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on page 1of 6

BCNB3163 TUTORIAL

11. b) 评析《暗恋桃花源》的创作风格。

“暗恋”是一出现代悲剧。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因战乱相遇,亦因战
乱离散;后两人不约而同逃到台湾,却彼此不知情,苦恋 40 年后才得一见,时已男婚
女嫁多年,江滨柳濒临病终。
“桃花源”是一出古装喜剧。武陵人渔夫老陶,其妻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老
陶离家出走,缘溪行,发现桃花源;入桃花源后,遇见的人还是春花和袁老板,但又
似是而非,三人度过愉悦的时光;老陶回武陵后,春花已与袁老板成家生子,但家境
破败。
《暗恋桃花源》就成了古今悲喜交错差互的舞台奇观。
赖声川说:“《暗恋桃花源》的成功,在于它满足了台湾人民潜意识的某种愿望:
台湾实在太乱了,这出戏便是在混乱与干扰当中,钻出一个秩序来。让完全不搭调的
东西放到一起,看久了,也就搭调了。”

《暗恋桃花源》实际上是两种语言的奇妙织体:台词(文字)语言和舞台(剧场)
语言。语言的织体丰富了其作品的语言层次感,这一点本身就颇有意味。我们可以说,
从舞台语言到台词语言,对于《暗恋桃花源》而言,是向下兼容的。
一、台词语言
话剧是语言的艺术。这句话的含义更多地偏向于诸如莎士比亚的戏剧,在莎士比
亚那里,人物的台词常常是一泻千里,痛快淋漓的。往往是通过语言造就不朽的人物。
今天,我们仍然可以说,话剧是语言的艺术;但我们追求的语言艺术已不同昔日。
1、词语意指之确定性的丧失。
词语在话语中的意义主要是通过上下文关系来获得的,而不是依据字典的定义或
字面的意思。今天尤为突出的是,词语作为一种符号,其能指与所指之间的一种确定
性对应关系发生了松动甚至丧失。于是,以往被某种定义保护起来的概念遭到了迎面
质疑。
“桃花源”刚开始是老陶在开酒瓶。这酒瓶有瓶盖但就是打不开。老陶一边说着:
“这叫什么家?买个药买一天了还买不回来,这还叫个家吗?”说完去拿刀,“康里
康朗康里康朗”开酒不成,“不喝可以了吧!”把酒与刀拍在桌上。“我吃饼!”拿
饼坐下,“武陵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个地方,穷山恶水,泼妇刁民,鸟不语花还不
香呢!我老陶打个鱼嘛,嘿,那鱼好像都串通好了一块儿不上网!老婆满街跑没人管!
什么地方!”吃饼,可这饼像橡皮一样根本吃不动。起身,用刀,“康里康朗康里康
朗”,砍不动。“这叫什么刀?这叫什么饼?这根本就不是饼!大家都不是饼!” 在
此,渔夫老陶的生存状态不是一个没酒没饼的问题,而是有酒喝不到、有饼吃不动的
问题。他周围的任何一个事物,家,酒,刀,饼,地方,按老陶的说法,都已经不能
再这样称呼了,甚至包括老婆在内。我们看到,这些东西虽然还是那个东西,可对老
陶来说,确实已经不再具备那个东西的属性,从而老陶开始怀疑人们对它们的命名。
如果说上面所说还只是对具体的东西--“物”--而言,那么下述例子则直接
就是对美学概念和范畴的质疑:
“桃花源”导演“袁老板”发现布景上的一棵桃树只剩下一片空白,而舞台上又
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棵桃树时,不禁大为不解。他叫来美工小林。小林说,这叫“留
白”。“留白?”导演立刻挠头。小林说:“这留白很有意境的啊!”“意境?”导
BCNB3163 TUTORIAL

演的语气表明,他对这些概念根本抱有一种拒斥同时甚至有些恐惧的味道。“留白”、
“意境”本来是中国传统艺术与美学理论的最高境界,可导演只通过对两个概念进行
疑问句式的“重读”,就表达了一种态度。最后,他百思不得其解,苦闷地大声喝问:
“这棵桃树为什么要逃出来?”难道是为了“留白”和“意境”吗?我们也可以认为,
这是对老陶离家出走之行为缘由的询问。导演在戏中安排了老陶因老婆春花与袁老板
有奸情而痛感“夫妻失和,家庭破碎,愤世嫉俗,情绪失调”,因此到上游去了;但
导演在这里关于布景的一句呐喊似乎是说:我也不知道老陶出走的真正原因。这就对
传统意义上的所谓“情节”即“因果关系链”进行了一次破除。
2、对语言与人的关系的思索--人被语言所困,人通过语言得到解放。
自索绪尔对语言进行共时性研究以来,语言与人的关系问题一直是人文科学的焦
点课题。“桃花源”一剧中人物的说话可以说集中体现了这些思考。老陶来到桃花源,
发现春花也在这儿。后经解释,原来不是春花,是桃花源中的女人。
女 人 这位大哥,您打哪儿来呀?
老 陶 武陵。
女 人 武陵--武陵--
老 陶 武陵都没听说过吗你?
……
女 人 武陵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老 陶 武陵就是武陵嘛!啊!武陵就是--就是--(比划,比划而讲不
出来,颓丧)
于此,老陶发现了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竟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困惑了,他
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武陵,武陵在他的语言世界中顿时成了一个空洞的能指。语言对他
来说是个牢笼,他因不能突破这牢笼而如一匹困兽般痛苦。
而当他从桃花源回到武陵家中,春花和袁老板向他问起桃花源是个什么地方时,
老陶紧皱眉头思考着该如何描述。他似乎又遇到了在桃花源中谈武陵的无以言状。但
是,他好像突然从困扰中解脱了似的,轻松而虔敬地笑着说:“哦,桃花源是一个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一个好地方。”当“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样的话语通
过他的口说出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至于话语的作者是谁,正如袁老
板在桃花源谈到祖先时所云:“他们已经不重要了。”接着,老陶大肆沉浸于陶渊明
在《桃花源记》中所做的描述里:“呵,这些人可真是,‘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
无论魏晋’。”一副“得鱼而忘筌,得意而忘言”的得意模样。这种状态正像是海德
格尔所坚持认为的:语言说话,“语言说。这同时并且首先意味着:语言说”。语言
以敞亮遮蔽、敞开的方式呈现世界。“由于接受和顺从语言之要求(Anspruch),让
我们适当地为语言之要求所关涉”,而人必须听到语言之说,得到语言的允许和鼓励
后才说话,“语言必须已经被允诺给我们了”。
3、话语表述与意义传递。 “‘逻各斯’的本质就是在最近处把握对象。从相反
意义上讲,我们在许多方面都将看到,中国表达法的本质(也是中国文章的特点)就
是通过迂回保持话语‘从容委曲’,以与所指对象保持隐喻的距离的方式。”
我们来看“桃花源”第一幕,老陶家中三人的对话:
袁老板 上游有大鱼呀,你怎么不去呀?
老 陶 袁老板,你说这话不就太那个什么了吗!
袁老板 我这话太哪个什么了?
BCNB3163 TUTORIAL

老 陶 上游有大鱼,谁不知道呀!可是我那船儿就这么点儿大,我
去吧,去吧,去了不就回不来了嘛!
春 花 你看看你这个人让你去那个什么,你偏偏坐这儿说那个什
么,说了半天你说了哪个什么了?
老 陶 怎么我说那个什么还不够那个什么的吗?
春 花 怎么可能够那个什么呢?
袁老板 你说了半天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你到底说了什么跟什么嘛
你!你干脆直接说出来!
老 陶 可是这话要是直接说出来不就太那个什么了嘛!
春 花 你要是不说出来不就更那个什么了吗?
老 陶 哪个什么了!
……
袁老板 我说你那个那个那个……
老 陶 我哪个哪个哪个……
袁老板 (指春花)对她!
老 陶 哦,还有她。
袁老板 也太那个什么了点儿!
老 陶 好,就算我对她是那个什么了点儿,可是我对她再那个什么
跟什么,那是我们之间的那个--什么!可是你呢--
……
老 陶 你那个那个那个又算是什么呢?
袁老板 好,就算我不算什么!我说你呀--
老 陶 我怎么怎么怎么……
袁老板 你那个那个那个……
……
刚开始,他们说了一些关于老陶打鱼的事儿。后来,似乎话题转向了重要部分,
即袁老板告诉老陶“想要什么就把手伸出去,拿过来”。可就在那最要紧的一刹那,
三个人都像约好了似的,突然打住了,大家都开始拒绝使用看来较为精确清晰的具体
词语,代之以中国人口语中的“这个”、“那个”、“哪个”、“什么”等等。但意
义在这一连串话语的“从容委曲”的迂回中却顺利地传递过去了,而且绝不缺少任何
一种应有的蕴含。
荣格说,“当一个词或者形象蕴含着比其明晰和直接的意义更多的蕴意时,那么
它就是象征性的,它具有一种永远无法规定其意或是完全释义的更为扩大的无意识的
体。”但“无法规定其意或是完全释义”并不是说言谈无法进行了,恰恰相反,言谈
可以因此而进行得更委婉,也更直接。词语是非及物的,其所指在言谈的层面上是缺
席的,所以,任何词语(包括词组甚至是句子)都可以被代词取代,一系列的概念偷
换才得以完成。这些代词在上下文语境中获得了不同的所指,并成为容纳这些所指的
最恰当的能指容器。
最后,老陶和袁老板的话语交锋达到高潮:
袁老板 当初!
老 陶 哪个当初哪个当初哪个当初?
袁老板 最当初!
BCNB3163 TUTORIAL

老 陶 最当初,我们都不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关于人类起源及人类本质问题的一次讨论,直说得袁老板黯然神伤,
颓然坐下,双眉紧锁,连老陶说出“不如我去死”之类的话都不能把他从“最当初,
我们都不是什么”的巨大力量所造成的迷惘中惊醒过来。
4、语感--话语转型。
大陆新生代诗人于坚关于语感大致有这样的说法:中国书法的美感,不是基于字
义本身,而是来自线条流动的气韵;诗歌的美感来自于语感的流动。
语感作为一种感觉主要地是一种关于话语韵味的感觉。毫无疑问,话语的作者和
听者都应该对所属母语有熟稔的掌握和精到的理解。
《暗恋桃花源》魅力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语感。对于“桃花源”一剧尤为如此。
话语转型是“桃花源”剧语感魅力的一个突出情况。
老陶在去桃花源的路上,忽逢桃花林-- “哇噻!芳草鲜美;哟呵!落英缤纷。”
这两个文言文中的句子,只需要两个语气词,马上实现了向白话的平稳过渡,其
间没有文言与白话混杂一起时所常见的语感“落差”。
又如老陶回武陵后对袁老板和春花所解释的: “那年我不是到上游去了嘛。缘溪
行,就忘路之远近了。”
陶渊明原文中是“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老陶加进来两个字:就、了,将原话
加以包装,就改变原初的语感了;而且使得该句子具有了一种过去完成时态的别样韵
味。这对于话剧十分重要。

二、舞台语言
两种风格的两个剧组为了彩排而争夺一个舞台。应该说,作为故事发生地点的舞
台首先就喻示着话剧艺术的生存空间。暗恋组和桃花源组都和剧院签了当晚于此彩排
的协议,但谁来使用这舞台,给空荡荡的剧场观众席来看?
悲剧“暗恋”正在排演,喜剧“桃花源”组的人摸了上来。于是,争夺舞台的斗
争开始了。后来,因双方都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就出现了后现代拼贴式的“同台”演
出,但以失败告终。导演似乎想告诉我们,这种削平深度、平面镶嵌、无中心、无主
流的后现代艺术格局是没有出路的。
在剧场管理员落幕时,我们更是看到,“暗恋”组被彻底地排挤在幕外。也许这
就是这种风格的话剧在今日戏剧界的地位的直接显现。不过,导演以极大的宽容胸怀
允许这出悲剧排练到他们的结尾,这时,我们注意到了作为“内容”的故事结局:两
个人见面了,又怎么样?如果江滨柳与云之凡没有最后的会面,可能是个终生遗憾;
可真正见了面,他的心灵将如何感怀自己这一生的遭际?
这可能根本不是一个大陆人所能,或所可能去体验的。扮演了话剧的第一、第二
版以及电影中江滨柳角色的金士杰说:“〈暗恋〉排到最后阶段快要上演时,对自己
的角色非常投入,非常敏感。有天早上四、五点钟从朋友家聊完天出来,迎面看见一
位老先生晨跑从对面经过,穿着不是很得体。心里一路就很紧,想着,那一代的人就
在这个小岛上……不能自已。”言语中充满了作为一个孤岛人的忧郁情怀和作为一个
人对另一个人的内心关怀。事实上,导演赖声川主要想讲的,却是“暗恋”故事:
“当初就是想靠〈桃花源〉的部分拓展〈暗恋〉的空间,否则〈暗恋〉就太单薄、也
太直接了。你可以说武陵是大陆、桃花源是台湾,也可以完全相反。”
我们仅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探讨导演的舞台语言处理。
BCNB3163 TUTORIAL

1、突破话剧观众固定视角限制的努力。
“桃花源”一剧中,袁老板给春花送来一床棉被。袁老板居中,春花和老陶分别
在两边拉住棉被,三人一齐站在棉被后面。
于是,袁老板与春花之间的双簧表演开始了。春花的右手一直在抚摸袁老板的脸,
并被袁老板亲吻。当老陶有所狐疑地看他们时,春花的手就充当起袁老板的手,随着
袁老板说话而动作。他们俩可谓言行一致,配合默契。
我们看到的这一幕其实可以当作三人在床上的关系,而这张床是被导演给竖起来
了。这一倾向因为棉被这一道具而得到加强。很难想象,如果当真在舞台上摆一张床,
让三个人在床上躺下来会如此强烈、清楚而有趣地表现这一三角关系。事实上,这张
不存在的、竖起的床为观众提供了一个“俯瞰”的视角,让观众可以正面地发现这一
关系。
老陶将被子拉走,我们发现袁老板和春花拥抱在一起。尤其是接下来,袁老板与
春花似出无意地连摆了三个房事姿势,棉被皱成一团堆在身边,三人一齐扭头面对观
众齐声惊呼,颇有一种老陶将两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而此时床已经不再是竖起来的了。
2、复调的舞台间离效果。
“暗恋”组与“桃花源”组的争夺舞台,事实上形成的不止是一种多声部的复调
效果,还有更强烈的舞台间离效果。
《暗恋桃花源》中的复调其实是两种话语的斗争。“暗恋”所代表的传统正剧话
语受到了“桃花源”所代表的解构性话语的挑战,无论从叙事手法、舞台手段、艺术
观念上说,都具有针锋相对性。巴赫金说:“众多独立和互不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纷呈,
由许多各有充分价值的声音(声部)组成真正的复调”。
因为,自我“永远无法获得完全的自主性”,每一种话语都试图在与别种话语的
交谈中“成为标准的、特权的话语”。《暗恋桃花源》里的话语斗争直接体现为谁占
据“舞台”,谁成为权威话语。在这场斗争中,双方呈现为互相打断对方彩排的叙事
进程。于是,观众不可能沉浸于其中任何一剧的“梦幻”催眠场中,从而只能退出两
者的叙事,看看他们各自究竟发生了什么。导演甚至还不仅满足于令观众自行思索这
问题,而直接让两剧导演现身说法,展开对彼此的批评。
“桃花源”演至正酣,三人在桃花源内共度快乐时光,可“暗恋”组的人又上来
了。
“桃”导演:我好好一出喜剧,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暗”导演:好,老弟,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说,我看你的喜剧,我
好痛心啊,我最崇拜陶渊明了。
“桃”导演:好好好,没有关系,你不讲我也不讲。我看你的悲剧我
很想笑。
“暗”导演:什么话?
“桃”导演:什么话?你自己看看,一个快要死的病人,从床上爬下
来,嘴里哼着歌去荡秋千啊!这叫什么玩艺儿!啊?还
有山茶花,山茶花怎么演?你现在演给我看,你演,你
演!
“暗”导演:他看过戏没有嘛?
令人痛心的喜剧和令人想笑的悲剧,这便是两种观念下的艺术家对今日话剧创作
的理解。赖声川说:“我一向认为悲剧、喜剧绝非相反词,而是一体之两面。”这段
BCNB3163 TUTORIAL

对话构成了《暗恋桃花源》全剧最直接的冲突。
但赖声川在拒绝将观众纳入任何一出戏的催眠场的同时,又力图避免让观众沉浸
于两个剧组的冲突,即沉浸于《暗恋桃花源》本身的剧情。正在两位导演吵得不可开
交时,那个找刘子骥的女人从舞台上方跑过:
女 人:没有--

以回答“暗恋”导演的提问。其实,她怎么回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引得
所有在舞台上的演员全部抬头仰视,看着她跑过舞台上空,而忘记了接着演戏似的。
赖声川借用了一种舞台之外的力量,来使观众对剧情保持陌生。
在接下来的一场戏里,两剧组平分舞台演出,就不仅仅是个互相打断,将观
众揪出剧情的问题了,而完全是两剧的交融影响,观众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是可以沉浸
于任何一出剧的剧情的。相反,观众在“暗恋”到“桃花源”之间不断地做对象调整。
连“桃花源”的导演在演袁老板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出戏”,本来是对老陶说
“我看你……”,可这时他看见了“暗恋”中的江滨柳在床上艰难地想抓住轮椅,于
是,对着江滨柳说:“我看你……你抓不到了。”此语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后来,又是袁老板和江滨柳发生了冲突,因为他们的台词里面各有不同的主张:“回
去”和“不要回去”,江滨柳让江太太回去,袁老板告诉老陶不要回去,两人就这样
站在自己的舞台一边,互相以演戏的姿态对峙,一直发展为对骂:
江滨柳 (对袁老板)你快回去吧!
袁老板 (对江滨柳)我不许你回去。
江滨柳 (对袁老板)你快点回去吧!
袁老板 (对江滨柳)我警告你不要回去。
江滨柳 (对袁老板)我命令你快点回去!
袁老板 (对江滨柳)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江滨柳 (对袁老板)你混帐啊,你们都给我走啊你们!
袁老板 (对江滨柳)我看他妈的谁敢动!
正高潮时,观众席上的“暗恋”导演却叫了停。赖声川始终以高度的克制维
持着这种与剧情的距离感。这可真是对布莱希特理论最彻底的贯彻:“间言之,不能
让观众陷于神志昏迷的状态,给观众一种幻觉,好像他们所看到的是一个自然的、没
经排练过的一个事件。”

You might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