 (入社后 ) 468. 51 453. 22 + 15. 30
地方
江苏省苏州北乡 77 140 - 63
安徽来安 385. 28 308. 48 76. 80
江苏省南京汤山 194. 70 223. 57 - 28. 84
江苏江宁淳化镇 546. 70 413. 31 133. 39
江苏省江宁县化乘乡 112. 50 220. 44 - 107. 94
江苏江宁太平门 333. 64 311. 74 21. 90 上海 282. 30 416. 90 - 125. 50
沪西 103. 78 158. 81 - 54. 93
江苏武进 382. 35 419. 28 - 36. 93
安徽省芜湖东南乡 164. 81 175. 04 - 10. 23
江苏无锡 234 274 - 40
安徽省无为县 214 269 - 55
安徽芜湖 456. 91 269. 67 187. 24 安徽省霍邱县 225 255 - 30

平均 449. 20 366. 41 57. 07 安徽省怀宁县 147. 73 176. 80 - 29. 07

平均 213. 99 262. 17 - 48. 18
　　由上表可见 , 1920 年 ～1930 年间 , 江南地区
　　表 2 显示 , 1930 年 ～1937 年间 , 江南大部分
农民一年之辛劳 ,在保证家庭温饱之外 ,尚有一定
地区的农民入不敷出 , 且很多地方的亏损额度非
的盈余 , 平均每家农户每年收入 449. 20 元 , 支出
常大 , 平 均每 户农 家每 年收 入 213. 99 元 , 支 出
366. 41 元 ,平均每户每年尚能盈余 57. 07 元 ,因此
262. 17 元 , 平均每户农家每年亏损 48. 18 元 。依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 : 当时的农民负担并不
此可以推断 ,这一时期的农民负担是相当沉重的 ,
是十分的沉重 。
较之 1930 年前 ,农民负担有了明显的增加 。

收稿日期 : 2006 - 12 - 11
作者简介 : 谢建 ( 1981 - ) ,男 ,河南邓州人 ,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 。
　江 苏 广 播 电 视 大 学 学 报 　2007. 2
二、
农民负担加重原因分析
从上述资料来看 ,支出方面 ,农民家庭的生产
支出和生活支出变动都不大 , 在此不再赘述 。其
家庭支出的主要变化是捐税的变化 。在卜凯的调
查中 , 1923 年江苏江宁淳化镇农民“地税 ”
一项支
出为 9. 33 元 , 仅占总支出 413. 31 元的 2. 26% 。
江南其他地区的情况也基本如此 ,如 1923 年顾复
对江苏无锡的调查 ,农民“税费 ”
支出一项为 6 元 ,
占总支出 274 元的 2. 19% ; 芜湖农民“漕粮课税 ”
和“地保费 ”
共计 6. 75 元 , 占总支出 269. 67 元的
2. 50% 。总的来说 , 捐税支出占家庭总支出的比
重都不是很高 ,大抵在 2% ～3%之间 。
而 1930 年以后情况发生变化 。如 1935 年对
浙江吴兴的调查 , 农民“田租 、
田赋和其他捐税 ”
几项 共 计 12. 96 元 , 占 总 支 出 294. 12 元 的
4. 41% ; 1935 年冯紫岗对浙江嘉兴的调查显示 ,
农民“地税 、
捐税 ”
两项支出为 33. 84 元 ,占总支出
301. 10 的 11. 24% ; 1931 年上海农民“租税 ”
一项
为 47 元 ,占总支出 416. 90 元的 11. 27% ; 江苏苏
州农民“田租 、
纳税 ”
两项合计 15. 10 元 ,占总支出
140 元的 10. 79% 。可见 , 1930 年代之后 , 农民的
捐税 ,不管是其绝对值还是其在农家总支出中所
占的比例都有所增加 。
但要注意的是 , 1930 年以后的农民平均每家支
出为 227. 76元 ,较之 1930年以前的 366. 41元减少了
许多。支出总额减少而租税的绝对值增加 ,所占比
例自然增加。而从收入方面来看 , 1930 年之后的农
民平均每家收入为 165. 80 元 ,较之 1930 年之前的
449. 20元 ,有超过 1 /2的差距。收入上的大量减少 ,
对农民负担加重的影响 ,大大超过了农民支出增加
的影响 ,这才是造成农民负担加重的根本原因。那
是什么原因导致农民收入大量减少呢 ?
首先 , 1931年“大水灾 ”
的影响。据金陵大学农
业经济系所编《中华民国二十年水灾区域之经济调
查》
记载 ,水灾分布区域不限于江淮两流域 ,其他如
广东滨海地区遭受水灾也不轻 ,其他各省受局部水
灾的不在少数。“大水灾 ”
给江南地区的农民生活造
成了极大的影响 ,导致农民收入大量减少。
虽然自然灾害来势凶猛 , 但它的影响只是短
时间的 ,范围也是有限的 ,造成农民收入减少最根
本的原因是什么呢 ? 那就是 1929 年开始的世界
性经济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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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 年开始的世界性经济危机 ,在 1930 年代
初对中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 1932 年 ～1934 年 ,
各资本主义国家向中国大量倾销过剩的工农业产
品 ,中国对外贸易逆差创历史最高纪录 ,中国农产
品价格急剧低落 ; 中国白银的外汇价格 1932 年后
由贱转贵 ,既不利于农产品的出口 ,也导致其价格
的下降 。江南地区与世界市场的联系比国内其他
地区更为紧密 , 对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也更为敏
感 。例如平湖 ,“近年来天灾虫灾 ,相继而至 , 如二
十三年 ( 1934 年 ) 之旱灾 , 及去年 ( 1935 年 ) 之水
灾、 虫害 ,使稻棉作物之收获量 , 较往年平均减低
五成 ,而农产物之价格 ,亦因外国农产物之倾销于
内地市场大为跌落 ,如米在十六七年时 ,每石售价
十五六元 ,而今年仅仅七八元 ; 棉花价格最贵时每
担籽花可售二十余元 ,今年仅售十一二元 ; 草子往
年每担可售七八元 ,今年仅售四五元 ; 桑叶在桑蚕
事业发达时代 , 每担可售六七元 , 今年仅售二三
元 。农产物价格跌落如是巨大 ,而农业生产费用 ,
并不能 与 之 俱 减 , 因 此 农 业 之 纯 收 入 , 异 常 减
少”
[ 6 ] 133 2134
。可见 ,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影响造成江
南地区农作物价格剧烈下降 , 这必然导致农民收
入的下降 。
世界性经济危机除了导致农产品价格走低
外 ,还对家庭手工业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而家庭
手工业在江南地区农民的生活收入中占有重要的
地位 , 如 在 浙 江 吴 兴 ,“桑 蚕 丝 织 ” 一项收入为
108. 78 元 ,占总收入 255. 36 元的 42. 60% 。家庭
手工业的衰落 , 对这一地区的农家经济造成了致
命的打击 。如浙江平湖为蚕桑区域 , 农民春季家
用及春耕资本 , 纯赖蚕桑之收入 ,“往年茧子每斤
价值自一元至二元 , 平均每户每年约有七八十元
之受益 ,因此各户皆有余资 ,但年来因国际贸易之
竞争 ,价值大跌 , 每斤仅一角至二角 , 前后茧价相
差约十倍 , 甚至有所得尚不敷偿还桑叶之值者 。
其他农家副业 ,亦一蹶不振 ,如纺织土布为农家之
重要副业 , 往年获利颇丰 , 近年受国际市场之侵
略 ,土布销路滞塞 ,已无利可图 。 ……农民副业之
[ 6 ] 202
失败 ,影响农家经济不浅 ” 。
又如江苏无锡礼社镇 ,“茧熟亦为农民之大宗
收入 ,其重要仅稍次于稻熟 。普通农民每年粮食
以外之开支 ,多惟茧熟是赖 。三四年前 ,礼社全镇
鲜茧收成 ,丰年常达五六百担 ,茧价平均每担七十
元 ,收入总数在四万左右 ,每一农户可得五十元至
 76 谢建 : 试析民国时期江南农民负担 　

一百元 。惟年来受世界市场影响 ,茧价跌落 ; 收成 求将继续增长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 还将给我国

又复荒歉 。今春实业部为救济丝业起见 , 通令各 农业的发展提供一定的国际市场 。农产品消费需
茧商鲜茧价格 ,本种每担不得超过二十五元 ,洋种 求的潜力很大 。三是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 , 将
[7]
不得超过三十五元 ,使农民顿受莫大打击 。” 加快西部地区农业和农村经济发展步伐 。四是农
农产品和家庭手工业品的价格下跌 , 农民收 业科技创新步伐加快 ,以生物技术 、
信息技术为核
入自然减少 ,而支出又增多 ,农民负担必然加重 。 心的农业科学技术迅猛发展 , 农业高新技术的发
综合以上分析 ,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 展及其产业化 , 将推动农业的进一步发展 。五是
1930 年之后江南地区的农民负担是高于 1930 年 随着我国农村城镇化发展步伐的加快 , 农业人口
之前的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与 1931 年“大水灾 ” 将不断向城镇聚集 , 这既有利于农业富余劳动力
有关 ,但主要是 1929 年开始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对 的转移 ,也为农业产业链条的延伸和农业规模化
中国产生了重大影响 , 造成江南地区农民收入急 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机遇 。我们要抓住这个历史契
剧减少 ,从而使得农民负担加重 ,农民收入减少对 机 ,把增加农民收入作为农业和农村经济工作的
农民负担加重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农民支出增加对 基本目标 ,调整农业和农村经济结构 ,拓宽农民增
农民负担加重的影响 。 收领域 ,促进农民收入的较快增长 。同时 ,要加大
对农业的支持和保护力度 ,推进农村税费改革 ,切
三、
启示
实减轻农民负担 。
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 , 农民占人口的绝大多
数 ,这是我们最基本的国情 。农业 、
农村 、
农民问 参考文献 :
题一直以来不仅是关系国民经济的大问题 , 更与 [ 1 ] 　卜凯 . 中国农家经济 [M ]. 上海 : 商务印书馆 , 1931:
政治稳定 、社会繁荣息息相关 。结合我国当前实 36, 58, 502.
际 ,要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和经济稳定 、 快速发 [ 2 ] 　章有义 . 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 : 第二辑 : 1912 - 1927
[M ]. 上海 : 三联书店 , 1957: 473 2474.
展 ,就必须注意减轻农民的负担 。而对农民减负 ,
[ 3 ] 　冯紫岗 . 嘉兴农村调查 [M ]. 杭州 : 国立浙江大学 ,
不能只注意减少农民支出 , 更要在增加农民收入
1936: 247.
上下工夫 。增加农民收入 , 不仅关系农业和农村
[ 4 ] 　冯和法 . 中国经济史资料续编 [M ]. 上海 : 黎明书
的发展 ,而且关系国民经济的全局 。
局 , 1935: 48 255.
“十五 ”以来 , 我国国民经济持续发展 , 农业 [ 5 ] 　章有义 . 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 : 第三辑 : 1927 - 1937
和农村经济发展的宏观环境总体是比较有利的 。 [M ]. 上海 : 三联书店 , 1957: 757 2758.
一是我国正处在对国民经济结构进行战略性调 [ 6 ] 　中央政治学校地政学院与平湖县政府 . 平湖之土地
整、
加快推进工业化和城镇化的阶段 ,需要有更加 经济 [M ]. 中央政治学校地政学院与平湖县政府编
稳固的农业做支撑 , 农业的基础地位进一步得到 印 , 1937.
重视和加强 。二是随着我国人口的继续增加 , 城 [ 7 ] 　冯和 法 . 中 国经 济史 资料 [M ]. 上 海 : 黎 明 书 局 ,
1934: 415.
乡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 对农产品的有效需

The Ana lysis of Farm ers’ Burden in South Ch ina

dur in g the Republic of Ch ina Era
X IE J ian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7, J iangsu, China )

Abstract: The contrast betw een the income and expenditure finds out that the burden of farmers after 1930’s was heavier than
before in south China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and the reason which decrease the income of farmer was the " big flood"
in 1931 and the econom ic crisis of world occurred in 1929. From that we know that the farmers’ burden may greatly and directly
influenced by the change of farmers’ income.
Key words: the Republic of China era; the south China; farmers’ burden
责任编辑 　天 　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