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卷第 6 期 　　　　　　　　　　　　 　许昌学院学报 　　　　　　　　　　　　 　2005 年第 6 期

Vol . 24 No. 6 　　　　　　　 　 JOURNAL OF XUCHANG UNIVERSITY 　 　　　　　　　　No. 6 , 2005

从敦煌文书看唐代下层社会女子家教
僧海霞

( 西北师范大学 敦煌学研究所 ,甘肃 兰州 730070)

　　[ 摘 　要 ] 一般认为 , 唐代女子家教具有开放活泼的特点 , 实际上这只是上层社会的情况 。

而不少敦煌文书资料 ,从女子家教的重要性 、 母亲在女子家教中的作用 、 女子家教的内容等方面
反映了唐代下层社会平民女子家教遵从封建社会礼教 、 维持男尊女卑观念 、 抹杀女性独立人格 、
限制女性自主权利的本质 ,从而说明唐代平民女子家教保守禁锢的一面 。
[ 关键词 ] 敦煌文书 ; 唐代女子家教 ; 训女文
[ 中图分类号 ] K242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671 - 9824 ( 2005) 06 - 0070 - 03

　　对于唐代女子家教 , 有学者作过专门探讨 。马林涛先 中 ,对此论及较多 。如 S. 3835《太公家教》“ : 养子不教 ,费人

生认为 ,唐代女子观念清新 ,女子地位之重要与女子教育广
泛是分不开的 。由于唐代女子广泛接受教育 , 具备较高的 《武王家教》“
文化素养与较强的独立风格 , 从而大大提高了她们的社会
地位和家庭地位 。并且对现存的唐代专论女教的教材 , 如
郑氏的《女孝经》, 宋若昭的《女论语》与李义山的《教女十
则》等作了专门介绍 。①傅永聚 、 马林涛二位先生还认为 : 唐
代母教的成功是唐代家教特色之一 , 分析了父亲健在时的
母训与寡母抚孤两种情况 ,考察了唐代的母训文化 ,对其产
生的具体原因从生成的自然性 ,时代性 ,特殊性三个层面上
②
进行了初步探讨 。 刘春梅则认为历代家训中既有精华又
有糟粕 , 积极方面有 : 修身 , 齐家与治国相结合 , 重爱国教
育 。中国历代家训都是以封建伦理道德作为教育的最高价
③
值取向的 。 笔者不揣浅陋 ,拟从敦煌文书对唐代女子家教
作进一步探讨 ,敬请方家指正 。
敦煌遗书中专论女子家教的文书有 P. 2633《崔氏夫人
④
训女文》一卷 ,但 S. 479《武王家教》,P. 2515《辩才家教》, S. 活动的机会有所增加 ,这是唐人受到“胡风”影响的结果 ,是
⑤
3835《太公家教》 等也有不少内容论及这一问题。与传世
文献相比 ,敦煌文书较多地反映了敦煌地区平民家庭对子女
的教育 ,具有普遍性 ,更能折射出唐代女子家教的真实面目。 教诲 ,使其成为有用之辈 , 而勿使其成为“驴”、
一、女子家教的重要性
中国人素来重视家庭教育 。在敦煌所存的家教类文书
衣食”“养男不教
, , 不如养驴 ; 养女不教 , 不如养猪”,S. 479
: 何谓一错 ? 养子不教为一错”, P. 2515《辩才
家教》“ : 家教看时真似浅 ,款曲寻思始知深”。这些语言 ,都
浅显易懂 ,普通百姓即可领悟 。家庭教育 , 即教育子女 , 当
时已成为世人的共识 , 即使寻常百姓之家亦颇受重视 。无
论子女将来是否成为高官显贵 , 但教其做人的基本道理是
不可缺少的 。这就使得在当时教育普及程度低下的情况
下 ,平民子女在家受到最基本的教育成为可能 ,也由此表明
家教的重要及其在社会上的普及程度 。
中国古代女子家教 , 自来未能与男子同等 , 在唐代 , 因
杨贵妃权宠一时而广为流传的“生男勿喜生女勿悲 ,君今看
女作门楣”的歌谣虽能反映一时之现象 ,但不可能因杨的一
时之得而改变中国人延续了数千年的“重男轻女”观念 , 也
决不会因此而使唐代女子享受与男子平等的受教育机会 。
事实上唐代男女地位不可能完全平等 。唐代女子参与社会
可以认同的 。在对待女子教育上 ,如前所述 “养男不教 , ,不
如养驴 ; 养女不教 ,不如养猪”, 认为无论儿女 , 都应当悉心
“猪”之类 。
由此也显示唐代女子家教为时人所重 。
唐代女子家教的目的 ,敦煌文书中有明确述及 。S. 479

[ 收稿日期 ] 2005 - 06 - 18
[ 作者简介 ] 僧海霞 (1976 - ) ,女 ,河南卢氏人 ,西北师范大学研究生 ,研究方向 : 敦煌学 、
中国古代史 。
①见马林涛《唐代女子家教浅析》,载《齐鲁学刊》
2000 年第 5 期 。
②见傅永聚 、
马林涛《论唐代的母训文化》,载《烟台师范学院学报》
2001 年第 1 期 。
③见刘青梅《历代家训与古代家庭教育的价值取向》,载《河南师范大学学报》
2002 年第 4 期 。
④以下《崔夫人训女文》《
、武王家教》《
、辩才家教》
引文均出自郑阿财 、
朱凤玉《敦煌蒙书研究》,甘肃教育出版社 2002 年版 。
⑤以下《太公家教》
引文均来自汪泛舟《敦煌古代儿童课本》,甘肃人民出版社 ,2002 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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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王家教》“ : 女教针缝 ,不犯七出”,即教女子做女功 ,纺棉
织布 ,缝衣补衫 ,其用意就在于到夫家操持家务 , 不至于因
不熟悉针缝而遭遇休贬的命运 。S. 1920《百行章 . 贵行章第
三十三》“ : 一女不织 , 有受其寒”, 无论是家庭还是国家 , 都
需要女子的辛勤劳作 。另一方面 ,由于得教于家 ,便能娴熟
地操持家务 ,处理夫家的人际关系 ,赢得其家人的钦敬 。P.
2633《崔氏夫人训女文》末句即为“若能一一依吾语 ,何得翁
婆不爱怜”。而一旦缺乏这种教育 , 则会发生 S. 3835《太公
家教》“ : 不解麻布 ,不娴针缕 ,贪贫不作 ,好喜游走”的现象 。 家庭伦理教育和行为教育两方面 , 而在行为教育中则又有
而这种好吃懒做 、 游手好闲的少时恶习会影响到女子的一
生及夫家的生活 。S. 3835《太公家教》“ : 女年长大 , 聘为人
妇 ;不敬翁婆 ,不畏夫主 ,大人使命 ,说辛道苦 ,夫骂一句 ,反 《太公家教》) ,是其最主要的体现 , 即孝亲敬老是伦理教育
应十口 ,损辱兄弟 ,连累父母 。本不是人 ,状同猪狗 ,含血
人 ,先恶其口 。十言九中 ,不语则胜 。 ”一个缺乏家教的悍妇
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种直白的描述使人很容易
想到家教的重要性 。更为严重的是 ,女子缺乏教养的后果 ,
还会“污染宗亲 , 损辱门户”( S. 3835《太公家教》) , 相反 , 若
“能依此理 ,无事不精”S. 3835《太公家教》 。由此 , 唐代女
( )
子家教的重要性跃然纸上 。家教不仅在于使女子有一个幸
福美满的婚姻 ,而且 ,不致因自家女子而辱没门庭 。
二、 母亲在女子家教中的重要作用
《太公家教》云 “ : 教女之法 , 莫听离母”“ , 亲爱尊卑 , 教 敬父母 ,出嫁孝养翁婆 。同时 , 女子还要从小接受“夫为妻
示男女”。人来到世界上 ,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母
亲 ,母亲与之血脉相连 , 息息相关 。从某种意义上看 , 母亲
就是家庭教育的第一人 , 家庭教育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
上取决于母亲 。母亲是女子最亲近 、 接触最频繁的人 ,其言
传身教之功自不可没 。对女儿的教导 ,非母亲莫属 ,且这种
教育 ,不出家庭闺阁 。由于自古至唐 ,女子都很少获得到家
庭以外读书的机会 ,这就更显得家教的重要性 。
同时 , 在古代 , 女子是不能随便离开闺房的 , 能够与她
朝夕相处的只能是她的母亲 。古代女子家教不是依照课本
教授 ,而是在思想上教其作为女子必须遵守的规范 ,在实践
中教其女功和处理人际关系的原则方法等 。这些教育不是
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 而是一个潜移默化 、耳濡目染的过
程 。母亲由此理所当然地成为女子教育的执行者 。敦煌文
书也强调这种教育执行者的作用 , 这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相
一致的 ,是中国母训文化在敦煌地区的再现 ,也是民间母训
文化广泛流传的明证 。
家庭教育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的过程 。有位教育家说
过 ,教育无它 ,爱与榜样而已 。母亲对子女的教育就是寓于
日常生活中的 ,饱含着母爱的示范与榜样 。母亲教育的多
以人格魅力起基础作用 , 这样的教育影响更加持久深刻而
直观 。母亲的教育目的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文化与道德传承
的本能或者是一种授之子女生活能力的潜意识 , 这样的教
育更易于被接受 。
母亲在女子家教中的重要作用是勿庸置疑的 , 同时父
亲对女子的成长也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 。中国教育历来强
调“严慈相济”,母爱的教育使女儿如沐春风 ,而当女子有与
①见刘俊文点校《唐律疏议》,中华书局 ,1983 年版 12 页 。
社会不相符的言行举止时 ,父亲便会扮演“黑脸”,与母亲共
同担负教育女子 。古人言 “ , 子不孝 , 父之过也”, 父亲教育
女子的责任也是当时社会所必须的 。在女子教育的过程
中 ,家庭其他成员的“浸染”痕迹随处可见 。祖父母的善良
可亲 、 兄弟姐妹的关爱有加所营造的家庭氛围 ,会对女子性
格的塑造 、 品行的优劣 、 与人相处的能力等产生影响 。
三、 女子家教的内容
从敦煌文书来看 , 唐代女子家教的内容主要可以分为
婚前婚后的差别 。
在家庭伦理教育方面 “ , 孝养翁婆 , 敬事夫主”( S. 3585
的重点 。正如 S. 1920《百行章》所言 “ : 孝者 ,百行之本 ,德义
之基 。以孝化人 ,人得归于厚矣 。 ”《太公家教》也有同类教
诲“ : 孝是百行之本 , 故云其大者乎”。孝 , 在中国古代有着
非同一般的意义 ,在唐代 《唐律疏议》 , 把“不孝”列为“十恶”
①
大罪的第七条 , 对不孝行为予以严厉的处罚 ,且法律明确
规定了人们对于长辈应该做和不应该做的具体行为 。法律
的规定为孝的推行提供了保障 , 这种强制性自然也反映到
童蒙教材中 ,目的显然在于使女子从小耳濡目染 ,自觉维护
封建纲常礼教 ,成为符合当时社会所需的人 。女子在家孝
纲”的教育 ,在家从父 ,出嫁从夫 。到夫家之后 ,一切以丈夫
为核心 ,时刻为其着想 , 由此失去了作为社会人的独立人
格 ,少有自主的生活空间 , 这是由当时的社会背景造成的 ,
也是与其从小受到的世代相传的家教息息相关的 。
行为教育方面 : 唐代女子家教是在娘家进行的 ,在内容
上涉及婚前和婚后两部分 。婚前 : 女子不得随便离家游走 。
S. 3585《太公家教》“ : 女年长大 , 莫听游走 。女人游走 , 逞其
姿首 ,男女杂和 ,风声太臭”。对于女子和男人杂处 ,于当时
风尚而言 ,是令人羞耻的 , 这既污染了宗族亲戚声誉 , 也损
害了自家门户的清白 。同时 , 在迎送客人时 , 也极有讲究 。
S. 3815《太公家教》“ : 妇人送客 , 不出闺庭 , 所有言语 , 下气
低声”“ ; 门前有客 , 莫出闻听”, 即送客只送到闺庭门口 , 且
说话要小声小气 ; 门外有客 ,也不要走出闺门闻听 ,且“出行
逐伴 ,隐影藏形”。不能在人前抛头露面 ,而要“隐影藏形”,
失去了与外界交往的机会 ,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活动空间 ,只
能呆在属于自己的闺房中 。
婚后 : 到了婆家 , 身为人妇 , 其行为又有新的规范 。正
如 P. 2633《崔氏夫人训女文》所言 “ : 教汝前头行妇礼 , 但依
吾语莫相违 。好事恶事如不视 , 莫作本意在家时 。在家作
女惯娇怜 ,今作他妇信前缘 。 ”女儿在家时 , 父母千般娇宠 ,
万般溺爱 ,其行为可以稍有放纵 , 相对显现出自由的迹象 ,
尚可在一定程度上显现出少女天真烂漫的本性 , 流露其真
性情 “ ; 少为人子 , 长为人母”, 而今嫁作他人妇 , 遵从妇德 ,
孝养翁婆 ,敬事夫主 ,教示男女 ,则又是一片天地 ,其行为自
然有别于前时 ,而这种区别在其所受到的家教中已明确提
及 ,女子思想上也应早有准备 。女子受到的家教使她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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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适应因身份变化而相应的行为变化 , 避免婚后出现不能 认为居家的福 、 贱 、贵 、破都与兄弟 、妯娌的关系密切相关 ,
适应的反差 ,提高了她们在夫家的威望和地位 ,从而达到了 “兄弟妯娌相委记 , 不相道 , 相依付 , 常喜欢 , 有恩情 , 如鱼
父母对其教育的目的 。 水”,则使家和 ,人安 ,万事兴 ; 相反 ,若兄弟妯娌“无知识 ,不
在言语举止方面 : 如 P. 2633《崔氏夫人训女文》“ : 欲语 相托 ,不相尊 ,不殷勤 , 相啾唧”, 则使家庭不和 , 兄弟纷争 ,
三思然后出 ,第一少语莫多言 。路上遇人须敛手 ,尊卑回避 如同寇仇 。而当新妇处理好与夫君 、 翁婆 、兄弟妯娌之间的
莫问前”。对于说话 ,要三思而后说 ,要少说 ; 路上见人要垂 关系时 ,则使得“妯娌相看如鱼水 , 男女彼此共恩怜 。上下
手而立 ,以示恭敬 ; 见到尊长要谦让 , 不要莽撞 。S. 3815《太 和睦同钦敬 ,何得翁婆不爱怜”《 ( 崔氏夫人训女文》) 。这种
公家教》“ : 行则缓步 , 言必细语”“ , 敬慎口言 , 终身无苦”。 关系存在的时间比婆媳关系更长久 ,因此更要恰当处理 ,尤
居家时 ,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 不得传闲言碎语 , 致使家丑外 其是在兄弟不得“别籍异财”的时代 ,更显得重要 。
扬或邻里不和 ,也即文书中的“外言莫向家中说 , 家语莫向 在自身修养方面 , 首先 , 要勤于女功 。正如 P. 2721《开
外人传”。即使对待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 “ , 小郎共语亦如 蒙要训》中所言 “ , 缉绩 □萦 , 女人佣作”, 即纺织和缠绕麻
然”,完全失去了表达自己想法 、 看法的机会 ,成了一个严守 线 ,都是女人佣作的事情 。“女教针缝”“ , 勤事女功”, 不仅
妇道的“机器人”。 要会做 ,而且要勤劳 , 而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不犯七出”。
在与夫家人相处时 ,要处理好其中的人际关系 : 对待丈 其次 “少为人子
, , 长为人母 ; 行则敛容 , 动则广 羊 序”《
( 太公
夫 ,则应“新妇侍君 ,同于侍父 ; 声音莫听 ,形影莫睹”《 ( 太公 家教》) ,由于新妇终为人母 ,其外出时 ,要正容 ,不可自由随
家教》) ,侍奉丈夫如同侍奉父亲 , 不能偷听其声音 , 不能探 便 ,无为母之相 ; 态度要安详肃穆 , 要起到“教示男女”的作
察其行踪 。P. 2633《崔氏夫人训女文》“ : 夫婿醉来含笑问 , 用 。再次 ,还有些不能做的事情 , 如“莫学歌舞”, 想必这与
迎前扶持送安眠 。莫向人前相辱骂 , 醒后定是不和颜”, 连 当时“艺人”的地位低下有关 。在唐代 , 太常音声人 , 即乐
对于醉酒的丈夫也要迁就宽容 ,要扶持他睡觉 ,人前不要辱 手 ,歌伎 ,舞伎都被看作是奴隶 ,地位低于常人 ,甚至连一般
骂他 ,否则将会导致夫妻不和睦 。女性处于屈从地位 ,丈夫 的奴婢都不如 ,且世代相袭 ,其三代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因
的是非于她而言是没有差别的 , 她没有也不会有规劝其行 而平民是不愿自甘堕落 ,降低其身分地位的 ,其子女也及早
为的权利 、 胆量和谋略 , 只能处于“夫唱妇随”的境地 , 成为 地接受这种思想 , 不事歌舞 。这一方面反映了当时社会的
丈夫的“影子”。 价值趋向 ,同时也限制了唐代女子的自由发展 ,使其失去了
除丈夫外 , 还有以下几层关系要慎重对待 : 首先 , 要孝 发挥个人特长的机会 ,从而只能成为平凡的家庭妇女 。
敬翁婆 。正如前所述 ,孝是当时社会大环境的要求 ,P. 2515 总之 ,唐代女子家教既有像马林涛先生等所说的开放
《辩才家教》“ : 孝养堂前父母 , 出入总须安委”, 要早晚参拜 活泼的一面 ,其资料主要来自正史对名门贵妇的记载 ,其生
父母 ,问寒嘘暖 ,冷热皆知 。“姑章共语低声应”,对待翁婆 , 活背景 ,成长经历显然不同于普通百姓女子 ,而受到的家教
要低声低语 ,不可高声大气 ,以示温顺贤良 。其次 “夫之父 , 也自然于平民有异 。而敦煌遗书中的家教资料是在敦煌地
兄 ,不得对语”, 即作为媳妇不得顶撞夫之父兄 , 要以礼相 区广为流传的 ,所反映的主要是平民女子的家教状况 ,由此
待 ,做到尊卑有序 。再次 ,新妇到夫家 ,还有一层重要关系 , 可见当时平民女子家教 , 思想保守 , 遵循传统 , 固守纲常礼
即妯娌关系 ,对此 《崔氏夫人训女文》
, 有“妯娌相看若鱼水” 教 ,禁锢了唐代平民女子的自由发展 ,使其少有独立人格 。
的表述 ; 在《辩才家教・善恶章第十二》专篇论述居家之要 , [ 责任编校 : 孟 　聚 ]

The family education of women from lower strata in the Tang

Dynasty as vie wed from Dunhuang documents

SENG Hai-xia
( Research Institute of Dunhuang Studies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 Lanzhou 730070 ,China)

Abstract :It is generally acknowledged that women’s family education in the Tang Dynasty was open and lively. But ,in
reality ,it was the case of upper strata. Many Dunhuang documents ,based on the importance of women’s family educa2
tion ,the role of mothers in women’s family education and the content of it reflected that the nature of the family educa2
tion of women of lower strata in the Tang Dynasty lied in its complying with the ethics of feudal society ,maintaining the
conception of men’s being superior to women ,obliterating women’s independent persondality and imposing restrictions
on women’s power to make their own decisions.
Key words :Dunhuang document ;women’s family education in the Tang Dynasty ;articles on the education of 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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