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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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中西方绘画中的抽象性
□吕 顺

摘 要：受中西方传统文化的影响，中西方 中国唐代画家、绘画理论家张彦远在 这种特征在后来的表现主义绘画中

绘画的表现内涵有着很大差异，中国绘画有写 《历代名画记》中说道：
“草木敷荣，不待丹 也得到了充分体现。如，影响世界的德国
意性趋向，思想渊源深刻；西方绘画有表现性趋 绿之采，云雪飘扬，不待铅粉而白……是 表现主义绘画构图上的“平面化”和“几何
向，于近代出现并得以传播。产生在迥异的文
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对于光影的 化”就是其最大的特征。抽象性是一种传
化背景下的两者，却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抽象
变化规律的追求，从一开始就不是中国传 统的延续，传统和表现主义绘画的背离仅
性。笔者通过分析抽象性在中西方绘画中的体
统绘画的根本，那种墨分五色，以简单构 仅体现在表现主义之前的艺术流派中。
现，以加深人们对绘画语言中抽象性的认识，为
成而在精神层面解决所有问题的形而上 表现主义把这种理性的几何分割与数理
人们的绘画艺术创作提供参考。
抽象性 笔墨线条 平面化 几何化
关键词： 的审美精神代表了审美方式的根本性的 关系全部暗含在自然图式中，为了追求画
一极。
“墨”这种最早被中国人使用并被高 面冲击力，表现主义艺术家在人物造型以
沃林格说道：
“‘抽象’的形式……与 度提炼的色彩，
“具备无限的抽象空间，是 及画面分割方面都使用了最直接的方
写实性的形象移情之不同在于‘抽象’表 作者对于客观世界的主观假定，它是艺术 式——以几何图形组织画面，以强化画面
现的是对生命和现实世界的隔离、否定， 家在视觉表象上对于客观世界的直觉性 内在结构的力量感和结实感。
是为了消灭具体时空以求超越有限，是对 表达，这种直觉的反映不是客观世界的真 再看色彩，表现主义的色彩比构成更
永恒的追求……并不是模拟自然的动植 实再现，而是现实世界中自然万物光彩夺 具抽象性，主要是“色彩的感情化”传达。
物，不是知性的象征符号，而是直接与心 目的色彩的一种剥离，是对现实世界‘质’ 色彩表现力是色彩感情化的根据和条件，
灵对应的抽离，这种‘抽离’在对于挣脱现 的最根本主观反映，这种‘墨’是具有一定 它涵盖了光和色的物理性能所造成的色
实世界及自然事物的变动不已和有死有 抽象性的表现方式，它代表了一种以高 彩心理、主观感受和色彩社会性的一切象
生的生命，以得到宁静、永恒、幸福的绝 渺、淡泊为高雅审美情趣以及传统儒学思 征力。例如，红色使人联想到火、血、危
对、必然和法则，这就是‘抽象’的形式美 想的理性主义文化态度，最后就是以‘五 险、兴奋或激动；绿色则暗含了生命、生
的根源。”中国画讲究笔墨，线性的表达是 色令人目盲’和归复自然的道家人生观为 长、自然；蓝色则代表了宽广、忧郁，如海
其主要的表现语言。明代山水大家董其 基础，它们共同奠定了传统写意画抽象性 洋的深邃……这种色彩表情在表现主义
昌在《画旨》一书中曾说：
“以境之奇怪论， 的特征基础”
。 画家那里得到了极致的发挥。如，
《向日
则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 我们来看表现主义，纵观西方美术 葵》画面上的黄色是凡·高对于生命力的
决不如画。”在传统中国文人画中，对于笔 史，对于绘画的“抽象性”问题，在很早的 炽烈表达；蒙克的《呐喊》中桥上方以及天
墨的追求始终居于首要地位，这源于以书 时候就被明确地提出，并且一直持续。古 空大面积的腥红完全脱离了现实写生，是
写性为核心的传统文化的延伸。抛开画 希腊时期，人们认为一件好的艺术作品是 他对于世界的莫名恐慌的表达。艺术家
面整体的构成性审美，笔墨完全代表了独 “数”的完美组合的结果，并且得出了“所 对于色彩表现力的运用，进一步体现了抽
立的审美意义，其本身就具有抽象性。从 有立体图形中以球型为最美，而所有平面 象性特征在表现主义绘画中的作用，完全
造型心理学范畴来讲，大自然本身不存在 图形中以圆形为最美”的结论。在这种观 抽离了现实世界，使形与色最终互为一
传统意义上的线条，线条只是人类对于世 念影响下，西方人推演出了黄金分割律， 体。
界的抽象意识的反映。中国传统绘画以 并将其广泛应用在绘画、雕塑和建筑领 “抽象性”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中西
线条作为最主要的造型手法，而且赋予了 域。我们所知的最早用“形式美”这个词 方绘画中，不断地对构建审美体系给予结
线条一种内在生命力及个性特征，这种蓄 的大概是柏拉图，他概念中的美就是直线 构支撑，它的意义更在于，它是绘画艺术
积的内在生命力使得中国传统绘画以线 和圆以及用尺子等工具画出的平面的和 创造性地表现生命力的最直接和最本质
条为独立的审美表现形式，这种独特的审 立体的形。在画面构图中，利用抽象的数 的工具，也是绘画史不断向前发展的最稳
美表现形式在漫长历史进程中逐渐被人 组织画面的不在少数。比如，达·芬奇在 定的动力之源。
们接受并肯定。千百年来，抽象表现逐渐 《最后的晚餐》中运用了三角形这一经典
（作者单位：
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
被人们提升至个人修养、审美、品格这一 构图，突出了中间的人，将变化寓于平衡，
层面，这种关乎人性品格、情感的抽象表 使得整个构图显得既庄严又不呆板。这
编辑 伍 宝
现具有深刻的涵盖力，是最直觉、最本初 种构图形式成为西方绘画中一种长期的、
的一种抽象性的表现形式。 主要的抽象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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