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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抖胆谈“质量风险管理”（理论篇）
—谨以此贴献给蒲公英技术论坛首届研讨会—“西湖聚议”，预祝会议圆满成功！

一、风险与危险
质量风险就是在药品生命周期内有关质量方面危害发生的概率和严重程度
二者的结合。
药品整个生命周期的质量风险管理，以保护病人利益为其首要原则，核心是
对受益－风险比的分析。即“如此为之”的受益应当超过其带来的风险。
最典型的例子是“反应停”灾难后被停用并撤市的沙利度胺，现发现其对麻
风病人有独特的作用，经风险评估其用于治疗麻风病，利（治疗给患者带来的益
处）大于弊（副作用对患者的伤害），从而被“解禁”，再次应用于临床。
风险是质量危险性的指标，是某一有害事故发生的可能性与事故后果的组
合。也就是说，风险就是发生不幸事件的概率，也是一个事件产生人们所不期望
的后果的可能性。
风险不仅来自药品本身固有的特性即不良反应，也来自过程失误（如针剂灭
菌不符合要求）以及系统失误（如供应商未经审计），还有这些失误造成的财产
损失（如失火等）。
而危险只是意味着一种坏兆头的渠道和可能性。
因此，有时虽有危险存在，但不一定要冒此风险。人们应该关心的是“风险”，
而并非“危险”，因为直接与人发生联系的是“风险”，而“危险”是事物的客观
的属性，是风险的一种前提表征。
人们可以做到：尽可管客观的危险很大，但实际承受的风险较小。
预防胜于损失的补偿。这不仅是风险管理的一句格言，也是风险管理的目
标。
二、实施质量风险管理是制药企业建立药品质量体系需要
药品的质量不仅要符合国家药品标准，而且其生产过程也要符合 GMP 标准，
其体系要符合质量管理体系等一系列标准。
新版 GMP 第二条要求制药企业建立药品质量管理体系。药品生产企业仅仅实
施了 GMP 或产品质量符合标准是不够的，药品质量还需要制药企业质量体系建设
等予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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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O 质量管理体系指南构成了药品质量体系（CHI Q10）的基础，药品质量体

系描述了具体的（药品）质量体系要素和管理职责，明确了制药企业需“通过运
用知识管理和质量风险管理这两个途径有效地实施药品质量体系（CHI Q10 语）”。
知识管理（即获取、分析、保存或传播与产品、生产工艺和组分相关信息的
系统方法）使更为复杂的信息通过如 QbD(质量源于设计)、PAT（过程分析技术）、
实时放行数据的生成和控制监测系统等适宜的方法在产品生命周期内得到更好
的收集、管理和共享。
质量风险管理（ICH-Q9）充实了制药行业和监管环境内现有的质量规范、要
求、标准和指南。其作为 GMP 的补充，以使监管人员和企业能够根据风险的情况，
就原料药和制剂在整个生命周期的质量问题做出有效和协调一致的决策。
质量风险管理和知识管理相联合，可以促进如已有知识（包括从其他类似产
品得到的知识）、设计空间的开发、控制策略、技术转移、持续改进等概念在产
品生命周期内的应用。
我国新版 GMP 已与欧盟 GMP 比较靠近，将药品生产质量管理的理念从质量
保证管理上升到了质量体系管理；GMP 的地位从原来的质量保证工具提升到了质
量体系管理工具。
药品质量体系的建立，就是要针对药品生命周期，整合 GMP、质量保证、质
量控制与质量风险管理，提升员工的质量理意识、确保持续稳定地生产出符合预
定用途和注册要求的药品。
GMP 通过对关键操作和工艺验证等手段在一定范围内控制风险；而质量风险
管理是从风险评估、控制等手段来控制风险，而且还包括生产人员的安全（生产
造成的环境污染与此有关联）。
GMP 是质量体系的组成部分，质量风险管理是实施质量管理体系的工具。药
品质量风险管理不仅与药品 GMP 的其他要求（包括验证）相辅相成、相互补充完
善，而且使药品生产质量管理扩充并延伸到环境管理、职业健康安全管理的领域，
充实了全面质量管理与全面安全管理的内涵。
三、质量风险管理的实施
药品质量风险管理惯穿于药品生命周期的各个阶段，也就是在药品设计、开
发、注册、生产、销售、流通等各阶段都要实施风险管理。在最大程度上降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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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的质量风险，从而更好地保护患者。对药品实施风险管理，既是药品生产企业
必须承担的职责和任务，也是政府监管部门的重要举措和内容。
制药企业建立质量风险管理体系主要是为了前瞻性或回顾性的识别、分析
和评价药物质量体系、工艺性能、产品质量的监测和控制系统内存在的缺陷和
问题，并对其进行（风险）排位，以实现持续改进，是一种用“过程方法”实
现目标的方式。
质量风险管理是制药企业质量体系的一部分，因此质量风险管理文件也离不
开质量管理体系规定的范畴，也就是说质量风险管理可以在企业的质量方针和质
量目标中体现，可以在质量手册中体现，同时在程序文件及记录中体现。这些
文件形成了质量风险管理体系文件化的主体，并在企业质量风险管理工作中发挥
作用。
实施质量风险管理，需要一个有能力和权力及时做出适当决策的领导者（俗
称“决策人”）。以负责协调跨各职能和部门的质量风险管理活动，保证为工作的
正常进行提供条件。
涉及到药品质量风险管理，就需要通力合作，各司其职；对跨越各职能和部
门的质量风险管理活动应由决策人负责协调开展。
因此，有必要建立一个由专业技术过硬（有管理知识、产品知识和工艺知识
及经验）、懂质量风险管理，多学科和多部门（如研发、生产、质量控制、质量
保证、工程、销售等）的人员组成的质量风险管理小组。以确保主要责任和要分
担的责任不会被忽视或过重地压在单一部门（如质量管理部门）。
小组成员要有能力正确的进行危害分析、找准潜在危害、确定应加以控制的
危害、提出控制限度和建议、设计出测试及确认抽需的规程、当出现偏差时能给
出恰当的纠偏建议。
药企实施质量风险管理就需确立企业的质量风险管理方针（GMP 认证申报资
料中也有这方面的要求），方针中应明确与风险管理有关的意图和方向，以促进
质量风险的持续降低。
如“质量风险管理方针为：质量风险评估要以科学知识为基础，其目的是最
大限度地防范药品生产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风险，提高药品生产质量的可靠性，从
而保护患者的用药安全”。或者为“主动发现问题，降低质量风险，确保产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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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保护患者利益”（本论坛会员谢咏老师语）等。
作为药品质量管理体系实施手段的质量风险管理应用范围（参见 ICH-Q9 附
录Ⅱ）很广，恰当选用质量风险管理方法与工具（参见 ICH-Q9 附录Ⅰ）是做好
质量见险管理工作的关键。
质量风险管理的程序已被专家们在各种 GMP 培训中重复论述 N 次，在此不再
多谈。
我国通过推行 GMP，对药品生产关键的生产操作和工艺和验证，已经在很大
程度上使影响质量的危害得到了控制，然而 GMP 至少没有涵盖从事生产人员的安
全、环境危害等问题，而危害分析和关键控制点（HACCP）方法的应用包含了这
一内容。
WHO GMP 指出，
“不应将 HACCP 与验证相混淆，因为 HACCP 的范围比较宽；但
它有助于确定验证的重点内容。”同时也指出，“HACCP 不应当替代 GMP；但它的
应用可以是朝向 GMP 的第一步。”
在现行 2009 年版 WHO GMP 第五章“制药业的危害及风险分析”推荐了 HACCP
风险管理方法。制药企业的风险管理应针对企业具体特点，因地制宜先使用
HACCP 的方法来分析、评价、预防和控制那些由于产品的设计开发和生产导致的
风险或危害的不良后果。
目前，困扰大家的最主要的问题可能是何时、如何应用质量风险管理。
我个人将其概括为两句话（未必全面）：立足于尽可能消除药品给使用者带来风
险这个出发点，在做一项工作之前，用其确定（即进行排位），哪些事是首先、
其次、不必处理的（即进行前瞻性的识别、分析和评价）；在总结一项已完成的
工作时，用其确定（即进行排位），在下一步工作中哪些事是首先、其次、不必
进行改进或解决（即进行回顾性的识别、分析和评价）。
我个人认为：“事事必风险评估”，此话原则上讲，并没有错。
四、关于我国新版 GMP 中质量风险管理实施的重点要求
质量风险管理有两个基本原则。
基本原则之一是“对质量风险的评价应基于科学知识，并最终与保护患者相
结合”。
我的理解是：在进行进行风险评估时，你的知识水平和认识达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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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到什么程度。绝不能人云已云地“滥竽充数”，做表面文章。另外一定要以
消除（或减少）给患者用药带来危害的隐患为出发点。
基本原则之二是“质量风险管理程序的执行力度，正式程度和文件化水平应
当与风险的水平相匹配”。
我的理解是：在工作中要分主次、抓重点，合理地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
绝不能买椟还珠，或者小题大作，也不能“眉胡子一把抓”。
我国目前绝大多数药企技术、管理人员的学识水平以及对风险管理内涵尚处
于了解、领悟的阶段，要想在短时间内将质量风险管理工作做得尽善尽美根本不
可能；事事必“风险评估”的做法并不可取。
我个人认为，现阶段应该首先应把重点放在:供应商的确定和变更评估„第
二十三条-（二）-11‟、培训效果评估„第二十七条‟、厂房、生产设施和设备多
产品共用的可行性评估„第四十六条-（一）‟、售出产品回收决策评估„第一百
三十三条‟、重加工和返工可行性评估„第一百三十四条‟、确认或验证的范围和
程度的确定评估„第一百三十八条‟、防止污染和交叉污染措施的适用性和有效
性定期评估„第一百九十八条‟、对所有影响产品质量的变更进行评估„第二百
四十二条‟、任何偏差对产品质量的潜在影响的评估„第二百四十九条‟、对纠正
和预防措施的合理性、有效性和充分性进行评估„第二百五十三条-（四）‟、对
产品质量回顾分析的结果进行评估„第二百六十七条‟等，这些我国新版 GMP
中有明确规定（GMP 认证申报资料中也有这方面的要求）的方面。
在做好（以上）重点工作的基础上，随着学识、经验和水平的提高，自然会
促使质量风险管理工作逐步朝全面和完善的方向前进！
五、结束语
理论是灰色的。但是，若不能从理论上搞清楚，基本弄懂，那具体实施起来，
在效果上必然大打折扣。
同质量管理体系（QMS）、环境管理体系（EMS）、职业健康安全管理体系（OHSMS）
的思想是建立在戴明 PDCA 管理理论基础上一样，质量风险管理体系运行也按方
针、目标、计划(Plan)、职责和运行及实施（Do）、监测和审核及检查（Check）、
评审和纠正及改进（action）的模式进行。基本思想也是实现体系持续改进，通
过周而复始地进行“计划、实施、检查、改进”活动，使质量风险管理体系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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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加强。
一套有效的质量风险管理方法可以在研发和生产等过程中提供一种主动的
方法以对可能的质量问题进行鉴别与控制，便于进一步确保药品的高质量，同时
运用质量风险管理可以对影响质量的隐患问题的发现和处理时帮助决策。
但“正式的风险管理程序经常是繁锁和不实用的，因而（对于不怎么危险的
情况），使用一些非正式的风险管理程序也是容许的。质量风险管理的适当使用
可以促进，但不能免除企业符合法律要求的责任，也不能代替制药企来与药监当
局之间的有效沟通”（《药品 GMP 指南》语）。

注：
自新版 GMP 出台以来，质量风险管理就成为了业内同行讨论的热点，不论是
国家药监局，还是各省、市药监局，若是举办 GMP 培训必谈“质量风险管理”。
对于这个话题，培训专家们讲得头头是道，但听的人却不知所云。请来讲课
的外企（或合资企业）已实施质量风险管理的 “先行者”们则是欲言又止，生
怕泄露“天机”，大吊参加培训人员的“胃口”。总之，让国内大多数药企质量技
术管理人员无所适从。
很长一段时间里，本人也深受其困扰，以为自已已落入行业即将被淘汰者的
行列。
在吴军老师一句“风险管理，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点拨下，又看了他 QQ
空间里的《风险管理，成了一个美丽的谎言》的日志后，方有所释怀。
经一段时间的学习，几经思考，本人鼓足勇气，将自已对“质量风险管理”
的看法和思考奉献给大家，请大家点评、纠正、补充，并发表自已的观点和看法。
声明：首先，本人不是专家，观点未必是都对；另外，本人也是首次接触质
量风险管理，认识未必到位。本人发贴目的很纯，就是抛砖引玉，供大家一起思
考和的探讨。
对新版 GMP 中提及的，每一项具体的风险评估，在后续文章中分别、陆续与
同行交流。
最后，对审阅过此贴的专家、业内同仁，尤其是谢永先生，表示诚挚的谢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