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卷 第 12 期 哈尔滨学院学报 Vol． 38 No． 12

2017 年 12 月 JOUＲNAL OF HAＲBIN UNIVEＲSITY Dec． 2017

［文章编号］1004—5856（ 2017） 12—0086—05

我国《论语 》英译研究十年现状分析
黄邵娟 ，苏 涛

（ 安徽工程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摘 要］文章通过对我国 2007 年至 2016 年间公开发表的 188 篇《论语》英译研究期刊文章与硕博

论文的分析，考察这十年的《论语》英译研究现状，可以拓展今后的研究思路，有助于推动中华传统文化
对外译介。研究发现： （ 1） 近十年文化角度是《论语》英译研究的热点视角； （ 2） 十年来形象学、传播学等
新视角不断出现； （ 3） 2010 年开始历史视阈下研究《论语》英译受到研究者关注； （ 4） 2015、
2016 年语言
学视角成为《论语》英译研究焦点。
［关键词］
《论语》； 英译； 研究现状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doi： 10． 3969 / j． issn． 1004 － 5856． 2017． 12． 021

儒家经典著作《论语 》是中国典籍的杰出 英译研究的趋势和特点，以期进一步拓展未来

代表之一，其英译本是中国优秀思想文化对外 《论语》英译研究的广度和深度。
传播的重要内容。随着中西文化交流的不断深
入和融合，《论语》英译本日益引起研究者们的
一、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
重视。《论语》英译研究的发展状况也受到部 本文以 2007 年 1 月 1 日至 2016 年 12 月
分研究者的关注，王勇分析了 1996 年至 2006 31 日期间，国内公开发表的篇名含“《论语 》英
年期间的 43 篇论文，把《论语 》英译研究概括 译”或“《论语》翻译”的共 188 篇期刊学术文章
为五大类： 译本研究、译者研究、译校出版感言、 和硕博论文为研究对象 （ 其中，期刊文章数为
［1］
翻译传播历史、关键词翻译研究。 王琰梳理 119 篇） 。重点研究如下问题： （ 1） 过去十年中
了 2010 年以前的国内外《论语 》英译研究，认 《论语》英译研究的特点和趋势是什么？ （ 2） 十
为国内研究集中在语言层面，文化层面的成果 年来《论语》英译研究热点视角有哪些？ 十年
较少，哲学历史角度的研究更少，而且历时研究 来有无变化？
［2］
在国内外都是空白。 李钢、李金姝把海内外
的《论语》英译研究分为五类： 个案研究、译本
二、结果与讨论
对比研究、词汇英译研究、英译史和传播研究、 1．《论语》英译研究特点和趋势
其他方面研究，指出截至 2013 年《论语 》英译 如图 1 左 所 示，2007 至 2016 年 我 国《论
［3］
研究存在视角单一、系统性不强等问题。 目 语》英译研究论文发表总量大体上呈现上升趋
前，《论语 》英译研究是否仍然存在上述问题？ 势， 2010 年 稍 微 回 落，2011 年 大 幅 上 升，2012
历时研究是否仍然空白？ 今后的研究如何扩 至 2013 年平稳上升， 2014 年达到顶峰， 2015 有
展？ 本文将对 2007 年至 2016 年期间的《论语》 明显下降， 2016 开始回升。 这一趋势与中国典
英译研究进行考察，分析归纳这十年来《论语 》 籍英译的兴起与繁荣是分不开的： 从 2011 年全

［收稿日期］2017 － 03 － 05
［基金项目］安徽工程大学青年科研基金资助项目，项目编号： 2012YQ20； 安徽工程大学 2017 年校级本科教学
质量提升计划项目一般教研项目，项目编号： 2017jyxm43。
［作者简介］黄邵娟（ 1982 － ） ，女，安徽芜湖人，讲师，硕士，主要从认知语言学、商务英语相关研究；
苏 涛（ 1983 － ） ，男，济南人，讲师，硕士，主要从口译、商务英语相关研究。
 第 12 期 黄邵娟，苏
国首届《论语 》英译翻译研讨会开始，到 2014
年第四届《论语》英译翻译研讨会召开，研究者
们广泛关 注《论 语 》英 译 本，进 行 了 多 方 位 研
究，
2014 年论文数量达到 35 篇。2015 年出现
图 1 《论语》英译研究论文发表特点和趋势（ 2007 － 2016）
深入分析发现，公开发表的论文中 CSSCI
期刊文章篇数总体不多，且呈波浪式起伏，如图
1 右所示，表明《论语 》英译研究高质量文章数
，
量较少 年均只有 篇 因此 在拓宽 论语 英
3 ，
译研究广度的同时，还需要进一步挖掘深度以
提高论文质量。
2．《论语》英译研究热点分析
根据文章的主题、关键词和正文内容，对
119 篇学术期刊文章的研究视角进行人 工 分
类，结果 如 表 1 所 示。 分 析 发 现，十 年 来《论
语》英译研究具有如下三个特点： （ 1） 文化是最
热的切入点，占论文总数的 25． 2% ，历史和语
言学也是备受关注的热点视角，分别占 16． 8%
和 14． 3% ； （ 2） 新视角不断出现 数量虽少 却
不容忽略，如： 形象学、传播学、社会学； （ 3） 没
有明显研究倾向地、单纯地对译本文字进行欣
赏和品鉴的论文占相当一部分比例 （ 23． 5% ） 。
表 1 《论语》英译研究热点视角分布特点
（ 1） 文化是最热的切入点。 王东波认为，
辜鸿铭采用损益法、衔接法、类比法，突破了形
式对等的局限，其译文能够引起西方读者的文
，
化认同 能够真正实现传播儒学的文化翻译目
［4］
的。 谭晓丽认为中西思维差异是《论语 》英译
的难点，安乐哲、罗思文翻译《论语 》注重汉思
维，灵活运用动词、动名词等方法很好地解决了
思维差异和语言表达的矛盾，其译本成为展示
中华文化的范本。
［5 － 6］
姚金艳、杨平探讨了《论
语》英译中的文化挪用现象，主张应该在尊重
［7］
原著的基础上合理挪用。 刘雪芹认为翻译行
为就是一种跨文化交际 翻译过程就是语码转 ， 和特点受到二战后西方汉学发展的影响，分为
涛： 我国《论语》英译研究十年现状分析 87
研究瓶颈，论文数量降到 13 篇，而 2016 年研究
者找到了突破口，《论语 》英译研究得到拓展，
论文数量回升到 26 篇。
［8］
换的过程。 李钢、李金姝认为庞德以医治西
方社会为目的翻译《论语 》，用客观意向创造性
地构建了《论语》英译本，从此《论语 》英译由西
［9］
， 《 》 方中心主义时期进入了文化多元化时期。 屠
国元、许雷认为译者的文化身份对翻译策略的
选择和译文的生成有重要影响，黄继忠的《论
语》英译本用直译的方法保留了东方文化意蕴
［10］
的同时，也沿袭了一些西方译法。 钱亚旭、纪
墨芳指出汉语中的指代问题、一词多义现象、古
汉语单音节字、文化典故是引起两个译本差异
的客观原因，认为英译《论语 》术语时考察文化
［11］
传递的增漏和误译很重要。 邱扬从文化角度
阐述了三位译者英译《论语 》概念词的特点，认
， ， 为理雅各和辜鸿铭的译文失去了东方文化特
色，安乐哲的译文虽然保留了儒家哲学理念 ，但
［12］
仍然有待商榷和探索。 许雷、屠国元探讨华
人译者的文化身份对《论语 》英译本中孔子形
［13］
象塑造的影响。
还有译者关注文化价值观，如： 钟明国认为
辜鸿铭自我东方化的文化价值观，是采用极端
归化翻译策略的重要原因，导致辜氏译文无法
［14］
完成典籍英译的文化使命； 李钢、李金姝论
证了西方中心主义对《论语 》英译本的影响： 马
歇、威妥玛、林语堂受西方中心主义影响的程度
［15］
不同，因而翻译出来的《论语 》也不同； 杨司
桂以威利的《论语》译本为例，从字词句三个层
面论证了西方译者在翻译中国典籍时带有东方
主义情愫，提出中国传统典籍应当由中国译者
［16］
来译。
（ 2） 历史视角没有被忽略。 历史视域下研
究《论语 》英译的文章 有 10 篇，如： 王 东 波 从
《论语》英译的缘起谈起，展示了中国传统典籍
［17］
外译的进程。 王琰指出西方出版的《论语》英
译本集中于 20 世纪 90 年代出现，翻译的方法
 88
面向理论和现实的定向 （ 以安乐哲和罗思文译
本、利斯译本为典型 ） 和面向文本和历史的定
向（ 如刘殿爵译本、黄继中译本、雷蒙 · 道森译
［18］
本） 。 刘雪芹回顾了《论语 》英译二百年的历
史，指出国内出版版本数量增多，同时存在的问
题也较多 （ 英译文与白话文距离把握不当，对
象性不强，缺乏新意，急功近利等 ） ，最后强调
译者要提高自身国学素养和双语能力，在典籍
重译前要自评，对旧译避短扬长，避免无意义的
［19］
复译。 李钢、李金姝从描述翻译研究谈起，把
《论语》英译史分为西方中心主义时期和文化
多元化时期，倡导描述历史文化语境，用描述翻
［20］
译学拓展《论语 》英译研究。 李丙权回顾《论
语》英译历史和翻译模式，在“古今 ”和“中外 ”
双重视域观照下，探讨典籍英译对比较文学研
［21］
究的借鉴意义。
除了关注《论语 》英译的历史之外，学者们
也关注了《论语》英译研究的历史发展 （ 研究综
［1 － 3］
述 4 篇，会议综述 6 篇） 。
（ 3） 语言学视角： 系统功能语言学和认知
语言学受青睐。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研究的
有： 陈旸从语境理论和纯理功能出发 ，尝试客观
评价《论语》三个英译本的翻译效果；
用系统 功 能 语 言 学 的 衔 接 和 连 贯 分 析 了《论
语》的篇章结构，指出辜鸿铭对《论语 》篇、章、
［23］
篇名的译法是恰当的； 黄国文、陈莹从语域
和语篇体裁角度讨论《论语 》的英译，认为变异
是常用的翻译策略，《论语 》译文有语域变异、
语篇结构变异以及语言变异三种；
娇以功能 语 境 理 论 中 的 语 旨 为 核 心 ，以“其 ”
“孝”“疾”的英译为例，探讨显性语旨和隐性语
旨在《论语》英译过程中的相互作用，强调典籍
［25］
英译应该重视语旨因素；
境理论分 析 了《论 语 》两 个 漫 画 英 译 本，认 为
《论语》语场广，语旨具有权威性，语式以警句
式为代表，这三个方面的翻译难点在这两个漫
画译本中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应该推广以漫
［26］
画方式英译《论语》。
部分学者用认知语言学的顺应论分析《论
语》英译，如： 孟健从翻译顺应出发，剖析了辜
鸿铭对《论语 》中人名、地名、习俗和修辞的英
译，认为翻译过程就是译者选择译语语言 、顺应
［27］
译语文化的过程。 刘正光等以认知语言学中
的识解为切入点，分析韦利的《论语 》英译本，
认为该译本出现偏离的原因可以从辖域 、视角、
［28］
突显来解释。
（ 4） 哲学视角： 诠释学和意识形态分析受
关注。有的学者从哲学角度研究《论语 》英译，
比如： 陈国兴认为“去中心主义 ”理念和过程哲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7 年
学的兴起，使安乐哲英译《论语 》时倾向于使用
过程性动词和时态，该译本对于反思西方哲学
［29］
具有重要意义。 陈国华主张孔子的教育理念
应该得到正确的传译，以学与用、知与行的关系
等为例，从哲学视角对孔子的教育思想进行深
［30］
入解读与翻译。
哲学诠释学视角受到研究者们的关注： 曹
威从诠释学角度论述英译《论语 》的过程，主张
译者应该把原文看作是内在统一的整体，在理
解的基础上，于生活实践中体验原文思想，形成
［31］
新的理解和更透彻更有效的译文。 杨平阐述
了 20 世纪《论语 》译本中采用的不同诠释方
法： 庞德创造性翻译，利斯现代性解读，安乐哲、
罗思文的哲学宣扬，刘殿爵回归本原诠释； 强调
［32］
传播中华文化要准确，避免误解和歪曲。 他
认为，翻译即为诠释，译文是诠释者和原文之间
视域融合而产生的，原文意义以及随之形成的
孔子形象根据时代的不同而不断重组，应该从
［33］
诠释学角度翻译以确保孔子思想精髓不变 。
从意识 形 态 分 析《论 语 》英 译 的 有： 张 小
波、张映先从意识形态角度分析了辜鸿铭译本
的特征，指出社会意识形态对典籍英译有重要
［22］ ［34］
黄国文 影响。 徐珺从意识形态操控理论出发，以威
利的《论语》英译本为例，论述了译者文化背景
和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对误读误译的影响，强调
［35］
应该切实提高儒学西传的质量。
（ 5） 多样视角、精彩纷呈。 杨平认为，理雅
各、苏慧廉、卫礼贤等人的《论语 》英译本都带
［24］
何伟、张 有明显的宗教色彩，他们的翻译目的是基督教
［36 － 37］
化，因此存在误译等情况。 姜哲分析“学
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的英译，指出传教士翻译
《论语》时会带入基督教思想，这种思想与原作
强晓依据韩礼德语 里的中国传统思想相互碰撞、融合、交汇在一起
［38］
产生了新的不同风格的英译本。
宗教视角之外，生态翻译学、形象学、传播
学、社会学等视角成为《论语 》英译研究领域独
［39 － 40； 13； 41 － 43］
特的风景。
（ 6） 文字品鉴： 整体与部分兼顾。 单纯地
欣赏品鉴文字也是本领域研究热点之一，包括
对译本整体的品鉴和对核心词汇部分品鉴 。译
本品鉴比如： 何刚强认为，理雅各和威利的《论
语》英译 本 妙 语 连 珠、各 有 千 秋，指 出 更 加 准
确、贴切地创译《论语 》是 21 世纪翻译家们应
［44］
该完成的 使 命。 金 学 勤 评 鉴 了 戴 维 亨 顿 的
《论语》英译本，认为该译本可读性强，突出口
语语体特色，篇名翻译别出新裁，是难得的佳
［45］
作。 李钢品鉴了威妥玛的《论语 》英译本，指
出该译本的几个显著特点，如： 语言简洁明了，
［46］
创造性地使用韦氏拼音标注等。 李冰梅阐述
 第 12 期 黄邵娟，苏 涛： 我国《论语》英译研究十年现状分析
了辜鸿铭对理雅各英译《论语 》的批评，认为辜
鸿铭的民族主义思想造就了辜氏《论语 》英译
本，强调应该把译本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去
［47］
评价。 姜哲探讨西蒙莱斯《论语》英译本的前
言和导论两部分，认为西蒙莱斯的译文侧重处
理知识与文学、学问与道德、教育与存在等重要
关系，同时，对该译本中的某些语句和概念进行
［48］
了阐释和校译。
核心词汇品鉴比如： 杨平分析了《论语 》中
“仁”字 的 数 种 翻 译 方 法，认 为 应 当 采 用 音 译
［49］
法，忠实全面地传达孔子的思想精髓。 刘阳
春认为理雅各采用异化法，辜鸿铭采用归化法，
翻译“仁”“礼”等关键词和文化符号，这与两位
译者的身份背景是分不开的，选择有效的翻译
［50］
策略有利于中华经典文化的传播。 刘白玉等
详细列出了“仁”的各种译文及翻译策略，认为
中华典籍中的文化核心词应该采用音译加注释
［51］
的方法来翻译。 李丽琴探讨了理雅各对“贤贤
易色”的翻译， 认为理雅各译本明确地回应了“贤
［52］
贤易色”意义之争， 成为中国翻译的典范。
3．《论语》英译研究热点变化特点
以年份为单位，分析 2007 年至 2016 年我
国《论语 》英译研究期刊文章 119 篇，考察十年
来研究热点的变化，结果如表 2 所示：
表 2 我国《论语》英译研究视角期刊
文章篇数及占当年篇数的百分比
进一步研究发现热点视角的变化具有如下
特点： （ 1） 十年来，每个年度文化视角和单纯的
文字品鉴类研究基本都占有相当一部分比重，
一直受到研究者们的关注。（ 2） 2010、2011 年
占当年比重最大的研究视角分别是历史、哲学
视角。（ 3） 2015、2016 年语言学类研究视角分
别占当年篇数的 33． 33% 和 25． 00% ，成为 2015
和 2016 年度的研究热点。
三、结论
本文分析了 2007 年至 2016 年间《论语》英
译研究的发展现状，结论如下： （ 1） 过去十年中
《论语》英译研究数量上总体呈上升趋势， 2014
年达到顶峰 ，2015 有所跌落 ，2016 年开始回暖。
（ 2） 文化是十年来最热的研究切入点。（ 3） 单
纯地对译本文字进行欣赏和品鉴的论文占相当
89
一部分比例。（ 4） 历史和语言学视角开始备受
关注。（ 5） 形象学、传播学等视角为《论语 》英
译研究增添新鲜活力。
《论语》英译本是中国传统文化精髓向国
际传播的重要内容，是影响世界文化的重要力
量之一。今后对《论语 》英译本的研究在拓展
新角度的同时，更需要进行语言学视角的深入
挖掘，比如： 从神经语言学或心理语言学角度，
研究译者的翻译过程和读者的解读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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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新红

A Survey on the Ｒesearch Developments in the English

Version of The Analects
HUANG Shao-juan，SU Tao
（ Anhui Polytechnic University，Wuhu 241000，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makes a survey of 188 academic papers published between 2007 and
2016 in China in order to report the research developments in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 Ana-
lects． It hopes to expand research ideas in the future and to be helpful to translate and intro-
duc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nto the world． The main finding are as follows： （ 1） culture is
the most popular research angle to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he Analects in the ten years in Chi-
na； （ 2） new research angles appear continually，such as imagology，communications； （ 3） the
perspective of history has received attention since 2010； （ 4） linguistic perspective becomes the
researching focus in 2015 and 2016．
Key words： The Analects；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research develop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