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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住 機 構 月 報

THE LIGHT OF DHARMA


二○○八� 年�

��月一日(非賣品)

質素與榮譽 308
知識.理性.開放.生活.信念.知識.理性.開放.生活.信念.知識.理性.開放.生活.信念.知識.理性.開放.生活.信念

如何推進民主?
─從香港可以普選特首說起,兼論選舉之義
霍韜晦
希賢希聖

立己立人
去年底,正當二○○八年來臨之際,北京全國人大常委 必須表明:我不是反對民主,正如上文指出:依據歷史的
會宣布同意香港行政長官曾蔭權所提交之建議,決定不遲於 進程,民主有其必須,但民主自倡導之日起,至今已兩百多
二○一七年在香港實行普選特首。有關選舉細則雖然尚待商 年,觀念很完善了嗎?社會質素、人的精神面貌、道德水平,
議,但此一訊息仍然像春雷一樣震撼了香港人,難怪有些香 西方諸國實踐的結果,比起當年是好了還是差了?不要說環境
港輿論說「左派及傳媒都跌了眼鏡」。這表示了中國當局 污染、生態破壞,就是社會風氣、公眾道德、人倫關係、個人
的自信,儘管香港仍有許多反對聲音,泛民主派仍要上街抗 操守,都日益敗壞,到處都是暴力、色情、欺詐、恐嚇;儘管
議,爭取提前至二○一二年,但民意調查卻顯示有六成七人 有警察和法律,但犯罪數字年年飊升。民主不錯是保障了我們
接受此一方案(據中�大學亞太研究所之調查報告),可見 的自由,但如此的自由不能保證我們質素,更不要說幸福了。
大勢已成。泛民主派思想不突破,翻案機會微乎其微。 由此可見,只有民主的形式並不足夠,民主還必須填
我在此短文,不想介入政黨之爭,亦不想對選舉之辦法 入、或賦予內涵。操作上的一人一票也不足夠,還必須看選
與細則,作錙銖計較;心胸狹小,反而失落大處。香港人看 舉者的素養與品質。民主假定投票的人都有公心,處事都很
  夜讀子書

  晨擊戊鼓
問題,往往只從自己角度想,卻不知道自己前途,繫於中 公正,但這一來無法證明,二來若此前提成立,便會導致選
國;盛衰百年,似相反而實相成。過去香港人一直以為藉英 任何一人出來都可以。難怪孟德斯鳩和盧梭都贊成抽籤,即
國人統治,方有今日之興旺,其實是在東西兩陣營、意識形 抽籤是最民主的,也是最節省成本的。可惜,沒有人實行
態之夾縫中偷生。中國非不能取香港,而是取之無益,香港 過。為甚麼?因為這把所有人都放在同一個平面了,人人平
遂有幸作遺民世界。今天回歸,亦是歷史應有之義,香港人 等,絕對平等,還選甚麼呢?
不能因此而抗拒,返而懷疑失去英國人治下之自由,進而誇 我提此議,其實是想說明民主平面化之弊。選舉本來就
大西方民主之價值,要求中國學步。須知目前中國政治體制 是想選出有質素的人,但選民如果沒有眼光、沒有器量、沒
之未放開,或不合西方標準是一回事,要香港完全奉行西方 有知人之明,如何能達成此一偉大的共識呢?
民主又是另一回事,非此即彼,思想未免太簡單了。 古人云:知人曰哲,但今天哲人何在?放於今日四海,
香港民主派思維之簡單處尚不止此。譬如說,他們所爭 大家都說民主政治是妥協的遊戲,即雙方利益各佔,所以大
的,就是所謂「一人一票」,把民主和一人一票等同起來,視 家都在計算得失。機關算盡,還不是選了騙子?無疑我們可
操作原則為最高理念,以為人人有投票權就實現了民主的理 以等待他任期完滿,不過我和你都已經元氣大傷。這一筆
想。這多可怕!難道民主只是為了捍衛我們投票的權利嗎?而 帳,向誰追討?我們只能希望自己早點醒悟,不要聽那些競
投票的權利則是為了捍衛我們的利益嗎?難道民主沒有更高層 選政客胡言。
級的嚮往嗎?在西方歷史上,民主的出現原來就是為了防止專 醒悟,就要更深:不但要知道這種競選的方式不可靠,
制、政府(或國君)的權力濫用,以達成一更合理、更完善、 至少必要知道它的不完善(或者,任何方式的選舉都有不完
和更有質素的社會,所以纔把手中的權力通過契約,也就是選 善),那麼在出發的時候為甚麼不思考得周密一些、眼光放
舉的方式過渡給政府,以形成一公共意志。盧梭還說:如果政 遠一些?民主雖被推許為現代政治層面的普世價值,但單憑
府一旦破壞此一契約,人民可以立即恢復原來的自由權利。這 它來實現一個比較有質素的社會還不足夠,它必須與其他價
在理論上似乎十分完善,無懈可擊,但在事實上如何?公民除 值結合。例如人的質素、人的胸襟氣度、人的眼光智慧,纔
了上街表示抗議之外,根本不能把專權的政府轟下台。台灣的 能知道價值的層級,為社會、為人類未來找到方向。
陳水扁便是一例,美國的布殊也是另一例。他們辯稱:他們依 這就是我一直所提倡的「優質民主」,意思是把西方平
遊戲規則上台,所以也要依遊戲規則下台。由此可見,契約所 面式的民主提升為一立體,以符合選舉之義。所謂「選賢與
保障的,是既得利益者,而不是人民。陳水扁由「台灣之子」 能」(《禮運》〈大同〉),而非只是利益妥協!香港現今既能
變成「台灣之恥」,全家皆貪,日日被人痛罵,罵為騙子,但 有機會進行普選,台灣經過八年陳水扁之亂,最近也有了新
騙子仍然可以安然無恙。他就是通過民主上台的,還得到連 的覺識。對民主觀念的深入與質素的提升,也許是一個好的
任,這能怪誰呢?人民如此後知後覺,縱有民主有何用? 機會。謹以本文,為香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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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第 二 版

牟宗三的貢獻 優質民主
李錦招
人類的前途是靠文化支撐的,從近二百年來民主
牟氏著作等身,建立的學術系統龐大精密,創意 質素的下降,可以看出它缺少自我完善的力量。一般
良多,成果為當代學術界所稱譽共許。當代新儒家 人以為靠法制,但徒法不能以自行,真正的基礎還是在人心。唯有人心
唐、牟並稱,兩人均建造了龐大的思想體系,於海外 未死,社會才有希望。那麼,誰是這個社會中甦醒人心的文化( 霍 教 授
港台備受重視。近年國內學術氣氛開放,專家學者對
� , 〈中國應考慮創設優質民主〉,原刊《法燈》2�5期,06年3月20日 )
當代新儒家的思想研究興趣日濃,牟氏著作學術味道
濃厚,邏輯性較強,更為當代學者所注目。台灣學術 按:民主作為一種制度,它本身是沒有判斷好壞對錯的能力的。有些人
界還提出後牟宗三時代的說法,足證牟氏思想被當代 以為民主是最高政治理想,其盲目一如舊社會歌頌專制。若曾深入歷
學者視為一劃時代的里程碑。 史,當知一切制度都是消極的、都是可以被利用的,而必需參與者的素
綜觀牟氏學術思想,筆者認為可歸納為以下四方 養來維持其公正。公義與平等如果只能用制度來維持,這「公義與平
面: 等」必然變質。民主如果真能成為某種理想政治的形態,就必須加進能
使其獲得持續優化的元素。這就是我們一直竭力弘揚的性情文化。
一 、 承 擔 歷 史 使 命 , 弘 揚 道 統 , 以 疏 解 儒 釋 道 表 述 心 性
之學,使三教智慧煥然復明於當代。
牟氏《才性與玄理》,表述魏晉階段的玄學,屬
道家的智慧;《佛性與般若》概述南北朝隋唐階段的
佛學,乃屬佛教智慧;《心體與性體》則表述宋明理 學 佛 絮 語 (十三)
學,為儒家的智慧和義理。牟氏三教通論,系統綱維
龔啟源
確立,思想脈絡疏通,義理分際清晰,達到前所未有
的精透明徹。 直心是道場

二 、 譯 註 、融 攝 康 德 哲 學 ,打 開 當 代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之 路 。 學佛是直探心靈最深處的學問。為何這樣說?因為無論你是希望消
牟氏乃百年以來,以一人之力全譯康德三大批判 解自己的無明煩惱也好,解脫生死也好,乃至入佛智慧也好,到頭來都
的人,他不單是翻譯,而且詳加註解,其學生推許牟 要回到一切經驗活動發起的源頭,也就是心靈的深處、念頭的發端處去
氏為「功不下於當年鳩摩羅什之譯《大智度論》與玄 下工夫。
奘 之 譯 《 唯 識 論 》。 」 註牟 氏 隨 譯 隨 消 化 , 以 《 智 的 直 佛教很清楚,人一切問題的癥結在人的內心,故佛學是最精妙的心
覺 與 中 國 哲 學 》、《 現 象 與 物 自 身 》 消 化 融 攝 「 純 粹 理 靈學問,非現代心理學所能望其項背。但是你不能把你的心靈對象化、
性之批判」;以《圓善論》消化融攝「實踐理性之批 外在化、客觀化地去檢查和認識,因為它其實就是你的整個存在,它就
判」;以專論長文〈真善美之分別說與合一說〉消化 是你自己。所以人若要對自己的心靈活動加深了解,必須真誠面對自
融攝「判斷力之批判」。他以中國傳統哲學的要義來 己,不要逃避。因為能真誠面對自己本身就是鍛煉。故《維摩經》云
融攝康德,也以康氏哲學來充實中國文化,事實上是 「 直 心 是 道 場 」、「 深 心 是 道 場 」 。 僧 肇 的 註 釋 言 : 「 直 心 者 , 謂 內 心 真
以當代的哲學語言來架設了中西文化思想相通之路。 直 , 外 無 虛 假 , 斯 乃 基 萬 行 之 本 , 坦 進 道 之 場 也……。 」 人 要 經 歷 成 長
儘管他的學說還未為西方學術界所翻譯和研究,但在 的鍛煉,則道場並非在生命之外,不是在課室,也不是在佛堂精舍。而
當代受著西方學術訓練與影響的知識分子當中,實可 是在你真誠面對自己的缺點與不足,乃至面對內心每個念頭的生起。這
激起極大的反省與震撼。 樣了解,則行住坐臥,平常日用,待人接物,也就無處不是道場了。這
點必須深入體會。
三 、 回 應 當 代 問 題 ,重 建 民 族 自 信 ,疏 導 文 化 生 命 發 展 。 不單只佛教,中國傳統儒學亦很明白人的修養工夫在於真誠面對自
牟氏的歷史使命,一在守護傳統文化的價值,一 己 。 孟 子 言 「 反 身 而 誠 , 樂 莫 大 焉 」 ;《 大 學 》 言 「 誠 意 」、「 正 心 」 ;
在面對問題而作出回應,二者事實上二為一體,能對 《中庸》言「慎獨」,更大力彰顯「誠」,把「誠」提升到道的層次,
現實問題作出回應的才是活的文化,才有永恒的價 言「不誠無物」。後來宋明儒,尤其陸王的心學,更不在話下了。可見
值。牟氏疏理傳統文化的結果,是告訴全世界尤其是 東方兩大文明關於生命的學問雖各有擅長,但在這一點上可謂有相通
中國人本身,傳統文化內在價值不應被誤解與抹煞, 處。蓋直視內心的一念,四無依傍,是一切修行的關鍵,殊不簡單,故
儘管當代西方理性、知識及科技力量凌駕東方,我們 自古以來學佛是大丈夫事。
也不應自卑,我們本身文化之中也能發出對等的力
量,甚至能解決西方文化中不可解的難題。民族自信 常自見己過
得以在文化價值的根基上重新確立。中國文化既然有
能力開出科學與民主制度,而時代的呼聲也是如此, 既然學佛(或言成長)是直視自己的內心深處,則一切外在的形
牟氏便確然指出中國也應走上如此的理性與民主之 式,一切語言、文字等媒介,對於進入佛教的智慧而言,皆非關鍵所
路,而不失其以良知道德心為主的心性的方向。 在。故大乘佛教自始即不斷強調對一切表面名相、形式的超越。如大家
熟悉的《金剛經》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
四 、 儒 學 的 知 識 化 、 系 統 化 來」;「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大乘
當代新儒家的發展中,熊十力、牟宗三一系明顯 佛教運動自身正是要讓佛教的關注從理論化、概念化的知識之路,回歸
地出現理論化、系統化的表述,為當代儒學奠下了專 到 對 生 命 真 實 的 體 會 ; 由 僵 固 的 思 維 回 歸 到 佛 陀 的 本 懷 。《 維 摩 經 》 的
家學者的形態。牟氏更以高度邏輯化的哲學語言表述 主角維摩居士更深化對傳統修行方式的了解,大力批判小乘對形式的執
其思想主張,實深為學術界、學院派所重視。這一趨 著,所謂「彈偏斥小,嘆大褒圓」。對中國佛教之圓融思想有極大的啟
勢,有助於儒學的體系化與客觀化,亦有助對有志於 發和影響。其實佛陀當年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不正是發現人一直以
中國傳統學問的學者的接引。唯是傳統儒學乃生命與 來無法超脫生死的輪迴,皆因無始以來內心被無明自我所籠罩麼?
學術統一之學,學術是讓生命成長的資糧,學者跟隨 故後來禪宗六祖惠能的〈無相頌〉教人「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
牟氏思想體系,也必須戒慎,讓學術回歸生命,才真 妨」,那應該怎樣做,怎樣學呢?六祖說:「常自見已過,與道即相
懂牟氏致力發揚傳統儒學的心意。(完) 當。」就是要打破一切形式的拘執,回歸生命自身,常反省自己念頭的
起伏,常照察自己的內心,如是方能累積工夫,深化體會,如實面對每
註: 蔡仁厚,《哲學史與儒學評論:世紀之交的回顧與前瞻》, 一步、看腳下,每一念,莫妄想。
學生書局,2001年6月,頁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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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佛教思想現代化的開創者
霍韜晦先生對佛教思想的新詮釋(四) 袁尚華
為了廓清因明的特質,指出其有別於演 既然問題出於翻譯,霍先生指出 的真義反而容易隱沒不彰。
繹與歸納,霍先生將因明之所以為因明的特 Vij�aptimatra應改譯為「唯表」,事實上, 霍先生指出,般若中觀說「空」有二重
32
質定性為「歸證」形態,以作簡別 。 「 歸 世親兩部論書,《二十唯識論》與《唯識 性,一是存有論意義、一是方法論意義;先
證」分「歸」與「證」兩段,先「歸」後 三十論》(玄奘譯),論題都是作「唯表」 說存有論意義:
「證」,無「歸」則無「證」。蓋從宗望因, 的。然而,玄奘卻把vij�apti譯為「識」,把 「空」(su�yata)並不等如沒有,
有宗而無因,故當先作溯因,以供下一步尋 vij�apti與vij�a�a相混淆,同譯作「識」,把 「空」只是表示所討論中的法不是獨立的存
出正因,此步名為「歸溯」(而不是歸納); 問題從境上轉為心上,從哲學問題上看,顯 在、不是有體。但無體不表示這法的存在完
然後從因望宗,溯出正因,兼舉喻作證,此 然有誤。此一改動玄奘並非不知,在別處玄 全虛無。為甚麼呢?因為我們可以對它產生
過 程 名 為 「 回 證 」。先 「 歸 溯 」 後 「 回 奘亦把vij�apti作「表」,如vij�apti-rupa即譯 經驗。它仍然是我們經驗產生的客觀來
證」,故名「歸證」。霍先生指出,因明的 作「表色」。玄奘之所以改譯,顯然與其自 源。……這樣「法」的存在,一方面無體,
特質更多的表現在「歸溯」段而非「回證」 身的哲學立場偏重認知主體一面有關,玄奘 一方面有假名(作「施設」解)產生的根
段。經此分析,因明的特質立即清楚呈現。 宗於護法,受其影響亦未可知。但這一誤 據,亦即一方面無,一方面有。無是指無它
此外,霍先生亦進一步分析「因三相」 譯,卻大大影響了中國學者一千多年以來對 的體性,有是指有它的存在。37
(遍是宗法�、同品定有�、異品偏無�) 唯識思想的瞭解,造成許多時候把問題的重 可見,把「空」等同於「無自性」只
35
中,特別是因後二相(同品定有、異品偏 心轉移而導致識、境不分之謬。 說了無體一邊,實際上存在是有其客觀根據
無)的邏輯含意及哲學含意,主要指出因三 今霍先生根據原典,重譯Vij�aptimatra 的。順是,即須進一步交代「空」的存有論
相之間的動態關係,因此不能只作形式處 為「唯表」,足以釐清許多唯識哲學中爭論 意含。但般若中觀說「空」,正是要避免對
理。近年,霍先生在課堂講授因明時,進一 千年未有定論的難題。 世間本體思維之執。所以霍先生說,「空」
步通過與當代西方科學哲學的比較擴充了他 是一個存有論概念,不過它與一般存有論概
的觀點,指出:「因三相」是「溯因的操作 c. 識轉化:對「識變」的新詮釋 念不同,它是一個「後設的存有論概念」:
原則」、「因第二相」是「知識發現的起 世親把心識轉化出外境的活動稱為
點」和「合理猜測的條件」、「因第三相」 vij�a�a-pari�ama,舊譯「識變」、「識所 我們對「空」的概念的了解,
則是「防證偽原則」,和因明在本質上的 變」、「識轉變」,這種譯法容易使人產生 不可從它的字面意義上看,以為它
「 先 驗 綜 合 取 向 」 … … 等 33, 都 極 具 啟 發 錯覺,覺得識是「能變者」,從無中「變 完全是一個遮遣字、否定字。固
性,在在足以開出因明研究的新頁。 出」外境。依此意,就會引致偏差;第一、 然,從存有論方面看,它要消解存
誤以為識有境無,成極端唯心論之誤;第 有之體。扣緊此義,則中觀哲學對
b. 唯表:對「唯識」的新詮釋 二、誤以為識與境為二,成一對立關係,而 存有問題的探討與西方的存有論精
霍先生推行佛教思想現代化工程,主張 非由識自身之轉化為境,無法說明唯識哲學 神絕異,因為中觀探討的結果是無
先回到原典,方能厘釐清許多佛教核心觀念 中心識與外境之間互相轉化的動態緣起關 體,這就使法的存在失去了存有論
的原意。「唯識」這觀念就是一個很好的現 係。總之,依此運思,識真境妄,只有主 的依據。但是,從後設的觀點看,
代詮釋的例子。 體,而且是近乎實體性之主體,而無其他客 對「體」的破除目的仍然是說明法
唐代慈恩宗把「唯識」解釋為「唯謂 觀存在,造成許多理念上的偏差。 的存在�格,則在這一意義上,
簡別,遮無外境;識謂能了,詮有內心」、 面對這些問題,霍先生認為有必要把唯 「空」仍然是存有論的概念,目的
「唯遮境有,執有者喪其真;識簡心空,滯 識思想中「識變」這一重要觀念作新譯。考 是對法的存在方式作出解釋。3�
空者乖其實」(《成唯識論述記》卷1),即 慮到世親的哲學理念,及其用語pari�ama極
外境並不存在,只有心識存在。歷來中國佛 有 可 能 受 印 度 數 論 哲 學 影 響 36, 霍 先 生 把 「空」是一個「後設的存有論概念」,
教界都是如此瞭解「唯識」的。 vij�a�a-pari�ama改譯為「識轉化」。這一譯 僅僅以「無自性」說空只交代了無體一邊;
這樣瞭解有甚麼問題?在哲學上,此即 法能夠更把存在狀態的轉換的意義恰當翻 而「空」無自體一邊,霍先生則再指出,這
把「唯識」解成唯心,唯識思想變成一種極 出,學者循此瞭解唯識思想,當可獲得一更 個意義下的「空」,實質上是一個方法論概
端的唯心論,這顯然違反佛教的客觀精神, 清晰準確之圖像。 念,最具代表性的是龍樹:
至少極易給人誤解。我們知道,包括唯識宗
在內的大乘佛教一直肯定超越的客觀理法的 d.「空」的二重性:對「空」的新詮釋 同一事實,可以有不同觀法。
存在,原始經典已說:「若佛出世,若未出 「空」是大乘佛家哲學一個最重要的 這些不同的觀法,提高到極限處,
世,此法常住」(《�阿含經》卷12),般 觀念,但對於「空」的瞭解,卻歷來令人感 便會構成正反命題。這可說是思維
若中觀之「法性」、唯識宗之「依他起」, 到困擾。西方學者初期(部分直到現在)把 主體的�格,十八世紀康德的二律
都是這一思路的不同表達。因此,不可能對 「空」理解為「空無」,故依此將「空」的 背反已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但遠在
客觀存在作一極端唯心論式的否定,有關哲 梵語譯作empti�ess;這種譯法容易引至虛無 龍樹時代,佛教對知識的相對�已
學理念顯然是無法融貫於整個佛家哲學的。 論的錯會,這誤解當與般若經論偏用否定語 有自覺。龍樹認為:通過經驗、思
這涉及到唯識哲學的基礎,為解決這一 表達有關,但卻非其本意。大乘佛家哲學不 維得出來的知識不能作為真理看
問題,霍先生直接從原典入手,發現問題出 是虛無論,它本身就是反對斷滅論的,反而 待,而必須遣除。由於這種知識的
於翻譯。「唯識」原語為vij�aptimatra,當 在「如實觀」的精神下,大乘佛教對存有的 代表形式就是正、反命題,因此在
中「識」字原語為v i j � a p t i,原意是「表」 真實(絕對)一直賦予一種積極的肯定。 思維上我們亦必須雙遣之……:
義,即指有所表、或有所呈顯之境,而不是 另一種對「空」常見解釋,把「空」 “~A;~(~A)”(非A非非
指心識,即不是作主體觀念解;「心識」的 等同於「無自性」;倒過來說,「無自 A)。一切知識不可執,結果
梵語應為vij�a�a,而不是vij�apti。這也就是 性」就是「空」。哲學上,「無自性」意 「空」的概念在這一意義下便變成
說,世親所謂vij�aptimatra者,是要把我們 即沒有獨立自存的實體,換言之,「空」 對知識固定內容的消解,對主觀觀
的所知世界收歸為「表」的世界,而「表」 與沒有實體同義。這種講法很流行,而且 法的消解,對理�所安置的理解的
是心識(vij�a�a)轉化而來,所以,所知世 有經典根據,《般若經》中即常以「無自 消解。39
界並不是不存在,只是它的存在並無獨立 性」說空。然而,這一進路,霍先生認 (未完。本�為作者於○六年「佛學百
性,識(vij�a�a)才是所知世界的根;從主 為,依然過分偏重否定一面,而且亦未交 年國際學術會議」內所發表之論�。篇幅所
體一面看境相生起之原,方有唯(�)識之 代何以「無自性」即空的根據,把它們變 限,註釋從略;如欲詳閱,可寄回郵信封至
義可說。34 成同義語互相界定後,大乘佛教說「空」 本出社索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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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總要打開 ● 本刊記者
○ 許志毅先生
編按:生命成長的路上充滿考驗,如何 的想好」的一念推動自己。後來讀到:
能堅持?如何能生起力量去面對自己、 「人的第一念,初心總是好的」這句說
面對現實的艱難?生命如何能一步一步 話, 給 我 很 大 的 震 撼。 回 到 處 人 時,
的向上提升?本刊特別訪問了喜耀生命 也看到的確是這樣:儘管別人表現上
導師許志毅先生,請他簡述在法住成長 可能做得不好,甚至可能有人會鬧情
的歷程,冀能使讀者有所啟發。 緒,但經過反省,我看到人的心還是
好的,是想出力、想付出、想實踐的;
●: 當初你是如何認識法住機構和「喜耀」 只是在起點上,怎樣才能踏出第一步
課程呢? 呢?這就很重要了。進一步我明白到
○: 我是個教師,很希望能夠在工作上實 這未必是對方的問題,我自己也有責
踐理想,卻漸漸被現實消磨了,出不 任。 其 實, 我 先 要 接 受 他, 或 許 還 要
了力,覺得沒有人能給我支持,也沒 安排一個恰當的氛圍給他,他才真的 許志毅分享他的成長的路
有同道。當時有點偏激,認為社會上 會踏出第一步。記得研究宗密的《原
的人很差,不想跟他們一起;然而心 人論》時,也給我很大的啟發:原來, 或是看看自己的心,從這裡出發。
裡又希望得到認同,希望別人和自己 無論人的質素怎樣、程度怎樣也好, ●: 當了導師,有沒有甚麼重要的階段?
一起去實踐理想,心裡感到很矛盾。 我們都可以按不同的層次,給他一條 或者有甚麼�得?
後來我看到《法燈》,知道有一個「禪 路, 一 起 上 進、 一 起 努 力。 問 題 是, ○: 當 霍 教 授 給 我 機 會 當 導 師 時, 感 到
燈」的講座。我參加了講座,並從霍 要能出這個心,很大程度是自己的責 「 一 則 以 喜, 一 則 以 懼 」,經常問自
教授處得知有「喜耀生命」的課程, 任。漸漸我與人劃的界線開始淡化、 己:「 能 帶 些 甚 麼 給 同 學 呢?」 但 我
於是參加了。 再淡化,心也愈來愈寬廣了。 明白到其實如果這樣問,都只是向外
●: 「喜耀生命」課程令你有甚麼改變? ●: 你多次到的喜耀粵西學校,也給你許 問。我們的學問最重要是甚麼呢?我
○: 上了「喜耀」初階後,我明白了父親 多啟發吧? 們 能 否 教 到 人, 端 看 自 己 有 多 少 成
的心。從前,我心裡總帶批判去看父 ○: 對。後來我有較多機會到粵西學校。 長。 所 以, 真 實 回 到 自 己 的 生 命 裡
親,對他的態度並不好,這連自己也 記得學校初辦時,許多家長,甚至教 面,以及回到自己的學習裡面,反問
不知道,課程後才了解自己對他一些 師其實並不明白性情教育,有的甚至 自己有沒有再去精進?有沒有好好地
說話也聽不明白,聽不到他心底的意 很懷疑。家長有很多批評、很多不恰 讀書修養自己?自己有多進步?這個
思。那時,我才明白他其實是對我很 當的要求。當時我和可勇一起。我從 才是重點。因為如果說要教人,就是
有期望的。進階更使我感受到原來自 他身上也得到很多啟發。他很能將理 從這個根源開始的。所以,應該要回
己有一股潛在著的力,想要爆發出來。 想性的說話,很有氣力地講出來,有 到 自 己、 問 問 自 己、 嚴 格 要 求 自 己。
當再回到學校,便覺得學生很可愛, 很大的感染力。那時,自己正正在這   自從在法住學習,我不斷提醒自
為甚麼之前曾覺得他們令人煩厭呢? 方面有局限。從前的我總認為:「沒關 己要真誠面對自己。多年的經驗告訴
進階就是激發了這點理想心,它重新 係,其他人是怎樣也沒關係,我自己 我,當看到自己的用心放了在外面,
回來了。到高階的時候,我將那股動 努力就行了!」其實這也是上面所說 心就會沒有力了。我會提醒自己:「自
力、落實的力量,更深刻地爆發出來。 的那條與別人的界線作怪。那時我更 己的心原來對人還是不夠細緻,這方
在高階裡面,體會到讀書、學習對轉 深切明白到,不可以這樣,於是面對 面沒有長養到……,其實在某些地方,
化生命的重要性。霍教授常說:「讀書 著 教 師、 家 長, 就 一 個 一 個 開 始, 逐 自己是忽略了。」對方怎樣也好或遇到
要讀入生命,令自己轉化」,這在高階 個和他們分享學習的經歷,然後我發 甚麼事也好,我經常自覺要先回到自
之中,體會更深刻了。 覺,他們是可以改變的。又譬如那時 己 那 裡, 即 要 求 自 己, 反 省 自 己, 然
●: 之後參與研究生的學習,使你對道理 每年帶著香港和內地學生到粵西學校 後才將這點心去面對他。我很相信,
有更多的體驗? 參與「夏日繽紛交流營」,很希望能夠 人的生命成長、心路歷程,也是有一
○: 是的。例如唸碩士時要到中山大學面 透過自己的努力、付出,將這點精神 個普遍性的。如果自己能夠看到自己
試,我很記得,當教授問我:「你又不 帶給學校的教師和家長。所以,一方 這樣,就能落到對方身上,才能比較
是這方面出身,那怎麼唸呢?為甚麼 面很投入,一方面將自己的感受和那 進入別人的心,才能貼近他的心。
要 唸?」 我 便 說, 跟 隨 霍 教 授 學 習, 裡的教師分享,自己的心力,也慢慢 ●: 可否用很簡單的幾句話來總結這些年
看到古人的奮進,看到霍教授的實踐, 地變大了。 來在法住學習的成長歷程?
給了我很大的信念。我就是從這信念 ●: 當少師的階段,有甚麼最深刻印象? ○: 我嘗試一下吧。第一步,是感受到原
開 始, 看 到 只 要 肯 努 力、 肯 付 出、 肯 ○: 我記得,當時看到霍教授對一些頑劣 來自己想好。自己的心是好的,不是
奮鬥,才會有承擔力,才能實踐中國 的同學,無論同學的情況怎樣也好, 靠外面的人、外面的事物,一切其實
文化的理想。當我講完之後,覺得整 都 沒 有 影 響 霍 教 授 對 他 的 接 引, 仍 是從自己的心表現出來,這是進階或
個人也挺直了。往後隨著讀書的日子 是 那 樣 細 緻、 那 麼 細 心、 那 麼 深 刻。 高階之後的事。第二步是學習。原來
增長,眼界、識見都不同了。 這 使 我 很 感 動, 也 使 我 更 堅 定 了 人 通過學習,真的可以鍛煉到生命的成
●: 在你成長的路上,遇到甚麼難關? 是 願 意 學 好 的 信 念。 若 不 能 接 引 對 長。然後,再進一步是自己和人劃界
○: 以往我很容易與人劃下界線。我在現 方, 或 對 方 得 不 到, 責 任 也 在 自 己 的問題,原來是自己的心和人劃了界,
實中實踐時,總覺得其他人好像都很 身上,這就是對自己學問的考驗了。 特別是分開了好和不好。再到後來,
差,很負面。這問題經過了一點一滴 另外,我首次以少師身分跟一位進升 要讓別人好的話,其實是看自己的學
的化解,例如讀了唐君毅先生的書、 班同學面談,他跟我分享一件往事, 問。近年,對道理的了解才比較深刻。
聽霍教授講《論語》時提到「我欲仁, 說時心裡很難過、很難受;我覺得自 或者可以說是比較能夠細緻,去將自
斯仁至矣」。我深切感受到,並不是別 己也好像親身經歷,自己的心也很難 己好的心,或將理想實踐的心把握。
人阻礙自己,也不是別人好不好的關 過、 很 難 受, 也 哭 了 出 來。 之 後, 我 我是比較粗心大意的人,我自覺要在
係,動力不來自外,而是自己心裡「真 回應他、支持他,大家的心通起來了。 生命成長的體會上細緻一些。
我一直提醒自己,自己的心總要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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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法住的學習(三) 本刊記者

和媽媽的心更貼近—訪馮淑儀 果,就會很失望。近年參與「喜耀生命」課 始慢慢定下來,目光也能放遠一點,前路


程的少師鍛煉,讓她學懂了釋懷。「在課程 更比以往清晰得多。「我記得上師在『《論
「媽媽已七十多歲,我希望她能開心 中,即使我盡心盡力,但經常會覺能力未 語》性情學』的課堂中教過『不知命,無以
一點。」馮淑儀說。在成長歷程中,母親留 夠。當下我會提醒自己,要在能力範圍內做 為君子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
下太多不好的回憶給自己,甚至令她產生恐 到最好;那一刻我學會了接納自己,我可以 以知人也』(〈堯曰〉篇)。這讓我明白到做
懼。她形容,過往自己對家人「無感情」, 做的,就是要自己再進步。」接納自己,令 人要有所把持,且定要透過學習,才知道自
而且很逃避,自己早婚,或多或少也因為想 她也接納了媽媽。「我明白了媽媽。童年時 己該如何立身處世。」
離開這個家,後來婚姻觸礁,和兒子關係也 她如何待我好,以至後來媽媽因為種種原因 確立了做人方向,陳靜如的學習也更堅
欠佳,她不諱言︰「我來上喜耀生命課程 變得很恐懼和不安。我感受到她的心情,那 定。「不懂就學嘛!問題一定解決到的!」
前,情感非常封閉。」如今,馮淑儀在法住 刻我淚如泉湧。此後,我對她的態度有了很 透過學習,她看見自己往往只求效益,將開
學習多年,一點一滴的累積,她對很多東西 大轉變,我不再抗拒她,而是盡量和應她、 設老人院的目的也本末倒置了。「其實開老
都釋懷了,更重要是,她重新找回情感。 肯定她。」現在,馮淑儀和媽媽講電話時, 人院,就是希望好好地照顧老人家,是以對
多年來上 只覺和她的心很貼近。「媽媽已七十多歲 同事也該要有好好的支持,這樣才能令他們
黎斯華博士的 了,我只想她在往後的日子開心一點。」 更投入。」她覺得她的心兒正一步一步的打
「唐(君毅) 開。
學 入 門 」 和 我要做好自己—訪陳靜如 對待家人,陳靜如也覺耐心了。「過
「中國家庭教 往妹妹遇到問題,我會立刻給她們一個答
育」兩課,令 「我讀到上師〈切勿錯認人生方向〉 案,要她們跟著做,卻完全不理對方感受。
馮淑儀感受良 的首段時,有當頭棒喝的感覺!」陳靜如 現在我學會了聆聽,先好好聽她們說話,了

馮淑儀同學(後排) 多。「在家教 說。文章中寫道︰「人生有兩大方向︰一是 解她們真正的需要。」即使對子女,她也從


課中,我認識 向外追求滿足,一是向上超升成道;前者是 以往的要求對方,變成要求自己。「在黎老
到子女的責任,要關懷父母、大家要有情的 擁有,後者是成長。」陳靜如省悟到,原來 師的『中國家庭教育』課中,提到兒女的問
交流。」這些訊息好比一些正面力量,點 自己過往迷茫、行差踏錯、思維紛亂,都是 題,其實都是在父母處。這讓我明白到兒女
滴注入她身上,讓她重新思考家庭、面對家 因為心思統統放在外面。「自己一直看重效 都在看著自己如何做人。現在我除了抽更多
人,以至反省自己。「原來過往一直渴求一 益,講求實際。但那一刻,我知道了自己的 時間和他
個圓滿的家庭,卻因為不滿意這個家,於是 生命該往哪條路走。」 們一起,
向外尋求。上課正好提醒了自己,要正視, 陳靜如經營老人院,但過往她只當那是 也會常常
別再逃避。」漸漸地,她重拾對家人的情, 一盤生意。她形容過往自己是工作狂︰「我 跟 自 己
她開始感受到家人的苦衷,隨之而來就是一 會定好目標,然後向著它進發。」說到底, 說︰『我
份體諒、一份包容。 即是重結果、看盈利。儘管目標清晰,卻不 要做好自
曾經她在處理家人關係時,總覺很付 代表能一往直前,只因她內心總有很多恐懼 己!』」
出,卻常覺力有不逮,而且一旦達不到效 和不安,經常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以致常 陳靜如同學(左一)
有犯錯。後來在法住學習、上課,她的心開

消費社會所講的「包裝」與中國文化所言之「自覺」
陳可勇
自資本主義橫行世界,全球經濟一體 退了。然而,道德感與責任感是人之為 樹立莊嚴人性;一念自覺,令文天祥殺
化,消費社會成為主流社會之型態後,西 人的據點,人若沒有道德感,則與禽獸 身成仁,捨身取義,展現道德正氣與責
方文化已影響全球,西方文明已成為「先 何異?人若沒有責任感,則問題百出! 任擔當精神;一念自覺,使當代大儒唐
進」之標記,而消費享樂亦已成為世界的 沒有道德感與責任感的人,不講孝悌, 君毅先生不忍時代沉淪,人心迷失,
「新神」。在消費社會,最重包裝:誰懂 不重誠信,不顧道義,他們會動輒諉過 「花果飄零」,在晚年失去一目和身患癌
得包裝,誰懂得推銷,誰就是市場的贏 於人,推卸責任。難怪當今社會問題百 症之時,仍堅持教學與寫作,一方面展示
家;不斷營造新偶像,不斷「封神」, 出,而且日益嚴重。 道德自我之克己精神,一方面展現重建
叫人陶醉,讓人著迷,也只不過是營銷 消費沒有道德可言,享樂沒有責任 中國傳統的人文精神的擔當氣概;一念自
手段。所以,娛樂界不斷有天皇與天后出 可講,而消費享樂是現代人的普遍生存 覺,令業師霍韜晦教授無懼艱辛,在過去
現,乃至金融投資界也有股神。 狀態。要打破這狀態的困局,便要甦醒 四分一世紀,建立起法住全方位、跨國界
包裝純粹由市場導向,旨在增加你 現代人的道德意識和責任感。我們必須 之文教事業,且以無私付出精神,建「喜
的消費意欲。通過繽紛色彩、悅耳音 醒悟,不能只跟隨消費文化走,不能再 耀粵西學校」、辦「讀書人的書店」,使
韻、動人感覺,包裝令你動心、令你神 陷溺於享樂中,要回頭向中國傳統文化 靈根於中國大地上再植。
往、令你消費。包裝把人的注意力集中 求教。按業師霍韜晦教授對中國傳統文 若你如上述之聖賢哲士,能夠深入
在表面的東西,使人的精神往外流連忘 化的詮釋,儒釋道三家皆強調人要自 中國傳統文化之根源,善讀哲人之書、
返,甚至無法安頓下來,正如老子所 覺,自覺要追求生命成長,特別是儒家 善感聖賢之情、善繼聖哲之志、善體偉
言:「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 最重道德與承擔之自覺。這種對道德與 人之心,你會自覺地揚棄醉生夢死的消
身處消費社會,很多人都很接受包 承擔之自覺,是源於人的性情。性情與 費享樂生活,認真地過克己復禮的道德
裝手法、甚至追求包裝、內化包裝價 自覺,是人人本具,不是理論之預設。 生活,自覺地承擔自己成長乃至別人成
值,且在消費享樂中樂而忘返,變得愈 綜觀中國歷史發展,你會發現,人 長之責任,最後會有宋儒陳白沙對生命
來愈表面、愈來愈膚淺,精神提不起 的一念自覺,可以撥亂反正,扭轉乾 真切的體會:「才一覺便我大而物小,
來。包裝至上,不問內涵,背後是人的 坤,開闢天地。一念自覺,令孔子固窮 物有盡而我無窮」。當你有此自覺、有
道德感與責任感,已如法哲吉爾•利波 於顛沛之時,作春秋辨是非,分對錯, 此體會,你一定不再受包裝所惑,不再
維茨基在其新作《責任的落寞― 新民主 終身躬行發揚「德性之教」;一念自 為消費所迷,不再為享樂所困,最終得
時期的無痛倫理觀》所言,「落寞」隱 覺,使孟子力拒楊墨,力申仁義之理, 到不假外求的「孔顏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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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去年八月中,本機構位處油麻地 數十年來的功力,一定能 權、接受規範。經濟生活 危機,人的存在意義已被掏空。由於人的


的生命教育中心隆重開幕,特別邀請霍會 給我們很多啟發。現在讓 不錯是可以得到改善,但 存在意義已被掏空,人沒有確定的方向,
長作開幕演講,主題為「現代人的危機與 我們一起以熱烈的掌聲歡 現代人的危機與生命教育(一) 卻造成貧富懸殊,經濟命 也沒有動力去找尋,所以只好純現實地生
生命教育」,講座中指出時代危機的逼切 迎霍教授。 脈被控制,隨大國的指揮 活,由現實的大勢主宰。用韋伯的說法,
性及生命教育的真義,言前人所未言,發 主持:陳可勇博士 棒起舞。更重要的是在這 就 是 「 解 咒 」 ( disenchantment ) , 價 值 理
人深省,予人希望與方向,聽者為之動 主 講 人 霍 韜 晦 教 授 講 話: 主講:霍韜晦教授 種遊戲規則之下,社會經 性不存在,人人都可以任性而為,好像十
容,故特刊於此,以饗讀者。 濟畸形發展,一些先行者 分自由,其實是向下沉降。二十世紀就是
人類真正的問題在文化,文化的方向錯了,社會就會償付代價,所以真正的危機是文化危機。現在不反省,社會進一步惡化,積重難返,要回頭就難了。
各 位 朋 友 , 各 位 同 以為獲得甜頭,不斷推高 以技術來服務野心的時代。
道:很歡喜跟大家見面。 生產值,參與投機,最後 各種野心的衝突、利益衝突,終而爆
主持人陳可勇博士講前引介: 這 個 地 方 是 生 命 教 育 中 資產一定泡沫化,無論貧 發了兩次世界大戰。戰後人對自己更無信
心;生命教育是我多年來 富都會嚐到苦果。但更嚴 心,末日情調流行,唯一能把握的就是當
各位朋友,午安,很高興跟大家在生 的夢想,亦是我從事的工作方向之一。為 樂,極聲色之娛就是人生,所以整個社會 是外延地包容著無數觀點,形式上可以並 重的,是產生了無數的社會問題,加深了 下的現實生命,所以徵歌逐色,且趣當
命教育中心聚首一堂。我相信大家來這 何講生命教育?正如題目所講,現代人有 都充滿著不健康的資訊,青少年所受到的 存,實質上大家卻不斷地蠶食對方的發展 社會的內部予盾。所以,第三、就是社 生。生命愈來愈浮淺,也愈來愈脆弱,不
裡,都充滿生命力,都關心自己的生命, 很多危機,現代人忘記了生命,現代人活 污染更大。今天我們來講生命教育,正是 空間,所以避免不了衝突、爭吵,所以仍 會危機。貧富懸殊,資源集中在少數人之 想承擔責任,不想辛苦鍛煉,只想享受社
不單關心自己的生命,亦很關心我們身 著,不知為甚麼而活著;現代人感到迷 有感於時代的危機再不可沉默。剛纔主持 然有很多噪音。從民主觀點看,噪音也許 手,一定造成社會不安。所謂「不患寡而 會的成果。這種情形,到了廿一世紀更為
邊的親人、朋友,關心他們生命如何能夠 失,究竟生命往何處去?但要回答生命往 人提到:現代人精神孤獨,精神病患者很 正常,但從社會的理想上說,和諧便遙不 患 不 均 , 不 患 貧 而 患 不 安 」 (《 論 語 • 季 嚴重。青少年都怕壓力,但成年人卻強
提升?如何突破生命的障礙?如何更上一 何處去,便要了解時代往何處去、社會往 多。這正是生命存在危機:我們能否活下 可至。 氏 》) 。 由 於 經 濟 上 的 不 公 平 、 或 者 不 公 逼 他 們 參 予 競 爭 , 還 警 告 他 們︰若 競 爭 失
層樓?生命教育中心是一個很難得的地 何處去、文化往何處去,我們若沒有方向 去?或者能否健康地、快樂地活下去?固 價值的相對性不解決,便會發展成大 正,出現了許多弱勢社群,他們也要爭取 敗,便很難活下去。在這樣的壓力下,
方,由法住機構主辦,特別針對現代人。 感,只能見一天過一天,便很短視,很 然,活下去不能只取決於精神狀態,還取 虛無的時代。沒有公認的理想,沒有一致 生存的權利與分享成果的權利,政黨、教 生 命 當 然 扭 曲︰青 少 年 變 得 很 逃 避 、 很 抗
現代人有許多問題。首先,現代是一個 現實,再遠一點的變化便看不清楚。很少 決於環境:社會環境與自然環境。在這方 的方向,人人各行其是,統一只是多數 會、社福界介入,互相攻訐,挾民意以自 拒;他們很想獲得和成年人一樣的自由,
消費社會,在一個講競爭、講享受、講舒 人能看到我們三年後會如何,不要說二、 面,記得去年法住廿四周年的時候我曾作 取決。公平嗎?當然不。當多數演變為 重,結果到處都是紛爭。民主不是不好, 但又沒有空間,不能自主;沒有選擇,最
服、講不要辛苦的社會中,我們看到下一 三十年後,更不要說二、三百年後。過 演講:「時代的使命、生命的開通」, 暴力,情形會更惡劣。這時候,人會放 但民主發展的結果卻是互爭利益;為求目 後當然叛逆。
代,我們的年青人,他們不要辛苦,但卻 去中國人一直講千秋萬世,一直講悠久的 當中提及我們所面對的十大難題。第一是 棄,覺得無從解決,這就是虛無。我們 的,不擇手段,真正的問題沒有解決,令
往往令父母覺得很辛苦。因為你想他努 文化,「天不變,道亦不變」(董仲舒 時代的大變動,特別是中國,借用李鴻章 活在一個虛無世界,人不知為何而活?為 人失望。例如社會道德日漸破碎,傳統價 關鍵在文化:有怎樣的文化就有怎
力一點,他會說用不著這麼認真;你想他 語)。但現在沒有人講悠久,只講剎那間 的話,是中國「三千年未有之變局」。在 何而工作?為何而努力?當生命存在的意 值觀崩潰,個人主義下降為個位主義,自 樣的社會
勤奮一點,他有很多藉口推搪。但他卻經 的光輝,只追求剎那間的永恆。本來從哲 巨變之下,我們沒辦法應付由西方而來的 義喪失,最後的結局便會大墮落。生命沒 私成為理所當然。青少年在這樣的環境下
常在房間上網、打機,令你很難有機會與 學立場講「剎那即是永恆」,可以成就一 文化挑戰,所以中國要革命,要重新站起 有上升的道路就會墮落。依我看,現代社 長大,變得非常自私、自我、封閉、逃避 青少年問題是教育問題,教育問題是
他溝通。或者,在家庭中,你跟妻子或丈 套很高明、很圓融的講法,但現代人並不 來。從世界角度而言,五百年來西方自文 會正是生命墮落的時候,我們沒有高尚的 壓力、逃避成長、放縱、任性、吸毒、 社會問題,社會問題是文化問題。所有這
夫的相處亦有困難,和別人相處也有障 是從哲學的高度來了解「剎那即永恆」, 藝復興後,到十七世紀的工業革命,乃至 目標,只有現實的追求,這便是生命的墮 濫交、崇尚暴力,完全不知人生之目標為 些連鎖關係,最後一定追源到文化。有怎
礙。今天的講者霍韜晦教授,是法住機 只是從一個很現實的立場、生命當下的享 今天的信息科技革命,整個生產的格局已 落,源於價值觀念的解體。生命墮落到最 何物。教育彷彿很普及,但一點用處也沒 樣的文化就有怎樣的社會;是文化塑造
構的會長,亦是當代的思想家、當代的 受、當下的刺激、當下的快感來了解, 完全不同,生產力大幅提升,回報率亦大 後一定是死亡;不只是肉體生命的死亡, 有。因為教育只偏重知識教育、職業教 社會。若文化無力,社會便會放任。一般
通人,早於上世紀八十年代已大力提倡人 以為能擁有過,便足夠了。生命沒有下一 幅上升。許多人賺取了財富、更要鼓勵消 而是文化生命、人類精神理想的死亡。這 育,偏重於技能的培訓、偏重於工作能力 來說,社會是行為,由各種各樣的行為構
要回歸生命,知識要回歸生命,文化要回 步、沒有目標、沒有將來,亦可說是沒有 費,增加產品的供應。社會上一方面是大 纔是最大的危機。由大變動到大墮落、大 的成長,甚少注意人格的成長。青少年自 成了社會現象;但這些行為是怎樣發出
歸生命,特別針對當代的知識教育、技能 理想。這句話結果成為虛無主義的標記。 浪費、一方面是大消耗,最後影響整個生 死亡,這些話是我在法住廿四周年會慶中 小即被灌輸要競爭、要成功的觀念,深入 的呢?行為必有根據,必有目的,於是我
教育、工具教育的偏頗,把人變成一個工 態,產生大污染、大破壞,這可說是歷 說的,人所面對的十大難題。很多人都覺 腦海,但成功只屬少數,而且壓力很重, 們可以看到隱藏在背後的文化。文化是
具,把人視為只是市場中的一個價值,完 史上從未有過的大顛倒。如何顛倒?我們 得很擔心,覺得世界沒有希望。你嘗試跟 所以大部分青少年都逃避,變得很脆弱、 觀念,是大家所接受或所認同的價值,正
全忘記了生命的價值、生命的意義、生命 的價值觀念被顛倒,我們的生活方式被顛 朋友們談談,跟有學問的人談談,問問他 很頹廢。這真是社會的大問題,也是教育 因為傳統的價值觀崩潰了,被認為是「老
的方向。不過,儘管霍教授的呼喚已出, 倒;這種顛倒深入人的內心,以前的追求 們對世界是悲觀抑或樂觀?相信悲觀的人 的大問題。社會危機結果就是教育危機。 土」了,過時了,或腐朽了,不合時了,
但許多人並不了解,所以當時霍教授走出 跟今天的追求很不同。以前追求家庭的幸 愈來愈多,因為看不到樂觀的一面,看不 順著這一條路走下去,必然再出現人自身 人們就要找尋新的價值觀。好像「平等」
來,創立法住機構,在濁世中成立一個綠 福、夫妻的相處和諧,乃至社會中秩序的 到方向,如何人類可以得救?我們唯一的 的生命危機,也就是人類整體的存在危 的觀念,過去講的是對人的態度,對人的
洲,讓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有一股清流。 建立,追求千秋萬世的價值,但今天沒有 樂觀來自技術,如醫學的技術、納米的技 機:我們還有明天嗎?青少年是人類明日 包 容︰「 老 吾 老 , 以 及 人 之 老 ; 幼 吾 幼 ,
在九十年代,霍教授以他對生命很深的了 人追求這些東西,只追求剎那間的滿足。 術、改變基因的技術等,可以令我們長 的支柱,青少年如此,我們豈能不擔憂? 以及人之幼」,就是把對人的愛與關懷作
解,創辦了「喜耀生命」課程,令無數人 由高尚目標下降至很現實的、眼前的、很 壽,很多疾病都能醫治。由基因改造可提 表面上,我們很富裕,尤其是發達國家 平等的延伸,終於天下一家,大同世界。
得到生命的突破,得到超升,得到進步, 短暫的滿足。我們無能探索精神的世界, 供新的食物,也可解決耕地不足。通過技 的既得利益者(香港也可以算是其中一分 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當然也講分配上
得到成長的喜悅。在今天廿一世紀,在全 只 能 向 現 實 妥 協 。 正 如 M a x We b e r 所 說 : 術可看到樂觀的一面,但技術因素是否是 子),但只要看看我們的下一代,你就很 的 平 等 , 孟 子 所 謂︰「 仁 政 必 自 經 界 始 。
球化的時代,現代人在甚麼處境中?霍教 價值理性已經消散,今天我們只有工具理 決定性的?抑或人的思想、人的心靈取向 難不擔心。 經界不正,井地不均,穀祿不平。」政治
授有很多文章特別提到,現代人的處境是 性。工具理性的好處就是為生產服務, 纔更重要?社會已經腐敗,倫常已變,人 以上四種危機:生態危機、經濟危 就是為了保證分配上的公平。但如推演
「上下不通」、「內外隔絕」,每一個人 為增加我們的擁有服務,為獲取社會地位 愈來愈自私、愈來愈麻木、愈來愈自我, 機、社會危機到生命危機,稍一思考,你 過甚,只講分配上的平等,卻不講生產
都 孤 伶 伶 的 。 現 代 社 會 講 open-minded 、 講 與權力服務。這些顛倒就造成了生命成長 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人的技術可以令你 會發覺它們不是各別出現的,而是互相有 上的平等,結果就會「食之者眾,生之者
communication , 大 家 可 曾 留 意 近 二 十 年 , 的危機。人生下來便是順著人的欲望、 長壽,但人的自私、仇怨、暴力,卻可以 關連的:為了改善生活,發展經濟,我們 寡」,生產力不足,應付不了消費,社會
精神病患者愈來愈多,情緒病患者愈來愈 本能而尋求快感的滿足,不知向上,所 使你加快死亡。所以很多人感到悲觀,對 不得不發展技術,我們不得不向地球掠奪 當然窮困。(未完)
多,乃至自殺人數愈來愈多,為何如此? 以很危險。這種生命的顛倒來自價值的顛 人生、對前景,失去了希望。縱有財富有 資源。生存神聖,但在這一藉口之下,連
因為現代人的心靈很封閉、很孤僻,乃至 霍教授書「萬古不磨」於貴州陽明洞處 倒,價值的顛倒來自文化的顛倒,文化的 甚麼用?縱有許多產品有甚麼用?總有一 帶生活上的享受,剝奪他人與地球上的資
心裡有事情不能跟枕邊人、至親的親人交 顛倒來自近幾百年來中西文化的易位。尤 天,資源枯竭,人類相殘,最終的結局不 源也變得神聖就很荒謬了。這種自利的價
流。人很容易把責任推給身邊的人,說你 從大變動到大墮落 其是西方文化,只知不斷地向平面延伸, 言而喻。 值觀雖然推動了經濟發展,但卻傷害了社
不明白我,你沒告訴我,所以很逃避,到 所 謂 「 世 界 是 平 的 」 ( The World is Flat, T. 會,傷害了人生。當社會上的一切活動都
死了還不自知。今天大家來到生命教育中 問題出在哪裡?出在文化。我們今天 L. Friedman, 2005 ) , 此 即 我 所 說 的 「 平 面 現代人面對五大危機 是環繞經濟增長而進行,人生便沒有別的
心,是霍教授對現代人更進一步的關懷, 沒有超越現實、看到將來的文化。中國本 化」。由世界的平面,到價值的平面,引 出路,更不要說高尚的嚮往。難怪現代人
他很明白現代人不能只在知識之中,不能 來是最有這一方面的資源的,但現在已經 致人生沒有深度,亦沒有高度,這便是大 以上所講是重覆以前的觀點,今天我 都是平的,即人人都是一個模樣。有一本
只在市場價值之中,不能只有經濟的一 忘掉,反而只是追逐西方的世俗文化來生 顛倒。 把它再總結為幾點:第一、是生態危機。 書 , 叫 做 《 虛 無 的 全 球 化 》 ( The Globaliza-
面,這些都很重要,但還要有文化,有對 活,掉入泥潭而不自知。你看現在的中國 大顛倒便會產生大衝突。因為不同的 如上所說,非常嚴重,不可再延遲處理。 tion of Nothing, G. Ritzer, 2004 ) , 便 是 指 現 代
生命的教育。現在,中心開幕了,霍教授 人、香港人,有哪個精神面貌是挺拔的、 價值觀念,不同的文化動向,便會引致思 第二、是經濟危機。經濟全球化的結果, 消費社會缺少有特色的實質內容。為甚麼
特別應同人之邀,主講「現代人的危機與 軒昂的?拜開放之賜,有些人是獲得了幾 想的衝突、意識形態的衝突。現代社會表 所有資源都為大國或大財團、跨國公司所 會這樣?因為消費社會只認識數量,是一
生命教育」之講座。我相信在座各位都能 桶金,立即擺出財大氣粗的醜相。好些企 面上容納多元文化,實際上多元文化是每 擁有,以泰山壓頂的姿態侵掠發展中國家 種典型的量化思維,沒有質量,自然把性
感受到現代人的危機,對霍教授開辦這個 業大上大落,今日富貴,明日坐牢。生 人自說自話,是否真能融和?真能互相 或落後國家。為了吸引先進國投資,取得 格、內涵也消融。人人都變成一個外在之
中心的慈悲心願一定很接收到。以霍教授 命是甚麼?他們完全不懂得,以為吃喝玩 接受對方的觀點?真能合而為一?抑或只 技術,發展中國家必須開放市場、出讓主 物,徒具形式,十分可悲。這就是生命的 當文化無力,價值崩倒,精神只剩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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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新儒家的貢獻(一)─牟宗三先生
熊鳳珍 由開始的迷惑、不肯定到課程結 陳少雄 數十年來的心結和問題,就在這
講者:袁尚華博士(香港東方人文學院副教授)
束時的實在、開放感覺,真令我由內心笑 幾天的鍛煉找出了原因和答案;我終於尋
第8講:08年2月17日
出來。多謝上師的啟示,就像燦爛陽光照 回多年來迷惘的心,真的可喜可賀。
海外新儒家的貢獻(二)─唐君毅先生
耀我心,令我衝破自己的障礙,令我的心
講者:陳可勇博士(香港法住文化書院副教授)
打開了,更令我的思維進步了。 裔麗華 覺得人間有情,一些萍水相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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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清 不再封鎖自己,和家人的心拉近 莊文坦 最大的得著是重新認識自己,看
了。整個人好像輕了,壓力也減少了。 到自己不足之處。
錯 座
不 軸講

超越死亡

謝淑怡 在這裡得到的都不是我以前所能 何綺衡 突破是懂得放下自我。這個得著
領略到的。 是超乎想象!與家人的關係跨出一大步,
─生 命 教 育 講 座
對人對事的看法亦變得更正面。
羅見昇 學到了信任和接受身邊的人,生 盡心知性,何問生死?─儒家的現實承擔
命不再感覺孤獨。 胡潔虹 最大的突破是可以開放自己,坦 日期:0�年2月2日 下午四時

誠接受別人的鼓勵,也敢於表達自己,令 講者:霍韜晦教授(法住文化書院院長)

成 仁 輕鬆了一大截。 我體會到父母的愛,也充滿動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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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雪苓 我更清晰知道自己的位置及追 劉佩霞 感受到自己的心由迷惘變得平靜
好書推
求,選擇自己的路向。 及有力,清晰看到自己的目標與方向。 介
吳家汶 人生翻開新的一頁,重新醒覺到 段景珊 除了改善了與父母的關係與感 喜耀禪話(�)
自己需要甚麼。不但加強了我的自信心, 覺,也認清楚自己的心。我很開心,而我
還有多一點關心身邊的親人、朋友、同 的父母及家人都很開心,覺得我的態度及 一系列發人深省
事,好像打開了自己心窩,叫自己不要再 說話內容有很大的改變,而我的父母十分 的故事,就在你和我
懶惰,不要再逃避,不要再自暴自棄,覺 多謝「喜耀生命」教好了我,令我成長。 的身邊,非常熟悉,
得很開心。看到自己的心是這樣,所以真 但又很無奈;不甘
的有喜耀的感覺。 王美苑 試問有誰能有此學養、愛心,如 心,卻又沒有辦法。
同至親的提教,恩威並施,語語中的道出 但你將看到,故事主
嚴淑欣 放下了我自設的、無謂的、無理 事情的核心,並有涵養的去化解?相信只 角在智慧的上師的啟
的「尊嚴」,感受到眾生平等,突跛了 此一家了。 發下,如何解開心
「自我」的心態。 結,重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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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畢竟是媽媽 霍韜晦 開示
李彩嫻 記錄

人 物 ︰ 胡 燕 , 已 離 婚 十 多 年 , 有 兩 女 一 上 師 ︰ 你 離 婚 後 還 有 能 力 承 擔 嗎 ? 你除了付出物質上的支持之外,
子。 胡 燕 與 母 親 的 關 係 疏 離, 胡 燕 ︰ 這 十 多 年 來 , 我 離 了 婚 , 沒 有 工 其他甚麼都沒有做。 平時你有關
她埋怨母親對她在物質上作出苛 作, 坐 食 山 崩, 但 我 仍 然 給 她 僱 心她嗎?有和她閒話家常嗎?有
索,沒有體諒她的處境。 了 女 傭, 她 住 的 房 子 也 是 我 買 給 向她坦白你的景況嗎?有嗎?
她的。 胡 燕 ︰(
遲疑地)沒有。
胡 燕 ︰ 上 師 , 我 自 小 已 很 孝 順 父 母 , 但 上 師 ︰ 你 有 否 表 示 過 困 難 ? 上 師 ︰ 今 晚 好 好 向 媽 媽 賠 不 是 , 說 一 說
不 管 我 怎 樣 克 盡 孝 道, 他 們 仍 然 胡 燕 ︰ 她 曾 經 向 我 暗 示 想 搬 到 大 一 點 的 你離婚的心情和景況。
諸 多 不 滿。 尤 其 是 媽 媽, 終 日 抱 房子,但我沒有理會她。 胡 燕 ︰ 上 師 , 我 知 道 了 。
怨, 有 時 還 會 無 理 地 責 罵 我, 不 上 師 ︰ 我 想 , 你 媽 媽 並 不 了 解 你 經 濟 上
知是否因為我太遷就他們? 的 真 實 情 形, 她 一 定 認 為 你 有 能 (翌日)
上 師 ︰ 遷 就 是 好 的 , 為 甚 麼 引 致 他 們 罵 力, 但 卻 不 願 意 付 出 多 一 些。 你
你呢?你有多少個兄弟姊妹?父 有跟她解釋你的經濟情形嗎? 胡 燕 ︰ 上 師 , 昨 晚 我 致 電 給 母 親 , 向 她
母對他們也和你一樣嗎? 胡 燕 ︰ 沒 有 。 我 說 了 她 也 不 信 。 賠不是, 但她說她根本沒有怪過
胡 燕 ︰ 我 有 六 兄 弟 姊 妹 , 我 排 行 第 二 。 上 師 ︰ 你 除 了 供 應 媽 媽 物 質 上 的 需 求 我, 沒 生 我 的 氣, 反 而 很 關 心 我
爸 媽 對 他 們 都 很 好, 唯 獨 對 我 不 外, 平 時 有 跟 媽 媽 聊 天、 散 散 步 現在的情形。
一樣。 嗎? 上 師 ︰ 胡 燕 , 看 到 了 吧 , 你 媽 媽 其 實 並
上 師 ︰ 為 甚 麼 ? 媽 媽 重 男 輕 女 嗎 ? 胡 燕 ︰ 以 前 有 , 漸 漸 愈 來 愈 少 了 , 她 好 非你想像中的勢利, 只是你自己
胡 燕 ︰ 倒 不 是 , 只 是 我 未 能 夠 符 合 她 的 像不喜歡見我。 愛面子,不願意坦白跟她說。
要求。 上 師 ︰ 其 實 是 你 自 己 心 裡 也 在 抗 拒 , 你 胡 燕 ︰(
點點頭,然後低頭不語)
上 師 ︰ 這 種 情 形 有 多 久 了 ? 覺 得 你 已 經 為 媽 媽 付 出 了 很 多, 上 師 ︰ 人 離 婚 後 , 會 愈 來 愈 保 護 自 己 ,
胡 燕 ︰ 差 不 多 二 十 年 了 。 連 她 住 的 房 子 也 是 你 買 給 她, 看人老是用懷疑的眼睛, 對親人
上 師 ︰ 她 對 你 有 甚 麼 要 求 ? 但 她 還 不 滿 足, 所 以 對 她 反 感, 也 不 信 任。 這 樣 下 去, 你 會 愈 來
胡 燕 ︰ 要 我 出 錢 給 弟 妹 讀 書 。 我 結 婚 對 她 愈 來 愈 冷 淡。 但 媽 媽 不 了 解 愈 封 閉, 愈 來 愈 孤 獨。 其 實, 只
後, 經 濟 條 件 不 錯, 就 負 起 弟 妹 你, 她 大 概 以 為 你 只 顧 自 己 的 享 要你嘗試開放一點, 對人多一點
們 供 書 教 學 的 責 任。 後 來, 我 離 受,有能力也不給她換大屋。 信 任, 世 界 便 不 同 了。 媽 媽 畢 竟
了 婚, 環 境 今 非 昔 比, 但 媽 媽 還 胡 燕 ︰ 上 師 , 這 對 我 太 不 公 平 了 , 我 對 是媽媽, 以後有空便要多點和兒
要我承擔。 她 這 樣 好, 已 經 比 其 他 人 好 了, 女一起回家探望她老人家, 讓媽
上 師 ︰ 你 為 家 人 付 出 了 這 麼 多 , 媽 媽 沒 她仍不滿足。 媽感受到你的情意, 關係便會好
有讚賞你嗎? 上 師 ︰ 你 以 為 供 應 她 物 質 上 的 享 受 就 很 起來。
胡 燕 ︰ 最 初 還 有 一 點 。 漸 漸 她 覺 得 我 這 好了嗎?就很有功勞了嗎?你和 胡 燕 ︰ 我 知 道 了 , 謝 謝 上 師 !
樣 做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對 我 的 要 求 媽 媽 根 本 缺 乏 溝 通, 媽 媽 也 許 根
有 增 無 減。 當 我 不 能 滿 足 她, 她 本 不 知 道 你 的 困 難, 卻 以 為 你 孤 (節錄自霍會長主持的禪修開示)
就生怨。 寒, 要 用 力 逼 迫 你, 你 才 會 付 出
多 一 些。 這 種 關 係 是 你 造 成 的,

國際華商領袖CEO鍛煉營 ——開拓企業家的天地
分享成功經驗 探索蝢袖成長的生命力
主持:霍韜晦教授 第 5 屆:21/5-25/5

宗旨 地點 主辦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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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巨大,但也充滿變數,波譎雲詭。身為企業家或企業運營的掌舵者 該山莊佔地七百畝,四面環山,碧潭 文化學會、中國廣州喜耀教育信息公

同樣承受巨大壓力,面臨一波又一波的挑戰。這已不是專業訓練的問 印月,自然生態非常優美,為國內唯 司、及肇慶抱綠山莊聯合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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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心─記第十七屆喜耀教育文化基金慈善籌款晚會 本刊記者
今年元旦,假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六樓 晚,特別提出這個主題『天地之心』,正 心」的「誠劇」,特別採用了類似音樂劇的
舉行了第十七屆「喜耀教育文化基金慈善籌 是中國文化中很深的智慧,是源自於《易 形式,由第十七屆「喜耀」高階同學與喜耀
款晚會」,主題為「天地之心」。當晚, 經 》 的 。《 易 經 》 說 , 無 論 環 境 多 惡 劣 , 無 合唱團攜手演出,五首性情之歌在三幕劇中
第十七屆「喜耀生命」高階同學與近千位來 論世界多悲涼,但是天地不會捨棄人,天無 穿插。
賓,一起在這裡體察天地之心。 絕人之路。生命不但是由父母給與,也是天 序幕中,先以性情之歌〈歲月悠悠〉為
地給與的。所以我們要好好珍惜,要聽聽天 前奏,由一個老人向一個孩子的叮嚀中帶出
晚會的前奏 地想我們怎樣走人生的路。嚴冬之後,一陽 主題,點出人原本跟「天地之心」很近,只
來復,陰盡之後陽氣就來,就是陽光,就是 要斯文未喪,總會有人重新靠近天地之心。
〈復〉卦。從這裡顯示出天地之心,就是對 在第一、二幕,再以性情之歌〈為甚麼〉帶
眾生的關懷。我們不應只看自己,應該看看 出現代眾生相,表現出現實裡充斥著的是計
身旁的人,看看鄰居、看看朋友、看看同一 較心、利慾心、虛榮心等等,人陷溺在狹隘
社區裡的人,我們有共同的關愛、共同的使 的世界裡習而不察,還以為是理所當然。其
命、共同的理想、再將之擴大,就可以和整 實眾人的內心深處都潛藏著莫名的苦痛。一
個社會的人相通,再擴大可以和天地相通, 首性情之歌〈呼喊一聲生命〉,正是要向陷
和 下 一 代 相 通 。《 易 經 》 稱 這 種 為 相 通 之 溺中的自己提出強烈的控訴!
情,感通之情。其實,感通就是我們生命中
性情的作用。
霍教授致辭 甚麼是性情?性情不是我們一般所講的
大情大性,放縱自己。真正的性情,其實是
在會場之外,設有攤位展覽。今年,特 對人的感通,就是從我們的生命通出去,首
別展出了數十幅由「喜耀粵西學校」學生的 先看見別人,看見父母、兄姊、長輩,他
書法展覽。這些作品展現出書法中的鐵畫銀 們自幼關愛你,所以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
勾,當中最小的作者年僅七歲,使人讚嘆不 歟。你學懂尊敬、尊重、感激,這纔能夠
已。另一邊廂,亦有性情書法展覽,展出 懂得與同輩相處、與父母相處、與人相處,
喜耀合唱團與高階同學合演「尋找天地之心」
了陳文傑、曾昭旭、姜丕中等諸位先生的墨 然後進一步與大自然相處,與天地相處。我
寶。此外,法住出版社的攤位也聚集了許多 們能夠這樣,世界纔會真正和諧。現在我們
來賓,而同學們也很熱心地為各位推介出版 面對生態污染很嚴重的環境,面對冷漠的社 於是第三幕再以性情之歌〈依然相愛〉
物,並分享他們的閱讀感想。負責鮮花、精 會,面對人人都失去信心甚至只關心自己的 帶出主題「尋找天地之心」,序幕中的孩子
品義賣及慈善攝影的同學都笑容燦爛,讓來 社會。人愈來愈孤獨,顯示了危機。但危機 長大後,四出尋找天地之心。得到擺渡人的
賓都感染到一份喜悅。 到最後,希望會再來,所以天地之心,光明 指引後,終於找到了天地之心,陷溺在苦
晚會開始,會場先播放出喜耀粵西學 不遠。希望能夠通過今晚晚會主題,將一份 痛中的人們亦得到啟發。全劇隨著性情之歌
校活動的片段,並由陳可勇與許志毅學長 光明給大家,將一份信心給大家,將一份生 〈亙古的秘密〉結束,帶出了晚會主題的
為大家介紹性情教育於喜耀粵西學校的推 命的追求給大家,甚至將一份背負的使命, 深意。同學投入的演出,使在場來賓十分感
行及成果。之後,一群「喜耀小生命」的 和大家分享。希望大家一起攜手,共創人類 動。
孩子登場,為大家背誦出一節《論語》, 光明的明天。」 此外,當天晚會的拍賣環節中,競投氣
並 獻 唱 一 曲 〈 踏 雪 尋 梅 〉。 從 中 我 們 可 以 感 氛相當激烈,四件拍賣精品,為大會籌得逾
受到,在性情教育之下,孩子純真的性情 尋找天地之心 三十萬元善款。最後,全體「喜耀」高階
得以展現。 同學為大家高唱〈法住會歌〉,歌聲充滿力
今屆晚會上演了一齣名為「尋找天地之 量、感情澎湃,來賓聽後都報以熱烈的掌
情通天地, 感受光明 聲。在晚會主席江麗萍
致謝辭後,晚會宣告圓
當晚的主題「天地 滿結束。來賓在近七十
之心」,語出於《易 位高階同學排成的通道
經 》:「 見 天 地 之 心 」 中,一道伴著〈永遠都
(〈 復 卦 . 彖 傳 〉) 。 是愛〉的歌聲,依依不
霍教授致辭時說:「今 捨地道別。
大合照

第十七屆「喜耀教育文化基金」慈善籌款晚會誌慶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法住研究生 敬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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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第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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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屆「喜耀教育文化基金」慈善籌款晚會誌慶

勇健無疲厭
耀德慕聖賢

第一至三 屆 「 喜 耀 」 勇 耀 少 師 訓 練 班
敬 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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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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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第 十二 版

生與死的 文 明 時 代 的暴 力 反 思
探索 在 理性時代 , 其 實
表面上 我 們 生 活
講 座 系 列

生命教育講座 (二) 我 們 身 處 於 暴力氛圍 之 中 ……

首講: 首講:

我們為何而生─生的困惑 文明社會為甚麼暴力事件不斷?─現代人的安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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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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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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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真實義功德章〉〈十受章〉〈三願章〉選講
 
 
 

何謂「正法」? ──〈攝受章〉選講
丁惠芳
詹瑞文

◆ 中集 ◆
Gloria Tang
 
 

生命的方向與真實 ──〈一乘章〉選講
生命本質的體認 ──〈無邊聖諦章〉〈如來藏章〉〈法身章〉選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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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的倒影 ──〈顛倒真實章〉選講
勝鬘夫人以女性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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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人間的透視 ──〈自性清淨章〉選講 人,使經典散發無盡之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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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 者: 袁尚華博士
費 用: 全免 (除香港外,其他地區一律為海外訂戶) 周������� :00nn~8:00pm
日及公眾假期 12������������
日 期: 逢星期日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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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 間: 10:30am - 12:00nn 生命教育中心‧喜耀書屋‧喜耀茶軒
地 點: 法住文化中心    24期:美金62元 (或港幣410元)
開放時間:  周一至周��
六 12:00nn~9:00pm
(九龍佐敦道 23 號新寶廣場 5 樓 歡迎隨時上網下載最新《法燈》
劃線支票抬頭請書:「佛教法住學會有限公司」 周�������
日及公眾假期 12:00nn~8:00pm
地鐵佐敦站A出口,白加士街入口)
電 話: 2760 9898
“ The Dharmasthiti Buddhist Institute Ltd.”  
網 址: www.dbi.org.hk  歡迎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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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請擲回:香港九龍觀塘興業街20號12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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