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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简述苏轼写作此文的前后事迹。
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新任湖州知州的苏轼突然陷入文字
狱,被关进大牢,这就是北宋著名的“乌台诗案”。后经多方
营救,终于出狱,并贬为黄州团练副使。
这一遭遇不仅使苏轼在肉体上备受折磨,而且在精神上受到严
重摧残,使他深陷痛苦和矛盾之中。
他极为孤独,在写给朋友李端叔的一封信中流露出了这种心态: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渔樵杂处,
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
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
在《送沈逵赴广南》一诗中也表达了这种孤绝的心情:“我谪
黄州四五年,孤舟出没烟波里,故人不复通问讯,疾病饥寒以
死矣”。沉重的精神压力使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好放浪于山
水之间,从山水中得到慰藉,并极力从古代的思想资源中寻求
拯救的力量。
《后赤壁赋》作于苏轼因"乌台诗案"而被贬至黄州之时,贬谪
生涯使苏轼更深刻地理解了社会和人生,也使他的创作更深刻
地表现出内心的情感波澜。
2. 评析此文的哲学观点。
因此作者认为,如果从变的一面来观察认识事物,那么即使一
般人认为万古不变的天地,在短暂的一瞬间也是在变化着的;
而如果从不变的一面来看呢,那么天地万物和我们自己也都是
没有穷尽,不会消失的。
既然宇宙万物和人生都既是变化的,又是不变的,没有什么根
本的区别,就用不着去羡慕长江的无穷而哀叹人生的短促了。
那又应该怎样来度过和消受这人生呢?
细细品味, 我们不难发现《前赤壁赋》 中正传达了这种对建
功立业的热望、 积极入世、 致君尧舜的儒家理想。 全文最
能传达作者隐微心志的是 “桂棹兮兰桨, 击空明兮溯流光。
渺渺兮予怀, 望美人兮天一方”, 此句以“美人” 比君,
写出了苏轼的忠君之殷切。 忠君诚然是局限, 但在苏轼身上
却应一分为二地对待。 忠君思想正是苏轼思为世用, 希望为
宋王朝分忧, 对功业有所建树的动力。 事实上, 苏轼不仅
对宋仁宗的选拔和赏识心存感恩, 对宋神宗也念念不忘报君
恩。 然而“美人兮天一方”, 故只能 “予怀渺渺兮”, 说
明思忠君用世而不可得。 那“如怨如慕, 如泣如诉” 的凄
凉箫声, 实际上正是苏轼的心声,又怎能不让“苏子愀然”?
故寄心志于文中, 抒发惆怅失落及企盼之情,而这正是儒家
济世思想在心中的深厚积淀所致。
第四段借客人的回答,铺陈人生可悲之处。“月明星稀”两句
正从当前江月之景联想而得,从赤壁之战之初的洋洋自得到火
烧赤壁、一败涂地,反映了人生祸福相依、得失相随、悲喜无
常,终难求得“喜乐常相随”。“乐不长久”,此人生之一可
悲也(此乃入世者均不可避免者);“方其-----而今安在
哉”,说的是即便建立不朽功业,毕竟如同过眼云烟,人生终
有一死,盖世英豪尚且如此,何况我辈乎?——“人生短暂,
终有一死”,此人生之二可悲也。人生中对于人生意义、对于
生死问题的思考,就是所谓“终极关怀”,凡人皆不可回避。
3. 通过余秋雨《苏东坡突围》,评析苏轼遭难的原因
木秀于林,小人作祟。
i. 苏东坡才情过人,极得皇帝赏识,却也因此遭到小人猜
忌。
ii. 余秋雨列出几个攻击苏轼的人和其理由,无外乎嫉妒或
政见不同。例如:
舒亶,本身人品就不好,连恩人也攻击的一个人。他断章
取义曲解苏轼的诗句。
李定,嫉妒苏轼出身寒门却能收到世人推崇。他归纳了
苏东坡的许多罪名,但我仔细鉴别后发现,他特别关注
的是苏东坡早年的贫寒出身、现今在文化界的地位和社
会名声。这些都不能列入犯罪的范畴,但他似乎压抑不
住地对这几点表示出最大的愤慨。
王珪,文坛老人,自赋文章天下第一,对苏东坡这后起
之秀名震文坛感到不满。
李宜之,属于政治投机, 借机生事那类。听说苏东坡有
点麻烦,就把麻烦闹得大一点,反正对内不会负道义责
任,对外不会负法律责任,乐得投井下石,撑顺风船。
iii. 正如苏轼弟弟苏辙说的那句话:“东坡何罪?独以名太
高。”他太出色、太响亮,能把四周的笔墨比得十分寒
伧,能把同代的文人比得有点狼狈,引起一部分人酸溜
溜的嫉恨,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地糟践,几乎是不可避免
的。在这场可耻的围攻中,一些品格低劣的文人充当了
急先锋。
iv. 关于这点,苏轼已经做出深刻反省。余秋雨在文章中写
到:” 然而,现在他即便写诗作文,也不会追求社会轰
动了。他在寂寞中反省过去,觉得自己以前最大的毛病
是才华外露,缺少自知之明。一段树木靠着瘦瘤取悦于
人,一块石头靠着晕纹取悦于人,其实能拿来取悦于人
的地方恰恰正是它们的毛病所在,它们的正当用途绝不
在这里。”,由此可知苏东坡意识到自己问题了。
交友不慎。
i. 苏东坡才情满天下,朋友遍布五湖四海。然而苏东坡似
乎缺乏择有的眼光,从余秋雨的文章中读者得知苏轼之
所以入狱与他结交的人有极大关系。
ii. 沈括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他也是检举苏轼诗句具有反朝
廷迹象, 然而他检举的诗句是苏东坡与他分别时手录近
作送给他留作纪念的诗,让人唏嘘。
iii. 此外, 在苏轼贬谪黄州后曾写一封信给李端叔。信中写
有“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
几免矣”,意思是自出事以后,朋友们不仅不来信,而
且也不回信了。他们都知道苏东坡是被冤屈的,现在事
情大体已经过去,却仍然不愿意写一两句哪怕是问候起
居的安慰话。
专制体系下的牺牲品
i. 古代设有谏官, 职责是闻风奏事。本意虽好,却弊端甚
多。这些具有舆论形象的谏官所说的话,别人无法声辨,
也不存在调查机制和仲裁机制,一切都要赖仗于他们的
私人品质,但对私人品质的考察机制同样也不具备,因
而所谓舆论云云常常成为一种歪曲事实、颠倒是非的社
会灾难。在乌台诗案中苏东坡就是这个机制下无故被抹
黑的牺牲品。
ii. 苏东坡早就看出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认为这种不受任何
制约的所谓舆论和批评,足以改变朝廷决策者的心态,
又具有很大的政治杀伤力(“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
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必须予以警惕。
iii. 虽说重用他,甚至祖母光献太皇太后竭力要保护苏东坡,
可神宗皇帝为了维护自己尊重舆论的形象,当批评苏东
坡的言论几乎不约而同地聚合在一起时,他也不能为苏
东坡讲什么话了。
文人的天真
i. 当有人通风报信给苏东坡其诗句被举发时,他是这么回
应的: “今后我的诗不愁皇帝看不到了。”可见在苏轼
心中这件事情并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也许是基于对朝廷
的信心、也许是相信皇帝足够清明、更也许是相信这个
世界自有公道不会是非不分,但结果都是他太天真了。
如果苏东坡一得到消息就严肃对待,事件不会演变得如
此糟糕。
4. 简析《前赤壁赋》中“客主对话”的创造性运用。
中国古代赋体,常用主客之间相互问答、最终抑客而扬主的表现
手法。《前赤壁赋》也继承了这一表现手法,但作了很大改造。
在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农历七月十六日,他来到黄州赤壁之
下。此时的东坡先生是孤独的。他有朋友吗?有,有一位
“客”――“苏子与客泛舟”。但真的有吗?没有。其实,苏子
是苏轼的一个“自我”,而这位“客”是其另一个“自我”。在
《前赤壁赋》中,作者设置了“主客”对话,以“主客”对话的
形式来展开心灵的对话。这里“主客”对话实际上就是苏轼两个
“自我”的灵魂的搏斗,是他在痛苦和矛盾中的苦苦挣扎,是他
在进行自我救赎、自我超越。两个“自我”的斗争过程,就是苏
轼灵魂的自我挣扎、最后获得解脱和拯救的过程。
最终主说服客,反映了作者思想深处积极一面战胜了消极一面,
也就是潇洒超脱、返归自然的情怀取代了政治失意、人生无常的
苦闷。
何看出:
第一段
所谓“苏子与客泛舟”,暗示其人格是合一的,即主客合一。
第二段
“于是饮酒乐甚,扣弦而歌之。”作者由宁静转而进入快乐状态,
放声歌唱,苏子歌曰:“桂棹兮兰浆,击空明兮��流光。渺渺
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在歌声中,苏子不知不觉地就流露出了悲伤。悲伤何在呢?苏子
怀想美人,而美人(曹操)在天之一方。苏子心中的贤君在天之
一方,而现实却是他在政治上遭到严重的打击。他顿时回到现实,
人格于是开始分裂。
人格分裂的过程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另一个“自我”出现了,那
就是“客”。
“客”是以一个痛苦的形象出现的:“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
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客”之箫声是如此之悲伤,
这正是苏轼另一个“自我”的痛苦呼告。于是两个“自我”开始
了一番灵魂的殊死对话、较量和搏斗。
第三段:
苏子问“客”曰:“何为其然也?”――你这箫声为什么这
样凄凉啊?你为什么如此之痛苦?“客”此时开始直面他内心
的痛苦,回答道:“‘月明星稀,乌雀南飞’,此非曹孟德之
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缭,郁乎苍苍,此非孟德
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舳舻千里,
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
哉!”
这表示个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纵使取得了盖世的功业,也
终究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人面对历史,感受到的只有一个
字――“空”!人生的追求似乎没有价值,一切终将化为历史
的尘埃,转而成空。
“客”的痛苦且在进一步加深,像曹操这样建立了百世功业的
人,都难逃历史之刀的宰割,何况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呢?当时,
苏轼贬谪黄州,哪有什么功业可建?只是“渔樵于江渚之上,
侣鱼虾而友麋鹿”。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个人是如此的渺小,
如文中所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于是“客”有
了更深的感伤:“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并且产生
了幻想:“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然而他知道,这
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借箫声来表达这种痛苦之情――“托遗
响于悲风”。
第四段:
于是苏子站出来反驳“客”,两个“自我”进行正面的交锋。
如果说“客”这个“自我”是悲观的话,那么苏子这个“自我”
则是达观的。
水看起来,时时刻刻在变,而实际上没有变,还是一直在流;
月看起来,缺了又圆,圆了又缺,而实际上也没有变,月亮还
是那个月亮。变与不变,只是相对的。从变者观之,天地万物
都只是短短的一瞬,在浩渺的宇宙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短
暂和渺小。从不变者观之,万物和我们人类都是生生不息的,
从未尝断灭。
然后,苏子进一步劝说“客”:“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这实际上是说,每个人都有
自己的天命,并不是人人都能成就一番功业的,因此功名不可
强求。因为“客”虽然说英雄人物最终成空,但他们毕竟成就
了一番功业,而自己则混迹于江湖之间,无法身在魏阙,成就
百世功名,这就更为悲伤了。
通过一番灵魂的对话、较量和搏斗,一个“自我”――“苏
子”将另一个“自我”――“客”说服了。于是“客”最后化
解了内心的痛苦:“客喜而笑,洗盏更酌”。分裂的两个“自
我”终于合而为一,即主客合一:“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
方之既白。”也就是说,经历了两个“自我”的一番斗争之后,
苏轼最终得以解脱,融化在一片道家境界中,获得了灵魂的安
宁。
为何说客主双方都是苏轼自己呢?
其实文章里的思想内容都是苏轼在现实生活中精神世界的一个
反映。
- 被贬在黄州,思想上产生一些惶惑、痛苦,以至超然物外、
退隐思归等虚空消沉的想法。
- 但是它本身对事业理想的追求,对国事民生的关心从未消
失泯灭。
- 即便处在被构陷治罪的情境当中,但是他依然傲岸自持。
- 所以出世超脱和积极入世的冲突,构成了他内心的矛盾。
- 可是苏轼又能从矛盾苦闷中挣脱出来,以豪爽阔达的胸襟
坚持了自己的理想和操守,表现出对生活的执着与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