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师院学报 一 九 九一 年

社科版 第一 期

新 时 期 鲁迅《祝 福 》
研 究述 评 …

杨芝明 史学清

鲁迅先生 的小 说 《 祝福 》从 火 年 发表 至 今 研 究 它 的 文 章 数 以百 计 据 笔 者不 完
,

、 。

全统 计 。十 年 间的 研 究 文章 就 有 六 七十篇
,
散 见 于 各种杂 志和专 辑 人们
从 不 同角度
, —
用 不 同方 法 对 《 祝福 》探 幽 发 微
,
其 中不 乏 真 知 灼 见
。

对《 祝福 》中 一 些
‘
。 。

问题 的探讨 仁 者见 仁 智 者见 智 对 同一 问题 仍 有 较 大 分 歧 从笔 者所 见 的 文 章 来
, ,

看 分 歧 主要表现 在 下 面 三个 主要 问题上
,

一 关 于 《 祝 福 》的 主 题
、 、
“
有 人 认 为 祥 林 嫂悲 剧 的 根 源 是 四权 ” 即政 权 族权 神权 和 夫 权 认 为祥林嫂
, ,

。 。
“ ” 。年
是被这 四条 绳 索勒 死 的 《 祝 福 》的 主 题 是 对 四权 的批判 这 种观 点在 以前
一

比较 流 行 持 这 种 观 点 的 理 论依 据 是 毛 泽 东 同志 《 湖南 农 民 运 动 考 察 报告 》中 的 沦述
,

、 、
“
政权 族权 神权 夫权 代 表 了全部 封建 宗 法 的 总 想 和制度 是 束缚 中 国 人 民 特
, , , ,

。 。
”
别是农 民的 四 大绳索 年 以后 不 少 同 志 对这 种 观 点 持 有 异 议 安 永 兴 撰 文 分 析 道
。

鲁 四 老 爷 在 小 说 中没 有 掌 握 政 权 说 他 是 政 权 的 代 表 是缺 乏 根 据 的 样 林嫂 的 婆 婆 用 八
,

十千 的价 格把 她 出卖 祥 林 嫂 的第二 个 丈 夫 和 阿毛死后 大 伯来 收屋
,
又赶她 体现 了
, , ,

族权 对她 的 压 迫 但 是 祥 林嫂 若 不 是 一 寡 再 寡 和 失 去 唯 一 的 儿 子 族 权 的 绳 索就 难 以 直
,

。 。

接 捆 到她 的 头 上 通观全篇 族 权 对 祥 林 嫂 的 压 迫是 从 属 于 封 建 礼 教 的 在 小说 中 她
, ,

的两 个 丈 夫 都 没 有 正 面 出场 小 说 中 也 没 有从 侧 面 交 待 过 他 们 对 祥 林 嫂 的 压 迫 反 倒通
, ,

。
“ ”
过 卫 老婆 子 之 口 说 她 和 第二 个 丈 夫 在一 起 生 活 的 两 年 是 交了好 运 这 样 的描 写 深
,

刻形 象地 表 明 压 在劳 动人 民头 上 的不 是个 别 男 子 而 是 整 个 礼教 制 度 鬼神是统 治 阶
, ,

。 “
级用 来 麻 痹 人 民 的 工 具 与 封 建礼教 有 着 干 丝 万缕 的 联系 安永兴认 为 造 成 祥 林嫂
,

。 。
悲剧 的 根 源 是 反 动 统 治 阶级 倡 导 的 封 建 礼 教 而 且在 被 统 治 阶 级 中也 有 很深 的 影 响 这
、
’
。 。
”
些 人 中毒 而 又 不 白觉 白己受 害 又转过 来 害人
,

鲁 镇任 何 一 个 人 都 有被 告 的 可 能
。 “
与 安 永 兴 持 同一 观 点 的 是 钱 谷 融 先 生 他 撰文指 出 历 来人 们认 为祥林嫂就 是被
以鲁 四 老 爷 为 代 表 的 封 建 地 主 政 权 以 及 这 个 政 权 所 支 持 的 族 权
,

神权 夫权 联合 迫害死
,

。 。
的 这 种 说 法似 乎 很 全 面 但 其实 并 未 击 中 要 害 作 为 文 化 战士 的 鲁迅 他 的 艺 术批
,

—
封锋芒 主 耍 集 中 孔 孟 之 道 尤 其是程 朱理 学 所 鼓吹 的 旧礼教 上
。 ”
②钱 谷 融先 生从 主
一
要人 物 嫂 的性 格 发 展 与变 化 从 鲁 四 老爷 形 象 以 及 作 者 在 创 作 中着 笔 的 详 略
—祥 林
, ,
 。

轻 重 三 个方 面 论 证 了 自 己的观 点 钱 谷 融先生 认 为 无 论 是 穷 困 被卖 还 是 丧夫 失 子等
,

痛 苦 都 没 有 导 致 祥林 嫂 精 神 与 生 命 力 量 的 真 正 崩 溃 而真 正 导致 她精神 崩溃 的 是 她 捐 了
“ 。
门槛 幻 想 获得 了 拿 祭 品的 权 利 而 四 婶 你放着 样林嫂” 的一 声断 喝 经 过 这 么 一
, ,

击 不 但 祥 林 嫂 的 眼 睛窈 陷下 去 连精 神也 不 济 了 她很胆怯 不 独 怕暗夜 怕黑影

, , , , ,

即使 看 见 人 虽是 自 己的 主 人 也总 惴惴的 有 如 白天 出 游 的 小 鼠 否则呆坐着 象个
, , , ,

木偶人 钱 先 生 认 为 鲁 四 老 爷 之 迫 害 样 林嫂 主 要 既 不 在 经 济 上 的 剥 削 也 不 在 肉 体 上 摧
, ,

。
残 而 只 是 精 神 上 的 折磨 鲁 四 老 爷 从 作 为 封 建 卫 道 士 的立 场 出 发 嫌弃祥 林嫂不 但 是
, ,

“ ”
个寡妇 而且居 然再嫁 再 嫁后 又 再 寡 非 常 地 鄙 弃她 厌恶她 认为她 败 坏风 俗
, , , , ,

“
不 干不 净 ” 祥林 嫂 也 正 是 主 要 由于 礼 教 与迷 信 的精神绳 索勒 逼 才 不 得 不 走 向 灭 亡
,

的
接着 钱 先 生 在 文章 中分析 道 鲁 迅 虚 笔 淡 写 鲁 四 老 爷 对 样 林嫂 的 经 济 盘 剥 肉体
, ,

摧残 正 是 为 了 泼 浓 墨 以 突 出 他 手 中挥 舞着 的 旧 礼 教 的 罪 恶 绳 索 鲁迅虚笔 淡写 祥林嫂
,

的 穷苦和 意外 灾祸 也 正 是 为 了集 中艺 术 力 量 着重 细 致 深 一 层 地 写 出祥林嫂 两次 来 鲁
, ,

镇 有 色 调 对 比 的 精 神状 态 写 出 再 嫁 再 寡后 深 深 的 心 灵 创 伤 写 出她 精 神上
,
灵魂 上一
,

步 步 所 受 到 的折 磨 和 残 酷 打 击 这 种 残 酷 打击 来 自封 建 礼 教 是 旧 礼教 宣告 了 样 林嫂 的
,

。
“ ”
罪
。

钱 先 生 在 文 章 中还 指 出 封 建 意 识 已 经 内 化 为 柳 妈 和 鲁 镇 其 他 人 的 道 德观 念 在祥
。

林 嫂寡 后 再 嫁 这 个 问 题 上 意 见 大 致 与 鲁 四 老 爷 差 不 多 尽管 他 们对 祥林嫂 的态 度 终 究 与
。

鲁 四老爷不 同 但 在 客观 上 他 们 却 也 在 自觉 不 自觉 地 成 了 鲁 四 老 爷 残 害祥 林 嫂 的 帮 凶
, ,

“
正 如 鲁迅所 说 造 化生 人 已 经 非 常巧 妙 使 一 个 人 不 会 感 到别 人 肉 体 上 的 痛 苦 我
, , ,

。
”
们 的 圣 人 和 圣 人 之 徒 又 补 了造 化 之 缺 并 且 使 人 们 不 再 会 感 到别 人 的精 神 上 的 痛 苦
,

。
柳 妈等 人 在封 建 礼 教 的 长 期 蒙骗 下 早 已 成 为 圣 人 和 圣 人 之 徒 们 的俘 虏
,

朱子 由 孙 绍权 两 同 志 在 《 谈 谈 祝福 的 深 邃 的 思 想 内涵 》 ③ 一 文 中 则 认 为
《 祝福 》的 主 题 不 在 于 象 《 狂 人 日 记 》那 样 揭露 封 建 宗 法 制 度 吃 人 的 本 质
,
也不 在于表
现 封 建 礼教 思 想 宰 割 下 劳 苦 大 众 特 别 是 劳 动 妇 女的 悲 惨 命 运 而 在 于 揭 露 那 个 凶 残 腐
, ,

朽 的 制 度 泳系 本 身 在 于 揭 露 它 自身 内部 令 人 发指 的 荒 谬 和 野蛮 在 于 揭 露 这 个 腐 朽 体
, ,

。 ” “
制 内 一 重 又 一 重 的 自我 矛 盾 按 封 建 宗法 的夫权 来 说 女子 出嫁从 夫 ” 夫 死则 应
, ,

。
“ ”
从子 或 守 寡 应 倍守 饿 死 事 小 失节 事 大 的戒律 死 了 小 她 十 岁 的丈 夫 的样 林 嫂
, , , ,

这 个被 旧 礼 教 麻 醉 了 的 农 妇 本 是 要 虔 诚 信 守 这 个 荒 谬 野 蛮 的 戒条 活 下 去 而 寡居 从 属
,

婆 婆 的 祥 林 嫂 却 被 封 建族权 所 出 卖 婆 婆 为 了 再 买 一 个 儿 媳传 宗接 代 公开 地 使 之 失
,

。 “
节 扼 杀 了夫权 规 定的 义务 和权 利 夫 权 和 族 权 的 矛 盾 在 建 建 宗 法 的 礼教 规 范 之 中 合
,

”
地存 在 了 数千 年 之 久 居 于 统 治 地 位 的族权 摧 残 居 于从 属 地 位 的夫 权 一 个 荒 谬 野蛮
, ,
理
地 蹂 瞒 了 另 一 个 荒 谬 野 蛮 而 把 一 切 罪 责 和 苦 难 后 果 一 股 脑 儿 地 抛 向 了 一 个 清 白无 辜 诉
, ,

。 “
苦 无 门 的贫 苦 农 妇头 上 两 同 志 认 为《祝 福 》首 次 揭 示 的 第 二 重 矛 盾 是 四 权 ” 之 间的互
。 。

相矛盾 他 们 说 祥 林 嫂 的悲 剧 从 根 本上 讲 是 一 个 精 神 悲剧 样 林 嫂 的 自甘 守 节 来 自夫 权
。

的麻醉 但 是 族 权 虐 杀 了她 的贞 节 粉 粹了她苦 心 经 营的心理平衡 由 于 失节 她 又 要 受

, ,

。 “
到 神 权 的惩 罚 神 权 这 个 精 神 世 界 无 所 不 在 的 绝 对 权 威 又武 断地认 定 她 犯罪” 即使
, ,

“ ”
向神 献 了 一 条 昂 贵 的 门 槛也 仍 然 罪 在 不 赦 也 丝 毫 改变 不 了 她活 着 不 耻于 人 的悲 惨
,
 。 。

更 有甚 者 她 死 后 还 要 遭 锯 解 的 酷刑 封建 宗法 制度 的夫 权 否 定 了人 性 族 权否
,
处境
,

定了夫 权 神权 又 否 定 了 族 权 这 一重又 一重相互排 斥 的 荒 谬野蛮轮番地对 一个贫苦 妇

, ,

人 滥施 淫威 祥林嫂 被 剥 夺 了 做 人 的 起 码 的 自由 死 后又要 荒 谬地 丧失 做 一个 平 安 鬼 的
, ,

。
一 而再 再 而三 的精 神 虐 杀
,

使 她 最 终 背 负着 人 世 的 苦 难 和 死 后 的 恐 惧
,

希望 消逝 在
,

莽莽的尘寰之 中
“

高长舒又 迥 异 于 以 同 志 的观 点 他 在《 什 么 是 祥 林 嫂 的 悲 剧 根 源 》④ 中认 为 《祝
,

福 》的主题 是 对 鲁 迅 先 生 一 贯 发 露 和 攻 打 的 国 民 劣根 性 的 批 判 向人 们 揭示 了造 成 祥 林
。

嫂悲剧的根 源 乃 是 人 们 的 愚 昧 封 建 社 会 的 种 种 伦 理 道 德 和 习 俗观 念 ”
, ,
麻木 作 者概
括地分 析 了 祥 林 嫂 一 生 三 次 大 波 折 认 为 将 祥 林 嫂 一 步 步 推 向 深 渊 的 何止 鲁 四 老 爷 一 个
,

其 实还 有 严 厉 的 婆 婆 乃至 全镇 的人们
,
赶 她 出 门 的大 伯
,
中人 卫 老 婆 子
,
人 柳妈
, ,

尽管 吞 噬 的 方 式 不 同 但 有 一点是 共 同的 用 愚 昧的见 解 封 建伦 理 道 德 习 俗观 念 来
, , , ,

麻痹 栽 害 样 林 嫂 的 魂 灵 作 者认 为 将 祥 林 嫂 的 悲 剧根 源 直 接 归 于 阶 级 的 压 迫 剥 削 或者 完
“ 。
”
全归 于 封 建 四权 的虐杀 都 是不 对 的 因 为 这 不 符 合 作 品的 实 际 也不 符合作 家的
, ,

思想 因 为 鲁 迅 当时 还 不 是 一 个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他 不 可 能 自觉 地 运 用 阶 级 分 析 的 方 法 作
, ,

。 。

为指 导 思 想 与 高 长 舒持 同一观 点的是藏 恩 环 他 在 《 透 视灵 魂 的镜子 论 祝福

主 题 的 深 刻 性 》 ⑧ 一 文 中指 出 “ —
鲁迅 塑造 祥 林 嫂 这 一 悲 剧人 物 的意 义 在 于 用 艺 术性 的
。 。
笔调 揭 示 国 民弱 点 和 灵 魂 上 的痛苦 意 在使 他 们 觉 悟 起 来 以达 到 改 造 国 民 性 目 的
, ,

。
《 祝 福 》集 中展 示 了 林 祥 嫂 心 灵 的 创 伤 从 而 把 内心 的 痛 苦 挖 掘得 更 深 刻 更 充分 ”
, ,

笔 者认 为 造 成样 林嫂的 悲 剧根源 最根 本 的是 封建 礼教 封 建 礼教 内化 为 鲁镇 人 的
, ,

。
道 德观 念 也 就 形 成 了 国 民的 劣根 性 这 种 国 民 劣 根 性 的最 重 要 的 是 对 受 苦 人 的凉 薄 和
,

。 “
冷漠 祥 林 嫂 最 初 叙 述 阿 毛 遇 狼 的 故 事 似 乎 在 鲁 镇 人 们 中 间也 有 一 些 反 响 男人 听到
。 。
” “ ”
这 里往 往 敛起笑容 没趣 地走 开 了 而女 人们 还 要 陪出许多 眼泪 然 而这 是真 的
,

从 内 心 深 处 流 淌 出 来 的 真 正 同情 吗 这 些 人 只 不 过 把 祥 林 嫂 丧 子 的 故 事 当作 一 出 情 节 悲
。

惨 的戏 剧欣 尝 罢 了 你看 有 些 老 女 人 没 有 在 街头 听 到她 的话 便特意 寻来要 听她这 一

, ,

“ 。
段悲惨 的故事 听完 之后 叹息 一番 满足地去了 一面 还 纷 纷 地 评论 着 ” 果然
, , , , ,

当大 家 的 好 奇 心 得 到 满 足 戏 剧 的故事看熟 之后 那 些 啼 嘘 的叹息声 听不 见 了 眼泪 也
, , ,

没有 了 便 是 慈悲念佛 的老太太 们 眼 里 也不 见 有 一 点 泪 的 痕 迹 相反的 读 者看 到 的

, , ,

是这 些群众 的烦厌 与鄙 视 是 又 冷 又 嘲的鄙 薄和 取笑 是 回避 犹 恐 不 及 的疏 远

, ,
正如鲁
“
迅 在 小 说 中所 说 她 的 悲 哀 经 大 家 咀 嚼 赏鉴 了 许 多 天 早 已成 为渣 滓 只 值得烦厌 和
, ,

。
”
唾弃 这 是 彻骨 穿 心 的 冷漠 是 一 种 失 去 良知 的 精 神 麻 木 是 封 建统 治阶级 长 期麻醉
, ,

。 。
的结 果 祥林嫂 悲 剧 的深 刻 思 想根 源 不 铲 除
,
这 样 的悲 剧就 是 在今 天 也 会 发生 年
月 《 文汇报 》第 四 版 《 法 庭 内外 》第 期 《 道 德 法 庭 》栏 内刊 出 了一篇题 为 《 封
旧
建迷信 的恶 魔 吞 噬 了 她 》的 通 讯 写 的 是 东 海 之 滨 虾 峙 岛黄 石 村 妇 女 傅 玉 英 投 火 自杀 的
,

。 “
事情 傅 玉英 与祥 林嫂 一 样 寡后 再 嫁
,
嫁后 再 寡 在她 家失火 后 别人 骂她 是 克人
, ,

” 、 。 。
“ ”
扫帚星 克死 了丈夫 又 带来 了火 灾 傅 嚎陶大 哭
,

精 跳火而死 这 样的悲 剧
, ,

。
发生 在 今 天 的 中 国 是 值 得 我 们 深 思 的
、
二 关于祥 林嫂 的反抗性
祥林 嫂 从 婆 家 逃 出 来 被 抓 回 去 以八 十 千 的价 格 卖 给 了 贺 家 士奥的 贺 老 六 一路上只
, ,
是 嚎骂 抬 到贺 家坝 眠咙 已经全 哑 拉 出轿 来 两个 男人 和她 的 小 叔子使 劲 地 擒住 她
, , , ,

还 拜不 成夭 地 他 们一 不 小 心 一松手 她 就 撞 到手 案 角 上 头 上碰 了个 大 窟窿 鲜血
, , , ,

直流 用 了两把香灰 包 上 两 块 红 布也 还 止 不 住 血 呢 在 被 卖这 件 事 上 祥林 嫂的反 抗
, , ,

。
“ ”
用卫 老 婆子 的话 说 对 她 的这 种 反 抗
,

真 出格 新 时期 评论 界争 论 很大 争 议 的 焦点
,

在 样 林 嫂 的 这 种 反 抗 是 对 封 建 族 权 的 自觉 反 抗 还 是 对 封 建 贞 节 观 念 的 不 自觉 的 维 护
,

另外 祥 林 嫂 死 前提 出 了 灵 魂 的 有 无 问题 这 究 竞 是 对死 的恐 惧还 是 对 神 权 的 否 定 越
, ,

剧 《 祥 林嫂 》 评剧 《 祝福 》 电影 《 祝 福 》郊 增 加 了 原 著 没 有 的 祥 林 嫂 砍 门 槛 的细
, ,

。 “
节 以 此 来 突 出人 物 的 反 抗 性 夏 衍 同 志 曾撰 文 指 出 我倒认 为 鲁迅 笔 下 的 祥林嫂 是
,

‘ ’
一 个 反 抗 性 颇 为 鲜 明 的人 物 婆婆 出 去 卖 她 她 用 逃 跑 的方 式 来 反 抗 用 抡亲 的办
, ,

‘ 。

法 来强制她 她 用 顽 强 的 抗拒使 一 般 人 都 觉 得 异 乎寻 常 出格 到 什 么 程 度 原著 中
, , ,

。 。
”
有 一 段 精 彩 的描 写 与 夏 衍 同 志 持 同 一观 点 的 是 钱 谷 融 先 生 他认 为 祥林 嫂 临死
“
前 对 魂 灵 的 有 无 表 示 了怀 疑 这 是 一个 伟 大 的 怀 疑 这 是 一 个 被 旧 礼 教 压 死 的 活 物晕
,

‘ ’
后的
,

这 不 是 俯首 听 命
,
也 不 是 捐 门槛 赎 罪
,

也 是最 大 胆 的 挣 扎 而是从 根 木上 对
,

‘ ’ 。

自己身 上 背 负 了 一 生 的沉 重 的 罪名 产生 了疑 虑 从 根 本 上 对折磨 了她一生 的全部 精

。
” 。唐
神伦 理 道 德观 念 产生 了 疑惑 昆荣 同 志 在 《 关 于 祥 林 嫂 的 死 也谈 祝 福 》的
思想和艺术 》中也 指 出 “
千百 年 来
, —
由于 长 期 封 建 恩 想 的 野 变 统 治 造 成 了 中 国 百 姓
,

的麻 木 愚昧 他 们尤 其 是 妇 女 有 谁怀 疑 过 人 类 社 会 之 上 冥 冥 之 中还 有 一 个 鬼 神 世
, , , ,

界主 宰着 而 这 样的 一 位 祥 林 嫂 竟 对 它 疑 惑 了 这 是 破天 荒的事 要知道 对 鬼 神 的 疑
,

。
” ⑨
惑 也 就 是 对 中 国 劳 动 妇女 传 统命 运 的疑 惑 是 对封 建 统 治 意 识 的 疑 惑
, ,

孟 蒙 对 上 述 观 点持 有 不 同看 法 他在 《 论 小 说 祝福 的 现 实 主 义 深 度 和 对 它 的不
“
正 确 的理 解 一一 兼 就 电影 祝福 向 夏 衍 同志 再 请教 》中指 出 过 分强 调 祥林嫂的反
。

抗 性 是 有 悖于 鲁 迅 创作 小说 祝 福 》初 衷 的 祥 林 嫂 有过 为 改 变 命 运 而 作 的 挣 扎 但对
,

此 应 该 实 事 求 是 地 具 体分 析 不 能 只 看 到 一 点 而抛 弃 了 重要 一 点 她反对 改 嫁 头 撞 香
,

主 要 是 千 百 年 来封 建统 治 阶 级 制 定 的 摧 残 妇 女 摧 残 人 性 的 伦 理 道 德 观 念 在 人 民群
, ,
案
。 ‘ ‘ ‘
众 中的反 映 这 就 是所谓 的 妇 人贞 节 从一而终 贞女不嫁二夫 一马不配
, , , , ,

‘ ’
二鞍 饿死 事小 失贞 事 大 等贞 操 观 念 对 祥 林嫂 的 精 神 毒 害 使 她 被 迫 而 又 甘愿
, , , ,

为 此 作 出 自我 牺 牲 的 实 践 样 林嫂 是 用 死 来 维 护 封 建 主 义 因此根本 无 法 和 抵 抗封建 主
,

。
”
义 相 联系 ⑨孟 蒙认 为 小 说 中描 写 了 前 有 有 碰 头 后 有 捐 门槛 这 并 非互 不联系 各
, ,

自孤 立 的 两 码 事 捐 门槛 是 为 了 完 成 碰 头 未 能 完 成 的 任 务 殉节不成 所 以赎 罪 从祥
, , , ,

林 嫂 为 何 捐 门 槛就 可 以理 解 为 何 碰 头 鲁迅 先 生 塑造 了祥 林嫂决 非 要 使 其成 为 反 封 建 的
人物 相反 是 要 写 出 她 既 受 现 实 吃 人 社 会 的 礼教 和 神 权 的迫 害 偏 又 被 摧 残 麻 木得 维
, , ,

护这 吃 人 的 封 建 主 义 未 能 摆 脱 的 奴 隶 命 运 孟 蒙说 如 果认 为祥 林 嫂 具 有 了 一 定 的 反 抗
,

有 了 思 想 解放 的 苗 头 那 么 就 冲淡 了 悲 剧 性
,

性 削 弱 了 原 著描 写 的 样 林 嫂 受 害 深 解
, , ,

放难 和封建 主义 的根深 蒂 固
。 、

对 祥 林 嫂 的 反 抗性 曾华鹏 范 伯章 两 先 生 在 《 论 祝福 一一 鲁 迅 小 说 研 究 之 一 》
。 “
中作 了 辩 证 的分 析 他们认为 样 林嫂这 种异 乎 寻 常 的 吵 闹 奋不顾身的 冲撞 表现出
, ,

她 对 于 自 己 被 象 牛 马 似 的 买 姜遭 遇 的 强 烈 抗 议 这 仍 然 可 以看 作 是 一 场 捍 卫 人 的 尊 严 的
,

‘ 。 。

斗争 之是 具 有 一 定 的 反 封 建 意 义 的 但 是 祥 林 嫂这 一 撞 也 显 示 了 她 的落 后 的 一 面 她
,
 的 这 种 同 别 人 不 一 般 的表 现 正 如人们所 议论 的 大 约 在 念 书 人 家 做过 事 所 以与 众 不
, , ,

。 ‘ 免
同 这就 是 说 这 里面 还 含有 对 失节 事极 大 的理 学 法 则 的 遵 从 她 宁愿 撞死 也 不 愿
, ,

。 。 ”
因此 反 封 建 的 因素 和 封 建 思 想 的 因 素 是 杂 揉 在 一 起 的 ⑩
再嫁 祥林 嫂撞 的 行 为
, ,

、 。

对 于 以上几 种 观 点 我 们认 为 曾华鹏 范 伯章 两 先 生 的 观 点 还 是 能 站得 住 脚 的
, ,

我们 分 析 人物 性格 要 从 作 品的实 际 出发 不 能把 自 己 的 观 点 强 加给 作 品 中 的 主 人 公
, ,

我 们既不 能否 定 祥 林 嫂 不 自觉 的 反 抗 性 也 不 能 片 面 地 夸 大 她 的 反 抗性 她 第一 次 从 婆
,

瞥 手里 逃 出 来 依 靠 劳 动度 日 这 无 疑 是 一种 维 护人 的 尊 严 的杭 争 它 充 分 反 映 了祥 林
, , ,

。
“
嫂勇于 追 求 美 好 生 活 反 抗 不 公 平 待 遇 蛆倔 强 性 格 她 在 鲁 四 老 爷 家 当女 佣 食物不
, ,

” “ ” “
论 力气 是 不 惜 的 实 在 比 勤快 的男 人 还 要 勤 快 年 底 繁 重 的 劳务 全是 一人担
, , ,

” 。
“
当 这 实 际是一 种 奴隶 生 活 然 而 她 反 满足 口 角边 渐 渐 有 了 笑 影 脸上 也 白 胖
, , ,

” 。 。

了 她满足 奴隶 生 活 可 以 想 见 在 婆 家时 她 的 生 活 比 奴隶 还 不 如 这 从 另 一个 角度
, ,

揭露 了 封 建 社 会 迫 害祥 林 嫂 的残 酷 性 也 就 是 她 对这 种 奴 隶 似 的生 活 的 满 足 大大限制
,

“ 。

了她 以 逃 来 反 抗 的彻 底性 她 的 抗婚 行为 是 维 护 妇人 贞节 思 想 和 反 对 象猪 狗一 样
, ,

被 卖 的 维 护 人 的尊 严 的 意 识 互 相 缠 绕 的 结 果 我们 认 为对 祥 林嫂 不 能做 苛刻 的 要 求 她
,

只 是封 建 大 网 中 的 微 尘 她不 属 于 她 白己 只 有撕破封建大 网 她 的反 抗才 有意义
, , ,

二 关 于 祥 林 嫂 死 的直 接 原 因
。

祥林嫂饱 尝了 人 间痛苦 在 鲁镇 一 片 祝 福 声 中无 声 无 息 地 死 了 对 于她 死 的 直 接
,

。
“
原因 原著没有说 只 有 鲁 四 老爷 家短工 的一 句 话 怎 么死 的 还 不是穷死 的 ” 评
, , ,

论 家们 作 了种 种 猜测 大 致 有 以 下 几种 观 点
,

“
裘 沙在 《 当 代 》 。年 , 期 《 略谈 祥 林 嫂 之 死 》一 文 中认 为 祥林 嫂既 不 可 能 是
‘ 。
”
冻饿 而死 也 不 可 能是 因 为 对 地 狱 的 恐 怖 自我 折磨 而 死 是 暴死 这 暴死 源 于 祥
, , ,

“
林嫂 要 以 自己 的生 命 和 决 心 忍 受 地 狱 的酷刑 来换取和 已 死 的丈夫 及爱 子 见最后 一面
,

。 。
”
的机会 从 而 显 示 了 祥 林 嫂 无 视 神 权 世 界 最 后 审 判 的 出格 的 反 抗性 格 裘 沙认 为祥 林
“ ”
嫂 不 可能死 于 冻饿 因 为祥 林 嫂死 于 与 小说 中 我 最 后 一 次 见 面 的 当天 晚 上 而 下 雪 则
, ,

。
“ ”
是 第 二 天 下 午 的事 说 明 祥 林 嫂死 时 天 还 没有下 雪 作 品 中没 有 任 何致 祥林 嫂 于 冻
,

。 。

毙 的顶 示 从 而 祥 林 嫂 也 就 不 可 能 死 于 冷饿
“
与 裘 沙 持 同 一 观 点 的 是 店 昆荣 他 在 《 关 于 祥 林 嫂 的死 》一 文 中认 为 样 林嫂是
,

自杀 而 死 的
,

也 扰 是 暴 死 的 他 的 理 由是 祥 林 嫂 被 鲁 家 赶 出来 以后 与 其 慢 慢 地 挨 着
, ,
,

冻 死 饿 死 倒 不 如 尽 快 地 主 动地 结 束 自己 的生 命
,

这 是 第一 条 理 由 第 二 条 理 由是 鲁
, , ,

“ ‘
四 老 爷对祥 林嫂 的死 十分 恼怒 且 走 且 高声 地 说 不早不迟 偏 偏 要 在这 个 时 候 一
, , ,

。
” “ ”
一这 就 可见是 一个 谬 种 唐 昆荣 同 志认 为 偏 偏要 在 可见 是 死 者 主 动 选择 的行
, ,

。 “ ”
为 唐 昆 荣 认 为 祥 林 嫂是 自杀 而 死 的 第 三 条 理 由是 以 我 在 遇 见 祥林 嫂 前后 一 系 列
。
“ ”
心理 反 映 为 依 据 认为 其 目 的 是 在 强 调 突 出 祥林 嫂 不 寻 常 的 死
,

陈 怀 任 同 志 与 他 们 持 有 不 同意 见 她认 为 祥 林 嫂 确实 是 冻铁 而 兀 理 由是 小 说 中
, ,

。
“ ” “
的 我 刚 刚 到 鲁镇 的时 候 天 气阴冷 天 空 中有 灰 自色 的 沉 重 的 晚 云 ” 她认 为 作
, ,

者交待 了 祥 林 嫂 临 死 时 的 自然 条 件 隆冬时节 天 上 布 满 了 灰 白色 的 沉 重 的 晚 云 这意
, , ,

“ ”
味着有 大 量 冷 空 气南 下 正 是 气 象 学 上 的所 谓 冷锋 天气 在这种时候 总 是伴有 大
, , ,

风及 气 温 的急 剧 下 降 对于年老体弱 饥 肠 辘 辘 的样 林 嫂来 说
,
这 正是致 她 死命的恶 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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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气 候条件 至 于 样 林 嫂 的饿 作 品 中写 得清 清 楚楚 她一 手提着竹篮 内有 一 个 饭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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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 空的 在 这 热 气 团 团 的祝 福 之 日 竞 没 有 人 对 祥 林嫂 这 个 末 路 人 施 舍 一 口 饭 吃
, ,
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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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 任 同志 由 上 述 理 由 得 出结 论 祥 林嫂 之 死 与 冻饿 不是无 关 而是 关 系 很大 大 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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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 敏 勇 不 赞 成 祥林 嫂 是 自杀 ” 而 死 的观 点 但 也 不 赞成 是 冻 饿 ” 而死 的 理由
,

“ ” “ ”
是 祥 林 嫂 临 死 时作 品丝 毫 也 没 有 写 她 自杀 的 内外 环 境 怎么会 自杀 呢 如果是
,

自杀 而 死 那 么 早 几 年 为 什 么 不 自杀 呢 再 说 鲁 迅 也 无 意于 从 寒 冷 和 饥 俄 等 自然 的 物 质
,

“
方 面 去 写 样林 嫂 的 死 也 不 可能 让 祥 林 嫂 无 缘 无 故 地 去 自杀 ” 姚敏 勇 认 为 样林 嫂是
, ,

“ ” 。
“
样 林 嫂 临死 前 的神 态 五 年 前 花 白 的头 发 至今 已经全 白 全不 象 四十
,
老死的
, ,

。 。
上下 的人 脸 上 瘦削 不 堪 黄 中 带黑 而 且 消尽 了 先 前 悲 哀 的神 色 仿佛 是木 刻 似 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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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 有 那 眼 珠 间或 一 轮 还 可 以表 示 她 是 一 个 活 物 祥林 嫂 临死 前 的 心 理 是 她 老死 ”
,

。 。

的又一证据 姚敏 勇 认 为 样林 嫂临 死 前 的 心 理 轨 迹 与 老 年 型 自然 死 亡 的 心 理 吻合 ⑩

关 于 祥 林 嫂 究竟 是 怎 么 死 的 我 们 仍 然 不 能 脱 离 作 品作 主 观 臆 测 不能 把 祥 林 嫂
, ,

死 的直接 原 因与作 品的主 题 思 想 分 割 开 来 进 行求证 祥 林 嫂 是 五 年 前 祝 福 拿 祭 品 时遭 到

。

精 神 打 击 变得 更 加 痴 呆 从而被赶 出鲁家 的 而 她 又 恰 恰 死 在 五 年 后 鬼神 享 受 福 礼 的 祝
,

。 。

福 的晚上 作 者独 具 匠 心 地 安 排 增 强 了 作 品 的 悲 剧 性 至 于 样林 嫂 究竟 怎 么死 的 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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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该根 据 作 品分析 原 著 中有 一 段 话 值 得 我 们 深 思 刚才 四 老爷 和谁 生 气呢 我
,

。 ‘ ’ 。 ‘ ’ 。

问 还 不 是 和 祥 林嫂 那 短工 简 捷 地 回答 祥林嫂怎么 了 我又 赶 紧 问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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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 死了 我 的 心 突 然紧 缩 几 乎跳 起 来 脸上大 约也变 了 色 从这一段对
, , ,

。
“ ”
话中 我 们 可 以看 出 我 对祥 林嫂 的 死 是 相 当 惊 恐 不 安 的 他 的 担 心 来 自他 对 祥 林 嫂
,

。 “ 。
”
临死 前 询 问 灵魂 有 无 的 回 答 的 思 想 中 祥 林嫂 可 能 要 自杀 而 死
,

在 我 所 以 当他 一 听
。
“ ” “ ”
说样 林 嫂死 了时 就赶紧问 怎 么死 的 穷死 的 短工 漫 不 经 心 地 回 答 使
,

。
“ ” “ ” “ ” “ ”
我 松了口 气 由 我 和 短工 的一段 对话 及 我 的心 理 变 化 的 分 析 来 看
,

样 林 嫂 属 于 自然 死 亡 如 果 样 林 嫂 不 是 自然 死 亡 鲁镇 的 人 们 一 定会 绘 声 绘 色 地 叙 述 样
,

林 嫂 自杀 的 惨 状 短 工 也 绝 不 会 漫 不 经 心 地 回答 对 阿毛 遭 狼 的故事 人 们 咀 嚼 了许 多
, ,

天 如 果 祥 林 嫂 真 是 自杀 而 死 自然 会 成 为 他 们 茶 余 饭 后 的 谈 资 由此 我 们 认 为样林
, , ,

“ ” “ ”
嫂既 不 是 暴死 也不是死 于 冻饿 而 是 属 于 自然 死 亡 也 只 有这 样 的 死 亡 才不
, , ,

会 引起 鲁 镇 人 们 的 注 意

。
注 文 中着 重 号 为 笔 者所 加
。

①《 中学 语 文 教 学 》 的 年 期
。

② ⑦《华 东 师 大 学 报 》 年 期
。

③《 西北 师 院 学 报 》 年 期
。

④《江 汉 论 坛 》 年 期
。

⑥《辽 宁 师 院 学 报 》 年 期
。

⑥《人 民 电 影 》 年 期
。

⑧ ⑩《 名作 欣 赏 》 年 期
。
⑨《 中 国 现 代 文 学 研 究 丛 刊 》 名 年 期
。

⑩《扬 州 师 院学 报 》 年 期
。

⑩《 安 庆 师 院学 报 》 年 期
珍 丈名 作欣 赏 年 明 《 付 关 于 徉 休魄 的 死 的 异 议 一 一 也 谈 祥 林 嫂 之 死 兼 与 唐 昆 荣 同 志 商
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