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

2009年10月
国 庆 特 刊

60年 建国语录

160年 留学记忆
Vol.2 October 2009
Chinese Magazine at the University of Virginia
[刊首语]

追寻记忆
记得今年四月的一个下午，我们坐在Clemons图书馆门前的板凳
上，面前的笔记本写满了各式各样的题目、人物、栏目、作者名
字，规划并憧憬着这份当时还不知叫什么名字的杂志。那天阳光很
刺眼，《V客》就在这午后的阳光下酝酿着，这是《V客》最初的记
忆。

还记得今年暑假的每一个周末，我们的两个美编，一个在Virginia，
一个在Michigan，通过一根网线，在友好的争执中把“创刊号”从
封一啃到了封四。这才有了《V客》今天的横空出世。

时光荏苒，在Copeley的某个客厅里，在Confucius in Everybody
的讲坛上，《V客》展示出了自己的魅力，吸引了读者、作者、新
的编辑。有了这些热情的支持，和新鲜血液的注入，第二期的编
辑工作更加充满了活力。多元的思想互相碰撞出来的火花，让《V
客》将更加成熟、美丽。这是她满载希望的未来。

从记忆中走向未来，不只是一本杂志的轨迹，更是每一个人、每一
个群体、每一个国家的。今年是新中国建国六十周年，作为身在海 V
1
外的留学生，V客们用自己的方式，来回顾新中国的历史、发现赴
美留学生的集体记忆。短短几十页的文字与图片，是中国百年来的
变迁，更是我们海外赤子对祖国最诚挚的祝福。

国家的希望在于每一个人，无论他们身在故土或是异乡。纵观中国
百年留学史，赴美学子有着骄傲的传统，在历史中树立起了今人的
榜样，愿《V客》提供一个小小的平台，寄托一份大大的理想，载
着希望，越过大洋，回到母亲的环抱。

《V客》编辑部
2009年10月
 [刊首语] [思想]
追寻记忆 1 我内心的中国古典舞 32
One World, Different Ways 34
[新闻] 中国人为什么“丑陋”
CSSS大事回顾 4 ——论柏杨《丑陋的中国人》 37

[人物] [书影]
执着成就梦想 “建国”以人为本 42
——记青年科学家王成波 6
新生电影课 50

[国庆专题]
建国六十年语录
[生活]
9
当女博士成为一个符号 54
留学美国
一百六十年的集体记忆 16 饮食之天下(下) 60
罗伯特·李与小镇莱克辛顿 65
V客
2009年10月 国庆特刊

V [文学] V
主办
2 This is C'ville, This is UVA 68 3
弗吉尼亚大学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
弗吉尼亚九月非游记 69
总编辑...................李吉光 UVA的生活 70
老外写中文 72
执行编辑......燕海鸣 胡迪
书法《虎》 74
版式设计......李伟 徐科锐
胡 迪 隋 心

编辑....................陈念芸 任典君

联系方式：
csssmagzine@gmail.com

声明：
1.所有文章版权均属作者，转载请
注明出处。
2.除特别署名外，所有图片均来自
互联网，遵循“知识共享协议”。
3.作者言论不代表联谊会和本杂志
观点。
 [新闻]
2009.06-2009.10 迎新 中英文对练小组 欢迎吴邦国
8月22日，CSSS举行一年 9月初，在负责人潘华璞 委员长

CSSS大事回顾
一度的“新生入学指导及 的统筹安排下，中文角
9月8日，在前学
招新会议”，会议由副主席 为本校学习中文的学生
生会主席李杰的
张翀主持，余小明老师应 和中国学生学者牵线搭
带领下，近50名
邀给各位新同学讲述了在 桥，建立了一对一的中
同学及学者、学生
UVA学习生活的重要注意 英文对练小组。在大力
文/CSSS执委会 事项。副主席任典君介绍 传播中国文化的同时，
学者家属、本地华
人赴华盛顿欢迎全
了CSSS的结构和各种活 也帮助广大中国学生学
国人大委员长吴邦
动，《V客》编辑部、文化 者更好地认识美国文
国访美，李杰等同
新同学来了 部、活动部、中文角等各 化，适应本地生活。
学作为学生代表受
位负责人介绍了各部门的
暑假是老生放松的季节，更是新生到达的季节，让我 到了吴委员长的接
活动计划，吸引了二十多
们回顾一下CSSS为新生的到来开展的一系列活动。 见。同时开展了华
位新同学加入，给CSSS
盛顿一日游活动。
准备 输入了新鲜血液。
6月25日，副主席张翀主持新生网上问答会并将结果整理为2009新生FAQ，此帖在
CSSS论坛上，点击量超过七千次。7月，副主席任典君建立志愿者报名系统和新生接
机登记系统，有数十名志愿者积极参加新生的接机购物活动，在此特别感谢他们。

V V
4 5

接机 安顿 新生烧烤 迎国庆、中秋
8月份，在任典君副主席的 8月8日和16日，在本地 9月20日，社会活动部长 9月27日，大华盛顿地区庆祝新中国建国六十周年国庆音乐会“中国之
统筹安排下，新生接机， 华人教会CCCC的颜镇老 李晨曦、李植带领新成 夜”在马里兰大学举行。CSSS选送的歌舞“浏阳河”、“老歌联唱”赢
购物的工作顺利进行。共 师、万月平老师等人的 员马雅、孔晓晴、张润 得了热烈的掌声。同时，CSSS代表UVA全体中国学生学者在此次音乐会
计接机80余人次，约占本 热心帮助，CSSS执委会 捷、王翀、王龙腾、周涛 的组织工作中做出很多贡献：文化部长刘欣叶是晚会导演之一；技术部
年度新生人数的70%。 成员张翀、李晨曦、李 及徐嵩攀等，在来自ISI 长荆天为是网络及检票系统负责人；宣传部长段端与志愿者高小菁是舞
8月18日，CSSS与学校 植、张润捷等人的积极 （International Students 台效果的负责人；志愿者汪隽为晚会设计了会标、纪念T恤衫、宣传单和
Office of Engagement合 协助下，CSSS组织了两 Inc.）的Steve Braintwain 节目单；活动部长李植协助后勤工作；志愿者熊琢希、燕海鸣为晚会撰
作，作为UVA Express的志 次家具集体采购活动， 先生的帮助下，组织了 稿等等。他们和各位演员一道为UVA赢得了荣誉。
愿者与余小明老师一道， 租用最大号的U-Haul每 “志愿者答谢及新生烧 9月27日，燕海鸣和UVA校友靳宇辰，在纽约参加了纽约地区庆祝新中
到IAD机场迎接新一届大一 次都满载而归。 烤”活动，参加人数近 国六十华诞的大型文艺晚会“梦在今秋”，成为第一对在林肯中心说相
新生，为新生介绍UVA的 8月20日，在新生代表 百，为今年的迎新工作画 声的中国人。
基本情况，发放《2009新 周郑喻晓的协调下， 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10月3日，由文化部长陈一侃筹划的迎国庆，庆中秋“CSSS中秋游园
生手册》等。 CSSS带领新生集体购物 会”在Newcomb Hall Ballroom举行，在刘欣叶、李植、李晨曦的协调
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组织以及新成员的积极努力下，月饼可口，节目精彩，游戏气氛热烈。
游园会共有数百人参加，大家在异国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团圆夜。
 [人物]
第一个用科学的方式证实吸二手烟可以诱

执著成就梦想
发肺部结构损害的人。简短来说，他证明
了吸二手烟是有害的。

这是一个轰炸性的新闻！在公布研究结果

——记青年科学家王成波
后的短短数日内，CNN等主流电视媒体已
经用最快的速度报道了该成果，《纽约时
报》等平面媒体则作了深入的报道。作为
一个普世性的研究成果，全球有超过2000
文/燕海鸣 家的媒体关注了此事。王成波这个名字，
从默默无闻，到被译介成数十种语言，只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Image杂志当期封面
有 人做了一辈子的梦，却无法让梦
想实现；有人只在最重要的夜晚
时，相应的弥散速度会变慢，通过测量分
子弥散的速度，可以获得肺部的结构信
在“二手烟研究”新闻发布会之后不久，
王成波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是一个
做梦，却把梦变成了奇迹。王成波属于后 息，并进行成像。比如如果肺部结构被破
长期吸烟者，愤怒地说，这项研究被自己
者。 坏，气体弥散的速度会因为阻碍的减少而
老婆看到后，成了敦促自己戒烟的一个有
加快。但传统成像方法无法解决的一个核
力证据，打电话的人竟然指责：王成波破
2 0 0 8 年 9 月 ， 美 国 著 名 的 医 学 杂 志R t - 心问题，是敏感度不够高。为了提高弥散
坏了他们的“夫妻感情”！
Image 评选出了“全美放射学领域2008 的敏感度，王成波认真总结了2002年圣路
年度最有影响力的个人与团体”，UVA放 易斯华盛顿大学所提出的当时最先进的方
王成波自己却感到很高兴，虽然科学研究
射系助理教授王成波以个人的身份位列 法，并发现了很多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
V V
在很多情况下都无法短时间内转换成实际
第十一，排在他之后的，是大名鼎鼎的 程中，他不断提出新的思路和假设，在一
生产力，但看到自己的学术成果对社会有
6 MIT。这只是他一年内所获无数奖项中的 次次思路被否定，实验失败后，王成波在 7
应用价值，是每一个科学工作者为之骄傲
一个，促成这些成就的，是王成波在肺部 一次睡梦中忽然想到一个方法，他马上起
并不懈追求的理想。对王成波来说，用科
成像技术中突破性的进展。有趣的是，推 床并将这个想法记在了纸条上，第二天，
学的方式“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善莫
动这项技术突破的核心想法，竟是在他一 早已忘记晚上事情的王成波无意中翻到了
大焉。
次做梦的时候形成的。 被塞在书包角落里的那个纸条，并用这个
思路去重新作了实验。于是，核磁共振研
随后，他不断完善自己创造的成像方法，
2005年的夏天，来到UVA将近三年的王成 究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式的发现诞生了。
并应用到了对哮喘病人的研究中，取得了
波，尽管已经完成了课程修习，但在研究
同样令人瞩目的成果。凭借这一系列的成
中的进度却让他感到沮丧。追随老板的脚 在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计算机模拟，以及人
功，王成波成功入围了2008年在多伦多举
步，他选择了肺部核磁共振研究领域中最 体试验之后，王成波所提出的“氦气的相
行的国际核磁共振学年会“青年科学家临
具有挑战性的一个方向——长弥散时间氦 对弥散速度是取决于弥散时间”的理论被
床医学奖”的评选。那一年的竞争异常激
气弥散成像。由于人体肺部充满空气，以 充分证实。凭借这个方法上的突破，王成
烈，学会收到了两倍于往年的申请数量。
及频繁的呼吸和心跳，使得肺部的成像一 波在同年举行的西雅图国际核磁共振学会
最终，他的研究获得了评奖委员会的青
直是核磁共振研究里的难点，其技术革新 年会的论文展报竞赛中获得了第一名。很
睐，在超过三个电影院大的颁奖礼堂中，
也大大落后于人体其他器官的成像研究。 短的时间内，他的研究就在学术圈内被广
他接过了这个象征青年科学家顶级荣誉的
在丝毫看不到成果的情况下，有人选择了 泛赞许，成为了任何相关研究都必须引用
奖项。这是王成波个人的历史时刻，更是
退缩，转行去做别的研究，而王成波则留 的学术成果。
华人的历史时刻，因为这是华人科学家第
了下来，他知道，等着他的，将是一条荆
一次问鼎该奖项。
棘之路。 如果故事到此休止，那么王成波最多只会
成为一名学术领域的优秀人物。而接下来
08年夏天，在费城作了一年的博士后研究
氦气弥散成像的基本原理是：氦气作为分 的一项研究，却让他的名字成为全球媒体
后，王成波回到母校UVA，成为了一名助
子，在肺部自由扩散过程中受到结构限制 瞩目的焦点：2007年，王成波成为全世界
 [国庆专题]
理教授。身份的转变并没有让他有了高人 照行话来说，就是压台压得住，对于从没
一等的姿态，相反，他自觉承担起了一个 有过舞台经历的“王老师”，的确是个不
UVA中国学生中的“兄长”的角色。体育 小的成就。
馆里、网球场上有他挥汗的身影；家庭聚
会、party中，有他雄亮豪放的歌喉；不 实际上，舞台上的压台者，同样是生活中
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分辨出那个“王教 的压台者。在生活世界里，王成波是一个
授”的。有些近两年刚来的中国同学，每 可靠的朋友，更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
每以“王老师”称呼他，都被他“勒令” 他的每一次针对记者的学术发布会，为了
改正。 让外行听懂，都会对着妻子演练很多次，
直到她听懂为止。他们家更是经常成为朋
在UVA就读的年头里，王成波是一个生活 友聚会的场所，他们夫妻俩人的热情好
在宿舍与实验室之间的人，甚至他的“二 客，让学术之外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
手烟研究”轰动全球之后，他也很少为
UVA朋友圈外的人所认识。真正让这里的 在朋友的眼里，成波是一个很踏实的人，
华人看到他的才华，反而是他回到UVA后 也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他对每一件事情都
的一次小品演出。 力求做到认真完美。更重要的，是他与生
俱来的那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今年UVA春节晚会上，王成波和朋友们一 在农村长大的他，深知自己每一步的成就
同演出了一部古装喜剧《赤壁新编》，他 都来之不易，所以对任何机会都会尽力去
在其中扮演男一号——孙权。在小品里， 把握，去争取，这样执著的精神，指引着
孙权是一个毫无主见、只知吃喝玩乐的君 他去认真对待自己的未来。

V V
主，却因为大臣们的帮助，保住了皇位。
懒惰、贪婪的孙权，与勤奋朴实的王成波 其实，梦的实现对有些人来说很难，对有
8 9
形象差之千里，但他憨厚的气质反而令孙 些人来说很容易，因为后者会去认真对待
权的形象有了特殊的喜感。王成波自己都 自己的每一个梦想，王成波就是这样一个
不知道自己还有表演的天分，他富态的身 人。
躯和憨厚的表演，将观众牢牢吸引住，按

建国六十年语录
站在2009年，回望，60年，60句话。

整理/《V客》编辑部
 1949

1959
我得到自由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
明年花开蝴蝶飞，阿哥有心再来会，苍山脚下找金
—— 一位29岁但守寡多年的普通妇女。 多大产。这确实证
花，金花是阿妹，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婚姻法》颁布，在中国历 明，我们的笔赶不
——电影《五朵金花》插曲
史上第一次真正实现了男女平等，彻底摧毁了封建 上生产的速度。

1950
一部反映少数民族生活与爱情的电影《五朵金花》在那
同胞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中 礼教对寡妇再婚的束缚与教条。 ——郭沫若 一年红遍大江南北。
央人民政府已于本日成立 “大跃进”运动开

1951
了！ 始，亩产万斤、大炼
谁是最可爱的人？ 钢铁成为了那个年代 12年来，我国大多数知识
——毛泽东 人生能有几回搏！
—— 魏巍 的关键词。
——容国团 分子已有了根本的转变和
新中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 作家魏巍一篇战地报道《谁是最可爱的人》成为了 北京第26届世乒赛男团决赛，在中 极大的进步。
站起来了。 “抗美援朝”最好的注脚。从此，最可爱的人成为
了中国军人的称号。 1958 国队落后日本队的不利形势下，中
国历史上首位世界冠军——容国团
发出豪迈誓言。随即他振奋精神，
——周恩来

3月2日，周恩来在广州国家科

1960
挥拍上阵，力挫强敌日本队员星 委召开的科学工作会议和文化
1952

野，帮助中国队以5∶3战胜日本， 部、剧协召开的剧本创作座谈
那不能怨鸡，是怨人呀！ ——高玉宝
选自高玉宝自传体小说《半夜鸡叫》，小说讽刺了为了剥削长工而半夜起来学鸡叫的
“周扒皮”。当年全国开展大规模的扫盲运动，普通战士出身的高玉宝则凭借该小
我一生的理想就是
过几年再来中国， 1961
首次问鼎斯韦思林杯。 会共同组织的大会上，作了题
为《论知识分子问题》的报

1963
告。

1962
哪怕一个月也好。
说，成为扫盲成果的优秀典型。
——某苏联专家
赫鲁晓夫撤走了所有
苏联专家，但他们在

1953 国 家 越 是 进 中国多年，已经与中
国人民建立了深厚的
步，法治的精
1966
友谊。

1954
神就越应该提
高。
——罗隆基 向雷锋同志学习 炮 打 司 令
中华人民共和国 ——毛泽东 部 —— 我 的
第一部《宪法》 3月5日，《人民日报》发 第一张大字
于当年9月20日诞 表毛泽东的题词。全国迅 报。
生。 速掀起了一个学习雷锋先
V
——毛泽东
V 进事迹的热潮。 以这张大字报
10
西方国家几百年来只要
在东方海岸线上搭建几
尊大炮，就能霸占一个
1955
中国代表团是来求同而不是来存异的。 中国人就是要把裤子当了，也
的发表为标
志，历时十年
的“文化大革
11

国家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周恩来 要把原子弹搞出来！ 命”爆发。

了。 由第三世界国家组成的万隆会议召开，面对会场内敌对 ——陈毅
中国、敌对共产主义的声音，周恩来用无与伦比的外交 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成
——彭德怀
风度将对手征服，这是中国外交史上浓重的一笔。 功试爆。

1964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

1965
我开了几十年的车，在小鬼子和国民党时候开的都是
1957
1956

外国车，想不到能开上我们自己造的汽车！昨晚一宿
都没睡好觉，就盼着这一天哪！
——马国范 如果美国把战争强加于
7月14日，中国第一汽车制造厂生产的首批“解放”牌汽车 中国，不论它来多少
驶出厂房。老工人马国范成为驾驶国产汽车的第一人。 人，用什么武器，包括
核子武器在内，可以肯
定地说，它将进得来，
出不去。
照这样发展下去，50年后中国就是26亿人口！ ——周恩来
——马寅初
北大校长马寅初发表《新人口论》，主张节制生育，但遭到批判。 1965年春，美国试图扩大
侵略越南的战争，公然宣
布把中国当作主要敌人，
周恩来总理的回应则坚定

1949 - 2009
有力。
 1978
爹不是你的亲爹，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 1979

1968
1967
呀，我们祖孙三代，可不是一家人。 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 ——《光明日报》
——《红灯记》唱段 要。 《光明日报》这篇文章引发了“真理标准”问题
样板戏《红灯记》和其他七部样板戏，作为纪 ——毛泽东 的大讨论，为日后的改革奠定了理论基础。
念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 12月22日，《人民日报》在
表25周年的活动之一，在首都舞台上演，历时 一篇报道的编者按语中传达
37天，演出218场。从此，一直到“文革”结 了毛泽东指示。号召两千万
束，样板戏一直统治着中国文艺界。 我们分田到户，每户户主签字盖章，如以后能干，每户保证完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成每户全年上缴的公粮，不在(再)向国家伸手要钱要粮。如不
成，我们干部坐牢杀头也甘心，大家社员也保证把我们的小孩
养活到18岁。
1970 ——凤阳小岗村农民
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18位农民签下“生死状”，将村内土地分开承

1969
包。开创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先河。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东方红》歌词
我国已经成为
一个既无内
4月24日，中国自行研制的“东方红”一号卫星飞向太空，从天
边缓缓划过。 1980 1981
债、又无外债
的社会主义国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家。
——周恩来 1971 ——《少林寺》
随着功夫片《少林寺》的热映，一首《牧羊曲》
传遍大江南北。它在中国乃至世界影坛掀起武术
4月, 中共“九 我们在一起可以改变世
大”举行, 大 电影新热潮，并使李连杰一举成为国际级影星。
界。
会宣布，1968
——尼克松

1983
年底，公债全
部还清。 尼克松来访，开创了中美关
系的新局面。

只生一个好 你的声音，你的歌声，永远印在
——计划生育宣传口号 我的心中。
1973

——李谷一
V
9月25日，《人民日报》刊发“关于
V ——张铁生
张铁生在考试时，因解
恢复了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 控制我国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
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正式开始
当年除夕之夜，央视第一届春节晚会
亮相，李谷一成为春晚正式登台的第 13
12 答不了试题，交出“白 华人民共和国席位，联合国
倡导计划生育国策。很快，“只生一 一位歌手，并演唱了刚刚解禁的《乡
卷”，却在背面写了一封 才能说真正开始了工作。 个好”的口号响彻全国，这句标语也 恋》。从此，春晚形成了一项传统，
“信”，被江青等认奉为 ——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吴丹 频繁出现在各地的大街小巷。 成为了中国人一道特殊的年夜饭。
“反潮流”的“英雄”。 11月1日，五星红旗首次在联合

1984
国大厦前升起。
我看美国、苏联是第一世界；中间派日本、 小平您好
欧洲、加拿大，是第二世界；咱们是第三世 China would enter the
——北大学生 modern world on its own
界。 国庆阅兵仪式上，北京大学学生举起写着“小平

1974
——毛泽东 terms rather than on

1972
您好”的横幅走过检阅台前，引起阵阵欢呼声。
2月，毛泽东与赞比亚总统卡翁达会面时发表该观 简短的四个字，浓缩了深厚的感情。 any dictated by Western
点。 capitalists, Soviet Marxists
or anyone else. And Man

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杂交水稻的茎秆像高粱一样高，穗子像 1977
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of the Year Deng Xiaoping
would expand what he alone
扫帚一样大，稻谷像葡萄一样结得一串串，我和我的助手们 among world leaders already
一块在稻田里散步，在水稻下面乘凉。 ——高考考生 seems to possess: a secure
——袁隆平 1977年底，“文革”十年后 place in the history books
恢复高考。570万老少考生涌
to be written in the next
1975
国务院作出了迅速扩大试种和大量推广杂交水稻的决定。 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
入考场，结果只录取了22万
多名大学生。 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century.
—— Time Magazine
1976
——邓小平
9月，中国共产党第十二 《时代》周刊如此评价邓小平和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 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举 变革中的中国。自1979年之后，
眉剑出鞘。 行，邓小平致开幕词，第 邓小平再一次当选该杂志年度人
——王立山 一次提出了“建设有中国 物。

1985
1月8日，周恩来逝世。4月5日，北京民众自发在天 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崭
安门广场集会悼念周恩来。同年，朱德、毛泽东相 新命题。
继去世。“四人帮”垮台，“文化大革命”结束。

1982
 我们都是你的读者！ 1997 我是指导员高建成，别慌，跟我来！
—— 一位普通的蚕丝女工 ——高建成
4月8日，阔别故乡39年的琼瑶回到大 面对百年不遇的洪水，中国人民解放军展示了其英
陆。在重庆万县一家不知名的蚕丝工厂 勇无畏、爱国爱民的作风。许多战士献出了宝贵的
参观时，闻讯赶来的女工将她团团围 生命，高建成就是其中之一。
住。
1998

1988
我们拿了冠军以后，我扣球的形象都
上了邮票，我们一夜之间成了民族英 1999
雄。 春天来了，可是谁的心里都明白，战争已经逼近
香港，经历了一百五十六年的 这个热爱和平的国家。
——郎平 漫漫长路，终于重新跨进祖国

1987
9月，中国女排在第十届世锦赛上蝉联冠 ——邵云环
军，成为世界排球史上第一支获得“五连
温暖的家门。我们在这里用自 5月8日，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被北约轰炸，新华社记者
己的语言向全世界宣告：香港
1986
冠”的队伍。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 邵云环，《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和夫人朱颖不幸遇
思？ 进入历史的新纪元。 难。上文摘自邵云环遗作《悲壮的贝尔格莱德》。
——海子 ——董建华
取自海子的最后一首诗《春天，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中国。

2000
门口排队的人群快要挤爆了。 首任特首董建华在五星红旗下庄
十个海子》。3月26日，海子卧 七门功课亮红灯，照亮我的前程。
——肯德基员工 轨自杀，该句话也成为海子人生 严宣誓。
11月12日，肯德基在中国的第一家餐厅在北京前门 ——韩寒
的结语。这一年，一个充满理想 18岁的韩寒出版小说《三重门》，取得惊人的
开业。门口排队的人群人数之多，让工作人员不得 与诗意的八十年代，戛然而止。
不打电话向公安部门求助。 150万册的销售成绩。

我举得起沉重的杠铃，但我 2001
1990

Beijing
举不起自己流过的汗水。 ——萨马兰奇
——邢芬 7月13日，北京申奥成功。 如果他不选我，
第十一届亚运会在北京召开， 我就会成为最让
女子举重运动员邢芬为中国夺 他头痛的敌人。
得第一枚金牌。 ——姚明
V

2002
V
军中无戏言！ 姚明成为NBA状元
——王岐山 秀，当被问到经理
14 北京SARS风暴最猛烈的 为什么要选他时， 15

1989 时候，王岐山离开海南 他如此回答。

1992
急赴北京“灭火”。

1991 2003
谁不改革就下台。 ——邓小平 走到这一步，就两句话，一个 觉得大家挺辛苦的。 2005
春天，邓小平南巡视察经济特区，加速了改革开放的进程。 无所谓，一个无所求。你把所
有的人都得罪了，也就谁也不 2004 —— 李宇春
“超级女生”风暴席卷全国，李宇春演绎了一夜成名的神
得罪了。 话。当被问到自己被许多学者当作一个社会现象来研究，
有何看法时，李宇春展示了自己的幽默。
1993
——李金华
我首先转达江泽民先生、李鹏先生向辜先生 一场严查乱管理、乱投资、违规
的问好，并请辜先生转达他们个人对李登辉 挪用资金的“审计风暴”席卷全
先生、连战先生的问候。 国，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凭借执
让我们自由自在地 ——汪道涵 著与勇气博得了民众的爱戴。 我们让高收入家庭去买商品房，没有说让低收入家
恋爱。 4月27日，汪道涵与辜振甫在新加坡会面，海峡两 庭也去买商品房，低收入家庭买不起商品房，本来
就不该你买，你应该到社会保障体系里去。
2006 2007
——小虎队 岸官方时隔44年后首次坐在了同一张谈判桌前。
台湾偶像组合“小虎 ——任志强
队”风靡中国，随着 面对持续上升的房价，华远集团董事长任志强语出惊人。

1994
歌曲《爱》的流行， 青藏铁路将长期亏本运营。
模仿小虎队在该音乐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铁道部官员
TV中的手语表演成为 ——李鹏 实现男女平等是衡 青藏铁路胜利建成，以服务于西藏人民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了青少年的新时尚。 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正式开工，国务院总理李鹏发表讲话。 量社会文明的重要 为基本出发点，而不以盈利为目的。
—— 一位母亲
尺度。 5月12日，汶川发生特大地震，这是一位母亲临死前用手机写下的短信。
——江泽民
这样的暴涨是不正常的和非理性的。
——《人民日报》
第四次“世界妇女大
会”在北京召开，国 2008
家主席江泽民在大会
12月16日，《人民日报》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正确认识当前股票市场》。这是新中国
上致辞。
成立以来第一次针对股票市场情况所发的“准社论”。

1996 1995
 留学美国
[国庆专题]

一百六十年的集体记忆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
历，在记忆中留下的，是
独一无二的痕迹。一个国
家、一个民族，同样有着
V 自己的记忆，靠着这些记 V
16 17
忆，我们有了对祖国的认
同感与使命感。无论时代
如何变迁，而有一样东西
却未曾改变，那就是，总
有这样一群年轻人，身赴
大洋彼岸，为中华民族的
崛起而求知、探索、和奋

文 《/
斗。作为身在海外的华夏
儿女，我们沿着先辈的足
迹，继续书写着这些五彩
斑斓、可歌可泣的集体记
忆。而将视野放宽，会发
V

客》编辑部
现，在新中国诞生一百年
之前，就已经有了赴美留
学生传奇的故事。今天，
让我们来聆听并讲述这些
传奇，他们代表的，早已
不是他们自己，而是我们
在美留学生的共同回忆。
 开
看世
眼
1847—1911

界
V V
18 19

1847
上图/第一批留美幼童合影
年，未满19岁的容 一生事业的雄心之所在。”容闳这样回忆道。为了这样一个梦想，他奔走倡议长达18年之
下图/留学第一人容闳 闳，在广州的黄浦港 久。终于，从1872年到1875年，在李鸿章、曾国藩的支持下，清朝政府先后派出了四批共
坐上开往美国的帆船。这一去，在他和他 计一百二十名的学生前往美国留学。
母亲看来不啻于生离死别，而他们却不曾
想到，帆船呜咽的背影，却徐徐拉开了近 这些第一次踏上美国土地的幼童，发扬了中国人民一贯的优秀品质，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代中国留学史的大幕。1854年冬天，7年 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异国的生活，成为了他们所在学校中最优秀的学生。然而好景不长，
之后，容闳学成回国。带回来的不仅是一 1881年保守的清政府窥见这些幼童有“西化”苗头，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留学生撤回国内。
张耶鲁大学的博士文凭，更有他的一个梦
想──一个影响了后世中国青年命运和历 这中国近代留学史上的第一次尝试，虽然因为清政府的愚昧和腐朽而半途而废，但这些曾
史进程的伟大梦想。 经见识过西方先进世界的中国首批留学生中还是涌现了不少杰出人物。他们之中有设计建
造京张铁路的詹天佑，负责勘探建设唐山开平煤矿的吴仰曾，担任民国首任电报总局局长
“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我已经初步想好了 的唐元湛和民国首任内阁总理的唐绍仪，以及曾任清朝外务尚书（相当于今日外交部长）
我将做什么。我坚信下一代的中国青年应 的梁敦彦。清政府送这些幼童前往美国读书，本意是想延长他们的统治，却并没有能够打
当能有机会受到我所受到过的教育，而通 到这个目标，反而成为了倒台的催化剂。这些留学的先驱们，作为惊涛骇浪中最早的远航
过西方的教育，中国或许可以再生，变得 者，虽然道路选择不一，但他们为挽救民族与国家而进行的尝试和努力给后世带来的意义
文明而强大。这一目标的实现已经为我 是远甚于他们自己的成就本身的。
 留美
代表
幼童
(1862-1938)
人物
唐绍仪
(1861-1943) 这位中华民国的第一任总理，

容揆 清政府召回留
美幼童时，
由于无法和名为共和实为专制
的袁世凯合作，在总理任上不到3个月便辞职而
容揆抗旨不归，从此留 去。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广东，任中山县县长。
在美国。从耶鲁毕业后， 自幼就远离家乡的唐绍仪对家乡怀有深厚的感
1893年起为中国驻美公使 情，1910年前后，他在家乡修建了一座私人花园
馆工作，历任翻译、一等 别墅，取名共乐园，后来唐绍仪把它赠予给了家
秘书、参赞、代办，退休 乡人民。唐绍仪还是山东大学首任校长。
后任顾问，直至1943年去
世，期间两次获得民国政 (1858-1941) (1861-1941)

欧阳庚 梁如浩
府颁发的嘉禾奖章。 终生服务 归 国 后
于 外 交 成 为 中
界。先后任中国驻旧金山副 国铁路事业的先驱，并当过
总领事、驻温哥华领事、驻 清朝外务部右丞、民国第二
(生卒年不详) (1861-1939)
巴拿马总领事、驻雅加达总 任外交总长。担任外交总长

钟文耀 曾是耶鲁
划船队的 李恩富 毕业于耶鲁大学，
后供职于美国新闻
领事、驻英国公使馆一等秘
书。家乡在今天的广东省中
期间，沙俄与外蒙古地区独
立势力私下签订协约，梁如
舵手，先后在华盛顿、马德 界。为在美华人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山市大岭村，村中有条闻名 浩坚持民国政府应坚决反对
里和马尼拉做外交官。回国 奔走呼号。1927年，66岁孤身一人回
的小街，曾出过四名驻外领 侵略，但支持者渺渺，最终
到香港，为当地一份英文报纸工作。
V V
后进入铁路界，先后担任沪 事，被当地人称为领事街。 无奈去职。
宁铁路和沪杭铁路的总办。 最后一次和美国朋友联系是在1938年
20 的3月29日，他在信中写到：“我们 21
钟文耀家族四代耶鲁大学毕
业，为纪念和耶鲁特别的关 正在经历一场战役，一场惨无人道、
(1857-1924)
野蛮的战役。日本人的飞机每日在城

梁敦彦
系，他们在耶鲁设立了钟文
多年担任两 (1861-不详)
耀纪念奖学金，奖励致力于 市上空盘旋、轰炸，生命随时都可能
江总督张之

温秉忠
中美两国文化交流的学者。 终结。”同年，李恩富在香港辞世。 曾就读于美国
洞幕僚，后任晚清外务尚书。
尽管他忠于朝廷，拥护帝制， 麻省伍斯特理
但在排除列强势力，力荐詹天 工学院，后担任两江总督端方的
(生卒年不详) 佑设计建造京张铁路一事中， 幕僚，官至清政府的二品。他是

黄开甲 在耶鲁大学读二 在主张退还的庚子赔款应用于 宋氏三姐妹的姨夫，1907年正是

年级时被召回 筹办学堂（今清华大学）的论 他把宋庆龄、宋美龄两姐妹带到
国，后担任盛宣怀秘书多年。1904 战中都发挥了关键作用。 美国留学。
年作为美国圣路易斯博览会中国馆 (1861-1959)
副馆长赴美。在博览会晚宴上就美
国限制华人入境政策发表精彩演 周寿臣 (1860-1926)

张康仁
说：“在你们对所有的中国人、中 早年和唐绍仪一同 当年在耶鲁
国学生关闭大门时，欧洲却向他们 就读于哥伦比亚 大学读书时
敞开胸怀。因为他们知道若干年后 大学，晚年定居香 被召回。回国后不久，在朋友的
这些年轻人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也 港，是著名的太平 帮助下又回到美国，在纽约的哥
许你们可以通过武力获得很多你们 绅士。周寿臣为香 伦比亚大学读完了法科，成为第
想要的东西，但必须记住你永远也 港同胞做了许多好 一个在美国执业的华人律师。
无法通过武力获得商业的利益。” 事，人称寿伯。
 特别人物
(1860-1913) UVA校友
(1859-不详)
唐国安 清 末
(1877-1950)
吴应科
任 游

颜惠庆
(1861-1919) 回国后分
1890年代在

詹天佑
往 福 州 美学务处及游美学生监
UVA留学，
船政学堂，后调北洋舰队， 督处会办，积极选送青
归国后任民国驻德国、丹麦、
中国首位铁路工程 参加黄海大海战。后任北京 少年赴美留学。1912年
瑞典公使。1919年任中国出席
师，负责修建了京 电报局总办，黎元洪总统顾 初任清华学堂正监督，
巴黎和会顾问。1920年起，担
张铁路等工程， 问，海军副司令等职，退职 同年10月，清华学堂改
任北京政府外交总长、内务总
有“中国铁路之 后居住北京。 名清华学校(现清华大
长等职。1922年起，任国务总
父”、“中国近代 学)，出任首任校长。
理并曾摄行总统职务。南京政
工程之父”之称。 府成立后，先后任驻英大使、
驻苏大使、并出任国际联盟大
(生卒年不详)

吴仲贤
会首席代表。曾积极抗日、反
对蒋介石发动内战。1949年，
应邀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
回国后曾任驻朝鲜
(1862-不详) 议第一届全体会议。新中国成
领事、驻日本横滨

吴仰曾 回国后 立后，历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副

总领事，驻墨西哥
又 到 主席、中央人民政府政治法律
代办、汉口海关监
英国学习采矿工程，后在 委员会委员等职。
督等职，退职后居
南京、浙江、直隶等地工 住上海。
作，清末任欧美归国留学
生副主考，被清政府授予 (生卒年不详)
V 科学博士，充学部顾问，
周传谏 回国后参 (1864-不详) V
22 晚年在开滦煤矿工作，退
休后居北平。
与修建京
沈铁路，后在各地铁路、矿 曹家祥 回国后分往天津
水师学堂，黄海
23

山、商业部门工作，退休后 大海战中负伤，曾任天津警察局长
居上海。 等职，晚年经商。

(1859-1933) (1863-不详)

蔡绍基 入耶鲁大学
学习法律。
容尚谦 下图/1936年留美幼童最后一次聚会
归国后任大北电报局译员、上 回国后先入福州船
海海关译员。后随袁世凯赴朝 政学堂，毕业后在
鲜，充任袁之幕府。归国后任 扬武后旗舰上受
清政府山海关监督、天津北洋 训，参加了中法战
大学校长。 争，后为环泰舰舰
长，参加中日战
争，不久出任航运
公司经理，退休后
居上海。
 1911 年，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体制终于解体，中国历史进入了追求民主与
自由的新纪元。从1911年到1949年，赴美留学生在风云多变的政治气候
中担当起了中流砥柱的角色。他们不仅是知识与技术的学习者，更是社会改造与革命的领
航人。其中的许多人的姓名，更是成为了今天历史课本中的经典。
那时的留学，不再是“师夷长技”般停留在表面。留学生所追求的，是这些“长技”背后
的驱动力量。在自然科学方面，他们将当时最先进的学术理论与方法首次带到中国，现代
体系的学术分工，首次替代了传统的“经、史、子、集”，成为国家思想教育的主流。许
多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学科概念，都是首次出现在中国人的词典中。
赴美留学生胡明复在上海大同大学、姜立夫在南开大学创立数学系，为建立中国的现代数
学研究队伍作出了贡献。在物理学上，叶企孙（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吴有训（美国芝加
历史
哥大学博士）、周培源（美国芝加哥大学硕士）则是中国现代物理研究的奠基人。毕业于
密歇根大学的王箴，于1925年，当选为中华化学会理事会的首任会长。而中国现代生物学
的创始人，则是毕业于康奈尔大学的秉志。
弄潮儿
相比这些自然科学界的奠基人，社会科学领域的留学生更是在国内的学术与思想革命中建
V
24 1911—1949
立了卓越功勋。他们将西方哲学、史学、社会学等精神文明领域的成就传入中国，为近代
中国的社会变革提供了理论储备。新文化运动的发起者胡适，将杜威的实验哲学运用到了
改变中国文化的实践中。在二十世纪初风起云涌的文学革命中，赴美留学生更是成为了时
代之翘楚：闻一多、徐志摩、陈寅恪、冰心、梁实秋、许地山、洪深、林语堂，每一个名
字都无法让我们忘却。当年的赴美学生梅贻琦，在清华校长任内以其严选严聘的办学方
针，深得师生爱戴。梅先生的治校名言至今仍掷地有声：“大学者，非有大楼之谓也，有
大师之谓也。”
在中华民族危急存亡的年代里，他们由于社会身份与自我认同的差异，秉持了多元的政治
理念。有的人成为了国民政府的官员，试图用从仕的方式达成自己改造中国的理想。有的
人则在学术领域潜心研读，探究中、西文化的脉络精髓，想要学术救国。有人则接过了共
产主义革命的旗帜，用最果决的实际行动，打造梦想中的红色中国。无论选择了哪条路，
绝大部分赴美留学生，都在民族危亡的艰难时刻，保持了自身的铮铮铁骨。正如闻一多在
《最后一次讲演》中的最后一句话所说，他们有牺牲的精神，随时准备着，“前脚跨出大
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中华民族有了他们，是历史的幸运。
图/第二批庚子赔
款留美学生合影
V
25
 民国赴
留学代
(1891－1962) (1901－1972) (1902－1993)

胡适 近代著名哲学家，国学大
师，新文化运动的领袖。 梁思成 为中国近代思想家梁
启超之子，自小成长 周培源 著名流体力学家、理
论物理学家、教育家
1910年考取庚子赔款第二期官费生赴美国 与书香门第。是著名的史学家、建筑学家 和社会活动家。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近
留学，于康奈尔大学先读农科，后改读文 与城市规划专家。一生致力于中国传统建 代力学奠基人和理论物理奠基人之一。20
科，1914年往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哲学，师 筑的研究与保护，为保卫文化遗产奉献了 年代赴美学习，并在加州理工学院获得博

美
从哲学家约翰·杜威。 毕生的心血。 士学位。

表
胡适兴趣广泛，著述丰富，作为学者他在 梁思成年轻时期，曾赴宾夕法尼亚大学与 学术上成就主要为物理学基础理论的两个
文学、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 哈佛大学就读，研习中国古代建筑。毕业 重要方面，即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中的引
理学、红学等诸多领域都有深入的研究。 后回国，亲自主持并参与了中国古建筑的 力论和流体力学中的湍流理论的研究，奠
曾历任北京大学教授、北大文学院院长、 挖掘与保护工作。1946年，梁思成回到母 定了湍流模式理论的基础；研究并初步证
辅仁大学教授及董事、中华民国驻美国特 校清华大学创办了建筑系。建国前夕，梁 实了广义相对论引力论中“座标有关”的
命全权大使、美国国会图书馆东方部名誉 思成亲自参与了新中国国旗与国徽的设计 重要论点。
顾问、北京大学校长、中央研究院院士、 工作。其著作《中国建筑史》是一部中国
普林斯顿大学葛思德东方图书馆馆长、台 古代建筑研究的经典之作。
北中央研究院院长等职。

胡适毕生宣扬自由主义，提倡怀疑主义，
并以《新青年》月刊为阵地，宣传民主、
科学。毕生倡言“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
证”、“言必有征”的治学方法。 (1911－ )

V (1899－1946) 钱学森 著名物理学家、火箭

专家，被誉为“中国导
V
26
闻一多 1919年五四运动时积
极参加学生运动。后
弹之父”“中国火箭之父”“导弹之王”。
1934年毕业于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同年
27

在美国芝加哥艺术学院学习。其诗集《红 (1904－1955) 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利福尼亚理工大

烛》，把反帝爱国的主题和唯美主义的形
式典范地结合在一起。诗集《死水》，则 林徽因 中国著名的建筑学家
和作家，中国第一位
学学习，研究航空工程和空气动力学，
1938年获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博士学位，
在颓废中表现出深沉的爱国主义激情。 女性建筑学家，同时也被胡适誉为中国一 后留在美国任讲师、副教授、教授以及超
1925年7月4日发表《七子之歌》，写出中 代才女。20年代赴美学习建筑，并与梁思 音速实验室主任和古根罕喷气推进研究中
国被列强掳掠的七片土地的声音。 成结为夫妇。30年代初，与夫婿梁思成用 心主任，并从事火箭研究。
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国古代建筑，成为这
闻一多历任国立第四中山大学（1928年 个学术领域的开拓者。从30年代初至抗日 新中国成立后，钱学森开始争取归国。但
更名为中央大学，1949年更名为南京大 战争爆发，几年间他们走遍了全中国15个 受到美国政府迫害，失去自由，历经波折
学）、国立武汉大学（任文学院首任院长 省、200多个县，实地勘察了2000余处中 于1955年才回到祖国。
并设计校徽）、国立青岛大学（现中国海 国古代建筑遗构。他们的工作为中国古代
洋大学）、北京艺术专科学校、政治大 建筑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并写下 钱学森为中国火箭和导弹技术的发展提出
学、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教授。 有关建筑方面的论文、序跋等二十几篇。 了极为重要的实施方案。1958年4月起，
他长期担任火箭导弹和航天器研制的技术
闻一多致力于古典文学的研究。1937年抗 在文学方面，她一生著述甚多，其中包括 领导职务，对中国火箭导弹和航天事业的
战开始，他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1943年 散文、诗歌、小说、剧本、译文和书信等 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后，因目睹国民政府的腐败，于是奋然而 作品，均属佳作，其中代表作为《你是人
起，积极参加反对独裁，争取民主的斗 间四月天》，小说《九十九度中》等。在
争。1946年7月15日在悼念被国民党特务 工艺美术和建筑方面，林徽因不仅参与了
暗杀的李公朴的大会上，发表了著名的 国徽设计，挽救了当时濒于失传的景泰蓝
《最后一次的讲演》，当天下午即被国民 制作工艺，还参加了人民英雄纪念碑设
党特务枪杀。 计，为民族及国家作出重大的贡献。
 两
共
1949—2009
1949 年在中国历史上是一条分割线，这条线切得很深，赴美留学
生的命运也没有能够避免被触及。

辉
岸
对于大陆的留学生而言，50至60年代是留苏的年代。从1950年到1952年，中国
先后与苏联和东欧各国达成了交换留学生协议并陆续开始执行。此期间共派出

煌
18000人，全部回国。

在这期间，中国留学生在美国的形象主要是由来自台湾的学生扮演的。在这些
人中，也出现了日后华人界中的翘楚。比如64年毕业于密歇根大学的国史学家 图/ 1978年我国新时
黄仁宇和71年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数学家丘成桐。 期首批赴美留学生受
到中央领导亲切接见

V V
28 29

大陆改革开放后，中国留美学生迎来了又一波高潮。自1978年至2003年底，我
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达70.02万人，留学回国人员达17.28万人。目前仍在外的
52.74万留学人员中，共有35.66万人仍在进行学习、合作研究、学术访问等。
时间虽不算长，但他们中间已经涌现出陈章良、张朝阳等杰出的人才，持续推
动着各行各业的建设和发展。在他们身后，是新一代中国青年在实验室里，在
图书馆前，在演讲台上勤奋而专注的身影。
 建国后
赴美留
学代表 (1950－ ) （1961－ ）

马英九 祖 籍 湖
南，生于 陈章良 1987年获美国华盛顿大学生物
系植物分子生物学及基因工程
香港，一岁移居台北；后陆 专业博士学位。26岁回国，被聘为北京大学生物
续取得台湾大学法学学士、 系副教授，两年后成为当时国内最年轻的教授。
纽约大学法学硕士和哈佛大 32岁时任北大生物系主任，35岁成为北大副校
学法学博士。1981年返回台 长。
湾后进入政坛，先后任台北
市长、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 陈章良长期从事植物基因工程研究工作，取得
会主席等职位，以清廉、正 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曾当选“中国十大杰出青
派的形象闻名于政坛。 年”，以及美国《时代》周刊评选出的“全球
100位青年人才。”现任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
马英九在2008年台湾大选 府副主席。
中，以压倒性的多数击败对
手，当选台湾领导人。就职
后两岸关系一改民进党时期
的对抗政策，促进了两地之
间文化与经济间的交流。

(1918－2000) (1949－ )

黄仁宇 丘成桐
结语
著名历史学家， 著名数学家。
“大历史观” 数学界最高荣
誉菲尔兹奖得主。大三时前往美国 （1964－ ）

张朝阳
的倡导者。曾任国民党军官多年，
1986年毕业
V 1950年退出军政界远赴美国。1964
年凭论文《明代的漕运》获密歇根
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深造，师从陈
省身。1971年获得博士学位后，
于清华大学 V
30 物理系，1993年获麻省理工学院 31
大学博士学位。曾先后在南伊利诺 曾在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斯坦
博士。1998年在北京成立搜狐公 从1847到2009，162年
伊大学和纽约州立大学任教，曾任 福大学、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任
司，2000年，搜狐在美国纳斯达 在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中
哥伦比亚大学访问副教授及哈佛大 教。现任哈佛大学William Casper
克成功挂牌上市。 只是一个短暂的回眸
学东亚研究所（现费正清研究所） Graustein讲席教授，浙江大学高
但从清末的120名留美幼童
研究员。曾参与英国剑桥大学凯思 等数学研究所所长。
搜狐公司目前已经成为中国最领 到现今的七十多万留学生
学院院长李约瑟博士主持的《中国 中国留学生经历的命运转折
先的新媒体、电子商务、通信及
的科学与文明》的集体研究工作。 是巨大的
移动增值服务公司，是中文世界
最强劲的互联网品牌之一，对互 恰如他们来自的土地的命运
先后出版《万历十五年》、《中国
联网在中国的传播及商业实践作
大历史》等著作，以“大历史观” 无论是“海龟”也好
出了杰出贡献。张朝阳现任搜狐
享誉华人学界，其思想对近年来海 “海鸥”也罢
公司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
峡两岸历史研究的有重大的影响。 不变的是一颗中国心
2001年被《财富》杂志评选为全
球25位企业新星之一。 今天同窗的留学生
(1960－ ) 你、我、他

英达 1983年本科毕业于北京大学心理系。之后赴美深造，1987年
获得密苏里大学戏剧系硕士。1990年起任“北京人民艺术剧
明天也要像我们的先辈一般
向生养我们的土地和国家
院”导演，并创立英氏影视公司，任艺术总监。英达将美式情景喜剧引入 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中国，其导演的《我爱我家》《候车大厅》《新七十二家房客》等剧， 中国今天的留美学生
诙谐幽默，贴近生活，不仅开创了新的荧屏风格，更深受电视观众喜爱。 属于他的祖国
特别是《我爱我家》一剧，至今久映不衰。该剧的成功一举奠定了英达的 同时也属于世界
著名导演地位，而英达本人也被国外同行戏称为“中国的诺曼·李尔(美
国情景喜剧之父)”。此外，英达还曾在电视剧《围城》，电影《霸王别
姬》、《梅兰芳》中扮演重要角色。
 [思想]
经常是肩带的动作。手位的问题更不用 含蓄
说。幸亏有了摩登舞的训练，所以我对勾 是一种
脚、沉、气息、失重、横拧都比较好掌 非常美
握。就是那种“古典美人”的造型——歪
很有生命力的
头、靠、松肩、含胸和眼睛轻轻地斜望前
情绪
方──给我带来了最大的麻烦，但最后成
为了我学古典舞的很大收获。本来我跳其
他舞种的时候朋友都说感情表现得很丰富
多彩，但学了古典舞以后我发现有一种情
绪掌握起来比这些还更难：那就是含蓄。

我最早开始学国标舞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
的问题。当时老师说“男性领带，女性跟

我内心的中国 随”，但是从性格上我不习惯，从观念上
我也不同意。我当时想，作为一个现代女
性而且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怎么可能赞
同并喜欢这样的一个工作分配？不过，学

古典舞
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实际上，“让”
是一种力量。学会接对方的力量确实很
难。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过程，而且最 含胸松肩。那一次的感受非常地难忘，因
动天下现代舞团舞蹈培训中心报了一个 后两个人的默契跳出来的效果和感受比一 为我一找到体态，整个内心就发生了变
“中国古典舞”班，学的是《踏歌》。虽 个人跳还美。学习古典舞也给了我这样的 化。我感觉全身突然融化了，内心有一种
文/Emily Wilcox 然我现场看了2006年的“桃李杯”比赛， 一个启发：含蓄是一种非常美、很有生命 温暖、稳贴的体会，像母亲的拥抱一样暖

V （魏美玲）[美] 也在北京经常看国内团体的各种演出，但 力的情绪。有一次老师说“舞蹈有点像绘

画一样，有时候淡的颜色比艳的颜色还照
和。我感觉身体上一切的压力和紧张跟着
肩膀的水流，掉下去或蒸发掉了。
V
32 是那个时候《踏歌》这个作品我没有看 33
过，对汉唐的风格与立场也没有概念。开 人。”确实是这样。舞者的心里要是不完

很 多朋友问我：“美玲，作为一个
外国人，你学中国古典舞是什么
始学了，我第一个反应是：有这么多头的
动作，真烦人！我原来学了六年的芭蕾
全放出去的话，而稍微有点保留——所谓
的“度”，那么这样她表现出来的情绪会
更有深度、内涵与吸引力。
我以前也经历过这样透彻的放松，但一般
都是做了大量的运动之后。浑身的汗水在
发泄当中找到的放松，跟这种放松是不一
感受？”这个感受实际上是多层面的：有 舞，八年的国标舞，它们都一样强调头与
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审美上的和感情上 身体是一条直线，头千万不能歪。突然有 样的。根据我的感受，中国古典舞的放松
的，文化上的和时代上的。这一路十分坎 老师要求头歪，我有点接受不了。头不光 “含蓄”不光能产生视觉上的美，它还是 是内发的软化，内心的让。我发现，这样
坷，但也十分难忘。虽然我之前研究了很 要歪而且要经常换方向，右左右右左，没 心里的一种美好的状态，这一点也给了我 的内心状态和国标舞的“让”有一个相似
多年的中国文化和语言，学了更多年的舞 有一个明显的规律，也不是完全正的歪 很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学习芭 的地方：它是阴阳思想的体现。学习古
蹈，但是学习中国古典舞使我从内心来重 而是有点斜着的，我看老师的头顶稍微靠 蕾，我的自然体态上身特别挺拔仰胸，甚 典舞之前，我经常思考舞蹈里面的阴阳哲
新体会和认识中国文化的精粹，也使我重 前；快找到感觉了造型已经又变了，然后 至有点僵硬。因此，跳中国古典舞要含 理，但是古典舞给了我对阴阳思想的另
新认识了舞蹈。这一篇文章主要想与大家 每次还要带眼神的变化！我快崩溃了。 胸的时候，老师总要提醒我“上身要放 外一个理解方式。一个人先“让”才能
分享一下我这两年学中国古典舞的感受。 松”。开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的 “接”对方的力量；在心里也是一样的，
简单地说，这样动头和动眼睛的动作对当 胸已经含进去了，但是实际上还很疆硬， 身体先让心里，找到了真正的放松才能找
我在中国生活这两年学了五门古典舞课： 时的我来说非常的不自然，不好跳也不好 只是自己感觉不到而已。有一次老师让我 到更深的感情的起源，才能发挥身体最大
汉唐、身韵、剑、水袖、敦煌。接触得最 记。有点像中文的音调一样，我刚开始学 把手放在胸口上吐气，然后让肩膀像水一 的力度、最丰富的表现力、最动人的美感
早、学的时间最长的是汉唐古典舞，所以 中文的时候觉得音调这个东西根本掌握不 样在两边流下去，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 与体验。
可以说汉唐是我的中国舞蹈启蒙。 了。虽然我本来是一个有相当舞蹈基础的
人，却突然感觉到我的身体比别人都迟钝
汉唐舞从视觉上很容易吸引我。它的倾斜 得多，这个在心理上是最难受的。事实上
动势、气息韵律、空中失重和冲击力量均 从脚底到头顶所有的动作对我来说都非常 作者简介：Emily Wilcox（魏美玲），美国人，28岁，2008－2009年
给人带来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感，我一看就 的陌生——根据我的经验，芭蕾舞与国标 在北京舞蹈学院进行科研调查兼深造中国古典舞与国际标准舞蹈，准备
喜欢。可是，我的眼光接受得比我的身体 舞很少有“靠”和“含胸”这两个状态， 在美国发表一篇题为《新中国的舞者》的人类学博士论文，未来将从事
快很多。当时（2007年7月）我在北京雷 而且肩膀几乎是固定不动的，不像汉唐舞 中国舞蹈人类学研究、教学与交流。
 THE CHINESE LIVE IN THE SAME WORLD BUT

S
IN FUNDAMENTALLY DIFFERENT WAYS.
tepping off the plane into the
Beijing airport this summer, I
was greeted with a newly constructed,
incredibly modern space. Making my
way through the international arrivals to

One
customs and the baggage area, I went
occurring all around me. Over the
up escalators and down people movers;
subsequent five and a half hours I
I passed by expansive walls of glass
watched my fellow passengers converse

World
and underneath immense architectural
with one another. I was amazed, both
structures; I saw long lines in Starbucks
by how much effort they expended to be
and McDonalds. I could have been
constantly engaging with one another
in any modern international city in the
(and me), and how little interest they
world. I felt myself being lulled into the

Different
took in what was occurring outside the
now widespread though misleading
train. This was in stark contrast to how I
understanding of globalization, namely
was used to traveling, namely spending
that we are all becoming more and
most of my time looking at the outside

Ways
more alike. For many in both China
world and much less time connecting
and the West it is tempting, perhaps
with those riding next to me.
even irresistible to see in China’s
unprecedented recent economic
Because the focus is often on the
development a resurrection of Modernist
technological and material similarities
V By/Julie Starr meta-narratives of progress and
development.
between the industrialized West and V
34 China, the fact that China and the 35
West have very different philosophical
But then I settled into a rhythm of life
traditions concerning personhood is
in Beijing with my Chinese friends,
overlooked. In the West, we have been
neighbors and acquaintances. All of a
(and still are) fascinated by what it is to
sudden, out from under the aesthetics of
be a person. The Western democratic
similarity that I experienced in the airport,
individualism presumes “man’s dominate
a place emerged in which different ways
traits exist independently of any social
of experiencing and perceiving the world
context” (Munro 1977:2). In China,
are everywhere apparent. On a train trip
a person is never conceived of as a
from Beijing to Qingdao, the train was
separate entity from society. “In their
barely out of the station when, almost in
view of man’s social nature, individuals
unison, people reached for the shades
do not possess sentiments, goals,
and drew them shut over the windows.
interests, skills and knowledge prior to
This had the effect of completely shutting
or independently of membership in a
us off from the outside. I could feel
social organization” (Munro 1977:16).
the movement of the train but could
Following from this, much scholarship
see nothing but the social interactions
within the Chinese tradition has focused
on how to act as a person. Perhaps
the activities on the train speak to this
fundamental difference of personhood.
In China “doing” togetherness
necessitates talking, singing, etc.
 Whereas in the West “being” together
is literally sitting together and sharing
the same space, allowing us to drift into
our individual lived worlds. It is thus
completely appropriate for us to look
out the window and not talk and still
consider ourselves as being together. In
China this is not possible. Sitting next
to someone and not talking is extremely
impolite, and it is taken as a sign that
you do not want to be with that person.
In his article “Psychosocial Homeostasis
and Jen: Conceptual Tools for Advancing
Psychological Anthropology” Francis
Hsu contrasts the Western concept of
“personality” with the Chinese concept of
“Ren.” Personality is based on an ideal
of individualism whereas Ren focuses
on social relationships. Hsu argues
that healthy individuals in all societies
m u s t h a v e a s u ff i c i e n t a m o u n t o f
intimate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people,
V but that different societies construct
these relationships in very different
36
ways. For the Chinese, the family is a
permanent fixture and thus they do not
need to move into the outer layers to
find intimacy. Americans, on the other
hand, are taught that independence from
the family is part of becoming a mature
individual. American children typically
move to their own bedroom within a
year of birth. A subsequent childhood
of sleepovers and summer camps
facilitat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Western
individual.
In China, by contrast, children typically
sleep in their same bedroom as their
parents, often until they become adults.
While this is partly due to typically small
living arrangements, the rapid increase
in wealth and concomitant growth of
dwellings has not changed this practice.
This difference in child-rearing practices
is most felt in the common frustration
of Western ex-patriots living in Beijing
and other urban centers who employ
Chinese nannies to care for their children
during the week. On the weekends,
these parents find that their children
want to be held constantly, rather than
explore the residence or the park or the
shopping mall on their own, as Western
cultures encourage Western children to
do. This is simply because their Chinese
nannies do hold them constantly, as
they do their own children. Thus while
Western children are taught to conceive
of themselves as independent from the
family and are inherently outward looking
to find social intimacy, Chinese children
are taught to view themselves within the
context of the social relationships of the
family and are not burdened by the need
to look elsewhere.
What emerges from this moment on
the train is a fascinating tale of how we
make sense of and interact with our
worlds. We see how different notions
of what it means to be a person or
V
37
to do togetherness is played out in
modern societies. These modes of
中国人为什么“丑陋”？
transportation are all modern; and yet
what occurs within these vehicles, as
they travel their own modern routes,
differs dramatically from place to place.
Thus for me, instead of showing how
we are all becoming the same, modern
aesthetic similarities are an amazing
——论柏杨《丑陋的中国人》
avenue within which to explore how
particular histories, intellectual traditions
文 / 刘道广
and cultural heritage all feed into the
tremendous variation of modern human
experiences.
As one passes through the Beijing 《丑陋的中国人》是台湾作家柏杨先生的著名作品，是一部他在各
a irport, the sleek glass and steel
地以《丑陋的中国人》为题的演讲的合集，批判中国人的劣根性，
architecture instantly erodes the common
idea that the Chinese “live in a different
包括“脏、乱、吵”、“窝里斗”、“不能团结”、“死不认错”
world.” But that idea was flawed from 等。该书自出版以来，引发了海内外华人圈的极大关注和争议。本
the beginning. Rather, the Chinese live 文作者刘道广现为东南大学艺术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他专文赐稿
in the same world but in fundamentally 《V客》，指出现有争论的盲区，并提出了自己对该论题的见解。
different ways. 希望本文能对我们这些海外学子有所启发。
 2008 年6月人民文学出版
社出版了柏杨先生的
《丑陋的中国人》，书中提出的“酱缸”
自己》，认为恶俗如“宦官小脚”，“只
是专制独裁的昏君庸主，为了私欲而做的
残酷行为”，认为：
论证问题，我们需要的是论据充足合乎逻
辑的分析，而非县老爷判案式的断语。双
方之争如此激烈，势同水火，无益于问题
会使中国历史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降低品
质，自然也会成为现代化进程的阻碍。

一说，赞同者和反对者都有相互诘问和讨 唯一能使这么多人迈向现代文明，精神有 的深入探讨。其原因我认为主要在于柏杨 这个“负”面作用，也许是鲁迅所谓“劣

论。“酱缸”本身有可食物，也有不可食 所归属的，不是东洋文化，不是西洋文 先生未能清楚提出“酱缸文化”的内涵， 根性”，柏杨的“酱缸文化”、“病毒”
物。柏杨先生说的“酱缸”一词，本是对 化，而是我们自已的古老传统。它有深邃 “酱缸文化”的概念焦点模糊，若隐若 的焦点所在。我认为准确一点说，这个焦
中国传统历史文化的一个极为笼统的譬 的人生经验，它有丰富的科学思想，它有 现。譬喻失当，引起联想多多，当然误差 点所在是：中国的宗法思想和宗法意识。
喻，和鲁迅说的“劣根性”还有所不同。 优美的文字诗歌，它有变化无穷的美术、 难免。也就使双方无论多么用力地争辩，
其主旨是说造成中国人许多不良现象和习 工艺、建筑、音乐、服装……只有它能正 其着力点都没有击中这个似有还无问题的 二 从宗法思想到宗法意识
惯的根本原因在于传统文化中有一个“酱 确地领导我们走上文明的道路，八亿人幸 关键处。
缸”效应。 福的道路。（第192页） 中国自周代起就建立了制度完备的宗法社
我认为在当今中国走向现代化历程中，中 会，这是一个以血统为纽带的嫡长子继承
一 “酱缸”和“病毒”的表现 王亦令则以《贱骨头的中国人》为题，否 国历史文化所起的正、负作用是无法回避 制的社会。从基本宗法组织说，天子世代
认柏杨“丑陋”、“酱缸文化”之说，认 的，从“正”的方面说，中国历史文化中 相传，嫡长子有皇位继承权，有奉祀始祖
柏杨先生解释自已命名的“酱缸”主旨是 为是： 那些经典的文化成果使我们为之骄傲，因 权，即大宗子。一般平民百姓虽无祭大宗
这样的： 柏杨先生内心对中国人憎恶到什么程度，真 为它们是中国人对全人类文化的一种贡 子权利，但平民之家也依然循例以嫡出长
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像长江大河，滔 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被他自已胡诌的 献，也成为人类优秀文化的一部分。从 房长子为香火传人的大宗，即嫡长子的继
滔不绝地流下去，但因为时间久了，长江 “酱缸文化”，迷糊了心窍，被他自己培养 “负”的方面看，辉煌毕竟只说明过去， 承制。笔者曾于2002年在浙江温州地区参
大河里的许多污秽肮脏的东西，像死鱼、 的“病毒”，麻痹了神经。（第196页） 深厚传统既哺育未来，也会束缚未来。它 加一家族“族谱”颁发仪式，掌握颁发各
死猫、死耗子，开始沉淀，使这个水不能 房“族谱”大权的是年方19岁的中学生，
流动，变成一潭死水，愈沉愈多，愈久愈 鱼贯登台的白发长者双手从他手中接过自
腐，就成了一个酱缸，一个污泥坑，发酸 家“家谱”，必恭必敬，躬身而退。在江
发臭。（第34页） 西、福建、台湾的客家人家族中，都可见

V 柏杨认为“酱缸”具有某种“病毒”：
到此类宗法活动的存在，可见宗法思想的
普遍性。
V
38 39
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种滤过性病毒，使我
们子子孙孙受了感染，到今天都不能痊 宗法社会要维持运转，就要保证“朝廷”
愈。（第7页） 和“家族”、“家庭”的良性互动，保证
这个良性互动的润滑剂是“忠”、“孝”
有“病毒”就会有“临床表现”，这些表 伦理，“在家为孝子，许国为忠臣”，于
现，如柏杨提出，第一是“官场文化”； 是“社会”的观念被淡化了。所以，中国
其次就是“窝里斗”、“自私猜忌”、 人缺乏“社会观念”，实在由来久矣。而
“明哲保身”，还有文过饰非，爱讲大 “社会观念”不可少的“社会责任”和
话、空话、假话、谎话、毒话，缺少包容 《丑陋的中国人》插图 “社会义务”等一系列内容，自然也就难
之心，以及公共场所大声喧哗等。大概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被认同，更不要说执行和贯彻了。
林语堂《中国人》里所描述的那些表现 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夫酱缸者，腐蚀力和凝聚力
皆在他的“临床表现”范畴之内。有一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在孔子时代，孔子提出“仁者爱人”，成
点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各种“临床表现”
极强的混沌社会也，也是一 为儒家思想的核心。在宗法社会中，安顺
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种被奴才政治、畸形道德、
可以互通，成为一种“综合症”，譬如 于位才会被“仁者”所“爱”，不安顺于
公共场所的大声喧哗者，未必不是“官场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个体人生观和势力眼主义长 位，则被“射”杀。只是孔子所处的环境
文化”成员，文过饰非者，未必不是“升 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期斫丧，使人类特有的灵性 过于惨烈，他的“仁”说，结合他另一主
斗小民”。所以，在通常情况下，“劣根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僵化和泯灭的混沌社会也。 张“刑不上大夫”，可理解为他也是认为
性”、“酱缸文化”是在日常生活习惯中 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酱缸文化也有它的产品：权 “士可杀而不可辱”的，至少还想保持一
表现出来的社会文化问题。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力崇拜、牢不可破的自私、
点“大夫”、知识者在政治斗争中的“人
格”尊严。但是，在宗法思想中，维护大
反驳“酱缸文化”论者则批评柏杨夸大了 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字魔术和欺诈、僵尸迷 宗子权益是不可动摇的核心，宗法思想允
上述表现，而置优秀历史文化传统于不
图片说明图片说明图片
恋、窝里斗和稀泥、淡漠冷 许各个宗法组织单位拥有自己的法律，所
顾，徐瑾要求柏杨《要隐恶扬善，勿作践 说明图片说明图片说明
酷讥猜残忍、虚骄恍惚。 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实上，在
 有些家族的“族规”中，其严苛惨烈程度 地点叫作“聚义厅”，清楚地说明了被 府”。“政府”是为纳税人“服务”的机 考生及其就读高中老师、领导、家长绝少
超过“国法”。每个人不但要遵从“国 主流宗法社会边缘化的帮派集团的生存 构，“官府”是向“子民”发布指令的衙 有认为首选报考高职院校是正常的，无一
法”的管制，更要听令于“族规家法”的 之道，也是后庄子时代的“盗亦有道”。 门。但“被服务”的纳税人往往习惯用 不是以“名牌”本科优先，哪怕是“二
约束，倘有触犯者，理所当然有“大刑伺 从此之后，中国社会就有了两个分别以 “子民”的行为方式向公务员表达意见， 本”、“三本”，也要为之一拼，可谓
候”，谈不上什么“人格”的尊严。所以 “仁”、“义”为核心价值观的宗法思想 于是我们看到在2009年上半年北京某次向 “一人参考，全家出动”；而于社会科技
在漫长的宗法思想指导下的宗法社会， 体系，其词语雷同，但行为对象有别，而 城市“低收入者”发送住房钥匙时，房主 水平的普及、提高至关重要的高等技术职
不论汉唐，还是明清，只有不断强化、 目的却一致，都是要或维护、或建立、或 会情不自禁地向公务员下跪。此外，新闻 业教育总被放在备选，甚至不选地位。本
演绎的宗法思想，诸如“三纲五常”、 恢复传统宗法组织、制度而已。这也就是 报导中也不乏“父母官”的称谓，等等。 科毕业又是风起云涌般报考研究生，而不
“忠孝节义”之类伦理道德观念已经成 历代起义的农民革命的结局，成功者没有 去想想自已究竟在哪门子学术上有兴趣、
为中国人一切生活的原则。在这个原则 不是以“登基”做天子为归宿的原因。 不论“仁”，还是“义”为核心的宗法意 有能力和有必要去献身。这种畸形教育状
下，不需要有一个独立的《民法》：因为 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排他性”。“大 况当然有一种现实需要，即广大考生及其
宗法社会的现实并不存在一个独立客体的 从宋开始，至明清地方戏曲、说唱艺术的 宗子”时代，为了皇位而兄弟相残的事情 家长都有以此为“龙门”，借此“翻身”
“公民”(或曰人民、民众、百姓等)，所 流行，广泛而深入地使社会基层成员的意 不乏记载；江湖好汉为夺江山而你死我 的想法。但这种想法不能不说和“万般皆
有“公民”、“人民”、“民众”、“百 识无不浸淫了尚“义”的宗法价值内容。 活，朱元璋在推翻元朝皇帝之前，首先 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的
姓”，统统是天子皇帝的“子民”，自称 满清帝制结束，宗法社会的大架构解体。 攻杀同样是“起义”政权的陈友谅、张 宗法意识有关联。所以今天仍然会有因考
为“蚁民”。 但皇帝搬出了紫禁城，不等于社会基层成 士诚。因为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家天 不上大学而发生的种种悲剧，也有因为大
员头脑中的宗法价值观念消失殆尽。“造 下”，而非“公天下”，“坐天下”是自 学毕业找不到理想工作，家长愤而烧掉儿
社会历史的发展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到 反”也好、“革命”也好，在鲁迅《阿Ｑ 己的“家事”。对于具有宗法意识的普通 子的所有书本，转而弃学去“养猪”的报
宋代，大批社会流民产生了，他们居无定 正传》中阿Ｑ看来，就是可以娶吴妈做夫 个人而言，自已的事业、学业也是自己的 道。从另一方面看，这种宗法意识制约下
所，生计不保，于是占山头，跑江湖，和 人，可以要什么就有什么了。阿Ｑ是那个 “家事”，倘若有优秀的同行，可能会影 的读书观和主管部门的管理方式(非服务
广大处于社会底层的“子民”一样，虽然 时代的艺术典型人物，在他身上，不仅有 响自家利益，于是柏杨先生深恶痛绝的 方式)、评定标准也有直接关系。但是，
生活在宗法社会中，却被主流的宗法社会 一般“草民”们的影子，就是官场人士的 那种绝非“泱泱大国”民众应有的“窝里 有什么样的民众，就有什么样的主管政
边缘化，他们成了一股社会的新势力。这 言行方式，也多有其特征。对所有的中国 斗”现象频频发生。这种“排他性”缺乏 府。如果广大考生、家长有“终身学习”

V 股新势力自身生存的保障，是不可能从主
流宗法社会那里得到可靠承诺的，于是他
人而言，宗法意识下的思考方式、行为习
惯，都是一份不能摆脱的历史文化遗产，
的是现代社会必须有的宽容、包容多元文
化的心胸，只能是宗法意识下维护自身利
的理念，根据自已个人需要去选择高职、
本科、研究生，就不会千军万马挤独木
V
40 41
们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组织形式维护自我 对人们的思想行为方式、方法都产生着或 益的唯一本能反应。 桥。那么主管教育的政府再搞什么评比、
生存权利。只是他们生在宗法社会中，耳 大或小的潜移黙化作用。这些作用的反映 排名又有什么意义呢？
濡目染无非是一套宗法组织、法规。他 至今并不鲜见，在民间更普遍。从柏杨 宗法意识的一种反映是每年一次的高考和
们深知缺少那根维系互相利害关系的纽 先生举的“官场文化”来说，现代国家 两次研究生考试。尽管现实的教育系统在 综上所述，宗法意识在现实生活中的存
带——“血统”，于是把宗法思想中原本 的“政府”性质不同于皇权时代的“官 本科之外，有大量高等职业教育学校，但 在，是毋庸讳言的。今天在向现代国家方
有的一个实现“仁”的方式，即“义”放 向发展的时候，完全排除这些意识是做不
大，使“义”成为自已团队组织的核心， 到的，能做到的只是努力克服它的干扰，
“桃园结义”、“义结金兰”、“歃血为 才能真正做到与时俱进，而减少在历史进
盟”遂成为民间热衷的“利益同盟”形 程中的徘徊。
式。梁山好汉在宋江上山落草之前的议事
 [书影]

建国的大业不是几个领袖人物的独角
戏，而是一大群有理想有信念的志士
们，消除分歧，同心协力，最终带领
着中国人民走进新的共和国的故事。

是十分恰当。因为，无论是在“人物即历

“建国”以人为本
史”的那段风云岁月里，还是在“人物即
明星”的这部《建国大业》中，人，都是
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围绕着人，《建国大业》做了不少功课。
作为一部主旋律商业片，《建国大业》模
文/廖佐夫 式的与众不同，在于放弃强调商业片所倚
重的故事，不用人物讲大故事，而反过来

先 讲一个从前听到的小故事：一位
父亲把一张世界地图撕碎后，对
快？”然而一张完整的世界地图让他不得
不相信这是真的，他问孩子：“怎么拼
故事短小，似乎与电影并无关联。但在观
看《建国大业》时，这个颇含文字机巧的
故事却突然在我的脑海里闪过。人对了，
用小故事衬托人物，以众多历史人物来连
接整个背景叙事。其中又以片中重要历史
人物的再塑造为影片的一大亮点。其次，
4岁的儿子说：“把这张世界地图拼好， 的？”儿子得意地说：“人对了，世界自
好吗？”儿子抱着碎片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也对了！”儿子机灵地把世界地图翻过 世界自然就对了。看着银幕上幻灯片式闪 在以人物为中心的模式所提供的便利下，
不一会儿就兴冲冲地跑来，对着爸爸说： 来，原来，地图的背面，画了一个完整的 过的众多风流人物，想来用这样一个充满 影片汇集了华语界几乎所有的一线明星大
“我拼好了！”父亲惊讶：“怎么这么 人。 智慧的小故事来描述对这部电影的感受倒 腕。这样史无前例的组合使观众除了关注
 几位主要角色外，更是对任何出过场的配 一个侧面，一个背影，是《建国大业》中
角都有特别的关注。于是，无论戏里戏 令人印象深刻的对于“人”的记录视角。
外，看“人”几乎是所有观众买票的动
机。 侧面，是《建国大业》赋予共产党领导人
形象的新“维度”。影片中，周恩来为冯
从手法上讲，用小故事小场景的组合来塑 玉祥将军的死而怒发冲冠，在淮海战役胜
造立体的人物，是《建国大业》的一大特 利后揽着朱德等人酒后高唱《国际歌》，
色。一部讲历史讲政治的影片，想要把从 都是对以往周总理风度翩翩形象的颠覆。
1945到1949年这段风云变幻时期的历史全 而毛泽东为节省资源吹灭蜡烛“开黑
都囊括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而此 会”，敌机来袭时赖床不起自称命大，酒
类历史的背景和基调又总是固定的，重要 后面带微笑醉倒在柱边等等，则是对毛泽
事件亦无法遗漏，创作空间并不大。从史 东形象新的呈现。此类场景，皆是从细节
学的角度看，历史是由人事所组成的，即 上侧面地描绘出领袖人物在那个岁月里的
要先有人才能有历史。钱穆认为，中国人 生活化形象。有一种说法，是要按照语境
一向是以人物为历史中心，不懂得历史人 来叙述故事。结合当时的环境与背景，应
物，便无法研究历史，历史人物是展现历 该说对于领袖人物侧面形象的把握是细致
不一样的毛泽东、周恩来，也是更人性化 应该是《建国大业》里一个独特且成功的
史的关键线索。基于此，从人物入手，尤 准确的，符合历史与人物个性的关系。在
更生活化，更有血有肉的共产党领袖。 视角。近年来，随着海峡对岸政治形势的
其从重要历史人物的形象入手再现历史， 周恩来高亢的《国际歌》声中，我们俨然
变化以及蒋介石私人日记的陆续公开，相
是《建国大业》以其主旋律重大历史题材 可以看到当年“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
背影，自不必说，是国民党人物在影片中 比较而言人们更多地了解到了蒋介石的不
影片的定位所作出的新尝试。 海亦英雄”时那个壮志凌云满怀抱负的理
留给我的形象。更准确地说，是蒋家父子 同侧面。而《建国大业》用当时的大环境
想青年。而毛泽东的醉酒，又恰是其“把
的背影让人看到了一幅夹杂着些许无奈的 衬托出蒋家父子的形象，把人物放回到真

V V
内容上，影片虽然人物众多，场景变换迅 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心境的体现，显
落寞英雄图。背影之所以往往能给人留下 实的历史环境中去，是对人物形象立体化
速，但主要的线索依然集中在国共两党的 示出其浓厚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这些细
44 深刻印象，倒不在于背影本身，而是其所 的再一次升华。蒋家父子的背影在历史环 45
交锋上。而作为一部用人物展现历史的电 节的构思，使领袖人物的形象立体化了，
处的环境能够营造出一种莫名的悲凉感。 境的映衬下显得轮廓更加清晰。
影，表现两党的重点自然落在各自不同的 从一个“平板”扩展到“三维”。当我们
看到背影，反而能让人更加关注背影所在
领导人物上。 从这些侧面再观察片中人物时，便会看到
的环境。影片中，蒋家父子的两次对话，
第一次父子身后有成群的白鸽来回飞动，
第二次则是冰凉的石阶充当了父子的背
景，这两处刻意营造的自然环境映衬出当
时秋风萧瑟英雄迟暮的氛围。而更重要的
是，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蒋家父子的对
话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更能体现出人物的
真实心境。蒋经国在上海反贪腐动摇了国
民党的后院，蒋介石对蒋经国一句“反，
亡党；不反，亡国”，足以让人感受到在
国民党贪腐的大背景下蒋介石的矛盾与无
奈。而蒋介石在石阶上的“南北朝可以出
现在过去，但决不能出现在今天”则充分
体现出其民族主义者的形象。这些形象，
不是刻意虚构的，是在历史环境的作用下
可以真实流露的形象；也不是片面孤立
的，而是那个岁月里蒋介石带给人的整体
形象。这些形象组成了他的背影，一个即
将失败的枭雄孤独无奈的背影。我想，这
 除去国共两党的人物，更能体现出《建
国大业》中“人”的至关重要的其实是
各方知名人士。不论是在电影《建国大
业》中，还是在真实的历史环境里，张
澜、李济深、宋庆龄等人绝不是可有可
无的人物。追求政治协商，合法的建
国，民主人士的参与必不可少。所以，
整部影片花了很大一部分精力讲述共产
党如何争取到民主人士的支持。各方人
士又是经过怎样的考量斟酌，而最终聚
集到北京。另一方面，国民党也想方设
法想拉拢如李济深、宋庆龄等元老人 范伟，葛优，王宝强，刘烨的几个段落都
物。民主人士在那段历史中的不可或缺 不落俗套。虽然是虚构的，但是符合历史
性可想而知。《建国大业》中出现诸多 的环境，符合战士的心理，能让人产生同
民主人士，既是其情节内容的需要，也 感，感到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带来了共和国
是其历史大局观的体现。在当时复杂多 的成立。对于大人物的形象与故事，则是
变的环境下，绝不可能只是两党对立的 通过独立的几个小段落用各自不同的视角
二元局面，各种因素的综合才是真正的 展现出来，最终连贯成一幅全景式的描绘
建国背景。另一方面，美国大使司徒雷 历史的画卷。而从电影的立意上看，建国
登，以及斯大林的露面，又从国际的角 的大业不是几个领袖人物的独角戏，而是
度诠释当时之历史环境。这里的国际关 一大群有理想有信念的志士们，消除分
歧，同心协力，最终带领着中国人民走进
V V
系依然用人作为串联，点到为止，但其
意义更为深远。这是真正地用全球化的 新的共和国的故事。只有拥有理想与信念
46 47
视角还原真相，使历史的真实感陡增。 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我想这是影片向我
这也正是《建国大业》与众不同之处， 们传达的核心价值。
其立意与视角要高于之前的主旋律影
片。 其实，从社会意义的角度，一部主旋律
影片，正确的核心价值的传递是一项重
回到文章开始的那个小故事，人对了， 要的任务。怎样传递，如何传递，如何不
世界就对了。无论戏里戏外，《建国大 让观众反感，又如何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
业》都散发着浓厚的人本思想。对于电 观众，是摆在主旋律电影面前的难题。以
影本身来讲，《建国大业》对人的刻画 人为本，是《建国大业》创造出的一个典
是简洁而又成功的。对小人物往往是两 范。吸引到大量观众这个事实直接成为其
三分钟便塑造出一个人物，一个故事。 成功的保障。先要有商业的价值，要给观
众提供买票的动机，才能顺利地传递本身
的价值观。没有被传递的人，则一切无从
谈起。而《建国大业》的模式，无论是先
通过明星的号召，还是再由片中人物的演
绎，戏里戏外都是关于人的故事。人对
了，世界自然就对了。而核心的价值最终
传达到的是每一个观众。观众，才应该是
“对”与“否”的最终裁判者。所以，我
们自己，我们每一个人，才是电影人本思
想的起点，亦是终点。
 数学系

新生 如何让校园新人们对世界的好奇
推荐影片：《80天环游地球》

电影课
和兴趣——确切地说是对本专业 要看皮尔斯•布鲁斯南年轻时主演的那版，很

的好奇和兴趣——更加浓厚？看 帅的。好了，言归正传，这部电影将为你展示
数学那些不可抵抗的魅力：美妙、精确和严
电影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谨。它美妙到你能将计算和环球旅游结合起

来，精确到你还有闲暇英雄救美，收获来自
文/松卿竹友 异国的爱情，严谨到你即使算错了一天也没
有关系，因为那正好会使你在最合适的时刻
出现在最合适的场合，给这场一丝不苟的旅
行安上圆满的结束。

每
Mathematics
年，金色秋天为校园带来的一道特别风景就是热情的青春气息。各个院系和专业
里又多了许多求知若渴的新同学。而对于老师们来说，可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就是如何使这些新人对世界的好奇和兴趣——确切地说是对本专业的好奇和兴趣——更加
浓厚，并且可以一直保持。毕业前途介绍大概已经不太适用了，至少最近的现实让大家都
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是变化多端的，人生是充满未知的。如果一家上百年的企业都能在
一夜之间关门，谁又能料得准自己四五年之后会做什么呢？所以，倒不如试试直接和有趣
的办法，比如，看电影？

这里，就是为各个专业分别推荐的“新生电影”，希望他们从放映厅里走出来之后，能够

V V

Physics
真正爱上自己的专业，并立志投身于它。

50 51
物理系
推荐影片：《黑客帝国》系列

这次我们并不讨论影片那些貌似高深莫测的哲学命题和符号学现象，实际上，要是你乐
意，整个“黑客帝国”就是一个物理复习的大题库！有了它，你就再也不用为你期末论文
的课题发愁了。在尼奥和史

Law
密斯最后的决斗中，那场暴
雨的水流对他们形成了怎样
的影响呢？尼奥打掉史密斯
墨镜的那一拳，相当于火
箭的第几宇宙速度呢？锡
安城究竟是几维空间呢？ 法律系
它有高度吗？最后一个问 推荐影片：《律政俏佳人》 《大话王》
题，如果要在真实世界里
制造出一蹬腿就能飞天、 和法律有关的电影确实很多，而且相当一部分也完全可以成为课堂之外的辅助教材。但
一跺脚就能挖地的环境， 是，电影终归是电影，如果只能作为课本的补充部分就有些索然无味了。所以，还是看看
需要做什么工作，控制哪 这两部吧。《律政俏佳人》教不了你什么知识，却能够给你带来坚强的信念：当你看到连
些变量？期待你的答案， 金发美女都能充满热情地为法律维护的社会正义英勇奋斗，而不是只关心她的体型时，你
那时就不是荣获诺贝尔奖 是不是对人生和世界、还有自己未来的前景又多了一份乐观呢？《大话王》则可以视为对
的问题了，会有一个奖是 法律人士的职业观教育。它或许能令你有朝一日在法庭上不得不进行专业性的撒谎时，会
用你的名字命名的。 想起家里的孩子，会想到下班后如何去面对他们。
 教育系 天文系
推荐影片：《音乐之声》 推荐影片：《星球大战》 《星际迷航》

想对毕业之后有所期待么，这部影片可以给你很 每一个专业都是需要一些想象力的，这样你才能不至于为其枯燥的外表所蒙蔽，而去发现
大的鼓励，虽然有些童话色彩，然而教育本身不 它潜藏的独到之美。设想一下，假如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你抬起头来，就能看到“企业
就是某种现实的童话么？当一个好老师并不容 号”飞船穿行在浩瀚的星空，忙着拜访银河系那些酋长和国王；还看到绝地武士率领共和
易。可能最重要的，倒不是你非得有天籁般的嗓 国起义军，在各个星球上同邪恶的帝国军队进行着硝烟弥漫的激战；美丽的公主穿越流
音，或者编排木偶戏的才干，而是真诚的爱心， 星，寻找着自己心中的爱人……所有这些情景，都会使仰着脖子从望远镜里看上几小时星
这才是关键。因此，我们要给所有未来的教育工 星，变成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作者，OK，我们这里愿意特指一下，是未来的女
教育工作者们一条忠告：满怀耐心和亲切地去爱
你教的孩子们吧，那样孩子们的爸爸说不定也会
爱上你。

管理系
Education
推荐影片：《阿拉伯的劳伦斯》 《巴顿将军》
V V
52 53
这是一个《时代》周刊乐观宣告的“你时代”，众生平等，平等地精彩，或者平等地庸

Astronomy
常，天才和凡夫俗子混在一起。在大家瞅着都互相不太服气的情况下，作为一个管理者，
已很难去接近传统型的英雄领袖，而似乎更应该在协调和鼓舞方面有所建树。那么，像
把长年混战的各个游牧部落组
合成一支敌人望风披靡的铁军
（《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样
的故事，一定可以教给人不少
东西。这些东西很有可能帮助 社会学系
你有一天在一家N强的企业当上 推荐影片：什么片子都可以！
一位C什么O，那时，你恐怕就
非常需要与乔治•斯科特饰演的
鉴于社会学定位的模糊性，不对，应该是宽泛性，好吧，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们是很难
巴顿将军一样，在员工面前来
为社会学的学生们选择某一固定类型或题材的电影的，或者可以说，他们看什么都很合
上一通慷慨的演讲，鼓舞他们
适。爱情片？这和社会交往有关；历史片，可以在其中观察到社会变迁；恐怖片？当然
的士气：“现在就努力！不要等
了，拜托，社会学也是需要一些心理学知识的；警匪片？里面有好多社会问题啊！纪录
到有一天， 等你老了，你的 孙
片，很不错的田野调查示范；还有动画片？是的，非常需要，难道社会学的学生学累了就
子们问，爷爷，当年你们公司收
不能放松一下吗？

Sociology
购Google时，你在干嘛？而你只
能问答：我那时在弗吉尼亚扒粪

Administration
呢。”
 [生活]

提 到“女博士”，大家一定不会感
到陌生。你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
你能准确把他们一一归类然后用几个简单
的词汇来勾勒出他们的众生像吗？我相信

当女博士
烧一手好菜，说话总是先微笑的学姐，还 在女博士这个正在不断壮大的群体中，不
是媒体中那个不断被“妖魔化”的“灭绝 光有灭绝师太，也有小龙女，黄蓉，和李
师太”，亦或是写不出论文，对镜发愁的 莫愁。或者说女博士是既有黄蓉的一面，
自己？关于“女博士”的话题，虽然已不 也有“灭绝”的一面。可是为什么提到

成为一个符号
再新鲜，却始终充满争议。 “女博士”，人们首先想到的会是“灭绝
师太”呢？当“女博士”成为一个社会符
从女博士是否是被男权社会排斥或自我隔 号，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社会事实和社会
离的“第三类人”，到究竟是谁在导演这 心理？这个社会符号会一直存在下去吗？
场“妖魔化”女博士的闹剧，再到我们是
文/麦帆 否真的需要继续讨论“女博士”这个不是 “本科生是黄蓉，研究生是李莫愁，女博
问题的问题，话题的重心随着社会的发展 士是灭绝师太。”——这是在网络和民间
V 以及讨论的不断深入而转移。“女博士” 广为流传的关于“女博士”的段子。我很 V
54 从一个个孤立存在的个体逐渐演变成了一 想知道谁是这个段子的最初作者，因为这 55
个具有更广泛社会意义的符号。这也正是 实在是很经典的一个段子。当然其经典之
为什么在被媒体问到你心目中的“女博 处不在于反映客观事实，而是它背后的主
士”是什么样子的问题时，很多人在没有 观判断。首先，这个段子很有意思地把女
和她们有过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就能勾勒出 性的教育背景和她们的女性形象，这两个
其形象：戴着厚厚的眼镜，年纪一把，衣
着保守而简朴，不苟言笑。一些人更是直
接引用“灭绝师太”而一语带过。作为社
会符号存在的“女博士”已经不是贴几个
美女博士的照片，请一群活蹦乱跳的年轻
在读女博士作电视访谈，甚至拉上硕士尚
未毕业的赵薇同学做代言，就可以颠覆得
了的。因为谁也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些被安
排在公众视野中出现的女博士是具有代表
性的大多数，还是只是小数点后可以忽略
不计的异类。

那么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女博士的群体形象
呢？除开高学历，女博士和普通的女性群
体又有多大的不同？也许没有人能给出答
案。正像我们生活中那些来来往往的人，
 女博士是外星人？
是第三类人？
还是师太？

并不存在必然关联的东西联系到了一起。
因为事实上，你并不能仅仅从一个女生的 根据中国教育部2002年公布的数据，在基
学历上来判断出她是不是美女，你也不能 础教育阶段，男性和女性的入学率已经相
仅仅看一个女生的外貌就断定出她的学 当接近。在高等教育，尤其是研究生阶
历。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就是这 段，虽然男性依然占据统治地位，可是女
么做的。多少人看到一个美女就觉得她一 性在当年毕业博士的比重已经从1991年的
定才疏学浅，即使是在崇尚理性的西方社 9%扩大到2002年的26%。在知识女性不断
会，金发女郎也常常会和头脑简单联系在 增长的背景下，我们却面临着更大的思维
一起。又有多少人在所谓的“才女”面前 和生存困境。从个人层面来讲，越来越多
望而却步，因为“才女”常常是给非美女 的女性和男性一起接受高等教育，和男性
的最后安慰。 一样把成为社会精英作为自己的人生目
标，却发现在当今社会做成功的人和做成
这个段子的另一经典之处还在于它用金庸 功的女人的原则原来是不一样的，甚至是
笔下的女性形象勾勒出了人们对不同学 相互矛盾的。那么，一个女人应当去做一
历女性的看法。先来看“黄蓉”，一句 个成功的女人，还是去做一个成功的人？
话，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再来看“李莫 西方学者普遍认为妇女解放运动在带给女
愁”，一个更加复杂的形象：一方面，她 性参政和就业机会的同时，也给女性带来
武功高超，聪明，不难看甚至可以用“冷 是什么样的呢？ 了更重的负担，那就是既要是成功的人也 下的背景下，即使你是全能型选手也只能
艳”来形容；可是另一方面，她却不容易 要是成功的女人。在告别能把家庭料理好 甘当“剩女”了。做成功的女性不易，做
V 接近，愤世嫉俗，好斗，进攻性强。然后 在讨论“妖魔化”女博士背后的社会标准 就是成功女性的年代以后，现代女性面对
的是家庭和事业双重的考验。既要独立自
好嫁的成功女性更难。 V
56 就到“灭绝师太”了，她和漂亮一点关系 之前，我们还是先来看看女博士常常被媒 57
都没有了，难看，打扮老土，性格古怪， 体报道和提及的“四宗罪”：一是择偶 主，又要美丽性感。可是即便你终于把自 越来越多的知识女性“制造”的另一个社
完全不能接近。然而，在这个段子里， 难；二是不好看，不会打扮；三是清高， 己锻炼成全能选手了，也依然要面临更加 会问题就是社会是否有足够的空间和能力
“黄蓉”、“李莫愁”、“灭绝师太” 难以控制；四是对家庭缺乏奉献精神。就 严峻的挑战，那就是如何把自己嫁出去。 来接纳她们。虽然中国女性的受教育水平
似乎是毫不相干的角色。可是在现实生活 这“四宗罪”来看，似乎没有一个是和博 在依然是“男强女弱”的婚姻模式一统天 已经有了较大提高，但是就业率，尤其是
中，这三种截然不同的社会形象却可能发 士的教育背景直接相关的。不论是拥有出 从管理层面的工作来看，依然停滞不前。
生在同一个人身上。试想一个女生从本科 众的外貌还是温良的性格都不应该是衡量 走出校门，女性在就业市场上面临着更多
到博士，容貌和个性未必就发生了天翻地 女博士是否成功的标志。可这些选择“贤 的压力甚至是歧视。很多女性不得不选择
覆的变化，可是贴上的社会标签却可以千 妻良母”的传统标准俨然成了评判包括女 继续留校深造来增加就业的筹码。这也使
差万别。可见，并非是“黄蓉”在几年之 博士在内的所有女性的不二法则。凡是不 得作为知识精英的“女博士”并没有拥有
间就“堕落”为“灭绝师太”了，而是 符合这套标准的，都会通通被视为异类加 太多的社会资本。如果她们不能找到一份
社会认知和评价标准发生了变化。用“黄 以排斥。正如李银河在她关于中国女性的 体面的工作，不能将知识转化为财富，她
蓉”来形容本科女生放映出的是社会对具 研究中所提到：“虽然男人希望女人懂得 们的社会地位也就不能得到很大程度的提
有良好教育背景女性的接纳和认同。当今 他们懂得的事情，但如果女人显得比他们 高。高学历女性的存在是对男权社会的挑
的中国社会早已经不再信奉“女子无才便 强，他们就会感到不舒服，尤其不应和他 战，可是在还未完全摆脱传统性别观念的
是德”。许多人也认同教育不仅给女性带 们争夺有限的机会，否则他们会更不舒 中国，社会是否有足够的包容来接纳她
来更多的个人成长空间，同时也为她们赢 服；因此，一个成功的女人是明明有能力 们？中国社会还从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
得更多的魅力和尊重。可是社会对高学历 有机会超过男人而故意不去超过他们的女 电影《绿茶》中，赵薇所演的吴芳 女性运动，而“文革”期间推崇的“去女
女性的接纳并非是没有限度的。大众在普 人”。作为在教育背景上超越很多男性的 拘谨无趣，一丝不苟，很好地诠释 性化”、“铁娘子”形象，更是让之后的
遍认同接受一定高等教育的价值的同时， “女博士”，不仅在婚姻市场上成为无人 了大多数人眼中的女博士形象。 中国女性要加倍努力去找回自己作为女性
却不能认同女性受教育越多越好。而这其 敢问津的滞销品，而且被看作是对男权社 的特征，哪怕这些特征是按照男权标准来
中丈量的尺度正是“黄蓉”沦为“灭绝师 会标准的直接挑战，进而被指责为所谓的 定义的。经过消费主义的精心包装，很多
太”背后的原因。那么，这样的尺度究竟 “第三种人”。
 女博士所面临
男权社会强加给女性的条条框框都被粉饰 赚得比她多，否则人家会嫌你沦落；有义
的两难：既要
成女性的自我要求和自我认同。如果我不 务陪女朋友，又没有权利放弃工作”。在 做成功的人也
漂亮，我就无法喜欢自己。如果我嫁不出 “男强女弱”的婚姻模式下，被束缚的不 要做成功的女
去，那我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在缺乏 仅仅是女性，男人也承受着同样的社会压 人。在一个男
包容的社会文化下生存，人常常会陷入焦 力。现代婚姻虽然是建立在自由恋爱的基 权标准仍然为
虑，因为每当你不能完全符合那些条条框 础上，可是却仍然走不出那些既定的条条 主导的社会
里，她们面对
框时，你就无法接纳自己，认为都是自己 框框。“钻石王老五”，“国家公务员” 女博士们面临的不是被网络“妖魔化” 的是多方面的
的错。而那些游走在社会标准边缘的人， 依然很抢手，当然房子和票子是前提。而 的压力，而是被社会标准边缘化的压 挑战.
则常常会被“妖魔化”。社会文化通过这 女人呢，最好就是年轻漂亮，上得厅堂， 力，但其中有多少人可以站出来质疑和
下得厨房，否则其他条件再好，也只能在 挑战这套评价体系？
样区别和惩罚异类的方式来进一步强化自
己。而那些被“妖魔化”的异类只能靠和 家当剩女。
已有的社会标签划清界限来挽救自己。就
像很多被媒体采访到的女博士那样，无不 当“女博士”成为一个社会符号，我们看
拿出自己的化妆品，罗列自己在家相夫教 到的不再是一个个孤立的个体，而是一整
子、在外积极血拼的事实，来努力澄清自 套对当代女性的评价系统。每个时代，都
己并非是传说中的“灭绝师太”。可是没 会创造出一批有代表性的社会符号。“女
有一个人去质疑和挑战社会的评价体系， 博士”从十年前不被关注的稀有动物到成
没有人说“我是女博士，我可以不漂亮， 为现在经常在媒体上引起广泛讨论的热门
可以不年轻，可以没有人追，可是我也可 词汇。在其中我们能看到时代的进步，越
以不再辛苦地活在那些条条框框里”。陈 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生 女性在就业市场上所面临的压力和歧视 在“男强女弱”的模式下，高学历女性
V 奕迅在歌里唱到做男人的不易，“年纪不 存状态。而知识女性群体力量的不断增强
也是这个小众群体能从边缘走到聚光灯下
使“女博士”们拥有社会地位的道路愈
发困难，也说明中国社会尚未有足够的
的婚姻自然成了“老大难”。
V
58 能比她小，好奇的人会有话说；但是钱要 59
空间和能力来接纳这些高知女性。

本科生是黄蓉， 硕士生是李莫愁， 的主要原因。那么，我们究竟在性别平等 和自己的包容，包容不一样的人，不一

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 冷艳、进攻性强。 的道路上走了多远了呢？我们能欣然接受 样的声音，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价值
具有本科教育背景的女性，却觉得念到女 观。当“女博士”成为一个社会符号，我
博士太恐怖。我们鼓励女性有自己的事 们看到的既是主流社会的关注，同时也是
业，却不允许她们为此牺牲家庭。我们开 排斥。媒体刻意放大了群体和群体之间的
始学会接纳和欣赏中性美，知性美，却依 不同，却忽视了群体之间的互动和交流。
然觉得自己的女人最好还是多点“女人 当我们不再需要用社会符号来定义自己和
味”。我们总是希望自己在学业和事业上 评价别人的时候，我们也许会体会到更加
都能有所成就，却依然觉得“学得好不如 丰富多彩的人生。
长得好，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祖训也不
无道理。我们呼吁男女平等很多年，却依
然绕不开用双重标准来评价男人和女人的
圈套。在变革的时代，定义什么样的男人
和女人才算真正成功，什么样的关系和生
活方式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都是困难的。
因为我们常常抱有相互矛盾的价值体系，
而传统与现代，自由与束缚，平等和压
制的界线是模糊的。所以，生活在这个时
代，我们更需要社会的包容，他人的包容
 饮食之天下
（接上期）
四、美食的神圣化

在 国民生活水平提高、重视休闲生活的今天，美食的鉴赏
和寻访，俨然成为“生活美学”的一环，是一种国民品
味须知，甚至是一种具有社会压力的义务。报章杂志和广电节
目中的美食评鉴，是建构此美食文化的重要推手，它在大众消
费的规模上，将美食精品化、艺术化、神圣化，这是值得探究
的现象。晚近十余年来，台湾的电视台引进了大批日本美食节
目，以其活泼的呈现方式和专精的达人路线，开启了观众的新眼
界，带动了餐饮业的新潮流。下面我介绍几个例子：《电视冠
军》、《料理东西军》和《生活一级棒》。前两者可由“土豆
网”(http://www.tudou.com/)查询并收看。

首先是《电视冠军》(1992-2008)。这个节目每次以一个主题，
来设计复杂困难的比赛，评出各参赛者在该领域的专精表现。主

V
题的范围很广，从大胃王、食物、工艺、温泉、搜藏品……各种
V 日常普及或希奇古怪的东西。在和食物有关的单元中，比赛内容
61
60 和指向的参赛者有两类。一是创作者，由实际从事食品生产的专
业厨师，针对节目所指定的题目进行烹调创作。二是消费者，由
业余但鉴赏力超强的美食家，以物品的精微细节，判断其种属、
组成和来历(有时创作者也得接受这种考验，例如食材鉴别)。由
于是竞赛，比一般的美食介绍要来的紧张刺激，不过有时太过注
重细节到了神经质、拜物教的程度，似乎丧失了单纯喜爱美食的
乐趣。而在节目包装上，由艺人主持和评论，加上大量的观众席
不时对比赛过程发出惊呼，颇能烘托出热闹气氛，以及比赛者和
作品的神圣光环。另一个节目《生活一级棒》不以比赛见长，重
点在寻访各地的名店、名厨和美食，以及著名的上游食材产地与
生产者。后面这一项，将观众的目光从餐厅、餐点等终端商品，
移到原始食材上(菜品、肉品、调味料等)，而且周游全台，下乡
寻找其著名产地。节目以“名人”来称呼在生产该食材方面有卓
越建树和口碑的人士，他们可能是农夫、渔夫或酿酒人等底层劳
下( )

动者，在具有优质资源的环境里，以精妙独到的技艺，培育或捕
捉到最好的食材。这种观照的社会学意涵就在于，镜头远离了都
市丛林、典雅餐厅与打扮整齐的厨师们，转而去正视、欣赏“乡
报章杂志和广电节目中的美食评
间”与“底层”的价值。
鉴，是建构美食文化的重要推手，
它在大众消费的规模上，将美食精
品化、艺术化、神圣化……可是，
文/Amfortas 在这两个节目里有几个与美食造神运动相关的元素：(1) 综艺
性：由艺人主持和评论，充分运用他们在娱乐、幽默和炒热气
不管再怎么精致化，还是不能抹 氛等方面的长材，来增加节目色彩。(2) 影音形象：对食品进
消、掩盖饮食的暴力本质。
 行漂亮的放大特写，成为夸张诱人的
“欲望凝视”(不同于艺术欣赏上有距
离的纯粹凝视)；主持人试吃时露出陶
醉、赞叹的表情，将不可见的味觉感转
化为可见的正面讯息。(3) 信息量：
由名人或VCR旁白，对食材或食品的原
理、作法、特色进行专门介绍，同时主
持人或来宾也会以消费者的角度提出他
们自己的看法。两相参照而组成一套丰
富诱人的评论文本，与上述的影音效果
一同烘托出食品的意象和价值。(4) 达
人精神：节目对拥有登峰造极手艺的达
人或名人，都投注高度的肯定和崇拜。
这在升学主义、文凭社会里，多少能提
升各行各业——包括手工艺家或底层劳
动者——的社会声望，使卓越的工艺技
术和辛勤的身体劳动也能获得一定的尊
敬、欣赏和感恩。

不过，最能以综艺和竞赛手法将美食意
象推到极致的，当属《料理东西军》。
它是日本读卖电视台于1997-2005年所
推出的美食综艺节目。其内容和流程
V 是：(a) 每集有两位大厨师参赛，各推
出一道相近但略有不同的菜单(例如：
62
炖牛肉vs.炖猪肉、大阪烧vs.广岛烧、
酱油拉面vs.盐味拉面……)。节目先以
VCR介绍该餐点的内涵与特色，再拉回
现场，厨师展示其所带来的丰富豪华食
材，随即开始在棚内现场烹调。(b) 比
赛方式是，七位艺人来宾在烹调过程中的不同阶段，对其进行投票，最后于食品完成时决
选胜负。胜方厨师为投票给他的来宾供应该食品，让她们现场吃完；败方撤收，其拥护者
也吃不到东西(这其实蛮古怪)。节目的两位主持人是资深谐星，其立场已先天决定好，在
烹调过程中可由该方厨师提供试吃各种食材。(c) 比赛过程中，每位厨师的食材中会有一
样来历不凡的品项，节目特别针对它进行产地和生产者的报导。厨师也会将此食材弄成小
样品让来宾试吃。烹调近终了时，会有另一段VCR，分别介绍两位厨师的名人同业，所做
的相同菜肴(当然做法都不尽相同)，作为“拉拉队”。
本节目在综艺、影音和信息量等各方面都有极好表现。它的核心焦点是在于，将厨师烹饪
一道餐点的完整过程，从头到尾做了精采的追踪和呈现。这和欣赏艺术的原理是类似的：
消费者要充分欣赏一项艺术品，就必须尽可能去了解艺品的创作过程，去了解生产者所投
入的智慧和辛劳，这是诠释学的基本。而本节目呈现该过程的方式，堪称一绝。首先，竞
赛式的设计，令厨师使出浑身解数，设法秀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互相争锋；镜头则以适
当节奏，轮流报导两位厨师的进度或阶段性成果，制造高潮迭起的亢奋感和辨证感。其
次，两位主持人和七位艺人(晚期的制作又加上一般民众的名额)，得在适当时机或关键爆
点——例如厨师开始添加豪华食材时，或秀出阶段性成品的瞬间——发表想法和评论，也
不乏夸张的表情和惊呼。他们的评论未必专业，但起码要有点内容，能指出食物的特色。
艺人之间分成不同阵营，以诙谐的口吻互亏、搞笑、挑衅，也是炒热气氛的催化剂。最
各类饮食节目风靡亚洲各地，
图为某饮食节目现场，双方厨
师比拼年菜料理。 V
63
后，上文(b)谈到的古怪的胜败设计，使败方的损失非常惨重，对厨师和拥护的来宾都是
一场空。此风险也成为来宾们的紧张来源。
在两位厨师的创作和艺人来宾的讨论中，节目以螺旋状的进程往前推动。随着时间的流
逝、成果的即将到来，一步步累积、酝酿着来宾与观众的情绪能量——夹杂着期待、紧
张、饥饿、兴奋、踌躇和风险焦虑，各种复杂矛盾的心理，节节升高且互相强化。直到完
成最终成品，进行胜负投票，终于获得解放，双方各自承担后果。整体来说，这就是以综
艺化、竞赛化、戏剧化、拜物教化等方式，所营造的宛如嘉年华般的极限快感。但是，食
物的气味和口感，我们观众是无从感知的，只能被影音形象、语文讯息、和来宾的集体喧
腾炒作，所催眠洗脑，接受了“对象不在场”的圣性光环，以及令人感动到“有为者亦若
是”的达人精神。观众如果是在日常场合里，在不知来历的情况下吃到那些东西，还是有
可能不知所以然。
除了书报和电视外，也有以饮食为主题的漫画作品，例如《中华一番》、《将太的寿
司》、《美味大挑战》等。大都是类似的逻辑，以诱人图像、细腻文字，以及充满竞争、
挑战、追求极致的情节，来建构饮食拜物教。世界各民族都有登峰造极的精湛技艺，但是
日本人似乎很愿意在大众媒体中，以盛大的热情去宣扬、炒作它。相形之下，西方的美食
节目，例如英国人奥立佛(Jamie Oliver)的《原味厨房》，就比较自然随性。
 罗伯特·李与小镇莱克辛顿
Robert Edward Lee and Lexington, Virginia
五、饮食的暴力本质 文/哆啦
饮食是生物体为了延续生命所进行的，摄取外界物资的活动。不
同于艺术品、服饰或玩具，生物体消费食物的方式，就是将它毁
坏，侵吞到自己的身体里。文明的进程，使饮食精致化，吃东西
不再只是满足口腹之欲，而需要用心去品味去鉴赏，从而往艺术
的境界靠拢。尤其在上层的高级美食与餐桌礼仪中——例如法国
菜或怀食料理——食物的份量不一定很多，但在色香味各方面精
益求精，也要求消费者细细品味而非狼吞虎咽，在悠闲漫长的时
间里，享受“延迟及持久的快感”。这都是将饮食的层次从生物
本能往大脑或“心灵”境界提升的态势。

可是，不管再怎么精致化，还是不能抹消、掩盖饮食的暴力本
质。厨师用最好的技艺去烹调、老饕用最复杂的心智去品尝，终
究是把东西破坏、吃了下去。它的上游真相，仍然是对自然界动
植物的杀害。渔夫们猎捕海中生物，就人类的立场来看，固然是
V 底层身体劳动者为生存而与自然搏斗。但就猎物而言，则是生命 V
64 被威胁和剥夺，去为人类的生命和“品味”服务。更不消说，牧 65
人挑选最好的环境和饲料来养殖家畜，当然也不是为了它们的生
活快乐，而是为了养出口感最好的肉品。
听 过John Denver歌的人一定记得，
那首著名的Country Roads唱到过
一个叫Blue Ridge Mountain的地方，那
佛教主张吃素，有两个可能的理由。一是不杀生，二是避免动物 里四季如画。依山而建的“仙纳度国家公
痛苦。两者都有疑义。若说不杀生，那么食用植物难道不是杀生 园”(Shenandoah National Park)及其周
吗？若说避免痛苦，那么以科学方法将禽畜安乐死，是否就可化 边的小镇，更是集自然与人文景观于一体
解呢？其次，如前文提过的，有人基于种种原因不吃猫狗或保育 的旅游胜地，莱克辛顿(Lexington)便是
动物。然而这些区分不过是人类以自己的眼光，一种现代的图腾 其中的代表。美国叫莱克辛顿的地方有许
禁忌，强加在动物身上，而与动物本身的意愿无关。我们必须承 多，今天说的这个并非是位于麻省的那个
认一个事实：除了生物链底层的生产者之外，大部分生物体的生 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第一枪”的小城，不
存都是建立在其他生物体的毁坏或死亡之上。生存的代价就是他 过由于罗伯特·李(Robert Edward Lee)
者的死亡，正负相抵。人类猎食动物的行为，就如同狮子老虎或 将军的存在，它的知名度丝毫不逊于前
艾滋病毒所做的一样，而我们的技术和效率还更为精良。甚至， 者。
这在人类社会内部也是一样的，人与人之间在政治、经济、心
理、象征等各层面上“弱肉强食”，从亡命天涯的古惑仔到西装 一进小镇，我便感受到了浓郁的十九世纪
革履的资本家与政客，都是如此。与这事实相矛盾的是，人类对 气息，街道两旁的主体建筑依旧保持着两
所谓“人权”——尤其人命——的无限上纲的神圣化，毫无反思 百年前的面貌。穿梭于其间的几条公路都
地执著于自身生命的保全，而无法忍受任何损失和风险。这种意 不宽，并且由于身处山地，即使是主街也
识型态，对照于人类对他者的实际上的残酷作为，实在是太虚伪 难免上下起伏。位于镇中心的“旅游服务
了。 中心”摆放着丰富的宣传资料，从各个角
度对莱克辛顿进行着介绍，让人眼花缭
乱。宣传单的设计也都极为精巧，免费地
(全文完)
图用显眼的颜色标出了不下几十处对游客
 开放的景点。正当我对这着密密麻麻的景
点犯愁时，善解人意的工作人员主动帮助
我勾出最值得参观的几处，并用荧光笔画
出了两条相对便捷的参观路线。第一印象
如此之好，也难怪这座历史小镇会被全美
国人所青睐。
沿着推荐的路线，穿过繁华的镇中心，
走不了多久就能看见右手边的一座哥特
式的小型教堂。这便是“李教堂”（Lee
Chapel）了，罗伯特·李将军及他的爱
驹“旅行者”便葬于该教堂地下。走进内
部，迎面正对的是将军的雕像。与大部分
塑造将军形象的雕像迥异的是，像中人
并非挥剑站立，而是双手合十正面躺在床
上。我最初以为这是在表现李将军去世时
的场景，后来这里的工作人员笑着告诉我
说，这是将军在睡觉呢！
罗伯特·李,1807年生于弗吉尼亚，以优
异的成绩毕业于西点军校后，参与了多次
重大的战争。在美墨战争期间(American-
Mexican War 1846-1848)，他展现出了杰
V 出的军事才能，并在战争胜利后荣升西点
军校校长，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人物。如
66
果一切顺利，罗伯特·李将以一位优秀军
事领导者的形象光荣退休，但南北战争的
爆发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也让他由一个
将领变成了一个传奇。
1861年，南方诸州由于不满林肯总统废奴
的政策，脱离北方而独立，李将军陷入了
深深的矛盾之中，他在当年给朋友的一封
信中强烈抨击南方的分裂行为，认为这完
全是在背叛开国先烈。由于历来支持废除
黑奴制度，他在政治立场上与北方也十分
一致。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将军最终
拒绝了林肯的邀请，宣布站在南方一边，
毫不情愿地将枪口对准了他效力多年的国
家。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故乡弗
吉尼亚，加入了南方。
在当时的美国，乃至今天，人们仍然是十
分看重一个州的独立性的，这也就不难解
释罗伯特·李在情感上更加认同弗吉尼亚
州而非联邦政府。由于弗吉尼亚是南北战
争的主战场，这里也成为了美国少有的特
别具有历史味道的地方。莱克辛顿就曾经
Robert Edward Lee
(Jan 19, 1807 – Oct 12, 1870)
是南北战争中的一个重要战场，位于此地
的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当年在北方的炮火中
被夷为平地。莱克辛顿城周围星罗棋布地
保留着几十个当年的战场遗址。可以说，
眼前这座安静祥和的十九世纪小城，怎么
看也不像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争。或许也
可以认为，也只有经历过炮火的洗礼，今
天的和平与安宁才更有味道吧？
罗伯特·李是以一个战败者的形象回到弗
吉尼亚的，但他却同时成为了南、北双方
共同的英雄。他是南方军人的象征，凭借
出色的指挥才能，罗伯特·李多次在战斗
中上演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但由于大形
势的不利，北方逐渐掌握了军事的主动
权。1865年4月9日，如同四年前宣布效力
南方一样，李将军又一次做出了影响他一
生的决定：以南方军总司令的名义宣布投
降。有部下向他建议继续打游击战，但这
必然要造成大规模的平民伤亡，被将军坚
定地拒绝了。就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名
将，为了故乡的和平，放下武器，默默承担
了“叛离者”与“失败者”的双重耻辱。
南方人输掉了战争，却获得了和平。人们
更加崇敬罗伯特·李将军，一个在他们眼
中真正的胜利者。莱克辛顿这个小镇成为
了将军战后隐居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弗吉
尼亚州的一部分，又能远离华盛顿和里士 里，却流动着和平与安宁的血，也只有当
满这些伤心之地。对将军来说，更为重要 他躺下时，我们才能体会到他内心的挣
的，是实现他为家乡造福的梦想，他成为 扎。正如John Denver所唱得一样，“乡
了这里的华盛顿大学的校长。除了积极重 村公路，带我回家”，只有热爱家乡的战
建在战争中被毁坏的校舍，罗伯特·李在 士，才能真正懂得和平之于战争的意义；
五年内将华盛顿大学由一所不知名的小学 也只有热爱故乡的将军，才真正有勇气在
校转变成美国第一所提供商业、新闻、与
Washington and Lee University
降书上坚定地签下自己的姓名。
西班牙语课程的大学。他致力于道德的教
育，立下校训：每一个学生都是绅士。更 莱克辛顿这座小镇，能够有幸与李将军有
让人感动的是，这里同时接收南北双方的 这样一段因缘，也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
学生，这对刚刚咽下失败屈辱的南方来说 到骄傲。令人称奇的是，几十年后，这里
是不可想象的。罗伯特·李去世之后，华 又走出了一个因致力于和平而名垂青史的
盛顿大学改名为华盛顿－李大学。 将军。他就是由于推行“欧洲复兴计划”
而荣获诺贝尔和平奖的二战著名将领马
听着介绍，我再次端详眼前这座躺着的李 歇尔将军，他毕业的学校，正是与华盛
将军塑像，心中不由感叹，戎马一生的将 顿—李大学一墙之隔的，弗吉尼亚军事学
军们，哪个不希望自己策马扬鞭的英武形 院……历史的轮回仿佛又让人们看到了和
象被千古传颂，而在罗伯特·李的身体 平军人精神的再生。
图/弗吉尼亚军事学院
出行攻略
交通 莱克辛顿没有长途公共交通可以到 V
达，只能自驾车前往。小镇与81号 67
州际公路相连，从Charlottesville向
西大约一小时车程。“游客服务中
心”位于镇中心，提供详细的路线
及景点介绍。镇内主要景点均可由
该中心出发步行到达。
景点 主 要 景 点 包 括 “ 李 教 堂 ” （ 免
费），马歇尔纪念馆（3美元），弗
吉尼亚军事学院博物馆（免费）。
军事学院内部不许游人参观，但可
在大门外拍照留念。莱克辛顿夜间
活动也很丰富，位于60号公路旁的
Theater at Lime Kiln每年三月至九月
都会上演与莱克辛顿历史和南方生
活有关的音乐剧等演出。票价大约
14-20美元/人。
饮食 最 著 名 的 是 市 中 心 的 S o u t h e r n
Inn，地道的美国南方菜，20美元
左右一个人。这里还有一家素食餐
厅Blue Heron Café相对更便宜，
10美元左右一人。
 [文学]
小镇的优点，在于让我们可以重新发现生活的本质。
从 马里兰机场一路送过来
的出租车义无反顾地开
可能这就是弗吉尼亚大学的性格
温暖
进夏洛茨维尔的时候，东部小 但不至于让人厌烦

This is C'ville 镇的气质让心跳都加速了几个

节拍。略显拥挤又灯火通明的
道路，沿着路接连不断的连锁
有格调
但不至于居高临下
超市和快餐店的夸张霓虹灯，

This is UVA
远处不高不低的山丘，才习惯
德克萨斯西部的荒凉壮丽，猛
然间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弗吉尼亚
踩进迎接新生的Tuttle Lounge

九月
已经快到半夜，没有尖声夸张
文/陈旖旎 的大叫，敦厚的笑脸倒是一张
张迎了过来，有喃喃的说话

周 五的傍晚从法学院走出来，发现远处的天空被烧成
一片瑰丽的紫色，于是驻足了很久，直到心头的浮
声，免费的T恤和零食，学校
纪念品，地图手册，安安静静
躁被洗净，慢慢化作属于周末的悠闲。

一个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是为什么选择UVA，然而这个问题的
地摆在那边，朴实中很是体贴
周到，可能这就是弗吉尼亚大
学的性格：温暖但不至于让人
非游记
答案却是在来到UVA之后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绵延窗外的 厌烦，有格调但是不至于居高
山林，树林间跳跃的松鼠，澄净透彻的天空……这些原本容 临下。 文/周朝欣
V 易被忽视的细节，在Charlottesville这个小镇突然变得瞩
目起来，让原本游离在都市的心，找到了可以亲近的自然归 从前总是听闻美国大学的学生
V
68 69
宿。 之疯狂和激情澎湃，不过这一
点好像在弗吉尼亚不是非常明
小镇的优点，在于让我们可以重新发现生活的本质。在还不 显。大家都是友善热情、助人
算遥远的过去，地铁中急促的脚步和冷漠的面孔，还有拥挤 为乐的，并不会公然有不合适
的人潮，似乎构成了生活的绝大部分。这样的生活过于匆 的举动，也许是南方人骨子里
忙，以至于我们忘了为什么要生活。而当生活的节奏被放慢 的一种淡淡的矜持造成的？或
几个节拍时，生命中一些过去被忽略但却值得被珍惜的东 许还是因为学校强大的Honor Code以及从杰佛逊总统那一辈一代代
西，开始重新被挖掘，被品读，伴随着鲁宾逊式的自力更 传下来的高尚风骨，即使钱包手机丢了，或者人离开手提电脑和贵
生，伴随着许多惊喜与温暖。 重物品一会儿，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拿走。明确地感觉到学校里充盈
的这一份相互信任和自觉，总是让人不时地有种安心和感动。
如果说生活的恬淡是心灵力量的源泉，那么UVA的学习则带
我领略了文化的摩擦与交融，开启了新的思维与视角。很难 Orientation的那几天，学校就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园，到处都飘散
说短短一个多月的学习已然使我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 着由新鲜感组成的泡沫，即使行李都来不及打开，也要急急忙忙地
化，然而在对西方主流文化的理解中，在多元文化交流的践 和新认识的朋友不停地打招呼聊天，中国人团聚在一起时更是热
行中，我想我学到的，并不仅仅是书本中的案例或者法理。 闹，牌一洗开就可以玩到天亮。可惜轻松的日子就那么短暂，在很
当我们可以摈弃狭隘的自我，以一种宽容与接纳的眼光打量 多人的时差都没有完全倒过来的时候，就开始正式上课了。
这个世界时，或许我们能真正领会UVA所倡导的持久而自由
的探索精神。 弗吉尼亚建筑院的工作狂面目很快就初露狰狞，最直接的一个效果
就是，它的工作量让我很快了解到学校每个图书馆包括每个边边角
对生活的探索，对学习的探索——UVA以它敞开的胸怀等待 角的情况：Alderman总体上最受欢迎，Clemons最受中国人欢迎，
我们去发现，去创造，给我们的未来留下了许多问号去解 Clark Hall最受韩国人欢迎，甚至在中午经常会有个别前辈在大厅
答，许多空白去填补，留待涂抹成一片斑斓而瑰丽的色彩， 里四仰八叉地午睡，而冷僻的Music Library是一个躲避吵闹人群
绘成值得收藏的记忆。 的好地方。
 所以自从第一天上课以后，就遭到室友和朋友抱怨说再也
看不到我了。不过有趣的是，似乎建筑院里面总是聚集了
一群有相似气场的人，比如说，1点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
的时候经过洗衣房，看到一个男生撅着屁股坐在门口专心
致志地在看资料，想都不想就知道那一定是建筑院的，果
不其然，第二天就在教室门口相视一笑。
美国学校比起中国，最大的特点就是把University当成Community来
虽然大家都在Peter Waldman的课上面对着莫名其妙的作 看待。在中国，每一个学校自然文化环境都被隔离在社会的大环境
业要求很是挣扎，但是其中独自探索的乐趣又是难以用语 之外，学校里面只有三类人：学生、老师和后勤工作人员。学生和
言描述的。日出的时候、上午、正午、下午、傍晚和夜 教授之间的交流大多集中在学术或者社团活动上，很少有生活上的
里，我都去了Lawn，在数学课和建筑史课的间隙中看到阳 交集。而在UVA，任何一个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可能是这个学校的
光从Rotunda的dome room的天窗上流泻到墙壁上洒下斑 一个部分，各种各样的团体个人，无论是否在学校上注册，都可能
驳的印记，用手细细摸过一块块红砖，躺在Lawn的坡上 在用不同的方法为这个学校做不同的贡献。刚到学校的时候买家具
看星空，试着倒过来看Rotunda，天空好像流动的河流， 需要一辆卡车，UVA Express的工作人员给我找了Steve帮忙。Steve
Pavilion里游移的灯火则是原始流浪者围绕的起舞的篝 并不是学校的工作人员，而他所在的公司International Student
火，闭上眼睛赤脚从Rotunda一口气冲到New Cabell Hall Incorporate 正是致力于帮助国际学生的。在中国，如果要找到想
的门口，视野奇妙地变开阔了，天际变得模糊，似乎冲向 要的东西，你可能需要走出校园；而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几乎所有
的不是一幢建筑而是大海，夜幕，或者是宇宙…… 想得到的东西：符合胃口的食物，喜欢的衣服，养眼的MM，etc；
如果有兴趣，随意加入任何一个正式或者非正式社团，都能找到乐
子；实在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那就创建一个社团吧。在UVA，任何
深夜里面抱着电脑走在温软的宿舍地毯上，是一个人，但
一个event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可能发生，如果非要在其中找一个
是又觉得不是一个人。不知道在楼道的哪个角落，又能撞
缺少的东西，那就是你的时间。
见熟悉的笑脸，即使是空荡荡的楼，也会在几小时之后的
清晨，充满了赶早课的同伴。不管你是怎样的性格，怎样
V 的生活方式，都不会在弗吉尼亚觉得孤单。
UVA所在的地方并不大，但是UVA本身却挖掘的足够深和蔓延的足够
远。有这样一点是我在任何中国的学校没有看见过的，那就是UVA本
V
70 71
身品牌的包装。在前两周我终于能够感受到一个真正的大学橄榄球
联赛应该的模样。在美国从来不缺少激情，在大学比赛中就更加能
够充分表现。除了开场的跳伞，3D宣传片，骑士和啦啦队表演，当
一起穿上代表学校的橙色衣服的来自弗吉尼亚州不同地方的观众共
同喝彩的时候，我说，这才是一个学校的Integrity。在UVA的文化
下，所有的学生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团结和友好，在生活中，每个人
都会主动帮忙，有一次自行车坏了，在路上推着就有人叫住我说我
YOU ARE GONNA LOVE HERE.
帮你修车吧。而UVA这个名称以及橙色，也随着客人和校友的远去而
传播到五湖四海，对于UVA本身以及身在其中的学生来说，是一件大

UVA 的生活
好事。

关于学习，UVA比起英国学校的教学来说，不仅自由度大，而且
intensive得多。这里的教授都很友好，如果想要学某门课而系统要
求不可以跨学院学习的时候，只要跟教授说一声就OK了，所以在这
里每个学生都可以选择几乎所有的课，只要有兴趣。但是在课上教
文/叶生晅 授的内容绝对比其他学校要来的快，一旦上课，稍有不慎就有可能
掉队，对以后的学习影响甚大。所以即使到了晚上11点，图书馆里

时 光荏苒，在UVA正式开始学习已经快一个月了。作为一个从饱
受英伦文化影响的学校转学过来的学生，在保守和慵懒的环境
中度过了两年以后，终于开始经历这里 Study Hard, Play Hard的含
义，也切切实实感受到美国校园文化的积极、活泼和友谊的真谛。时
至今日我仍然在思索为什么美国大学的教学质量和成果远比中国以及
其他国家高，在UVA，我能够看到几个答案。
面依然灯火通明挤满了学生，也有穿插着教授和TA，热情地解决学
生的每一个问题。
“You are gonna love here.”这是我的TPSA在我来UVA之前的一封
信中的一句话，而在我走下飞机看到UVA Express的志愿者们的时
候，这句话就被证实了。这就是University of Virginia的魔力。
 我最喜欢做的事
老 外 《V客》创刊号中的“老外
文/ 金主恩 CHIN 202

写
写中文”栏目，获得了广 有空的时候我最喜欢做手工艺品，特别是用纸做很漂亮的东西。手工
大读者尤其是中文角师生的 艺品让我非常放松，每当做工艺品时，别的事情我都会忘记，什么压
大力支持。我们将继续开设 力都没有了。而且我喜欢做东西给别人，使他们很高兴，表现我的认
这个栏目，鼓励学习中文的 真，表达我的谢意。

中 文
“老外”们早日写出如本期
《我内心的中国古典舞》那 总的来说，我觉得所有艺术都很有意思，可是我最喜欢用纸做的手工
样成熟的文章。 艺品。举例来说，我常常做卡片给别人，无论是生日卡片还是道谢卡
片，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一张卡片给人。我做卡片的时候，先考
虑做什么样的卡片，之后决定什么颜色的最合适，然后再开始做卡
片。我会用剪刀把一张比较厚的纸裁出来，然后把纸折好，最后一步
是最有意思的，因为我会开始用各种各样的纸装饰卡片。

我很喜欢做卡片，可是我更喜欢做剪贴簿。做一本剪贴簿要花很多时

V 博迈德 间，一天不够。最好是用几个星期。剪贴簿有益于保存记忆。这里有
照片，也有自己收集的纪念品像单据，票根，邮票，报纸上的文稿，
V
72 73
等等。什么都可以。剪贴簿的每一页都有一个题目，每一页贴着几个

文/ 博迈徳 CHIN 101 对应那个题目的东西。我也可以写下一些想法，看法。每一页都用各

种各样的纸好好地装饰。

我叫博迈德。我的生日是一九八九年八月三号。我今年十九岁。我是美国
人。我家有五个人：我爸爸，妈妈，两个哥哥，和我。我爸爸是医生，我 剪贴簿可以当做很好的礼物。做一本给一个很好的朋友，能够表现出

妈妈是 nurse。我大哥哥在Obama Campaign 工作。我和我二哥哥都是大学 你很看重他/她，因为做一本需要很多时间，很多努力。

生。我们的大学是ＵＶＡ。我二哥哥学 cognitive science。我说英文可是我

学中文。我学中文因为我想去中国。
我周末喜欢看电影，常常听音乐，还喜欢打球。我不喜欢唱歌，因为我觉
得唱歌没有意思，可是我喜欢听美国音乐。我不听中国音乐，可是我不是
不喜欢中国音乐。我喜欢吃饭。美国和中国饭我都喜欢。
我上个周末回家，因为上个周末是fall break。我上个周末去skydiving了。
我喜欢skydiving，我觉得skydiving很有意思。我上个周末也请我的朋友看
电影，叫《Miracle 在 St. Anna's》。我觉得这个电影很有意思。
我这个周末想去看美式足球。我们想星期六一点钟去。我的朋友也想去，
可是我们有事。我这个周末想去看书，我喜欢看书，可是我想去看球。我
不高兴因为我不可以去。
我总是喜欢手工艺品做的东西。我小时候用纸做了很多东西。每当我
的家人或者朋友过生日时，我就做东西给他们像卡片，照片框架，拼
贴画，等等。我的妈妈还保留我自己做给她的东西。除了做礼物以
外，我还参加了艺术活动。去教堂的时候，小朋友要做手工。一开
始，我帮小朋友做东西，可是后来成为老师了，自己想出来小孩子可
以做的艺术品，自己教他们。我是高中才开始做剪贴簿的。每当去旅
行或者特别的地方时，我就拍很多照片，找东西可以贴在剪贴簿。我
什么时候都想做手工艺品。
在做手工艺品方面，很多人给我很大的影响。很多人和他们的作品都
影响了我。我一看见一个漂亮的东西，它就给我一种概念。所以我常
常上网或者看艺术杂志，去找灵感。手工艺品是我最喜欢的业余爱好
之一，我非常喜欢它。
 左图
书法《虎》 作者
/
王进贤
/
V 征稿启事
74

我们期待优美的文学作品，深刻的思想评论、
读书感悟，丰富的旅行见闻，有趣的生活体会。
我们期待精彩的摄影、绘画、书法作品。
我们期待你对杂志文章、编辑、版式的意见与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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