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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于 3 January 2009 总第18期
邓侃 1~5 page

CCTHERE
• 是是非非Shockley
• 和炸药奖擦肩而过的中国人（工作都是在中
国作出的） 我不是马甲 6~8 page
• 炸药奖，绿荧光蛋白，和一个半倒霉蛋的故
事 二胡 9~13 page

西河文萃 科技版 •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我不是马甲 14~16 page

• 【继续八卦化学
家】馅饼与拍砖 我不是马甲 17~19 page
•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
理 十一 20~21 page
• 白话癌症-2: 法贝医
生与杰米基金-1 水涓 22~25 page
• 药的故事：奎宁 兰凯 26~27 page

是是非非 SHOCKLEY
作者 邓侃

1999年，美国时代周刊评选20世纪 1945年二战结束后，贝尔实验室任命
100位最有成就的科学家，首推爱因斯 老肖组建固态物理研究小组，组员包
坦，老肖也名列其中。1956年诺贝尔 括Bardeen和Brattain。他们的第一个尝
物理学奖，颁发给了老肖和他另外两 试是通过外加电场来影响半导体的导
位同事，John Bardeen和Walter 电性能，这个想法是Shockley提出来
Brattain，表彰他们“在半导体领域的 的。可是不论选用什么材料和配置，
研究和晶体管效应的发现”。起初诺 实验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败。众人苦思
贝尔物理学奖只面向纯基础研究，至 冥想不得其解，直到Bardeen猜测说，
于把科学化为生产力的应用科学，经 失败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半导体表面
常被认为动机中夹杂着或多或少的实 的物质结构与半导体内部的物质结构
际考虑，因此可能侵蚀研究质量。但 不同，导致电场无法穿透半导体。这
是老肖他们的研究，对人类科技的发 个猜想让大家顿开茅塞，于是大家集
展贡献卓著，有人统计发现，当今世 中精力研究半导体表面的物质特性。
界晶体管的数量比报刊书籍中印刷的 他们每天碰面，交换发现和想法，气
词汇的数量还要多。坐在象牙塔顶端 氛很high。当他们着力改进半导体和
的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的老先生们自 导线的接触面的时候，研究取得了突
然不敢忽视这一成就，破天荒地在历 破性进展。一转眼到了 1947年年底， 更让老肖恼火的是，贝尔实验室的律师
史上第一次把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 Bardeen和Brattain成功地设计出了点接 在申请专利的时候，居然不把老肖的名
了应用科学家老肖和他的同事。 触式晶体管，实现了老肖的预想。但 字列在专利发明人中。老肖的愤怒不完
是遗憾的是，当时老肖不在场。 全是出于嫉妒，他认为Bardeen和
如果只看这些成就，老肖的一生可以 Brattain的设计的理论基础是我老肖的
说是伟大的光荣的一生。但是事实并 和大家一起跌打滚爬两年多，最辉煌 场效应理论。就像踢球一样，不应该把
非如此，或许用悲喜交加来概括老肖 的时刻来临的时候，却被错过了，老 所有功劳都让临门一脚的射手独占，场
一生可能更合适。 肖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 外教练员的指导才是最重要的。

[1]
 不过老肖的反应有点过激，他四下活 涉足晶体管的研究。老肖的一点小算
动，企图让自己成为这些专利的唯一 盘，造成了人类科技进步无法估量的
发明人。而且明人不做暗事，他还把 大损失。
自己的打算告诉了Bardeen和
Brattain。这两位也火了，分一羹也罢 尽管如此，1956年的诺贝尔物理学
了，想吃独食，没门。 奖，没有忘记John Bardeen和Walter
Brattain。对此，且看老肖是怎么评论
与此同时，老肖悄悄琢磨如何改进点
的？
接触式设计，企图超越Bardeen和
Brattain的成就。老肖不愧是高人，经
过两年的疯狂工作，他发明了三明治 （二）
式的新设计。这一设计，以它出色的
性能和简易的制造工艺，完胜 1956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评选结果，于
Bardeen和Brattain的设计。不仅设计 11月1日清早公布。当时，Shockley，
取得巨大成功，而且情急之下，老肖 Bardeen和Brattian三人已经分道扬镳。
还写了近 600页的巨著，成为日后半 Shockley去了硅谷开创自己的公司，立
导体理论的葵花宝典。彻底奠定了老
John Bardeen 肖在半导体领域理论和应用的无人望
志把晶体管的发明转化为生产力。
Bardeen去了伊利诺依大学香槟分校
其项背的宗师地位。
UIUC任教。Brattain留任贝尔实验室。
荣誉与掌声接踵而来，1951年，老肖
被选为美国科学院院士，时年仅仅41 早上7:15，Shockley收到一个记者打来
岁。两年后，获得了美国科学院物理 的电话，恭喜他他已经获得本年度诺
大奖，以及其它很多奖项。老肖当然 贝尔物理学奖，想在第一时间听听老
觉得很爽，但是Bardeen和Brattain却 肖的获奖感言。老肖的反应很出人意
很郁闷。贝尔实验室的领导总是煞费 料，他以为是记者在搞恶作剧。虽然
苦心地把这些在半导体领域的成就， 是一件小事，但是却反应出了老肖性
说成是三个人的集体智慧的结晶。老 格中多疑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在未
肖非但不开窍，反而屡屡激怒本已郁 来的日子里，极大地伤害了他本人的
闷的两位同事，而且还小家子气地阻 事业。
挠二位参与三明治式设计的进一步研
究。Bardeen和Brattain二位也是心气
颇高的人，哪里能忍受这份挤兑。终
Walter Brattain 于分手，从此这两位高人，再也没有

网友“编程浪子叶开”说：

Bardeen比老肖有眼光，找到了
第二座金矿，两次炸药奖。

本文作者 邓侃 回答：

导师的高下，不是能挽起袖子亲
自操刀，而是大手一挥，兄弟们
给我向这冲，然后众人满载而
归。

Bardeen就是这样，搞了二极管还
不过瘾，又飚上了超导。如果跟
着这么一个导师干，那叫大快朵
颐啊。

右边这张照片很显然
是摆了一个pose，老
肖在画面的中央位
置，Bardeen和
Brattain 站在身后，谁
是主角一目了然。

《是是非非shockley》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8662/1

[2]
 Bardeen离开贝尔实验室实在是令人遗
憾的事情，拿他自己的话说，“自从
发明了晶体管以后，我的日子开始艰
难。在这以前，实验室里的气氛是多
么好啊 ”。事实上，自从发明了晶体
管以后，老肖就一个劲儿地抱怨，在
最终取得突破性进展，发明点接触式
晶体管的伟大的历史片刻，他老肖却
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在这以后，老肖
近乎疯狂地致力于夹层式晶体管的研
究。这本来没有什么争议，老肖指引
的方向大家是信服的。但是老肖却阻
挠Bardeen参与这个项目。把科学研究
作为个人私产，必然遭到天下英雄鄙
视。1951年，正当晶体管研究如火如
荼，高歌猛进的时候，Bardeen却离开
了贝尔实验室，而且永远地离开了晶
体管研究领域。他去了伊利诺斯大学
UIUC，年薪1万美元。这个数，即使
在1951年，对于这样一个享誉世界的
重量级物理学家，也算不上高薪。那
么是什么吸引了Bardeen去了UIUC呢？
很简单，UIUC允诺他充分的自由，想
做什么研究就做什么研究。他选择的
方向是超导。
1956年11月1日早上，Bardeen在家中
厨房边煎鸡蛋边听广播，当他听到自
己获奖的消息，激动得失手把煎锅掉
在了地上。晚上，他的朋友和学生，
自发地举着蜡烛，列队在他的家门
口，齐唱，“献给他，一位和蔼可亲
的好人”。这样一位平易温和的人，
竟然不能被老肖容纳。作为一个领
袖，不仅要高瞻远瞩，而且要礼贤下
士，接纳天下豪杰，为着一个共同的
信念和目标而努力。老肖本人才智极
高，但是以领袖的尺度衡量，心胸却
未免狭隘了些。
留任贝尔实验室的Brattain早已听说了
他可能获奖的传言。11月1日早7点，
当一个记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很
平静地说，等他去了办公室，再谈这
件事情如何。表现得很酷，似乎不拿
诺贝尔奖太当回事儿。但是，当他来
到贝尔实验室的礼堂的时候，看到他
的同事们全体起立鼓掌，看到蜂拥而
来的记者，看到贝尔实验室和整个世
界对他如此推崇，本来想耍酷的
Brattain，却忍不住流了泪。
颁奖仪式定于12月10日。
Bardeen和Brattain两个人同一架飞机前
往瑞典首都Stockholm。颁奖仪式当
天，Bradeen发现自己的白色马甲和白
色领带在洗衣机里被染成了绿色。诺
贝尔奖将在历史上第一次颁发给衣着
不整的人，这还了得，大不敬也！幸
《是是非非shockley》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8662/1
亏Brattain还有一套衣服，也不管是不 于新的领域的长期研究，进行抹黑。
是特别合身了，总比衣着不整强啊。 我经常被问道，我计划的实验是纯粹
这个意外的插曲弄得两个人非常紧 理论研究还是实用科技。对于我而
张，虽然两个人是世界级的大科学 言，更重要的是，这些实验是否能够
家，但是在应付重大仪式方面，却笨 产生对于自然界的经得住考验的新认
手笨脚，一点潇洒也谈不上。惊魂未 识。如果是这样，在我看来，这就是
定的两个人眼看就要上台去领奖了， 一个很好的基础研究，而这一点，要
不得不吃了点药，强迫自己镇定下 比争辩研究的动机是纯粹的审美需
来。 要，还是提高晶体管产品稳定性，要
重要的多。这两方面，都是与诺贝尔
药借人胆，吃了药以后的Bardeen对瑞 的遗愿，赐予人类最大福祉，相吻合
典国王说了一句超牛的话，至今被学 的。”
界津津乐道。Bardeen有三个孩子，他
只带了老婆和其中一个孩子来出席颁 真是为老肖捏把汗，矛头直指诺贝尔
奖典礼，另外两个孩子在哈佛读书， 评审委员会，是不是打击面太宽了。
担心影响他们的学业，老爸就没有让 不过，还好，演讲接下去回顾了半导
他们来。瑞典国王开玩笑地讥讽 体研究的过程。难得的是，老肖几乎
Bardeen，不应该让两个孩子缺席这么 把所有成就都归功与他的同事们，其
中包括Bardeen和Brattain。
重大的历史时刻。Bardeen回答说，下
一次他一定把孩子们都带来。要知道
当天晚上，老肖参加了Bardeen和
在那以前，历史上还没有人两次获得
诺贝尔物理学奖。估计事后，Bardeen Brattain办的香槟酒会。老肖与他们不
一定后悔当时药性发作，说了这一句 相往来已经好几年了，这天晚上，难
无法兑现的疯话。 得大家有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
泯恩仇的感觉。虽然三个人分享了诺
1972年，Bardeen与他的两个学生，因 贝尔奖，但是很显然，老肖排名第
一。
为在超导方面的研究成果，被授予诺
贝尔物理学奖。Bardeen成为历史上第
一位两度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人。
这一次的颁奖典礼，他真的把三个孩
子都带来了。
老肖来得比较晚，因为他原来计划搭
乘的航班被意外取消。一下飞机，就
匆匆忙忙赶赴会场。虽然来得晚，老
肖的演讲却是三个人中最出彩的。
Bardeen的演讲题目是，“半导体的研
究与点接触式晶体管的发明”，
Brattain的题目是“半导体的表面特
性”，平实但是缺乏感召力。我们老
肖的题目是“半导体技术开创物理新
领域”，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演讲以反传统开头，他说，“实用这
个目标，强烈地影响了我的研究项目
的选题。经常听到有一种说法，以实
用为导向，或多或少地会影响研究的
质量。对于这个观点，我不以为然。
在这篇演讲里，我将用我个人的经
历，阐述一个观点，这就是半导体新
物理方面的研究，完全是受实用需求
驱动的。”演讲接着说，“我想就一
些区分物理研究的类别的词汇，谈谈
我的看法，譬如，纯粹的，应用的， 诺贝尔奖也拿了，也被公
无限制的，基础的，基本的，学术
的，工业界的，实用的，等等。在我 认为主角了，老肖的小小虚
看来，这些词通通具有贬义，一方
面，对制造有用的设备这一实用目
荣心是不是就此满足了呢？
标，进行贬低，另一方面，对有一些
一时半会看不到实际应用前途的，对
[3]
 （三）
老肖的公司开在加州旧金山南郊的山
Shockley在贝尔实验室，做出了划时代 景城，Mountain View，离斯坦福大学 Shockley Emiconductor
的研究成果。但是两年以后，1953 Laboratory
不远，离今日之谷歌总部更近。老肖
年，老肖黯然却离开了贝尔实验室。 的父亲是美国麻省人，也是MIT的毕业
原因是贝尔实验室的高层领导认定，
生，专业是采矿。人随矿走，老肖的
老肖在学术上有一套，但是管理方式
父亲去过很多地方。 1910年，生老肖
却无法令人接受。言下之意，好好做
的时候，一家人在英国。三年后，举
研究吧，工资可以提，但是职位却不
家迁往加州，落户斯坦福大学校园附
必提了。而老肖呢？正是自我感觉好
近，据说老肖最初对物理学发生兴趣
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
是受了一个邻居的影响，此邻居是斯
无所不能的全才。所以拂袖而去，一
坦福大学的物理学教授。之所以老肖
心一意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打造一个全
把公司设在山景城，说法很多，其中
新的公司。
有一种说法是为了方便照看仍然健在
的母亲，此说待考，因为就老肖一贯
有志者事竟成，何况是牛人老肖呢。
三年后，“Shockley半导体实验室”开 的为人看，和母亲的关系也未必会那
么亲密。还有一种说法是加州的社会
张了。严格地说，这不是老肖自己的
风气比美国东部开放宽容，没有那么
公司，而是“Beckman仪器公司”的一 多潜规则，老肖在这里觉得自在。
个部门。但是事实上，Beckman只是投 2000年，美国有一首上榜流行歌曲唱
资人，日常工作老肖一个人说了算。 到， “Make sure to live in New York
如今，老肖公司旧址仍在，但是人去
city, for at least half year. But before you
楼空。门前的牌子上写着，“硅谷第
become too tough, leave for another
一家硅器件研究制造公司的旧址。此
处曾经从事的研究，促成了硅谷的兴 place. Make sure to live in California for
起。1956”。对技术研究的成果评价 at least half year. But before you become
甚高，但是却没有提老肖的名字。或 too soft, leave for another place” (一生
许有人问，老肖的公司外观上看不怎 中一定要在纽约住上半年以上，但是
么样嘛。其实硅谷很多公司起家时都 在你的心肠变得太硬以前，搬到其它
十分寒酸。惠普是从车库起家的，苹 地方。一定要在加州住上半年以上，
果也是从车库起家的，谷歌是从学生 但是在你的心肠变得太软以前，搬到
公寓起家的。老肖的公司一开始就能 其它地方)。
有个独立的建筑，已经让很多硅谷人
眼馋了。

公司开张了，接下去的事情是招人。老
肖钟情于贝尔实验室的旧部，但是却没
有一个人愿意加盟。老肖于是把注意力
转移到大学，在毕业生中招募新血。凭
着老肖的巨大声望，以及半导体这个方
兴未艾的领域，老肖的公司吸引了不少
年轻有为的人。其中有Kleiner，
Noyce，和Moore等等。

老肖的公司一开张就有了重大突破。
1956年初，几乎所有晶体管都用鍺为
制造原料，原因是鍺便于提纯。而硅在
理论上好处更多，尤其是硅器件更耐高
温。而且硅矿蕴藏量巨大，而鍺却很稀
少，因此硅非常便宜。但是也同样因为
硅熔点非常高，所以硅的提纯还有其它
Traitorous Eight 处理工艺难度很大。在老肖的指导之
下，年轻的公司把赌注押在硅上。虽然
工作很艰难，但是他们开创了伟大的硅
时代。

《是是非非shockley》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8662/1

[4]
是是非非 HOCKLEY
作者 邓侃

老肖一心一意要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 说“信”“达”“雅”是
办公司，技术上是成功的，但是老肖 翻译的至境，那么仙童这
与他的下属们关系却越来越紧张。研 个中文翻译可谓是信达雅
究硅的工作难度很大，而且公司的员 的典范。这八叛徒的精神
工们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失败总是难 领袖是Robert Noyce，也就
免的。老肖却怀疑员工们是不是故意 是下面这张摆了Pose的照
拖延工期，甚至恶意制造实验失败。 片中，冲着众人训话的那
又担心大家剽窃技术，采取了分而治 一位。Robert Noyce和
之的办法，企图把员工限制在有限的 Gordon Moore后来离开仙
领域内，不让他们接触整个工程的其 童，共同创办了Intel公
它部分。实验结果终于出来了，却不
司。Gordon Moore最出名
信任，非要去找贝尔实验室的旧部核
的大概是摩尔定律，1965 权，今日Google市值2220亿。可以
实才放心，明明已经有了新欢，却总
年他预言，今后每18个月芯片的处理 说，哪家小公司能得到KP的青睐，就
是恋着旧好，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能力就可以翻一番。当时大家姑且听 成功了一半。在硅谷，能够与KP匹敌
之，一笑了之，谁都有喝高了的时候 的风投，大概也只有红杉一家了。
大家积怨甚久，老肖却变本加厉。不
嘛。结果，40多年过去了，摩尔定律
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台测量仪，要用科
仍然成立。可以说，摩尔定律是史上 Sheldon Roberts，Jean Hoerni和Jay Last
学的办法量化员工的忠诚度。最终大
最成功的预言。
家精神崩溃了，Kleiner，Noyce，和 开办了Teledyne，Julius Blank与人合办
Moore等八个员工越级找到了总公司的 这八叛徒中不仅Robert Noyce和Gordon 了Xicor，Victor Grinich成了斯坦福和
老板Beckman，呼吁他替换掉老肖。 Moore是仙人，其他几个也不含糊。
Beckman的想法是用人之长，让老肖 Eugene Kleiner与来自惠普的Perkins合 伯克利大学的教授。
留任技术顾问，但是不妨找一个人来 伙开办了Kleiner Perkins风险投资。KP
负责公司的行政，稳定一下团队也 仙童公司成了整个硅谷半导体业的孵
投资过Amazon，AOL，Compaq，
好。但是找来找去，要找一个能出任 化室，National Semiconductor，
全世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的硅器件公 Electronic Arts, Genentech, Google,
AMD，LSILogic等等，都是仙童人开
司的主管，还真找不着比老肖更合适 Intuit, Lotus, LSI Logic, Macromedia,
的。 Netscape, Quantum, Segway, Sun 办的，可以说，当今硅谷半导体大企
Microsystems, 等等。1994年，他们给 业，原本溯源，根子都在仙童。
老肖得意了，这八个员工却难过了。 Netscape投资4百万美元，获得Netscape
想来想去，走为上，由此得名“八叛 25%的股权，后来Netscape上市，又以
徒”。这是1957年9月份的事，距离老
40亿的价格买给了AOL，你算算KP光
肖创业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单就挣了多少钱吧。又譬如，他
们给做光器件的Cerent投资 8百万，
他们找到了Sherman Fairchild，后者给
Cerent后来被Cisco收购，作价69亿。
了130万美金，于是就有了“Fairchild
1999年，KP以及红杉（Sequoia）投资
semiconductor”公司，中文翻译成“仙
2千5百万给Google，获得20%的股
童半导体”。如果

可是仙童公司本身的命运并不好。 司买给了Schlumberger，作价只 失去了八大弟子，老肖顽强地继续

一转眼到了1968年，仙童的创业
者们都已经陆续离开，公司的管理
运行托付给了来自老对手
Motorola的团队。这个团队的气
势很足，由于其领队叫Lester
Hogan，所以自称“Hogan英雄
连”。英雄连中最大的英雄是
Wilfred Corrigan。1974年，他一
脚把Hogan踢开，自立为王，一
直做到1979年。这一年，他把公
有 4.25亿美元。买给了
Schlumberger以后，仙童公司的
情况还是一路下跌，1976年，
Schlumberger试图把仙童转卖给
日本富士通，遭到美国工业界和国
会的强烈反对，担心因此会流失大
量美国技术诀窍。结果，仙童最终
被转卖给了自己的后代，
National semiconductor，价钱
只有1.22亿。
他的研究。但是不久仙童公司和德
州仪器分别独立地研制出了集成电
路。老肖是个明白人，知道这意味
着他的研究已经成了历史遗迹。
1963年，老肖长叹一声，离开工
业界，去斯坦福大学做了教授。
（全文完）

《是是非非shockley》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8662/1

[5]
CCTHERE

而和
过炸
的药
中奖
国擦
人肩
作者

我不是马甲

简单谈谈中国化学人里面和诺贝尔 其实这个是最不靠谱的。用一位老 但是仅仅靠这一部份工作，离炸药

奖擦肩而过的几次不成缘分的缘 先生的话说，就算被推荐上去也得 奖还有一段距离。炸药奖里的物
分。这个本来是现在这个化学家系 不了奖。原因很简单，没有原始创 理、化学、生物这三个虽然有时候
列的结束篇，但是因为炸药奖的关 新的地方。而且我们也不是第一个 不怎么靠谱，但是绝大多数还是比
系，被提到前面来了。 得到牛胰岛素的，我们是第三个。 较权威的（废话），至于另外三
不过前两个是依靠检测生物活性得 个：文学、和平、经济也就那么回
提到这个话题，估计第一个被想到 到的，我们得到的是晶体。最大的 事。
的是人工合成结晶牛胰岛素（红字 创新是两条肽链之间双硫键的连
部分一个都不能少）。 接，和结晶的方法。连接这一步我
们的收率高，结晶这一步做得好。

[6]
 现在美国有一批不错的中国教授，
改革开放后出国，三十五到五十
岁，聪明而且年富力强，比如HHMI
的Wang Xiaodong，NIH的Zhao
keji等等。就学术成就而言，这些人
并不比老一辈差。再过若干年，这
些人中出几个炸药奖是很可能的，
不过大概也要冠以华裔科学家的头
衔。
中国本土没有炸药奖，以前是因为
战乱，后来因为政治原因，现在
呢，大概是因为想得炸药奖想疯
了。
（网友“看文章说”。）

和炸药奖擦肩而过的中国人（工作都是在中国作出的）
中国人第一次被提名炸药奖，就是化学家的事情。得到这
个荣誉的人是周厚复。估计我提这个名字除了浙江大学
出来的，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浙江大学出来
的，估计知道的还是周厚复大楼。
科研方面他被英国皇家学会提名炸药奖，育人方面带出了
钱人元、王葆仁、冯新德三个后辈（中国学高分子的应
该知道这三位祖师爷的地位）；教书方面带出了
一个浙江大学化学系。

要是算移居台湾的大师的话，个人觉得梁实
秋、钱穆、胡适都是人文学科方面的。可能
作者没有考虑理工类大师。否则梅贻琦、
吴大猷、周厚复应该是被列上去的。梅贻琦
吴大猷是物理学家，咱们这里就不说了。周
厚复我们详细谈谈。
周厚复的研究生涯，用一句漂亮的话说“如流星
般灿烂”。从1929年在法国拿到博士学位，到1944
年在伦敦患精神病，满打满算不过15年。扣去担任行政工
作等，实际工作时间不过十年，但是在这短短的十年里，
周厚复的有机化学反应电子理论也就是他最
重要的工作。是从反应物通过基团之间反应
得到一种产物而得不到另一种可能的产物
（化学反应的选择性）的实验事实归纳出
来的规律，从而通过科学的思维，创立该理
论，用反应物的电子结构机制来合理地理解
化学反应。从当时的科学水平看，是一种比较
先进的尝试，那时物理化学角度还没有酸碱平衡
常数、反应动力学和量子化学出发更定量地来研究有
机化学反应，还没有或刚刚开始。而当这些方面的研究深
入之后，他的工作渐渐的被人淡忘了。

1943年他的前妻去世，和江女士结婚。同年去英国伦敦 再一位是萨本铁。想到这件 短缺，在日本人的折腾下，辅

继续研究工作。在德国人的大轰炸中，他受到了刺激， 事情的人也很少。萨本铁在 仁大学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
得了精神病，丧失了工作能力。虽然后来他一直担任某 抗战期间留在了北平，在辅 3仪器设备等的短缺。化学是
研究室主任一职（名称没有详细考证）但实际上已经不 仁大学进行了维生素K的研 一门实验性的学科，没这些东
能工作。好在老天对他很公平。到1970年因肝病去世， 究。他的这项工作完成的很 西确实不行。如果萨本铁进行
他活了70多岁，作为一个精神病人算是高寿了；他和两 好，可惜是由于日本人的原 这些工作时候是在抗战前的清
位妻子一共有十个孩子，其中7个是和后妻生的，称得 因，当时的研究工作有几个 华或者在国外，那么以当时清
上儿孙满堂；后代们事业有成（捐了一千万），可以含 困难：1.和国外交流困难， 华的财力还是可以早几年更系
笑九泉了。 没有最新文献； 2研究经费 统的进行这项工作的。

《和炸药奖擦肩而过的中国人》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824333

[7]
1943年，一个丹麦人和一个美国人因 对于我们现在的人，看起这几条来就
对维生素K的研究共同获得诺贝尔奖。 像常识一样。可是如果你回到1931 1981年，他被国际沙眼防治组
年，那么这时候： 织授予了金质奖章，并被推荐
最可惜的人应该是吴宪，虽然他连提 炸药奖，这时候国外才知道他
名都没有被提名过。但是如果介绍一 1蛋白质中的肽键结构尚未被普遍接受 已经去世20多年了
下他的蛋白质变性理论，公道自在人 2最早的蛋白质结晶刚刚完成
心。 3高分子的概念还不是很明晰。 除此之外，他还有好几项研究
工作可以说挽救了上百万中国
吴宪认为变性作用具有如下特征： 你就会发现：吴宪的研究远远超过了 人的生命。
那个时代。可惜的是后来大家几乎都
1)可由不同因素所引起； 把他的发现当成了很自然的事情，而 抗战中：他在一只旧皮鞋上发
2)易于发生； 吴宪去世的又太早。这一点上今年那 现了青霉素菌株，进而生产出
3)分子量不变； 个可能得炸药奖的80岁的日本鬼子就 了中国自己的青霉素；生产了
4)不发生化学变化； 挺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虽然早期 中国自己的狂犬疫苗、斑疹伤
5)一般为单分子反应； 他的开创性工作一样被别人直接拿来 寒疫苗、白喉疫苗、牛痘疫苗
6)变性速度受氢离子浓 度影响； 用，这两年才被想起来。 （这几项或是世界首创、或效
7)变性后有酸碱结合能力的变化； 果世界最佳）。
8)变性后较易被胰蛋白酶水解； 再有一个人就和化学没什么关系了。
9)抗原行为发生变化； 汤飞凡（1897~1958）湖南醴陵人， 抗战结束后；在北京生产了卡
10)黏度发生变化。 病毒学家，国际公认的“衣原体之 介苗和丙种球蛋白。
父”。
随后吴宪又讨论了天然蛋白的结 构特 解放后：在他的工作基础上中
征，指出天然蛋白分子的可结晶性， 关于汤飞凡在发现衣原体方面的工作 国于1961年消灭了天花，比全
生物学行为的特异性和生命物质的有 重要性，尽可以上网去搜索。这里简 球消灭天花早16年；1950年遏
组织性；并根据蛋白质溶液的特征， 单介绍一下的是：当时（1954年）世 制了华北鼠疫大流行；研制了
包括在水溶液表面的分散、表面张 界沙眼疫情非常严重，中国大陆更是 中国的黄热病疫苗。
力、超离心沉降 时的摩擦系数、流动 重灾区，而当时沙眼致盲率很高。大
双折射等物理性质，指出天然的可溶 概是20个人里面有一个。在这么危险
性蛋白质分子具有由次级健所维系的 的情况下，为了验证工作，他坚持把 就凭他在死神手里抢下来的生
紧密的晶态分子结构, 但易为各种物理 沙眼病毒（现在称衣原体）注入到自 命，个人认为，给个和平事业
或化学的力量所破坏。变性是天然蛋 己的眼睛里，并且坚持40天不治疗， 奖也不算为过。
白的无序化，由有序的紧密结构转变 直到实验结束。
为无序的、散漫的、可运动的开放性 （全文完）
的链状分子。
汤飞凡出身不错，家境贫寒，可惜
他老婆出身不是太好，他的老丈人
兼他的引路人是何键。50年代中国
的反动派何键称第二，大概只有老
蒋敢称第一。此人和太祖有刨祖
坟、杀老婆、打孩子的大仇，也难
怪汤飞凡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就受辱自尽。他自杀的方式很惨，
据说是用枕头把自己吊死的。

汤飞凡还有一件值得我们骄傲的事
情，就是在衣原体这项工作上，把
日本人野口英世灭了个满地找牙。

野口英世，那个男的。
上面钱币的人物像也是他。

《和炸药奖擦肩而过的中国人》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824333

[8]
西河文萃 科技版 总第18期 2009年1月3日收集

CCTHERE
《炸药奖，绿荧光蛋白，和一个半倒霉蛋的故事》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27932#C1827932

（一）

话说炸药奖那是年年有，年年因为这个奖当然也会产生不少
火爆的争论。我说的这些争论不是那个已经堕落到另类
NGO水平的，并且有着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名字的奖项，
炸药和平奖，而是严肃的其他科学专业奖项。每到金秋时
节，科学界最关心的不是今年哪里的红叶好看，而是那万众
瞩目的炸药奖的归属问题。这不，今年的名单也出来了，刚
好有空，就摆一摆昨天公布的化学奖。
瑞典的炸药奖委员会向来是很愿意别出心裁的，话说前不久
的生理学奖竟然颁给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领域的科学家，
HPV（子宫颈癌病毒）和HIV（艾滋病病毒）的研究者，虽
说HPV和HIV都是人类病毒，但把这两个捏合到一块，还是
让专业人士看不懂，比较郁闷的肯定是那两个发现HIV的法
国佬，只能分享50%的奖金，去年那两个发现胃溃疡致病原
因的大爷都可以分享全部奖金，这个发现HIV的意义应该比
那个重大的多吧？更重要的是，其他病毒的研究者肯定更郁
闷了，连HIV这么重大的课题都只能从炸药奖的盘子里喝点
汤，他们以后十几年内估计是没什么大的希望再得炸药奖
了。
扯远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谈谈这个最有意识的化学
奖吧。今年的化学奖颁给了从事绿荧光蛋白研究的三个科
学家，分别是普林斯顿大学的Osamu Shimomura， 哥伦比
亚大学的Martin Chalfie， 和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Roger
Tsien，国内比较关注这个Roger Tsien，因为他是个华人，
而且是钱学森的堂侄。这个绿荧光蛋白应该得炸药奖，其
实在业内呼声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但那个北欧小国的委
员会的科学情商似乎总是和大家背道而驰，在本分的生理
学奖中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倒是墙内开花墙外香，把今
年的化学奖给了她，看来全世界的化学家们昨天晚上不会
睡好觉，都在google上查啥是绿荧光蛋白啊？
抛去那些已经被google和wiki弄得满脑子浆糊的化学家们，
其实失眠最厉害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半倒霉蛋，这两位，一
个可能想把美国卫生部给炸了，另半个可能想把炸药奖委
员会给炸了。

炸药奖，绿荧光蛋白，和一个半倒霉蛋的故事
          作者 二胡

（二） 到他家的地下室去修炼。也不知道普
林斯顿的实验室太小，还是他的研究
为啥绿荧光蛋白可以得炸药奖？打个 太偏门得不到重视，下村教授竟然在
比方，如果爱迪生先生因为电灯泡的 他家的地下室里建了一个实验室，没
发明而被授予炸药奖，估计没有人会 事就去鼓捣他那些玩意，不知道下村
反对的 （如果不考虑爱迪生因为在交 太太是不是经常和下村先生因为地下
流电问题上的狭隘而让他痛失炸药奖 室的瓶瓶罐罐吵过架。要说下村先生
的话），这个绿荧光蛋白的发现和应 鼓捣些啥呢？其实根据他的日裔身
用在我们这一行的意义，和电灯泡在 份，说出来也不奇怪。可能从小和海
普通大众生活中的意义绝对有得一 洋打交道，下村先生对海里的东西特
比。电灯泡的发明可以说让人类文明 别感兴趣，相信去过水族馆的都看过
进步的速度加快了一倍，从12小时每 那些花花绿绿的发荧光的水母，我每
天增加到24小时每天，而绿荧光蛋白 次带孩子去芝加哥的水族馆，发现水
的发现和应用则让生物医学的研究加 母柜肯定是个热点，这些会发出绚丽
快了无数倍，很多以前无法进行的研 的荧光的姿态优雅的水母对孩子的探
究，因为绿荧光蛋白的应用而变得易 索的心灵是无比的诱惑。不过别的孩
如反掌。 子看过也就罢了，下村先生看完就钻
牛角尖了，到底这水母为啥会发荧光
现在搞啥都流行个“XXX之父”的说 呢？估计他当时也没有想过对这个荧 了，研究是什么东西让水母发光。生
法，如果要把这个按到绿荧光蛋白 光的研究会对未来的科学发展有何意 就开始鼓捣起水母了，研究是什么东
上，那应该Osamu Shimomura是当之无 义，可能纯粹就是一个好奇的态度。 西让水母发光。想想真是佩服啊，一
百万头水母是个什么概念，主要让我
愧的。这个Osamu Shimomura，是个日 小屁孩的时候没有能力去研究这个问 想不通的是那些没有裙边的水母去哪
题，到了普林斯顿后就不一样了，好 了，不会让下村家全吃了吧？要是扔
裔美国人，日本名叫下村修。下村修 歹也是美国一流大学，实验条件是没 到垃圾桶里，那得罚多少钱啊。
是60年代移民美国的。人如其名，不 说的，下村先生就开始鼓捣起水母
过他不是下到村子里去修炼，而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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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炸药奖，绿荧光蛋白，和一个半倒霉蛋的故事 CCTHERE
（三）

要说下村先生忍受着街坊邻居的不理解，在地下室里勤
勤恳恳杀水母的精神可能感动了上帝，从而把这炸药奖
预定给了他，而不是他当时的老板Frank Johnson。其实
下村刚来美国时，是为Johnson教授打工的，这个Johnson
也对水母有迷恋，于是两个哥们一合计，我们把那个发
光的东西整出来吧，鼓捣了几年，杀了无数的水母后，
却没有什么收获，这时候，命运的手将下村先生的天平
轻轻地摆弄了一下，话说有一天，郁闷的下村先生拿着
一管他们分出来的样品正在实验室的水池边愁眉苦脸
时，不知道是气急了把试管摔水池里了，还是郁愤过度
失手掉的，反正是一声清脆之后，在众人正准备关心下
这个可怜的科学家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再一
看，水池中的样品竟然在发着荧光，这一帮IQ平均150
的科学家马上意识到水池里有海水，是海水中的矿物质
结合到荧光蛋白后使其发光的，他们终于成功了！不过
兴奋过后，问题又来了，仔细一看，原来那水池里是蓝
荧光，而不是水母的绿荧光，虽然都是荧光，可还不是
一个东西啊，不过这个遗憾没有持续多久，这帮IQ150以
上的家伙们又得出一个推断，就是那个发蓝荧光的蛋白
的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发出蓝光而去激发另一个蛋白，而
那个未知的蛋白被激发后，就会发出绿荧光，顺着这个
思路，下村和Johnson没用多久就把绿荧光蛋白给分离出
来了。遗憾的是，Johnson教授没能熬到今年，他于1990
年以82岁的高龄去世了，不管贡献再大，只要被上帝叫
去了，什么奖都没你的份。并不是每个科学家都能像那
个搞玉米转座子的芭芭拉可以活到90多岁的高龄等到炸
药奖的。要不Johnson今年以一百岁的高龄得这个炸药奖
岂不是一传世美谈。 所以说，各位从事科学研究的
xdjm，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那不是空喊的，能活到一百
岁，你就比别人多出很多机会为国争光啊，每天做完最 （四）
后一个实验后，别忘了去跑跑步，冲冲凉水澡啥的，说
不定你就可以在100岁的时候被炸药奖相中了呢。不过 要说这绿荧光蛋白被发现了，大家都很高兴，但那时候谁也没想
话说回来，要是Johnson教授能活到今天，下村先生这个 到这玩意会对生物医学的研究产生如何的革命性影响，下村没
炸药奖可能就拿不到了，科学届的潜规则就是在名额有 有，他那个不够很长寿的Johnson老板也没有。不过这也不奇
限时，奖只颁给老板，而不是干事的博后，像楼下海天 怪，科学届每年这种基础研究发现都是以万计算的，下村和
兄给出的连接中的例子也没什么抱怨的，且不论那个中 Johnson从事的是最基础的研究，而把这个基础研究点石成金还
国老兄只是作了一个简单的验证实验，不具备任何发现 需要别有眼光的高人。一般来说，一个基础研究可以得炸药奖，
或发明意义，能得到一篇Science已经是拣个漏了，要想 最开始发现的人和那个点石成金的人绝对可以分享炸药奖。不过
老天爷在绿荧光蛋白这个例子上却开了一个大玩笑。这事咱先从
和炸药奖来点亲密接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炸药奖另一得主Martin Chalfie 说起吧。

(green fluorescent 萤光。这个发光的过程中 不需要任何外源反应底

protein)，简称GFP，这种 还需要冷光蛋白质 物，因此GFP作为一种广
Aequorin的帮助，且这个 泛应用的活体报告蛋白，
蛋白质最早是由下村脩等
冷光蛋白质与钙离子(Ca2 其作用是任何其它酶类报
人在1962年在一种学名
+)可产生交互作用。 告蛋白无法比拟的。
Aequorea victoria的水母中
发现。其基因所产生的蛋
由于GFP荧光是生物细胞
白质，在蓝色波长范围的
的自主功能，荧光的产生 （来源：百度百科）
光线激发下，会发出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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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这个Martin Chalfie 可以算一牛人，牛 中学当过老师，就是没干过Science。 （五）
到什么程度？ 他和2002年的炸药奖得 到1972年，可能Martin觉得自己这样
主Robert Horvtiz 是高中的好朋友，当 下去对不起那颗聪明的脑袋，于是就 倒霉蛋出场了。Martin Chalfie 为啥得
年这两个小家伙在一块没少干好事。 回Harvard读博士了，瞧瞧这牛人，想 炸药奖？全部得益于他在1994年发的
当然，Martin自己也承认他没有像别 去Harvard就可以去，简直是没天理。 一篇Science文章，证明了绿荧光蛋白
的炸药奖得主，例如RogerTsien那样从 可以在细菌和线虫中表达，并可以发
小就对炸药感兴趣，也从来没有炸过 之后吗，就是一切正常了，花5年拿个 出荧光。要说这文章有些奇怪，就是
自己家的乒乓球台，或者像炸药奖另 学位，这回没有越战干扰了，Martin也 Martin Chalfie 竟然是第一作者，而通
一个得主Sydney Brenner那样放火烧邻 开始正经考虑前途了。在人生的十字 常老板在文章排名中是排最后一位
居的房子之类的恶行。Martin从小就对 路口时，贵人出现了。他儿时好友 的，第一位是留给工作实际执行人
科学感兴趣，不过他最开始选择了数 Robert Horvitz 盛情邀请他去英国牛 的，通常是博后或博士。
学，（很佩服，以我对美国孩子的了 津，到当时的一个怪才，后来的炸药
解，如果一个白人孩子说他对数学感 奖得主Sydney Brenner 手下作博后， 那Martin如果排第一个，谁排最后一个
兴趣，这孩子未来肯定前途无量）。 Martin考虑再三，最后决定和他的老祖 呢？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倒霉蛋，
Douglas Prasher。 这Douglas 是何许
先走一条相反的路，从美国到英国去
随后，Martin于1965年进了哈佛大 了。随后，Martin回到美国开了自己的 人，竟然可以当Martin的“老板”？说
学，要是他知道43年后，一个和他分 实验室，主要研究动物如何感受触觉 起来，真是命运弄人啊，当下村等人
享炸药奖的老兄正带着老婆孩子在 和神经递质，现在是建树颇多。 从水母中分出绿荧光蛋白后，工作也
Washington海边捞水母的话，那多有 就到此为止了，说实话，这个发现除
趣。说不定他还有机会看到Friday 了让水族馆知道用蓝光照水母可以让
老Martin这个人在业内是公认的聪明
Harbor 边那个被人认为是生吃水母的 它发绿荧光外，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人，思想前卫，人缘也很好。每次只
怪老头呢，毕竟Boston离Washington如 要他上台present，台下就准备乐吧。说 因为下村先生只是分出了蛋白，但对
编码蛋白的基因序列却一无所知，而
果开Porsche也就3个小时的路。 起老Martin，我也和他有过两次亲密接
这也不是他的专业强项。
触，一次是一回国际会议，结束时，
进了Harvard后，Martin思想发生了变 大家喝高了，于是乎把老Martin扔喷泉
而Douglas早在1987年，就以他独特的
化，他觉得数学太单调了，他是个兴 里去了，老头站起来，照样嘻嘻哈
眼光看出，这个绿荧光蛋白可以被用
趣广泛的家伙，于是他就转了专业， 哈，丝毫不恼；另一次是我的一篇文
在细胞生物学中，用来跟踪基因的表
改玩生物化学了，按他的说法，生物 章送老Martin审，由于试验结果太出乎 达和蛋白的定位。但要想实用化，首
化学可以同时用到数学，化学，和当 公认的教科书定论，别的reviewer不愿 先必须解决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 要
时新兴科学，生物，的知识，很是附 意通过，最后是老Martin拍板定论，结 知道编码绿荧光蛋白的基因的基因序
和他这种精力旺盛的人的需求，这时 果他的眼光没错，现在那篇文章已经 列。为此，Douglas向美国卫生院的下
候，这个牛人的的牛性又暴露了，除
成为了我的一个funding的基础了。 属癌症研究院申请了一笔启动经费用
了生物化学，他还选择了法律，戏
来研究这个课题。
剧，和俄罗斯文学作为副专业，瞧瞧
讲了这么多，还没有谈绿荧光蛋白
这个单子，My god，这种人不得炸药
呢，不过确实是不好意识，老Martin是 聪明Douglas在这笔经费的支持下，在
奖是有点说不过去。
很聪明，他的很多发明和发现本身也 很短的时间内就克隆出了绿荧光蛋白
有拿炸药奖的潜能，但绿荧光蛋白确 的基因，就在炸药奖已经向他招手的
Martin对科学的天赋在Harvard被充分
实不是他的研究课题，他只是站在别 时候，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由于
体现出来，作为一个本科生，他自己 人的肩膀上而已，所以我没有什么好 美国卫生院评审人员对Douglas的设想
设计了一个研究项目，还发了一篇文 讲的。但为啥炸药奖给了老Martin呢？ 不感冒，只给了他两年的经费，使得
章，鉴于太专业，我就不详述Martin作
这还是要从那个倒霉蛋说起。 Douglas拿到了基因序列，却没有钱来
了什么，不过从我的角度看，他的研
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就是作一个转基
究课题比国内现在很多所谓的大学教
因细菌来证明绿荧光蛋白可以在异源
授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生物中表达并可以发光，这个小实验
在生物界内就如同一个跑百米的运动
任何炸药奖得主的科研生涯不会是一
员，在第99米时还领先于对手时，但
帆风顺的，科研是个高风险的行业，
最后一米被裁判宣布成绩无效一般，
Martin也一样，尽管有一张Harvard的
你可以想到Douglas当时有多郁闷，当
毕业证和一颗因早慧而提前谢顶的脑
然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绿荧光蛋白的
袋，Martin于1969年从Harvard毕业后
意义在20年后可以得炸药奖，不过
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是不是Martin在
Douglas先生这两天想去把美国卫生部
学校参加反战游行多了，还是点背，
给炸了，估计没人会奇怪。
总之，随后的两年里，Martin为他老爸
老妈在chicago的制衣厂卖过衣服，在 用于展示的荧光蛋白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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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昨天晚上加下班，赶紧把这个故事讲 一个爱好也为他得炸药奖提供了理
完，呵呵，这个“快完了”连自己都 由，就是他对化学的迷恋，以至于小
看的有些脸红。 Roger竟然在地下室里鼓捣出一枚手 Roger有一哥哥，那也是一牛人，曾是
雷，而且还成功地引爆，并将地下室 斯坦福大学神经系的系主任，美国最
（六） 里的乒乓球台炸成了片片。谈到这， 难拿的两个奖学金，这两兄弟小时候
想起河内也有不少兄弟从小有爆炸物 一人拿到一个，和过家家似的，怎么
说完那个倒霉蛋，该说说想把炸药奖 情缘，看来附和炸药奖得主的条件的 样，这就是天才家族，不服不行。不
委员会炸掉的那半个倒霉蛋了。这个 小孩在中国也不少，由此我对中国人 过话说回来，这事，海龙王还是有功
事情要先从炸药奖的第三个得主Roger 能得到炸药奖是毫不怀疑的。 劳的，当初钱鏐快死的时候，没有传
Tsien （钱永健）说起。话说下村分出 位给他的儿子，按他的说法是他的儿
了绿荧光蛋白，Douglas克隆了绿荧光 子们都很愚蠢懦弱，只怕难以担当大
蛋白的序列，老Martin将它成功地推销 任。海龙王这一招实在是高，五代十
给了生物界，本来这是一个很完美的 国时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动荡的时
故事，但由于Douglas的提前退出，使 候，一个王能够正常死亡那绝对是个
稀罕事，往往一个王的完蛋，也代表
得另外一个天才得益而有幸分得一杯
他的家族的灭顶之灾。海龙王这一举
羹。这个人就是Roger Tsien。 Roger
动实际上是为钱家的嫡系保留了生存
Tsien 是华裔，50年代出生于纽约，在
下去的本钱。不出所料，海龙王的继
美国你要碰到一华人姓Tsien（钱）， 任者就不明不白被一场宫廷大火逼
你一定要留点心，这个姓里绝对是藏 疯，按史书说法是那火追着这哥们
龙卧虎。为啥？看看人家老祖先，你 烧，奇怪吧，最后那哥们受惊而死。
就明白了。这钱永健可是吴越武肃
王，姓钱名鏐(公元852－932年)的第 现在说说Roger为啥可以得炸药奖。自
34代嫡孙。钱鏐字具美，一作巨美， 从绿荧光蛋白被广泛使用后，大家觉
浙江临安人，乃是唐末节度使，后五 得这玩意太好用了，但就是有一个缺
代十国之一吴越国建立者，在位26 点，那就是它只能发绿荧光，搞生物
年。怎么样，这Roger 可是正宗的王室 的都挺greedy的，要是也能整一红
后裔吧。要说这Roger Tsien可以得绿荧 Green Fluorescent Protein 的，一个黄的，一个蓝的，一个青
光蛋白的炸药奖，早在他的老祖先那 的，那我们作实验该多方便啊。于是
就决定了，因为钱鏐举止奢华且活到 大家就开始鼓捣了，这个时候先出来
高龄，这个高龄可是有讲头的，老钱 的是那半个倒霉蛋，这哥们叫Sergey
死的时候是80整，而能让他嫡孙得炸 Lukyanov，看名字像个俄国人，俄国
药奖的下村先生今年也是80岁，巧不 人聪明不是吹的，看看前苏联那些用
巧？再摆一摆，钱学森先生的高寿看 简单的材料设计出的不次于西方用芯
来和老祖先的优良基因是有关系的。 片堆起的武器，你就明白这个民族的
另外由于钱鏐在任时在浙江着力兴修 聪明是与生俱来的。Sergey看到绿荧光
水利，死后民间又称他为“海龙
蛋白后，就开始琢磨搞一个红的，其
王”。你想想，海龙王的后代，那和
实那时候，一大帮人都想搞出个红
水母有关的炸药奖还能不给他？要
的，但没有一个成功的，下村杀水母
不，海龙王一发怒，下村先生捞不到
是因为他看到了水母的绿荧光，而海
水母了，咱现在就谁也用不到绿荧光
洋里被人类看到的水母没有发红荧光
蛋白了不是。而且说不定，那Douglas
的，其他可以轻易接触的海产品也没
的经费就是海龙王发了神威给废掉 有发红荧光的，这咋办呢？Sergey的路
的。这奖啊，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
子很怪， 他想来想去，我为啥要一棵
意。不过，大家千万可别乱传，要不
树吊死呢，于是他把视线从水母转到
让西方知道了，咱中国人的老祖先又
了珊瑚，珊瑚也是花花绿绿的，但问
得多一条暴力干涉炸药奖评选的罪
题是那个颜色不是荧光，而是自带
状。
的，也不知道俄国人的脑子里想了
啥，Sergey一门心思认定珊瑚里可以搞
这Roger小时候可是一顽童，大部分的
出红荧光蛋白，结果吗，不出意料，
炸药奖得主都有地下室情缘，Roger也
果然让他分出来了，我们业内叫
不例外。由于从小有严重的哮喘，所 DsRed，这回，Sergey从分蛋白，克隆
以Roger的父母大部分时间将Roger关在
基因，推广应用，他一个人全包了，
地下室里玩，就怕万一出去接触个花 而且Sergey这种奇特的途径也启发了其
粉啥的就过敏。因为不能和别的孩子
他的科学家，他们纷纷开始从非荧光
一块玩耍，Roger就自己想办法消磨时 生物中分离荧光蛋白，至今已经发现
间，别的孩子在外面享受生活，Roger 了许多种，并且也都应用了起来。
只能面对那些玩具，不过这倒养成了
他对颜色的偏好，这也为Roger日后得
炸药奖埋下了一个伏笔。另外Roger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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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炸药奖，绿荧光蛋白，和一个半倒霉蛋的故事

DsRed成为了继绿荧光蛋白后第二个被 如果炸药奖委员会不死守那个最多获
商业化并被生物界大量使用的荧光蛋 奖人是三个的规定，Sergey得这个奖肯
白，如果你要查07年前的文章，很大 定是没问题的，因为到现在为此，除
部分用红荧光的实验都是DsRed。按道 了绿荧光蛋白外，唯一被商业化的荧
理，Douglas退出后，这个时候要发炸 光蛋白就是Sergey的DsRed。其实，科
药奖的话，Sergey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学家并不在乎分不分炸药大王的那点
但问题是珊瑚也得归海龙王管，所以 钱，人家在乎的还是评价者对自己贡
炸药奖的颁发没有选在那个时候，而 献的肯定。这一点上，炸药奖委员会
是等到了大牛Roger完成了他的工作之 做得很不够，也很不专业。因此如果
后。你说，这Roger是不是得到了海龙 Sergey要把炸药奖委员会炸了，我是从
王的恩惠？ 感情上支持的。好了，这个系列终于
结束了，瞎摆乎了一阵，希望各位从
Roger也在想弄到红荧光蛋白，而且他 这个故事中可以得到各自的启发，无
论你是作科研的，还是为人父母的，
野心更大，他还想弄到别的颜色的蛋
只要你能从中吸收到一些营养，我也
白，海里生物是挺好看，不过由于大
就没白费这些笔墨了。
部分波长的光线被海水吸收的缘故，
大自然进化就没有能够让彩虹的7种颜
（全文完）
色全部呈现在荧光生物中，这个时候
Roger的聪明体现了出来，他没有费劲 绿色荧光蛋白
去寻找新的荧光蛋白，而是从Sergey的
红荧光蛋白入手，详细分析了它的发
光机理，最后Roger发现，这个蛋白有
一个最主要的发光基团，只要把这个
基团通过分子生物学的技术改变一
下，就可以改变它的发光特性，顺着
这个思路，Roger不但拿到了红荧光蛋
白，而且拿到了蓝，黄，橙，青，紫
等各种颜色的荧光蛋白，这回生物界
真是欣喜若狂，多少人的梦想又一次
被实现了。而且更有意思的是Roger给
他的荧光蛋白起的名字，分别叫蜂蜜
黄，香蕉黄，桔子黄，西红柿红，橘
子红，草莓红，樱桃红，葡萄紫，红 (右为名叫Aequorea
莓紫，和李子红。怎么样，胃口大开
了吧。 victoria的水母)
Roger发现了这么多的荧光蛋白，其贡
献自然而然地排到了Sergey的前面，但
(下图为实验室内荧光蛋白的提取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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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侯德榜的故事非常多，很多都能吸引眼球。比如有洋钉、
洋火、洋油洋车子，但是洋碱这个词可没怎么用。这就带
来了一个问题，从哪儿开始。因为，这些小故事一个
一个可不太好穿起来。
从他的十门功课一千分开始吧。这个我上中学的
时候就受到了教育，估计现在不知化学为何物的
人，也知道这一点，实在是不好达到这个高度。
包括他自己，也就这么一次。
这个故事发生在1911年 ，也就是辛亥革命那一年。那
时候，他在清华学堂，是他刚入清华学堂的第一年（也是
最后一年，因为入学成绩特优，他只需要在清华学一年就
可以去美国留学）。入学之前，他在符离集(出烧鸡的地
方)铁路上工作了三年，1910年考上的清华，1911年去
的。没办法，他家穷，侯家世代务农，他爷爷出于为未来
被教书先生视为奇才，原意免费收他这个学生。同样的
故事还有一个人，是邢其毅的父亲刑端。我是在查邢其
毅这个贵阳人和蔡智诚这个老乡的关系中了解到这段轶
事的。邢其毅和蔡智诚没什么关系。因为刑端家贫且务
农出身、属于寒门士子，二十一岁即中进士离开了贵州
入翰林院（最后一批）并再没有回去过，这时候邢其毅
最多刚出生。回到侯德榜上来，他彻底突破了苏尔维法
的秘密之后，用英文写了《制碱工业》这本书，书的封
面上，就是一个在南方稻田里，留着长辫子，脚蹬水
车，手捧书本的英俊少年。这本书把苏尔维法从原理到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6315/1
中国化学家轶事 ------
侯德榜 作者 我不是马甲
“侯德榜的故事非常多，很多都
能吸引眼球。比如有洋钉、洋
火、洋油洋车子，但是洋碱这个
词可没怎么用。这就带来了一个
问题，从哪儿开始。因为，这些
小故事一个一个可不太好穿起
来。”
的期望，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富清华、穷北
大”那时候清华学堂的人还是比较看不起这个比较穷而且
大一点的插班生的，别人可是在这个英文授课的
学校里学了好多年了（清华学堂学制十年，第
十年正常毕业就可以直接留学美国）。在第一
作者 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再没有看不起他
了。就在这次考试上，他拿了十个满分。
我不是马甲 1913年，他去了MIT学化学。
河里在讨论皮革，其实最早的化学家颇有学制
革出身的。刘楚青便是，侯德榜也学过制革，原因
很简单，看到中国的原料就这么白白溜走，别人拿走钱就
这么简单，心有不甘。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论文就是
制革，而不是制碱。侯德榜小时候家境非常贫寒，对那段
日子他从未忘过。幼年家贫不能上学，就在私塾外面听。
他天资甚高，学堂里面还没记住，他在外面过耳不忘，
到工艺再到设备以及参数的设置写了个底掉，从此中国
人，把原来一盎司黄金一磅的纯碱做成了白菜价。
如果这是山寨货，那么我希望中国这样的山寨货越多越
好。
干化学和化工实际上是两个方向，化学要考虑的这个东
西能不能做出来，化工要考虑的就多多了。比如能不能
做大、做大了安不安全、成本合适不、哪条路线最合
适、外交也要懂、经济也要懂、机械也要懂、建筑也要
[14]
（西河文萃 科技版 总第18期 2009年1月3日收集）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作者 我不是马甲

（接上页） 德国人连门都不想让他们进，并且提 日本人被打回去了，造成的破坏却一

出生产的纯碱不能在“满洲国”销 时半会恢复不了。首先要国民政府出
建筑也要懂、烦也要烦死了。 售。不让进门还没什么，这个销售要 面讨要被抢走的工厂设备，KMT嫌麻
求太欺负人了。代表团立刻离开德 烦、拖着不办。侯德榜就在报纸上发
说道侯德榜，那不可能不说“侯氏制 国，去了美国，手里只有两份专利说 表文章造舆论；交涉好了，运回设备
碱法”。侯氏制碱法怎么来的呢？和 明书。侯氏制碱法的发明，就这样侯 的时候，美国人要把日本人换上的零
我们的很多技术一样，被别人卡脖子 德榜在美国研究，手下人在香港做实 件卸下来，侯德榜说“强盗抢走的是
逼出来的。 验，另外的人在上海（租界）搞中 一辆好汽车，还回来至少是能开的汽
最早的纯碱，是英国人的苏尔维法在 试，靠着战争时期的通信，一点一点 车，不能把强盗用坏而更换的零件再
中国卖，因为只有一家，他可以随意 数百次的失败换来的。 卸走呀”；争回来了，美国人要在日
定价。前面说了，最高的时候一盎司 本口岸交割，侯德榜不同意，强盗抢
黄金一磅纯碱。这简直就是把纯碱当 说到这里，我们真是很幸运的，侯氏 走的东西要还就要还到家里来；对日
银子卖。1924年永利开车，把纯碱做 制碱法的中试是在1940年完成于上海 本赔偿的工厂，要求“这些赔偿来的
成了普通原料。当时第一次开车，出 租界，如果再晚一点，真不知道会再 东西是八年抗战的成果，我们不能宽
来的纯碱竟然是红的，几乎所有人都 晚多少年。 大到这种地步，留给他们作为报复的
认为基本失败了。不过学化学的人， 资本。即使是破铜烂铁，只要回到了
最重要的就是从一闪而过的现象去探 侯德榜对中国化工的贡献，不仅仅是 中国，就是我们的收获”
求本质。他意识到红色必定来源于设 一个制碱法，他几乎搭起了整个三酸
备中的铁，而中国人的原料纯度太高 两碱的底子。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 说说侯德榜去印度的故事。以前有个
了，不像英国人用的那么差。于是他 以了解一下他作为中国人聪明和勤劳 笑话，说阿三要是买了中国的技术，
就在原料里面添加了一点点杂质（大 的一方面。 五大常任理事国就齐活了。其实说这
家猜猜是什么？），雪白的纯碱便出 个笑话的时候，华为已经进去了。在
来了。后来，他把这个秘密给了印度 侯德榜组织了一个精干的技术班子赴 这之前呢，就是侯德榜的制碱技术
阿三，就是那个非常NB的塔塔集团。 美国考察采购和学习。在此期间，他 了。塔塔的老头也真不容易，拿着侯
这个故事后面讲。他还去过南非，大 们购到了制酸设备，以中国人特有的 德榜的书，硬是请了侯德榜去他们那
家逼问一下橡树村，看看有没有故 忍耐力，通过软磨硬泡的办法，学到 里五次。没有第六次的原因是第五次
事。 了制酸的关键技术。还在购买硫酸设 回国的时候建国，侯德榜太忙了。
备时，“顺便”在该厂索要到与制酸
苏尔维法对食盐的用量很大，产生的 无关的硫酸铵生产工艺图。然后掉过 第一次是1945年，塔塔家的老塔塔在
氯化钙又很多，氯化钙还没什么用 头，从另一厂家以废钢的价格买下一 40年代初建了米打谱（没打谱？）碱
处。开始的时候永利在南京，靠着长 套硫酸铵生产设备。这一点，美国人 厂，想请英国鬼子帮他设计，但是英
江和浙江的盐场，而且盐场用的多是 的评价比较权威“他们太精明了”。 国人民正忙着打仗，顾不上他，他们
范旭东（永利老板）的技术，这个缺 设备运回中国，安装又没有大型设 就找了一位盐场的工程师，比着侯德
点不明显。抗战以后，到了西南，就 备，买设备只用一次显然不是中国人 榜的《制碱工业》开始干活了。1942
不行了。这里是井盐，比海盐贵多 的传统，侯德榜带人自己设计了一 年《制碱工业》第二版问世，他们的
了，产量也跟不上要求。这时候德国 套。后来四个厂，硫酸、硝酸、硫酸 工程师也去世了，碱厂还没建起来，
人搞出了察安法，效率要高得多。于 铵、合成氨全部一次开车成功。 于是就找到了侯德榜。侯德榜觉得这
是当时范旭东派侯德榜带了一个团去 是个好事情，对于打破英国人的垄断
德国商讨引进察安法的事情。没想到 不幸的是，不久，日本人就来了。 是有利的（... ...

（这之前他已经去过南非和巴西 计，并给他们留下了整改意见。之 我们不会让你们受垄断之苦，但不

了），于是应邀前往。 后，老塔塔决定聘侯德榜当最高顾 能留在这里。
问。
1945年5月，他从美国回国路上去 第四次去印度，他带了几位工程师
了塔塔，呆了18天，回答了280多 第三年，侯德榜再回来的时候，印 去，他回国后，有这几位负责整改
个问题，调了几个参数，印度人的 度人把产量提高到了50吨/天，老 工作。这一次，日产提高到了80
产量上升了50%。 塔塔决定聘侯德榜为总工，年薪 吨。
10万美元。这数字现在看着不
第二年，印度人终于大量生产出了 高，当时可是杜邦总工的待遇了。 第五次就是1949年5月了，他呆了
红色的纯碱。就在这时，侯德榜第 侯德榜告诉他，自己是永利的总经 一个月，日产提高到了125吨，已
二次到印度。这次帮他们改了设 理，人是中国人，事业也在中国。 经接近永利二十年代的产量了。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6315/1

[15]
 尼赫鲁后来访华，还提起这件事情。
就在这一次，回国的时候，要经过南
侯德榜 朝鲜。侯德榜坚决不下船，虽然无论
台湾还是南朝鲜都开出了很高的价
• 他在国外多年，早年求学，非常简
朴。任永利总经理之后，他收入甚
码，船在港口一周，他在船上呆了7天 高，仍然简朴，出国能坐公交就不打
7夜。 车，能住青年旅社就不住宾馆，巴西
请他和范旭东去考察，收入他们二人
建国以后他做的主要事情有三方面：
直接就充作回程路费了。任化工部副
中国化工事业的设计、规划；小氮肥
厂的推广；（《制碱工业》的第三 部长之后，去大化所开会，仍然和他
版。） 以前一样，吃饭就去食堂。听报告，
不管什么人汇报，先记下汇报人名
侯德榜的几个八卦： 字，然后才开始。

• 《制碱工业》出版之前，天下（含除 • 发明制碱法的人，候先生应该是人生
英国人之外各国鬼子）苦英国人久 最舒服的。苏尔维法之前，是录不兰
矣。此书一出，候德榜收到无数贺 法。这位发明以后，法国政府把碱厂
电。甚至有专家把自己多年的的资料 给了他，结果倒闭了。英国人利用他
50年代作报告 和数据寄给侯德榜，供他写第二版。 的技术发了大财，他老年后自杀于救
济院。苏尔维这家伙，掌握了好方
• 解放后塔塔集团也没有和侯德榜断联 法，却没人信他，在破产边缘英国人
系，之后改成了派工程师到中国来进 拉了他一把，顺便把钱拉回去大半。
修。
• 小时候看过连环画还是小文章记不起
• 老塔塔同时也请了美国工程师。当时 来了，把发明侯氏制碱法时候候先生
侯德榜在塔塔的时候，美国工程师拿 画成了一位俊男，实际上那时候他已
着《制碱工业》看侯德榜就好像我们 经50多岁，是个是个秃顶胖老头
拿着《基础有机化学》去看邢其毅一 了。
样。 （全文完）

侯德榜塑像。北京化工大
学我就知道两个雕像，一
个是校门口那个，一个是
这个。

如果说建国后最大的遗憾
的话，应该是他1957年入
党，但是死的时候，没有
覆盖党旗。

50年代毛主席接见科学家，后脑勺是侯德榜，侧脸是吴有训，
正脸是竺可桢。

《中国化学家轶事 侯德榜》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56315/1

[16]

【继续八卦化学家】
馅饼与拍砖
作者 我不是马甲
【继续八卦化学家】
先介绍一位被馅饼拍中的牛人，Woodward，1965年炸药化
学奖，要是晚死两年，他还能再拿一个。
他被馅饼拍中是在MIT上大学的时候，在MIT上了一年学，
除了化学以外，其他一律不及格。本来被退掉，但天上掉
了个馅饼，校方有伯乐，认为这是化学方面数十年一遇的
天才，天才不能和普通人一样培养，于是让他再入学。三
年后，当他的同学拿着学士学位离开MIT的时候，他拿的是
博士，这一年他２０岁。
后来因为有机合成方面的巨大贡献拿了一个炸药奖。要是
晚死两年，１９８１年的他不可能跑掉，于是福井谦一和
霍夫曼（他的合作者）他们二位就多分了一些。他还提出
了二茂铁的夹心结构，这个是三位不同的科学家在完全独
立的情况下在同一年分别提出的，其余两位分了奖金，没
闲话少叙，回到正题。
斯特恩没找到氘和氚，郁闷之下宣称不存在。但是尤
里的老师路易斯却认为氢的同位素一定存在，这也深
深影响了对老板无比崇拜的尤里博士。不知道尤里的
崇拜对象里面有没有门捷列夫大爷，反正他在自己实
验室里画了一张表，上面分别有已发现的原子核和他
认为将存在的原子核。他顺着已经存在的往下画，觉
得氢那里有一个的话这条曲线也挺平滑的：）于是他
就预言了氢三和氢二，以及氦五。
《继续八卦化学家》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78901#C1880016
[17]
当馅饼要砸中某一个人的
时候，这个人是躲不开
的，就算有大牛拍砖也不
行。
              ------我不是马甲
Robert Burns Woodward
馅饼与拍砖
他的事，估计因为他这个是和另外一位共同提出的，奖金
不能分成四份。
再一位被馅饼拍中牛人也是炸药奖，１９３４年的尤里。
尤里是美国人，但长在加拿大，因为他母亲改嫁到了那
里。他有个八卦是上大学时候比较穷，为了省掉住公寓的
钱，自己搭了个帐篷住。
他的成就是发现氢的同位素，氘和氚。有趣的是他这个发
现者的奖金比理论提出者还早，提出者德国人斯特恩１９
４３年才拿了物理奖，他这个发现者１９３４年就拿了化
学奖，说白了这个奖有点乱发的意思。同样的故事还有黑
哥，这位搞了一辈子物理的老头，莫名其妙拿了一个化学
奖。（莫名其妙是他自己说的）
这是1930年，对氢的同位素研究是热点，可是大家
都没什么进展，他也还没下定决心研究这个。过了
一年，突然两位物理学家报道了用不同方法测定氢
的原子量不同，其中一位估计氢应该有一个原子量2
的同位素，含量1/4500.
尤里受到了鼓舞，于是立马下手。他首先用光谱发
现了氘的存在，然后为了慎重，他用上了任何一个
吃化学这碗饭的人都会干的事情-分馏。然后在其中
得到了1/4000的氘。于是，砖头来了。
 来就来大个的，同位素的发现者，祖 尤里捡了馅饼，但他的能力足够自己
师爷级别大牛的砖头。这位人物认为 做馅饼吃的。“曼哈顿工程”原料制
同位素不能用化学方法分开，于是物 备工作，他可是功劳大大。
理学家累死累活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
实验就搞定了这个。其实尤里自己也 他用化学方法跨学科吃到的馅饼还有
没想到，为了避免被欧洲的砖头拍 一个，就是“米勒实验”。就是在瓶
死，他四处筹款去欧洲才加了一个国 子里模拟地球的原始大气，并且通过
际会议，终于让别人相信了他。（看 火花放电模拟闪电，一不留神合成了
来他没下决心搞这个的主要原因是 氨基酸。
钱）。
好运气与女贵人
现在简单了，大家相信了，又是热
点，才三年，炸药到手了，够得上短 对月球岩石是否有生命痕迹的研究也
平快。多顺利呀，别急，八卦还没完 是他做出的结论。
呢。
下面八卦一下一位从被馅饼砸到，然
他举炸药包的时候，有一位好事的化 Woodward其实是百年一遇的
后被拍，再去拍别人的人，当然他拍
学家，重复了那两位物理学家的实 的不是前面这二位。这就是哈恩 天才
验，发现那二位错了，把实验做错 （Hahn），不知道为什么没给翻译
了，得到了错误的原子量。根据他们 把有机化学的成就放在一边，他
成“汉”。
的实验，不可能有尤里的实验依据。 被MIT退学以后，过了一年多才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拿钱。只不过他 重新入学。在最后一年的时间
哈恩出生在三八妇女节这天，当然那
在演讲稿最后加了一段： 里，完成了本科阶段的所有考试
时候还没这说法，也许这意味着他这
一辈子的成就要和女人挂起钩来；比 和他的博士论文。
“当我的讲演稿已经写好以后，阿斯
他小六天的爱因斯坦出生在3.14，果
顿用新的测量证明，伯奇和门泽尔在
然他的数学不是一般的牛。虽然哈恩
1931年的预言是错误的。但我不想因
比不上爱因斯坦，但是他的老爸比爱
此而修改我的讲演稿了。因为，伯奇
因斯坦的老爸强，至少他们家比爱因
和门泽尔的预言是在氘发现之前就作
斯坦家有钱。
出的，因此这个预言十分重要，没有
这个预言，我就不会去寻找氘了。”
哈恩的馅饼是拿了博士以后，到了英
国进修一年，碰上了拉姆塞，一位给
这位大哥就是拿着一张错误的地图，
门捷列夫大爷找bug的人。拉sir（他的
走着常理不可能存在的道路，捡到了
确是sir）建议他搞放射性，而不要搞化
大家拿着藏宝图都找不到的宝藏。那
工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虽然哈恩表
句话叫什么，“天残配地缺，于是天
对这玩意一窍不通，无奈老板太牛，
下无敌”
只好改行。

Hahn
这就是哈恩（Hahn），
不知道为什么没给翻译
成“汉”。

不光奠定了紫外结构分析的基础，提出了著名的WOODWARD规则，而且在有
机合成上的眼光和造诣后人很难企及。那年代做有机合成可不象现在有那么多
先进的手段，他的合成设计极其巧妙，远远领先于那个时代。这是一张关于
WOODWARD的一张照片，是他的学生用八抬大轿抬着他，很有意思。

------ 网友“乡间小径”
《继续八卦化学家》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78901#C1880016

[18]
 左边图画中，站着的是居
里女儿，坐着的是居里夫
人，居里夫人非常漂亮。

这位就是迈女士。

【继续八卦化学家】
在拉sir老板手下干得不错，发现了一种新的同位素，于
是；老板龙颜大悦，把他推荐给了卢瑟福（第二个馅
饼）。到了卢瑟福手下，第一件事就是被拍了一砖，lord卢
认为他的发现不对。不过卢瑟福就是卢瑟福，很快就向哈
恩承认错误。
好运气与女贵人
前面说了，他要女人相助的。别看跟过四个炸药奖，没碰
到贵人还是不行。1907年，他遇到了迈特勒（多翻译成迈
特纳，我这个翻译估计错了）。此处省去若干字，请参见
《量子物理史话》。反正个人认为在迈特勒女士这件事情
上，哈恩RP不算太好。

第三个馅饼回德国以后，他找到的老板居然是费歇尔，又
一个炸药奖。
第四个馅饼是一战期间，这时候他的老板，准确说是他的
上司，是哈珀，又一个炸药奖。别看哈珀这么牛，是化学
武器的开山祖师，大战前是德国化学所所长，进德国陆军
时候不过是个上士，还是预备役的，抗了个上尉牌牌，就
史无前例了。
没天理了，连续跟着四个炸药奖，自己不得一个实在是说
不过去。他这估计也快创纪录了。
他遇到的第二个女贵人是诺达克女士。诺女士首先认为中
子轰击原子核会导致裂变，但是被哈恩无情的拍了一砖。
问题是八年以后，他用人家的结论拿了炸药奖。
他遇到的第三个女贵人是居里女儿。诺女士基本上被哈恩
一砖拍倒，但是居里女儿却认为诺女士是正确的。因为他
手下有个学生做了这么一个实验，证明了这一点。这个学
生叫钱三强。哈恩于是把砖头拍向了居里女儿，直接后果
是被人家把砖头拍回来了。居里女儿是什么人？连上帝给
她送炸药奖都要送三回她才肯收，哈恩算什么？

收到砖头之后，哈恩开始认真研究。后来为了能够抢在所有人前面，他直接给刊物主编打电话，要人家把版面留出
来，他有重要文章要发表。于是他在截稿前最后一天发出了那片拿炸药奖的文章。（PS：说两句迈特勒女士的故
事。大家现在很认为迈特勒冤枉，但俺认为这是迈女士RP守恒的后果，而且哈恩其实也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哈恩对迈女士言听计从，迈女士认为诺达克说的不对，哈恩立刻狠狠拍砖。后来发那篇文章的时候，哈恩这个对物
理一窍不通的化学家（前面提到尤里可是写过量子物理方面的书）给迈女士写信问他的文章物理上是否可行。但是
迈女士的回信迟迟不来。哈恩这边可是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人家版面都留给他了。未经允许署上人家的名字可不太
合适，于是就这么发了。

迈女士不过是RP守恒定律的现实例子罢了。       （全文完）
《继续八卦化学家》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78901#C1880016

[19]
 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说这个方子年
魏晋时期大范围流传的毒品，当然是 头久，是祖传老药方，是经过历史和
五石散了。那么五石散是个什么东西 实践考验的。“寒食散之方虽起于汉
五石散的成分 呢？何晏说，““服五石散，非唯治
病，亦觉神明开朗。”“从亦觉神
代，而用之者靡有传焉。魏尚书何晏
首获神效，由是大行于世，服者相导

和药理 明”这一句，我们可以推断五石散是
一种能刺激中枢神经系统的药品。另
也。” 不论五石散这个方子的历史源
头来自哪里，开服用五石散这种风气
外，五石散长期服用后还会导致精神 之先的，是何晏，这是历史铁的事
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 实，谁都没办法跟他争。五石散之于
作者： 十一 象，发狂痴呆，及至看见苍蝇也要拔
剑追赶（以上病例描述摘自百度百
名士，就像LSD之于嬉皮士，所以何晏
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名士们的精神导
科，好像原文是鲁迅先生讲的，这里 师。
就不细究了）；王羲之得友人推荐，
服后说：“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 五石散的基本成分是石钟乳，石硫
轻，行动如飞也。”我们现在知道， 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这几
从毒品对人中枢神经的作用看，可分 种矿物的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钙，
为抑制剂、兴奋剂和致幻剂等。抑制 硫，二氧化硅，沸石以及赤石脂…前
剂能抑制中枢神经系统，具有镇静和 三种药物基本上大家都清楚，至于后
放松作用，如鸦片类。兴奋剂能刺激 两种可能知道的人要少一点。沸石，
中枢神经系统，使人产生兴奋，如苯 就是氟化钙，又称氟石。常呈灰、
丙胺类。致幻剂能使人产生幻觉，导 黄、绿、紫等色。有时无色。可溶于
致自我歪曲和思维分裂，如麦司卡 盐酸、氢氟酸、硫酸、硝酸和铵盐溶
林，LSD等。从以上这些症状来看，把 液，能与酸作用而产生氟化氢气体。
五石散归到兴奋剂这一档，还是比较 赤石脂成分比较复杂，它有个洋文名
靠谱的。 字是Halloysitum Rubrum，在在教科书
里上户口时的名字是硅酸盐类矿物多
再来看五石散的成分，五石散又称寒 水高岭石族多水高岭石，主要成分为
食散，一种说法是当今国医圣手，皇 水化硅酸铝[Al4(Si4O10)(OH)
医圣 张仲景 家翰林院张仲景亲口尝百石，历时数 84H2O]，在它众多的性质里面，有一
十年苦心研究开出来的一个方子。该 个性质比较引人注目，那就是它有强
方无毒无害无污染，里面保证不含三 的离子吸附性和弱的阳离子交换性。
聚氰胺，对身体没毒副作用，用量少 为什么要特别提到这个性质呢？它在
疗效快，是治伤寒的理想用药。最早 五石头散中起的作用等会我们再讲。
注明“宜冷食”将息的“侯氏黑 它有一个远方兄弟和它性质相近，名
散”和最早直呼“寒食”的“紫石寒 气也大，那就是硅藻土。诺贝尔搞炸
食散”，都首见于张仲景《金匮要略 药的时候，正是利用了硅藻土的吸附
方论》中的《伤寒杂病论》一篇，具 性使得TNT比较稳定，才成功转型成
体方子如下 军火商挣到了钱设立了诺贝尔奖，正
所谓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
侯氏黑散\x 治大风，四肢烦重，心中 一半，没有硅藻土，估计诺贝尔一辈
恶寒不足者。（《外台》治风癫。） 子也就是个埋头搞科研的穷研究僧，
菊花（四十分） 白术（十分） 细辛 哪能有后来科学教教主的风光。
（三分） 茯苓（三分） 牡蛎（三分） 五石具备之后，那五石散怎么起作用
桔梗（八分） 防风（十 分） 人参（三 呢？其实还有一样东西长时间里被研
分） 矾石（三分） 黄芩（五分） 当归 究五石散的学者给忽略了，它在五石
东晋书法大师 王羲之 （三分） 干姜（三分） 川芎（三分） 散流行的数百年里，一直沉默的隐在
桂枝（三分） 上十四味，杵为散，酒 幕后，默默的消耗自己，奉献他人,成
服方寸匕，日一服。初服二十日，温 就一代又一代的名士风范，其高风亮
酒调服，禁一切鱼肉大蒜，常宜冷 节，让人赞叹。它就是:胃酸。
食，六十日止， 即药积在腹中不下
也，热食即下矣，冷 食自能助药力。 如果你拿到一份五石散，先别急着往
嘴里送，这不是k粉或者摇头丸，五石
紫石寒食散：
散的服用程序是非常繁琐而且危险
紫石英 白石英 赤石脂 钟乳（碓炼）
的。我们首先看一下产品说明书，产
栝蒌根 防风 桔梗 文蛤 鬼臼（各十
品说明书上大概会这么写：
分） 太一余粮（十分， 烧） 干姜 附
子（炮，去皮） 桂枝（去皮，各四
五石散说明书
五石散 分） 上十三味，杵为散，酒服方寸
WuShiSan
匕。
请仔细阅读说明书并在医师
指导下使用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理》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0020/1

[20]
 【药品名称】 五石散吃到肚子里之后，要仔细调
通用名称：五石散，又称寒食 理，非常的麻烦，服散后一定不能静 至于赤石脂的作用，因为赤石脂
散 卧，而要走路。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 的多孔结构，
汉语拼音：WuShiSan 散步，称之为“行散”，其实这并不
是他们格外喜爱锻炼身体，而是因为 可以吸附离子减慢反应速度，通
【成分】石钟乳，石硫黄，白 偷懒躺下就性命不保的缘故。除了走 俗点的理解就是通过赤石脂这个
石英，紫石英，赤石脂， 栝蒌 路，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服散 东西，把五石散做成了长效缓释
根， 防风， 桔梗， 文蛤， 鬼 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象 胶囊。服五石散之后喝冷水吃冷
臼,太一余粮，干姜， 附子， 桂 轻度的疟疾。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
东西，也是为了减弱反应速度，
枝，古柯叶 东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一
因为大部分的化学反应的速度，
定要穿穿薄衣，吃冷东西，以凉水浇
注身体。但是有一样例外，就是喝 是和温度成正比的。
【性状】本品为黑色粉末状散
剂，有香气，味涩 酒。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要
醇。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不要说甲
【功能与主治】伤寒，阳痿， 醇兑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会
虚劳喘咳，精气不振 惊悸善忘 有激烈反映。而且还服散之后还不能
不吃东西，一定要大量进食，“ 食
【用法用量】口服，一次 不厌多”。（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5-10g，热酒调服
为什么会这样呢？在我们现代人来
【不良反应】感觉全身发热或 看，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吃了这些东
发冷 西之后，五石散里的成分和胃酸起了
简单的化学反应。五石散里面的石钟
【注意事项】感觉发冷时万不 乳和紫石英都是能和酸发生反应的。
可吃热东西穿厚衣物，服用时 石钟乳里面的碳酸钙可以和酸反应生
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 成二氧化碳，而紫石英，这个东西和
寒益善 酸反应就恐怖了，会生成氟化氢。氟
化氢的腐蚀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
仅有的能腐蚀石英的酸。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理
如果吃了热东西，环境温度增高反应加速，二氧化碳
氢氟酸一下子全部冒出来，胃这个反应容器一下就成了高
压锅了：）现在大家知道王羲之同学为什么感觉身轻如
燕，行动如飞了吧？因为胃里面有气，他胀，这个时候他
呆不住啊。所以吃完散之后要行散，行散就是要把体内的
气体给放出来，让我们重放一下名士们行散的镜头：
雪。
白雪。
风 穴！
狂风
天很冷。
但有一个人不冷
他站在白雪里，白衣白袍，仿佛要和大雪融为一体。
雪飘在他脸上，马上就变成了水，水又马上变成了气。
他很热
五石散虽然药性猛烈，但是要把这五种矿物组成的东西说
成毒品，还真有点勉强，因为这五种东西不可能有成瘾
性。没有生理成瘾性的毒品也有，比如大麻，但是大麻是
一种致幻剂，有很强的心理成瘾性。五石散在其几百年的
时间里被名士所推崇效仿，肯定有他的道理，如果没有毒
品的那种神奇的魔力，是很难解释五石散的这种大范围流
行的。
至于五石散究竟是哪种毒品，我们前面已经说了它很可能
是一种兴奋剂。产生兴奋剂效果的原因，我觉得应该是配
方中一种辅药的作用。我们知道，中医里面用药讲究君臣
相辅，就是除了主药之外，还需要和其它各种药物搭配使
用。在紫石寒食散里，配药就有十几种之多，也许就是在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理》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0020/1
非常热
他感觉自己心中有团火在燃烧
不，那不是火焰，那应该是岩浆！
人动了！
他不能不动，因为他觉得那岩浆快要把自己融化了！
那岩浆起自檀中，沿着紫宫，华盖，璇玑冲向他的百汇
穴！
卟….他打了一个嗝…
岩浆又转头向下，经神阙，气海，关元，冲向他的会阴
卟….他又放了一个屁…
散行完了，真爽~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理2
搭配辅药的过程中，五石散中兴奋剂的主要成分，给一
不留神偷偷溜了进来。这种配药到底是什么，千载之
下，我们难以探寻其中究竟。不过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也许我们可以从现在流行的毒品之中，窥其端倪猜测一
二。
毒品如果从来源上分，可以粗略的分成天然毒品、半合
成毒品和合成毒品三大类。天然毒品是直接从毒品原植
物里提取出的毒品，如鸦片和大麻，半合成毒品是由天
然毒品与化学物质合成而得，如海洛因。而合成类的则
是在实验室里完全用有机方法提取出来的毒品，比如冰
毒和LSD。在此为了简单起见，我们把毒品分成两类，一
类是与天然毒品有关的，另一种是和天然毒品无关的。

[21]
白话癌症 法贝医生与
杰米基金 作者 水涓
（一）
二零零八年四月十七日，一件又破又
脏的球衣在“全球在线交易平
台”(eBay, 亿贝)上拍卖。拍卖的起价
是五百美元，到下午就争标到三万
多。一周后，就在拍卖结束前几分
钟，争价已是十六万多。最后，这件
球衣卖了个天价17.5万美元。从282个
竞买者中脱颖而出的是一家大车行的
老板。该老板在马萨诸塞州
（Massachusetts）拥有五家分行专卖不
同品牌的美国车。
“我有三个儿子，我老带他们去看球
赛。我要是不把这件球衣买回家，他
们决不饶我！”他开着玩笑说。该老
板挺精通拍卖中标的诀窍，他在拍卖
结束前几分钟才参与竞叫，最终一举
夺标。
球衣上印着“Ortiz 34”。戴维奥提兹
（David Ortiz）是波士顿(Boston)职业
棒球队红袜队（Red Sox）34号队员，
他是该队的“指定击球手”(Designated
hitter，又称‘强打者’)。作为指定击
球手，他在主场可以专心击球而不用
防守。奥提兹是红袜队球迷们最受欢
迎、最受喜爱的队员。球迷们通常都
买印有他的球号的球衣以示支持。
白话癌症-2: 法贝医生与杰米基金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4304
车行老板除了赢得这件球衣外，还得 （补充，接上篇）
到一件纽约（New York）的洋基队 虽然我国炼丹术有悠久的历史，其
源头可以直追至黄帝，但是，以魏
（Yankees）的球衣，和两张红袜队球
票（他和他的三个儿子怎么分这两张 晋的科学水准，要方士在他家后院
票，倒是个额外的问题）。红袜队和 用有机方法鼓捣出来一种合成类毒
洋基队是多年的老对头了。两个队在 品还是比较困难的。再说，方士们
球场上大多有规有矩，偶尔也大打出 炼丹所用的原料大都是汞铅银之类
手。两个队的球迷们在场下也口枪舌 的无极物，能捣腾出来火药已经是
剑，都恨不得对方的球队败得一塌糊 中六和彩了，要是能捣腾出有机毒
涂。 品来，其几率估计和一只猴子蹲在
打字机前打出一篇莎士比亚也差不
这件球衣之所以又破又脏，还代着些 了多少。
干硬的水泥块，是因为它是用风钻从
两尺多深的地基里给挖出来的。这个 那只好把目光放到天然毒品原植物
地基是个新体育馆场建筑群的一部 上了。被提名的有罂粟，大麻，古
分。洋基队将于二零零九年启用这个 柯，以及曼陀罗。
体育馆场。上个星期，洋基队建筑管 《五石散的成分和药理》 全文完
理人员接到了个匿名电话。他们被告
之，一个红袜队的球迷为了诅咒洋基
队，利用在建筑工地工作的机会，把
这件奥提兹的球衣埋到了地基里。这
个红袜队的球迷希望这个诅咒使洋基
队坏运连连，永远也打不进决赛。要
知道，谜信在美国棒球界还是很有市
场的。
接到这个密报，洋基队管理层斟酌再
三，还是决定不惜工本，把这件‘诅
咒球衣’挖出来。风钻钻了大约五个
小时，才找到‘诅咒球衣’。风钻把
球衣的下摆给搅破了，但球衣并没有
受到严重损坏，特别是球衣号和奥提
兹（Ortiz）的名字都还很亲晰。
球衣拍卖的钱并没有进洋基队老板
的腰包。洋基队把这件球衣捐给了
杰米基金(Jimmy Fund)。杰米基金
是红袜队的正式慈善捐赠对象。杰
米基金把捐赠得到的资金都用来支
持戴纳-法贝癌症研究所（Dana-
Farber Cancer Institute）用于癌症的
康复和研究。这次的拍卖实际上是
由杰米基金出面进行的。那也是，
只有红袜队的球迷才会去竞买这
件‘诅咒球衣’。洋基队的球迷才
不会掏一分钱呢。
拍买到‘诅咒球衣’的车行老板准
备把球衣放在他的车行里展示。他
说，这球衣多少钱也不卖。他很高
兴为杰米基金添砖加瓦，因为他的
父亲因癌症去世，他现在的继父也
患有此病。他表示，他做此事不是
为了件球衣，而是因为有很多的个
人感情因素在里边。
[22]
白话癌症 法贝医生与杰米基金
作者 水涓
（二）
杰米基金是由一个病理医生在一九 分之百的不治之症，患者
四八年以一个儿童癌症患者的化名而
命名创立的。这个病理医生叫西德尼
法贝（Sidney Farber）。他一九零三年
生于美国纽约州布法罗市（Buffalo，
又叫水牛城）。水牛城与加拿大接
壤，是纽约州的第二大城，仅次于纽
约市。他排行老三，有八个兄弟和五
个姐妹。一家孩子都受到了挺好的家
廷教育。他几个兄弟在教育、保险、
和医学方面做出了不错的成就。
德尼法贝（Sidney Farber）
西德尼法贝一九二三年从水牛城大学
（University of Buffalo）毕业，然后去 转。后来，有效成分从酵母菌和菠菜
德国学了一年医学。回美国后，他作
为二年级学生上了哈佛大学医学院
（Harvard Medical School），并于一九 因叶酸缺乏导致骨髓中的组织发生了
二七年毕业。他做了一年的病理学实
习后，在哈佛大学医学院拿到了一份
教职，还在波士顿儿童医院
（Children’s Hospital Boston）当上了病 酸，也算是对露西在印度发现叶酸的
理学住院医。一年后，他成了该医院
的第一个全职病理学医生。很快，他
就在研究和教学领域展示出了他的才
华。
西德尼法贝医生的著名贡献是他设计
了一种反叶酸药物并首次治愈了几例
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acute
lymphoblastic leukemia，ALL）。急性 髓中病变组织分裂得更快，白血病的
淋巴细胞性白血病最早发现于一八四
五年，是儿童时期最常见的白血病或
血癌，发病儿童年龄多为3～4岁，男
孩发病率略高于女孩。白血病是因为
骨髓中制造白细胞的组织发生了病
另外，从当时的医学史上来看，还
没有那怕是一个药能治愈血癌，就
算氮芥也只能暂时抑制肿瘤。大家
都对治愈血癌已不报希望。“不可
治愈”也就成了不思进取的借口。
（三）
不可治愈？法贝医生可不信这个
邪。他曾说道：“我从不相信癌症
不可治愈。我一直都充满信心，不
白话癌症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4304#C1886074
变。该病伴随有贫血症
状。在当时，这种病是百
通常在确诊后活不了几个
星期。
叶酸是一种维生素，由英
国人露西威尔斯（Lucy
Wills）发现。一九三七
年，露西在印度孟买
（Mumbai, 以前也叫
Bombay）行医的时候，发
此种药物。他们给此种药物起名叫甲
现一些怀孕的印度妇女患有奇怪的贫 氨蝶呤(Methotrexate)。法贝医生拿到
血病。进一步的研究表明，这种贫血
了甲氨蝶呤，于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展
病是由于食物缺乏、营养不均匀而产
开了临床试验。临床试验中包括了十
生的。在给病患者食用酵母菌提取物
六个年少的白血病患者。其中十个人
后，她们的病情显示出根本性的好
在服药后癌症得到了好转，有几人的
肿瘤甚至消失了。
叶中分离出来，并被取名叫叶酸。这
种贫血病也被称作叶酸缺乏性贫血，
这个成果发表在一九四八年六月的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病变而贫血。一九四五年，一个由印
Journal of Medicine）》上。这是历史
度人萨巴柔博士（Yellapragada
上第一次人类设计的药物治愈了急性
Subbarow）领导的团队化学合成了叶
淋巴细胞性白血病。按理说，同行业
人士应该对此成果表示赞赏。可傲慢
回报。 与偏见是哪里都存在的。事实上，同
行业人士对此成果反应相当冷淡：不
法贝医生受到当时一些相关研究领域 相信的有之，怀疑其结果的有之，有
的启发。这些研究包括氮芥抑制某些 的言语甚至于相当粗鲁。这也难怪，
肿瘤病症；叶酸治疗叶酸缺乏性贫 当时的风气就是这样。法贝医生还是
血。基于这些启发，法贝医生尝试着 个很年青的病理学家，一般人在他这
用叶酸来治疗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 个年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一没有
病。出人意料，叶酸似乎激发并使骨 什么科研经费，二没有什么实验仪
器，三呢组里没几个实验员、实验室
病情也进而加重。这条路看来是走不
还在医院的地下室里。
通了。法贝医生换了个想法，去找一
种跟叶酸结构相仿的反叶酸药物。希
这样一个人做出了如此的成就，听起
望这种药在体内和叶酸竞争，从而停
来就让那些财大气粗的权威们下不了
止骨髓中病变组织的功能。也是无巧
台。
不成书，萨巴柔博士的小组正在试制
是因为我有此愿望，而是因为试验 一一作答。甲氨蝶呤此后在癌症领
的事实证据。世界上没有一个病例 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美国食品药
是没有希望的。”正是这种信念使 品监督管理局（FDA，U.S. Food
得法贝医生用他的天份和才干治愈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并于一九
了不治之症。
五三年批准甲氨蝶呤为抗癌专用
药。
与同行业人士的冷淡反应相反，面
临相同病例的医生们反应热烈。医
从开始工作起，研究经费就是法贝
生们从全国各地打来电话、发来电
医生经常操心的事。
报和信件，为他们的病人寻求帮
助。法贝医生尽管很忙，也都亲自
[23]
 好在这些老板们并不是为富不仁，相
白话癌症 反，他们挺积极地寻找机会来馈赠社
会。有个电影界的慈善组织正在捐助
随着广播对话的进行，波士顿勇士队
的队员们一个个进入了杰米的病房。
二战中的美国政府对军事有关 波士顿儿童医院的血库，刚好他们还 他们给杰米带来了有着他们签名的棒
的医学研究不吝资助，比方说 在寻找捐赠对象。他们在参观了法贝 球、球棒、棒球手套，和一件就着杰
前文提到的氮芥的研究，但对 医生的地下实验室后，被他的执着和 米的身材改制的球衣。杰米的高兴劲
贫头百姓的疾病的研究支持就 他的梦想所吸引，决定捐助他的“儿 啦，可就不用提了。每进来一个明星
有些欠缺。在二战中发战争财 童癌症研究基金”（Children’s Cancer 球员，他就叫出这个球员的名字，接
Research Foundation, CCRF）。除了个 过礼物并爱不释手地抱在胸前。勇士
的除了军火商之外还有娱乐影 队的总教练还邀请杰米第二天到赛场
人捐资外，这个慈善组织还利用电影
业界。 战争中的人们都需要 去看球，并和队员们一起保证勇士队
院等场所，发动大众也捐款。仅一九
更多的精神安慰，电影院就成 四八年三月的一次捐赠活动，就募集 一定会赢。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杰
了大家的主要娱乐场所。电影 了四万五千多美金（值现在四十多万 米喜出望外地接受了邀请。谁会不接
界的老板们也由此而腰缠万 美金）。更大的一次捐赠活动是一次 受呢，那可是本垒后面最好的位子，
贯。 实况播音广播。播音的现场是在一个 平时买也买不到的。随后，在钢琴的
法贝医生的小病人的病房里。 伴奏下，杰米和队员们一起唱起了棒
球球歌“帶我去看棒球賽（Take me
这个小病人名叫艾纳格塔森(Einar out to the ball game）”。这是首美国
Gustafson)，当年十二岁。小艾纳来自 家喻户晓的儿歌。在棒球赛上，广播
缅因州（Maine）一个叫新瑞典（New 里通常会在第七局的伸展活动中播放
Sweden）的小镇。小镇在美国很北的 这支歌，观众则全体起立，跟著广播
一起唱，顺便活动活动坐僵了的身
地方，和加拿大接壤。小艾纳有瑞典
子。杰米因兴奋而变调的童音明显高
血统，从小在农场长大。他的瑞典名
于其他的人，他的领唱让听众们倍受
艾纳是“斗士”的意思。从艾纳和癌
感染。
症作斗争的过程来看，他的确是一个
斗士，一点也没有辜负他的名字。小
和波士顿的广播对话结束后，节目主
艾纳患有一种白血病，叫着非何杰金
癌细胞 持人号召听众给“杰米基金”捐款。
氏淋巴瘤（non-Hodgkin's lymphoma,
捐款的目标是两万美元。只要达到这
NHL）。该病在小孩患者中有百分之
个捐款目标，就给杰米置办一台电视
八十五的死亡率。 机，让杰米可以观看棒球比赛。听众
的反应异常热烈。就近的听众几分钟
小艾纳还是当时的波士顿勇士棒球队 后就拿着现金去了儿童医院。随后，
（Boston Braves）的球迷。波士顿勇士 捐款的电报、信件象潮水一般地从全
队后来于一九五七年搬迁到威斯康星 国各地涌来。第二天，杰米去了球场
州(Wisconsin)。一九六六年又搬到乔 观看了勇士棒球队击败对手的实况。
治亚州(Georgia)亚特兰大市(Atlanta)， 不到一星期，勇士棒球队的队员们捐
现又叫亚特兰大勇士队（Atlanta 款一千美元为杰米买了台电视机。此
Braves）。由于小艾纳身患重病，他很 时，杰米的愿望全都实现了：他拥有
少能去球场看比赛。他倒是有个收音 了一台电视；去球场看比赛实况；和
机可以听。通过这个收音机，他对赛 勇士棒球队队员们见面并得到他们的
事了如指掌，对勇士队的队员的名字 签名。
和其打球的统计数据更是如数家珍。
他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台电视好 杰米此后逐渐淡出公众焦点，出院后
观看勇士队的实况比赛。去球场看比 回到了他的家乡缅因州继续休养。但
赛实况，嗯，现在还不敢奢望；和队 给“杰米基金”捐款活动却并没有由
员们见面并得到他们的签名，嗯，好 此停止。大家利用球赛、音乐会、和
象在梦里想过。 其它各种聚会的机会来发动群众捐
款。从五月到秋季，杰米基金收到了
捐赠活动的实况广播是在一九四八年 二十三万多美元的募捐款。这在当时
五月二十二日，星期六晚上举行的。 是很了不起的数目。在持续的募捐款
这是一场横穿美国大陆的活动。节目 项的资助下，五层楼的杰米基金大楼
主持人在美国西海岸的好莱坞的演播 在一九四八年底破土动工。两年后，
厅里，而小艾纳则在东海岸的波士顿 这座大楼取代了法贝医生的单间地下
的病房里。主持人先在演播厅说了通 室实验室。这是第一个专门用于儿童
开场白，然后就接通到小艾纳的病 肿瘤研究和治疗的中心。再后来，研
房。小艾纳在节目中不叫艾纳。法贝 究中心获得戴纳慈善机构的捐款而改
医生为了保护小艾纳的隐私，给他起 名为现在的戴纳-法贝癌症研究所
Sidney Farber 名叫“杰米”。后来，为了叫着顺 （Dana-Farber Cancer Institute）。
口，儿童癌症研究基金也由此改名
叫“杰米基金”。

白话癌症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4304#C1886074

[24]
 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二日，波士顿 而不去打听谁是“杰
(Boston)职业棒球队红袜队（Red 米”背后的真人。五十年
过去后，到了一九九八
Sox）又要和纽约（New York）的洋基
年，人们开始好奇起来。
队（Yankees）对垒比赛。红袜队和洋 杰米基金的工作人员也希
望找到“杰米”，了解他
基队是多年的老对头了。因为比赛精
的情况。几经打听，终
彩，这两队的比赛通常都吸引了众多
于“杰米”的妹妹把“杰
的球迷，以至如一票难求。这天也不
米”给“揭发”出来
例外，三万多座位的看台早已座无虚
了。“杰米”来到了波士
席。球迷今天来的目的除了看球，还
顿同杰米基金的工作人员
想在比赛前亲眼目睹五十年后的今天
见了面。当他听到自己五
才又重出江湖的“杰米”。
十年前的广播录音
时，“杰米”的眼泪止
这之前，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杰
米”活不了多久。毕竟在那时，白血
不住的在眼眶内打转。 作者
病是死亡的代名词。而事实上，“杰
自从波士顿勇士棒球队 水涓
米”活得好好的。他结婚生子，还开
离开波士顿后，波士顿
了自己的卡车运输公司。他和他的家
红袜棒球队接过了重
人都保持低调，忙着自己的活儿。捐
担，把杰米基金当着球队 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遗憾的
款的人们也都尊重“杰米”的隐私，
的主要慈善捐赠对象。这次， 是，“杰米”于二零零一年一月二十
红袜队在杰米基金成立五十周年的时 一日因脑中风而不幸去世。这年“杰
候，把“杰米”请来在比赛开始前讲 米”六十二岁。“杰米”总共为杰米
话，并象征性地投了第一个球。观众 基金义务工作了三年。三年中，为报
法贝医生与杰米基金 们以热烈激动的掌声欢迎了他。 答这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研究机
构，“杰米”不遗余力地推广杰米基
（四） 此后，“杰米”也从百忙中挤时间去 金，号召人们为战胜癌症而努
慰问病人，并出席各种各样的募捐活 力。“杰米”与癌症作斗争并取得胜
动。在募捐活动中，他任劳任怨，不 利的故事激励了无数的病人。
论事大事小。“杰米”给杰米基金起

白话癌症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84304#C1886074

CCTHERE 西河文萃      3 January 2009 总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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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的故事
作者 兰凯

[25]
 药的故事
作者 兰凯
疟疾施虐人间已经有千百年的历史
了。直到今天，估计全世界每年还有
三到五亿人口感染疟疾，其中超过百
分之九十是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
并且夺去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七十万的
性命，其中大多数是儿童。
      疟疾是由一种叫疟原虫的寄生虫造
成的流行病，通过被感染的雌性虐蚊
的叮咬传播。疟原虫进入人体后，在
肝脏和血液的红细胞中繁殖。由于疟
原虫具有很明显的生理节奏，每隔一
定的时间所有寄生在红血球中的寄生
虫就会一同离开，寻找新的宿主细
胞，于是造成患者周期性的高烧。
      金鸡纳树皮是人类发现的第一种有
效治疗疟疾的药物。金鸡纳树广泛分
布在南美洲从委内瑞拉到玻利维亚的
安第斯山脉以东地区，生活在那里的
印第安人很早就发现了金鸡纳树皮可
以治疗疟疾。西方人大约在1640年左
右在秘鲁学到了金鸡纳树的这种抗疟
功能。到了1681年，金鸡纳树皮在欧
洲就被广泛接受作为治疗疟疾的药物
了。
金鸡纳的树皮和根皮含有30多种生物
碱，其中以奎宁最多，正是奎宁具有
抗疟疾的药效。这之后的几百年间它
一直是治疗疟疾的唯一的药物，到二
十世纪的四十年代其他的药物被发
现。即使那以后奎宁还被用来在有些
特殊时候治疗疟疾。
药的故事 http://www.ccthere.com/thread/1890871/1#C1890871
奎宁是喹啉类衍生物，能与疟原虫
的DNA结合，形成复合物，抑制DNA
的复制和RNA的转录，从而抑制疟原
虫的蛋白合成。另外，奎宁还能降低
疟原虫氧耗量，抑制疟原虫内的磷酸
化酶而干扰其糖代谢。在血液中，一
定浓度的奎宁可导致被寄生红细胞早
熟破裂，从而阻止裂殖体成熟。
      西方人对这种药物的发现导致了对
金鸡纳树皮需求的提高，这种需求在
西班牙人建立起了对金鸡纳树的生产
垄断后逐渐达到顶峰，过量的开发也
导致了野生金鸡纳树林的逐渐减少。 金鸡纳树
      十八世纪中叶，欧洲的化学家们开 西方人多次尝试在南美洲以外的
始对药用植物发兴趣。他们相信金鸡 地区种植金鸡纳树，但是成功的
纳树皮里含有一种化学物质具有真正 极少。在这样的情况下，1850
的疗效。直到1820年，这种神奇的化 年，法国药学会号召化学家们寻
合物才被两名法国药学家培尔艾迪 找人工合成奎宁的方法。但是有
（Pierre-Joseph Pelletier）和卡芳杜 机合成在那时候还处在萌芽阶
(Joseph-Bienaime Caventou)分离出来， 段，有机化学的结构的概念都还
他们把这种生物碱命名为奎宁 没有建立起来。所以化学家的合
（Quinine）。“奎宁”这个词在秘鲁 成奎宁的早期努力都是盲目而不
成功的。奎宁的正确的经验分子
文字中是树皮的意思。这种化合物被
式直到1854年才得到。看似简单
其他的药学家通过实验证明确实就是
的奎宁的人工合成却经过了一百
金鸡纳树皮里的抗疟疾活性成分。培
多年的几代化学家的努力才实
尔艾迪和卡芳杜很快就在巴黎开了一
现。在后面的50年里，化学家们
家工厂提取奎宁。从此纯化的奎宁就
的工作更多的是集中在试图阐释
取代了树皮被用来治疗疟疾。十九世
奎宁的分子结构上。直到1908
纪末，奎宁由欧洲传入我国，被称
年，化学家们才明白了奎宁的分
为“金鸡纳霜”，当时是非常罕见的
子的大致结构，而最终的立体化
药。
学结构是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
才彻底搞清楚的。
在十九世纪，法国，英国，荷兰等国
都有殖民地在疟疾盛行的地区，这就 人工合成奎宁到1944年才取得了
使得对奎宁的需求不断提高。 重大突破。为了解决第二次世界
大战造成的奎宁短缺，哈佛大学
的化学家伍德华德(Robert B.
Woodward)和德林(William von E.
Doering)成功地合成了奎宁毒(D-
quinotoxin)。一种被认为可以转
化成奎宁的中间体。德国化学家
拉贝(Paul Rabe)报道过一种方法
可以实现这种转化。然而伍德华
德和德林没有报道过他们从奎宁
毒制得过最后的奎宁。后来人们
发现拉贝的方法记录得非常粗
略，无法重复。因此伍德华德和
德林所声称的第一个人工奎宁的
合成后来一直被认为只是声称。
即使哈佛大学的这个方法能够人
工合成奎宁，它的商业化也是不
可能的，这条路线产率极低，而
且没有解决立体选择性的问题。
即便如此，因为这个合成的精巧
设计，伍德华德的这个合成被有
机化学界认为是一个有机合成史
上的里程碑式的成就。

[26]
在以后的几十年里，许多的新的合成抗疟疾药
物如氯化奎宁，伯氨喹啉，青蒿素等被开发出
来。但是有机化学家们仍然没有忘记在实验室
里合成出天然奎宁的这一学术挑战。

      直到1970年，奎宁的全合成才被在新泽西
的霍夫曼-罗斯（Hoffman-La Roche）制药公
司的化学家乌斯可可维奇（Milan R.
Uskokovic）实现，这被认为是第一个真正意
义的奎宁合成。但是这一条合成路线的仍然没
有实现对立体化学的控制。完全立体选择的奎
宁全合成直到2001年才由哥伦比亚大学的斯
托克教授（Gilbert Stork）小组完成。这之后
又有几个选择性更好的合成路线被不同的小组
报道。

      当关于伍德华德的第一个奎宁的全合成的
公案就要被大家一致否定的时候，今年初，科
罗拉多州立大学的威廉姆斯(Robert M.
Williams)小组成功地重复出来了当年拉贝的从
奎宁毒到奎宁的三步合成。据报道这个合成的
关键是使用了不纯的铝试剂。于是首先人工合
成奎宁的荣誉在六十多年后终于又回到了有机
合成天才伍德华德的头上。
      
      关于有机化学界这些合成的努力背后的动
力，斯托克教授的话给了最好的解释， 他
说：“这些奎宁的全合成的价值其实和奎宁本
身一点都关系没有。这就像数学家们努力解决
数学里的猜想一样：她推进了一个学科的发
展。”

（全文完）

[27]
CCTHERE
西西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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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总编 所以我才飞好远
美术编辑 所以我才飞好远
视觉设计 所以我才飞好远
校对编辑 所以我才飞好远

本刊编委会

总编委 史文恭
副编委 水风
采编主编 山远空寒 橡树村 阿醉
不爱吱声 葡萄干
2009年2月21日 制作完成

编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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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我才飞好远 擅自代表全体热爱西西河的朋友

2009年2月21日
当您走到我的身边，愿您分享我的笑脸。

2009年 2月 21日 北京时间 凌晨03：5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