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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序 熟知日本近代史以解讀日治時期臺灣史
─
近二十餘年來，隨著民主化、本土化運動漸次落實，臺灣史的學習和研究不僅逐漸蔚為熱潮，並
且 已 成 為 正 式 的 學 科 和 熱 門 的 研 究 領 域 。 就 研 究 概 況 觀 之 ， 對 日 治 時期 的 歷 史 投 入 研 究 者 激 增 ， 其 比
重漸居臺灣歷史各階段研究之冠。研究課題不再像過去那樣局限於配合國家政策，只強調高壓掠奪的
殖民統治，或偏重前仆後繼的反抗運動，儼然將其他方面課題之探討視為禁區，或無視於其存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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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致 力 於 建 構 此 一 時期 完 整 的 歷 史 圖 象 ， 開 始 以 臺 灣 的 主 體 性 出 發 ， 全 面 性 地 從 各 個 角 度 和 側 面 選 取
課題進行專題研究。資料掌握力求周延完整，兼顧官方檔案及民間出土的新史料。論述則力求客觀嚴
()　主編序─熟知日本近代史以解讀日治時期臺灣史

謹，往往運用相關的社會科學理論和概念，試圖合理地闡釋史事的真義。研究成果的呈現也力求生動
活 潑 ， 常 利 用 統 計 圖 表 以 化 繁 為 簡 ， 且 圖 文 並 茂 。 面 對 此 一 盛 況 ， 作 為 長 年 身 為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研 究
界 之 一 員 ， 不 禁 備 感 欣 喜 和 抱 持莫 大 的 期 望 。 另 一 方 面 ， 就 歷 史 教 育 觀 之 ， 臺 灣 史 教 科 書 中 有 關 日 治
時期 的 份 量 大 為 增 加 ， 而 占 應 有 的 篇 幅 ， 分 別 從 政 治 、 經 濟 、 社 會 、 文 化 等各 方 面 ， 詳 細 介 紹 此 一 時
期 的 概 況 ， 使 學 生 對 清 領 、 日 治 以 迄 戰 後 臺 灣 歷 史 演 變 的 脈 絡 和 特色 ， 能 獲 得 較 完 整 和 實 證 的 認 識 。
此一變化顯示臺灣的歷史教育正步上正常的道路，誠然是一可喜的現象。
向 來 關 於 臺 灣 史 的 分 期 ， 日 治 時期 不 只 被 視 為 是 臺 灣 政 治 史 一 個 斷 代 的 開 始 ， 並 且 被 當 作 是 臺 灣
近 代 史 的 起 點 ， 蓋 日 治 五 十 年 間 儘 管 臺 灣 總 督 府 對 臺 灣 實 施 殖 民 統 治 ， 但 當 時臺 灣 乃 是 日 本 帝 國 的 一
部分，總督府係本乎明治維新的經驗，並參考歐美先進殖民國家的作法，以具有近代化取向的同化政
策展開臺灣的各項施政。其結果，在臺灣建立近代的政治、經濟、教育文化體制，引進近代事物和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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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

尚，使臺灣社會產生急遽的變遷，臺灣社會逐漸由傳統的庶民社會轉型為現代的公民社會。無庸置疑
的 ， 上 述 各 項 建 置 和 變 遷 均 與 同 一 時期 日 本 國 內 密 切 相 關 。 顯 然 的 ， 若 欲 適 切 了 解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
唯 有 對 同 一 時期 日 本 相 關 的 歷 史 發 展 具 有 一 定 的 認 識 ， 方 可 避 免 片 面 解 讀 臺 灣 史 事 所 生 的 誤 解 ， 或 因
欠 缺 對 照 以 致 流 於 主 觀 的 論 斷 。 易 言 之 ， 熟 知 日 本 近 代 史 乃 是 適 切 了 解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不 可 或 缺 的 途
徑。
基 於 上 述 認 識 ， 乃 特地 從 日 本 近 代 法 制 、 政 治 、 經 濟 、 教 育 、 思 想 、 建 築 等方 面 ， 選 取 代 表 性
的 著 作 ， 約 請 各 領 域 的 專 家 精 譯 為 中 文 ， 供 有 志 於 學 習 和 研 究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的 同 好 參 考 。 經 推 薦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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篩選結果，法制方面，為大阪大學名譽教授山中永之佑主編的︽新日本近代法論︾︵東京：法律文化
社，二 二︶一書，該書係由十八位教授執筆的論集，各篇依不同法領域介紹明治維新以降各項法
○○
制的發展及其對日本社會的影響，為全面掌握日本近代法制法學史之論著，由國立臺灣大學法律學系
教授王泰升所領導的臺灣法律史研究團隊負責翻譯。政治方面，為東京大學名譽教授坂野潤治著︽近
代日本政治史︾︵東京：岩波書店，二 六︶一書，該書以各種﹁政治體制構想﹂的相互競爭為主
○○
軸，論述一八六八年明治維新以迄一九三七年中日戰爭爆發為止日本民主主義的發展和崩潰之過程，
內 容 特別 強 調 日 本 民 主 化 積 累 之 歷 史 ， 由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教 授 鍾 淑 敏 負 責 翻 譯 。 經 濟 方 面 ，
為前東京大學經濟學部長、現東京經濟大學經營學部教授石井寬治著︽日本經濟史︾︵東京：東京大
學出版會，一九九一︶一書，該書論述上古以迄現代日本經濟發展概況，尤其是關於近代日本資本主
義發展的歷史篇章深具參考價值，為學習日本資本主義發展史重要的入門書，由國立交通大學客家文
化學院教授黃紹恆負責翻譯。教育方面，為東京大學名譽教授天野郁夫著︽日本の教育システム 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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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と變動︾︵東京：東京大學出版會，一九九六︶一書，該書應用﹁比較與歷史﹂、﹁結構與變動﹂
的 觀 點 ， 論 析 近 代 日 本 教 育 體 系 之 發 展 及 教 育 制 度 之 特質 ， 可 說 是 了 解 近 代 日 本 教 育 必 讀 之 書 ， 由 國
立臺中教育大學校長楊思偉負責翻譯。思想方面，為早稻田大學名譽教授鹿野政直著︽日本の近代思
想︾︵東京：岩波書店，二 二︶一書，該書分別從日本論、少數族群、日常性及人類四大主題考
○○
察近代日本人物的思想和行動，是一本了解近代日本思想的短論文字彙編，由新竹教育大學教授許佩
賢負責翻譯。至於建築方面，則為東京大學生產技術研究所教授藤森照信著︽日本の近代建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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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岩波書店，一九九三︶一書，該書以世界建築史的角度，闡述近代日本建築與世界建築的互動關
係，以及西方建築文明在日本本土化的歷史過程，由中原大學建築系教授黃俊銘負責翻譯。不可否認
()　主編序─熟知日本近代史以解讀日治時期臺灣史

的，值得翻譯之論著，不只以上諸書，本譯叢不過在於拋磚引玉，或作為未來繼續選譯以饗讀者之開
端。
本 譯 叢 不 僅 選 書 慎 重 ， 其 譯 者 亦 均 是 一 時之 選 ， 因 此 ， 十 分 正 確 地 將 原 文 翻 譯 成 中 文 ， 且 譯 筆
流暢，富可讀性，咸信讀者諸君展讀之餘，必有收穫良多之感。殷望本譯叢之出版，得以有助於讀者
適 切 掌 握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 並 有 助 於 提 升 學 界 日 治 時期 臺 灣 史 研 究 之 水 準 ， 則 幸 甚 。 本 譯 叢 之 策 劃 能
順利實現，感謝王泰升、鍾淑敏、黃紹恆、楊思偉、許佩賢、黃俊銘教授之慨然允諾撥冗擔任翻譯工
作，而五南圖書出版公司願鳩資印刷，尤銘感於衷。值本譯叢付梓之際，爰略綴數語，是為序。
吳文星
二 七年十二月十二日
○○
於臺灣師大歷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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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

作
　 者
　 序
本書是將一九九七年起在放送大學做為教材的︽改訂版
　 日本政治史︾，加以增補改訂而成。由
於在放送大學的課程已於二 二年結束，要將作者一九九七年之後的相關研究成果加進該書已有所
○○
困難。因此在與放送大學振興會洽談之後，獲得對方慨允，同意交由岩波書店刊行再改訂版的新書。
這次增補改訂的主要內容如下：
首先是書名的改變。作者長久以來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希望在研究生涯的最後，能出一本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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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副標題的︽日本近代史︾專著。東京大學出版會舊識的老友編輯渡邊勳先生對我這一構想相當理
解 ， 已 經 苦 苦 等 待我 二 十 多 年 。 但 是 ， 奢 望 終 究 只 是 奢 望 。 ﹁ 日 本 近 代 史 ﹂ 這 一 個 通 論 標 題 ， 對 一 個
個人研究者而言似乎太過沉重。
但是，如果書名改為︽近代日本政治史︾的話，則隨著﹁近代﹂定義的變動，筆者就不能說沒有
挑戰的資格。因為我對一八六八年的王政復古到一九三七年的中日戰爭爆發之間，大約七十年間的政
治史，已經發表過相當多的個別研究論文。
由於書名的改變，作者也在內容上做了相當多的增補與改訂：
首先，舊作的﹁序章﹂整章刪除，而在新書中增添﹁終章﹂。﹁近代日本政治史﹂始於一八六八
年 的 王 政 復 古 並 沒 有 什 麼 不 自 然 之 處 ， 但 結 束 時間 不 是 一 九 四 五 年 而 是 一 九 三 七 年 ， 相 信 不 少 人 會 認
為有加以解釋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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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變更大體是﹁增補﹂而不是﹁改訂﹂。因為筆者認為九年前的舊作，雖有相當多的內容未
寫入，但是已經寫成的部分，內容倒是不覺得有改變的必要。
比較重要的增補有：明治六年的征韓論到明治八年大阪會議之間的分析，明治十年的西南戰爭敘
述 ， 明 治 三 十 一 年 日 本 最 早 的 政 黨 內 閣 成 立 之 事 ， 昭 和 五 年 倫 敦 海 軍 裁 軍 協 定 簽 訂 、 批 准 時， 美 濃 部
對 ﹁ 和 平 主 義 與 軍 國 主 義 之 爭 ﹂ 的 分 析 ， 以 及 昭 和 十 二 年 七 月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時， 外 務 省 東 亞 局 長 對 陸
軍 ﹁ 把 狼 ︵ 中 國 ︶ 誤 認 為 是 犬 ﹂ 的 原 因 分 析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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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本書的引用史料表記做一說明：
由於筆者重視傾聽歷史人物聲音的手法，本書中史料的引述非常多。為了讓引述的文獻容易閱
讀，作者原計畫盡量減少漢字、並將文語體改為口語體。但是著手之後一看，由於對原史料的執著與
珍惜，最終並沒有完全貫徹簡化為口語體的方針。因此，引用文常常變成宛如一種﹁和漢混淆文﹂。
讀 者 如 有 任 何 機 會 要 引 用 本 書 的 史 料 時， 請 依 照 書 中 註 記 的 原 始 史 料 出 處 ， 核 對 後 再 引 用 。
最後，由於原書為大學教科書性質，不太引起一般人注意，但因岩波書店編輯部的佐藤司先生熟
讀 之 後 ， 建 議 針 對 更 廣 泛 的 讀 者 重 新 出 版 ， 本 書 也 才 得 以 刊 行 ， 在 此 要 特別 向 他 致 謝 。
坂 野潤治
()　作者序

二 五年十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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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

譯
　 者
　 序
閱讀 野 潤 治 教 授 的 論 著 ， 始 於 在 臺 灣 大 學 歷 史 學 研 究 所 時。 為 了 撰 寫 碩 士 論 文 ︿ 日 據 初 期 臺 灣
總督府統治權的確立 ﹀ ， 似 懂 非 懂 的 、 囫 圇 吞 棗 的 大 量 研 讀 日 本 近 代 史 日 文 著 作 ， 時 時痛 感
1895-1906
中文論著之不足。因此，此次吳文星教授一提議翻譯日本近代研究譯叢，便欣然立即響應。然而，日
本 近 代 政 治 史 研 究 成 果 豐 碩 ， 究 竟 何 者 適 合 作 為 研 究 入 門 ， 介 紹 給 中 文 讀 者 ？在 與 北 海 道 大 學 松 浦 正
孝教授討論後，決定譯介 野潤治教授的︽近代日本政治史︾。 野 潤 治 教 授 著 作 等身 ， 是 明 治 維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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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來至中日戰爭爆發為止日本政治史的代表性研究者，而本書則是他累積了數十年研究成果所成的通
論 著 作 ， 同 時也 是 具 有 教 科 書 性 質 的 論 著 ， 最 適 合 作 為 研 究 入 門 。 本 書 的 特色 ， 是 作 者 以 一 手 史 料 為
依 據 ， 透 過 各 個 時期 不 同 的 ﹁ 政 治 體 制 構 想 ﹂ 所 形 成 的 相 剋 與 對 立 關 係 ， 闡 明 儘 管 在 日 本 近 代 歷 史 過
程中，民主主義往往遭受挫敗，但是民主主義思想與運動，仍然不絕如縷的形成日本近代的傳統。在
翻譯的過程中，當年在以法學院學生為主的課堂上， 野教授滔滔不絕的對於﹁小日本主義﹂與﹁法
西斯主義﹂的雄辯模樣，還鮮明的浮現在腦海裡。謹為之序。
鍾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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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錄
主編序 ─熟知日本近代史以解讀日治時期臺灣史
　

(3)
作者序
　
(6)

譯者序
　
(8)

或來電(02)2705-5066
第一章
　 前
　 史 ................................................................................

1
一、王政復古
　 1
二、戊辰戰爭
　
3
三、版籍奉還
　

5
四、廢藩置縣
　

6
五、廢藩置縣後的中央政府
　

13 11
六、派遣岩倉使節團赴歐美
　
七、留守政府之內紛
　

15
八、征韓論爭
　

18
九、征韓論分裂之意義
　

21
十、開發專制與寡頭立憲制
　

24 23
十一、設立民選議會之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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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立國過程 .........................................................................

27
第二章
　 ﹁ 外 征 ﹂ ﹁ 富 國 ﹂ ﹁ 民 主 化 ﹂ ︵ 一 八 七 四 至 一 八 七 七︶ ..

28
一、出兵臺灣與大阪會議
　
28

二、江華島事件與立憲派之敗退
　
33
三、﹁開發官僚派﹂之夢
　
39
四、西南戰爭
　
42

第三章
　 立 憲 政 體 構 想 之 分 裂 ︵ 一 八 七 八 至 一 八 八 一︶ .................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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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發即專制乎民營即立憲乎
　

49
二、國會期成同盟會的成立
　

55
三、三種立憲政體構想
　

63 58
四、明治十四年之政變
　
第四章
　 明 治 憲 法 的 制 定 ︵ 一 八 八 二 至 一 八 八 九︶ .........................

69
一、頒布憲法
　

69
二、大日本帝國憲法的構造
　

71
三 、 明 治 憲 法 的 其 他 特徵
　

76
第五章
　 ﹁ 官 民 調 和 ﹂ 體 制 之 成 立 ︵ 一 八 八 七 至 一 八 九 四︶ ..........

81
一、大同團結運動
　

81
二、保安條例與憲法大赦
　

84
三、第一回總選舉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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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一議會與民黨內之二潮流
　
90

五、第一議會之妥協與第二議會之解散
　
94
六、民黨聯合之崩潰
　
96

第二部
　 明治立憲制之展開 ..........................................................

103
第六章
　 立憲政友會之成立︵ 一八九五至一九 ︶ .....................

104
○○
一、自由黨之保守化與利益政治之登場
　

104
二、土地稅加徵問題與隈板內閣
　

107
三、立憲政友會之成立與﹁民黨﹂之終焉
　

或來電(02)2705-5066
113
第七章
　 日俄戰爭後民主化之停滯︵ 一九 六 至 一 九 一 二︶ ..........

117
○
一、日俄戰爭後之民主化
　

117
二、民主化的停滯
　

120
三、第二次桂太郎內閣
　

123
四、陸軍二個師團增設問題
　

124
第三部
　 大正民主 .........................................................................

129
第八章
　 關 於 ﹁ 民 本 主 義 ﹂ 之 攻 防 ︵ 一 九 一 二 至 一 九 二 一︶ ..........

130
一、第一次憲政擁護運動
　

130
二、第一次山本內閣與西門子事件
　

131
三、﹁大正民主﹂
　

134
四、第一次憲政擁護運動與﹁民主化﹂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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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一次憲政擁護運動與普選
　
137

六、第二次大隈內閣之評價
　
138

七、政黨政治之確立
　
140

八、大戰景氣與政友會之回復
　
141
九、一九二 年二月之普選解散
　
○ 142
十、第十四回總選舉與普選論
　 144
十一、政友會之內爭與憲政會之復權
　

146
第九章
　 政友會之保守化與憲政會之民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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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九二二至一九三 ︶ ...................................................

149
○
一 、 中 間 內 閣 時代
　

149
二、作為體制的﹁大正民主﹂︵或﹁昭和民主﹂︶
　

152
三、憲政會 民
= 政黨﹁民本主義﹂之側面
　

155
四 、 ﹁ 右 派 社 民 ﹂ 支 持民 政 黨
　

160
第四部
　 通往軍部獨裁之路 ..........................................................

165
第十章
　 政 黨 政 治 之 頂 點 與 滿 洲 事 變 ︵ 一 九 二 九 至 一 九 三 一︶ ......

166
一、﹁和平主義﹂乎 ？﹁軍國主義﹂乎 ？　

166
二、幣原外交與滿洲事變
　

173
第十一章
　 政 黨 政 治 之 崩 潰 ︵ 一 九 三 一 至 一 九 三 二︶ .....................

181
一、十月事件與犬養內閣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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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犬養景氣與五 一五事件
　
187

•
第十二章
　 ﹁立憲獨裁﹂與﹁協力內閣﹂
　　　　　 ︵ 一九三二至一九三四）

193
.........................
一、﹁立憲獨裁﹂論之登場
　
193
二、﹁協力內閣﹂構想
　
199
第十三章
　 ﹁內閣審議會﹂對﹁國體明徵﹂
　 　 　 　 　 ︵ 一 九 三 四 至 一 九 三 六︶ ...............................................

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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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岡田內閣與內閣審議會
　

207
二、﹁國體明徵﹂ 皇道派與政友會之接近
　

213
──
第十四章
　 ﹁狹義國防﹂﹁廣義國防﹂﹁人民戰線﹂
　 　 　 　 　 ︵ 一 九 三 六 至 一 九 三 七︶ ...............................................

223
一、第十九回選舉與二 二六事件
　

223
•
二、成為轉機的二 二六事件
　

230 227
•
三、廣田內閣下的軍部與議會
　
四、中日戰爭與國內對立之終焉
　

241
第十五章
　 對蘇作戰長期計畫與中日戰爭之爆發 ............................

245
人名索引 ............................................................................................

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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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前
　 史
一、王政復古
慶應三年十二月九日︵一八六八年一月三日︶的王政復古，大體上是由三股政治勢力，在同床異
夢的型態下完成的。第一股勢力是雄藩的藩主層集團，主張讓天皇穩坐於包括德川家在內的開明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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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所組成的合議體之上，進行國內改革以對抗外國壓力。在王政復古的大號令下設置的總裁、議定、
參與三職中，掌握議定實權的就是這個集團。由五名公家︵公卿︶與五名藩主所組成的議定之中，屬
於藩主階層的是薩摩實際上的藩主島津久光、土佐的前藩主山內豐信︵容堂︶、越前的前藩主松平慶
永︵春岳︶、安藝藩的世子淺野茂勳，以及前尾張藩主德川慶勝。長州藩主因禁門之變所背負的反逆
罪名還未正式獲免，因此未能出任議定之職。在五名藩主層議定之中，土佐的山內豐信與越前的松
平慶永，甚至主張讓前將軍德川慶喜出席會議。因為他們並未想到會有一場那麼大規模的變革發生
︵ 註一︶。
第二股勢力是在明治維新研究中被稱為﹁維新官僚﹂的集團，也就是代表所謂技術官僚的倒幕諸
　第一章　前　史

藩 領 袖 。 薩 摩 的 大 久 保 利 通 、 黑 田 清 隆 、 寺島 宗 則 、 松 方 正 義 ， 長 州 的 木 戶 孝 允 、 伊 藤 博 文 、 井 上
註 一 參閱原口清︽戊辰戰爭︾，︵東京：塙書房，一九六三年︶，頁五八 五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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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馨、山縣有朋，土佐的後藤象二郎、福岡孝悌，以及肥前的大隈重信等人，都是這個集團的成員。他
們因為有藩政改革的經驗，熟知財政經濟事務，對於歐美情勢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們的目標是藉
由王政復古以確立強大的中央政府，進而實現由上層推動的近代化。
第三個集團是構成薩摩、長州、土佐等倒幕諸藩軍事力量的藩士階層。其中包括了幕末內外政局
激烈變動中，因成為軍力核心而在藩內提升地位的下級武士、鄉士，也包括脫藩後以勤王志士之姿活
躍於京都的所謂草莽們。這個集團內，雖然有業已放棄單純﹁攘夷﹂的三藩正規軍，以及依然抱 持
﹁尊王攘夷﹂夢想的草莽集團，彼此之間有著不同的抱負，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讓﹁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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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日本的國威以某種形態輝煌於海外。以參與身分出席王政復古會議的薩摩人西鄉隆盛，集這個集
團的信望於一身。當大名集團試圖與舊幕府妥協時，這個集團激烈反對；而當維新官僚集團向西歐化
邁進時，也同樣面臨這個集團的抗拒︵ 註二︶。
在王政復古的御前會議上，前述的第一個大名集團與第二、第三個藩士集團相互對立。因為以尊
王倒幕為目標的各藩軍隊和以中央集權化為目標的各藩技術官僚立場一致，卻和試圖與舊幕府勢力妥
協的大名集團互相對立。
只要召開御前會議，大名集團的妥協案就會占優勢。這是因為土佐與越前的前藩主主張，在前將
軍德川慶喜親自參朝、奉還內大臣官位、並向新政府歸還部分領地的條件下，新政府應該任命德川將
註 二 關於這個集團的詳細介紹，請參閱宮地正人︿廢藩置縣の政治過程﹀︵坂野潤治、宮地正人編：︽日本近代史
における轉換期の研究︾，東京：山川出版社，一九八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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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為議定，使其位居新政府要津。對此條件，兩位前藩主都堅持不讓。
二、戊辰戰爭
看到新政府內部的分裂，舊幕府軍便起而行動。在王政復古約四週之後的明治元︵一八六八︶年
一月二日，部署在大阪城的舊幕府軍以糾正無視﹁天下之公議輿論﹂的薩、長兩藩家臣暴舉為名，命
會津、桑名兩藩軍隊為前鋒，自鳥羽街道與伏見街道向京都進軍︵ 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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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幕府軍的此一行動，反而拯救了前述第二、第三集團的困境。薩摩藩兵部署於鳥羽街道、長州
藩兵部署於伏見街道，以阻止會津、桑名兩軍入京。如果雙方在此開戰，舊幕府軍將一舉變成朝廷之
敵，新政府內部大名集團所主張的妥協案，也勢必成為廢案。第二集團的領導人大久保利通為不使會
津、桑名藩兵與薩摩、長州藩兵之間淪為﹁私鬥﹂，向岩倉具視與三 實美兩位公卿進行遊說，要求
任命仁和寺宮嘉彰親王為﹁征東將軍﹂，並授予錦旗與節刀。另外，第三集團中由西鄉隆盛率領的薩
摩藩兵是一支英國式的近代化軍隊，該部隊自砲兵至軍樂隊，規模達到一千五百人︵ 註四︶。
一 月 二 日 開 始 的 鳥 羽 、 伏 見 之 戰 ， 到 四 日 時勝 利 便 已 明 顯 歸 於 擁 有 錦 旗 與 近 代 化 裝 備 的 ﹁ 官
軍﹂。七日，在包含大名集團在內的總裁、議定、參與三職同時出席的御前會議上，發出了征討德川
　第一章　前　史
註 三 岩倉公舊蹟保存會編︽岩倉公實記︾中卷，︵東京：原書房，一九六八年復刻︶，頁一八八 一
—八九。
註 四 島內登志衛編︽谷干城遺稿︾上卷，︵東京：靖獻社，一九一二年︶，頁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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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慶喜的大號令。接著進行政府組織的改革，設置輔佐總裁有栖川宮熾仁親王的副總裁一職，由倒幕派
公卿岩倉具視與三 實美出任。接著，在政策決定機關三職之下，設置神祇、內國、外國、海陸軍、
會計、刑法、制度七科執行機關，以議定為事務總督，事務掛則自參與以下的薩、長雄藩中，選擇有
實 務 能 力 的 人 擔 任 。 如 外 國 事 務 掛 任 命 了 寺島 宗 則 、 五 代 友 厚 、 伊 藤 博 文 、 井 上 馨 等薩 長 開 明 派 人
士。前述的第二個技術官僚集團，開始掌握政府實權。
技術官僚集團一面抑制新政府內部的大名勢力，另一方面也準備和以會津藩為中心的舊幕府勢力
一戰，這都有必要獲得扶持官軍的各藩家臣層支持。為達此目的，有兩種方法可行：第一是使天皇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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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府一體化，第二是組織各藩家臣層級之合議體，來和各藩大名之合議體相抗。明治元年閏四月公
布的政體書，正是將此二方法制度化的產物。政體書第二條﹁天下之權悉歸於太政官，則無患政令出
於二途﹂的條文規定，對大久保利通而言就意味著﹁宮中府中一體﹂。另一方面，第五條中更以﹁各
府、各藩、各縣皆出貢士為議員，所以立議事之制，並執輿論公議﹂來頌揚藩士會議制度。在天皇名
義下將權力一元化的中央政府方針，如能獲得此種﹁貢士﹂會議支持，則不僅對舊幕府勢力，就是對
新政府內部的大名集團，也能有效抑制，這正是政體書所隱含的期待︵ 註五︶。
在四月江戶不流血開城，七月到九月間平定東北、北越諸藩的過程中，第二與第三集團之間的對
立並不顯著。此乃因為以仙臺藩及米澤藩為中心的東北、北越三十一藩結盟支援會津、庄內二藩，明
註 五 關於政體書的特性，請參閱坂野潤治︿明治國家の成立﹀︵井上光貞等編：︽日本歷史大系四︾，︵東京：山
川出版社，一九八七年︶，頁二五二 二
—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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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政府面對平亂的任務，根本無餘力爭論﹁富國﹂與﹁強兵﹂，究竟何者優先的問題。然而，當九月
會津藩投降，自鳥羽、伏見之戰以來長達九個月的﹁戊辰戰爭﹂一結束，重視近代化的維新官僚和以
發揚國威為第一要務的軍部、草莽集團之間，對立便漸次表面化。
三、版籍奉還
當然，成功鎮壓內亂的維新官僚們，會試圖進一步中央集權化。明治二︵一八六九︶年一月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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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摩、長州、土佐、肥前四藩藩主上呈奏書，表明將四藩的土地與人民奉還給天皇的，正是這四藩出
身之維新官僚。然而，透過維新官僚之手推動進一步中央集權化，也意味著將作為攘夷象徵的天皇，
轉變成象徵西歐化的天皇，因而引起各藩及在京都的尊王攘夷派激烈反對。當明治二年三月，基於政
體書公約由各藩選派三名藩士組織的公議所成立後，這種對維新官僚的反對聲浪，便如實地在會議上
反映出來。維新官僚向公議所提出廢除帶刀與切腹等蠻風、士農工商各階層皆如今日一般僅以姓名指
稱，這些四民平等和文明開化的提案，全部遭到公議所以壓倒性多數否決。因為多數的倒幕藩士並不
是為了西歐化而致力於王政復古，他們是為了守護﹁宇內獨有之御國體﹂免於遭受歐美列強侵凌，而
參與王政復古運動︵ 註六︶。
　第一章　前　史

明治政府向這樣的公議所提出應該如何處理藩的土地、人民奉還朝廷的諮詢案，約五分之四的各
註 六 關於公議所的性質，請參閱宮地正人的前揭論文︵註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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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藩公議人回答，改革的上限是將藩改為縣，但須任命藩主為世襲知事。其中還有人稱﹁神州既是以名
義立國 雖曰諸侯之國，其理則一，累世君臣之義不可遽廢﹂︵ 註七︶，堂堂主張繼續維 持封建制
……
度。
明治政府面對這種情勢，一方面將薩、長、土、肥四藩的軍隊集中到中央，以顯示其堅定突破的
態勢，另一方面也在土地與人民等奉還朝廷的內容上作出大幅讓步。也就是不明言是否為世襲制，而
任命現任的藩主為藩知事。結果，明治二年六月的版籍奉還，是以名為中央集權，但實為舊藩仍舊存
在的不徹底形態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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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廢藩置縣
版籍奉還以不徹底的形態結束，使得明治政府內部技術官僚層暫時放棄從正面進行制度改革的計
畫。大隈重信、大村益次郎、伊藤博文與井上馨等人獨占大藏、民部與兵部三省權力，實際採行推動
近代化政策的方針。
這種技術官僚層的方針受到第三集團的軍部、草莽之強烈反對。掌握兵部省實權的大村益次郎，
在明治二年九月遭到同藩的長州藩士暗殺。在針對他所發出的﹁斬奸狀﹂中，有﹁此人任職以來 ……
註 七 明治文化研究會編︽明治文化全集 憲
─政篇︾，︵東京：日本評論社，一九六七年版︶，頁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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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事模擬洋風，汙辱神州之國體﹂等語︵ 註八︶，可知軍隊組織的西歐化，是他遭到暗殺的理由。
大藏省合併原本主管內政的民部省之後，雖只繼承幕府的直轄地，但掌握了統治全權，對此，各
地發出對大藏省不滿之聲。薩摩出身，當時擔任日田縣︵今大分縣一部分︶知事的松方正義，對同藩
出身的政府中心人物大久保利通所實行的大藏 民
= 部省直轄地收奪政策進行批判，向大久保送出如
下文書：
﹁民部大藏近日已發出兩條連幕府時代都未曾有過的稅金條文。像如此不察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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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 專 注 聚 斂 之 事 ， 能 與 天 下 民 政 之 基 本 並 存 乎 ︵ 註 九︶ 。﹂
……
但是，版籍奉還既然是以不徹底的形態結束，各藩依然保有年貢的徵收權，卻又幾乎連一文錢都
不負擔中央政府的軍事、行政歲計支出，主管中央政府財源事務的大藏省，除強化對承繼自幕府的直
轄 地 徵 收 稅 捐 外 ， 實 也 無 計 可 施 。 當 時各 藩 所 負 擔 的 中 央 政 府 財 政 額 度 ， 是 從 各 藩 的 石 高 （ 註 一 ○
）
中扣除藩主所得的十分之一後所餘數額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以總石高的百分之九充當海軍費而已。
　第一章　前　史

註 八 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編︽保古飛呂比︵佐佐木高行日記︶︾第四卷，︵東京：東京大學出 版會，一九七三
年︶，頁一五九。
註 九 德富 一郎編述︽公爵松方正義傳︾乾卷，︵東京：公爵松方正義傳記發行所，一九三五年︶，頁三二七 —
三二八。
註一 ○譯者註，石高指領地的生產力可供繳稅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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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自明治二年到三年，掌握明治政府主要官廳的技術官僚層持續推動軍隊近代化，並強化直轄地租
稅的徵收，他們與各藩兵士及直轄地知事間的對立，也因此更加嚴重。這種對立使得被稱為維新官僚
的中央政府中心人物之間，開始產生間隙，至戊辰戰爭結束後，更引發了率領軍隊歸藩的薩摩西鄉隆
盛與土佐板垣退助對中央政府的批判。另一方面，成為批判焦點的大藏官僚們也展開反擊，表示如果
批評者認為強化直轄地的徵稅不好，除了將全國的年貢收入集中到中央之外，沒有其他解決之道，因
此強力要求廢藩置縣。
當這種以第二與第三集團為主的對立導致明治政府大分裂時，如果第一集團的大名們開始反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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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明治政府可能因此瓦解。明治三︵一八七 ︶
○年年底，政府的確瀕臨此種崩解的危機。
眾所周知，這個崩解危機由於薩摩、長州與土佐三藩的八千名兵士︵薩摩四大隊、長州三大隊、
土佐二大隊︶進京，而得以斷然實施廢藩置縣，轉而成為明治維新最大的改革成就。但是，直轄地知
事與戊辰軍團對明治政府的中央集權化政策之不滿，反而促成極端中央集權化的廢藩置縣之結果，對
於造成這種相反結果的說明，至今仍不夠充分。接下來的說明雖然稍嫌艱澀，我仍要嘗試以右大臣岩
倉具視於明治三年十一月十三日致出身薩摩之參議大久保利通的書信，來挑戰這個謎。
﹁黑田少弼︵清隆︶特意西上，小生出面與之會晤，得悉薩摩國情與內外諸事，一
時之間確有如世評之勢，而固陋諸藩士亦頻頻入饞言，總之情勢實非平常。現已逐漸冰
釋，亦即有名之人參拜轂下，為朝廷國家發出奮發報國之正論。此全為西鄉新吾︵從
道︶、黑田少弼︵清隆︶歸國，與兵隊長等盡力，其根本悉皆出於足下之肺腑，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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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 然 之 至 。 ︵ 註一一︶ ﹂
以上是該信件之前半部。從這封信可以知道：第一，誠如當時社會傳聞一般，薩摩藩內的事實跡
象顯示，對明治政府西歐化政策有所不滿的西鄉隆盛確有率領戊辰軍團上京行軍事政變的態勢。參議
佐佐木高行的日記所記載﹁鹿兒島內議論紛紛， ……
由於方今朝廷政事全無條理，西鄉不得已而率兵
出京，將政府徹底一清，近日有出京之勢﹂之情報，顯然並非謠傳︵ 註一二︶。第二，薩摩戊辰軍團
的此一動向與﹁固陋諸藩士﹂，亦即堅信﹁尊王攘夷﹂的前述第三集團有所聯絡。重要的是第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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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薩摩戊辰軍團不滿的矛頭作一百八十度轉變，導致﹁有名之人士參拜轂下，為朝廷國家發出奮發報
國之正論﹂的，正是同樣薩摩出身的軍人，也是由歐洲歸來的技術官僚西鄉從道，以及歷任外務大丞
與兵部大丞等要職的黑田清隆。書信中他們與薩摩﹁兵隊長等盡力﹂的敘述，特別具有深意。如果加
以推測的話，可能浮現如下的景象：剛從俄羅斯、法國與英國視察歸來的西鄉從道召集戊辰軍團的部
隊長們，向他們傳達歐洲各國﹁富國強兵﹂的實情，說明此時並非為反對西歐化政策而訴諸軍事政變
的時機。而且從岩倉具視所寫﹁其根本悉皆出於足下之肺腑﹂的內容來看，可以了解使黑田清隆、西
鄉從道歸藩去說服軍隊的，正是大久保利通。
接著是關於﹁有名之人士參拜轂下，為朝廷國家發出奮發報國之正論﹂的內容，在這裡有必要進
　第一章　前　史

註 一 一 日本史籍協會編︽大久保利通文書︾第四卷，︵東京：東京大學出版會，一九六八年復刻︶，頁一一五 —
一一七。
註 一 二 前揭︽保古飛呂比︵佐佐木高行日記︶︾第四卷，頁四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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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10

一步引用此岩倉具視書信的後半部分。
﹁關於上述之事小生之估計是，原本自前年以來，雖頻頻陳述隅州、大膳兩老卿
︵ 島 津 久 光 、 毛 利 敬 親 ︶ 、 西 鄉 、 大 久 保 、 木 戶 、 廣 澤 等 ， 四 、五 年 來 真 為 朝 廷 之 柱
石、兩輪，然東西藩各有功罪，公論以為不能一直都是薩長，不得已而至今日之情勢。
此次黑田知悉中外事實，此實為皇國之大幸。兩國老卿、西鄉等若能同立於朝廷之上，
同 心 輔 弼 ， 則 何 事 不 成 。 真 能 內 國 一 致 ， 則 可 進 而 對 抗 海 外 ……
。漸次兩國共同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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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令兩老公、西鄉、顧問、尾州、越前、鍋島、土佐，現身於麝香間以備國事諮詢，想
亦 無 可 憂 處 ︵ 註一三︶ 。 ﹂
這就是說由薩摩與長州實際上的藩主及兩藩的有力家臣協力締造的薩長政權，完全不再考慮與其
他藩的權力均衡，而試圖建立﹁指向海外﹂的體制。此時政府所持的大義名分既不是文明開化，也不
是尊王攘夷，而是為了﹁萬國對峙﹂所需的﹁富國強兵﹂。也就是以廢除延續二百數十年的封建領有
制為代價，同時達成﹁殖產興業﹂與﹁海外雄飛﹂的目標。
果真如此，則不僅薩摩或長州，就是連土佐藩與肥前藩的戊辰軍團也都能接受。然而或許可以這
樣理解，就是不再﹁攘夷﹂，即意味著要在臺灣、朝鮮或是樺太︵即庫頁島︶展示與﹁萬國對峙﹂的
註 一 三 前揭︽大久保利通文書︾第四卷，頁一一六 一
—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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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國威。換言之，將以薩摩為中心的戊辰軍團與其他藩或草莽志士加以區隔，為了讓他們同意支 持
廢藩置縣，便有必要以﹁外征﹂之約定來發抒其﹁攘夷﹂之情。
明治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亦即岩倉具視書寫此書簡大約二週之後，天皇勅令大納言岩倉具視以
勅使身分前往鹿兒島與山口。岩倉具視於十二月二十三日抵達鹿兒島，將邀請島津久光加入政府以輔
佐天皇之勅書面交島津。四︵一八七一︶年一月岩倉轉赴山口，將相同內容的勅書面交前藩主毛利敬
親。就在此時，西鄉隆盛、大久保利通與木戶孝允等薩長實力人物協議團結二藩軍事力量事宜，決定
說服在戊辰戰爭中極為活躍之土佐藩參加。協商結果，三人於四年一月前往土佐遊說板垣退助與福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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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悌，決定為了斷然實施廢藩置縣政策，確立薩摩、長州及土佐將三藩軍隊獻給朝廷的三藩獻兵政
策。
在明治四年一月三藩獻兵的合意基本上達成之後廢藩置縣的真正實現仍得費時半年以上，這段期
間的經緯過程在此不再詳述。四年六月二十五日，薩摩的西鄉隆盛與長州的木戶孝允就任參議，同月
︵ 註一四︶十四日，廢藩置縣即斷然實施，長達二百數十年之久的幕藩體制就此完全劃上休止符。
五、廢藩置縣後的中央政府
11　第一章　前　史

廢藩置縣既然是以三藩的軍事力為背景才得以斷然施行，因此這段期間前後進行的中央政府改
註 一 四 譯者按，原文誤為同一個月，也就是六月，事實上是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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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12

組，自然對薩摩、長州、土佐三藩出身者有利。政府的最高機關正院是由三 實美太政大臣與木戶孝
允、西鄉隆盛、板垣退助、大隈重信四位薩長土肥出身的參議組成，在此之前一直執中央政府牛耳的
岩倉具視與大久保利通，則分別出任外務卿與大藏卿，成為政務的實際承擔者。
但是，即使是同在正院，之前便在中央政府任職的木戶孝允與大隈重信，由於有長久的中央淵
源，麾下便聚集了比新參議西鄉隆盛及板垣退助更多的優秀人才。薩摩政商五代友厚曾針對此點評述
說：﹁大和尚︵西鄉隆盛︶所有之山林、樹木都還不能用；大隈與木戶因山林富有良材之助，聲勢日
盛。﹂︵ 註一五︶而交出參議職位轉任大藏卿的大久保，則因大藏省吸收了民部省廢止後的遞信、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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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等業務，又任命長州出身的井上馨出任相當於次官的大輔，權勢之大有﹁幾乎全國四成政務都歸其
統轄﹂之勢︵ 註一六︶。至於之所以設立責司立法事務的左院，並以土佐的後藤象二郎與肥前的江藤
新平分別擔任左院正副議長，正是為了降低正院與右院︵各省︶濃厚的薩長專制色彩。
從上可知，廢藩置縣前三方對立的態勢，似乎原狀搬進廢藩置縣後的新政府內部。在戊辰戰爭中
成為官軍中心的薩摩、長州與土佐的兵將主力，如今以御親兵之姿駐屯於東京。明治五︵一八七二︶
年這支御親兵改組為近衛兵時，西鄉隆盛出任近衛總督。就此可知，除了長州藩兵之外，御親兵都在
西鄉隆盛的影響之下，他們現在期待的再不是原先的﹁攘夷﹂，而是國家斷然實施的﹁外征﹂。
另一方面，廢藩置縣的結果，不只舊幕府直轄地，全國的稅收也都集中到大藏省，大久保利通、
註 一 五 日本經營史研究所編︽五代友厚傳記資料︾第一卷，︵東京：東洋經濟新報社，一九七一年︶，頁一六二。
註 一 六 城寺清︽大隈伯昔日譚︾，︵東京：富山房，一九三八年︶，頁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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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戶孝允、大隈重信、伊藤博文、井上馨等﹁維新官僚﹂正透過對新大藏省的掌控，獨占政府財政、
行政的實際大權。這種新參議掌控兵權，維新官僚掌握財政大權的體制，其本身就像是立於地雷之
上，隨時可能有引爆的危險。而遭到薩、長勢力排除於主要權力之外的其他倒幕運動者，只能尋求以
左院、刑部省︵之後的司法省︶與新設的文部省等其他政府機關為據點，來參與政府決策。因此，廢
藩置縣並不能立即確立安定的中央集權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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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派遣岩倉使節團赴歐美
實施廢藩置縣，使得二百數十年的德川封建領有制於一朝之間解體之後，一個以明治政府中心人
物右大臣岩倉具視、大藏卿大久保利通、參議木戶孝允、工部大輔伊藤博文等人為全權正副使，以各
省次官、局長級官員為理事官，團員總數達四十八人的大使節團隨即被派遣赴歐美訪問。使節團的派
遣決定於明治四年十月，同年十一月十二日便從橫濱港出發。由於廢藩置縣是在七月十四日斷然實
施，也即是廢藩置縣四個月後，將近半數的明治政府中心人物就從橫濱搭船前往美國舊金山。
剛著手近代化的發展中國家領導者，即使是大舉也要組團赴歐美先進國家參訪，本身並非不可思
議。因為即使因出國空窗期而一時喪失既有地位，通常都能藉著自歐美鍍金歸來的條件取回所失。但
13　第一章　前　史

是岩倉使節團是在大變革之後隨即出發，時間上的確大異於常，在收拾大變革的善後期，必然有讓使
節團非往歐美不可的原因。由於這是明治初期政治史上的重大問題，雖然說可能又是一段過於艱深的
話，以下將引用決定派遣使節團前後大久保利通致岩倉具視之書信內容，來探討廢藩置縣與派遣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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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14

團出國的關係。時間署明為九月十二日。
﹁關於先前讓您掛念的出洋訪問一事，井上︵馨︶今朝來深談， 其主旨為熟察
……
近 來 之 形 勢 ， 漸 有 大 藏 省 權 勢 正 盛 非 削 弱 不 可 之 議 論 。 左 院 業 已 發 出 多 方 異 論 ， ……
或將向正院提出申述。因之深思洞察將來，不日之間必生不測之弊，又將至提出變革等
等之地步， 關於此事仔細斟酌，務必為他日之目的而施今日之治療，否則將生大事
……
端 。 過 日 來 得 知 小 臣 等 出 洋 之 事 ， 將 愈 益 成 為 良 法 ， 木 戶 及 小 臣 皆 應 斷 然 提 出 。 ……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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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如此運作，則在我等出訪期間只能處理廢藩置縣之事，其他事皆不能進行。希望大藏
省 人 選 等 也 全 由 正 院 所 握 ， 左 院 如 同 關 閉 一 般 ︵ 註一七︶ 。 ﹂
對於因實施廢藩置縣而集全國財政大權於一身的大藏省，左院與正院的不滿情緒增強，如果這種
情勢繼續發展下去，以改革中央集權體制為訴求的制度改革要求聲浪將會升高。但是，如果一手推進
廢藩並將權限集中於大藏省的大久保利通和木戶孝允到海外視察的話，那段期間可以採取凍結制度改
革的措施。如果使節團出國期間凍結一切制度改革，相當於立法部門的左院便無事可做，有如棋賽中
封局暫停比賽一樣。如果能封住左院的發言權，大藏省只要形式上尊重正院即可，同時也能夠確實推
動不必變革制度的稅制統一，並完成地方統治體制的補強工作。這是大藏省掌實權者大輔井上馨的主
註 一 七 前揭︽大久保利通文書︾第四卷，頁三八 三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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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藏卿大久保利通也同意此意見，並據此要求右大臣岩倉具視派遣他自己及木戶孝允到海外考察
訪問。
七、留守政府之內紛
岩倉使節團訪問美國與歐洲有兩大目的。第一，是與一八五八年簽訂的一連串通商條約有關，這
些條約中規定明治五︵一八七二︶年起，只要在一年之前提出預告，雙方可以就條約內容的修改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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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涉。不過，要求對喪失關稅自主權、居留地領事裁判權等不平等條約進行修改，牽涉到擴充提升經
濟力與近代法體制的成立等主體條件，這些方面明治政府都沒有準備好。明治政府雖持續明言近期將
要求修改這些不平等條約，不過也有必要讓歐美各國了解日本欲將此次修約機會延後提出。
第二個目的則是為了考察歐美各國的法律、經濟、外交、教育、軍事與宗教等制度。當初外務省
基於視察效率的考量，擬定考察的項目集中在法制度、財政經濟與外交，但在擔心西歐化改革落於人
後的兵部省與文部省壓力之下，考察團的規模一下子擴充到前述的四十八人，挑選的成員各省都有。
一旦確定要派遣使節團，各省便相競西歐化。前面介紹過明治二年到三年期間，公議所還充滿一
股反對﹁洋風﹂與強調﹁神州﹂傳統的氣氛，現在卻迅速興起一股令人難以想像的﹁開化﹂風潮。各
15　第一章　前　史

省不只競相爭取使節團的名額，奉命留在國內者也不願輸給使節團成員，全力引進西歐化的各種政
策。一八七三年三月歸國的司法大輔佐佐木高行還遇到留守國內的人挺胸自負表示：﹁前往歐洲的成
員實在太過因循怠惰，反而是留守的人進步更多，畢竟留守組的人不願意落在自歐洲歸國者之後，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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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16

實在是相當愉快的進步。﹂︵ 註一八︶佐佐木高行 等人在歐美的考察，由於經費不足導致翻譯經費中

途遭到刪減，因此考察似乎相當表面。
因對抗心所產生的這股突發性開化熱，在留守政府內引發了派遣使節團當時所無法想像的事態。
從左院到文部省、司法省與兵部省，被認為將扯大藏省近代化政策後腿的人，竟開始要求大幅增加近
代化的經費支出。例如，明治五年八月被視為日本近代學校教育起點的學制公布，便是在文部省的計
畫與左院的全面支持下順利實現。左院向正院送出的意見書說：﹁學校制度不立，乃開化進步之一大
闕事。﹂ （註一九）司法省也不相讓，不只開始大力強調三權分立是﹁人民自由的基本﹂，並要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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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 國 設 立 府 縣 裁 判 所 ︵ 地 方 裁 判 所 ︶ 與 出 張 裁 判 所 ︵ 高 等裁 判 所 ︶ （ 註 二 ○
）。與學制同樣著名的是
同年十一月的徵兵告諭，對這個與強化全國各主要地方鎮臺相關的徵兵令，兵部省也做出﹁世襲坐食
之士得減其祿，並許其脫刀劍，四民終於得以共享自由之權﹂的說明︵ 註二一︶。以﹁開化進步﹂、
﹁人民自由權的基本﹂與﹁四民平等﹂為大義名分，文部省、司法省與兵部省在左院的支持下，同時
提出了大幅增加預算額度的要求。
因受到岩倉使節團前往歐美訪問的刺激，留守政府的左院與各省迅速興起﹁開化﹂浪潮，讓主管
註 一 八 前揭︽保古飛呂比︵佐佐木高行日記︶︾第五卷，頁三八 。
○
註 一 九 村上俊亮、坂田吉雄編︽明治文化史 教育道德篇︾，︵東京：原書房，一九八一年復刻︶，頁四五 —

3
四六。
註 二 ○的野半介︽江藤南白︾下卷，︵東京：原書房，一九六八年復刻︶，頁二 ○— 二一。
註 二 一 松下芳男︽徵兵令制定史︾，︵東京：內外書房，一九四六年︶，頁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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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政的大藏省陷入窘境。如前面所述一般，當時的大藏省掌管司法、文部兩省以外所有的內政事務，
是事實上的政府，掌握其實權的井上馨還因此被政敵稱為﹁平清盛﹂。這是他無視國家最高機關正院
的存在且又極度專橫所得的綽號。事實上，廢藩置縣前的藩主們雖然被任命為知事，不過由於處在一
種﹁即使是一分錢的小事，也不得不向大藏省請示﹂的狀態，他們對大藏省專橫的不滿情緒也在升高
︵ 註二二︶。甚至連司法、文部與兵部各省也都出現攻擊大藏省是近代化阻礙者的聲浪。井上馨所說
的﹁廢藩之前我等雖受世人同類疾驅之毀謗，今日則無此情勢﹂、﹁原本不衡量國力便創立事業者，
為日本人之弊風﹂，清楚顯示出當時大藏省處境之困難︵ 註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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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以三 實美、西鄉隆盛、板垣退助及大隈重信所組成的正院也與司法省、文部省、左院、縣
知事等的不滿相同，留守政府內部的紛爭最後是以大藏省的敗北收場。編製明治六年預算案時，文部
省要求額度之百分之三十五、司法省要求額度之百分之七十七遭大藏省刪除，各方對大藏省的責難之
聲讓正院採取了行動。明治六年四月，左院、司法省、文部省的首長皆被任命為參議進入正院，接著
正院事務章程在五月完成修正，規定大藏省的所有權限行使都需經正院決裁。結果，掌握大藏省實權
的井上馨與澀澤榮一在同月提出辭呈。提議派遣岩倉使節團，並且與使節團約定﹁留守期間將擔任看
守者相忍為重﹂︵ 註二四︶的井上馨遭到逼退而不得不辭職，政府權力集中到正院。然而這個結果正
是歸國後的使節團與留守政府針對﹁爭韓論﹂展開大抗爭的一個重要原因。
17　第一章　前　史

註 二 二 井上馨侯傳記編纂會編︽世外井上公傳︾第一卷，︵東京：內外書籍，一九三三年︶，頁五二三。
註 二 三 同前書，頁五二 ○—五二一。
註 二 四 同前書，頁五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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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18

八、征韓論爭
留守政府明治六年五月剝奪了大藏省所有權限後，立即直接面對舊藩士層與近衛軍的﹁外征﹂要
求，首先是同年五月與六月間關西以西各地頻頻發生農民反對徵兵令的武裝暴動︵血稅一揆︶。明治
政府擔心被徵召的農民反抗，於是公布漢字少而易懂的﹁てうへいのおさとし﹂︵徵兵御諭︶，希望
能得到農民的理解。該御諭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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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凡天地之間，應該沒有完全無稅的國家，因為國家要靠稅收方能有所作為，因
此只要生而為人，皆應該盡其心力以報國家。西洋人稱此為血稅︵這裡所謂的血稅以
日本而言，便是指每一個人都盡其所有力量之意︶，也就是要以他的鮮血來報國之意。
︵這裡所謂的以他的鮮血，與所謂的血稅一樣，意思都是要所有的人盡其所有的力量
︵ 註二五︶ ︶ ﹂
這篇御諭之所以使用前一年年底徵兵告諭中容易引起誤解的﹁血稅﹂與﹁鮮血﹂等字眼，想必是
當局想藉此作較容易理解的說明。不過，既然要解開誤解，哪裡有必要一再重複使用這些活生生血淋
淋的﹁血稅﹂與﹁鮮血﹂等字眼呢 ？事實上，今天的岡山、大分、島根、鳥取、香川、德島、福岡等
註 二 五 前揭︽徵兵令制定史︾，頁一九七 一
—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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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相繼發生大規模的反徵兵暴動，都是在這個平易的﹁御諭﹂發出二、三個月之後的事。徵兵事務
人員一旦出現在村落中，農民便爭相走告吸﹁鮮血﹂的人已經到來，甚至把消息散布到鄰近村落，血
稅一揆常就此爆發。
其實，農民並沒有一般人想像的那麼單純。他們害怕﹁入伍的話可能就會被派遣到國外去﹂，更
具 體 的 說 ， 他 們 已 經 看 透 徵 兵 的 事 實 是 因 為 ﹁ 征 伐 朝 鮮 臺 灣 ﹂ 的 時日 已 經 接 近 ， 因 此 起 而 挺 身 暴 動
︵ 註二六︶。
農民反對徵兵而暴動，反而引發士族們的﹁外征論﹂。對於明治政府剝奪士族特權並賦予農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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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的政策，反使農民因擔心﹁外征﹂而引發暴動，如此一來，所謂保衛國家與發揚國威除了士族以外
無人可以擔負的主張便再次出現。
與士族的情況相同，近衛與鎮臺的正規軍中，外征論聲浪也逐漸增強。從他們的眼光來看，正院
與大藏省的﹁開化﹂競爭，已經背叛了王政復古與廢藩置縣的另一個目的，即﹁富國強兵﹂。明治六
年，碰巧也正是明治初年以來臺灣、朝鮮與樺太︵即庫頁島︶問題一舉浮上檯面的一年。四月發生了
俄羅斯軍隊在樺太對日本漁民施暴事件；五月朝鮮政府在指責與無國交的日本從事走私貿易活動的告
示中，稱日本為﹁無法之國﹂；六月，清國政府對臺灣島民加諸琉球島民與日本漁民的暴行掠奪，表
示不必負任何責任。北海道開拓使長官黑田清隆要求出兵樺太，而熊本鎮臺司令長官桐野利秋則主張
19　第一章　前　史

對臺出兵。這兩人都是薩摩出身，也都稱得上是參議西鄉隆盛的心腹手下。此兩人以假若日本默認俄
註 二 六 土屋喬雄、小野道雄編︽明治初年農民騷擾錄︾，︵東京：南北書院，一九三一年︶，頁五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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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20

羅斯與清國的態度，則國人將無法理解何以需要王政復古為由，迫使西鄉隆盛出兵。
在這三個對外強硬論中，最有力的主張並不是征韓論，而是臺灣出兵論。繼桐野利秋之後出任熊
本鎮臺司令長官的谷干城，有如下的回想：
﹁ 余 於 明 治 六 年 五 月 ， 與 桐 野 氏 交 替 至 熊 本 赴 任 ……
當時郵便交通頗為不便，電報
也只通到小倉、佐賀與長崎，無法直通熊本。雖亦聞諸參議因征韓論不合而奉呈辭呈，
薩、土之兵幾告瓦解，其原因全然不明。 桐野氏熊本在職中，遣鹿兒島分營長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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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資 紀 ︶ 氏 赴 偵 察 ， 有 舉 兵 討 伐 之 意 。 ……
樺山氏偵察報告書亦來，早晚彼方︵臺灣︶
有事為余等預期所在，然內閣之破裂起於征韓一事，實非吾人所能預料。桐野氏歸京後
寄熊本鎮臺第十一大隊長池田應助氏書信，報以不久臺灣必將有事，屆時自己也必有西
下 之 事 ， 而 朝 鮮 問 罪 之 事 些 許 也 未 曾 敘 述 ︵ 註二七︶ 。 ﹂
然而，西鄉隆盛身為參議且被賦予維持留守政府之責，因此無法在使節團即將歸國之前，作出斷
然出兵的決定。因為使節團出發前曾與留守政府交換﹁約定書﹂，留守政府同意在留守期間盡量不作
重大決策變革。
身處使節團與留守政府之間的西鄉隆盛，找到了向朝鮮派遣全權使節的變通解決方法。就如
註 二 七 前揭︽谷干城遺稿︾上卷，頁四二一 四
—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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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於八月十七日致板垣退信中所說的，﹁派遣使節的用意，與前次派遣花房前去的理由一樣﹂
︵ 註二八︶，西鄉寫此信 時，心中非常清楚地意識到，明治五年八月外務大丞花房義質以全權大使身
分率兩艘軍艦前往朝鮮交涉開國事宜失敗的先例。由於這是留守政府曾一度實行，且又獲得使節團同
意的舉動，因此若是向朝鮮派遣全權大使，當然就不會被認為違反與使節團間的﹁約定﹂。問題是與
前次的外務大丞赴韓不同，此次的計畫是由參議兼近衛都督、明治維新代表人物西鄉隆盛親自以全權
大使身分前往。屆時朝鮮若不答應開國交涉，勢必無法抑制軍部的開戰論。派遣西鄉使節前往朝鮮之
議，形式上雖然似乎尊重與使節團的約束，實際上卻是滿足軍方與士族的﹁外征論﹂。明治六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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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的正院會議中，曾一度作出正式派遣的決定。
九、征韓論分裂之意義
近幾年來學界的相關論爭，常集中在西鄉隆盛不派遣軍隊而派遣使節到朝鮮，究竟是為了﹁征
韓﹂，抑或是避免﹁征韓﹂ （註二九）？但是，在十月二十四日 （註三 ）
○作成最後決定前，三 實美太
政大臣在致岩倉具視右大臣書信︵署明日期為十二日︶中，有﹁其實西鄉已下決心。軍隊之動靜也將
依此一舉之發展而定，情況幾乎已很難駕馭，令吾人對未來變化掛念不已。如果軍隊失去駕馭，將是
21　第一章　前　史

註 二 八 板垣退助監修︽自由黨史︾上卷，︵東京：岩波文庫，一九五七年︶，頁六八。
註 二 九 關於後者的見解，請參閱毛利敏彥︽明治六年政變︾，︵東京：中公新書，一九七九年︶。
註 三 ○譯者註，原文為十月十四日，實際上應是十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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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22

難以挽救之大患。故依愚見，應當根據附件所提之策，除拖延時間外，蓋已別無其他良策矣﹂等內容
︵ 註三一︶。如果西鄉隆盛的主張是要在和平中達成交涉以避免戰爭的話，則政府即使否決了這個﹁和
平論﹂計畫，很難想像軍隊會起而造反。相反的，正因為西鄉的使節論是要透過西鄉自己以使節出
發，製造朝鮮拒絕交涉的情況以作為開戰理由，因此政府拒絕此計畫時，勢必產生軍隊離反的危險。
儘管西鄉隆盛非征韓論者之見解無法成立，不過，反對西鄉之議的大久保利通也屬於外征論者的
主張，確實有相當的事實根據。通過大久保利通等的主張，並推翻西鄉隆盛派遣赴韓使節團之議是在
明治六年十月二十四日，而大久保向正院提出臺灣出兵案，則是緊接著的明治七︵一八七四︶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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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兩者之間相去只有三個半月。大久保利通提出反對西鄉隆盛征韓論的論點有七點，其要點大致
為：如果草創不久的近代日本現在要與鄰近諸國開啟戰端，將造成財政破綻、國內產業衰退以及國際
收支惡化，並引起俄羅斯與英國等大國干涉而危及日本獨立。這種批評征韓論的論點，全部適用於大
久保利通自己在三個半月後所提出的臺灣出兵策。因為如果日本出兵臺灣，清國自然不會默不吭聲，
日清間一旦開啟戰端，自非日韓戰爭所能相比。日本必然陷入國家財政與國際收支的雙重危機，國內
產業也將衰退，並引起英國的干預。如果說大久保利通能負責使局面僅止於出兵臺灣，並抑制可能的
擴大，那麼，西鄉隆盛說不定也能以全權身分出而避免戰爭，並使朝鮮同意開國。總之，不論是從哪
一點來說，大久保的出兵臺灣無法獲得合理辯護，其理由與西鄉的使節派遣論無法獲得辯護情況相
同。
註 三 一 勝田孫彌︽大久保利通傳︾下卷，︵東京：同文館，一九一一年︶，頁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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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開發專制與寡頭立憲制
但是，若從這種具有對外政策共通性的結果，便推論西鄉隆盛與大久保利通二人所追求的目標也
相同的話，並不是理解政治的正確方法。這種情形，對既反對征韓論，也反對臺灣出兵的木戶孝允在
一八七五年的江華島事件時一轉而成為強硬論者一事，同樣不能僅以結果論之。並且，大久保利通與
木戶孝允兩人，不論是反對征韓論的理由，或是在處理征韓論遭否決後對不平軍人的對策上，二者都
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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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久保利通的反對征韓意見書，是以扶持國內產業與擴大輸出等經濟發展之必要為主要論據，他
自歐美歸國以來所持的﹁工業化﹂構想，與大藏省長久以來以穩固財政基盤為第一優先主義，或是留
守政府正院的教育、司法制度近代化中心主義都不相同。在征韓論分裂後不久，大久保透過自己提
案的方式，將大藏省相當大的一部分之權限分割出來設立內務省，並由他自己出任內務卿。根據內
務省職制，該省主管﹁圖全國人民之安寧、戶籍人口之調查、人民產業之獎勵、地方之警備、暨其他
土 木 、 地 理 、 驛 遞 及 測 量 等﹂ 的 大 部 分 內 政 事 務 ， 而 其 首 長 內 務 卿 ﹁ 就 其 掌 理 之 事 務 向 天 皇 負 責 ﹂
︵ 註三二︶。在這裡可以看到被認為是十五年後所成立的明治憲法體制之一項重要 特徵，亦即國務大
臣單獨責任制的萌芽。也就是說內務卿就其管轄下的問題直接向天皇負責，不必經由正院。如果同樣
23　第一章　前　史

的制度也為大藏、司法、文部與工部等各省採行，正院勢必變得毫無力量。為了避免造成各省割據的
註 三 二 同前書，頁一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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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日本政治史　24

局面，因此同時實施以各省之卿兼任參議身分參與正院會議的﹁官僚內閣制﹂。
重視振興輸出與培植國內產業的官僚內閣之成立，在某一層面與近年來的﹁開發獨裁﹂相似。但
是，一個極大的差異點就是這個體制與倡導征韓的軍部間，具有對抗關係。只要兩者沒有一體化，官
僚內閣的力量就不可能強大，而﹁外征﹂在政策面上也將是﹁開發﹂資金的一種浪費。在一八七七年
九月一直主張﹁外征﹂的鹿兒島西鄉隆盛派舊軍隊被鎮壓之前，儘管追求﹁開發﹂的官僚專制體制已
經成立，卻沒有發展成﹁開發獨裁﹂體制的餘地。
未能找到與軍部政策一致的開發專制，與為了抑制軍部而倡議導入局部立憲制的長州木戶孝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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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馨等限定立憲制論者之間，也有一定的對立。木戶孝允的心腹井上馨過去曾以大藏大輔的身分位
居官僚專制體制的中樞，卻在明治六年五月遭留守政府逐出，之後他便開始思考以立憲制抑制同時掌
握官僚層與軍部的薩摩派勢力。當薩摩內部的軍隊派與官僚派因征韓論而產生嫌隙之時，井上馨便將
此當成﹁組織類似元老院、下院機構的大好良機﹂︵ 註三三︶。井上的構想，藉著明治八年初的﹁大
阪會議﹂，以元老院與地方官會議的形態獲得實現。
十一、設立民選議會之建言
在﹁征韓﹂、﹁殖產興業﹂與﹁限定立憲制﹂三個政策體系論的對立中，薩摩與長州兩大勢力以
註 三 三 前揭︽世外井上公傳︾第二卷，頁五八五 五
—八六︵署明日期為一八七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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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人，最初是支持西鄉隆盛的征韓論。他們想藉西鄉之軍力來補充土佐與肥前之不足，企圖對抗歸
國使節團重掌政權。然而，西鄉與薩摩的將兵無意與掌握中央政府的大久保利通、黑田清隆、松方正
義等內閣官僚對決。他們雖然因征韓論遭否決憤而出走返回鹿兒島，但並沒有對政府行使軍事力以貫
徹征韓論。
剩餘勢力的土佐板垣退助、後藤象二郎與肥前的副島種臣、江藤新平等人，為了與軍部及各省對
抗，試圖強化左院的力量。日本最早的議會制度構想是明治七︵一八七四︶年一月的﹁民撰議院設立
建白﹂，這是除了西鄉之外所有的征韓派參議向左院所提出的請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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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薩、長兩藩為主力的明治政府裡，對政府持協力姿態的土佐與肥前的政治家們，不論在軍事
或是官僚制內的權力關係中均處於劣勢，因此很早就往公議所與左院等立法機構中建構並強化其權力
基礎。明治四︵一八七一︶年廢藩置縣後設立的左院，議長為土佐的後藤象二郎，副議長為肥前的江
藤新平，正是其中一例。由於這次建議書草擬人是剛自英國留學歸國的德島人小室信夫與土佐的古澤
滋，因此其內容比限定立憲制還要民主開放。其中有﹁人民即對政府負有納稅義務者，對政府之事有
與知可否之權，此乃天下共通之理，不 待臣 等在此喋喋贅言也︵ 註三四︶﹂之內容。值得注意的一點
是，對於這封向左院提出的建議書，左院副議長伊地知正治在加上﹁前述乃至當之道理 ……值得參考
採用﹂的意見後，回送給三 實美太政大臣︵ 註三五︶。這份有前議長後藤象二郎連署的建議書獲得
25　第一章　前　史

政府機構之一的左院全面支持，儘管左院只是政府內一個沒有太大影響力的旁系機構而已。
註 三 四 前揭︽自由黨史︾上卷，頁九 。
○
註 三 五 牧原憲夫編︽明治建白書集成︾第三卷，︵東京：筑摩書房，一九八六年︶，頁二五。
 近代日本政治史／ 野潤治著;鍾淑敏
譯.－－初版.－－臺北市：五南, 2008.04
　面；　公分.(近代日本研究譯叢；
1WD6)
ISBN 978-957-11-5196-0 (平裝)
1.近代思想 2.近代史 3.日本
731.26 97006629

1WD6 近代日本研究譯叢

近代日本政治史
作　　者 ─ 野 潤治
譯　　者 ─ 鍾淑敏
發 行 人 ─ 楊榮川
總 編 輯 ─ 龐君豪
企畫主編 ─ 盧宜穗
責任編輯 ─ 陳姿穎　吳如惠
封面設計 ─ 童安安
出 版 者 ─ 五南圖書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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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顧問　元貞聯合法律事務所　張澤平律師
出版日期　2 0 0 8 年 4 月 初 版 一 刷
　　　　　2 0 1 0 年 1 1 月 初 版 二 刷
定　　價　新 臺 幣 3 8 0 元

KINDAI NIHON SEIJISHI

by Junji Banno
© 2006 by Junji Banno
Earlier edition published in Japanese as Kaiteiban,Nihon
seijishi by The Society of the Promotion of the University
of the Air,Tokyo,1997
Revised edition originally published by Iwanami Shoten,
Publishers,Tokyo,2006.
This Chinese (complex character) language edition
published in 2008 by Wu-Nan Book Inc., Taipei
by arrangement with the author c/o Iwanami Shoten,
Publishers, Tokyo
through Future View Technology L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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