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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五代敦煌贸易市场的物价
郑炳林
一、 纺织类物品的比价关系
84 号) 《丑年——未年某寺得付麦油布历》记载“花毡壹领折麦陆硕” 。S 12689《年代不
明僧义英等唱卖得入支给历》记载“针毡一石四斗” 。由以上支付帐得知白羊毛毡 1 领价
格麦粟 215 石、 白方毡 1 领价格麦粟 4 石、 花毡 1 领价格麦 6 石、 针毡价格 114 石。
绢, P 13004 《乙巳年 ( 945) 徐富通欠绢契》记载: “乙巳年六月五日立契龙兴寺上
座深善先于官中有恩泽绢柒匹, 当便兵马使徐富通, 招将觅职。 见便填还, 得诸杂绢价
两匹半, 更残肆匹半绢诸杂断当更限五年填还者。 其绢壹匹, 断价贰拾贰硕已来, 恐后
无凭, 押字为定。……丁未年三月十三日, 还得帛三匹半, 麦粟拾硕, 通。”由此契 1 匹
杂绢价格麦粟 22 石、 1 匹帛价格麦粟约 3143 石。生绢一匹的价格, 据 P 12638 《后唐清
泰三年 ( 936) 沙州亻亲司教授福集等状》记载“生绢壹匹, 买粗纟世 木玖匹, 沿大众用。”1 匹
粗纟木折麦 3 石, 生绢 1 匹价格 27 石麦。P 12504《年代未详 ( 十世纪) 龙勒乡百姓曹富盈
世
州充使向心善贷生绢、帛纟丿也
一
绵绫各一匹, 利头好立机纟世 木两匹。是知往西州经商贷生绢一
二、 金属及金属制品比价关系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的金属主要有铜、铁、金、银等, 还有钅俞石、玉、石油、盐、石冈砂
等, 手工业行业中有专门铁匠、 锢钅路匠、 泻匠、 金银匠、 玉匠等, 还有盐业生产销售的
盐团。 河西在历史时期产金, 《新唐书・地理志》肃州土贡有麸金, 酒泉县洞庭山出金。
据《元和郡县图志》肃州洞庭山、金山皆出金。βν 这些地区又都在归义军的管辖之内。βο 按
河西沿祁连山北麓大部分地区出产黄金。 晚唐五代敦煌不出产白银, 主要靠对外贸易获
取, 相距最近的有焉耆银矿。《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焉耆管界有银山, “山甚高广,
皆是银矿, 西国银钱所从出也。” βπ
《新唐书・地理志》焉耆界有银山碛, P 12009《西州图
经》西州通焉耆之道称银山道, 唐于此设置银山镇、银山戍, 皆因银山而得名。P 12569
βθ
《儿郎伟》称“焉耆送纳金钱” , βρ 是证敦煌市场上出售的生银及银器有相当部分来自于焉
耆。 至于铁类, 榆林石窟 3 号窟有锻铁图, 河西肃州的铁镜山为著名铁矿, 至于晚唐五
代时期是否已于此处开矿炼铁, 由于资料缺乏尚无法证实。 其次敦煌北部及安西县和肃
北的马鬃山出产铁。 从敦煌寺院籍帐类文书特别是寺院清点财产的点检历都专门列有铜
铁器一项, 器皿种类很多。 这些铁器有西域传入的, 也有从中原传入的, 而更多的是生
产于当地, 出自于敦煌铁匠、 泻匠之手。 泻匠铸造生铁类器皿, 这在敦煌文书中记载屡
见不鲜。 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敦煌籍帐类文书记载了许多从事生熟铁及铁器生意的商
人, 他们中有汉人, 也有粟特人, 其中龙家就以做生铁买卖而著称。 从生熟铁流通渠道
看, 多从敦煌以外的肃州、 伊州、 甘州贩运而来。 铜亦由敦煌之外贩入。 我们根据文书
有关记载分别对金银铜铁及器皿价格作一些探讨。
金, 金的价格记载甚少, 据 P 12049《后唐长兴二年正月沙州净土寺直岁愿达手下诸
色入破历算会稿》记载有 “麦叁硕, 李员住买金壹钱付库。 麦两硕叁斗, 徐和员买金半
钱, 亦付东库保达。”净土寺购这些黄金是为了镀法器和供养像, 还是有别的用途, 暂且
不论。 这些黄金无疑是从市场上购入的, 反映了当时黄金一般价格为每钱 3- 416 石麦。
粟与黄金的比价本卷亦有记载: “粟肆硕, 李员住买金壹钱付库。”P 13666《便麦粟历》记
载: “同月日百姓王太娇为无粮用, 便粟叁硕, 典种金壹, 其粟限至秋八月纳, 恐人无信,
用后为凭。”金壹, 当为金壹钱。 故黄金价格不太稳定。
金水, P 12049 记载“麦叁硕, 张胡边买金水陆钱, 渡菩萨头冠用。”“麦陆硕, 张兵
马使买金水柒钱, 渡金刚头冠用。”每钱金水的价格麦 015 至 01857 石不等, 同黄金一样,
前贱后贵。
银,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出卖有银, S 15074 《年代不明 ( 十世纪) 某寺诸色入破历算
会牒残卷》记载“面壹斗五升, 油壹胜, 粟贰斗, 充买银用。”S 16452《辛巳年 ( 981)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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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三日周僧正于常住库借贷油面物历》记载“粟两硕, 于汜都料边买银用。”汜都料
既是金银匠行业头又是从事金银生意的商人。关于银的价格, P 12049 号记载“麦叁硕, 张
兵马使买银壹量, 打碗用。”“粟肆硕, 张兵马使买银壹量, 打碗用。”这里的量疑为两之
误。 每两银的价格为麦 3 硕、 粟 4 硕。
银器分两种。 一种是纯白银制成的器皿, 见于敦煌文书记载的有银碗、 银盏、 银盘
子、银珠子、银钗、银枕、银锄、银匙、银筋、银角等, 特别是银碗、银盘最为常见, 一
般都标明重量, 以便计价方便。银碗重量据 P 13410《崇恩和尚析产遗嘱》等, 有拾伍两、
捌两等规格。银盘子重量, 据 P 12912 号康秀华所施银盘子三枚重 35 两, 每枚约 12 两。
P 13575《宋雍熙五年 ( 988) 十一月神沙乡百姓吴保住牒》记载吴保住“牛价银碗壹枚” ,
按牛一头价格麦 20 石左右, 银碗重在八两左右, 表明银碗的价格同银一样是按两计价的。
另外一种是镶金银器, 在白银器皿上嵌上黄金妆饰图案, 常见于敦煌文书记载的有金花
银盏、金花银盘子和金花银瓶子等, 其价格较纯银器高出百分之五十。 P 12583 《申年比
丘尼修德等施舍疏》记载: “二月五日, 宰相上乞心儿福田入僧壹拾伍两金花 [ 银□壹 ]、
拾两银瓶壹、 上锦壹张。 □月□日宰相上乞结罗施僧拾伍两金花盘壹、 拾两银盘壹、 柒
两银盘壹。三事准得麦陆拾驮。”按 60 驮为 120 石, βσ 两件纯银盘共 17 两, 每两以麦 3 石
的价格折算, 共折麦 51 石, 那么 15 两金花银盘价格为 69 石麦, 每两镶金饰图案的银器
价格为 416 石麦。
水银, 即汞, 在镀金银时使用。其价格据 P 12049 号记载了水银的价格: “麦两硕贰
斗, 李信子买水银壹量用。 麦叁硕, 张胡胡边买水银陆钱渡菩萨头冠用。”“黄麻壹硕伍
斗, 入买水银。” “黄麻壹硕伍斗, 康乡官便买水银用。”由是得知水银的价格每钱约等于
0114 至 015 石麦, 其价格间悬殊很大。
铁, P 13774 《丑年 ( 821) 十二月沙州僧龙藏牒》称: “齐周差使向柔远送粮即回得
生铁熟铁二百斤已来” , 表明敦煌的部分铁来自于伊州。点检历中称胡、汉铁器当来自西
域或中原, 亦有河西其他郡铁器进入敦煌的记载。βτ 敦煌籍帐类文书有许多关于购买出卖
生熟铁的记载。P 12032《后晋时代净土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稿》有: “麦肆硕柒斗, 粟四石
陆斗, 陈留信铁价用” ; 豆破项有“豆陆硕陆斗, 买宗子押衙生铁价用; ……豆叁硕, 史
奴奴叶榻时铁价用” 。 P 13763 《年代不明 ( 十世纪) 净土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稿》记载:
“麦伍硕, 支与王昌闰生铁价用。麦两硕伍斗, 支与龙家生铁价。”“麦叁硕, 支与张万达
生铁价用。麦叁硕, 支与曹虞候生铁价用。”铁分生铁、熟铁、钢, 生铁用于专门铸造器
皿, 文书所载的泻匠就是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手工业工匠, 宗子押衙、 陈留信、 王昌
闰、 龙家、 张万达、 曹虞候都是从事生铁生意的商人。 关于生铁的价格, P 12040 《后晋
时期净土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稿》西仓豆破项有 “豆壹硕, 于曹虞候边买生铁贰斤用。”1
斤生铁价格豆 5 斗, 折麦约 4 斗。 S 14705 《年代不明 ( 十世纪) 诸色斛斗破历》记载:
“写川 ( 泻钏) 铁拾贰两断两石肆斗。”铁每斤价格麦 312 石。S 16829《丙戌年 ( 806) 正
月十一日已后缘修造破用斛布等历》记载五月 “九日, 出麦壹硕肆斗, 粟叁硕伍胜, 买
铁四斤打钉。十六日, 出麦贰斗壹胜, 买铁壹拾叁两。”以麦计算, 每斤熟铁的价格第一
次是麦 4112 斗, 第二次是麦 2158 斗。因此我们怀疑 S 14705 号记载若非两字为斤字之误,
即是铁价功价合并计算。钢的价格, 据 S 16064《未年正月十六日报恩寺诸色入破历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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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记载: “三石二斗麦, 出买钢八两价。”由是得知每斤钢的价格是 614 石。
铜, 敦煌文书中的点检历中记载各寺院的供养像如佛、 菩萨、 金刚等皆由铜铸造而
成, 还有许多铜铸供养具、 家具以及各种铜器皿, 足以说明晚唐五代敦煌铜的使用量很
大, 敦煌的北部柳园到马鬃山, 南部党河上游祁连山皆出产铜。由于铜质地较铁柔软, 适
宜于铸铁器的钉补, 故晚唐五代在敦煌出现了一批从事铁器修补和铜器皿制造工作的手
工业工匠——锢钅路匠。敦煌文书关于铜器记载相当丰富, 品种很多, 除了反映铜器制造
工艺水平提高外, 还反映了当地其他文化事业的发展。 铜同铁一样, 在敦煌市场上作为
商品出卖。P 12049《后唐长兴二年 ( 931) 正月沙州净土寺直岁愿达手下诸色入破历算会
牒》记载: “黄麻壹硕伍斗, 张县令边买熟铜造菩萨头冠用。”P 13234 《年代不明 ( 十世
纪中期) 诸色入破历算会稿》记载: “豆拾硕索家郎君铜价用。豆肆硕, 索押衙所换铜用。”
P 12032《后晋时代净土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稿》记载:“豆拾硕, 于索家郎君买铜用。” P 13763
《年代不明 ( 公元十世纪中期) 净土寺诸色入破算会稿》 : “粟四斗, 买铜古 ( 锢) 路锅用。”
索家郎君, 索押衙等都是从事铜生意的商人。关于铜的价格, P 12049 号记载“黄麻陆斗,
高孔目入熟铜肆量佛焰用。”由这条记载推知每斤铜 ( 熟铜) 的价格为 418 石麦。
部分铜铁器的价格。见载于敦煌文书的铜铁器甚多, 铜类有悉罗、碟子、浮钉、罐、
香宝、 香火卢、 讲桥、 柱子、 军冶、 瓶、 钵、 杓、 铃、 铎、 钹、 启、 镬、 盆、 锅、 镜、 盘
等; 铁类齿离、 铛、 钅敖、 釜、钅甚、 钟、钅巢、 锅、钅哥钅监、 钾、 枪、 锯、 错等。 而文书仅记
载到其中部分铜铁器的价格, 即是同种器皿, 因重量规格不一而价格相去甚远。 所以这
里所列举的部分铜铁器价格仅能反映当时的一般状况。
铁钅矍, S 12607《年代不明 ( 十世纪) 某寺交割常住什物点检历》记载“钅矍壹具, 重
壹斤叁两。”关于钅矍的价格, S 14120 《壬戌年——甲子年 ( 962- 964) 布褐破历》记载:
“斜褐两段, 细褐贰仗肆尺, 于甘州使面上买钅矍用。”斜褐、细褐的价格折算麦粟在 10 石
4 斗以上, 因文书未记载实际买钅矍的数量, 我们还无法推断出每具钅矍的实际价格。按每具
钅矍用铁 1 斤钢 4 两 2 日工价, 其价格应在 2 石左右麦。北图 372: 8462 号证实了我们的
推断: “又钅矍一具, 折麦贰石贰斗。”S 14120 号记载的是 5 具钅矍的价格。
钅敖, 炊具。 P 14763 《丁未年三月十二日分付邓 梨物色名目》记载: “戊申年九月十
一日, 钅敖子一面, 折物贰拾柒硕。”是知钅敖子一面的价格是粟麦 27 石。又 P 13997《庚子
年辛丑年 ( 940- 941) 入布历》记载 “庚子年十一月三十日后寺主法净领得前寺主戒福
手下布叁匹、 昌褐壹匹半, 又白斜褐壹段, 钅敖子作典。”钅敖子价为麦粟 19 石。
钏, 可能是车轴的铁箍和轮铁套, 相当于轴承。为了耐磨和光滑。其价格据 S 11350
《唐大中五年 ( 851) 僧光镜赊买车小头钏契》 : “大中五年二月十三日, 当寺光镜缘阙车
小头钏壹交停事, 遂于僧神捷边买钏壹救, 断作值布壹佰尺, 其布限十月已后于亻亲司填
纳。”按 1 尺布≈ 1 斗麦, 1 救钏的价格麦 10 石。S 16233 号记载“□石买钏”
, 据该帐总
额及各项统计推算, 1 救钏价格为 10 石麦。
铛, 炊具。其价格据北图图字 14 号《丙辰年 ( 965) 十二月十八日汜流□卖铛契》记
载: “丙辰年十二月十八日, 神沙乡百姓兵马使汜流□……斗伍升铛壹口, 出卖与赤心乡
百姓吕员□……〔断〕作铛价麦粟叁硕。其铛沽鲁客……□□铛价偿还叁岁悖牛壹头, 其
悖……员住麦两硕。 两共对……先悔者罚 ( 后缺) 。”铛一口价格折麦粟 30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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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子的价格, 据 S 16233《年代不明 ( 九世纪前) 石畏课等人破历算会稿》 : “三石买斧
一量, 以上斧失却。”1 柄斧价格 3 石麦。
刀子, S 16233 号记载 “九斗买刀子, 善来。”
釜, 生铁铸造的炊具。关于釜的价格, P 12846《甲寅年 ( 954) 都僧政愿清等交割讲
下所施麦粟麻豆等破除见在历》 : “麦壹拾捌硕, 粟壹拾贰硕陆斗, 布壹匹, 昌褐壹匹, 于
官人户唐憨憨处买破釜壹口泻钟用。” 一口破釜折算麦粟约 38 石。 P 13774 号记载齐周用
铁“卅斤贴当家破釜钅敖写得八斗釜一口, 手功麦十石” , 生铁 1 斤折麦 4 斗, 不算旧釜钅敖铁
价连同手功共 22 石麦。 又载“麦一百卅石, 内卅五石, 齐周买釜一口。” 由此推算一口釜用
生铁 60 斤, 釜价格在 35 石麦左右。
锯, S 16330《年代不明 ( 十世纪) 诸色斛斗入破历算会牒残卷》记载: “油壹升, 与
吴定戎锯子价。”
钅哥钅监, S 12899《未年三月廿五日上座志心依北仓领得麦粟历》 : “未年三月廿五日, 上
座志心依北仓内领得麦粟贰拾陆硕伍斗, 又还独厥钅哥钅监价粟肆硕伍斗。”
三、 纸墨与颜料等文化用品的比价关系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上纸墨及各种颜料亦作为商品出售。
纸在敦煌籍帐类文书中记载甚多, 据 P 14640《己未—辛酉 ( 899- 901) 归义军衙内
纸布破用历》记载归义军官府用纸量非常大。 纸分细纸、 粗纸、 画纸。 细纸用于记帐写
经写文书等; 粗纸用于一般性的书写、 祭祀; 画纸, 又称作钱财粗纸, 主要用于敦煌诸
神及其他常例祭祀。 该文书记载己未年四月至辛酉年五月两年零一个月的用纸情况: 共
用大细纸 1 束 36 帖, 次细 2 帖, 细纸 12 束 270 帖, 粗纸 2 束 108 帖 43 张, 钱财纸 1 束
63 帖, 画纸 20 帖 40 张。若以每束纸为 10 帖计, χκ 次细当作细纸看, 在这段时间共用大细
纸 2300 张, 细纸 18700 张, 粗纸 6443 张, 钱财纸 3650 张, 画纸 1040 张, 总计 32133 张,
每年用各类纸 15424 张。 足见用纸量之大。 官府用纸由官营手工业中的纸匠提供, 而用
纸甚多的寺院、 学校生徒、 经坊写经等都需从市场购买, 故在每卷籍帐收支项中专门列
了纸的收支。从每笔帐记载的情况看, 纸在当时是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出售。S 15050 号有
“粟一斗, 买纸用” , “粟贰斗, 买纸” , “粟壹斗, 买纸八角祭神” 。 S 15800 《唐光化三年
( 900) 正月一日已后讲下破除数》记载“麦叁斗, 粟叁斗, 买书忏子纸用。” “麦贰斗, 粟
贰斗, 买墨用。”P 14542《年代不明 ( 十世纪) 某寺粟麦豆破用历》记载: “又麦贰斗, 充
买纸墨用。”虽未标明纸墨数量, 但表明了市场上出售有纸墨。 其中 S 15800 号麦粟 6 斗
所买纸疑是一帖。P 12040 号粟破有“粟二斗, 寒食买纸用” 。P 13763 号粟破有“粟一斗,
寒食买纸用。”P 14642《年代不明 ( 十世纪) 某寺诸色斛斗入破历算会牒残卷》记载“粟
壹斗, 大岁日买纸用。”“粟壹斗, 寒食买纸用。”“粟壹斗, 五月五日买纸用。”“粟壹斗,
冬至买纸用。”寒食、 大岁、 冬至等节赛神用纸在 20- 30 张左右, 这里 1 斗粟所买的是
30 张粗纸的价格。关于细纸的价格, P 12689《年代不明僧义英等唱卖得入支给历》记载
吐蕃时纸价: “纸壹帖四斗”。归义军时期纸价据 P 16002《辰年某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牒残
卷》记载: “纸壹帖, 准麦伍斗”
。 每张细纸价格为 1 升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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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 在敦煌寺院籍帐类文书中记载有很多颜料, 几乎用于绘画的颜料都是寺院从
画师手中购买来的, 绘画的高级工匠画师和都料既是画匠又是从事绘画颜料生意的商人。
常见出卖的颜料有金青、 铜绿、 胡粉、 绿丹青、 丹、 色、 金水、 银粉等。 S 15050 《年代
不明 ( 十世纪) 某寺诸色斛斗入破历处会稿残卷》记载: “粟贰斗, 买金青用。”S 14642
号记载有 “粟壹硕, 买色用” , “麦叁硕, 张青儿边买色用” , “麦肆硕, 亦张清儿边买色
用”, “麦陆硕, 买银画幡用” , “麸叁硕, 买丹用”, “麸壹硕伍斗, 买胡粉用; 麸叁硕, 买
胡粉画幡用” 。 P 13763 号记载: “粟二斗, 于画匠安铁子所买铜钅录用” 。 P 12032 号记载:
“粟贰斗, 苏定子青价用” , “粟贰斗, 于法深买青用” , “粟壹硕, 张骨子边买铜钅录用” ,
“粟伍斗, 于画师买钅录用”
。帐中还记载于画人面上买钅录、于福子面上买钅录丹青、于愿果
买金青等。 虽然文书中多处记载到寺院为画窟而向画匠购买颜料, 但是帐中仅记了支出
粟麦数量, 而没有记载购买颜料的数量单位, 因此无法断定颜料与麦粟的比价关系, 唯
一可以表明的仅是这些颜料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出卖, 从事颜料生意的都是画院的画人, 画
匠和画师、 都料等, 集商人工匠于一身。 唯胡粉一项可以断定其价格。 胡粉既是一种高
级化妆品, 亦用作颜料使用于佛寺石窟幢幡的绘画中, 寺院保胡粉或购买胡粉显然是为
了画窟画幡的需要。关于胡粉的价格, 据 P 12912《康秀华写经施入疏》和《炫和尚货卖
胡粉历》记载康秀华为写经而向寺院一次施入四斤胡粉, 炫和尚等以每两 4 石至 5 石麦
的价格出卖了其中的 49 两多。χλ 价格麦 4 石的情况较少, 一般为 5 石。近一斤未出卖可能
在绘画中使用了。
四、 晚唐五代敦煌的木材、 剌柴及其木器制品的比价关系
晚唐五代敦煌地区的林业主要是以甘泉水系下游灌溉区村落园囿的种植林为主, 当
地修建用材主要采伐于这一地区。χµ 灌溉区以外是灌木林地, 是敦煌地区居民的用柴林,
生长有柽等。 敦煌在吐蕃时期木材已开始作为商品出卖, 到归义军时期木材买卖非常普
遍。P 12032 号记载“面叁斗, 盖梁时诸庄买木用”
。“豆六石, 慕容家木价用” 。“豆六石,
慕容镇使木价用。”“麻三石, 广进手上入木用, 将慕容镇使。”“土布壹匹, 王博士边买
榆木用。” “豆五斗, 买柳木造钟楼用。豆七斗, 吴家买榆木用。”P 12040 号记载“麦壹拾
硕, 朽木价入。”“麦拾壹硕, 寺门前朽木价入。”“布四十六尺, 康押衙榆木价用。”“豆
两硕, 程早回木价用。”这些记载表明木材可以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出卖, 而且比较珍重,
连朽木亦可卖。 从其他文书看, 柴、 柽、 剌等注明了出售价格。 下面我们对部分木材价
格作一些探讨。
, S 15008《年代不明 ( 十世纪中期) 某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牒残卷》记载: “麦壹斗
伍升, 粟壹斗伍升, 价用。”P 12032 号记载西仓粟破项有“粟一石五斗, 支与僧 价用。”
前者可能 1 根 的价格, 后者则是 4- 5 根价格。
梁, P 13763 号记载:“麦肆硕, 程早回木价用。……麦叁硕, 汜再升梁子价用。”P 12032
号记载: “豆两硕伍斗, 索延晟梁子价用。豆陆硕, 王知客梁子价用。……豆叁硕, 吴再
成梁子价。 豆肆硕, 王都衙梁子价用。”“雁豆伍硕, 于罗平水买柳木及梁子用。”“麦壹
硕, 粟壹硕, 李文信梁子价用。” “麦一硕, 粟两硕伍斗, 王再盈梁子价用。”
“豆伍硕, 水
23
官梁子价用。”“豆六石, 孔押衙买梁子 作用。”“麦叁硕, 粟壹石五斗, 布一匹, 买安
子君 梁子价用。”最后两笔为梁与 的共同价格, 不表示每根梁的价格。P 13234《年代
不明 ( 十世纪中期) 净土寺西仓粟破》记载梁子的价格为: “粟叁硕, 张师梁子价用。”
“粟伍硕壹斗, 张定子梁子价用。”P 12040 号亦记载 “豆肆硕伍斗, 罗平水梁子价用” 。
“豆叁硕叁斗, 罗平水梁子价用。”“豆肆硕, 辛押衙梁子价用。豆肆硕伍斗, 罗平水梁子
价用。”若把以上按豆麦比价 1∶0. 8、粟麦比价 115∶1 统一换算成麦, 每根梁子最低价是
李文信的梁子价, 为麦 1167 石; 最高价是王知客梁子价, 折麦 418 石。一般以 215- 316 石
麦的价格出售最多。
其余木材价格, 据 P 12838《唐光启二年 ( 886) 安国寺上座胜净等诸色斛斗入破历算
会牒残卷》记载 “粟陆斗, 买飞桥木用” ; 同卷号《唐中和四年 ( 884) 正月上座比丘尼
体圆等诸色入破算会牒残卷》记载: “麦壹硕肆斗, 买石畏老捣木用。粟壹硕肆斗, 麦壹硕
肆斗, 买石畏冲天木用。”P 16002《辰年某寺诸色入破历算会牒》残卷记载有: “买木叁条,
麦 叁硕肆斗。”P 14907 《庚寅年 ( 930) 九月十一日—— 辛卯年七月九日诸色斛斗支付
历》记载“还曹达担树木价, 粟两硕伍斗。”从以上记载看, 飞桥木 1 根价格麦 4 斗, 老
捣木 1 根价格 114 石麦, 冲天木 1 根价格约 214 石麦。 其余木 1 条折麦 111 石。
柽, 即柽柳, 以车为单位计价。晚唐五代敦煌市场出售的柽, 有伐自苦水流域的, 也
有伐自寿昌的, 更多的是砍伐于敦煌周围地区。一般来说, 一车柽的价格为土布 1 匹, 折
麦约 412 石左右。S 14120《壬戌年——甲子年布褐等破历》记载: “土布壹匹, 于索盈达
面上买柽壹车用。”“土布壹匹, 于高押衙面买柽用。”P 16002 号记载: “柽壹车, 折麦柒
石, 粟两硕叁斗。”P 12838 《唐中和四年正月上座比丘尼体圆等诸色斛斗入破算会牒残
卷》记载: “麦肆硕贰斗, 买柽一车用。”“麦壹硕, 粟叁硕肆斗, 买柽壹车用。”P 12049
《后唐长兴二年净土寺直岁愿达手下诸色入破历算会牒》记载: “麦叁硕肆斗, 寒苦入柽
一车用” , “布壹匹, 宋承住边买柽一车用。”“油贰斗, 梁户入苦水柽一车用。”油 2 斗,
折合麦 4 石。P 12032 号记载: “粟叁硕伍斗, 法深入柽一车用。”S 1286《年代不明 ( 十世
纪) 某寺麦粟油黄麻等入历》记载: “柽一束, 石畏户石盈昌折债入, 准折麦粟七石。”P 14763
《丁未年 ( 947) 三月十二日分付邓 梨物色名目》记载: “十二月十一日, 柽一车, 折六
十尺。”P 13223《永安寺法律愿庆与老宿绍建相诤根由责勘状》 : “ ( 前缺) 一车现折麦粟
肆硕, 愿庆亦下一车, 恰折豆粟伍硕, 柽则同法德一般, 折偿中间, 上人面孔不等。”从
以上所引有关柽一车价资料共十二条, 其中七条价格为 1 车柽等于麦粟 4 石左右, 2 条麦
粟 315 石左右, 2 条价格较高, 一为麦粟 913 石, 一为布 60 尺。 S 1286 号所一束柽折麦
粟 7 石, 为特例, 不代表一般价格。
柴, 以车为计价单位, 亦有以束为单位计算的。P 16002 号记载: “柴壹车, 折麦两硕
柒斗。”“柴两车折粟肆硕, 麦壹硕伍斗。”“茨柴壹车折麦两硕。”“茨柴壹车折麦两硕柒
斗。”“磨柴两车, 折麦壹硕贰斗, 粟壹硕贰斗。”P 12032 号记载: “麸八石, 宋僧政剌柴
价用。” “豆两石二斗伍升, 共西仓于陈怀义边买柴用。”S 14782
“粟肆硕, 郭文进柴价用。”
号记载: “豆两硕伍斗, 充买茨柴一车用。”P 12049《后唐长兴二年 ( 931) 正月沙州净土
寺 直岁愿达手下诸色入破历算会牒》记载: “粟两硕伍斗, 寒苦入柴一车用。”S 15927
《戌年某寺诸色斛斗入破历算会牒残卷》记载: “麦壹硕伍斗, 粟壹硕伍斗, 买剌柴两车
24
用。”从以上记载得知, 除磨柴价格稍低外, 剌柴的价格一般每车在两石麦左右。 白剌,
柴的一种, 为归义军常征税例, 敦煌文书中有纳枝及白剌头帐目。P 16002 号记载: “□□
枝拾束折麦壹硕贰斗”1 束枝价格 112 斗。 P 12838 号记载: “麦壹硕肆斗, 粟壹硕肆斗,
买剌一车用。”“麦肆硕, 粟叁硕, 买白剌五车用。”“麦壹硕肆斗, 买枝一车用。”“寅年
缘石畏麦伍硕陆斗, 粟两硕捌斗, 买白剌两车、枝四车用。” “麦两硕壹斗, 粟两硕壹斗; 麦
两硕伍斗, 粟两硕伍斗, 买枝五车、白剌两车等用。”S 15008 号记载“麦壹硕, 粟壹硕,
买白剌两车用。”P 12032 号“油贰斗, 买剌柴两车用。”从以上所引文书记载看茨柴、剌
柴 ( 或白剌) 等的价格相同, 约麦粟 2 石, 磨柴、 枝价格一致, 约 1 石 2 斗。
篱, 即篱笆、 荆笆之类, 用枝条编织而成的方块状, 用以盖房或堵泻口。 S 15008
竹
比
程富子竹
比篱价用。麦肆斗, 支与安谷穗比篱价用。
竹
”P 12032 号“麦一石, 买索恩子竹
比篱用。”
虽然记载甚多, 都没有反映出他们的比价关系。唯 S 16829《卯年 ( 811) 悉董萨部落百姓
张和子预取造协篱价帖》记载到“取协篱价麦壹番驮, 断造篱贰拾扇, 长玖尺, 阔六尺。”
协篱即竹
比篱, 1 扇比篱价格 1 斗麦。
竹
五、 晚唐五代敦煌房舍地产价格
从吐蕃时期到归义军时期的土地制度仍然沿用了唐代土地制度。 但是从敦煌文书记
载看, 当时土地、房舍买卖很活跃, 有居民间进行的, 也有寺院与居民之间进行的交易。
P 14907《庚寅年 ( 930) 九月十一日——辛卯年七月九日诸色斛斗支付历》十二月“廿九
日, 阎骨子舍价粟拾硕, 辛卯年正月九日还阎骨子舍价粟柒硕陆斗伍升。 ……十七日还
都头舍价粟壹车。”“三月二日, 丑达都头地价粟叁拾硕。”P 14906 《年代不明 ( 十世
纪) 某寺诸色破用历》记载: “麦四石九斗, 粟五石一斗, 张留德买地价用。”P 12040 号
记载: “麦贰拾硕, 罗家地价入。”从中可以看出土地、 房舍买卖盛行。
宅舍因其修建位置、 建筑质量、面积大小不尽相同, 而价格差异甚大。 P 13331 《丙
辰岁宋欺忠卖宅舍契》宅舍 “断作舍价物计斛斗陆拾捌硕肆斗。 内麦粟各半。”S 13877
《唐乾宁四年 ( 897) 张义全宅舍地基契》舍面积为 1135×2125 丈, 院落 014×1113 丈,
“都断作价值伍拾硕, 内斛斗干湿各半。”S 11285《后唐清泰三年 ( 936) 杨忽律哺卖宅舍
地基契》舍面积为 1105×115 丈、 院落为 114×015 丈, “断作舍价, 每地壹尺, 断物壹
25
贰斗, 兼屋木并木伏, 都计得物叁拾叁硕柒斗。”故舍价无一定价格, 在 30- 70 石之间, 浮
动较大。
土地价格, 依据土地的好坏而有所变化, 也通常是按质论价, 无一定程式。 我们依
据敦煌文书的记载得知, 土地买卖从吐蕃时期起直到归义军时期都很风行, 但是每亩的
价格不尽相同, 我们只能依据敦煌文书的有关记载来探索土地与麦粟的一般比价关系。吐
蕃时期的土地价格, 据 S 11475《未年 ( 827) 安环清卖地契》记载: “宜秋十里西支地壹
段, 共柒畦拾亩, ……未年十月三日, 上部落百姓安环清, 为突田债负, 不办输纳, 今
将前件地出卖与同部落人武国子。其地亩别断作斛斗汉斗壹硕陆斗, 都计麦壹拾伍硕, 粟
壹硕, 并汉斗。”S 13877 《唐天复九年 ( 909) 安力子卖地契》记载洪润乡安力子阶和梁
地四畦柒亩出卖于同乡令狐进通“断作价值生绢一匹, 长肆丈。”生绢 1 匹价格 27 石麦,
每亩地价格约 4 石麦。 P 14084 《后周广顺二年 ( 952) 三月平康乡百姓郭憨子牒》记载:
“有地五亩, 安都头卖将造园余便他绢壹匹” , 每亩地 414 石麦。 P 13649 《后周显德四年
( 957) 吴盈顺卖田契》记载敦煌乡百姓吴盈顺南沙灌进渠中界地 30 亩, 出卖于神沙乡百
姓义深, “断作地价每尺两硕, 干湿中亭, 生绢五匹, 麦粟伍拾贰硕。”每亩价格约为 612
硕麦。S 11398《宋太平兴国七年 ( 982) 吕住盈、阿鸾兄弟典卖土地契》记载城北宋渠地
一片四亩, “断作地价每亩壹拾贰硕。”从吐蕃开始往后土地价格一直呈上升趋势。从 827
年的每亩 116 硕到 982 年每亩的 12 硕, 价格增加了六倍多。
租佃土地价格, S 16063《乙亥年 ( 915) 索黑奴等租地契》记载索黑奴、程□子于索
□ 护面上租城东忧渠地柒亩种瓜, 断作价值 “每亩壹硕贰斗。”S 1466 《后周广顺三年
( 935) 龙章 、龙 定兄弟出租土地契》租种土地 215 亩, 4 年内租价“断作地价, 其日
见过麦壹硕伍硕。”每亩年租价为 115 硕麦。
六、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的畜牧产品价格
七、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粮食比价
八、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的药材比价
九、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的工价
晚唐五代敦煌市场的工价是个相当复杂的问题, 有以工作日数为单位计价的, 也有
以从事对象来计价的, 即计件工价。 下面仅据文书对部分工价作力所能及的探讨。
木匠工价: S 16829 号记载“四月二日, 出麦七斗, 付曹昙恩解木七日价。同日, 出
麦贰斗, 付索家儿充解木两日价。 又一日价麦壹斗。 九日, 出粟柒斗, 付索鸾子充解木
五日价。”是知木匠的工价为每日麦 1 斗, 折粟 114 斗。
雇工价: S 13877《戊戌年 ( 878) 令狐安定雇工契》造作一年雇价“每月五斗”
; S 13877
《甲寅年 ( 894) 正月二十八日张纳鸡雇工契》雇就憨儿造作一年 “断雇价月麦粟一驮” ;
S 13011《辛酉年 ( 901 或 961) 李继昌雇工契》雇吴再通男住儿造作一年“断作月价每月
29
麦 粟众亭一驮” ; S 16452 《癸未年 ( 923 或 983) 樊再升雇工契》樊再升雇汜员住营种
“每月算价一驮” 。 S 11897 《龙德四年 ( 924) 雇工契》记载每月雇价“遂月壹驮” ; 天津
博物馆 0735 《后晋天神四年姚文清雇工契》 : “断作雇价每月壹驮” ; 另外 S 15578 《戊申
年李员昌雇工契》 、 S 15583 《某年 948 雇工契》
( ) 、 P 13649 《丁巳年 ( 957) 贺保定雇工
契》、P 13826《丁亥年 ( 987) 邓憨多雇工契》 、北图 309: 8374《甲戌年 ( 974) 窦跛蹄雇
工契》、 P 12451 《乙酉年 ( 925 或 985) 二月十二日乾元寺僧宝香雇邓仵子契》 、 P 12349
《壬午年康保住雇工契》、 P 13094 《某某雇工契》等皆雇价每月一驮。月一驮这种雇价是
当时常例。有时也有例外, S 15509《甲申年 ( 924 或 984) 苏流奴雇工价》正月至九月末
“断雇价麦粟众亭陆硕。”每月 6167 斗。 P 15008 《戊子年 ( 928 或 988) 梁户史汜三雇工
契》雇杜愿弘弟愿长 “断作雇价每月麦粟捌斗柒斗 ( 升) 。”
雇驼, 敦煌文书记载雇驼主要是奉差入京、 西州充使等, 因出使远近不一样, 所用
时间长短不相同, 故雇价也不一致。奉差入京, P 12825《唐乾宁四年 ( 896) 二月冯文达
雇驼契》冯文达奉差入京于李延略面上“遂雇八岁马父驼一头, 断作雇价却回时准绢五匹。”
P 13448《辛卯年 ( 931) 董善通张善保雇驼契》因入京于刘达子面上“雇拾岁黄骆驼壹头,
断雇驼价生绢陆匹。”按每匹绢折麦 27 石计, 雇驼一头入京一次雇价在 135- 162 石麦。
入京一次用时三、 四个月以上, 故每头驼每天雇价 1- 2 石。 西州充使, 北图殷字 41 号
《癸未年张修造雇父驼契》两件记载四月十五日因西州充使于王通通押衙面上“雇五岁父
驼壹头, 断作驼价官布十六匹, 长柒捌, 到日还纳” ; 七月十五日西州充使于贾延德面上
“雇六岁父驼一头, 断作官布拾个 ( 匹) , 长二丈六七, 使入了, 限三日须填还。”P 12652
《丙午年 ( 946) 宋某雇驼契》西州充使雇八岁父驼一头“断价生绢壹匹” 。西州充使一次
三个月, 雇价 27、40、60 石不等。于阗充使据 P 14638《马军宋和信状》汜再宁雇宋和信
陆岁父驼壹头路途病死 “还雇驼价一半绵绫肆匹” 。
驴一头, S 15039《年代不明 ( 公元十世纪) 诸色斛斗破用历》记载: “粟肆斗, 雇驴
东定城伍日安道场驮毡用。”1 头驴 1 天雇价粟 018 斗。S 11403《某年程住儿雇驴契》程
住儿往甘州充使雇七岁怀身驴一头, “断作雇价上好羊皮九张” 。
牛孛牛一头, S 16341 《壬辰年 ( 932) 雇牛契》记载雇黄牛孛牛一头“年八岁, 十月至九
月末, 断作雇价每月壹石。”
车, S 16829 号记载四月“廿一日, 出粟柒斗, 付彭庭贤雇车载城西木。”当是雇车一
日的价格。 一辆车雇价相当于五个木匠工价。
泻釜, S 16981《辛酉年至癸亥年入破历》记载: “粟叁石, 七月泻釜子时于仓领入。”
泻釜每件工价为粟 3 石。
泻钏, S 14705 《年代不明 ( 十世纪) 诸色斛斗破历》记载“刘憨子写川 ( 泻钏) 雇
价麦伍斗, 博士手功价物柒斗。”泻钏工价为 7 斗。
钉香炉, P 14909 《辛巳年 ( 981) 十二月十三日后诸色破用历》记载: “十日, 钉香
炉李贤定粟贰斗。”
画幡, 北图 372: 8462《丑年——未年某寺得付麦油布历》记载制作幡的工价: “丑
年五月十五日, 杜都督当家书幡四十二口, 每一口麦壹硕。 准合麦肆拾贰硕。”“寅年三
月廿日, 僧海印书幡十二口, 每口麦壹硕贰斗。” “卯年三月十日, 僧福渐书幡十二口, 每
30
口麦壹硕贰斗。”是知画幡一口工价 1- 112 石麦。
行像, 北图 372: 8462 号记载 “书行像麦叁拾硕。 内领麦柒硕, 八综布二丈壹, 花
毡壹领折陆硕。”叁拾硕疑是拾叁硕之误。
写经, P 12689 号记载吐蕃时凝净 “写论直五斗。”当是写论一卷的工价。
晚唐五代敦煌贸易市场出售的物品种类丰富繁多, 我们考订出来物价的仅是其中极
少一部分, 不能代表物价的整体状况, 只能反映物价的一般状况。 由于籍帐记载以支付
物为主体, 往往忽略购入物的数量, 故多数帐目看不出物与物之间的等量关系, 所以许
多东西我们仅知道它曾作为商品出售, 而考订不出来其实际价格。就是考订出来的物价,
由于文献记载贫乏单一, 有许多物价与当时实际价格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定的差距。随
着文书的刊布, 这一问题将会逐步得到解决。
物价的考订是相当琐碎的, 但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研究, 对文书价值的理解与认识
作用很大。 P 12912 号记载康秀华曾向乾元寺炫和尚舍施有胡粉 4 斤、 银盘子三枚共 35
两, 这些东西价值多少, 论述此文书的研究者大多避而不谈, 我们据胡粉、 银器价格推
算出康秀华向乾元寺施物价值折麦约 548 石, 当时写一部《大般若经》的工价为 548 石
麦。P 13440《丙申年 ( 996) 三月十六日见纳贺天子物色人绫绢历》记载归义军使衙官员
纳贺天子物色为各种绫、 绢等丝织品, 仅从文书看不出各人纳物价值。 我们从绢、 绫物
价可推算出各个官员纳贺天子物色的实际价格。 因此, 晚唐五代敦煌贸易市场的物价考
订, 是研究敦煌文书和敦煌区域史的基础。
⑦P 12049 《后唐长兴二年净土寺愿达手下诸色入破历算会牒》
: “粟二斗, 洗纟世
木博士用。”
⑧P 12005《沙州都督府图经》
: “四十里泽, 东西十五里, 南北五里。右在州北四十里, 中有池水,
周回二百步, 堪沤麻, 众人往还, 因以里数为号。”录文参拙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 甘肃
教育出版社, 1989 年。 第 5- 20 页。
31
⑨《唐会要》卷八十三、《通典》卷六记载唐均田赋税有输麻三斤规定。 大谷文书 2836 《长安二年
。据 P 13878《己卯年 ( 979) 八
三月敦煌县录事董文彻牒》称“其桑麻累年劝种, 百姓并足自供”
月- 十二月都头知军资库官张富高状并判凭》记载麻的收支是军资库的一项重要内容。
βκP 15032 《丁巳年九月廿日酒破历》
: “酒壹斗, 桑匠郭赤儿吃用。”
βλ 录文参唐耕耦、陆宏基《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三辑第 555- 556 页。本文引敦煌籍帐
文书多见于《释录》第二、 第三辑, 故不一一注明。
βµ 参郝春文《唐后期五代宋初沙州僧尼的宗教收入 ( 四) ——为他人举行法事活动之所得》, 《敦煌
学辑刊》1997 年 1 期。
βν 《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肃州。
βο 参拙稿《晚唐五代归义军疆域演变研究》, 待刊稿。
βπ 《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
βθ 拙著《敦煌地理文书汇辑较注》, 甘肃教育出版社, 1989 年。 第 74- 76 页。
βρ 参黄征、 吴伟《敦煌愿文集》, 岳麓书社, 1995 年。
βσ 张亚萍、女郎阁《唐五代敦煌的计量单位与价格换算》, 《敦煌学辑刊》1996 年第 2 期。第 38- 42
页。
βτ P 12613 《唐咸通十四年 ( 873) 正月四日沙州某寺交割常住物等点检历》记载有胡锁, 汉锁。
κ 关于每束纸到底表示多少张, 在文书没有明确记载, 这里只是推测。我们将在《晚唐五代敦煌贸
χ
易市场的计量单位》一文中详加考证研究。
λ 参拙稿《康秀华写经施入疏与炫和尚货卖胡粉历研究》, 《敦煌吐鲁番研究》第三卷, 1997 年。
χ
µ 参拙稿《唐五代敦煌的种植林业研究》, 《中国史研究》1995 年 3 期。 第 32- 38 页。
χ
ν 敦煌研究院藏、P 12629《年代不明归义军衙内酒破历》记载 1 瓮等于 6 斗。详考参拙稿《晚唐五
χ
代敦煌贸易市场的计量单位》
。
ο 姜伯勤《敦煌吐鲁番文书与丝绸之路》, 文物出版社, 1994 年。 第 64- 65 页。
χ
。 S 11366
π 敦煌研究院藏《年代不明归义军衙内酒破历》记载: “廿一日, 支纳呵梨勒胡酒壹瓮”
χ
《年代不明 ( 980- 982) 归义军衙内面油破用历》
: “甘州来波斯僧月面七半, 油一升。牒密骨示
月面七斗。 廿六日纳药波斯僧面一斗, 油三升。”
θ S 14652《辛巳年 ( 981) 十二月十三日周僧正于常住库借贷油物历》记载: “ ( 壬午年二月) 十四
χ
日, 酒伍瓮, 渠北坐翟胡边买药用。”四月 “九日, 酒壹瓮, 阿柴唁胡边买药用。”
32
敦煌研究 1997年第3期
Research on New Y um en Pa ss
L i Zhengyu
In a cen tu ry, there a re d ifferen t op in ion s on N ew Yum en Pa ss w ith in the bounda ries
of Guazhou (p resen t 2day A nx i coun ty ) in the T ang doum en t s. O n the ba sis of invest iga 2
t ion, the p resen t p ap er com es to the fo llow ing conclu sion s: T he Pa ss is a t X iaogucheng
of M aquan V illage 24 k ilom eters no rthw est of Suoyang tow n. O n the ea st side of the
p a ss is H u lu river and 20 step s sou thw est of it is a b ig tow n of J inchang (Chang le coun ty
in Su i D yna sty ). N o h isto rica l da ta con ta in the da te of the bu ild ing of the p a ss. T he
p resen t p ap er p rovides tha t the o ld Yum en Pa ss w a s abandoned in the 27th yea r of J ian 2
w u of Ea stern H an and the N ew Yum en Pa ss w a s bu ilt in the 17th yea r of Yongp ing. F i2
na lly, the p ap er w ill co rrect in p a ssing m istakes abou t N ew Yum en Pa ss in h isto rica l da 2
ta and poem s w ith 20 exam p les.
W hea t w a s taken a s equ iva len t on t rade m aket of D unhuang in the L a te T ang and
the F ive D yna st ies, and m illet, clo th and silk a s sub sid ia ry. A cco rd ing to the p rice p a ri2
t ies betw een w hea t, m illet and m any good s reco rded in D unhuang ancien t econom ica l
docum en t s, w e can exam ine and co rrect the p rices of o ther good s w ithou t be reco rd ing in
the docum en t s. It ha s g rea t sign ificance fo r the study of t rade m a rket and econom ica l
docum en t s of D unhuang.
T he h isto rica l docum en t s first reco rded tha t p eop le accep ted the comm andm en t s in
D unhuang in 405 A. D. N ow there a re th irty p ieces of cert ifica tes of o rd ina t ion of m onk s
found from D unhuang M SS. , w h ich w ere issued from 961 to 987 A. D. T he cert ifica tes
a re d ivided in to 5 k ind s: Panca sī
la , a sta sī
la, Bodh isa t tva sī
la , etc. Am ong them , a
Kho tan cert ifica te w a s issued ea rlier than the o thers. J udg ing by the fo rm of the cert ifi2
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