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唐 五 代 词发 展 兴 盛 的 文 化 观 照

晚 唐 五代 词
发 展兴盛 的 文化观 照
、

如果说处 于 上 升 鼎盛 时 期 的 初 盛 唐 时 化特征看
,

这 一 历 史 时期 的 文 化 主 要 表 现 出
”、
代 的社 会 文 化
,

有 力 促 进 和 优 先 发 展 了对 于
“ “
了这 样 几 个重 要 特 征 即 内 倾性 封闭
, 、 、 、 。

该 时 代 文 化最重 要 的 一 些 艺 术 形 式 如诗歌 ” “ ” “ ” “ ”
性 世 俗性 享 乐性 感 伤性 从 总体
、

和 音乐 等
,

却 相对 妨 碍 和 抑 制 了与该 时代 文
,

上看 应该 说 比之 隋 唐 前 期 的文 化 类 型 和
,

化 不 相 谐 调 的歌 词 艺 术 形 式 的 发 展 那 么 到
,

特征来 唐后期 及 五 代的文 化 环 境 和 土 壤更

,

了 中 晚唐 特 别 是 五 代 十 国 时期
,

因 着社 会 文 适 合 于 以 娱 乐 抒 情 为 主 要 社 会 功 能 的新 型 音
化 的转 型 不 仅重 新 规 定 了 一 代 文 人 的 人 生
,

乐文学形式 词 的生存和 发展 而词 在 内
、

道路 审美追求和 艺 术消 费 而 且 使 得 他 们的
,

容 题材
、 、
—
主题 思想
、

艺 术 风 格 和 美学 境 界 诸
艺 术 创 造 活 动 也 呈 现 出与该 时 代文 化 特 征 相 方 面 所 形 成 的独 特 个 性 也 无 不打 上 了这 一
,

适 应 的新 的调 整 和 新 的选 择 以娱 乐抒 情 为
,

历 史 时期 的文 化 烙 印 或 者说 是 时代 文 化 的
、 、 “
“ ” ”
主 要 功 能 特 征 被 后 人 目为 侧 词 艳曲 的
。

特殊产 物
曲子 词 这 一 新 兴 的音 乐 文 学 形 式 在 晚 唐 五 代
、

那 么 中 晚 唐 及 五 代文 化 又 是 如何具体
,

得 以 发展 兴 盛
,

正 是 社 会 文 化变迁 和 时代 文 作 用 和 影 响 文 人 词 的 创作 呢 我 们 认 为 它 首
,

化 选 择 的结 果 先 是 通 过 对 文 人 的 生 活 道 路 人 生 追 求 的模塑
作 用 从而 作 用于 他 们 的 文 学 选 择 实 现 对词
,

一 人生 道 路 与 文学 选 择
。

的 创 作 和 发 展 的 影 响 与推 动 的
,

与 唐前 期 相 比 唐 后期文 人 的生 活道 路
、 “
中 晚唐和 五 代文 化虽 不 能说是 宋 型 文 和 人 生 追 求 已 发 生 了一 些 明显 的 变 化
,

其中
” “ ”
化 的典 型 代 表 却 无 疑 是 宋 型 文 化 的 前 奏
,

最 主 要 的 一 个 发 展 趋 向 即 由外 倾 型 和 事 功 型
。 、

或开端 我 们不 否 认 中 晚 唐 文 化 中还 保 留
。

转 向 内倾 型 和 享 乐 型
“ ”
有 以 盛 唐文 化 为代 表 的 唐 型 文 化 的某 些 因 我 们 不 能说 中 晚 唐 及 五 代 文 人 完 全 改 变
素 但 是 新 的 文 化 因 素 的滋 生 与 发 展 已 使 它
,

了 以 应 举 和 从 政 为主 体 的生 活道 路 和 人 生 追
“ ” ,

向 着 宋 型 文 化 过 渡 与 转 化 或 者说 以 宋 代 求 但 是 这 只 是 事物 的 一 个 方 面 我 们还 必 须
,

文 化 为代 表 涵 盖 整 个 中 国 封 建 社 会 后 期 文 化
。

看 到 另 一 方 面 即 变 化 与运 动 的 一 面 这 主 要
,

“ 、
”
的 宋 型 文 化 的 基 本 要 素或 核 心 因 子 在 中
,

表现 在 以下几个方面
。

晚唐 和 五 代 时 期 已 逐 步 生 成 和 大 体 具 备 从 第一
,

科 举 制 度 的 弊端 导 致 文 人 阶 层 的
文 化构 型 来 看 这 一 历 史 时期 的 文 化 可 称 之
, ,

两极分化 从 而 影 响和 规 定 了他 们不 同 的 生
为 以 庶 族地 主 阶 级 为 主 体 的 文 化 类 型 从文
。

活道 路 和 人 生 选 择 由于 科 举 制 度 在 唐 代 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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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 遗 产 一九九五年第一期

。 “
”
音 艺 术 家 创 造 的 才 能 是 与 民族 的 活 跃 精
,

处 于 建 构 与发 展 阶段 其 本 身未 能 达 到 完善
”
力 为 比例的 丹 纳 《艺 术 哲 学 》第 三 编 《尼 德
,

状 态 加 之 社 会 制 度方 面 的制 约 与 影 响 自其
,

。 、

兰 的 绘 画 》 初 盛 唐 文 人 这 种积 极 入 世 充满
,

产 生 之 日 起 就 带 来 了 一 些 社 会 弊端 只是 在
创 造 的 饥 渴 与 热情 的 光 辉 人 生
,

初 盛 唐 时 期 由于 整 个 社 会 政 治 处 于 一 种 发 展 正 是 繁荣 强
。 ,

大 的 初 盛 唐 时 代 所 赋 予 的 与此 相 反 唐后 期
,

繁 荣 的上 升 阶 段 科 举 之 弊 尚未 引 起 严 重 社
。

会 问题 而 已 然而 到 了 中晚 唐时 代 与社 会 文 人 及 第 从政 或 踢 居 高位 的 人 数 虽 然增 多
政 治 的 日益 腐 败 和 社 会 矛 盾 的 不 断 加 剧 相 适 了 但 他 们 面 对 的却是 一 种 正 走 向衰 落腐 败
。

的 社 会政 治 局 势 边 患 频 仍 藩 镇 割 据 宦 官
, , , ,

应 科 举 弊 端 也 就 杂 然 丛 生 不 可扼 止 了 这
, ,

专 权 朋 党 纷 争 科 举 腐 滥 各 种社 会矛 盾 不
,

主要 表现 在上 层统治者 的干 预 和官 僚 新贵 的
,
“
垄 断 两 个 方 面 从 而 造 成 榜 出 率 皆权 豪 子 断加剧 终 于 导 致 唐 末 五 代 的 战乱 分 裂 局 面
, ,

、 。
” “ ” “
弟 《唐 语 林 》
卷三 方正 类 寒 门俊 造 十 的形 成 科 举 的腐 滥 既 把 相 当一 部 分 庶 族 地
,

”
主 阶级 知 识 分 子 拒 之 于 仕途 之 外
,

弃六 七 《旧 唐 书 》卷 一 六 四 王 播 传 的两极 使得 他们
。

怀 才 不 遇 有 志 难 伸 而 国 势 的 衰落 与政 治 的
,

分化现 象 这 种 分 化 现 象 自中唐 逐 渐 明 显
,

又 使 得 那 些 跻 身 仕途 者 不 仅 难 以 施 展
,

至 晚唐 五代 愈 趋严重 这 种 分 化 自然 导 致 文 腐败
。

自 己 的政 治 才 能 和 人 生 理 想 反 而 在政 治 斗
,

人 阶层 生 活 道 路 与 人 生 追 求 的 差 异 跻 身仕
。 “
“ ” “
争 的漩 涡 中 频 遭 挫 折 和 打 击 总之 无论 在
,

途 或 成 为 显 要 新 贵者 或 图 兼 济 或谋 独
, ,

” ” “ ”
朝 者 或 在 野 者 都 在演 出着 一 幕 理 想 破 灭
, ,

善 或 享 受高官 厚禄 追逐 声 色 之娱 或卷 入
。 。

政 治 斗 争 的漩 涡 遭 受贬滴 漂 泊之 苦 的 人 生 悲剧 沉 重 的失 落感 导 致 他 们对 社 会
,

而那
政 治 的 日趋 冷 漠 与 麻 木 衰乱 的 时 世 又 给 他
, ,

些 被 拒 之 于 仕 途 大 门 之 外者 或仍 然热 衷 以
求 执 迷 不 悔 或 抽 身 以 出 遁 入 禅 悦 隐逸 之 们 的 心 灵 蒙 上 了一 层 浓 重 的感 伤 色 彩 和 灰 色
, ,

途 或愤 世 嫉 俗 顽 强 抗 争 或 颓 废 放 浪 及 时 阴影 这 一 切 便 促 使 他 们 将 人 生 追 求 由外 部
, ,

社 会 转 向 自我 内心 在 宗 教 生 活 隐 居 生 活 或
。 , ,

行乐 在 这 里 我 们看 到 由初 盛 唐 文 人 所 共
。
”、 “
游 乐 生 活 中寻 求 心 灵 的 慰 藉 或感 官 的享 受
、
“ ” “ ”
同演 奏 的 由 漫 游 应举 从政 组 成 的 人
,

生三 部曲 第三 城 市 经 济 的 畸形 繁荣 助 长 了整 个
,

至 此 已 发 生 了 一 定 程 度 的变 异 或
。

社 会 游 乐 风气 的兴 盛 也 给 广 大 文 人 的社 会
, ,

变奏 生 活 圈 子 的 由大 变 小 人生追求的 由
“ ” “ ”
外 而 内 感 官 享 乐 日 益 占 据 人 生 的重 要 位置 生 活 和 人 生 理 想打 上 了 世 俗 化 和 享 乐 化
, ,

的 印 记 安 史之 乱 以 后 北 方 经 济 虽 然 遭 到 严
,

则 是 体现 在 中晚 唐五 代文 人 身上 的一 个 共 同
重破坏 而 南方 城 乡经 济 却 得 以 继 续 发 展 和
。 ,

的新 生 的 文 化 特 征
, 。

繁 荣 并 最 终 成 为 整 个 国 民经 济 的 主 动 脉 即
,

第 二 社 会 政 治 的衰 落 腐 败 与 动 荡 不 安
,

导 致 理 想 与 现 实 的严 重 冲 突 从而 促成 广大 使 到 了 唐 末五 代 南 方 各 区 域 的 城 乡经 济 因
,

文 人 的 生 活 道 路 和 人 生 追 求 发 生 扭 曲 与变 着 相 对 偏 安 的政 治 环 境 和 优 越 的 自然 条 件 而
。 。

仍 然达 到 相 当繁荣 之 程 度 农 村 经 济 的发 展
,

异 实 际 上 无 论 从 科举 及 第 的 人 数 看 还 是
,

必 然 推 动 城 市商 品 经 济 的 繁 荣
,

从 科 举 出 身 者 所 占重 要 官 吏 的 比 例 看 以 扬 州和 成
,

唐前
期 都远 不 如 唐 后 期 都 为 代 表 的 一 大 批 南 方 城 市 在 中唐 以 后 呈 现
,

然 而 唐 前期 广 大 文 人 阶
。

层 尤 其 是 庶 族 地 主 阶级 知 识 分 子 却 表 现 出 一 出空前 繁华富庶 的景象 而 城 市 经 济 的繁 荣

种 空 前 高 涨 的政 治 热 情 和 昂扬 奋 发 的 人 格精 一 方 面 促 成 市 民 阶 级 的成 长 和 市 民 意 识 的 增
,

他 们 以 自 己 的 青 春 和 生 命共 同 弹 奏 出 充 长 另一 方 面 也 为 整 个 上 层社 会 或 文 人 阶 层
,

神
、 。

奢 华 享 乐 风 气 的 兴 盛 提 供 了 物 质基 础
“
满理 想 精 神 英 雄 性 格 和 浪 漫 气 息 的 盛 唐 之 中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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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唐 五 代 词 发 展 兴 盛 的 文化 观 照

, ,

以 来 随 着经 济 重 心 的 南 移 南 方 城 市 也 日益 歌 唱 的艺术魅力 所感染 从 而 产 生 依调 填 词
, ,

成 为 广大 文 人 的 主 要 活 动 领 域 城 市 的 繁 华 的 内 在欲 望 与 创作 冲动 并 最 终较 普 遍 地 付
。
、
市 民意 识 的濡 染 使得 广大文 少 不可逃避 的
,

诸 于 创作 实 践
“ ”
沾 染 上 城 市 文 化生 活 所特 有 的 那 种 市 俗 气
。

二 审 美 追 求 与 文学 选 择
“ ”
息和 享 乐 倾 向 我 们先 看 宫 廷 及 上 层 统 治
。

阶级 的 奢 侈荒 淫 生 活 德宗 贞元 四 年 下 诏
“ 、

曰 今方 隅 无 事 悉 庶 小 康 其 正 月 晦 日 三
, ,

中 晚 唐 及 五 代 文 人 词 的发 展 繁 兴 与 该 时
、

月三 日 九 月 九 日三 节 日 宜 任 文 武 百 僚 选 胜
,

代 文 化 发生 联 系 的 第二 个 方 面
,

则是通 过 审
” 。

地追赏 为 乐 并 规 定 按 官 阶 等级 发 放 游 乐 费
,

美 意 识 或 文学 思 潮 这 一 中介 实 现 的
。 “
《旧 唐 书 》
卷 一三德 宗本纪 下 长安风俗
,

我 们 曾认 为 初盛 唐 文 人词 发展缓慢 的
,

”
自贞 元 侈 于 游 宴 唐 国史补 》
,

卷下 正 与统
,

原 因之 一 便 是 因 为 由词 的配 乐 歌 舞 和 娱 宾
。 、

治 者 的提 倡 有 关 此后除文宗 宣 宗 朝 曾一 遣 兴 的功 能特 征 所 决 定 的 那种绮 靡 艳 丽 风情
度提 倡俭 约 外 奢 侈 游 宴 之 风 气 在 中晚 唐 及
, ,

和纤 巧 婉 媚 格调 只 适 合 于 宫 廷 贵 族 的享 乐
。

五 代 各朝 宫 廷 及 都 城 上 层社 会 皆兴 盛 不 衰 需 求 因而 主 要 在 宫 廷 宴 乐 场 合 发 生
,

却 与整
。 、 、

我 们 再 看 官 僚 士 大 夫 阶 级 游 宴享 乐 生 活 玄 个社 会和 时 代 昂扬 壮 大 明 朗 高 亢 豪 迈 奔 放
“
宗 天 宝 十年 有救云 五 品以上正 员清
,

的审 美追 求 不 相 和 谐 因而 得 不 到 广大 文 人
, , 。

官 诸道 节 度 使 及 太 守 等 并 听 当 家 畜丝 竹
, ,

的 审 美 认 同 那 么 中唐 以 后 时 代 的 审 美 追 求
, 。 ”
以 展 欢 娱 行 乐盛 行 覃 及 中 外 唐会要 》
,

或文 学 思 潮在 发 生变 化 广大文 人 的文学选
,

卷三四 可 见盛 唐后 期 官 僚 士 大 夫 蓄养 私 家 择 自然 也 随 着 审 美选 择 的擅 变 而 得 到 相 应 的
。 。

妓 乐 之 风 气 逐 渐普 遍 到 了 中 晚 唐 及 五 代这 调整 文 人词 的 发展 兴 盛 正 是 这 一 审 美 选 择
、 、 。

一 风 气 更 加 盛行 象 白居 易 牛僧孺 韩 愈 以
,

与 文 学 选 择 的具 体 表 现 一 方 面词 所表 现 的
及 韩 熙 载 等 当 朝重 臣 家 中多 蓄 养 有 十 数 名 甚 美学 内涵 符 合 于 时 代 的 审 美 趣 尚 因而 得 到 认
。

至 百 余名歌 妓舞女 和 伎 乐班 子 除此 之 外
,

同和 被选 择 另 一 方 面 也 可 以 说 是 时 代 的审
。

中 晚唐 及 五 代 官 私 妓 女 队 伍 也 明显 扩 大
,

狂 美 趣 尚选 择 和 造 就 了词 的特 定 的 美 学 风 貌
游 押 妓 已 成 为 中晚 唐 及 五 代 广 大 文 人 娱 乐 生 审 美 思 潮 的擅 变 往 往 与 巨 大 的社 会 变 难
。 。

活 的 一 个重 要 组 成 部 分 相 伴而 行 安 史之 乱 后 的 中 唐 时 代 正 处 于 这
。

基 于 以 上 考 察 和 分 析 我 们认 为 中 晚 唐
, ,

样 一 个 审 美 选 择 与 文 学 选 择 的转 折 时 期 生
及 五 代 文 人 的 社 会 生 活和 人 生 追 求 正 日 益 由 活 在 安 史之 乱 后 的 社 会 审 美 主 体 首 先 感 受 到
社 会 政 治 和 功 名 事 业 的 外部世 界 转 向 自我 内
,

的 便是 理 想 被 粉 碎 后 的 悲 哀 悲 苦 之 音伴 随
心世界
,

转 向游 宴 享 乐 的 世 俗 生 活 的 小 圈 着 战乱 的 现 实 生 活 以 其 强 大 的 力 量 冲 进 了 美
。

子 这 一 变 化 对词 的创作 和 发 展 兴 盛 是 颇 有 学 领 域 不 仅 如 此 社 会 审 美 主 体 在 咀 嚼痛 苦
,

影 响和推动的 一方面 文 人 参 加 游 乐歌 舞
,

悲 哀 之 余 他 们 的 审 美 热 情 日渐 消退 审 美 格
, ,

, 、

的生 活 普遍 了 接 触歌 妓 舞 女 的 机 会 也 频 繁 调 渐 趋 衰 飒 审 美 情 趣 也 逐 步 转 向 自然 山 水
,

, 。

了 他 们 的 音 乐 素 养 自然 也 获 得 了 较 大提 高
,

身边 琐 事 或 内心 世 界 这 种 转 变 倾 向在 大 历
。

对 流 行 音 乐 曲调 也 必 然 更 为熟 悉 和 通 晓 了
,

前 后 的 诗 坛 上 已 有 了 较 明显 的表 现
这 为 他 们从 事 词 的创作 提 供 了 必 不 可 少 的 生 从德 宗 贞 元 到 宪 宗 元 和 年 间
,

史称 大 唐
。

活 经 历和 先 决 条 件 另 一 方 面 寻 求 心 理 慰 藉
, “ ” “
帝 国 的 中 兴 时 期 这 一 时期 相 继 出现 了 二
和 感 官 享 受 的 内在需 求
,

使他 们开 始被音 乐
” “ ”
王 八 司马 的 永 贞革新
,

韩 愈 等 人 发起 的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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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 遗 产 一 九九 五 年 第 一 期

。 、 、
“ ” “ “
学 复 兴及 古 文运动 下 在孟 郊 李 贺 韩 愈 等 人 笔 下 出现 了 感
,

白居 易 等 人 倡 导 的 新
、 ” ① “
官 的 彩 绘 的笔 触
,

重 在 主 观情 绪 的 发 抒
,
”
乐府 运 动 等一 系 列 政 治 改 革 思 想整 顿 与 文
。 ” “
往 往 带着 强 烈的 主 观 色 彩
,

学 革 新 的运 动与 思 潮 然 而 随 着 政 治 改革 的 曲折 地 渲 泄 他
“ ” ” “
内心 的 幽 微
,

追求一 种 异 乎寻 常的 怪 奇 的
,

失 败 和 中兴 之 梦 的 破 灭 日益 复 杂 的 社 会
,

。 ’,
② “ ”
矛 盾 和 渐 趋 衰落 的 国 政 世 运 又 重 新 严 酷 地 摆 美 事 实 上 所谓 怪 奇 也 是 一 种 有 悖 于 儒
。

在 了庶 族 地 主 阶 级 知 识 分 子 面 前 理 想与现
“ ” , ” “
家 传统美学 的 俗 追 求 怪 奇 正 与世 俗社
会 的审 美 情 趣 相 符 合 也是 新兴 庶族地 主 阶
,

实 的深 刻 矛 盾 既 使 他 们 的 人 格 精 神 开 始分 裂
。

级 审 美 意 识 的 反 映 从 德 宗朝 开 始 正 是 科 举
,

与变 异
,

也 使 他 们 的审 美 追 求 不 知 不 觉 地 发
“ ” “
生 了转 移与 倾 斜 转 向了世俗 生活和官 能享 趋 于极 盛之 时 大量
, ,

膏 梁子 弟 和 新进 小
” ,

生 在 跻 身仕 途 的 同 时 也 带 进 了 庶 俗 地 主 阶
,

受 表 现 出 一 种 与儒 家 传统 文 学 思 想 与 审 美
“ ” 。 “
“ ” “ ”
意 识相 悖 逆 的 由雅 入 俗 以 俗 为美 的新 级 和 市 民社 会 中的 那 股 俗气 诗坛 上 浅
,

。 ” 、 “ ” 、 “ ” “ ” 、 “ ”
趋向 切 通俗 俗艳 和 重 主 观 尚怪 奇 诗
“
风 的 出现 正 符 合 于 中 唐 以 来 日益 繁 兴 的 庶
,

唐 李 肇 《唐 国 史 补 》卷 下 称 贞 元 之 风 尚
“ 。
”
又 称元 和 以 后 歌 行 则 学 流 荡 于 张 籍 诗 族 地 主 阶级 的 审 美 情 趣 诗 歌 创 作 中所 表 现
, ,

荡
的这 一 新 的 审 美 追 求 与文 学 思 潮
,

章 则 学 矫 激 于 孟 郊 学 浅 切 于 白居 易 学 淫 靡 经 中唐 至
, ,

。 、 。
”
晚 唐 五 代 可 谓 一 线贯 穿 有 盛 无 衰 如李商
,

于 元 镇 俱 名元 和 体
,

表 现 在这 里 的 已 非 初
、 、
“
隐公 然 宣 称 人 察五 行 之 秀 备 七 情 之 动 必
, ,

盛 唐 时 代 那 种 自然 流 畅 明 朗坦 荡 昂 扬 壮 大
。
”
有 咏叹 以通性灵 》《全
,

献 相 国 京兆 公 启
, ,

的美 而 更 多地 带 上 了 人 工 矫 饰 的变 异 色
。
” “ “ ”
唐 文 》卷 七 七 八 他 的 资 之 以 藻饰 的许 多
, “ “ ” ”
流荡 也罢
,

矫激 也罢
,

彩 其实 浅切
“ ” “
无 题 诗 实 际 上 也 就 是 以 文 言 叙 俗情 入 妙
。 ,
, “ ” “ ”
淫靡 也好 其核 心则是一个 俗 字
,

也好
” ” “
昭 昧詹 言 》
卷 十九 李 义 山 条
、 、 。

者 曾对 贞
“ ” 、

所谓 俗 苏轼
,

即通 俗 浅 俗 世 俗 俗 艳
“ ”
元 以 来的 纤 艳 诗风表 示 不 满的杜牧 却也
“ 、 ,
”
《祭 柳 子 玉 文 》
以 元 轻 白 俗 品 评 元 白诗 风
,

“ , , ”
风情 颇张
,

是 美容姿 好歌舞 不 能 自遏
“ ” “ ” “ ” 、“ ”
这里 的 轻 与 俗 不 仅是 指 浅 俗
,

通俗
、 。 “ ”
唐 才 子 传 》卷 六 杜 牧传 的 风 流 才 子
“ ” “ ”
似乎更 具有 了 世俗 俗艳 的意味 元镇 与
“ ” “ “

曾对 元 和 体 加 以 解 释 和 说 明 镇 诗 向干 李商 隐齐 名 的 温 庭 绮 也 写 下 了 大 量 侧艳 之
・ “
”
余 首 … …唯 杯 酒 光 景 间 屡 为小碎 篇 章 以 自 词 旧 唐书 文苑传 韩 握 也 声称 不 能
, ,

”
忘情 天 所 赋也 香 奋 集叙 》 其 《香 仓 集 》
, ,

吟 畅 然 以 为律 体 卑 痹 格 力 不 扬 苟 无 姿 态
, , , ,

。 “ ” “
温 奎 律 髓 》卷 七 的 冶 游 情
“ ”
则 陷流 俗 … …江 湘 一 作 湖 间多有 新 进 中 词工格卑
” “ ”
唐音 癸 签 》
卷八
,

小生 不 知天 下 文 有宗主 妄相仿效 而 又 从 篇 便是 他 不 能忘 情 的
, , ,

, 。

遂 至 于支离 偏 浅之词
,

而 失之 皆 目 为元 和 最 好 见证
。
”
另外
,

体 元 镇 集 》卷 六 《上 令 狐 相 公 诗 启 》 中晚 唐 民 间 通 俗 文 艺 的发 展 也 颇
“ ” “ “ ”
为 兴 盛 不 仅 民 间 词 随 着 民 间 新声 的 繁 兴
,

可 见 江 湘 间 或江 湖 间 新 进 小 生 们 妄 相 仿
、
” “ ” “
而 得到 进一 步 发 展
,

元和 体 而 且 还 出 现 了讲 经 变
,

效 的 是指流连光景 的 小碎篇
、 、 、 、 、 、 、
” “ ” “ ”
文 俗讲 话 本 词 文 俗 赋 傀 儡戏 参军戏
,

即 格力 不扬 的 律体
, ,

章 他 们 愈演 愈 烈
“ ”、 “ ”
以 至达到 纤 艳不逞 淫 言蝶 语 杜 牧 《唐
①林 庚《 中 国 文 学 简 史 》第 十 三 章 评 孟 郊 《古 离 别 》
… …李府 君 墓 志 铭 》《全 唐 文 》卷 七 五 五 的
,

。 、 、
诗
“ ” “ ” “ ”
末流境地 在 学浅切 学淫靡 尚荡 的 ②罗 宗 强 《隋 唐 五 代 文 学思 想 史 》 第
, 、 、

“ ”
唐 国 史 补 》卷
,

同时 则 是 元 和 之 风 尚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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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唐 五 代 词 发 展 兴 盛 的 文化 观 照

美学 思 潮所决 定 的
,

各种 杂耍 百 戏 等 多 种 俗 文 艺 形 式 形成一股 而 并 非是 受 哪 一 种 文 体
,

。 、

俗 文 艺 的新 潮 风 格 和 美 学 趋 尚 影 响 的结 果 如 果 说 传 统 诗
,

开 始 从 乡 野 市 井 漫 向宫 廷 与
文 乃 是 以 一 种 变 异 的方 式 来 重 新 调 整 和 选 择
,

朱门 有 力地 冲击 着 传 统 的 文 艺 思 想 和 美学
自己 的发展方 向以 迎 合时代审 美文 化 的需
。 “
观念 史载 敬 宗皇 帝 幸兴福寺观沙 门文 淑
要 如 诗 歌 创 作 题 材 的 趋 向俗 艳 抒 情 的 趋 向
, ,
” “ ”
万寿公主 曾 在慈恩寺观戏场 资治
,
俗讲
, “ ”
风 格 的 趋 向婉 媚
,

细腻 体式 的趋 短 趋
、
“
通 鉴 》卷 二 四 三 二 四 八 元 填 也 自述 乐 天
,

“ ” , “ ” “
散 文 创作 的讲求 文从字顺
,

每 与 予 游 从 … …尝 于 新 昌 宅 听 说《一 枝 花 》 轻 引进 传
”
奇 手法等 那 么 词 作 为一 种 新兴 的音乐 文
, ,
” ① ,

话 可 见 从 皇 室 贵 戚 到 士 大 夫 文 人 皆 曾受
、 、

学 形 式 它 本 身所 具 有 的 合 乐 性 娱 乐 性 抒
。 ,

到 这股俗 文 艺 浪 潮 的 吸 引和 濡染
,

应该说
、

情性 长 短 句 等 艺 术 特 征 比 之 诗 文 来 则 更 适
,

士 大 夫 文 人 阶 层 审 美 追 求 由雅 入 俗 的 新 变
,

是 在 民 间俗 文艺 的 兴 盛 这 一 更 广 阔 的 文 化 背 合 于 满 足 新 兴 庶 族 地 主 阶 级追 求 感 官 享 受 和
、 。

俗 艳 婉 媚 的美 学 情 趣 如 果 说 词 的 这 种 审 美
。

景 下 发生 与展 开 的
通 过 以 上 描 述 我 们发 现 特 征 在 初 盛 唐 时代 没 有 得 到 很 好 的体 验 与 发
,

中唐 以 来 各 种
,

展 或 者 说 被抑 制 和 掩 盖 了 那 么 经 过 中 晚
, ,

文 学 艺 术 创 作体 现 出 一 种共 同 的 时 代 的 审 美
、

唐许 多 文 人 的不 断 尝试 体认和发现 它最 终
,

或 者 说这 一 历 史 时期 审 美 思 潮 或 文 学
,

追求
思 潮 的 新 变 在 各体 文 学 艺 术 形 式 中都 得 到 了 成 为 了这 一 时代 的新 的审 美 心 理 和 艺 术 趣 味
的最 佳选 择 和 最 好 归 宿
,

从而形 成 了晚唐五
。

程 度不 同但却 相 当一 致 的体现 在 各体 文 学
。

代 文 人 词 的兴 盛 局 面
, 。

形式 中 词 与诗 的 关 系 可 谓 最 紧密 正 因为
, “ ” “ ”
如此 词 曾被古 人 视 为 诗 余 认 为是 由诗
,

三 艺 术 消费 与 艺 术 生 产
。 “ ” ,

衍 生而 来 诗余 说 有种 种 分 别 但 其 中 有
一 种 便是 从审 美 情调 或艺 术 风 格 的 角 度进 行
中晚唐 及 五 代 文 人 词 的发 展 兴 盛 与该 时
。

观 照 与立论 的 如许 学 夷《诗 源 辨 体 》
卷二六
代 文 化发 生联 系 的 第 三 个 方 面
,
“
李 贺乐府 七 言 则是通过艺
, ,

云 声调婉 媚 亦诗余之
。 。

术 消 费这 一 中介 环 节 实 现 的
” “
渐 同 书卷 三 又云 商 隐 七 言古 声调 婉
,

我 们 曾认 为 初 盛 唐 文 人词 发 展 迟 缓 的原
。
, ” “
庭箔七言古
,

媚 大 半入 诗 余 矣 声调婉
因之 一
,

是 该 时 代 对 歌 唱 艺 术 的消 费 对 象 及
。
, ”
媚 尽入 诗 余 矣 许 氏认 为 从 李 贺 到 李 商 隐
“ ”
范 围的狭 窄 各 阶 层 消 费 流 通 的 不 畅 声诗
, ,
“
和 温 庭 绮 诗 中所 表 现 的 那 种 婉 媚 佗情 调 一
,

的发 达 对 供 需 矛 盾 的 缓 解 等 艺 术 消 费 和 艺 术
。

步步 逼 近 词 的美 学 风 格 田 同 之《西 圃词 说 》
。

需 求方 面 的 因 素 所 造 成 的 根 据 同样 原 理 我
。 ,
“
也 表 达 了 类似 看 法 诗 词 风 气 正 自相 循
,

们认 为 探 讨 中晚 唐 及 五 代 文 人 词 发 展 兴 盛
、 、 、

贞 观 开 元 之 诗 多 尚淡 远 大 历 元 和 后 温
, ,

的 原 因 也 离 不 开 艺 术 消 费这 一 中介 环 节 与
、 、 。 ,
” “
李 韦 杜 渐 入 《香 仓 》 遂 启词 端
,

指出 诗
初 盛 唐相 比 我 们发 现 中 晚 唐 及 五 代 在 歌 唱
, ,
”
词 风 气 正 自相 循
, ,

无疑是敏 锐精到 之论 但
,

是如果 由此 认 为 词 风 完 全 由 诗 风 转 化 而
“ ” “ ”
艺 术 的 社 会 消 费和 社 会 需 求 方 面 已 有 了 很 大
改 观 消费对 象 和 范 围 大 为扩 展 消 费 流通 更
, ,
“
成 甚 到 因 此把 词 的发 生 发 展 完全 归 结 为 诗
,

” “ ”
加 便 利 消 费 需 求 量 也 日益 增 大 这 诸 多 因 素
, ,

风 浮 靡或 诗 格 卑 陋 的结 果 则 是 不 足 取
,

。 ,

的 事 实上 中晚 唐 及 五 代 各 种 文 学 形 式 之
所 以 表 现 出 某 种 相 似 或 相近 的艺 术 风 格 和 美 ①元 棋 《酬 瀚 林 白 学 士 代 书 一 百 韵
“
》 光 阴听 知 移 ”

。 。

学 特征 都 是 由这 一 特 定时代 的社 会 文 化 和 《元 棋 集 》
卷一
,
句 自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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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 遗 产 一 九 九 五 年第 一 期

, ,

余 水陆 皆 备 听 乐观 优 不 知厌 倦 赐 与动 及
, ,

的合 力作 用从 外部 有 力推动 着词 的艺 术 生
。 ”
千络 资 治通 鉴 》
卷二五
。

产
,

至 于五 代十 国 虽 干 戈 扰攘 瓜分豆 剖
, , ,

中晚 唐 及 五 代 时 期 一 方 面庶族地 主 阶
级 伴 随 着 盛 极 而 衰 的 国势 世 运 开 始 全 面 占 领 但 各割 据 王 朝 尤 其 是 江 南 西 蜀 和 南 唐 诸 国 宫
,

社 会政 治 舞 台 另一 方 面 市 民 阶级 依赖 于 城 廷 游 乐 歌舞 活 动 却 仍 然 极 其 兴 盛 象后唐庄
,

。 、 、 、

市经 济 的 发 展 繁 兴 而 不 断 成长 起 来 这两个 宗李 存颤 前蜀后 主 王衍 后 蜀 主孟超 南 唐

、

中主 李 曝 后 主 李 煌 等 不 仅 耽 溺 于歌 舞游 乐
,

方 面 的交 相 作 用 便 形 成 了 这 一 历 史时 期 社
,

的荒淫纵逸 生活
,

会 文 化 的 世 俗 化与 享 乐 化 的 趋 向 和 特 征 这 而 且 皆具 有较 精 深 的 音 乐
、 。
, “
一 文 化 趋 向 和 文 化 特 征 既 从 主 体 内部 作 用 于 与 文 学 修 养 能 制 曲 作 词 与歌 舞 舞 头 皆著
。

画 罗 衣 唱 得新 翻 御 制词 每 日 内庭 闻 教 队
, ,

作 家 的 人 生 追 求 和 审 美 趋 尚从 而 达 到 对 文 学
。 ” “

选 择 和 文 学 发 展 的制 约 和 影 响 乐声 飞 上到 龙探 花 蕊 夫 人《宫 词 》 晚 妆
,

同 时 也 从社
。

初 了 明 肌雪 春 殿 殡 娥 鱼 贯 列 笙 箫 吹 断 水 云
,

会 外 部 通 过 对 艺 术 消 费和 艺 术 需 求 的 导 向 作
。
。 ”
间 重 按 霓 裳歌 遍 彻 李 煌《玉 楼 春
,

用 实现 对 文 学 创 作 的 反 馈 联 系 中晚 唐 及 五 这些
代世 俗 化 的 文 化趋 向和 享 乐 化 的社 会 风 气 词 句便 是 对 他 们 歌 舞 娱 乐 享 受 生 活 的 生 动 描
,

使 得 该 时 期 社 会 各 阶 层 对 艺 术 消 费的娱 乐 化 写
至 于 中唐 以 来 民 间 新 声 及 歌 唱 比之 唐
, ,

倾 向明 显 增 强 以 娱 乐抒 情 为 主要 社 会功 能
。

前 期 亦 可谓 更 为 流 行 与 兴 盛 白居 易 《杨 柳
,

的歌 唱 艺 术 和 词 体 文 学 正 是适 应这 一普遍
“
枝 》词 云 《六 么 水调 》家家 唱 《白雪 》
《梅
。 ,

高 涨 的社 会 需 求 而 发 展 兴 盛 起 来 的
。 “
”
花 》
处处吹 张 枯《听 歌 》
诗云 只是 眼前 丝
,

首先 中晚 唐 及 五 代对 音 乐歌 唱 的 艺 术
。 ”
竹和 大 家声 里 唱 新声 又《边 上 逢 歌 者 》
,

诗
。

消 费 范 围 和 消 费 对 象 大 为扩 展 从宫廷 王室
“ 。
”
云 少 年 翻 掷 新 声 尽 却 向 人 前侧 耳 听
,

唐
,

到 公卿 贵族 到市井 民间 到 处 都是 歌 声 悠
,

“
彦谦 《江 南 闻新 曲 》诗 云 席 上 新声 花 下 杯
, ,

扬 舞影 翩跃 作 为文学 创 作 主 体 的广大 士 大
,

夫 文 人 阶 层 也 普 遍 加 入 了这 一 艺 术 消 费行 一 声 声 被拍 心 催 壬卷 记 载 云
”南 部 新 书 》
。
“ ”
贞 元 初 荆 南有 狂 僧 善歌《河 满子 》 《诗 话
。 , ,

列
总 龟 》后 集 卷 三 十 九 引 《高 道 传 》 谓 蜀 有 道
,

宫 廷 依 然 是 统 治 阶级 歌 舞 娱 乐 的重 要 场
“ ” “
惟 唱 《感 庭 秋 》一 词 时 人呼 为 感庭 秋
。 , ,

所 唐后 期 及 五 代 宫 廷 音 乐机 构 的建 制 和 伎 士
” 。 “
乐力量 虽不 能与唐前期 比美
,

但 统 治 阶级 对 道士 《蜀 祷 机 》卷 下 记 载 云 村 落 间巷 之
。
”
间 弦 管 歌 声 合 筵社 会 昼 夜 相 接
, , ,

声 色 之 娱 和 歌舞 享 乐 的追 求和 耽 溺 则更 近 于 … …这
“
些 描 写 和 记 载 共 同 反 映 了 中唐 以 来 民 间 新
。

迷狂和畸形 这 种 风 气 是 从安 史 乱 后 社 会 政
。 ”
治 经 济 稍 有恢 复 好 转 的 德 宗 朝 开 始兴 盛 的 声 繁 兴 及 社 会 各 阶 层 的娱 乐 消 费 对 民 间 流
“ ”
“
行 新 声 的追 求 与 嗜 赏这 样 一 个音 乐文 化 生
,

贞 元 以 来 选 乐 工 三 十余 人 出 入 禁 中 号 宣
, ,

活的实际
,

而 新 声 歌 舞 之 大量 形 诸 赋 咏本 身
,

徽 长 入 供 奉 皆假 以 官 第 每 奏 伎 乐 称 旨 辄
, , ,

也 反 映 了 广 大 文 人 已 普遍 加 入 到 这 一 艺 术 消
。
”
厚赐之 南 部 新 书 》壬 对 宫 廷 伎 乐 人 员
。

的优 待 与 厚 赐 费 的行 列 考 察 中唐 以 来 民 间歌 唱 艺术 发 展
,

便 反 映 了 统 治 阶级 对 歌 舞 享
兴 盛 现 象 有 以 下 两 个 方 面 很 值得 注 意
。 ,

乐 需 求 的增 长 直 到 大 规 模 农 民 起 义 爆 发前
其 一 是 宫 廷 伎 乐 人 才大 量 散 落 民 间
,

扩
,

的 鳃 宗 咸通 年 间 这 种 宫 廷 游 宴歌 舞 的 风 气
大 和 增 强 了 民 间 音 乐 人 才 队 伍和 音 乐 歌 舞 水
“ ” “
几乎达 至 最 后 的疯 狂 程度 上好音 乐宴
。

平 据 姚 汝 能《安 禄 山 事迹 》
下 卷记 载 天 宝 十
,

游 殿前供 奉乐工 常近 百 人 每 月宴设 不 减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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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唐五 代 词 发 展 兴 盛 的 文 化 观 照

“ 、

五 载 六 月安 禄 山 攻 陷长 安 以 车 辈 乐器 及 歌
,

且 出入 青楼 妓 馆 狂 游 狭 邪 之 风 气 尤 为兴
。

… …遣 入 洛 阳
,

舞衣服
,

迫胁乐工
,

复散于 盛 考 察 唐 宋 杂 史 小 说 中记 载 唐 人 此 类 事 件
。 。 , 。

北 向时 之 盛 扫 地 矣 肃 宗 克 复 方 散 求 于 人 者 尤 以 中晚 唐 及 五 代 为多 而 披 检此 时 的文
。 ”
间 复 归于 京 师 十得 二 三 可 见 安 史乱 后
, ,

人 诗 歌 创作 已 不 再 象 初 盛 唐 诗 人 多 只写 些
,

。 、

宫 廷 伎 乐 人 物 约 有 十之 六 七 散 落 于 民 间 至
“ ” , “ ”
观妓 之 类 的作 品 更 出现 了 大 量 赠妓
, 、 、 、

于 晚 唐 及 五 代 的 战乱 分 裂 时 代 宫 廷伎 乐散
“ ” “ ” “ ” “ ”
伤妓 怀妓 悼妓 恋 妓 之类 感情投
。 。

落 民 间 的情 况 就 更普 遍 了 另外 中唐 以 来
,

入 的诗 篇 中唐 以 来妓 女 阶层 之 壮 大 及 文 人
各 代 皇 帝 因 各 种 不 同 的政 治 需 要
,

往往在即 与妓 女交 往 之 频 繁 除 了 社 会 政 治 的 外部 原
,

位 之 初 做 出放 后 宫及 罢 伎 乐 之举 如德 宗即
,

因和 主 体 心 态 的 内 部 原 因之 外 也 与 唐 代妓
“ ” 。

位 时 罢 梨 园 乐工三百 人 顺宗即位时一次 女 本 身 所具 有 的音 乐 歌 舞 伎 艺 有 关 我 们单
“ ” “ 。

放后 宫 三 百 人
,

一次 放后 宫 及 教坊 女 妓 六 举 平 康 里 的 私 妓 为例 据 孙 桨《北 里 志 》
记载
,

” “ 、

出宫 人三千
,

百人 文 宗 即位时 省教 坊 乐
“ ” “
寓 居 平 康 里 的 私 妓 因经 常 接 待 举 子
,

新
、 ”
工 翰林 伎 术冗 员 千 二 百 七 十 人 宣宗即位 ” “ ”
及 第 进 士 及 朝 士 辈 她 们从 小就 十分 注 意
,

“ ” , “ ”
罢太 常 教坊 习 乐 出宫 女 五 百 人
,

时 新 对 音 乐 歌 舞 及 文 学 谈 吐 的 培 养 与训 练
,

多数
、 。

唐 书 》卷 七 卷 八
’‘

宫 廷 音 乐 人 才本 自民 间
“ , ” , ” , “
事笔砚 有
,

皆 善谈 谑 能歌 令 善令章
征 选 所 得 她 们 把 民 间歌 唱 艺 术 带 进 了宫 廷
, ,
” “ ”
词句 并 不 专 以 姿色
,

举 止 风 流 好 尚甚 雅
, ,

凭借先进 的音 乐设 备 和条 件进 行 加工 和 创 事人
,

因此 颇 能 赢 得 士 大 夫 文 人 的 眷 顾 与 流
造 如 今 他 们又 大 量 从 宫 廷散 落 民 间 又 把 渊
, 。

连
源 于 民 间歌 唱 的宫 廷 音 乐 伎 艺 还 回 到 民 间
, ,

其次 随着 对 音 乐 歌 舞 艺 术 的社 会 消 费
这 样 也 就 推 动 了整 个 社 会 音 乐 文 化 生 活 的 普 面 的扩 大 和 消 费 对 象 的 增 多
,

对 歌 词 的需 求
。

及 和 歌 唱 艺 术 的提高 量 也迅 速 增 长
,

社 会 各 阶 层 对 歌 词 的消 费 需
其 二 是 妓 女 队 伍 的成 长 壮 大
,

有力 地推 求 也 进 一 步 沟通 文 人 与 歌 妓 的 合 作进 一 步
,

动 了 社 会 娱 乐 消 费 的增 长
,

促进 了 音 乐 歌 舞 形 成 并 最 终 成 为 一 种 具 有 内在 驱 动 力 的 自觉
。

艺术 的 繁 荣 唐代是 我 国古 代妓 女 制 度 发 展
。

创作
。 、

的 鼎 盛 时期 初 盛唐 时代 的宫 妓 官妓 已颇 考 察这 一 时 期 社 会娱 乐 消 费 中所 反 映 出
为兴 盛 中唐 以 来 随 着 城 市 经 济 的繁 荣 和 社
,

来 的歌 唱 与 歌 词 的 供 需 关 系
,

有这样几个 方
会游 乐风气 的兴盛 除 了各地 方 官 府 以 及 藩
,

面 的特 征 一 流 行 歌 曲对 歌 词 的 需 求 量 急
。
、 “ , ”
剧增大 请看 乐 童 翻 怨 调 才子 与 妍 词
,

镇军 营 的官 妓 营 妓 不 断 增 多 与壮 大 之 外 家
。

妓 和 私 妓也 得 到 了 迅 速 发 展 官僚士大夫 阶 白 居 易《杨 柳 枝 二 十韵 》 渤 海 归 人 将 集 去
“ ,

级 除 了 能 享 受 官妓 之 外 蓄养 家 妓 之 风 更 是
, 。 ”
梨 园 弟子 请 词 来 刘 禹 锡《酬 杨 司业 巨 源 见
。

普 遍 流行 举 白居 易为 例 与 白 氏有 过 来 往
, 。
“ ”
》
,

寄 宴移明处清兰路 歌 待 新 词 促翰 林
并 被 他 形 诸 歌 咏 的官 妓 和 他 人 家 妓 就 有商 玲 元 镇《酬 乐 天 八 月 十 五 日夜 禁 中 独 值 玩 月 见
珑 等近 三 十 人 之 多 白 氏 自 己 蓄 养 的家 妓 就 “ , 。 ”
寄 们 麟 台添 集 卷 乐 府 换 新 词 姚 合《赠 张
、 。 、
①
有樊 素 小 蛮 等 十余 人 之 多 其他 象 元 镇
“ 。 ”
》 将 军 正 闲 暇 留客 换 新 辞
,

籍太祝 司空
、 、 、

刘 禹 锡 杜 牧 温 庭 绮 韦 庄 等 一 大 批 晚 唐及 图 《塞 上 这 些 诗 句都 反 映 了 当 时 流 行 歌 曲
。

五代著名诗 人 都 与妓 女 有 过 密 切 交 往 总
之
,

这一 时期 的一般 文 人士 子 不 仅 有 了更 多 ①参 见 孙 菊 园 《唐 代 文 人 和妓女 的交 往及 其与诗

机 会 接 触官 妓 和 官僚 士 大 夫 蓄 养 之 家 妓
,

而
, 。

歌的关系 》
文 载《 文 学遗 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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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 遗 产 一九 九五年第一 期

。 ”
对 歌 词 的 消 费 需 求 以 及 不 断 更 换 新词 的 审 美 其词 而打令也 当 时 有歌 妓周 德 华者 善 唱
。 “ 、

追求 这 里 既 有 宫 廷 或官 府 音 乐 机 构 的 乐 工 《杨 柳 枝 》
词
,

温 裴 所 称 歌 曲 请 德 华 一 陈音
,

“ ” “ ” 。

歌 妓 歌 待 新词 及 请 词 之 需 求 亦 有 士 大
, ,

韵 以 为 浮艳 之 美 德 华终 不取 焉 二 君深有
,

。
”
夫 文 人 公 私 宴 集娱 乐 时 一 方 面 为满 足 歌 妓 歌 愧色 可 见 此 时 已 不 只 是歌 妓 寻 求 名 诗 人
,

唱之 需求 另 一 方 面 又 为适 合 自 己 享 乐及 审
, ,

的合 作 了 同时 也 出 现 了 诗 人 寻 求 名歌 妓 的
“ ” “ ” 。

美 之 需 求 而 与 妍词 与 换 新 词 的 创作与 合 合 作 的现 象 这 一 事 实 便 反 映 出晚唐 之 际 文
。

作 二 社 会 各 阶 层 对 歌 词 的 消 费 需 求进 一 人词 的 创作 已 日 益 由社 会 外 部 需 求 转 变 为 主
。 。
“
步 沟通 据 孙 光 宪《北 梦 琐 言 》
卷 四记载 宣 体 内部 需 求 了
宗 爱 唱《菩 萨蛮 》
词 令 狐 绚 相 国假 其 指 温
,

四 个 体 创造 与 群 体 选 择
。 ”
令 狐绚 不 会 填 词 但 为
,

庭 绮 新 撰 密进 之
“
了迎 合 宣 宗之 嗜好 竟 至 屈 尊 求 助 于 能 逐 弦
,

。
”
吹 之 音 为 侧 艳 之 词 的温庭 摘 以 为 进 奉
, ,

最 后 我 们认 为 中晚 唐 及 五 代 文 化 对 文
, ,

又 据 白居 易 《代 琵 琶 弟子 谢 女 师 曹供 奉 寄 新 人 词 发 展 兴盛 的 作 用 乃 是通 过 个 体选 择 与
,

“ 。

调 弄谱 》
诗云 一 纸 书 来 非 旧 谱 四 弦 翻 出是 群 体选 择 的互 动 与 整 合作 用共 同 实 现 的
,

。 “
”
一 种文 学 形 式 的发 展 兴盛 与 否 是以一
,

新声 又 唐 彦谦 《江 南 闻 新 曲 》诗 云 乐工
。 、
”
不 识长 安道
,

尽是 书 中寄 曲来 可见 在 宫 定 数量 的作 家 队 伍 包 括 代 表 作家 一定数
、 、

廷 京城 与地 方 之 间 音 乐 曲调 及 歌 词 的传 播 量 的创 作 产 品 包 括 代表 作 品 文学形体的
,

、 、

渠 道 已 更 为畅 通 形 成 一 种 互 为交 流 与 反 馈 定 型 文 学 风 格 的 奠 定 文学 流派 的 出现 等 多
,

。 。

的流 通 关 系 三 文 人 与 乐 工 歌 妓 之 间 的合 方 面 的 因 素为 判 断标 准 的 以 这些 因 素或标
。

准 来衡 量 中晚 唐 及 五 代 文 人 词 的 创 作 实 际
,

作进 一 步 密 切 中 唐 以 来士 大 夫 文 人 阶级 日
。

益 成 为 音 乐文 化 生 活 和 歌 唱 艺 术 的消 费主 可 见 它 已 呈 现 出 发 展 兴 盛 的 趋 势与 状 态 无
可 否 认 正 如 我 们 已 探 讨 和 阐述 的 那样 文 人
, , ,

体 他 们与 乐 工 歌 妓 以 及 歌 唱 艺 术 之 间 的 关
系 已 逐 渐 由消 极 被动 变 为 积 极 主 动 由局 部 词 的 发 展 兴 盛 是 与这 一 历 史 时 期 的 社会 文 化
,

相适 应 由许 多 文 人 共 同参 加 的 一 种群 体 的
,

合作变 为 完 全 合 作 直 至 最 终 成 为一 种 内在
。
“
选 择 与创造 的 结 果 但 是 这 一 基本 看法 和 总
,

白 居 易《残 酌 晚 餐 》
,

的创 作 需 求 诗云 舞看
。
” “
新 翻 曲 歌 听 自作 词 又《杨 柳 枝 》 体认 识 并 不 妨碍 我 们 承 认 和 肯 定个 体选 择 与
,

词云 古
。 。
”
歌 旧 曲君 休 听 听 取 新 翻《杨 柳 枝 》 创造 的 作 用
,

这些诗
句 便透 露 出 了 作 为 消 费 主 体 的 诗 人 对 歌 词 艺
,

在初盛 唐 时代 作为 一 种 新 型 音 乐 文 学
术 消 费 的 自我 意 识 的 增 强 和 审 美 追 求 的 转 样 式 的 词 已 早 在 民 间发 生 并 得 到 一 定 程 度 的
。 “ ”
发 展 音 乐 的 新 变 曲调 的流 行 语 言 的 发 展
, , , ,

他 们 已 不再满 足 于 听 古 歌 旧 曲
,

变 听民
已 为 文 人 词 的发 展 准 备 了很
,

歌 侄 曲 于 是 有 刘 禹锡 对 巴 蜀 民 歌 《竹 枝 》词 近 体诗 的繁 兴
,

、 “
充 分 的 内部 条 件 然 而 文 人词 却并 没 有 呈 现
,

的改 造 有 白 居 易 温 庭 绮 等 人 的 新 翻《杨 柳
,

。
“
枝 或 新 添 声 《杨柳 枝 ’的 出 现 他 们已不 出 相应 的发 展 兴 盛 的 态 势 我 们 曾从社 会 文
。

化 的外部 因 素 方 面 进 行 了 探 讨 与 阐 述 其 实
,

再 被 动 或 消极 地 应 付 乐 工 歌 妓 的歌 唱 需 求
了 除 了 受社 会 文 化 的 选 择 和 制 约 而 缺 少 有力 的
,

而且开 始主动积极地寻 求配 合与合作

,

也 与 词 这 一 刚从 民 间 新 兴
。

了 据 《云 溪 友 议 》卷 下 记 载 晚 唐 裴诚 与 温 外 部 推 动作 用 外
。
“
的音 乐 文 学 样 式 本 身 的发 展 状 况 有 关 一
, , ,

庭 绮 为友 好作歌 曲 迄今 饮席 多是 其 词
、

焉
” “
二 人 又 为新 添 声《杨 柳 枝 》
词 饮筵 竞 唱 民 间 词 尚未 得 到 文 人 的 普遍 注 意 认 同或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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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唐五 代 词 发 展 兴 盛 的 文 化 观 照

仿 二 词 的 审 美 特 性 和 艺 术 魅 力 尚未 得 到 词 的 创 作 从 总 体 上 看 不 过 是 呈 现 出一 种 不 断
。

应 有 的呈 现 和 体认 三 文 人 词 的 创 作 尚处 摸 索顺 序演 进 的发 展 态 势 那么在温庭绮出
、

于 一 种偶 发 或 散 发 的 自由 松 散 状 态 没 有 出
,
“
现 之 后 仅 几 十年 时 间 西 蜀 便 出 现 了 花 间 词
,

现 有 影 响 的 作 家 和 具 有 轰 动 效 应 的作 品 总 派
”
后 蜀 赵 崇 柞 编 选 结 集 成 《花 间集 》 所 收
, ,

之 无 论 就 个 体 或群 体 而 言 这 一 时期 文 人 词
, ,

凡 首作品 以西 蜀词 人词 作为
,

家共
的 不 发达 本身 也 就 是 初 期 文 人词 发 展 滞 缓 的
、 、

主 兼 收 晚 唐 温 庭 绮 皇 甫 松 中原 后 晋 和 凝
,

原 因之 一 和 荆 南孙 光 宪 四 家
,

其 中采 集 温 词 凡 “ 首
,

中唐 以 来 至 晚 唐 五 代
,

一方面 随着社会 以 时代最 早 和 数 量 第 一 列 于 卷 首 且 考 察全

文 化 的转 变
,

文 人 词 发 展 的 环 境 气 氛 越 来越 集所收作品
,

无 论 内 容题 材 或 风 格 意 境 大 致
适 宜 来 自社 会 外 部 的推 动 力 逐 步 加 强 另 一
, ,
“
皆 与 温词 接 近 种种 迹 象 表 明 所谓 花 间词
, ,

方 面 随 着 创作 人 数 和 作 品 数 量 的增 多
,

创作 ” “
派 或 花 间词 风 的 形 成 是 受 到 温 词 影 响 的
” ,

的偶 发 松 散状 态 不 断得 到 改 善
,

词 的形 体 特 后 人 称 温 庭 药 为 花 间 鼻祖
“ ” ,

自然 不 错 即 使
,

征 和 艺 术 魅 力也 开 始 得 到 呈 现 和 认 识
,

出现 就 整 个 文 人 词 的发 展 史 而 言 温 庭 绮 的影 响
,

了一 些 成 就 卓 著 的 代 表 作 家
,

几个相对集 中 历 五 代 两 宋 至 元 明 清可 谓 极 其 深 远
,

从这 个
。

的 创作 群体 和 大 量 脍 炙 人 口 的 艺 术作 品 总 意 义 上 讲 称 温 庭 箔 为 文 人 词 的 开 山祖 师
“ ”
,

之 这 一 时期 的 文 人 词 创作 呈 现 出不 断 发 展
, 。

也 是 恰 如 其分 的
。

兴 盛 的演进 轨迹 和 总 体 趋 势 这 一词 体文学 那 么 温 庭 绮这 个 开 山 祖 师 又 是 如 何 出
“ ”

发 展 繁荣 局 面 的逐 步 形 成
,

从 总体上 讲 乃是 现 的 呢 首 先 我 们认 为温庭 绮 仍 是 由他 的 时
,

群体 创 造 的结 果 但是 我 们 需 要 特 别 指 出的
。

代 及 其 文 化 推 出的 杰 出 代 表 他 之 所 以 出现
,

是 个 体 的选 择 与 创造 也 在 其 中 发挥 了 极 其 在 晚 唐 而 不 是 出现 在 初 盛 唐
,

正 表 明他 是 由
。

重 要 的作 用 晚 唐这 个 特 定 时 代 所 塑 造 的 文 化 产 物
,

他对
一 个 很 明显 的 事 实是
,

如 果 我 们将 温 庭 词 的选 择 和 创 造 并 不 是 在 一 无 所 有 的 真 空 状
笃 及 其 词 作排 除 在 外 或者假 设 没 有 出 现 温 庭 态下进行的 中唐 以 来 正 逐 步 形 成 的追 求 世
,

药 的话 那 么 我 们将 对 中 晚 唐 甚 至 是 五 代 文 俗 享 乐 化 的 庶 族 地 主 阶级 文 化 氛 围 的 熏 染
,

人 词 的 发 展 进 程 和 兴 盛 程 度重 新 作 出 评 估
、 、

以 张 志 和 白 居 易 刘 禹 锡 为 代 表 的一 批 文 人
这 不 仅 因 为 温 庭 绮 创作 的作 品 数 量 达 七 十首
、

对 词 的创作 的 尝 试 探 索 和 积 累 都 可 能 对 温
,

之 多 ① 在 唐 代 词 人 中位 居 第 一 在 《花 间 集 》
, , 。

庭 绮 的 选 择 和 创 造 发 生 了 一 定 的作 用 从这
中名 列 前 茅
,

即 使 在 整 个 唐 五 代 词 人 中也 不 个 意 义 上讲
,

温 庭 摘 的 个 体选 择 实 际 上 既 代
过 稍逊 于 冯 延 巳 首 和孙光 宪 首 而 又 建立 在 群 体选 择 的
,

表 着 时 代 文 化 的选 择
屈 居 第三 位 而 且 还 因 为 温 庭 药 的创作 使 词
, 。

基 础 上 其 次 我 们 认 为 温 庭 绮 的 选 择 和 创造
,

的形 体 进 一 步 精 美 与 成 熟
,

创 造 和 奠 定 了词
。

又 与 他 独 特 的 个 体 因 素 有关 一 个 明显 的事
。

体 文 学 独 特 的审 美 境 界 和 艺术 风 格 这一切 处 于 同 一 时 代 的 同一 文 化 背 景 和 文 学
,

实是
都表 明 了温 庭 绮 作 为 第 一 个 大 力 作 词 的 专 业 背 景 下 李 商 隐 宁肯 花 气 力骋 才 力 于 近似 小
“
,

、 。

化 词 人 所具 有 的超 越性 独 创性 和 典 范性 ” “
词 的 无 题 诗 却 不 会 或 不 肯 作词 而 温 庭
” , ,

事 实上 在 温 庭 箔 出现 之 前 唐代还 没 有 一 个
,

绮 虽 然 在 诗 歌 创作 上 与 李 商 隐 齐 名
,

但他却
“ ”
可称 之 为 正 规 词 人 的较 专 业 化 的作 家 也
,

没 有 谁 的 创作 在 数 量 和 质 量 上 有 什 么 重 大 突 ①据 曾 昭 峨 师《温 韦 冯 词 断 校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

破 足 以 影 响 整 个 时代 风 气 的 突 变
,

整个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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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学 遗 产 一 九 九 五 年第 一 期

“ ” “ ”
又 在 诗 歌 之 外 选 择 了词 这 块 新 园地 来致 力 耕 思 神速 新唐书 》卷 九 一 工 为辞 章
,

。
“ ” , “ ” “ ”
后 人 解释这 种现 象 才思艳丽
,

认 为虽 然在诗歌 创 尤 长 于诗赋 韵 格 清拔
,

耘 新
“ 、 、
” “
作上 温 李 齐 名 然 温 实 不 及 李 唐 书 》卷 九 一 《旧 唐 书 》卷 一 九 《北 梦 琐
, ,

受 同能不
” “ ” “ ” “
如 独 胜 心 理 的 支 配 所 以 温 庭 药 才 另 辟蹊 径 言 》
,

卷四 善杂 画 善鼓 琴 吹 笛 有弦 即
, ,

・ 。
” “ ” “
去 作词 词话丛编 花 草蒙 拾 》 这 个 解释 弹 有孔 即吹
, , ,

能逐 弦 吹之 音
,

好 作歌 曲
。 ” 、

固然 不 无道 理 温庭 绮之 所 以 为侧 艳 之词 《北 梦琐言 》卷 二 《云 溪 友
,

但远远 不够
、

》
卷 下 《旧 唐 书 》
卷一九
,

要 选 择 或 能选择词这 种 新 兴 的音 乐 文学 形 式 议 文学 和 音乐等
并 能 做 出 卓 越 的 创造
,

这 与他个体所具 有 的 多 方 面 的艺 术 才 能
,

以 及 对 音 乐歌 唱 艺 术 的
。

许 多 独 特 因 素有 关 一方面 我 们强 调 生 活 热 爱精 神 使 得 温 庭 鸽 较 完 满地 具 备 了做 一
,

、 。

在 同一 时 代 的文 人 受相 同文 化环 境 的影 响 个 杰 出词 人 所 必 须 的 内在 条 件 我 们认 为 在
,

选 择 和 塑 造 他 们 的 人 格 观 念 和 行 为等 会 表 温 庭 箔 身 上 至 少 存 在 着这 样 三 个 主 要 方 面 的
,

, ,

现 出一 定程 度 的相似性 但是 另一方 面 不 同
,

独特 因素 它 们的有机 统 一 与 完 满结 合 方 才
,

、 、

的 个 体 受特 定 的认 知 能 力 心 理 素质 个 性 气 使 得 社 会 文 化 的外 在 需 求 通 过 创 作 主 体 的 内
、

在 因 素而 最 终 在 温 庭 箔 身上 得 到 实 现
,

质 生 活经验 和 观 念 意 识等 多 种个 体 因素的 从而
、 “
“ ” ” “ ” “ ”
决定 对文 化 的 理 解 回应 即
,

接受 和 造 就 和 推 出 了 这 个 文 人 词 的 开 山祖 师 我
“ ” “
过程 又各不相 同 们 不 排 除 以 上 这 三 种 独 特 的个 体 因 素 在 温 庭
,

内化 个体对 文化 的 内
、
”
化 同时也是 主 体 的一 个选 择性 过 程 创造性 药 之 前 或 同 时 的其 它 文 人 身 上 也 有 或 多 或 少
。

过程 是 个 人 对 文 化 的选 择 与 再 创 造 莱斯 的体 现 但 能 像 温 氏 那样 在 三 方 面 都 达 到 极
, ,

・ ・ 。
“
利 安 怀特认 为 一 种 既 定 文 化 传统 并 不 高 程 度 而 且 完 满结 合 者 却 极 少 就 李商 隐而
” ,

能 以 既 定 的社 会均 等 方 式 影 响 所 有 的大 脑 论 或 许 第 一 与 第三 方 面 他都 一 定 程 度 地 具
・

阿 瑞 提 在 《创 造 的 秘 密 》一 书 中 同 意 怀 特
, ,

备 但 他 在 第 二 方 面 却较 为缺 乏 这 大 概 正 是
’
“
的观 点 即 天 才是 由于 在 一 个 人 的 心 灵 当 中
, 。

李 商 隐 不 作 词 或 不 愿 作 词 的 个 体 因 素所 在
”
实际上 在 整 个唐 五代词 史上 能 称之 为
,

各 种 文 化要 素 产 生 了 有 意 义 的 综 合 并特 别
,

“ ” “
指 出 了 个 人 的能 力 对 形 成 这 种 有 意 义 的 代 表 作 家 的 并 不 只温 庭 笃 一 人 像 由唐 入 蜀
, ,

” 。

综合 的作 用 和 意 义 温 庭 绮便是这 样 一 个 在 政 治 地 位 和 文 学 成 就 方 面 均 超 出于 一 般 文
、

人 的 韦 庄 便 是 西 蜀 词 坛 的领 袖 人 物 像 南 唐
,

具有独 特 的个 人 能 力和 个 体 因素 能 对 时代
“ ” “ ”
文 化进 行 独 特 内化 或 综 合 的 富 于 创 造 性 的宰 相 冯 延 巳和 后 主 李 煌 也 各 以 其 独 特 的 创
“ ” 。

的文 学 天 才 一 屡 举 不 第 怀 才 不遇 频 作 个 性 和 卓 越 的艺 术 成就 登 上 了五 代 文 人 词
, ,

。 、

遭 打 击 潦 倒 终 生 的政 治遭 遇 和 人 生 悲 剧 使
, ,

创 作 的顶 峰 其 他 像 中唐 的 白居 易 刘 禹 锡
,

,
“ ,

得温庭箔有 着超 出一般 人 的长期 狂游狭 后 晋 的 和 凝 荆 南 的 孙 光 宪 等 也 各 为其 时 其

。
”
邪 地 相 对 突 出 的代表 作 家
,

广 泛 接 触 歌 妓 舞 女 的 生 活 经 历 和 情 感体
、
“ ” ,

验 二 不修边 幅 《旧 唐 书 》卷 一 九 我 们认 为 既 不 能 把 一 种 文 学 形 式 的发
、
“ ” “ ” ,

罕拘细行 唐披 言 》卷 十 一 有才无行 展 兴 盛 简 单 地 归属 为哪 一 个 个 体 的 独 创 也
、 。

不 能 笼 统 地 归属 为 群 体 的选 择 更 准确 地 说
,
《北 梦 琐 言 》
卷二 傲岸不羁 的个性 气质 使
,

得 温 庭 绮 在 同辈 人 中更 富 于 反 叛 性 和 创 造 应 该 是 杰 出 的 个 体 与 广 大 的 群 体 共 同选 择 与
。

力 更 易 于 接 受 新 生 事 物 因此 他 才 能 被 民 间 创造 的结 果 个 体 和 群 体 之 间 的 关 系是 一 种
, ,

。 ,

双 边 互 动 的 关 系 一 方 面 个 体 的 选 择 与 创造
,

新兴俗文艺所 吸 引 以 致 于 无 所顾忌地 走 上
“ ”
固 然不 能 离 开 群 体 的铺 垫
,

与 乐 工 歌 妓 合 作 的 创作道 路 少敏悟 一 定 时 代 良好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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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 唐五 代 词 发 展 兴 盛 的 文 化 砚 照

群 体 基 础 和 文 化 环 境 容 易形 成 竞 争 机 制 又 对 群 体 的选 择 和 创造 产 生 影 响 和
,

的 出现
,

激
。 ’

推 动 作 用 促 成 群 体 的加 强 和壮 大 而 不 断 加
, ,

发 创 造 热 情 从 而 推 出代 表 成 就 天 才
, ,

历史
上 一 个 有 趣 的现 象 是 强 和 壮 大 的 群 体 又 从 中推 出 新 的 代 表 或 天
,

所谓 天 才 或 杰 出 人 物
往 往 在 一 定地 域 或 时期 里 空 缺
,

而在另一时
,

才 这 样个 体 与 群 体 便 在 一 种 良性 循 环 中推
“ ” “ 。

期 或 地 域 里 又 成 群 地 出现 有 人认 为 这 些 动着 整个 文 学 的发 展 进 程 以 温 庭 绮 而 言 由
, ,

” “
天 才 是 受 到 竞 争 的鼓 舞
,

是 由于 受 到 共 同 于 他 创作 的 作 品 达 到 了 一 定 的 数 量 质量
的振 动
”
《创 造 的秘 密 》第
、

页 辽宁
,

极
, —
便 可作 为 一 个 具 有 一 定 生 命 力 的 整 体
,

吸
。 “ ”
人 民 出版 社 引 更 多 的作 家 作 品 团 结 在 自 己 的周 围
,

年版 所谓 竞 争 的 鼓 舞 结集
“ 。
” “ ”
或 共 同 的振 动 为《花 间集 》 形 成 花 间词 派 接 着 又 以 《花
,

也就 是 指 群体 的作用
, ,

就
“ ”
唐 五 代词 史 而 言 间集 》
,

初 盛 唐 直 至 中唐 并 没 有 产 和 花 间 词 派 为 中 心 影 响 于 南唐 词 的
,

生一 个 杰 出 的词 人
,

而 在 晚 唐 五 代 却接 连 出 发 展 并推 出 冯 李 两 个 更 杰 出 代 表 最 终 他
, ,

、 、 、

现 了 温 韦 冯 李这 四 大 著 名 词 人 这 与 中晚
,

们 又 以 更 大 的 群 体 力 量 推动 了 北 宋 词 的 繁 荣
。

唐 的社 会 文 化 环 境 和 群体 氛 围 的铺 垫 和 烘 托 兴盛
。

是相联 系的 另一方 面 杰 出的个 体或 天 才

,

作者 简介 〕 刘 羊 明
〔 年 毕 业 于 南 京 师 范大 李 中 文 亲 获 博
,

年生
,

。
士 学位
,

现 为湖 北 大 学 中 丈 来剐 教 授 发 衣 过 专 并 《寿 五 代 娜 的 文 化瑰 赚 》
。

, 叮一飞

曝
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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