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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阅读，感知世界
—瑞士书籍设计师约纳斯·弗格利专访
Improve Reading Experience, Apperceive the World: Interview on Swiss Book Designer Jonas Voegeli

赵毅平 内容摘要 ：瑞士曾经是平面设计的中心之一，其书籍设计根植于深厚的艺术土壤，

Zhao Yiping 并因影响世界的国际主义风格和不断的创新进取，颇受设计界的关注。瑞士著名设
计师、国际平面设计师联盟（AGI）成员约纳斯·弗格利作为当今瑞士书籍设计师
的杰出代表，作品曾多次在德国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中获奖，并频繁摘得“瑞
士最美的书”桂冠。他的书籍设计理念和对阅读的思考，既体现出强烈的个人色彩，
也不可避免地承袭了瑞士本土的文化传统与设计风格。希望本刊对他的专访，能够
帮助读者进一步了解这位瑞士书籍设计师对书籍之美、阅读之乐趣、设计之传播力
的见解与思考。
关键词 ：书籍设计、瑞士风格、平面设计、世界最美的书
约纳斯·弗格利
DOI:10.16272/j.cnki.cn11-1392/j.2017.02.008

约纳斯·弗格利（Jonas Voegeli）1979 年生于瑞士，1996-2001 约纳斯·弗格利曾经主持和参与诸多设计项目，客户包括华纳音乐、

年就读于苏黎世造型与艺术学院视觉传达专业。2001-2002 年他在巴塞
尔 Muller+Hess 工作室任职，2002-2005 年曾与 Ludovic Balland 合
伙创办 The Remingtons 设计工作室，并于 2003 年起在瑞士洛桑艺术
大学担任编辑设计专业的教授。经过多年的积淀，弗格利于 2006 年拥
有了属于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并于 2009 年与友人合作创立了 Hubertus
设计公司（Hubertus Design GmbH），目前担任公司负责人。
《瑞士每日导报》、佳能瑞士、伯尔尼艺术博物馆、苏黎世设计博物馆等。
他的书籍作品曾荣获 2003 和 2009 年瑞士联邦设计大奖 ；于 2005 年、
2006 年及 2011 年的“世界最美的书”评选之中分别荣获金、银与铜奖；
同 时 曾 获 2005 年、2006 年、2007 年、2009 年、2010 年、2011 年、
2015 年、2016 年“瑞士最美的书”和 2009 年“奥地利最美的书”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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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ubertus 设计公司办公空间 ，Studio Publikation ©ZHdK

2. 2008“瑞士最美的书”展览，摄影 ：贝蒂·富莱克（Betty Fl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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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至上 完善阅读 响等。

瑞士设计的先驱者认为“设计问题的解决方案应该来自所设计之物
[1]
本身的内容。” 内容（content）二字恰恰是约纳斯·弗格利谈及书籍
设计时频繁提到的词语，在他看来，这永远是书籍设计要考虑的核心问
题。“内容永远是首要的，其次才是设计。设计作为内容的辅助，将内
容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如果有好的内容，而设计很差，内容质量也会被
拉低。在我的理解中，好的设计总是与内容相关的”。
设计师对待内容的态度直接影响书籍设计的质量。约纳斯·弗格利
的设计准则是 ：认真、诚恳地对待设计工作。2006 年，他拿到朋友的
一本著作。这位社会学学者刚刚完成他的博士学位论文，在书中追溯了
20 世纪 70 年代苏黎世城市政治运动的发端，阐述了这些政治运动在生
活、政治与文化方面的诉求，市民阶层的崛起及其对住宅政策的历史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内容并不是人们通常所认为的那么‘好’。
文字专业性很强，不容易理解。我们进行书籍设计的方式也不太寻常，
而是非常的‘野蛮’（brutal）”。该书 260 页的文字都使用了粗宽体，
这在书籍设计中是非常罕见的。“我们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是因为我
们认为粗宽体与这本书的文字能够完美地匹配。书的内容围绕着 1968
年之后苏黎世的政治运动，而我们选择的字体也比较粗、比较狂野、比
较黑，以便在精神上与内容契合。文字的编排则较为简洁”。这本书的
封面和装帧也体现了弗格利所说的野蛮风格。纯白的封面上，黑色的无
衬线字体异常醒目 ；字号纵向由上至下渐次变小，同时形成主标题、副
标题与著者的三个层级，明晰、有力 ；书口刷黑的处理方式则从三维的
角度再次形成了强烈的黑白对比与冲突。
这本书荣获了 2006 年德国莱比锡“世界最美的书”银奖，以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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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Wo-Wo-Wonige》
，155 毫米 ×240 毫米，2006 年“瑞士最美的书”，2006 年“世界最美的书”银奖  8-11.《Linz Atlas》
，210 毫米 ×315 毫米，2009 年“奥地利最美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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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瑞士最美的书”
。弗格利坦言，当时能拿到这两个荣誉对他来讲 趣的是，双方在内文和封面材质方面进行多次讨论后，老妇人对弗格利
是个惊喜。这本书的设计方式是非传统的，它在理念与具体的设计手法 说，“我很喜欢蛇皮”。弗格利随即提出尝试用蛇皮作为书籍封面，“没
上突破常规，似乎与“美”相去较远。“评委们认可这本书的设计，对 想到老妇人当即同意了”。后来，设计师询问她还喜欢什么样的皮质，
我来说是一个信号，说明他们能够认可某种意义上突破传统的做法”。 又从中挑选了另外一种作为封底。非常传统的设计因为封面材质的改变
而在“世界最美的书”的评选标准中，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一向是评委颇 突然成为极为前卫的设计，而且正是原本颇为保守的书籍作者本人的建
为看重的一点。 议。这样的设计也充分考虑了与书籍内容的匹配。这本书的文本是关于
在面对设计的时候，书籍内容的决定性地位有时也会遭遇“挑战”。 历史建筑的，里面涉及很多古典风格的室内设计，论及墙纸、图案等，
弗格利的设计团队曾经遇到这样的情况 ：有一位作者看到为其著作 封面与封底不同颜色和材质的皮质选择，也正是为了以直观的方式匹配
量身打造的设计之后，惊叹于设计的简洁和创意。他先是表现出极大的 这样的书籍内容。
认可和喜爱，但随即表示“你们的设计太出色了，但我的内容不够好”。 当然，日常的设计工作中，更经常出现的状况与第一个故事恰恰相
随后发生的“剧情”既有趣又感人 ：这位作者暂停了设计和出版流程， 反——设计师总会因为看到完整的书籍内容后不得不改变先前的想法和
转回头修改起了文本。在本刊对弗格利进行采访时，他和他的同事们正 设计创意，但是弗格利还是表示，他非常享受这种互动过程中所经历的
在等待这位追求完美的作者的新的书籍内容。 惊喜和遇到的人与事。他认为自己的设计也正是通过多样的客户、多样
正如弗格利所说，书籍设计从来都不是设计师单独完成的工作，它 的书籍和多样的经历得到逐渐提升。“与设计一样，生活也是这样充满
永远是一种合作，是设计师与书籍作者或与出版社合作完成的作品。弗 惊喜，因为你总在更新自己的想法”。
格利将这种关系比喻为打乒乓球。设计师与客户双方挥拍击球，才能保
证乒乓球形成一个个回合，而进攻、防守、技巧、战术也同比赛一样会 视觉传达 承袭传统
出现在设计师与客户之间，上演精彩的博弈。 瑞士曾经是平面设计的中心之一，其书籍设计根植于深厚的艺术土
另一个有趣的故事是，一个原本十分保守的客户，在与设计师多次 壤，并因影响世界的国际主义风格和不断的创新进取颇受设计界的关注。
的接触和沟通之后，竟然引导他们走向了最终颇为前卫的设计。这本关 20 世纪 50 年代，瑞士形成了国际主义平面设计风格（简称“国际
于历史建筑的五百余页的著作，属于一位老妇人。她喜欢传统的设计方 主义风格”）的体系。“这种风格主要是瑞士苏黎世和巴塞尔两个城市的
式，不希望书过于花俏。弗格利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使这本书设计得更 设计家从 20 世纪 40 年代开始探索的成果，并且通过瑞士的平面设计杂
好，老妇人在这个过程中对他逐渐建立了信任，想法逐渐趋向开放。有 志影响世界各国，因此被称为‘瑞士平面设计风格’（Swiss De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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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Earth Exteme》
，216 毫米 ×318 毫米，2010 年“瑞士最美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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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种风格简单明确，传达功能准确，因而很快风靡全世界，成为
战后影响最大的一种平面风格，也是国际最流行的设计风格，因此又
被称为‘国际主义平面设计风格’（the International Typographic
[2]
Style）” 。
而 从 历 史 发 展 的 脉 络 来 看， 平 面 设 计 大 师 简· 奇 措 德（Jan
Tschichold）是国际主义平面设计风格体系的奠基人之一。“他认为新
时代的平面设计的主要目的是准确的视觉传达，而不是陈旧的装饰和美
化 ；他认为越简单的版面越会达到准确和有效的视觉传达目的，因此，
主张印刷界和平面设计界采用崭新的平面设计风格，特别是荷兰‘风格
[3]
派’、俄国构成主义和包豪斯的设计风格” 。国际主义风格沿袭了密
斯·凡·德·罗“少即是多”的设计思想，形成高度功能化和理性化的
平面设计方式。具体到视觉表现形式上，则以简洁明快的排版、不对称
的布局、网格和无饰线体字体的应用、对摄像图像的偏好等为显著的特
点。
作为曾经的国际主义风格的圣地，瑞士在平面设计方面一直保持着
较高的活跃度，而在其当今的设计作品中，仍然能看到承袭国际主义传
统的痕迹。弗格利谈到，瑞士的书籍设计整体上仍然以简洁和理性为主，
仍然注重书籍内文的设计编排，颇为重视字体的设计和使用。同时，网
格作为一种高效的设计手段和组织架构，在梳理版式与文字逻辑、简化
和活跃编排形式方面仍在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
“作为非常灵活的构图工具，网格可以辅助设计创作出静止、对称
的构图，或动态、非对称的构图。网格的结构可以是矩形、三角形、不
规则图形或圆形。在视觉构图中，网格既可以是无形的，也可以是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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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3.《Umwege zum Konzert》
，216 毫米 ×321 毫米，2015 年“瑞士最美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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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觉元素”[4]。弗格利来中国做版式设计与文字之美的讲座时，也强
调了网格的应用对其设计的影响。他的很多书籍设计作品都应用了网格，
他认为在面对纷杂的文字与图像信息时，这种工具既可以满足逻辑梳理、
层级区分的要求，又为设计创意提供了足够的灵活性。而视觉上的处理，
对于书籍的易读性、信息的辨识度起着颇为关键的作用。
在弗格利的设计作品中，有一部分是学术著作和专著。正文、引文、
注释、图注、参考文献、索引、附录等组合成书籍的文字内容，有时单
一页面上就会出现多达四至五种类型的文字。而对它们的处理直接影响
书籍的易读性，如何用清晰、有效的方式呈现文字内容的层级，是对设
计师的一大挑战。网格的应用在整体的框架上为信息的组织提供了便利，
而字体的选择、颜色、字号、字间距、段间距、页边距等方面的设置则
在细节上提升了阅读体验。瑞士设计师正是在版式设计与编辑设计上具
有很好的把控力，因此广受赞誉。目前，有一些英国等欧洲其他国家的
客户为了设计与印刷品质，仍然不惜付出更高的成本到瑞士进行书籍设
计与印刷。
在处理书中的图像内容时，形式与逻辑同样重要。正如国际主义风
格时期瑞士设计师所做的那样，弗格利对图像的排版也常常采用几何化
的方式，使图文内容和谐统一、简洁明了。同时，对于不同类别和质量
的图像，还需要多动一些脑筋。“当你看到一本书的内容时，里面通常
会包含不同种类的图像，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涉及各类书籍设计的设计师。
有时候会遇到艺术作品的图片和摄影，有时候只是字体素材、草图，有
时候图像非常精细，有时候则分辨率很低。当然，我们一直在寻找最适
当的方式来呈现它们。在面对分辨率很低的图像时，我们会通过一些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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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来处理，比如在一些书中将它们重复、排列成一些形状，或者进行裁 一件作品。
切”。弗格利表示，他很喜欢图像，尤其是摄影作品，但想要大面积地 弗格利在中国短暂旅行的过程中，会关注市面上的书籍设计情况。
呈现它们，图片质量一定要好。
“图像的好与不好不单单指分辨率的高低， 他认为瑞士的设计师并不擅长封面的设计创新，而中国的设计师在这方
好的图像是能讲故事的，它们有考究的构图，有时候还会有一定的深度”。 面做得更好。但是，他也坦言，曾经在中国的书店看到过非常精美的封面，
为了收到更好的视觉效果和达到“讲好故事”的目的，弗格利会在客户 “但当打开书之后，却发现里面的设计很无趣”。在瑞士，书籍设计顺序
同意的情况下，对图像进行调整，除了裁切，还包括色彩、效果的调整， 一般都是先进行内文的设计，最后再做封面设计，内文往往是消耗设计
以便让它们更能满足叙事表达的要求。《Linz Atlas》（《林茨地图》）就 师大量精力的部分。弗格利一直强调内容的重要性，“所谓的设计精美，
充分体现了弗格利在书籍中处理复杂图像的能力。这本书包含多种纷杂 不只是封面要好，内容、材质、印刷、装订也同样重要”。在瑞士有句俗语，
的图片、数据和图表。经过弗格利的处理后，层级明确、清晰易读。同时， 大意是 ：设计精美的书籍就像漂亮的包包。“这样的东西是每个人都想
地图中各类信息的标识和区分简洁明了，配合柔和的色彩，更是一种视 拥有的”。
觉的享受。目前，Hubertus 设计公司涉及的书籍多为学术类、艺术类、 弗格利在各地举办讲座时，会以配乐视频的形式展示作品。各种颇
建筑类，摄影集弗格利只做过三本。弗格利说 ：
“未来我个人希望做更 具冲击力的视觉元素十分吸引眼球，而恰如翻看书籍一般的动态图像，
多关于时尚、摄影的书籍，同时希望以更具新意的方式去呈现它们，对 使观者对作品的认识更加连贯和整体。这种方式是七年前开始的，弗格
文字和图像进行编排设计。还可以考虑像杂志一样，介入到内容的编辑 利非常喜欢这种形式，认为它可以传输图像，更有影响力。“以前有很
中，雇用摄影师拍摄，去生产图像”。 多视频形式的展示，我不是第一个。我喜欢这种方式，因为它可以实现
艺术类图书的设计在弗格利看来，是很有趣的过程，不过，这排 我们的目标。如果你只是用静态的方式展示一幅幻灯片，也许它很好看，
除了简单的图录设计。“对我来说，图录并不是一本真正的书。现在你 但不能表达任何东西。动画或动态图像可以辅助理解书的线索和意义，
到博物馆里看到的图录，通常只是简单的文本加上一页一页的艺术作品 是一种沟通传达的手段”。
图片。它们更多地在展示展览的作品，而往往缺少图像背后的语境。我
个人认为可以重新编排并丰富图录的内容，让它们更有趣”。弗格利提 阅读世界 感知世界
到 20 世纪 60 年代艺术家自己出版图书的情形，他们会成立独立的出 设计师对于视觉信息往往颇为敏感，弗格利同样如此。正如读者在
版机构，并将出版的图书同样视为自己的艺术作品。Hubertus 设计公 选择书籍的过程中所做的一样，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设计师也在“阅读”
司处理艺术类书籍设计的方式延续了这一理念，“我们一向是将书籍本 世界，在“阅读”视觉信息的过程中不断地进行选择。“如今人们每天
身视为艺术家的一件艺术品。因此这项设计工作会与艺术家产生更多 接触的图像都是过量的，重要的是如何去过滤这些视觉信息，如何对它
的联结”。艺术家、苏黎世艺术家大学教授彼得·拉德尔芬格（Peter 们做出反应、进行思考”。在教学过程中，他也会这样引导学生。“首先
Radelfinger）的著作《Falsche Faehrten》（《错误的道路》）就是这样 最重要的是教会他们反思，所以他们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同时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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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Falsche Faehrten》
，210 毫米 ×297 毫米，2016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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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8.《Sound Development City 2014》

，155 毫米 ×255 毫米，2014 年

地认知我们所生活的高度商业化的、复杂的世界 ；其次是如何去质疑， 也是电影、摄影、多媒体的爱好者。同时，他也相信纸质书能赋予文字

你所看到的事物并不都能单纯地以好坏去判断，我们需要做的是对它们 和图像一种特别的、充满魅力的形式，留存住人们难得的专注与深思。
做出反应，理解它们，并将其为我们所用 ；最后，我教导他们‘用自己 他的设计工作，也正因此一直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的眼睛去思考’，这部分涉及设计的方法论，是以视觉的形式满足既定 作为设计师，他将理性思考通过视觉的方式呈现出来，他“用眼睛
的设计要求。这也是设计研究的过程，是以设计解决问题的方法”。 思考”的理论，以及介入社会并表达自我，以推动社会发展的想法为我
“现在设计师面临的挑战不是灵感太少，而是灵感太多了”。这个时 们理解“视觉传达”这四个字的深意提供了启示。
候，艺术感知力的重要性就得到了凸显。弗格利平时会以笔记、速写、
拍照的方式记录灵感，但是，最能激发灵感、让他印象深刻的内容，他 注释 ：
[1] [ 美 ] 理查德·B·道布尔迪 ：
《绘制瑞士平面设计的网格 》[J]，汪芸译，《装饰》，2015 年
“永远记在脑子里”。而这些内容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视觉上的，它们往
第 8 期，第 62 页。
往与对世界的理解、与观念相关。 [2] 王受之《世界平面设计史》[M]，北京 ：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第 212 页。
“在瑞士，设计曾经与经济的发展有非常紧密的联系。在 20 世纪 [3] 同 [2]，第 190 页。
[4] [ 美 ] 理查德·波林 ：
《平面设计的语言 ：学设计必须掌握的 26 条基本法则》[M]，北京 ：
六七十年代以后，设计与经济的关系有些分离，设计师的一部分工作被 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第 212 页。
咨询师和战略师代替，在经济中起关键作用的决策者与设计师之间的关 [5] [ 美 ] 大卫·瑞兹曼 ：
《现代设计史》[M]，王栩宁等译，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第 184 页。
系也不再如以往紧密，这就是为什么过去二三十年中，公共空间和大型
的设计公司在我看来变得不如从前了。我希望未来这一点能有所改观”。
正如 20 世纪欧洲的设计师一样，弗格利认为，视觉是传达社会理念的
基本手段之一，设计师的工作体现了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社会改革的意
图，并“促使设计在一个平等得多的工业化世界里与现代生活更紧密地
联系在了一起”[5]。在弗格利看来，设计师是沟通交流方面的专家。“所
有的事物以视觉的形式显现时，也是社交行为。设计师应该更加自豪于
自己从事的工作，并且推动和激发设计再次成为一种社会运动”。

结语
弗格利的书籍设计，承袭了瑞士的文化传统与设计风格，同时带有
强烈的个人色彩。他对书籍设计的看法，显示出对知识的尊重，也体现
出一个设计师和创意人的自信。
在电子媒体的时代，弗格利并不否认其对于纸质书的冲击，他本人 赵毅平  中国装饰杂志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