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二 ○○二年第一期

唐北宋河南地区交通与经济的变迁 Ξ

徐东升
( 厦门大学 　历史系 ,福建 　厦门 　361005)

[ 内容提要 ] 唐北宋河南地区的经济发展具有绝对地位上升和相对地位下降的特点 ,即北宋河南地

区的经济较唐代有所发展 ,但在全国的地位和唐代相比 ,呈现下降的趋势 ; 唐和北宋河南地区的交通都
以汴河和“御道”
为最重要 ,这和河南地区相对经济地位的下降有关 ,而绝对经济地位的上升反映在交通
上 ,便是北宋河南地区的交通 ,尤其是内河交通的运输能力 、
通航范围等比唐代扩大 , 交通布局更为合
理 ,而交通布局合理又是绝对经济地位呈上升趋势的原因之一 。
[ 关键词 ] 河南地区 ; 交通 ; 经济
[ 中图分类号 ] K244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0002422X(2002) 0120087205

　　本文的“河南地区”
大体相当于唐贞观元年 交通网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北宋河南地区的道
(627 年) 十道之一的河南道或北宋元丰末年 23 路则形成了以开封为中心的向四周辐射的交通
路中的京东东路 、
京东西路 、
京西北路以及淮南 网 ,在这个道路交通网中 ,除开封至登州 、
泗州 、
东路和淮南西路的淮河以北地区 。河南地区是 洛阳外 ,还有开封至光州 、
南阳 、
滑州 、
寿州等
传统中国社会经济和交通发达的地区 , 在唐和 线 。尽管唐北宋河南地区的道路布局特点不一
北宋处于联系南北东西的中间地带 , 其交通与 样 ,但由洛阳经开封至泗州的沿汴河的所谓“御
经济的变迁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反映唐北宋南北 道”,一直是唐北宋河南地区最重要的道路 。
经济的消长以及当时全国经济发展的趋势 。 唐北宋河南地区的内河航线也几乎没有什
么变化 ,但特点不一样 ,这不仅表现在各航线的
一、
河南地区交通的变迁 空间分布 ,而且表现在各航线运输能力的分布 。
唐代河南地区的内河航线形成以洛阳为中心的
河南地区多为平坦之地 , 兴修道路相对容 航运网 , 而北宋则形成以开封为中心的向四周
易 ,各州 、
府、军之间均有道路相通 , 由唐至北 辐射的水运网 。构成唐北宋河南地区航运网的
宋 ,各道路没有大的变化 , 但布局特点不一样 。 航线有汴河 、
广济河 、
惠民河 、
黄河等 。在这些
唐代河南地区的道路形成以洛阳为中心的巨大 航线中 ,汴河是最重要的航线 。唐代李吉甫记
交通网 ,其中洛阳至开封线构成交通网的主轴 , 载汴河说 “
: 自扬 、
益、湖南至交广 、
闽中等州 ,公
再由开封分出两条重要的道路 : 向东南是开封 ”①北宋的汴河 ,
家运漕 ,私行商旅 , 舳舻相继 。
至泗州线 , 向东北是开封至登州线 ; 洛阳至滑 “首承大河 , 漕引江湖 , 利尽南海 , 半天下之财
州、
怀州 、
邓州 、
唐州 、
光州 、
寿州等线也是这个 ”②
赋 ,并山泽之百货 ,悉由此路而进 。

Ξ [ 收稿日期 ]20012525

・87 ・
 颍 ( 蔡) 水 ( 在北宋称惠民河) 作为航线 , 由
唐至宋经历了比较大的变化 。据王力平研究 ,
北宋的惠民河“与唐时的淮颍 ( 蔡) 水运相比 ,它
已不再是临时性 、
替代性的运道 ,而是有严格管
理制度的 、
疏浚治理和运物运量都有制度保障
③
的固定运输线了 。
” 河南地区的交通虽然分别形成以洛阳 、
广济河即唐代的湛渠 。李濂《汴京遗迹志》
云“
: 唐武后时 , 引汴水入白沟 , 接注湛渠 , 以通
曹、
兖之赋 ,因其阔五丈 ,名五丈河 ,即白沟之下
流也 。唐末湮塞 ,周世宗显德四年 ,疏水入五丈
河 ,自是齐鲁舟楫皆达于汴 。
”由此可见 ,唐代刚
修这条航线时 ,通航范围很小 ,仅限于“通曹 、
兖 河南地区的交通布局比唐代更为合理 。
之赋”。只是到穆宗长庆年间 , 为“转粟馈军”,
④
又“自兖开盲山故渠” , 这条线的航运范围才
有所扩大 。不过 , 终唐一代 , 其地位都不很重
要 ,以致《新唐书・食货三》在记载漕运时 , 把这
条线的漕运情况归为“不足纪”之列 。但在北
宋 ,这条航线的地位却很重要 。“国初 , 方隅未
一 ,京师储廪仰给 ,惟京西 、
京东数路而已 ,河渠
转漕最为急务 。京东自潍密以西州郡 , 租赋悉
输沿河诸仓 ,以备上供 。清河起青 、
淄 ,合东阿 ,
历齐 、
郓 , 涉梁山泺 、
济州 , 入五丈河 , 达汴都 。
⑤
岁漕百余万石 。
” 这条航线在北宋统一战争中
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后 ,经再三疏治 ,于
开宝六年 ( 973 年 ) 把五丈河改名为广济河 , 成
为当时漕运京东济 、
郓等十七州粮食和物资至
京师开封的重要运道 ,是北宋的四大漕渠之一 。
因此 ,唐北宋河南地区的道路和内河航线
分别形成了以洛阳为中心的交通网和以开封为
中心的向四周辐射的交通网 。虽然唐北宋河南
地区基本的道路和航线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 但
交通布局的特点不同 , 这不仅表现在唐和北宋
以不同中心形成不同的交通网 , 而且表现在河
南地区交通网中各道路和航线地位的变化 , 尤
以内河航线的变化为明显 。唐代过分依赖汴
河 ,而其他航线的地位却很低 ,这就导致了汴河
和其他航线的地位相差悬殊 。北宋河南地区的
航线虽然仍以汴河为最重要 ,但惠民河 、
广济河
等航线的地位也相当重要 , 北宋汴河和其他航
・88 ・
线地位的差别不象唐代那样悬殊 。
“宋都大梁 ,
有四河以通漕运 : 曰汴河 、
曰黄河 、
曰惠民河 、
曰
”⑥这里汴河虽然最
广济河 , 而汴河所漕最多 。
为重要 ,但惠民河 、
广济河和黄河与汴河一样是
北宋四大漕渠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时 , 唐北宋
开封为
中心的交通网 ,但和北宋时的开封相比 ,唐代的
洛阳主要是中转站 ,位于河南地区的西部 ,而北
宋时的开封则主要是各种物资运输的终点站 ,
大致居于河南地区的中部 。就促进经济发展而
言 ,开封作为交通中心的作用更大 。因此 ,北宋
唐北宋河南地区的海上交通布局的变化主
要体现在港口分布和地位的变化 。唐代河南地
区有两个重要海港 , 即山东半岛北部的登州和
莱州 ,这两个港口向北可通辽东半岛 ,向南可通
山东半岛以南的各港口 ,向东可通朝鲜和日本 。
《新唐书・
地理七》载有贾耽所述唐朝的两条海
上交通线 , 其中一条是北方的“登州海行入高
丽、
渤海道”。以登州 、
莱州为中心的河南地区
沿海航线也是唐代辅助国内运输的沿海航线的
重要组成部分 ,登州港作为中转港口 ,是河洛地
区的主要出海口 , 是北方港南下入中原和南方
港北上河洛的终止港 ,也是南北港口的交换站 。
杜甫《昔游》诗云 :“幽燕盛用武 , 供给亦劳哉 。
吴门转粟帛 ,泛海凌蓬莱”。这是说从江浙一带
经山东沿海向河北道海运军粮和匹帛 。
到北宋 ,河南地区沿海航线和港口继续发
挥重要作用 , 除登州 、
莱州外 , 密州也成为重要
港口 。据《宋史》卷八五《地理志》:“登 、
莱、高
密 ,负海之北 ,楚商兼凑”。高密是密州的辖县 。
另外 , 还可从登州出土的北宋文物看出北宋河
南地区沿海航线交通繁忙和港口的繁荣 。“北
宋时期的出土物中 , 见有江西浮梁景德镇湖田
窑影青瓷 , 还有陕西铜川黄堡耀州窑的青瓷 ,
……同时出土的宋代古瓷 , 还有福建 、
河南 、
河
北各地方窑的器皿 , 均为民窑粗瓷”⑦。这些从
全国各地陆运或水运到登州的瓷器 , 很明显是
为了再经登州港陆运或水运到其他地区 , 乃至
海外 ,因此 ,说登州港贯通南北东西以至中外 , 户数只占全国总户数的 13. 26 % , 比天宝元年
也不为过 。 河南地区的户数占全国总户数的百分比少近 7
大致说来 ,北宋中期以前 ,河南地区的港口 个百分点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 , 关于唐北宋河
仍以登州 、
莱州为重 “海中诸国
, ( 指高丽和东北 南地区户数的比较 , 之所以分别采用天宝元年
⑧
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 ) 朝贡 , 皆由登莱” 。北 和元丰初年的数字 ,一方面 ,因为它们基本上各
宋中期以后 ,出于军事等方面的考虑 ,多次对登 自代表了唐北宋河南地区户数的最高水平 , 两
州、
莱州实行港禁 。如《庆历编敕》云 “
: 客旅于 个最高点的比较才能更充分地反映唐北宋河南
海路商贩者 , 不得往高丽 、
新罗及登 、
莱界”, 但 地区人口发展的大趋势 ,另一方面 ,因为北宋河
实际上禁而不止 , 经过登州航行的船只仍不在 南地区基本上是在和平状态下发展 , 而唐代中
少数 。元丰八年 ( 1085 年 ) , 苏轼知登州五日 , 期以后 , 河南地区不仅遭受了安史之乱的惨痛
其《登蓬莱阁记》云 :“登州蓬莱阁上望海如镜 破坏 ,而且从安史之乱后直至唐亡 ,仍继续遭受
面 ,与天相际 。忽有黑豆数点者 ,郡人曰 ‘
: 海舶 不时的兵争之苦 ,既造成人口的大批逃亡 ,又存
至矣 。
’ ”⑨
不一炊久 ,已至阁下 。 在着大量隐户 , 所以史籍关于安史之乱后河南
不过 ,北宋中期以后 , 登州 、
莱州港的地位 地区人口的记载 ,与实际人口总数相去甚远 。
已不如从前 , 逐渐被山东半岛南部的密州港取 据张弓根据《新唐书・
地理志》
统计的“唐朝
代 ,元丰六年 ( 1083 年 ) , 知密州范锷奏请 :“欲 八道水利工程统计表”,河南地区的水利工程数
于本州置市舶司 , 于板桥置抽解务”⑩。元　三
为 36 ,八道总计 236 λξ
g
, 河南地区水利工程数占
年 ( 1088 年) 三月 , 在密州设立了北方唯一的市
八道总数的 12. 25 % ; 而北宋熙宁三年至九年
舶司 。这样 ,密州取代了登州和莱州 ,成为河南
(1070 - 1076 年 ) , 河南地区的水利工程总数为
地区最重要的港口 , 使河南地区海上交通的重 ψ
485 ,全国总数为 10803 λg, 不仅全国 , 而且河南
心由山东半岛的北部转移到山东半岛的南部 ,
地区的水利工程数都远高于唐代相应的数字 ,
不仅如此 ,密州市舶司的设置 ,也使河南地位的
但北宋熙宁三年至九年 , 河南地区的水利工程
海上交通显得比以前更为重要 。
数只占全国总数的 4. 5 % , 比唐代河南地区的
水利工程数占全国总数的百分比少 10 多个百
二、
河南地区经济的变迁
分点 。

唐北宋河南地区经济发展具有绝对地位上 其次 ,手工业方面 。以丝织业为例加以说

升和相对地位下降的特点 。绝对地位的上升是 明 。河南地区的丝织业有悠久的历史 , 到唐代

指唐北宋河南地区的经济总体上在向前发展 , 已比较发达 , 其具体表现为 : 第一 , 地域分布普

相对地区的下降是指北宋河南地区的经济在全 遍 。据《通典》
卷六 《
、元和郡县志》《
、唐六典》
和
国的地位和唐代相比 , 呈现出下降的趋势 。这 《新唐书》
卷三八《地理二》, 唐代河南地区除淄
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 。 州、
登州 、
莱州 、
沂州 、
密州外 ,其余均贡丝织品 。
首先 ,农业方面 。这里用人口和水利工程 又据《元和郡县志》: 密州“赋 　布”, 淄州“赋绵
的兴修加以说明 。唐代天宝元年 ( 742 年 ) 河南 绢米粟”,沂州“赋绢绵”,莱州“赋绢赀布”,登州
地 区 的 户 数 为 1863561 , 全 国 总 户 数 为 “赋麻布”。也就是说 ,除登州外 ,唐代河南地区
8973634 λϖg, 河 南 地 区 的 户 数 占 全 国 总 户 数 的 各州府所上贡赋中均有丝织品 。第二 , 丝织品
20. 76 % ; 而北宋元丰初年 , 河南地区的户数为 质量高 。
《唐六典》
卷二十把绢分为八等 ,其中 ,
ω
λ
g
2197325 ,全国总户数为 16569874 , 无论是全国 第一等为宋 、
亳之绢 , 均属河南地区 , 第二等为
户数或是河南地区的户数都远远超过唐代天宝 郑、
汴、曹、
怀之绢 , 而郑 、
汴、曹属河南地区 ; 第
元年相应的数字 , 但北宋元丰初年河南地区的 三等的十三个州中 ,河南地区占 7 个 。
・89 ・
 北宋河南地区的丝织业仍然很发达 。据
《元丰九域志》, 除河南府 、
登州 、
莱州 、
济州 、
单 但是 ,北宋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原有坊
州、
孟州 、
信阳军外 ,其余各州 、
军、府分别贡纱 、
绫、
绢、绸等丝织品 。又据《文献通考》卷二十 :
河南府有丝织场院 , 济州有机户 , 登州 、
莱州有
平 。庄季裕《鸡肋编》卷上记载单州成武县“一
邑桑柘 ,春阴蔽野”。所以 , 北宋河南地区只有
信阳军和孟州 , 尚未见到有关丝织品的记载 。
北宋河南地区的丝织品质量很高 , 甚至出现了
一些为时人称道的名品 。单州成武县生产的一
种“薄缣”“修广合于官度
, ,而 ( 每匹) 重才百铢 ,
ζ
λ
g
望之若雾 。著故浣之 , 亦不纰疏” ; 陆游称赞
{
: 举之若无 , 裁以为衣 , 真若烟雾”λg;
亳州轻纱 “
列为全国第一等产品的“东绢”, 产于河南地区
的京东路 。
所以 ,就丝织业分布的普遍程度和丝织品
的质量而言 , 北宋河南地区的丝织业至少不亚
于唐代 。但是 , 就河南地区丝织业分布的州 、
军、
府的数目所占全国总数的比重而言 ,北宋比
唐代有所下降 。据《通典》
卷六《食货六》《
、唐六
典》
卷三和《元和郡县志》,唐代河南地区产丝织
品的州 、
府数为 27 ,全国总数为 98 ,河南地区占
全国总数的 27. 6 % 。而北宋河南地区产丝织
府) 数为 24 ,全国总数为 156 λ|g,河南
品的州 ( 军 、
地区占全国总数的 15. 38 % 。
再次 ,商业方面 。商业发展的一个重要表
现是市场的发展 , 北宋河南地区的市场比唐代
发达 。第一 , 城市市场的扩展 。唐代城市实行
坊市分置 ,坊是居民区 , 市是集中交易的场所 ,
坊和市都有门 , 定时启闭 。坊内可以有工商业
活动 ,并且夜间从事生产经营也不受限制 ,但市
内的工商业则有时间限制 。“其市当以午时击
鼓二百下 ,而众大会 ; 日入前七刻 ,击钲三百下 ,
}
λ
g
散” 。这是不利于工商业发展的 。同时 ,唐代
实行夜禁 , 坊市以外的大街上在夜晚不准人行
走 ;坊市外的大街上也不准工商业活动 。唐后
期 ,有关的制度在执行过程中虽有松弛的迹象 ,
但作为各项制度本身却不断得到重申 , 并没有
因松弛而废坏 。唐代城市市场的这种状况 , 是
・90 ・
与当时商品经济的发展水平相适应的 。
市制下的城市市场已无法满足需要 , 这就注定
了坊市制要崩溃 。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上
云“
: 二纪以来 ,不闻街鼓之声 ,金吾之职废矣 。
”
街鼓制是坊市制的重要内容 , 坊市门的启闭依
街鼓为据 “不闻街鼓之声”
, 标志着坊市制已经
崩溃 。从《东京梦华录》和《清明上河图》看 , 开
封的大街上到处是工商业店铺 。说明唐代坊市
以外大街上不准有工商业活动的限制在北宋也
不起作用了 。同时北宋城市工商业的经营时间
也得以延长 。太祖乾德三年 ( 965 年) 四月十三
日诏开封府 “令京城夜市至三鼓以来
, , 不得禁
止”λ∼g。
第二 ,农村市场的发展 。唐代河南地区的
农村已有草市出现 。王建《汴路即事》
诗云 “
: 草
市迎江货 ,津桥税海商”µυg。但数量不多 。而北
宋河南地区的农村市场则有迅猛发展 , 表现在
镇市 、
草市的兴盛 。据《元丰九域志》,河南地区
元丰年间有镇市 187 个 。北宋设镇的标准是 ,
“民聚不成县而有税者 , 则为镇”µϖg, 这样 , 许多
草市便上为镇 。北宋熙宁年间上升的镇有一百
京西两路超过了四十个 µω
六个 ,其中京东 、 g
,充
分反映了北宋河南地区商品经济的发展 。由于
北宋设镇的一个重要因素是收税 ,那么 ,商税的
数量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镇市的发展 。河南地区
一些镇的商税额超过了辖属它的县甚至州 , 根
据熙宁十年 ( 1077 年 ) 的商税额 , 正阳镇 4094
贯 ,颍 上 县 1934 贯 , 颍 州 城 3916 贯 ; 海 仓 镇
12921 贯 , 莱州 6241 贯 ; 傅家岸镇 22467 贯 , 而
平阴县只有 3554 贯 µξ
g
。
所以 ,就市场发展而言 ,北宋河南地区的商
业要超过唐代 , 但唐北宋河南地区的商业在全
国所占的地位 ,因资料缺乏 ,无法比较 。
综上所述 ,唐北宋河南地区的经济存在着
绝对地位上升和相对地位下降的趋势 。虽然有
些经济指标或因资料缺乏无法比较 , 或与上述
趋势不符 ,但并不影响上述大趋势的存在 ,并且
这种趋势在理论上也是说得通的 。河南地区的
经济在唐北宋已达到较高的水平 , 北宋迫于全 济区连接起来显得非常必要 。所以 ,汴河和“御
国人口迅猛增长和国土面积比唐缩小的压力 , 道”
之所以能成为唐北宋河南地区最重要的内
在传统条件下 , 使河南地区的经济较唐代有所 河航线和道路 ,也是经济重心南移的必然结果 。
发展是可能的 , 但在没有重大技术突破的情况 而绝对经济地位的上升趋势 ,反映在交通上 ,便
下 ,经济发展也不可能取得大的发展 。当然 ,这 是北宋河南地区的交通 , 尤其是内河交通的运
里所说绝对经济地位的上升 , 基本上是就唐和 输能力 、
通航范围等比唐代大 ,这在前文已有述
北宋的经济繁荣时期相比较而言的 , 而不是指 及。
在唐北宋整个历史过程中河南地区的经济呈直 经济发展会对交通产生新的要求 , 从而促
线上升趋势 。实际上由于唐北宋河南地区的经 进交通的发展 , 而交通的发展同样会对经济发
济发展有明显的阶段性 , 尤其是唐安史之乱的 展产生积极的影响 。从总体上讲 , 北宋河南地
破坏和北宋后期的经济停滞 、
萧条 ,导致河南地 区的交通布局比唐代更为合理 , 当是唐北宋河
区经济发展受阻 , 直接影响到河南地区的经济 南地区经济绝对地位呈上升趋势的原因之一 。
地位 。并且 ,传统中国存在着经济重心南移的
问题 ,不管经济重心南移何时完成 ,但南移过程 注:
在隋唐以前即已开始 ,到唐和北宋 ,江南经济保 ①《元和郡县图志》卷五《河南道・河南府》, 中华书局 ,
1983 年版 。
持着持续稳定的快速增长 。因此 , 虽然北宋河
②《宋史》 卷九三《河渠三》,中华书局 ,1977 年版 。
南地区的经济较唐代有所发展 , 但江南经济的 ③《唐后期淮颍 ( 蔡 ) 水运的利用与影响》, 载《河北学
较快增长 , 不可避免地使北宋河南地区的经济 刊》,1991 年第 2 期 。
在全国所占的比重较唐代有所下降 。 ④《新唐书》 卷一六四《崔弘礼传》,中华书局 ,1975 版 。
⑤王曾《王文正公笔录》,百川学海本 。
⑥《宋史》 卷一七五《食货上三》。
三、
河南地区交通与经济的互动 ⑦耿宝昌《蓬莱水城出土瓷器略谈》,载《蓬莱古船与登
州古港》,大连海洋出版社 ,1989 年版 ,第 96 页 。
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 , 会对交通产生新的 ⑧《文献通考》 卷三一七《舆地考》三 ,中华书局 ,1986 年
要求 , 这自然会对交通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促进 版。
⑨《东坡全集》 卷七一 ,四库本 。
作用 。范锷提出建密州市舶司时指出 “
: 扳桥有
⑩《宋会要辑稿・ 职官》 四四之八 。
西北数路商贾之贸易”; 北方的“丝绵缣帛又蕃 ϖ
λ
g梁方仲《中国历代户口 、 田地 、
田赋统计》,甲表 25 ,上
商所欲之货 , 此南北之所以交驰而奔凑者”µψ
g
。 海人民出版社 ,1980 年版 。
由于密州有广阔而发达的地区作为其腹地 , 能 ω
λ
g《中国历代户口 、 田地 、田赋统计》, 甲表 36 , 根据《元
丰九域志》 统计的数字 。
为国内外商人提供所需要的货物 , 为密州市舶
ξ
λ
g《唐朝仓廪制度初探》,中华书局 ,1986 年版 。
司的最终设立提供了经济基础 。隋炀帝开凿的 ψ
λ
g《中国历代户口 、 田地 、田赋统计》,乙表 11 。
通济渠及其沿岸的“御道”, 之所以能够长期为 ζ
λ
g《鸡肋编》 卷上 ,中华书局 ,1983 年版 。
唐和北宋使用 , 并分别成为河南地区最重要的 {
λ
g《老学庵笔记》 卷六 ,中华书局 ,1979 年版 。
|
λ
g据《元丰九域志》 和《宋史・ 地理志》 统计 。
内河航线和道路 , 是和唐北宋河南地区相对经
}
λ
g《唐会要》 卷八六《市》,中华书局 ,1955 年版 。
济地位的下降分不开的 。河南地区的洛阳 、
开 ∼
λ
g《宋会要辑稿・ 食货》 六七之一 。
封分别是唐 、
北宋全国的政治中心 ,军队也主要 υ
µ
g《全唐诗》 卷二九九 ,中华书局 ,1960 年版 。
驻守在北方 ,统治机构的庞大和军队的众多 ,费 ϖ
µ
g高承《事物纪原》 卷一 ,中华书局 ,1989 年版 。
ω
µ
g参见漆侠《宋代经济史》,中华书局 ,1988 年版 ,第 936
用甚巨 , 这些费用仅靠相对经济地位呈下降趋
页。
势的河南地区 , 乃至整个北方 , 是无法承担的 ,
ξ
µ
g《宋会要辑稿・ 食货》 一五之三 、 四、
八。
因此 ,利用汴河和“御道”把政治中心和江南经 ψ
µ
g《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 ,元 三年三月乙丑 。

・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