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权责任法所保护的利益范围系列讲座（七）

张民安 邓梦桦记录整理

在前面讲座中，我们主要介绍了十三种《侵权责任法》和《民法总则》以外的保护利
益，包括契约性债权、人身自由权、人格尊严权、无罪推定受尊重权、机会利益、安宁
权、环境权、住所权和迁徙自由、结社自由、集会自由权、非婚姻配偶权、娱乐权、性利
益、美感利益、青春利益、时光利益、纯经济利益。在本次讲座中，我将介绍第十七种
《侵权责任法》和《民法总则》以外的保护利益，即纯精神利益。
一、保护纯精神利益的依据
我们最后讲一个侵权责任法保护，但是我们的《侵权责任法》还不承认的一个东西。我
们叫纯精神利益。这个概念跟我们前面讲的纯经济利益相对应，你们看，当我们讲纯经济利
益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另一个利益，纯精神利益。这两者是个对应的东西，它们里面贯穿
的公共政策是相似的。如果你理解了纯经济利益的问题，其实你就很容易了解纯精神利益的
东西，因为它们面临的公共政策是差不多的。前面讲到的诉讼泛滥的担忧，被告要对不确定
的原告承担不确定的责任范围的问题，均适用于纯精神利益遭受的侵害。
你们学民法的时候有没有讲过人和物的差异？你们民法总则是谁上的？是不是我给你
们上的？我就跟你讲人和物的差异，我跟你们讲，那要是我上课那我肯定讲过。那就是你忘
了是吧？你们说人和物之间有什么差异？我们传统民法上说人是权利主体，物是什么？权利
客体？为什么人作为权利主体，物它只能做权利客体？这里就讲到人和物的差异。你说人和
这个狗有什么差异，人和奴隶有什么差异？主人是人吗？你甚至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异？为什
么这个人成了主体，这个奴隶成了客体？狗成了客体？所以现代民法的发展大家理解，现在
大家都在讨论机器人，是人还是物？动物究竟是人还是物？我们民法上有一种新理念，就是
动物也是人，也是主体，它叫动物主体。那么在 20 世纪之前，大家都认为动物不是人，为
什么现在大家认为动物也是人，至少人家认为狗是人？有一个妈妈，有一个独生子，他儿子
到我们中山大学法院读书了，她一个人在家里孤苦伶仃，就养了一条宠物狗，养了十几年，
她儿子回去之后，她儿子话说完之后，就跟着狗聊天。那这个狗，你说是主体还是客体？是
人还是物？所以这个问题过去的答案跟现在的答案是有差异的。在 19 世纪，自然法学派，
他们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工作，什么工作？他是从哲学上，从法哲学上来证明人和物的差异。
为什么人是主体？狗猫牛为什么是客体？它是人和物的差异，不在于人有身体，人有躯体，
人有血肉之躯，因为动物也有，比如说大猩猩。大猩猩有没有身体，我们人类该有的大猩猩
都有了。那是凭什么把人和大猩猩和猴子区别来看？所以 19 世纪对法哲学家自然法学家、
自然法学派，他们从哲学上证明了，人跟大猩猩跟猴子不一样，它是人和大猩猩跟猴子之间
有共同点，他们都有血肉之躯，他们都有大脑，他们都有躯干，都支撑着自己的行为，这是
共同的。唯一能够把人和大猩猩和狗和牛和其他动物区别的不是身体，而是人的精神，人的
灵魂，人的情感，明白吗？所以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一个决定性的因素，不是人的身体，不
是人的大脑，是人的精神，人的灵魂，人的思想，人的意志，就是人见到欢乐的东西，他感
觉到快乐，见到悲痛的地方，他就会伤心。人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但是其他动物没有。
大猩猩见了高兴的事，不会像人那样发自内心的大笑，见到伤心的东西，见到它的孩子被人
类杀死，它不会哭泣，不会伤心。所以 19 世纪的自然法学派，他们从哲学上论证了人跟其
他动物区别的唯一差异就是人有精神，人会感受快乐，会体验痛苦，明白吗？而其他动物只
有身体，只有本能，它们没有灵魂，没有精神，没有大脑，遇到快乐的事不会快乐，遇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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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的事不会痛苦。这是世界性的自然法学派，他们把人和其他动物区别开来，人因为他有精
神，才成了人。其他动物因为没有精神，所以才成为客体。这个理念一直从 19 世纪坚守到
现在。
但是这个理论现在面临挑战，什么挑战？人没有变化，但是现在生命科学也证明，至少
其他的某些动物它也有精神，也有情感的。它遇到高兴的事，也会开心起来，遇到伤心的事，
它也痛不欲生，现在有科学证明，科学界已经证明了，你像经常有人在网上发的大象，大象
它是有情感的动物，一个大象在生小象的时候，通常大象它跟人一样，决定生孩子的时候，
一定是它自己觉得有能力养这个孩子才生。我发现这个女朋友跟男朋友在南京结婚两年，说
我俩什么时候生孩子？老公说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生？要住的没住的，吃了上顿没下，你还怎
么养孩子，所以他们两个说，我们先打拼三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安乐窝的时候，我们才生
下孩子，你看人家是有理性的，大象是不是这样子？大象也是这样，大象在不该生下孩子的
时候，生下了一个孩子，生计艰难，在非洲草原上没得吃没得喝，最后死掉了。死掉了之后
其他大象都走了，现在大家一看这个地方没办法生存就走了，它还不走，明白吗？大象一看
自己的孩子，在大非洲草原上倒在地上不起来，第一它开始流泪，那这个人是不是这样的，
他伤心才流泪。第二，它守在小象旁边等它三天三夜，它为什么等呢？因为它一直盼望着小
象能够奇迹般的生还。最后等个三天三夜一看小象不起来，它用鼻子左嗅嗅来看看它没有呼
吸。这个说明大象是有情感的，它也会像人那样遇到孩子死亡的事情，它会悲痛欲绝。这是
当今 BBC 拍的非洲草原的那些动物上都有记载，你们自己看，总之现在至少有些动物是有情
感的。所以法国民法典它现在上面有一个条款，就是动物是有情感的，所以你今天，人是有
情感的，所以成为主体。既然大猩猩是有情感的，既然大象是有情感的，你能不能也因此认
定大象、大猩猩也是人类？它也能感受痛苦，也能感受欢乐，它也有七情六欲，所以这是当
今民法的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就是有些教授开始主张其他动物也有精神，也有情感，也有七
情六欲，所以也主张把他们当作主体来对待，当然这个主体有一个问题，你说人作为主体，
他可以有行为能力，他长到一定年龄，他自己有行为能力，你说动物大象，你说你承认它是
主体，它的行为能力怎么办呢？人家是提出来一种理念，小孩他小的时候他没有行为怎么样？
我们给他设立父母做监护人，现在这些大象它有感情，但是它做不出我们人类的行为能力，
怎么办呢？现在有些教授提出来，我们为大象、大猩猩这样的有情感的动物，设立法定监护
人，什么法定监护人呢？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动物保护协会，那就让动物保护协会成为
大猩猩的监护人，成为大象的监护人。那不就搞定了吗？这个是咱们讲的意思，就是说传统
上民法把人所具有的情感、精神，当作人决定人成为人的判断标准。当一个人实施某种行为，
导致另一个人的精神遭受打击，情感遭受打击，精神受到痛苦的时候，他能不能要求另一个
人赔偿他的精神痛苦？
二、纯精神利益的范围
咱们讲到最后一种利益，就是中国的侵权法、中国的教授们很少了解的一种概念，叫纯
精神利益。我们上次讲的纯精神利益，它跟纯经济利益是对应的两个概念，这两个概念很重
要，就说你如果享有某种纯经济利益，你遭受损失，这种损失我们叫纯经济损失。如果你享
有某种纯精神利益，你利益遭受了侵害，你的损失我们叫纯精神损害，所以这个概念国内实
际上很少有人了解，现在有些人在介绍英美法上的这些侵权概念，但是实际上他对这个概念
是什么东西未必完全了解，其实它就是讲纯精神利益的。
（一）排除一：因生命、身体和健康遭受侵害而造成的精神损害
那么上次讲到就是说，自然法学派认为人是由两大部分组成的，第一大部分就是人的肉
体，以你的血肉之躯作为前提，你享有很多以你的血肉之躯作为前提的利益，比如说生命、
身体、健康，这个是以你的血肉之躯作为前提存在的东西。第二个就是人不仅仅有血肉之躯，
还有精神，有情感、心理，这两大要素结合在一起，才形成人，《侵权责任法》当然会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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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生命、身体和健康，这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个在古罗马时代开始就有了，所以古罗马时
代它的一个侵权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人的生命、人的身体免受侵害。但是人的精神利益它
是不是一直都得到保护，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个人的两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就是生命、身体
和健康，血肉之躯。从古罗马时代开始一直到今天都受到侵权法的保护。如果你从古罗马时
代开始，你打死人、你打伤人，当然你都要承担侵权损害赔偿责任。但是你打死、打伤人的
同时，如果你让一个人遭受了精神痛苦，你把人打伤了、打死了，有人说你把人打死了，死
人他怎么可能有精神痛苦？但通常把一个人打死的时候，往往不是说一下子就打死的了，他
通常会先受到伤害，受到伤害之后到医院去进行治疗的过程当中，最后不治而亡，所以打死
他，在打死之前的这种不治而亡之前，他在医院躺着，他精神上有痛苦，那么上次讲到人家
脸长得很漂亮，你给她毁容，她精神上是一定有痛苦的。这个精神痛苦，我们不叫做纯精神
痛苦，这种痛苦为什么不叫纯精神痛苦呢？因为这种痛苦是建立在你的生命、身体和健康遭
受损害的基础之上，这种东西他赔不赔？就说因为生命、身体和健康受到侵害之后，你有精
神上的痛苦，你把我打得躺在医院里面，最终死掉了，但是，如果没有死，成了残疾人，当
然作为正常人他心里是有痛苦的，他精神上是痛苦的，他情感上是受不了的。这种我前面讲
的不叫纯精神损害，为什么不叫纯精神损害？因为这种损害是建立了有形的人格权遭受侵害
的基础之上，他以有形的生命身体和健康作为前提来产生的。所以它是精神损害，但不是纯
精神损害。这种东西赔不赔，就是因为生命、身体和健康遭受侵害之后，他因此产生的精神
痛苦，这个赔不赔？这个在 19 世纪末期，那些民法学家他们开始讨论这个问题，就是 19 世
纪末期，民法学家才开始讨论人的生命、身体和健康遭受侵害之后，他的精神痛苦赔不赔的
问题。最后大家争来争去，有些人认为你的生命、身体、健康遭受侵害之后，你的精神痛苦
是不赔的。为什么不赔呢？他说精神痛苦怎么衡量？你说你遭受的财产损失很容易衡量，我
们有市场价。前面说房子烧了，这个房子值多少钱？我们用金钱去衡量，它有市场价，你说
你这个人打伤了打死了，那么你说你有精神痛苦，我们怎么衡量你的精神痛苦？所以这个精
神痛苦没办法衡量，这是当时的一种观点。当时的另一种观点，他说一个人被打死、打伤，
如果他有精神痛苦，这个精神痛苦是不能赔的。为什么不能赔呢？精神痛苦这个东西。他说
如果你用金钱去赔偿，那就导致了精神的物质化，精神的金钱化，是吧？那就把精神的东西
当作物质的东西。这个本来精神是很高尚的东西，你现在用很庸俗的、世俗的金钱去衡量它
的精神痛苦是多少？这会导致这种精神利益的物质化、财产化，所以这是第二个反对观点。
第三个反对的观点，当时有人反对说，如果一个人的生命、身体、健康遭受侵害之后，你让
他得到精神损害赔偿，这个会让大量的人向法院起诉。这就是当年反对的三个原因。19 世
纪中后期，20 世纪初期，民法教授就这个问题展开争议，但是最终主张精神损害赔偿的人
占了多数。所以从 19 世纪末期 20 世纪初期，至少从 20 世纪初期以来，生命、身体、健康
遭受侵害之后，如果你因此有精神上的痛苦、情感上的伤害，那你这个精神痛苦是应该得到
赔偿的。所以从 19 世纪末期一直到现在，生命、身体和健康遭受侵害，因此引起的精神痛
苦是要赔的，这个至少从 19 世纪过去到现在为止已经确定，但是这种损害我前面讲了，它
不是纯精神损害，不是纯精神痛苦，因为它是以生命、身体和健康遭受侵害作为前提的。我
们讲纯精神损害，首先要排除这种精神损害，就是生命、身体和健康被侵害之后，你遭受的
精神痛苦，它不是纯精神损害，它应当从纯精神损害当中排除掉，这是第一个应该排除的。
（二）排除二：无形人格权遭受侵害后所造成的精神损害
第二个要排除的是什么？一个人的姓名权、一个人的名誉权、一个隐私权、个人肖像权
等等，这些无形人格权被侵害之后，那你也会遭受精神上的痛苦，你也会遭受情感上的伤害，
这种损害也是精神损害。但是这种损害它也不是纯精神损害，这是你的姓名，这个姓名经常
被人侵害的是吧？姓名的侵害很复杂。姓名侵害，你像法国，全世界可能姓名权保护最严格
的就是法国，像我们中国，你说我姓张，现在我们大家同学姓李，他一看我们姓张，在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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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教授，他一看我当教授，就想改成姓张的，你说我有没有权利反对？我实际上一点都不
想反对，我无所谓，为什么你改姓张，我还觉得无所谓？第一，你改姓张对我姓张的没有任
何影响，因为我们姓张的是大姓，姓李的也是大姓，那你加一个我们姓张，你说对我们姓张
的有什么影响？所以在中国来讲，如果一个人改姓，至少对我姓张的人来讲，我不反对，当
然政府反对，中国的政府反对任意改姓。当年全国人大有个司法解释，这个司法解释我是亲
自参与的，就是全国人大出面，它解释姓名权能不能改的问题，就是中国《民法总则》上规
定的姓名权里面就包含着一个姓氏的改变，我现在姓张，我现在改成想改成姓李行不行？我
姓李的，我现在改成想姓张可不可以？当年全国人大专门有个法律解释，它不允许你擅自改
变姓，可以改名，名可以随便改，但是姓他不让你改。他说姓只能允许三种情况下改，第一，
你改你父母的姓，你父母任何一方的姓你可以改。第二个你改你家族成员的某一个姓是可以
的。如果父母没有这样一个姓，你的家族成员当中没有这样一个姓，那你想改这个姓，政府
不允许，中国的政府为什么不允许你改姓？中国政府考虑的因素跟法国政府考虑的因素不一
样，中国不允许公民随便改姓，是维稳的需要。什么叫维稳的需要？我们政府手上有个黑名
单，围墙人士、709 律师、法轮功的学员等等，就是这些敏感人士。政府专门有一套规则，
就把这些人打入到某一个特殊的系统里面，你要去坐火车，你坐飞机，这个系统的信息马上
就体现出来了。马上有人围了你，所以它就不允许你今天改这个姓，明天改那个姓，你改的
时候就追踪不到你，它的系统就出问题了。最后大家说，你政府不能基于维稳的考虑而牺牲
公民享有的姓名变更权。那就是中国的全国人大，它不允许你擅自改姓，但是法国它也不允
许随便改姓的。法国为什么不允许呢？主要原因是什么？因为法国的姓都是小姓，它的姓就
是一个家族使用的。在法国，这种关系很少有像我们中国这样的，我张姓这么大家族，我李
姓这么多人，所以法国的姓基本上就是从古到今，流传到现在都是一个家族使用的。因此如
果一个人在历史上是一个贵族，他的姓氏从历史上一直延续到现在，你要改他的姓，往往一
个法国人如果用了另一个人的姓，他就有含有某种意义。一个人当年跟法国贵族鬼混，生下
了孩子私生子，他又不能直接用人家的姓，他就把自己的名字用上人家的姓，所以他给他孩
子起名字，姓不能用人家的。但是他用人家的姓做他的名，这个意思就是说人家是他的后代，
跟他们之间有关系，他在适当的时候他就会打官司，要求确认他是人家的家庭成员。所以法
国的姓氏是非常严格的，是世界上最严格的姓氏制度，它的姓是绝对不能让你轻易改。第二
个人家的姓，不能拿来做名字，就是我的姓我放弃了。哪怕我们现在历史上 1890 年我们放
弃了，到今天为止，你们不能用我当年的姓来做名，这就是法国法。现在不管怎么说，在侵
权法上姓名是法律保护。如果你现在使用了别人的姓，别人精神上是会受到伤害的，你蒋介
石当年你看看，他的私生子，他当年为了维护国民党的正统形象，他的私生子就不姓蒋，后
来国民党台湾那个地方最后恢复正常民主之后，蒋介石的私生子就开始要求恢复姓蒋了。所
以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姓氏，尤其是那些名人的姓氏，你是不能擅自使用的。
如果你使用人家的姓氏，人家会遭受精神上的痛苦。这个痛苦我现在讲了，它不叫纯精
神损害，为什么也不叫纯精神损害？因为它是以姓名权遭受侵害作为前提产生的。基于同样
的道理，你的隐私权被侵害了，你的肖像权被侵害了，你的名誉权被侵害，那你当然有精神
痛苦，这些精神痛苦都不是纯精神利益的损害，为什么？因为它是建立在无形人格权遭受侵
害的基础之上。这就是第二个要排除的一个人姓名权、肖像权、隐私权等等这些权利遭受侵
害之后，你一定会产生精神痛苦。但是精神痛苦是要赔的，但是它不是纯精神损害。我现在
讲了为什么这些东西要排除，因为这些东西从 1858 年开始，这些利益都要受侵权法的保护，
隐私权、姓名权、肖像权是从 1858 年产生的，1858 年法国法上最早承认隐私权，现在我们
教授讲隐私权是源自美国的沃伦、布兰迪都是不对的。隐私权、肖像权最早是从 1858 年产
生的，是从法国起家的。所以今天英美法上的隐私权深度地受法国隐私权理论的影响，所以
这个东西从 1858 年到今天为止都成立，就说你的姓名权、你的隐私权、你的肖像权从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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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到今天侵权法都承认应该保护，如果有人侵害你这些权利，你遭受的精神损害、精神痛苦
是应该得到赔偿的。这是第二个要排除掉的精神损害。
（三）排除三：遭受财产损害时所造成的精神损害
第三个要排除的就是我们今天讲到的某些合同，某些合同受到侵害之后，它也会产生精
神损害。我们过去讲，动产、不动产，财产被侵害，原则上只产生财产损害赔偿，不产生精
神损害的赔偿，这是传统的理论。但是这个理论现在已经发生了改变，某些人你享有的某些
动产和不动产，你除了有物质价值、财产价值、经济价值之外，也含有精神的、情感的价值。
如果你这些财产被侵害了，你因此遭受了精神损害，这个精神损害也不是纯精神损害。你们
说哪一些有形财产被侵害会产生精神损害的赔偿？
同学 1:可能是已故亲人留下的信物、遗物。
同学 2:有情感价值的，比如男女朋友之间送的礼物。
这些问题很复杂，就是当今民法上在例外的时候认为你的动产、不动产，某些动产和不
动产，它是含有情感价值的。这些动产，第一个有宠物，你养的猫狗，你养的导盲犬、导盲
马等等，就是作为宠物来养的那些动物，因为它跟你这么一个主人之间产生了感情，所以现
在民法上有一种理论，就是宠物有些时候它等同于未成年人。宠物的定位有些时候被认为等
同于未成年人，有些人甚至把这些动物视为是动物主体，你像法国离婚的时候，父亲他打官
司，他可能打两种官司。第一是未成年子女的抚养权，你俩离婚的时候，这个孩子是归丈夫
养，还是归妻子养。现在夫妻俩离婚的时候争第二个抚养权，宠物的抚养权，夫妻俩结婚之
后共同养了一个宠物狗，现在两人对宠物狗感情都很深，现在离婚，这个狗只能跟着一方生
活，丈夫说，狗要跟我生活，妻子说狗要跟我生活。离了婚之后，婚姻法上讲，父母夫妻之
间对未成年子女有探望权，就是小孩跟着丈夫一方生活，妻子每个月按照法院的裁判去看望
孩子三次四次。现在宠物狗也一样，法官判狗由妻子来抚养，那丈夫很伤心，他对宠物狗很
有感情，他说我要每个月来看几次，抱一抱我的宠物狗。这个法官也判决让夫妻之间定时探
望宠物狗，所以你看这个时候宠物狗的地位是不是等同于未成年子女的地位？夫妻离婚的时
候，未成年子女由夫妻某一方来抚养。夫妻离婚的时候，两人共同养的宠物狗由夫妻某一方
来抚养。离了婚之后，夫妻另一方对未成年子女有探望权，对宠物狗有探望权，你看这个就
是动物的主体化，对动物的人格化，让这些动物基本上等同于人。第一类宠物，所以宠物寄
托着主人的情感。你现在把宠物打死，把这些宠物给打伤了，人家主人有精神痛苦。像中大
那边，我们楼下有个老太太，她每天牵着狗，牵个三四条狗，那天我刚好碰到，我就问她，
我说你这狗怎么又多了？她说你别说了，我的狗前两天被人家的狗强奸了，肚子给搞大了，
现在她在跟那个狗主人打官司，你说这个官司能不能打？你看他把那个人强奸，人马上给你
讲。他人家的狗和她的宠物狗在一起玩的时候，人家狗把她狗给强奸了，强奸之后还生了小
狗，现在她就是养着，养得很生气，那就告人家，要求人家那个主人对她的狗被强奸承担赔
偿责任。如果这个案子起诉到法院，你们说这种判决怎么判呢？你咋知道那个狗是违心的，
对吧？它表示自己很情愿的，就是主人不愿意。那个狗，人家好不容易见到异性，两人亲亲、
嗅一嗅发生性行为，人家是很高兴的，只是你主人不愿意而已，所以说你看宠物经常会引起
纠纷。如果一个人的宠物被人实施侵权行为，宠物死掉了，除了你要赔偿宠物的市场价，就
是财产损失之外，你还要赔偿主人的精神痛苦，这是宠物。
第二个就是祖传的传家宝，就是你的祖上，从民国年间一直当作传家宝传下来的。这个
传家宝现在传到你手上，不管他值钱还是不值钱。因为这个传家宝寄托着上一辈、前一辈对
后一辈的情感价值，所以你把传家宝给毁了，那你应当承担精神损害的赔偿责任。当然还有
像情书、家书之类的物件，你像过去我们经常读的傅雷家书，与妻书，情书里面当然都会寄
托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内心的情感，家书也会寄托着一个家庭成员对另一个家庭成员的情感
和内心深处的感受。所以你把人家的情书毁掉，把家书给毁掉了。还有人家不想公开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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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人家不想公开家书，现在你把人家的情书、家书在网上公开，人家精神上就会受到损害，
那是要赔的。当然还有很多，比方说祖坟，中国经常讲我挖你的祖宗八代，挖人家的祖坟，
现在骂得最狠的话就是我挖你的祖坟，前段时间哪个省的哪个市的他们在那挖人家的棺材，
市里的百姓很反感，把人家尸体挖出来，然后去火化。最后你的社会公众高度反感，但是一
直没有停。领导他不断地在挖，后来城里的市民想出来一招，就是你挖我们家祖坟，我们亲
自组织一个大队到市长他们家里去挖，挖他们家祖坟，所以这一招最后就把市长给制住了。
总算不敢再挖人家的尸体，甚至是你看网上前段时间，那是江乡还是哪个地方搞得很凶的，
人家入土为安了，人家没有火化，然后他们一定要把棺材挖出来，然后把人家的尸体拿去火
化。所以祖坟寄托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他们的情感。尤其是每到清明节的时候，人家都要回
去拜山祭祖，对先人表达缅怀，你现在挖人家的祖坟，人的情感上肯定有伤害，所以人家要
求你承担责任。这种损害是精神损害，但它不属于纯精神损害。
还有一种东西就是合同，有些合同它是以满足情感为内容的合同，那一方当事人违反这
种合同，导致另一方有精神损害，这种精神损害也是要赔的。但是这种精神损害也不属于纯
精神损害。比如结婚合同，它是一个以满足情感为需求的合同，收养合同也是一个以满足情
感需求为内容的内容，还有旅游合同，它是以满足精神情感为需求的。这三类合同，如果合
同当事人违约，导致对方有损害，这个时候你可以要求法官责令对方赔偿精神损害，这个广
州有一个案子，旅游案，广州这里总是老人到香港去旅游，香港现在搞得乌烟瘴气。除了政
治上乌烟瘴气之外，主要是旅游，一批又一批的人到香港去旅游，所以香港人是烦不胜烦，
香港人左右为难。旅游可以买奶粉是吧？所以给你买其他东西，香港的 GDP 就增长。但是你
整天去旅游，整天去购物，这个人的生活受到滋扰，所以香港人很痛苦。现在广东有一个旅
行社，组织是一个老人旅行团，去的是香港。去的当天晚上，有一个旅行社的游客就死在了
宾馆，另外你们说你跟着旅行团到香港，进去以后，本来是三天的安排，第一天晚上其中一
人就死掉了。你说你还有没有心情？你现在是继续旅游还是回来？这个你就是一开始了，他
就匆匆忙忙地提前结束了三天的旅游行程，就带着尸体放在旅游大巴里面，放在行李柜里面，
然后我就把他拖回来了，其中有的旅客就受不了了，你看看跟着尸体为回到广州，他就向法
院起诉，要求法官责令旅行社赔偿他的精神痛苦。你们说赔不赔？当然要赔，为什么？人家
到香港去旅游，人家是为了开开心心的。你现在死了人，你说人家心里怎么想？这个人精神
上一定要痛苦的，这个要赔的是精神损害赔偿，但不是纯精神损害赔偿，为什么？因为它是
旅游合同引起的精神损害。那么你看纯精神损害，要把四种精神损害排除掉，第一是生命、
身体和健康受到侵害所引起的精神损害要排除掉。第二，有型人格权被侵害所引起的精神痛
苦要排除掉。第三，某些有情感价值的动产和不动产被侵害引起的精神损害要排除。最后一
定要排除的是什么？就是某些以情感需求为目的的合同，合同一方当事人不履行合同义务，
使另一方有精神上的痛苦，这些都不算是纯精神损害。那么除了这些精神损害之外，其他独
立存在的那种精神损害，我们这叫做纯精神损害。如果你侵害这些纯精神损害，人家遭受的
损失，我们就叫纯精神损害。就是什么叫纯精神损害？侵权法上面临的一个问题是一个人遭
受了纯精神损害，是不是能够要求另一个人加以赔偿？因为人实施某种行为，他这个行为导
致你遭受了纯精神损害。你能不能要求别人加以赔偿？所以这个就是侵权法上面临的问题。
前面的四种精神损害都要赔偿，因为从 19 世纪中期和 19 世纪末期以来，那些东西都要赔
的。现在主要问题就是，一个人你遭受了纯精神损害，这个纯精神损害要不要赔？在哪些情
况下赔？在哪些情况下不赔？为什么要赔？为什么不赔？所以这个是侵权法上面临的问题。
总体上来说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
第一个答案，一个人享有某种纯精神利益，如果你故意侵害他这种纯精神利益，你故意
侵害导致他遭受了纯精神损失，你必须赔，所以纯精神利益，它受故意侵权法律的保护。任
何人，如果你故意实施某种行为，故意引起人家纯精神利益的损害，你必须赔偿人家的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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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损失。这是第一个规则，故意侵权法会保护。第二个规则，如果一个人的纯精神利益，他
遭受了另一个过失侵害行为的侵害，就人家过失侵害你的纯精神利益导致你遭受了纯精神损
失。人家过失侵害，人家的过失行为引起了你的这种损害的发生。原则上你的纯精神痛苦是
不赔的，有原则就有例外。第一即便你是过失侵害，如果你的过失行为引起的这种纯精神痛
苦是非常严重的，这个时候你就必须赔，这就是纯精神损害受不受侵权法的保护有两个规则，
它受故意侵权的法律保护。任何人，你故意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益，导致人家遭受纯精神痛
苦，你必须加以赔偿。第二个，如果你过失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益，导致人家遭受纯经济损
失，原则上不赔。例外的情况下，如果你的过失行为引起严重的精神痛苦，这个时候你必须
承担赔偿责任，这就是纯精神利益保护。
三、纯精神损害的类型
讲了这么多，现在面临的第三个问题就是纯精神损害有哪些类型？反过来，哪些案件当
中它会涉及到纯精神利益的问题？纯精神利益这个东西，它是英美法上的概念，源自 19 世
纪末期，大概是 1898 年的案件，在开启了我们今天讲到的位置上，这种规则是从英美法起
来的。它是由 1898 年，英国的一个裁判首先确立，它的历史很短，它最早源自 1898 年，这
个案件是一个笑话引起的侵权，一个人他明知道另一个人的丈夫没有遭受事故，但是他故意
告诉另一个人，说你的丈夫刚刚发生事故，交通事故，死掉了，这个女人她一听到这个消息，
瞬间就基本休克了。此后她一直恢复不了正常，有了心理障碍，最后慢慢的就成了一个精神
病人。后来她向法院起诉，要求法官责令被告就他这个笑话引起的精神损害承担赔偿责任。
这个是笑话案件引起的。最后法官认为，在这个案件当中，被告实施的行为是故意侵害行为，
你故意实施这种侵害行为，导致人家正常的、单纯的精神利益受到伤害，人家最终因为你的
笑话遭受了精神痛苦，最后你要赔偿人家的纯精神损害。这大概是 1898 年英国的第一起案
件讲的就是这个东西。那时候大家看这个人，他写了一个文章，William Prosser 这个人在
美国名气非常大，如果你们将来到美国留学，这个人的名气大得出奇，美国的隐私权，虽然
说是 1898 年的沃伦、布兰迪提出来的，但是隐私权真正的成就是由 William Prosser 在
1960 年，他最终形成了当今美国的隐私权。这个教授当年是美国侵权法复述第二版的报道
人，所以他当年写的美国侵权法的着作，是美国迄今为止引用率最高的，他早就死掉了，他
当年是纽约大学法学院的教授，所以纽约大学在美国法学院里面还是非常牛的。有很多著名
的教授在纽约大学，所以这个教授大家看，William Prosser 在 1939 年，他专门写那个文
章，就是我们今天讲到的，故意侵害人家的精神利益，导致人家有纯精神痛苦，他在这个文
章里面，宣称是时候了，该承认一种新的侵权行为，你看第一句话就讲到了，是时候承认什
么？法官已经创设了一种新的行为，就是我们今天讲到的故意侵害人家的纯经济利益，导致
人家有纯经济损失。所以这个文章你看人家在 1939 年正式发出宣告，说该承认了。我们的
法官已经创设了一种新类型的侵权行为，所以美国侵权法复述第二版，在教授的领导之下就
把它当作一种独立的故意侵权行为。所以今天整个英美法系，他们的侵权法教科书都讲这个
理论。 所以先讲这个教授在英美法上的影响也非常大， William Prosser 他的侵权法的著作，
在英美法的引用率一直非常高的，所以你们自己找文章来读。他讲到了在哪些情况下有哪些
案件，就是被告故意侵害原告的纯精神利益，最终导致他有纯精神的损害，应当承担赔偿。
这样的文章在美国很多，我就随便在网上点了一下，你看这还有很多这样文章，你们感兴趣
去读。这个文章是在 1982 年写的，这个人讲到了以极端的行为来故意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
益，文章非常多，在英美法上专门形成了一种理论，就是故意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益，当然
是要赔的。但是他也有过失侵害纯精神利益的问题。所以它是两个问题，因为英美法它是区
分故意侵权和过失侵权，故意侵权，当然要赔。过失侵害，就我刚才讲到的，原则上是不赔
的，例外的情况下要赔。这是大家可以去读，因为里面很多人将来可能要到美国去留学，然
后我们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一下，包括这个案子，我们不能说这个东西只是美国的，中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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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有大把这样的案件，我们待会给大家讲，我们首先介绍英美法上的在哪些情况下，一个
人故意和过失侵害另一个人的纯精神利益，你要赔偿他的纯精神损害。
（一）虚假言论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第一个是虚假的言论，就是一个人明知道某一个言论是虚假的，还把虚假的信息告知对
方，导致对方遭受纯精神痛苦。这是虚假的言论侵权，你可以这么讲，就是一个人做出某种
虚假陈述，导致对方听到你这个陈述之后，他遭受严重的精神伤害，就那么一下，神经一下
子受到打击。最后导致教科书上讲到了各种各样的精神痛苦。还有一个英美法的教授讲一个
人遭受的精神痛苦，你发现吗？精神病学上的教科书上讲到了，如果你那个行为的受害人遭
受的精神痛苦是精神病学的教科书上讲到了某种类型的精神损害，你就得承担赔偿责任，所
以说某一个人做出某种虚假的陈述，他在虚假的陈述导致另一方的纯精神利益受到损害，进
而引起了纯精神痛苦。这种情况下，你必须对你的虚假陈述的行为引起的这种纯精神损害承
担赔偿责任。1898 年第一个案子就是这样的，就是你讲假话，你明知道人家的丈夫没有发
生交通事故，腿没有受伤，夫妻关系不管怎么说是有情感的，但是他的妻子突然听到你虚假
的言论，情感上受不了，最后得了精神疾病，遭受了严重的精神性的创伤。 这个时候你当
然要他赔偿，那这样子的很多是吧？1898 年的案子之外，英美法上专门有一种类型，就是
你作出虚假的陈述，尤其是把那种虚构那种不幸的消息告诉人家，你告诉你妈怎么的，你老
爸怎么的，你的孩子怎么的，甚至告诉你你的宠物怎么的，让人家一下子精神上受不了，所
以人家一下子因为精神上受不了，遭受了精神上的伤害。这种纯精神损害要加以赔偿，这是
第一种类型。
（二）主观臆断言论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第二个类型是，你生病了，你告诉他他得了不治之症，他没有几天活头了。一个人我们
班同学得了病，我一看我本来不是医生，但是跟他说你这个病还是非常严重的，我遇到三四
个同学得了病，跟你的症状是一样的。他得了你这个病之后，他三四天就死掉。那是什么意
思？意思说你看看你得了这个病，我一看你只有三四个人活得了，三、四天就要死掉。你说
说你得了这种病，你这个病基本上没有可能三四天就死掉了，现在你正儿八经造谣人家很快
就死掉了。这个人他精神上很痛苦，人都想长寿的，即便是一个生了病的人，他也期待着自
己的病能够治好，你现在虚假的告诉人家说人家很快就死掉。当一个人很快就要死掉的时候，
人家的心理状况是什么样子？所以这个人一听你这话，他一下子得了精神病，情感上异常的
痛苦，你这个行为也构成侵权行为，也应当承担法律责任。
（三）在其配偶、亲属面前侵害他人身体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美国法上另一种案子，就是你当着夫妻某一方的面殴打另一方，我现在当着妻子面殴打
丈夫，或者我当着丈夫面殴打妻子，那在场的没有被你打的妻子或者丈夫，他见到你殴打他
的另一半，他精神上受不了，最后遭受异常情感痛苦，英美法上的案例，所以就是这么一个
案例。
（四）以不当方式讨债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下面一个类型，我们讲到的讨债，以异常的方式来讨债。你看中国到处打你手机，尤其
是同学介绍的很多，就说现在很多大学借债的人给大学生很多暴力的，你看你上厕所，他车
子后面写的贷款利率很低，1 万块钱的借款，多少利息，马上就能到账，现在都说钱借给你，
如果你不还，讨债公司会以极端的方式来讨债，来堵你，去你上班的地方、读书的地方，在
你房门口泼红漆，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中跟踪你，它也会伤害你身体，你产生了恐惧感，你内
心感受到不安和痛苦，所以以极端的方式来讨债，这种讨债不断，被讨债的人内心产生了恐
惧，产生了情感上的伤害，这种伤害，当然大家看这就是这么一种类型。
（五）性骚扰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还有一种类型就是性骚扰，性骚扰这个概念，有些时候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意思，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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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强行跟一个人发生性行为算不算性骚扰，对吧？总之，性骚扰它会让被骚扰的人情感上受
到伤害，他要求你加以赔偿，这个时候你应当赔偿被骚扰的人他的精神伤害。当然有一个问
题，就是说性骚扰究竟算是一种独立的侵权行为，性骚扰就是我们的侵权法上是把它列为一
种独立的侵权行为，还是放在故意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益的行为当中，但是至少我看来还英
美法上有些教授把性骚扰当做这种形态行为，因为他肯定还没有承认性骚扰是一个独立的侵
权行为。这就是这么一种。
（六）使特别脆弱的他人遭受恐吓所导致的纯精神损害
当然你说还有其他的吗？就是侵权法上我讲一个理论，就是你明知道某一个人精神上非
常脆弱，你仍然对精神上非常脆弱的人，实施某种让他感受到恐惧、感受到害怕的行为，可
能大多数人不恐惧，但是你明知道某一个人，他特别胆小，特别恐惧。你现在实施这种惊吓
他的行为。比如我们大家女生，大多数女生都不怕蟑螂的，也不怕蛇。所以你在上课的时候
在这个女生面前弄出一包蛇出来，扔出一把蟑螂来，甚至你们打到她身上，你看看这个女生，
如果她不怕，她就一笑了之，没有什么受到伤害的地方。但是如果你明知道某一个女生特别
怕蟑螂，特别怕蛇。你现在在人家上课途中，你拿出蛇来吓她，你最后因为她对这个东西特
别敏感，特别害怕，你把蟑螂拿出来，最后她遭受了精神痛苦，你要赔偿。还有一种就是我
刚才讲的扮神扮鬼，就是你吓唬人，你扮神扮鬼吓人。我前面讲有些人他不怕神鬼的，但是
有些人他就怕神怕鬼，你现在在深更半夜，你扮神扮鬼去吓唬一个人，吓出了精神病，你必
须赔吧。这就是美国侵权法上大量的这样的案件，都涉及到纯精神利益的损害，这是美国法。
美国法上还有一些过失侵害。刚才讲了一个案例，说有一个孕妇挺着个大肚子，正在路边等
公共汽车，突然之间旁边发生交通事故，刚好她的丈夫她的小孩在发生交通事故的车站。在
交通事故发生之后，大量的协警在交通事故现场，孕妇看到了交通事故，误以为自己的小孩
自己的丈夫在交通事故当中死亡，最后流产了，也得了精神疾病。这个要不要赔？在美国侵
权法上这个也要赔，既然是过失，人家发生交通事故，人家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的纯精神利益
受到侵害，因为好像大把这样的案例它都涉及到这些问题。
四、我国现实生活当中发生的两类典型侵权案件
这就是英美侵权责任法所规定的纯精神利益的保护，我们回过头来讲，中国式的纯精神
利益案件，中国至少有两种类型的案件涉及到纯精神利益的赔偿。第一个案件发生在武汉，
某一个银行，它今年招收了新员工，要对新员工进行岗前培训。中国的银行，同学们感兴趣
的话，可以看一下，每一年都在招收新员工，漂亮得不得了。你们经常讲说烟花三月下扬州，
你说你烟花三月下扬州干什么？因为扬州是烟花之地，过去那些文人墨客才下扬州的，你现
在再下扬州就已经没有烟花之地了，扬州基本上街上没有什么美女了，就没有烟花之地，你
下扬州干什么？所以人家说现在中国街上你是看不到美女的，你要看美女，要到天上人间，
要到东莞，再一个就是到银行去看。为什么？它每年银行那些柜台上坐的全是美女，明白吗？
你不信你去看看，现在哪个银行柜台上给你提供服务的，都是衣着整齐、年纪轻、长的很高
的美女。所以武汉的银行今年招生了新的员工，他们要进行安全的培训，岗前培训三个月。
银行培训其中一个重点就是防止银行的钱被歹徒打劫，所以员工在三个月的培训当中，其中
一个培训项目就是遇到歹徒应该怎么反应？好，武汉这家银行培训期结束了，明天大家正式
上岗，那些员工一个个长得靓，你像东莞的小姐似的，像天上人间的小姐，一个个搞得靓靓
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等大家都准备好了，正准备上班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几个歹徒，
你们看，拿着冲锋枪就冲进来，其中一个歹徒拿着冲锋枪对着其中一个靓女说把钱都拿出来。
那姑娘一想，我们接受过培训了，首先第一步按报警器。那个姑娘你看歹徒拿一个冲锋枪冲
着她，就准备按报警器，没想到歹徒都知道，他说别动，你别小看我的枪，别想按这个报警
器，然后姑娘想我们培训项目第一步的报警器不管用，还有第二步，还有第三步，她就按照
培训的项目一步步地做，做任何步骤前歹徒事先都知道。所以歹徒最后就这么吓唬她，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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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吓唬去，吓唬了很长时间了。这个姑娘神经上受到打击，神经上发生高度紧张，非常恐惧。
所以这一次被歹徒吓得得了精神病。得了精神病之后，人家银行宣布了这个是一次演习，是
岗前培训的检验，但是没有告诉人家员工。人家培训完了，第二天上班，检查一下我们这三
个月的培训成果，所以刚好找几个人扮演歹徒拿着冲锋枪指着那个姑娘，那个姑娘不知道是
假的，以为是真的。所以被歹徒的枪指的，当场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然后大便失禁，银行
的经理再到银行一看，宣布这是一个演习，是培训的检验。但是你歹徒演得很逼真，这姑娘
也太进入了角色，这个姑娘当场就大便失禁，小便失禁。所以此后一直见人就怕，慢慢地治
疗不好，最后治疗了三年。前三年，银行给她付了这些医药费，但是一直治不好，这个姑娘
得了神经病，得了精神病，一直见到人家恐惧，上班那时候治了三年还治不好，银行就让她
走人了，让她卷铺盖走人。人家家属打官司，这个案子是中国真实案例。你们就查这个案子
涉及到什么问题，歹徒拿着枪指着你，他也没有碰到你，他有没有伤害你任何地方？他没有
强奸你，没有殴打你，没有伤害你的身体的任何部位，他只是为了抢钱，他只是让你内心产
生高度的紧张感、恐惧感，最后你的精神发生痛苦，产生高度紧张，最后恢复不了。你要求
银行来承担赔偿责任。这个案子你说是什么案子？是不是我们今天讲到的？纯精神精神利益
的案件，当然是纯精神利益的案件。为什么？这种精神伤害、精神痛苦的发生，第一人家银
行演习没有触碰到你的生命，身体、健康，虽然歹徒拿着枪，但从来没有触碰你的身体，所
以这种精神伤害跟你的生命、身体、健康被侵害没有关系，跟你的名誉、隐私、肖像没有关
系，跟其他都没关系。但是人家实施这种行为，最终导致你内心的恐惧，最后因为这种恐惧，
你始终不敢见人，见到任何人都害怕。所以最后这个案子打起来，怎么打起来？这样怎么打？
打什么类型的侵权呢？这是中国第一种案件，真实的案件。这个案件你们可以在网上查。
中国第二个案件警察案，什么叫警察案？中国有一个地方，一个小学发生了盗窃案，发
生盗抢，小学生的钢笔被人偷了。谁偷的？警察来查看，警察找小学生互相了解，找小学老
师，说你们说一说，大致谁最有可能来实施盗窃？大多数学生、大多数老师都说这个同学。
因为这个同学在班上他的名声最坏。好了，警察就把这个同学列为犯罪嫌疑人。警察人员派
了三个警察，全副武装地赶到小学，到了教室，在上课途中把所谓的犯罪嫌疑人把他押上警
车，带到派出所去，在派出所呆了一段时间放出来，出来之后这个小孩就成了精神病。为什
么？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几岁？小学五年级 11 岁。人家小学生 11 岁，即便人家偷了东西，如
果你要把他带到派出所去，你要三个人全副武装，拿着枪，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把人家带走，
需不需要这么干？第二个，人家是未成年人，如果你要把人家带到派出所去，你是不是应该
让那些老师一起，总该有一个成年人陪着他，或者你不让老师陪同，你至少应该通知人家家
长，让人家家长陪同，看什么情况。你三个大人全副武装地把人家拉上警车，然后把你带到
派出所去，小孩见个这么大的阵仗，不要说那小孩 11 岁，我张教授如果在这里上课的时候，
被三个警察全副武装的把我给带走了，你说我张教授怕不怕？我也怕。我都怕，请问一个 11
岁的小孩，他在派出所呆着，你没有打他，你没有骂他，你就让他在那里反省，你审问他，
领导过去了，警察又打了他，出来之后身体完完整整，最后这个小孩，你当时审他，他一个
人吓得战战兢兢的，在出来之后就得了神经病。这个案子怎么审判？警察一没打你，二没骂
你，警察只是履行程序，提审你。你心里受不了，你担心受怕，年纪太小，最后你有精神痛
苦，请问这个要不要赔？这个要赔的理论根据是什么？所以中国的警察办案该这么大张旗鼓
的，他不这么大张旗鼓，他不该这么大张旗鼓的，相反大张旗鼓的。
所以这两个案件你都不能说警察是故意的，你也不能说银行是故意的，银行举行演习，
检验我们的员工这三个月的培训是否有成效。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是有过失。这个案子你
来讲是因为实施某种过失行为，导致银行的姑娘遭受了精神上的痛苦。我前面讲了，纯精神
利益原则上是不受过失侵权法的保护。但是例外的情况下，你的过失行为引起严重的伤害，
那你还得赔。那这个案子刚好符合例外规则，你搞这么大的阵仗，你不告诉人家这是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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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歹徒演的很真，大家误以为真的是遇到歹徒，所以吓得她当场就大便失禁，小便失禁，最后
得了精神病。这个你要赔是吧？这个要赔，后面这个案子，你说这警察是故意的还是过失
的？，他是故意侵害人家纯精神利益还是过失侵害人家的纯精神利益。那这个案子给人的感
觉像是故意侵害。什么叫给人的感觉是故意侵权？你说小学偷钢笔，钢笔那值多少钱？我前
面讲中国有多少案子比这个案子大得多的，警察不出警，一个小小的钢笔，你警察这么大的
阵张，你警车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你是什么意思？是想故意给这些中小学生造成恐惧感，
还是为了其他的目的？所以你小学生偷点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这种事情就应该有
的学校出面自己解决就行了，根本就不用动用警察。所以你明白这个东西达到了由警察出面
干预的程度吗？警察以这么大的阵仗，来办这么小的、不该办的案件。所以你说他这引起的
精神痛苦究竟是故意的还是过失的？给我的感觉应该算是故意。侵害人家的精神利益，这就
是中国式的两个案件。其实很多你们在网上可以去查。当然我前面讲的英美法上的那些案件，
中国也有，你们可以去查。我的理解凡是在美国发生的侵权案，在全世界都会发生，所以在
中国也会发生。所以你要去查，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同样的、经常在美国会发生的案
子，法国会发生，在中国也会发生这个案子，我现在讲在每个国家都有可能存在。现在你们
网上一查，应该是非常多的。
五、结语
这就是我们这一段期间讲到的第一个主题，就是侵权法保护哪些利益？侵权法保护的利
益范围非常宽泛、非常广泛，这些利益总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我们叫财产利益，或
者叫物质利益，或者叫经济利益。什么叫物质利益？这个要严格上来讲，物质利益就是讲你
对你的动产和不动产享有的利益，就是你的房子、你的汽车，你对你的房屋，你的汽车享有
的利益，我们叫物质利益。什么叫经济利益呢？你对你的合同，你对你的商事经营行为，你
对你的知识产权享有的利益，我们称之为经济利益，应该严格讲这个概念，它有差异。就物
质利益，是讲你对你的动产和不动产享有的利益。物质利益当然是财产利益。经济利益是指
你对你的合同，买卖合同我上次讲了，一买一卖赚个差价，你在合同上，你对你的正当的商
事经营行为享有的利益，你对你的知识产权享有的利益，因为你的合同可以给你带来金钱，
你的知识产权为你带来金钱，你的商事经营行为能够给你带来金钱，你对你的金钱享有的利
益。我们讲经济利益，那经济利益也罢，物质利益也罢，我们在侵权法上归为一种利益，我
们叫财产利益。财产利益就是讲你这个利益，能够用金钱去衡量它的价值大小，就是你的财
产利益，我们可以用市场价来衡量它的价值，我们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这个叫财产利益。
第二种利益我们讲了这么多，我们叫做非财产利益，什么叫非财产利益？就是讲你的某
种利益，它没有物质性，没有经济性，你不能用金钱的方式客观的评估这种利益的大小，这
个叫非财产利益。所以非财产利益很多，我们上次讲了生命、身体和健康，你对你的生命、
身体和健康享有的利益，是非财产利益，你对你的姓名、声音、肖像、隐私等等享有的利益
也是非财产利益。那就是我们侵权法上把侵权法保护的利益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财产利益，
一类是非财产利益。原本这一套规则就像我们讲到的，它是很清晰的，原本这一套理论很清
晰。动产、不动产是财产利益；合同、知识产权是财产利益；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姓
名权、肖像权等是非财产利益。原本这两者界限很清晰，但是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尤其是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利益的两分法，就开始变得模拟两可、含糊不清。你在说生命、身体、
健康是一种精神利益。现在也不客观，为什么？因为生命、身体和健康有双重性，就是这意
思。生命、身体、健康，现在它既是一种物质利益，既是一种财产利益，也是一种非财产利
益，姓名、肖像、声音，传统上它被认为是一种非财产利益。但是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至
少某些人的姓名、肖像、声音，甚至隐私，也变成了财产利益。所以导致今天的《侵权责任
法》上也产生了第三种利益，混合利益。就是侵权法上保护的某些利益，它同时有三重性，
它的某些方面是财产性的，另一个方面是非财产性的，这就是侵权法的发展，是 20 世纪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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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代，尤其是 80 年代以来，这种利益的界限逐渐模拟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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