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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创新机制 " 在台湾发展的开端

一一生已 念 予|、 运降 的友节与事功
林叠宙

牛二

月Y 5 而言，真可以说是"塞翁失马 ， 焉知非福" 。 孙运I睿

一九五零年代时期，台湾的经济仍然以农业为主 当时说了 句话今天不做自由斗士 ， 明曰将为海

。 到了六零年代，逐渐进入轻工业时期，而以劳动力 上流民这是何等沉重和豪壮，到今天仍深深感动
密集、家庭式管理、小中型规模为主要表征 。 此后的 人心 。 全台上下，深信孙运I睿是蒋经国最得力的助手

三十年里，台湾的工业突飞猛进 ， 逐渐转变为科技型 ， 当是未来国家领导的不二人选 。

产业，到了八零年代末期，台湾的经济力量，已有长

足的发展 ， 俨然成为亚洲经济体的"四小龙"之一 。 不料在一九八四年的二 月， 孙院长因脑溢血骤发

造成这种成功的因素很多，政府里有关科技产业的领 不起 。 一夜之间，使一 个 在政坛上生龙活虎，如 曰 方

导阶层，有着重要的影响 。 从蒋经国开始，孙运1睿、 中的强人 ， 毫无联兆的突然消失了!这无疑是 一 个晴

徐贤修、吴大献、李国鼎、赵耀东 、 陈履安、何宜慈 天霹雳 ， 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这是中国近代史中的

等，都有各自不可磨灭的贡献 。 这些人物的共同点， 一个重大的转折，不得不归诸于天数 !

是他们都促成了一个运作良好的国家创新机制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 只是当时这个名词， 孙运I睿从这个时候开始，退出了台湾的政坛 。 他

还没有广泛的流行 。 的生命健康虽然保全了，但是手足的功能终究没能完

全恢复，大部份的时间局促在轮椅上 。 然而他忧心天

本文所记述的事项，大都在 2006 年5 月份的《传 下，关怀社会的心情 ， 从来没有改变过，甚至可说比

记文学》上发表 。 本文所要表达的 ， 是从个人的经历 以前更为热切 。 他 看到国事铜糖、江河 曰 下，而自己

中，回忆孙运璋对建立台湾的创新机制的事迹 。 这种 完全不能着力 。 无可奈何 的无力感，给他带来无比的

创新机制的建立，相信是孙先生为中国经济发展所留 煎熬 。 朋友们和他见面 ， 常常为他眼中的泪花所颤动

下可长可久的 一 项重要的贡献 。 。 我在这个时候追忆那段交会的 曰 子， 回想几件发生

在个人身上的事，更深切体会到孙院长思虑的精深、

孙运晴在一九三年出生于山东省蓬莱县，在 瞻顾的恢宏，感情的真挚和人格的伟大 。

哈尔滨工业大学电机工程系毕业后，一直在电力公司

服务 。 到了台湾之后 ， 历任台湾电力公司总工程师 料扶振兴经济 :国 是会初识

、总经理， 交通部长 ， 经济部长，行政院长 。 他在 我和孙先生比较深入交往的开始 ， 应是一九七七

一九七八年春受任行政院院长后 ， 不过半年的光景 ， 年八月 。 那时我在美国杜邦公司从事高分子科学应用

美国卡特总统就宣布和中华民国断绝外交关系 。 这个 研究，获邀出席当茸的国家建设研究会会议 。 我因个

时候，全台湾面临一个严厉的挑战，风声鹤咳，人心 人兴趣，原想参加国建会的科学技术分组，但经济部
恐慌 。 孙院长协助蒋经国总统， 以"泰山崩于前而 因我在国际上化工企业的龙头公司的关系 ， 希望我参

色不变"的坚定和毅力，采取了多种重大措施，把台 加工商企业分组 。 孙运I睿当时是经济部长 ， 是这个分

湾的局面稳定下来 。 许多科技产业方面的兴革，就在 组的主持人 。 他的事功和名望，早巳在专业界中传诵

这个时候开始实施 。 重大的如:开办新竹科学工业园 ，何况我们半年前已在美东见过菌，所以我欣然同意

区，通过科学技术发展方案 ， 强化工业技术研究院 ， 转到工商企业组去 。

推动国家重点科技，推动信息工业，加强培育及延揽 我在一九七七年出席国建会之前 ， 知道这次会议

高级科技人才等等 。 这些重要的措施 ， 可以说为台湾 的重要性 ， 事先做了 番思考 。 我觉得台湾在资源极

奠定了工业升级和经济转型的基础，亦提供了台湾未 度短缺、情势非常紧迫的情况下，应以科技研究为经

来社会和政治改革的条件 。 所以这卡特事件，对台湾 济发展的重要策略 。

 核心观点 18 : |

为了引证这个策略的效果，我建议把国际大企业 备进行一百辆车的试制，为未来进入商业化作准备 。

的作为当借镜 。 美国的大公司，在二战以后，无不投 各分顶计划的主持人，如万其超、黄光治 、 陈文华、

入巨大的金钱和人力以改良新产品和新技术 。 因此行 王国明等，都是非常杰出的科研人员 。 这个项目，极

之既久，成果累绩，自可在国际市场上，赢得独特的 具前瞻性，可说是超时代性的，是国科会主任委员徐

地位 。 而台湾的企业在研究发展的投入，可说是微不 贤修先生〔原清华大学校长〕所积极支持的 。 因他的

足道 。 当时全台湾 年的投入的研发费用，不及一亿 规模庞大，亦是一个行政院列管的项目 。 我原在杜邦

美元左右，仅与美国研发排名第十五名的柯达公司相 公司有过科研商业化的经验，对与汽车工业亦算熟悉
当 。 所以我先搜集了当时美国研发上的资料，包括: ' 觉得电动沱车产业化的路很长，远景虽然光明，过
汽车、航空、通讯、化学、资源、机械、电子、计算 程实在崎岖 。 除了验证技术之外、还要做市场、生

机、塑料、电力和药品等产业及公司的研发和营运等 产、物料、安全、品质、维修、服务、财务、竞争力
。 我在分组会议时做了一个报告，并提出个人的一些 等等的分析和管理，可说是千头万绪 。 这些都超出学

分析 。 当天正好是孙部长本人当主席，他全程参与， 校的任务及资源所能支持的范围 。 所以这样规模的中

全神贯注，并提出很多很有意义，而且深入的问题来 程试验，应该离开大学，改由企业界接手 。 学校应集

讨论 。 他完全同意产业科技研究对产业发展的重要性 中致力在前期研究，如电池、传动、材料、控制等技

，亦指出国内的特殊环境和困难 。 他指出台湾百分之 术课题上 。

九十七的企业都是中小型，营运非常艰苦， 所以政府 我的概念和国科会原来的设想有些不同 。 原先的

对企业应该扮演带动者的角色，发挥领导的功能 。 他 考虑，是企业界无此人才和能力，权责亦不能集中，

对发展科技其实早有定见，我的报告不过是提供若干 清华的人才、技术、基础很好，所以还是由清华大学

具体的资料，以为推动政策的佐证而已 。 他的高瞻远 一贯负责做下去为上选 。 经过我多方陈说，各方共同

顾，这是第个例子 。 分析后，意见暂趋一致，徐主委终于同意这个分工的

这次的国建会，对我此后的职业生涯，有着决定 想法 。 所以电动车试制项目外移，清华研究工作的重

性的影响 。 我在会期中多次的交流，结识了经济部的 点，转向上游发展 。

领导人如韦永宁、萧万长、虞德麟、江丙坤、徐国安 徐贤修主委原来对我并不认识，从这个时候开始

等，领略到他们各自的精明强干及整体的团队精神 。 ，他颇赞许我的坦白和固执，此后亦对我曲意包容提

我对孙部长的尊重部属， JI服从专业，包容异见，周延 携， 变成我二十五年来非常敬佩的师友 。 电动车计划

归纳的领导风格，得到了较深的了解 。 我和他在会中 孙部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我所主张的转变，包括

会外有了几次恳切的交流，很快建立了良好的共识 。 大学与企业分工的必要性， 闲谈中曾和他讨论歪IJ 。 他

我虽然已在杜邦工作了十年，毕竟出道未久，识闻有 站在整体经济发展的立场，完全赞同这个看法 。

限;即使有得之见，终究如芥末之珠，不值晒 。 九七八年年底卡特总统中美断交的决定，可说
但是孙部长不耻下问，求新求知的精神，深深感动了 是向台湾丢下一个政治原子弹 。 清华大学的刘国雄 、

我。 万其明、陈力俊、施汉章等几位教授，倡议发展合金

钢真空冶炼技术 。 我们讨论多次，参考了实用单位的
大学与企业的万工. 意见，最后作成建议，向国家研发基金提出， 经过多
清华大学电动车与合金钢计划 次审议，最后提向行政院特别会议报告，申请拨款新

一九七八年我到清华大学〔新竹〕担任工学院长 台币二千万元，在清华大学成立合金钢实验室 。 这时

的时候，原来自毛高文兄所领导电动车的研发计划己 可说是台湾国际情势危疑震撼的时刻，这个数目，当

完成了雏型车"清华三号"的设计及试用， 正在筹 时在学界，可说是近乎天文数字，大家对这项目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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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真如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 一则以喜，一则 直都很支持我，使我非常欣慰 。

以忧 。
当行政院特别会议最后讨论这个提案，孙院长昕 高处着目民低处着手:材料科拉发展计划

完简报后，他说"清华大学这个计划构思很好，目标 九八三年夏天，我终于回到台湾 。 行色甫定，

很重要，时机亦适合，团队以往亦有很好的成绩，但 就去拜望孙院长，谈谈材料科技发展的方向 。 孙院长

是照林院长所提出的 ，恐怕做不成功" 。 我和大家昕 说，材料是工业的基础，工业产品的使用价值大都由

了， 一下呆住了， 全身好像泡在;东水里 。 他接着委婉 材料的使用来彰显，所以材料科技对整体产业的发展

的说，一个合金钢真空治炼的技术非同小可，需要相 '有 着基础性的影响 。 他希望我能研拟一份关于台湾

当大量的试车试用， 才能找出最佳实用条件，才能得 工业材料科技发展的计划，透过重点科技项目提出到

到使用者的信赖 。 可是原计划所提出的，低估了试车 行政院报告 。

的经费和时程 。 最后他在这个计划，自动增加了百分 我当时，心中有个想法，台湾的产业界对材料科技

十几的预算， 以免未来研人员到处"化缘"之苦 。 的认识相当薄弱，工研院似乎应该以实时帮助产业界

与会的同仁，可说是喜出望外 。 这种主动为研究人员 为优先，但这样会牺牲前瞻和长程的目标 。 如何选择

设想、先加预算的作法，除了孙院长之外，我没看到 呢?孙院长说材料所现在应当要帮助产业界，但

第二位 。 亦可说只有一位真正能实践力行的工程师， 有一天产业界己能自行开发技术的时候，材料所将置

才有这种洞察机先的能力 。 孙运I睿虑远思深和对人 身何处守所以长程研发不能放弃，材料所应保持领导

的真诚关怀，这是又一例子 。 的地位，经常带领企业界不断往前走 。 "此次的深谈

'使我 看到孙院长的深远眼光和宏观思维，他是要求
人的关怀:关键时刻下海 扎根的人 。 根要植得深，树才长得大，才能开花结果

一九八零年我在台湾客座期满 ，必须回美国销假 。 一般政府领袖常常要求「立竿见影 J . 不知道科技

。 国科会徐贤修先生，再三鼓励我回到台湾长期服务 研究应不是立竿，而应是种树 。

，并找了很多不同的机会给我选择 。 我和内人马文松 这次见面之后，我再请教了许多科技界与产业界

考虑再三，因一双仍在稚龄的小儿女的教育问题，迟 的泰斗及先进，包括李国鼎、阎振兴、何宜慈、唐君

迟不能决定 。 一九八二年，徐主委亲自枉驾纽泽西舍 寄自、赵耀东、吴伯祯、桂体冈 IJ 、魏传曾、庄以德、董

下规劝 ， 情辞恳切 。 当时我因已在杜邦公司工作满十 世芬、王国琦等 。 我又邀请许多清华、台大、成大及

六年，再过两年即符合提早退休的条件 ;另 一方面大 国外材料界的学者朋友，包括美国的李振民、卓以和

女儿安之也将进入大学，我自可安心地回国服务了 。 、蔡维仑、田增英等大师，协同研拟材料科技发展计
我见到孙院长谈 回台的问题，他说一个人做 划 。 我们订定了三个发展的重点，这是后来工业材料

事最重要的是要看时 机 。 你如果要回来为中国人{故事 研究所的三个目标 ( 1 )协助解决工业界的材料瓶颈

，那么 是越早越好 1" 又说工研院正成 立工业材 (2 )利用材料科技提升产品的附加价值 (3 )开

料研究所，尚缺位负责人，我替你答应这个工作好 发新的材料工业 。

不好? "我听了他的这一番话，觉得实在无法推辞了 这个计划准备妥当，已经是 九八四年初，就在

，所以回美跟家人说，准备搬家吧 。 像这样的结束在 我准备安排去行政院做报告之前，孙院长病倒了 。 材

美国优渥的生活，转到遥远的台湾，面对动荡的环境 料科技计划幸因他的前期指导，雏型己定，勉可执行

，减少过半的薪水，还可能有战火的威胁 。 许多中外 下去 。 一九八七年孙院长康复到可以外出时，他首

朋友，都觉得这个人真是呆子-个，思维过程不可思 先到工材所来视察 。 他在轮椅上看到各项计划如超

议， 纷纷给我虔诚的祝福 。 我对儿女们说所以不顾 合金、碳纤维复合材料、发光二极体，工程陶瓷、金

→切，有背常理，实在因为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不 属腐蚀防治等，都和工业界能紧密挂勾，非常高兴频

能自己 。 "而时机可贵，我不愿意在中国发展的关键 频向同仁说"谢谢你， 感谢你的努力 I "同仁都衷

时刻，留着空白 。 你们将来就会懂的 。 "一家大小， 心感动， 于小资政在这种健康情况下，还是论不及私 。


看着他这种爱国的情操和关怀的真诚，许多同仁都忍
不住流下眼泪 。
崭新的[国家创新机制]:
工业扶术研究院的定位
一九八八年秋 ，我奉命担任工业技术研究院院长
职务 。 我为此去看孙资政，他非常高兴 。 工研院原是
九七三年他在经济部长任内创立的，目的在加速工
业技术的提升 。 它是以 个财团法人的组织，去执行
国家研究院的任务 。 这种模式，不要说在中国是创见
，即在世界，亦很少有同样的范例 。 这种前瞻性的构
想，在立法院遭受很大的阻力 。 许多勇于监督政府的
i挚友，以张子扬委员为首，提出许多质疑 。 政府此举
，是否有"私相 授受 ，图利他人"的 嫌疑?张 立委素
以风骨幡响见称，还是孙运璋的老朋友昵 1 经过孙
部长等的反复申述及保证，立法院终于通过成立工研
院的法案 。 但要求工研院每年必需将工作计划、预算
、决算及执行报告，由主管机关呈报行政院，转送立
法院 。 这是此后每年预算审查时，工研院院长必须在
立法院会中，敬陪末座，以备质询的原故 。
我对这个任务是充满信心的 。 凡是开创性的兴革
，终免不了有批评 。 西谚有云，一个先驱者的背上，
常是充满了箭刃 。 工研院的构思，要从科技成果产业
化来看，很自然的会发现他"定位"的真义 。 所以工
研院定位的说明，是我就任院长后第一注重的事 。
科学研究结果的产业化，是一件非常艰巨的工作
;它需要许多机构和个人的通力合作，才能做得成功
。 在这个产业化的过程中， 工研院站在大学与产业
界的中间，发挥连系的作用 。 它应是把科学研究，转
变为工业技术的机构 。 简单来说，大学的责任是研究
科学，工研院的责任是开发技术，产业界的责任是生
产销售，加上政府的孕育营商环境，这四方面构成了
国家创新体系 。 在这体系中，四方的互动关系，成了
科研成果产业化成败与否的关键 。
我把这些看法向孙先生报告 ，他昕 了之后 ，非常
安慰，觉得原来的构思，可以得到持续的推动 。 我亦
感到责任的特别重大 。 如何承接方贤齐、张忠i某两位
科技巨人传过来的棒子，继续在国际竞赛中接力跑下
去，而不辜负孙运晴、徐贤修这些长者的厚望 ，是我
职业生涯中的最大挑战 。
核他观点 2oi
创新队人为本:工研院的主主 1乍
我在两任院长任内，把努力的焦点放在"人"
上。 自觉个人的能力有限，任何个别的高新技术，
可由研究所所长或中心主任去推动，他们是技术专家
。 院长的责任是"人" 。 他要建立组织制度和企业
文化，确保全院在选人、用人、留人的合理化和企业
化 。 使人尽其才，才善其用 。 所以我的工作有两个重
点 。 第一是透过强化研究团队、组织、制度与环境，
发挥个人的潜能 。 第二是把工研人带到工业界去，以
发挥工研院的效益 。
孙资政建议要向社会多倡导工研院的任务、定位
, 角色和绩效 。 所以我常常提出"产、官、学、研"
四方合作的模式与文字，这和以前泛称的"产、官、
学"有另1]，而突显"研"的重要 。 另外一个重点是
激发社会对工研院职业精神的尊重，我提出"创新、
团队、尊重、勤奋、奉献、卓越"作为工研人行为的
规范 。
我在工研院服务近十二年，正是台湾科技产业发
展最迅速的时段，许多以前没有的产业， 比如微电
子、计算机、光电、无线通讯、计算机外设、工程材
料、复合材料、特用化学、自动化、精密机械、能源
资源、环境保护、工业安全、医疗器材、生物技术等
等，都一一在国际市场上崭露头角 。 台湾的经济有
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台湾的技术创新能力， 受
到国际的称誉 。 工研院由于同人的努力、产业界的配
合、政府的支持和社会的督促下，对台湾的经济的转
型与社会的改革， 以至于两岸科技产业及未来的发展
, 发挥了若干积极的贡献 。 相信历史自有公断 。 这
是我个人职业生涯很可回忆的一段， 未来将再为检讨
大凡外界批评工研院工作不力、效益不彰肘，我
常是敬谨受教，但凡是泛泛的毁谤工研人的职业规范
时，我一定据理力争 。 记得在九零年初， 当时台湾
的政治风气已开始败坏， 立法院内龙蛇混杂 。 有人
是张牙舞爪，唯利是图;有人是蓝皮绿骨，心怀巨测
。 论政辩证己被意识型态取代，就事说理转为人身攻
击。 在一次立法院预算委员会中，我针对民进党和国
民党某些委员的联手攻汗，发生了相当火爆的争执，
我绝不接受不负责任的漫骂 。 媒体自然广为渲染 。
孙先生在事后昕我的说明后，眼眶里含着泪水，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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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忍，要忍" 。 当时我心中自觉委屈，斗志火旺 贡献，决定在工研院二十周年院庆的同时，颁授荣誉

。 没有听从他的劝告，仍然是我行我素 。 等到更年以 博士学位 。 典礼在"国际技术发展与技术移转研讨会

后，才领略到"忍字心上一把刀"的意思，和孙先生 "开幕式中举行，由校长博里瑞楼( George Bugli 一

别话不说的涵意 。 其实在孙先生的辉煌岁月里，亦 arello) 博士亲临主持 。 孙先生在接受学位时，向与会
有许多不得不忍的时候，可是他总是保持缄默，泰然 贵宾致谢，特别谢谢工研院同仁，看来他很高兴工研

置之 。 "有容乃大， 能忍自安这亦就是他处世 院得到国际级专业人士的认同 。 我跟他说，这个荣誉

待人的风谊 。 看来我志大才疏、孤芳自赏的陋习未改 博士学位 ， 是他给他儿子二十岁生日的最好礼物，大

毕竟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了 。 家相视而笑 。

F克庆人庆 两岸料拉夫洗

九九二年的春天，为了庆祝工研院二十周年院 台湾和中国大陆的关系，一直都是我们极端关注

庆，我们决定以学术性研讨会为纲要，邀集世界上与 的课题 。 从蒋经国总统允许退役老兵访问大陆后，许

工研院相类似的一些研究机构的领导人来台，以"国 多厂商便纷纷西进 。 中小企业原来要远走非洲或中南

际技术发展与技术转移"为题，互相交流经验，以收 美、以求生存谋发展，骤然发现大陆与台湾只有 水

切磋之功，亦可倡导工研院在国际上的地位 。 会议在 之隔 。 同文罔种，血浓于水 。 不但市场庞大，而且资

台北中央图书馆举行 。 受邀来台的有瑞典皇家工程院 源互补 。 利之所在，发展契机，大陆于是成为企业国

院长福士伯 (Hans Forsberg) , 荷兰国家技术组织总 际化的主要对象 。 许多著名的工业界巨头、本土化大

裁高斯特 (M . Gerst) ，德国 f弗兰豪尔研究总裁赛波 老，如台塑王永庆 、 长荣张荣发 、 奇美许文龙等更是

(Max Sabre) ，美国阿岗国家实验室主任史莱森 (A l an 见机而作，身先士卒 。 当时的总统李登辉知道这种趋

Shriesham) ，美国贝尔实验室主总裁梅玉 (John 势之不可拒 ，与 其罔顾民意，逐渐失血，不如订定政

Mayo) ，南非应用研究院院长克拉克 (Brian C lark) , 策，改被动为主动 。 所以在一九九一年三月，制订"

澳大利亚工研院总裁史多克 (John Stock) ，新加坡工 国家统一 纲领以为两岸关系最高指导原则 。 内中

业标准及研究院总裁邱利明，日本通产省工技院前院 订立三阶段 : 近程(现阶段)为交流互惠阶段，中程

长饭家幸三等 。 他们对工研院的模式及成就，至感兴 为互信合作阶段，远程为协商统一阶段 。 各阶段亦不

趣。 孙资政和他们 致意交谈，极为快慰。 在庆典 明订时间表，可依情况发展而因时制宣 。 "国家统一

中孙先生看到了许多工研院的老友，如郝履成、冯大 纲领"颁布后，社会民心，转趋安定 。

宗、桂体刚、郑国宾、顾光复、胡定华及一些新秀如 自我接任工研院长之后，许多企业家的朋友，表

邢智田、卢致远、林敏雄、李立中、李锺熙等，非常 示希望工研院的协助，针对他们在大陆发展的需要，
高兴 。 孙先生跟工研院的同事在一起，最是无牵无挂 做一些企业策略规划，以达到产业发展，互惠互利的

、轻松潇洒 。 曾有人打趣说工研院就像孙资政的第五 结果 。 我们在国统纲领颁布前，与大开陆科技界的来

个儿子，其实说孙运睛是工研院之父，是理所当然， 往，已很频仍，但都局限在所及个人层面 。 工研院的

实至名归的 。 在过去三十年台湾科技产业发展的历程 六个研究所，五个研究中心，对大陆已有技术性的接

中，有些人可称[大亨]， [Tycoon ]，有些人可称"教父 触及了解 。 国统纲领发布之后，我们觉得工研院应比

, , [Godfather] 等，不而足 。 我个人的看法，只有 其它官方机构，更可发挥协助台湾产业的功能，所以

孙运I睿真正可称"台湾科技之父" 。 积极的进行一些联系的工作 。

美国纽约理工大学是历史悠久，成绩卓著的研究

型大学，华裔的学生教授非常多，是一个很有影响力 破;.7I~ ;;i二旅

的学府 。 他们为了表扬孙运晴在交通部长、经济部长 九九三年中我应第三世界科学院之邀，前去意

、行政院长间，为台湾创立各大建设方案，工业化电 大利翠士迪城开会， 并接受国际技术成就奖，正好和

力系统， 推动集成电路工业，组织工业技术研究院等 北京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先生见面，晤i炎非常愉快

 棱他观点 气
所以我当面邀请他来台湾访问，他亦即欣然接受 。 当 院院长用光召、工研院董事长张足课、院长林量宙，

然接下来有许多技术性的困难待解决 。 中科院是中国 大家相聚一堂，形成两岸多年来首凡的科扶京峰舍，

的最高研究机构，周院长本人是群伦领袖，如何突破 也为双方料扶交流创遣歹支宽广的空间 。 综观此次两

双方现实的障碍，达成破冰之旅呢? 岸产业科扶舍议的实质主主义，生口用荒中研院院长吴大

我回台湾之后考虑再三，与工商时报发行人余范 队所说，这是两岸料扶赘其首度具体、深入探讨交流

英商议，复得中钢公司董事长王锺渝的协助，决定以 舍议，实为两岸中国人共用的骄傲 。

三个机构合作的名义，举办"两岸产业科技学术会议

邀请周院长以学者身份，在会中发表主题演讲 。 这次会议中，除了对两岸科技发展的长程目标及

这样的组合，包括科技、研发、产业、工商、文化五 涵盖层面有进一步了解外，亦深入探讨双方在钢铁、

大层面 。 这个原则定下来后，其它的步骤，便一一展 航空材料工业合作的机遇 。 正如《交流》杂志所报导

开。 的，

实际过程是极为曲折的，试想在这个历史时段里 "随着(此次)会议的顺利展开，两岸科技交流

，要使在台北的"陆委会"首肯，在北京的"国台 巳从理论式的纸上谈兵，进入实质交流的新境界 。 "

办"同意，以至发给证照的先后，中转站的安排等等

，可说是困难多重，幸好在中科院与工研院的主办同 创新机制的实施:曰新又新来曰方长

仁的精心合作下，周光召院长 行二十五人，内含十 从这次访问之后，两岸的科技人员，来往更为密

位中科院的学部委员(院士) .终于在一九九四年一 切，亦促进了此后许多产业科技的合作 。 许多工研院

月底到达台北 。 访问团的科技界领袖，包括师昌绪、 以及台湾长大的工程师、专业家及企业家，十年来活

徐光宪、高小霞、王震西、李成功、李依依、郭景坤 跃在珠三角、长三角、华中、华北、西南、内蒙等地

、倪嘉钻、郭传杰、杨建国、邹世昌、锺雪友、伸增 ，无处不是展现身手的好舞台，不但给台湾产业 个

铺、陈念贻、吴健生、金琳、洪广言、龙春满、李培 崭新的机会，对大陆科技产业的发展，自有正面的影

良、女 IJ 忠良、洪及鄙、郭蕴宣、张寿荣等，都是科技 响。 我想这个结果对一九七三年撞破头颅成立工研院

界的领导，一时俊彦，亦是首次来台 。 双方学者，共 的孙运I睿来说， 应该说是"无意插柳柳成阴或

聚一堂，叙旧道阔，无任快慰 。 周院长 行在台湾逗 许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写照吧 。

留了五天，在讨论会后，除在台北外，亦分组参观工 台湾科技产业在公元七十军代，可说是播种时期

业技术研究院、中国钢铁公司等，并在曰月潭浏览曰 ;八十年代，可说是萌芽时期，九十年代，可说是开

月光华的湖山胜景 。 花时期;到了二十一世纪， 如果幸而能持续发展，应

我事先请教周院长是否愿意与会外人士见面 。 周 该是结果和丰收的时期 。 这过程中有成功的喜悦，亦

院长说因系个人身份及学术会议，此行最好保持低调 有阻折的沮丧 。 如果能虚心的检讨经验，善用教训 11 .

。 所以他抵i阜当天，我为他洗尘，只敦请了陈立夫、 存异求同，应该能对大陆以及开发中国家或经济体系

孙运l睿两位资政 f乍陪 。 立公原来是光召院长旧识，璇 提供借镜 。 孙运i睿所开始建立的国家创新机制，在

公则双方仰慕已久，晤面之余，宾主尽欢 。 架构上、机制上、运作上不断的改进，使能在台湾逐

会议开始时，国内外媒体争相报导 。 据《交流》 步的施行，造成了良好的结果 。 工研院所播出的种子

杂志第十四期(三月份)的记载，有下面一段: ，幸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够茧壮而扮演桥梁的角色

一九九四年一月十七曰 " 两岸产业科扶会议 " 在 ，促进两岸的交流发展 。 我相信彼此的真诚合作，发

台北国际舍议中'也举汗 。 不用以注个人g't个别单位之 挥民族智慧， 二十一世纪，正是中国人扬声国际的

大陆学牵来访，这二欠两岸大规模的料放、学术交流活 世纪 。

动，在开 幕 典礼中，二位台湾料织大老级的人扬，总

统府资政孙运i容 、孚国鼎、莫大队，以及四位国家级

机构领导人，中央研究院院长李远誓，大陆中国料学
 寸二产足'"哇 哇建 唱白翠嗯盟昏:~';~.'.~饵". .)<~ ~翻回国

:ι 三-洋运鳝嚣踵矗幅画
。

~~

致敬

孙运I睿伟岸英挺，气宇轩昂 。 然而他可说"望之 最后，我且借清朝沈藻帧纪念郑成功的对联，略

俨然，即之亦温 改数字，献给敬爱的孙运I睿先生:

会议，从不迟到早退'一向全程参与 。 他在轮椅上，
正襟危坐，仪态端庄厉而 jE" ， "恭而安" 。 与 开万古固未曾有点奇，

会的人员，从不觉得有任何特别 。 他的言行风仪，在 和时支 f足二是中手寺，

台湾的民众，早巳习惯了 。 大陆来的人士，看到他的 为主民立命.

敬谨尊重，景慕不已 。 我和一位采访的朋友说，孙资

政就是台湾精神的楷模 。 他在这个特殊会议中，到处 极半生无可如何在遇，

都受着大陆来客及媒体记者的包围 。 缺憾还谙天地，

是一代完人 。

最近的十年里，我经常住在香港，与孙资政见面

较少，但信息仍然畅通 。 他今年四月，在台北寿终正 我何幸能在二十五年前认识他追随他，还有机会

寝，享年九三 。 他驾鹤西归当曰，我正在北京演讲; 为社会做点小事，为众人服些小务， 自觉是上帝给我

追思礼拜的时候，我在南沙主持会议，均未能前去致 极大的恩宠 1

意，实可说悖礼寡情之至 。 但是我的内心，时时刻刻

都怀念着他 。 回忆他七零年代的英姿焕发，卓然不群

，八零年代的威而不猛，侃侃如也 。 九零年代之后，

国情邃变，人事曰非，此时的孙资政，心中怆然，而

无可奈何 。

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一典型的读书人，具有高度

的责任感和悲天悯人的情操;他是一个真正的工程师

，具有崇高的理想和求真求实的信守 。

在最后的二十年里，大家惋惜他的投闲置散，埋

怨上天的不公 。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假设他的健

康良好、行动自如，以他"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

自然是豪气干云，昂首阔步 。 在这段时间里，难免会
被卷入凶险诡诵的政治斗争之中 。 然而毒才狼当道，大

势难回，他虽有菩萨心肠，能否全身而退，实未可知

也。 所以上天的安排，确实巧妙 。 "天道无亲，常与

善人其斯之谓夫 1
 核也观点 η

林叠宙款投予中国大陆出生。在香港、台湾及美 数才去?香港料大期间，致 7J T 发展科研基础、料扶创

国接受教育，亦在这些地区从事教芳、料扶研究及产 新及企业化、及力。强大学与企业的合作 。 他主持香港

业发展工件 。 料大与霍英东基金舍及广州市政府的合咋计划 建设

广州市沪信，皂料扶园 。 他鼓吹为口 3在香港与中国国卢l 之

林教才受毕业?台湾大学，主 f嗲化学工程 。 其后在 合作，以发展大珠三角为廿一世主巳京新料放经济的重

美国营F 伦比亚大学获涛硕士及博士学位 。 亦在哈佛大 镇。

学茄学院~级企业管理进修毕业 。 林教放亦受聘为新力口城国家大学、 1 七常清华大学

止常理工大学及中国科扶大学的容庄、顾 J司、荣 誉

1也 T1988 至 94 年期间担任台湾工业技术研究院( 教投;亦为台湾元智大学、东海大学、马来西亚

工研院)院长 。 工研院是台湾规模最大之应用料扶研 Petronas 扶术大学、奥地利 salzburg 学院咨询委员等

究机构，致力 T Î.h 料放工业之发展及传统(中小)企业

之升级 。 在林教投也任院长任期舟，工研院有多项重

要的放术发展，包括放电子集成电路、笔记本型计算 他曾获颁多项不用 7 I页，生口第二L 国际料学院扶术

机、二乞车通用 31 '学、复合材料应用及拷殊化学品等， 奖、美洲中国工程师学舍 ;$也成就奖、美国混宁大学

成功的移转到产业界，为台湾的放术型经济建立歹基 企业领袖奖、中国化学工程奖幸、 F击走鸿奖章等等 。

础 。 在此之翁，林教投曾在美国社邦化学会司工作歹 他当二是瑞典皇家工程院士(>>←籍) 、亚洲太平洋材料学

十六年( 1967- 83) • 1世'-T 1 983 年返回台湾担任工研 院院士、香港工程院院士。荣誉职务包括亚洲太平洋

院的工业材料研究所所长，至 1 988 年升为院长 。 化工学舍联盟主席、中国材料学舍理事长等 。

在 1978-94 年间，林教投亦用时在国立清华大学 林教妓亦曾担任若干莫宅料扶企业的职务，包括

( 新竹 ) 兼任多顶工作，包括京万子科学教投、工业 美国 Westl口 ke Group 资深副总裁、夸港 T韦;劳创新料才主

工程及工程管理学教放、工学院院长孚 。 -ò~ 司主席 。 í1l?现任中华南沪料扶企业有 FB.. ....ó...... 号汗砍 ，总

裁、商沪信息料扶园副董事长 。

林教投 T1997 年担任香港料放大学副校长 ( 主管

研究及发展)及工业工程及工程管理学教娘 。 仗? 林教烛的料研兴趣包括京万子之电子应用、科技

2003 年五月退休. í乃为兼任教妓及校长资深 l硕用 。 林 管理及创新、放术转斗主、国家创新机制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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