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说史略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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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富洲
社会学兴趣爱好者

《中国小说史略》摘要
——杨先生

⼀、小说的起源

小说者两个字最早是庄子写在他书里的，“饰小说以干县令”，这个小说不是现在我们说的小说的
意思。那小说是从什么时候诞生的？又是那些人最先开始创作的呢？这个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见
解，即如文学的起源⼀样，有各种学说，比如说巫术说、游戏说、劳动说等等，⼀般我们认为是
劳动说，这是比较符合我们中国人务实的心理传统的。不止⼀个人谈过诗歌的产生，说是远古先
民们劳动时喊出的号子声，现在很少有人听到号子声了，我小时候村里盖房子打地基，是人工打
夯，那就是⼀起喊号子，很有规律和节奏。鲁迅说诗歌的产生是应该早于小说的，大抵古时人们
劳动时喊号子，于是发展为诗歌，而人们休息的时候闲聊，于是发展为小说，那时人们劳动的多
而休息的少，所以那时的小说也少，人们总是要先劳动后休息的，甚至没时间休息，所以诗歌生
产的早、多，由此可见鲁迅的幽默。

那时的小说是只言片语的神话和传说，古时先民智力所限，把自然现象解释为神力所为，大概有
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后羿射日等。如果了解西方文学史的会知道，其文学的源头有荷马史
诗，而那就是有系统的神话和传说，这⼀点中西方是共通的，但是中国古代为什么没有形成长篇
的神话传说和有系统的神话体系呢？其中⼀个原因，还是鲁迅说的，人们劳动太累了，没有那闲
情聊天，也没有时间。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的，例如是否原有但遗失了，古代人们的思想
观念（如孔子思想的影响）等等，这些都是可以探究的。

二、夏商周、春秋战国兼及秦汉的经历

在诸子百家里有⼀家是小说家，排在第十，但是又被人嫌弃，都不费笔墨论述，最早探究小说的
应该是《汉书•艺文志》，上面说小说出于稗官，“王者欲知里巷风俗，故立稗官，使称说之。”秦
朝时焚书，许多文章典籍都没了，汉朝建立，虽然也想统⼀思想，但考虑到秦朝这个前车之鉴，
就采用了另外的方法。汉朝大收书籍，置写官，编了许多书籍，有⼀部书可以提⼀下，也就是众
所周知的《山海经》，然就小说而言，《汉书•艺文志》里记载的小说都没有了，现在倒是有说是
汉朝人作的小说的，鲁迅说都是假的，都是后人假托前人作的，这倒是，那时候的人和现在不⼀
样，现在的写个东西肯定要注明是自己的，这是知识产权。可以说这个时候几乎是没有小说的，
可能有几篇，例如《燕丹子》以及关于夏商周时的先王传说，比如说简狄因吞食燕卵(鸟蛋)、破
胸生产了商族的始祖契，从这些可以看出小说的发展，即从神向人的转移，是从人的角度来写
的。这些时候是没有小说的概念的，即使有现在定义为小说的，在当时也是当做历史来记的。

三、魏晋南北朝的萌芽

小说在晋朝又有了进⼀步的发展，这个发展就是有人开始有意的写⼀些类似小说的东西，这还是
从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的，主要有两类，⼀是志怪小说，以干宝的《搜神记》为代表，从这部书
可以大致了解当时社会的迷信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就是神仙之说盛行，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鲁迅
说这是受巫术思想的影响，此外当时佛教已经传入，其思想也已经传播，佛教带来的思想也融入
到了这里面，当然还有道教、儒教的影响，这个时候三教合流的趋势已经现出征兆。比这⼀部书
更重要的是刘宋时刘义庆等人作的志人小说《世说》，所谓志人也就是记录人的言行举止的，为
什么说这⼀部书很重要呢，因为与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很奇异的⼀段
时间，有人说是人自我觉醒的时代。那个时候崇尚清谈，至于为什么，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不清
谈的人都被杀了，不敢说太直白的话，渐渐地形成了风气，变成了名士的标签。大家如果想当名
士不知道怎么当，就去看这书去学。《世说》其实只是⼀些很短的句子，有的就⼀句话，实在够
不上如今所说的小说。这个时期大抵都是这两类的书，盛行日久直至隋唐，后来还出现许多仿作
的、后续的，也都没有太大的发展。

四、唐传奇的奇特

古代小说的发展⼀直都不是主流，历来不为人所重视，不像诗歌从它诞生起它就有自己专属名
字，而小说是直到近代以来才有了统⼀的名字。在唐代时它叫做传奇，这是含有贬义的，而小说
发展至传奇又是⼀大进步。哪里有进步呢，在文辞内容上，传奇已经类似于现在的中短篇小说
了，有人物、有故事情节，而且在描写上也是委婉曲致。还有就是开始真正有意识的作小说了，
大抵是幻设⼀个情境，来抒发人生感慨，而且很多的作品也开始大量记载人间的各种世态，之所
以叫传奇也是因为多是作者幻想设造故事。然而这些传奇作品也只能在宋朝的《太平广记》中略
见⼀二了，宋朝发明了活字印刷术，由此也可见此发明对文化发展的重大意义。有《古镜记》、
《游仙窟》、《枕中记》、《李娃传》等⼀类，还有《补江总白猿传》⼀卷，鲁迅说此书为作者
忌恨他人，便在书中施以污蔑，中国某些文人丑陋⼀面可见是有传承的。唐初的状况大致如此，
而到了天宝以后，情况就又有所不同。

鲁迅说这和当时的环境有关系，唐代科举除了正常考试外也重视“行卷”，就是举子初进京把自己
的诗歌作品献给有名望的人来看，得到赞许那就声名鹊起了，像我们熟知的唐代大诗人都做过这
样的事，李白呈《蜀道难》给贺知章，后来直接召进皇帝身边了。而到了开元、天宝以后，大家
对诗有些厌倦了，所以⼀些人就把小说放到行卷里，功效也可以，所以⼀些人就开始写小说。有
⼀个叫陈鸿的，是白居易的朋友，白居易写了诗歌《长恨歌》，他作了小说《长恨歌传》，这个
影响很长，清人洪昇的《长生殿》即根据此作。然而影响力较大的另有两个人，其中⼀个人大家
熟悉，是⼀个才子，是⼀个大诗人，他写的小说鲁迅说在艺术手法上并不怎么样，只所以被人熟
知，⼀是其人影响力大，二是这部作品影响力大，即是《莺莺传》，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后来
元人王实甫作《西厢记》而成为经典之作。另⼀人叫李公佐，这个人没有元稹有名，但作品很
多，如《南柯太守传》、《谢小娥传》、《李汤》、《庐江冯媪》等，其中《李汤》里有⼀像猿
猴的怪兽，鲁迅以为孙悟空的形象对此有所借鉴。然而就作品而言，唐传奇的顶峰之作应是蒋防
的《霍小玉传》，讲陇西书生李益和长安名妓霍小玉凄楚动人的爱情悲剧，但是鲁迅在书中并没
有提及到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猜测是当时没有见到这篇。把传奇结成集子在唐代多有，如
牛僧孺的《玄怪录》、苏鹗的《杜阳杂编》、段成式的《酉阳杂俎》等。然而唐传奇随着唐朝的
灭忙也断绝了，这又与宋朝的历史环境相关，鲁迅说唐人忌讳少，也少讲教训，多写时事，到了
宋朝忌讳渐多，理学又盛，所以宋人就多讲古代的事了。而宋代又开辟了新的小说样式。

五、宋之话本的影响

中国人好讲“寓教于乐”，⼀些人也拿这句话去要求相声、小品这样的娱乐节目，然而鲁迅说他之
所以说唐传奇到宋朝断绝了，就是宋朝人作的传奇理学化了，他认为文艺之所以为文艺，并不贵
在教训，若把小说变成修身教科书，还说什么文艺。我认为很对，教育人的事就让搞教育的人去
做，搞相声的就是让人娱乐的，这叫社会各有分工。宋朝的士大夫们为小说做了⼀件大事，那就
是搜集了自汉至宋初的琐语小说，共五百卷，可谓集小说之大成，编成《太平广记》，现在人研
究小说，必要看这个。士大夫们做了这件事后与小说的关系就不大了，因为他们更加的看不上这
个，所以小说就转到市井平民之间去了。
大家都知道宋朝的情况，繁华自不用说，勾栏瓦肆也是层出不穷，有了这些地方，就有了民间文
学的发展基地。那时市井间有种杂剧，杂剧中包括有所谓“说话”分四科，⼀、讲史；二、说经诨
经；三、小说；四、合生。“讲史”是讲历史上的事情以及名人传记等；是后来历史小说的起
源。“说经诨经”，是以俗话演说佛经。“小说”是简短的说话。“合生”是先念含混的两句诗，随后再
念几句，才能懂得意思，鲁迅认为这大概是讽刺时人的。这其中与小说有关系的是“讲史”和“小
说”。现在讲《三国演义》时经常会引⼀下苏轼的《东坡志林》中的⼀段话，街巷中，人们听三国
故事，听到刘备败了，大家就不断皱眉头流泪。苏轼是北宋的，说明那时候讲史是盛行的。大致
有《五代史平话》、《京本通俗小说》等。

然而讲史于小说的发展是非常巨大的，例如《大宋宣和遗事》，里面已经讲到宋江和梁山泊，这
就是《水浒传》的先声，像还有《大唐三藏法师取经诗话》，里面已经有了唐僧、孙悟空等形
象。还有《三国志演义》也吸取了讲史，而接下来就出现了著名的人物，他就是罗贯中。罗贯中
是钱塘人，他写了许多小说，目前只剩四种了，鲁迅说这四种也被后人乱改了，古代中国人向来
认为小说无足轻重，所以总是根据自已的意愿来改，像金圣叹也是根据自己的观点做了⼀本《水
浒》，把招安以后的事都给删掉了，还说自己得的是真本。罗贯中的四种小说，⼀、《三国演
义》；二、《水浒传》；三、《隋唐志传》；四、《北宋三遂平妖传》。为什么说《水浒传》还
有罗贯中的事，这就很复杂了，有关四大名著的版本、作者、思想内核、意蕴等问题，每⼀部都
成作大部头的研究著作，这里不多说。小说发展到宋代可以说也是⼀个重要的时期，它为明清时
古典小说的高峰做了铺垫，宋的说话人为了讲史，写的有话本，这是用当时的白话写的，前面他
们会写上几首诗，后面为了吸引听众接着往下听，往往讲到精彩处停了，来上⼀句“欲知后事如
何，且听下回分解”，这在以后的小说中都能找到痕迹。

六、明小说的分流

元朝的词曲很发达，尤其是元杂剧，但是小说就没什么说的，所以就到了明朝。讲到明小说，虽
然也有模拟宋时的话本存在，但是已然蔚为壮观的有两大潮流。⼀是神魔小说，这个也是受到当
时社会风气影响，当时的方士备受皇帝敬重，有位皇帝整天什么也不干就跟着方士修仙了。所谓
上行其事、下必仿效，又加上三教时而争斗时而相忍，又加上其他思想的滋生，当时是乱极，反
映到作品里，就有具有三部代表性的小说，⼀是《西游记》，关于西游记历来有争论的有两点，
⼀是作者，以前人认为是丘处机做的，因为丘处机写过《西游记》三卷，但那时他自己记行的，
再则丘处机应成吉思之邀请确实西赴大漠过，所以人们这样认为。而考证出来吴承恩，是根据明
朝时修的《淮安府志》，《西游记》也不是吴承恩完全创造出来的，因为在前朝就已经出现零星
的有关故事了，是吴承恩将他们汇集起来，吴承恩写妖怪都参照着人性来写的，所以大家都喜
欢。另⼀个争论的便是《西游记》的宗旨，有的说是劝学；有人说是谈禅；有人说是讲道的，这
也可见当时思想乱杂，同时三教谁也争不过谁，那大家就讲本出于⼀源，大家都能接受。鲁迅说
明人谢肇淛所说的很对，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以猿为心之神，以猪为意之驰，其始之放纵，上天
下地，莫能禁制，而归于紧箍⼀咒，能使心猿驯伏，至死靡它，盖亦求放心之喻。”此外还有《北
游记》、《东游记》、《南游记》。另外两部小说是《封神传》和《三宝太监西洋记》，封神的
故事现在也是家喻户晓，后者讲的是郑和下西洋的事，其中参杂着神仙法术，只不过这次的神魔
对象是中国是神，外夷是魔了。鲁迅在论述这⼀段的时候提出了⼀个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中国
人打仗，不思将帅，不依靠兵力，而去依靠法术，这是⼀直存在的⼀种思想，⼀直流传到清朝，
终于试验了⼀回，那就是义和团。

另⼀大潮流是世情小说，这种小说，大致写的都是风流放纵、又参杂因果报应、悲欢离合，描摹
世态见其炎凉的。最有名的就是《金瓶梅》，最初是钞本流传，后来袁宏道看见了几卷，就说为
《水浒传》的“外典”，所以声誉顿盛。这本书现在还有许多人谈起它多往淫秽的地方想，想看这
本书。这个风气其实也是从朝廷开始流传的，当时许多方士给皇帝献房中术、献春药而获得显
贵，所以影响到许多官员，渐及民间，也就不以谈论此事为耻。这本书也有两个争论点，即作者
是谁，写作的目的是什么，有人说是当时的大学者王世贞写的，为了报父仇而做小说给严世藩看
的，这也是后人的臆想。《金瓶梅》的文学价值还是较高的，书中写风流放纵之事更甚的还有
《玉娇李》、《好逑传》、《平山冷燕》等，这些书都不如《金瓶梅》，但是翻译到外国后却非
常有名，法国思想家伏尔泰就对《好逑传》推崇备至，大概是其中男女关系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新
奇罢了。

七、清小说的高峰

古典小说发展到清朝终于要到了成熟的时期，小说的各种体制已经成熟，且迎来了它的高峰，尤
其是章回体小说。而且也出现了⼀些写作大家，在这以前是小说出名，而不知道作者是谁，这个
时候我们就成清楚地知道作者是谁，且能考究其写作的意图。清朝小说的种类也比明朝要多，鲁
迅在书中大致分作四类，分别是拟古小说、讽刺小说、人情小说和侠义小说。

拟古小说就是模拟以前的小说形式写的小说，如六朝的志怪、志人，唐代的传奇，先有钱塘人瞿
佑模仿唐传奇作了《剪灯新话》，写了很多艳语闺情，被当时人喜欢，引起很多人仿效，直到被
朝廷禁止。然而模仿唐传奇体专作小说结为⼀集，最有名、最好的是蒲松龄作的《聊斋志异》，
这部小说描写神仙、狐鬼、精魅等，但是都具有人性人情，通世故，使人看了觉得亲切，而又描
写详细而委婉，用笔熟练且多变幻，所以风行⼀时，许多人都模仿它。后来纪昀出来说《聊斋志
异》写的有缺点，⼀是体例太杂，这是因为其中既有模仿唐传奇的，也有⼀些模仿六朝志怪的，
⼀本书里有了不同时代的体例，二是说他写的太详细，写他人之事则作者什么都知道。纪昀自己
就避免这两点写了《阅微草堂笔记》，完全模仿六朝志怪小说，质朴无华、叙述简古，其材料大
都是他自己编的，也是写狐鬼，用来抨击社会。鲁迅说纪昀是不相信鬼神的，只是认为对于⼀般
愚民不得不以鬼神教育。鲁迅在这里也表达了对纪昀的敬佩，说他敢于在乾隆年间法纪最严的时
代，借文章来攻击社会上不通的礼法和荒谬的习俗。拟古小说除此两部外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讽刺小说在晋唐已经有了，在明朝还很多，但到了清朝就变少了，我想这和当时清朝大兴文字狱
有关。写得最好的最有名的就是吴敬梓的《儒林外史》，写儒者士流们的丑态恶行，格外详细，
且描写细致传神，鲁迅说讽刺小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到了清末国运衰微、外交失败，⼀些人就
想寻找原因，于是就有李宝嘉归罪于官场，写了《官场现形记》，还有归罪于社会旧道德的，吴
沃尧写了《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这两部书描写常常夸大其词。没有主要的线索和主角，语言
近似于谩骂，艺术上远不如《儒林外史》。鲁迅说讽刺小说是贵在旨微而语婉的，假如过甚其
辞，就失去了文艺上的价值，以后仿效的小说都没注意到这⼀点，所以讽刺小说从《儒林外史》
而后，就成绝响了。

人情小说最有名的就是曹雪芹写的《红楼梦》了，曹雪芹只写了前八十回，现在通行的⼀百二十
回本后四十回是高鹗续写的。关于红楼梦这里也不多说，大家自可抱着欣赏的态度多读几遍，每
读⼀遍相信就可有不同体味。《红楼梦》之后有非常多的续作，如《后红楼梦》、《红楼幻
梦》、《红楼复梦》等等，大多是把不好的结局改了，变成大团圆的结局。后来谈论厌了，就用
《红楼梦》的笔调去写优伶和妓女的事情，就有《品花宝鉴》、《青楼梦》《海上花列传》《九
尾龟》等，越写越下流，越写越烂。

侠义小说以《三侠五义》为代表，这本书原先也是茶馆里的说书，后来有人加以整理，有因为这
样的故事以前没有过，很新颖，所以很快就通行于世了。后来又不断更改，增设人物，变成《七
侠五义》了，而后又有《施公案》、《彭公案》等盛行⼀时，其故事大都⼀样，叙述侠义之士，
除盗平叛的事情，中间又以名臣大官来总领⼀切。

以上即是清朝主要的四类小说。而鲁迅讲到这里就认为中国古代的小说讲的差不多了，再讲就是
民国时的小说了，而我现在学习的文学史则⼀直讲到了当代小说了，从近代到当代，小说的地位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小说的发展也是巨大的，其种类、题材、手法等等异常丰富，讲起
来会更加的困难，所以等我有了更加深入的掌握后就会再尝试着从近代写到当代。

八、后记
这篇文章的题目是《中国小说史略》摘要，就是我读了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后写的摘
要，我当时读这本书时很艰难，因为书中所文言词句，很难懂，读完之后我想怎样来说明自己有
所收获呢，因为这本是毕竟是⼀本知识学术型的著作，不像读⼀本小说，感到其中人物的命运波
折从而有所感悟即可，读这样的书就要有所收获，所以我就试着写这样⼀篇摘要，将书中主要的
内容摘录下来，以便在心中形成中国小说发展网络的大概。这是我第⼀个目的，第二就是我想写
完这篇文章拿给人看，让人看了就成对中国古代小说的发展有⼀个大致掌握，这样有兴趣的就会
继续深入，没有兴趣的读了也能有所了解。

写作这样的文章是不同于其他写作或创作的，首先要坐得住，需要长时间地静下心来，保持专
注，二则需要搜索许多资料，因为这涉及到各个朝代的作品，而鲁迅在这本书中有的写的不详
细，有的没有写到，所以就需要查找补充。但是这⼀篇文章绝不是⼀篇好文章，我在写的时候能
明确的感觉到⼀种牵强和干巴，因为在叙述⼀时代之作品时肯定要掌握其时代的社会背景、思想
文化等，而我知道的少的可怜，所以这就是⼀篇枯燥的没有思想的，甚至都没有什么逻辑和线索
的文章。但是这毕竟是我写的第⼀篇这样的文章，所以我迫不及待想把它拿出来让人看看，我也
确实在写的过程中获得了⼀种从没有过的感受，那有惬意、充实、自在轻松，让人欲罢不能。所
以我也将继续写这样的文章下去。

九、关于鲁迅的观点和幽默

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总会感受到鲁迅先生那深刻的观点和无处不在的幽默，我忍不住要记录几
点在下面。

1、关于小说和诗歌产生的先后。

“我想，在文艺作品发生的次序中，恐怕是诗歌在先，小说在后的。诗歌起于劳动和宗教。其⼀，
因劳动时，⼀面工作，⼀面唱歌，可以忘却劳苦，所以从单纯的呼叫 发展开去，直到发挥自己的
心意和感情，并偕有自然的韵调；其二，是因为原始民族对于神明，渐因畏惧而生敬仰，于是歌
颂其威灵，赞叹其功烈，也就成了诗歌的起源。至于小说，我以为倒是起于休息的。人在劳动
时，既用歌吟以自娱，借它忘却劳苦了，则到休息时，亦必要寻⼀种事情以消遣闲暇。这种事
情，就是彼此谈论故事，而这谈论故事，正就是小说的起源。——所以诗歌是韵文，从劳动时发
生的；小说是散文，从休息时发生的。”

2、为什么中国古代的神话材料很少，所有者，只是些断片的，没有长篇的？

“⼀、太劳苦因为中华民族先居在黄河流域，自然界底情形并不佳，为谋生起见，生活非常勤苦，
因之重实际，轻玄想，故神话就不能发达以及流传下来。劳动虽说是发生文艺的⼀个源头，但也
有条件：就是要不过度。劳逸均适，或者小觉劳苦，才能发生种种的诗歌，略有余暇，就讲小
说。假使劳动太多，休息时少，没有恢复疲劳的余裕，则眠食尚且不暇，更不必提什么文艺了。

二、易于忘却因为中国古时天神，地祇，人，鬼，往往殽杂，则原始的信仰存于传说者，日出不
穷，于是旧者僵死，后人无从而知。如神荼，郁垒，为古之大神，传说上是手执⼀种苇索，以缚
虎，且御凶魅的，所以古代将他们当作门神。但到后来又将门神改为秦琼，尉迟敬德，并引说种
种事实，以为佐证，于是后人单知道秦琼和尉迟敬德为门神，而不复知神荼，郁垒，更不消说造
作他们的故事了。此外这样的还很不少。”

3、中国小孩子适不适合读神话故事？

“现在常有⼀问题发生：即此种神话，可否拿它做儿童的读物？我们顺便也说⼀说。在反对⼀方面
的人说：以这种神话教儿童，只能养成迷信，是非常有害的；而赞成⼀方面的人说：以这种神话
教儿童，正合儿堂的天性，很感趣味，没有什么害处的。在我以为这要看社会上教育的状况怎
样，如果儿童能继续更受良好的教育，则将来⼀学科学，自然会明白，不至迷信，所以当然没有
害的；但如果儿童不能继续受稍深的教育，学识不再进步，则在幼小时所教的神话，将永信以为
真，所以也许是有害的。”

4、关于怎样读《红楼梦》?

“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
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
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它那文章的旖
旎和缠绵，倒是还在其次的事。但是反对者却很多，以为将给青年以不好的影响。这就因为中国
人看小说，不能用赏鉴的态度去欣赏它，却自己钻入书中，硬去充⼀个其中的脚色。所以青年看
《红楼梦》，便以宝玉，黛玉自居；而年老人看去，又多占据了贾政管束宝玉的身分，满心是利
害的打算，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5、关于清侠义小说内容的重复。

“现在《七侠五义》已出到二十四集，《施公案》出到十集，《彭公案》十七集，而大抵千篇⼀
律，语多不通，我们对此，无多批评，只是很觉得作者和看者，都能够如此之不惮烦，也算是⼀
件奇迹罢了。”

6、关于古代小说的大团圆结局。

“叙张生和莺莺到后来终于团圆了。这因为中国人底心理，是很喜欢团圆的，所以必至于如此，大
概人生现实底缺陷，中国人也很知道，但不愿意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要发生“怎样补救这缺
点”的问题，或者免不了要烦闷，要改良，事情就麻烦了。而中国人不大喜欢麻烦和烦闷，现在倘
在小说里叙了人生底缺陷，便要使读者感着不快。所以凡是历史上不团圆的，在小说里往往给他
团圆；没有报应的，给他报应，互相骗骗。——这实在是关于国民性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