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明清江南婚嫁论财风尚及其成因

宋立中

内容提要 　明清是中国传统社会向近代转型的过渡时期 。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 、

外来文化的冲击 ,人们
的价值观念 、
婚姻观念也因之发生嬗变 。此种现象在江南地区尤其明显 。婚嫁论财风尚的流衍与扩布 ,便是
此种社会变革在婚姻领域内的反映 。文章厘清了明中期至清代的江南区域婚嫁论财风尚的变迁轨迹 ; 指出此
风尚的产生除了经济因素是其根本动因外 ,江南社会传统的奢靡之风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 此外 ,江南士大夫
在婚礼消费上树异于人 ,富商大贾则求同于人 ,而普通民众则盲目模仿从众等等 ,也是婚嫁论财风尚积淀生成
的社会心理原因 。

关 键 词 　明清江南 　婚嫁论财 　风尚 　成因

140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论明清江南婚嫁论财风尚及其成因

141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江海学刊 2005. 2

142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论明清江南婚嫁论财风尚及其成因

143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江海学刊 2005. 2

144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论明清江南婚嫁论财风尚及其成因

的历史条件下更加严重罢了 。 ω
λ 天启《海盐县图经》
　g 卷四《方域篇・
县风土记》。
第四 ,江南婚嫁论财之风兴盛 ,也是唐宋以来聘礼妆 ξ
λ 嘉靖《江阴县志》
　g 卷四《风俗记第三・
习尚》。

资收授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量的扩张 。唐代财礼以实物 ψ
λ 康熙《常熟县志》
　g 卷九《风俗》。
ζ
λ 屠勋 《为应制陈言疏》
　g : 《明经世文编》
, 卷八九 , 中华书局 1962
为主 ,且禁止男方索要妆奁 ; 两宋时代情况发生了变化 ,
ψ 年版 。
厚嫁之风颇盛 ,嫁妆较重 ,人们视嫁女为畏途 。ρ
g蒙古灭亡
{
λ 万历《杭州府志》
　g 卷一九《风俗》。
南宋后 ,蒙古婚俗逐渐影响原南宋统治下的中国南方 。
|
λ 谢肇
　g 《五杂组》
: 卷一四《事部二》, 上海书局出版社 2001 年
台湾学者张彬村认为 , 蒙古婚制与汉人婚制开始发生激
版。
烈的冲突 ,尤以南方为甚 , 并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如
}
λ 龚炜 《巢林笔谈》
　g : 卷三《礼书竟同文券》, 中华书局 1981 年
法律明文规定男方要给实质丰厚的聘礼 , 而且依户等与
版。
品官来硬性规定聘礼的数量 。“法律上硬性规定聘礼的 ∼
λ 崇祯《乌程县志》
　g 卷四《风俗》。
数量仅见于元朝 , 这无疑是 受 到 蒙 古 人 买 婚 习 俗 的 影 υ
µ 乾隆《湖州府志》
　g 卷三九《风俗》。
”ρ
响。 ζ
g张氏的研究无疑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婚姻既是一种
ϖ 甘熙 《白下琐言》
µ
　g : 卷三 ,民国丙寅年江宁甘氏刊本 。
社会现象 , 也是一种文化现象 。蒙古与汉人婚制既有冲 ω
µ《新京备乘》
　g 卷三 ,民国 21 年北京清　阁南京分店铅印本 。
突也有融合 。迨至明中叶 , 江南地域社会经济迅速发展 , ξ
µ 裕谦 《训俗条约》
　g : ,民国《吴县志》
卷五二下《风俗二》。
婚娶论财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更加发展 。原先蒙元重聘礼 ψ
µ 陈宏谋 《风俗条约》
　g : ,钱思元《吴门补乘》
卷一《风俗补》。
之习并未革除 , 而男要妆奁 , 女索聘财 , 此类现象有增无 ζ
µ 咸丰《紫堤村志》《风俗》
　g , ,沈葵增补 。

减 。总之 ,婚嫁论财的内涵和形式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 {
µ 咸丰《新塍琐志》
　g 卷一《风俗》。

化 。明清江南婚嫁论财蔚成风气 。 |
µ 嘉靖《高淳县志》
　g 卷一《风俗》。
}
µ 康熙《高淳县志》
　g 卷四《风俗》。
∼
µ 民国《重修高淳县志》
　g 卷四《疆域志・
风俗》。
　①
《礼记・
昏义》
第四十四 。
υ
ν 乾隆《吴县志》
　g 卷二四《风俗》。
　②参见高国藩《敦煌古俗与民俗流变 : 中国民俗探微》, 河海大
学出版社 1989 年版 , 第 143 ～ 145 页 ; 方建新《宋代婚姻论 ϖ 李延　 《南吴旧话录》
ν
　g : 卷下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5 年版 。
ω
ν 光绪《续纂句容县志》
　g 卷六下《风俗》。
财》《历史研究》
, 1986 年第 3 期 ; 张彬村《明清时期寡妇守节
的风气 —
——理性选择 ( rational choice) 的问题》《新史学》
, (台 ξ
ν 民国《川沙县志》
　g 卷一四《方俗志》。

北) 十卷 2 期 。 ψ
ν 民国《嘉定县续志》
　g 卷五《风俗》。

　③王跃生 《
: 18 世纪中国婚姻论财中买卖性质及其对婚姻关系 ζ
ν 民国《乌青镇志》
　g 卷一九《风俗》。

的作用》《中国经济史研究》
, 2001 年第 1 期 。 {
ν 温鼎 《见闻偶记》
　g : ,民国《南浔志》
卷三三《风俗》。

　④郭松义 《
: 伦理与生活 —
——清代的婚姻关系》, 商务印书馆 |
ν 民国《无锡富安乡志》
　g 卷五《风俗》。

2000 年版 。 }
ν 嘉庆《于潜县志》
　g 卷九《风俗》。
　⑤参见钞晓鸿《近二十年来有关明清“奢靡”之风研究述评》, ∼
ν 顾起元 《客座赘语》
　g : 卷七《俗侈》,中华书局 1987 年版 。
《中国史研究动态》
2001 年第 10 期 。 υ
ο 乾隆《濮院琐志》
　g 卷六《习尚》。
　⑥本文涉及的江南概念是指明清中央政府下辖的江宁 ( 应天) 、 ϖ 民国《江阴县续志》
ο
　g 卷九《风俗》。
镇江 、
常州 、
苏州 、
松江 、
杭州 、
嘉兴 、
湖州和太仓州等八府一 ω
ο 温鼎 《见闻偶记》
　g : ,民国《南浔志》
卷三三《风俗》。
州之地 ,史学界对此有争议 ,此处不赘 。为行文方便 , 文中涉 ξ
ο 嘉庆《淞南志》
　g 卷一《风俗》。
及明中期至清代这一时段均以明清代替 。 ψ
ο 民国《青浦县续志》
　g 卷二《疆域下・
风俗》。
　⑦
《明史》
卷五五 《品官婚礼》
, 。 ζ
ο 民国《丹阳县续志》
　g 卷一九《风土・
礼俗》。
　⑧林丽月 《明代禁奢令初探》
: 统计的禁奢令条数是 : 永乐 1 、
洪 {
ο 嘉庆《毗陵庄氏族谱》
　g 卷一一《训诫・闺训》, 民国 24 年毗陵庄
熙1、
正统 5 、
景泰 2 、
天顺 4 、
成化 12 、
弘治 27 、
正德 10 、
嘉靖 氏铅印本 。
24 、
隆庆 6 、
万历 21 、
泰昌 1 、
天启 6 、
崇祯 3 。除了皇帝在位长 |
ο 周振鹤 《苏州风俗》
　g : ( 二)《婚丧礼俗・
吉礼》, 上海文艺出版社
短不同因素外 ,成 、
弘两朝禁奢令明显增加 。
《国立台湾师范 1989 年版 。
大学历史学报》
第 22 期 。 }
ο 嘉庆《于潜县志》卷九《风俗》; 乾隆《乌程县志》卷一三《风
　g
　⑨王钅奇 《寓圃杂记》
: 卷五《吴中近年之盛》, 中华书局 1981 年 俗》; 光绪《归安县志》
卷一二《舆地略一二・风俗》; 同治《南浔
版。 镇志》
卷二三《风俗》,等等 。
　⑩顾起元 《客座赘语》
: 卷一《正嘉以前醇厚》, 中华书局 1987 年 ∼
ο 民国《双林镇志》
　g 卷一五《风俗》。
版。 υ
π 范祖述 《杭俗遗风・
　g : 婚姻类》,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9 年版 。
ϖ 正德《松江府志》
λ
　g 卷四《风俗》。 ϖ 王应奎 《柳南随笔》
π
　g : 卷三 ,中华书局 1983 年版 。

145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江海学刊 2005. 2

ω
π 光绪《宝山县志》
　g 卷一四《风俗》。 |
θ《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第 946 卷 《杭州府部汇考》
　g , 卷一二
ξ
π 光绪《月浦志》
　g 卷九《风俗志・
风俗》。 《杭州府风俗考》。
ψ
π 乾隆《濮院琐志》
　g 卷六《习尚》。 }
θ 光绪《平望续志》
　g 卷一《风俗》。
ζ
π 顾起元 《客座赘语》
　g : 卷二《民利》,中华书局 1987 年版 。 ∼
θ 何良俊 《
　g : 四友斋丛说》卷三四《正俗一》, 中华书局 1959 年
{
π 嘉靖《六合县志》
　g 卷二《人事志・
风俗》。 版。
|
π 崇祯《乌程县志》
　g 卷四《风俗》。 υ
ρ 范成大 《吴郡志》
　g : 卷二《风俗》,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
}
π 龚炜 《吴俗奢靡日甚》
　g : 《巢林笔谈》
, 卷五 , 中华书局 1981 年 ϖ 万历《杭州府志》
ρ
　g 卷一九《风俗》。
版。 ω
ρ 嘉靖《常熟县志》
　g 卷四《风俗志》。
∼
π 叶梦珠 《阅世编》
　g : 卷八《内装》,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 年版 。 ξ
ρ 正德《姑苏志》
　g 卷一三《风俗》。
υ
θ 参见范金民《明清江南商业的发展》, 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g ψ
ρ 宋东侠 《宋代厚嫁述论》
　g : 《兰州大学学报》
, 2003 年 3 月第 31
年版 。 卷第 2 期 。日本学者滋贺秀三 、
仁井田 对宋代女方嫁妆问
ϖ 刘献廷 《广阳杂记》
θ
　g : 卷四 ,中华书局 1957 年版 。 题也颇有 研 究 , 参 见 白 凯《中 国 的 妇 女 与 财 产 : 960 - 1949
ω
θ 张岱 《陶庵梦忆》
　g : 卷四《方物》,上海远东出版社 1996 年版 。 年》,上海书店出版社 2003 年版 。
ξ
θ 王士性 《广志绎》
　g : 卷二《两都》,中华书局 1981 年版 。 ζ
ρ 张彬村 《
　g : 明清时期寡妇守节的风气 —
——理性选择 ( rational
ψ
θ 洪亮吉 《卷施阁集》
　g : 文甲集补遗《服食论》, 清光绪三年授经 choice) 的问题》, ( 台北)《新史学》
十卷二期 。
堂刊本 。
ζ
θ 参见王宁《消费社会学 —
　g ——一个分析的视角》第九章《表现消 作者简介 : 宋立中 ,1963 年生 , 南京大学历史
费文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1 年版 。
系博士研究生 。
{
θ《震川先生集》
　g 卷一一《送昆山县令朱侯序》, 文渊阁四库全书
〔责任编辑 : 潘 　清〕
本。

146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