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 23 卷 　第 6 期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Vol . 23 No.

6
2002 年 6 月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J un. 2002

90 年代中国美术的全面总结与深度阐释
—
——《中国当代艺术史 :1989 —1999》
解读

曾传兴
( 湖南常德师范学院美术系 ,湖南 常德 415100)

　　摘要 《
: 中国当代艺术史 :1989 —1999》以翔实的资料和宽阔的学术视野对 20 世纪 90 年代中国美术进行了一次“全面总
结”。在《中国当代艺术史》
中 ,中国 90 年代艺术被表述为精神不断下降直至成为一种世俗的“商业文化形态”
的历史 。它关于
中国 90 年代美术“商业文化形态”
的论点不仅具有学术研究的重要意义 ,而且在实践上也将对中国美术的未来发展产生长久
而深远的影响 。
关键词 :90 年代中国美术 ; 总结 ; 阐释
中图分类号 :J1201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 —3926 (2002) 06 —0196 —02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 ,中国美术与中国社会 、

文 成都国际会展中心揭幕 , 展出 1979 —1999 年间 209
化一样在经历着巨大的变革 。世纪之交 , 回顾和总 位艺术家的作品 。在这整整 10 年中 , 举凡架上绘
结中国美术在 20 世纪最后一个十年间走过的发展 画、 观念艺术 、 作家作品 、 美术展览等等 《中国当代
,
过程和历史经验就成为美术研究者一个重要的课 艺术史 : 1989 —1999 》几乎都有记录 , 基本勾勒出了
题 。在我们刚刚跨入新世纪的时候 , 吕澎先生出版 90 年代中国美术的发展史实 。
了 33 万字的专著《中国当代艺术史 : 1989 —1999 》。 而在研究范围上 ,该书采取专题史论的方式 ,重
这本书的出版 ,标志着中国美术研究新领域的拓展 , 在探究具有现实意义 、 前瞻意义而学界较少研讨的
标志着中国当代美术史学科的建立 , 具有非常重要 重点问题 。全书分“过渡时期的艺术”“ 、新生代和玩
的现实意义与学术价值 。 世现实主义”“ 、广州双年展与后八九中国新艺术”、
该书作者以翔实的资料和宽阔的学术视野对 “波普艺术”“ 、女性艺术”“ 、艳俗艺术”“、观念艺术”、
20 世纪 90 年代中国美术进行了一次“全面总结”。 共 7 个专题 。这样 《中国当代艺术史 , :1989 —1999》
我们之所以说这本专著是一次“全面”的总结 , 是因 在研究领域上囊括了中国当代艺术研究几乎所有的
为它在中国当代美术的研究上具有一种“整体性” 特 理论问题 。
征 。它在时间上详尽叙述了中国美术最后十年的发 尤其可贵的是 , 翔实的历史材料和宽广的研究
展历史 ,又在范围上囊括了 90 年代中国美术所涉及 领域并没有淹没《中国当代艺术史 : 1989 —1999 》的
的几乎所有门类 、 展览和作品 。 理论探索 。恰恰相反 , 该书作者充分发挥了他史论
在时间上 《 , 中国当代艺术史 : 1989 —1999 》从 结合的学术优势 , 对 20 世纪中国大陆的艺术思想 、
1989 年写起 ,所涉及的事实有 :2 月 “现代主义艺术, 语言 、风格以及历史变化作了富于独特立场的深度
大展” 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 , 并因枪击事件停展 , 阐释 。作者研究了 90 年代中国艺术产生的政治 、 经
10 月 ,第七届全国美展获奖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展 济以及社会和文化甚至在时尚方面的原因 , 在描述
出 ,12 月 《中国美术报》
, 停刊等等 。最后 , 该书终结 这段历史的同时 ,作者也对历史 、 哲学以及社会问题
于 1999 年 12 月 31 日 24 :00 分“世纪之门”
美术展在 作了富于洞察力的透视 。

　　收稿日期 :2002 - 04 - 20
　　作者简介 : 曾传兴 ,男 ,湖南常德师范学院美术系教师 。
 　第 6 期 　　　　　　　　　　　　　　曾传兴 　90 年代中国美术的全面总结与深度阐释
作为一次全面的理论总结和深度阐释 , 该书致
力于深入探究 90 年代众多新艺术现象所产生的政
治、 经济方面的原因 。在《中国当代艺术史》
中 ,中国
90 年代艺术被表述为精神不断下降直至成为一种
世俗的“商业文化形态”的历史 。从总体上看 ,90 年
代的艺术与 80 年代的艺术截然不同 。90 年代市场
的权力系统正在迅速地生长 , 国家意识形态的内涵
事实上已经不同于 80 年代 , 这就使 80 年代的反封
建和反专制的“新启蒙主义” 的针对性变得不再确切
和不再具有指导思想实践的实际意义 , 市场话语系
统开始迅速成为一种新的影响力 。 “于是 ,缺乏实证
的形而上‘终极关怀’ 消失得无踪无影 。在这样的历
史背影下 ‘批判性’
, 便不是没有针对性就是根本变
成一种滑稽 。”( 第 9 页 ) 由“启蒙主义”、
“终极关怀”
到“市场话语系统”,90 年代艺术的总体特征由此得
到规定 。这样的理性总结显示出作者高度的历史敏
感和宽广的理论视野 。在 90 年代的每个发展阶段 ,
作者吕澎对中国当代艺术商业逻辑和消费主义策略
的指认都是令人惊心动魄的 。比如 ,80 年代末至 90
年代最初两年被吕澎看作中国美术的“过渡时期”,
是从“理想主义”的乌托邦向“消费主义” 文化形态转
型的开始 。再比如 ,作者对“新生代”
和“玩世现实主
义”别开生面的有力阐释 。一般认为 , 以刘小东 、
喻 一部成功的艺术断代史著述 。对我们而言 《中国当
红、韦蓉 、
王浩等为代表的“新生代” 艺术家的成功主
要在于其纯化语言技巧和“逼真” 的现实表现 。吕澎
则认为 “新生代艺术是一个无可奈何时期的产物
, 。
” 对 90 年代中国美术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全面总结和
它在语言本身方面的特点并不十分突出 , 其成功在
于它“利用学院写实主义技法将‘无意义的精神状
态’表现得非常充分”( 第 82 页 ) 。在这里 “
, 新生代
艺术”被理解为“无意义的精神状态”,是中国当代艺
术从 80 年代意识形态狂热冲动中脱离出来迎向市
场逻 辑 的 重 要 环 节 。总 之 ,《 中 国 当 代 艺 术 史 :
1989 —1999》
关于中国 90 年代美术“商业文化形态”
的论点不仅具有学术研究的重要意义 , 而且在实践
上也将对中国美术的未来发展产生长久而深远的影
响。
最后 还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 中 国 当 代 艺 术 史 :
1989 —1999》在学术积累方面所作出的贡献 。本书
附有 500 多幅作品和相关图像文献 。同时 , 书末长
达 50 多页 ( 16 开型纸) 的附录就为 90 年代中国美术
197
提供了极其重要的研究资料 。每章详细的“注释”是
富有启发性的简短随笔或论文 。附录一“参考书”则
为我们提供了中国 90 年代美术研究主要论著的详
细目录 。附录二“美术大事年表”按时间为序以编年
史的方式不仅详尽排列了 90 年代美术每一年所发
展的重大事件而且广泛收集了当代政治 、 经济 、
文化
和时尚现象 。这些看似琐碎和机械的资料性工作既
是一个研究领域重要的学术资源 , 同时也是中国当
代美术史研究这门新兴学科基本成熟的一个重要标
志 。我们相信 ,这将是 20 世纪中国美术研究后来者
必备的文献资料 。
当然 ,在我们看来 ,吕澎这种“新理性主义” 蕴含
着一种致命的危险 ———那就是 , 对艺术超越性的彻
底剥夺 。当吕澎从容地“解构” 着艺术 、指认着 90 年
代中国艺术的商业逻辑和市场策略的时候 , 我们能
感觉到他的冷静 、机智 、
坚毅和强悍 ,同时 ,我们也感
受一些勉强 、牵强和绝望 。艺术难道就只有“批判
性”与“商业性”的二元特征吗 ? 除了作为一种政治
变革的工具 ,艺术难道就只可能沦落为可供市场运
作的交易商品吗 ? 这些 , 是《中国当代艺术史》未能
解决的问题 ,也是我国艺术史研究的一个基本问题 。
然而 ,无论如何 《中国当代艺术史》
, 仍然不失为
,
代艺术史 :1989 —1999》的成功是双重的 。作为一部
专题式的理论著作 《中国当代艺术史
, :1989 —1999》
深度阐释 。同时 , 它还标志着中国美术研究的新进
展 ,并奠定了中国当代艺术史和批评学科的坚实基
础。
参考文献 :
[1 ] 吕澎 、
易丹 . 中国现代艺术史 :1979 —1989 [ M] . 湖南美术出
版社 ,1992.
[2 ] 吕澎 . 中国当代艺术史 :1989 —1999 [ M] . 湖南美术出版社 ,
2000.
[3 ] 尹吉男 . 独自叩门 ———近观中国当代美术 [ M] . 三联书店 ,
1996.
[4 ] 段炼 . 世纪末的艺术反思 ———西方后现代主义与中国当代
美术的文化比较 [M] . 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8.
( 责任编辑 　刘 　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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