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卷 第 5 期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V o l. 27 N o. 5

2007 年 9 月　 　 　　　　Jou rnal of Sou th 2Cen tral U n iversity fo r N ationalities (H um an 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Sep. 2007

α 唐宋时期的马政初探
余和祥
( 中南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74)

摘　要: 本文对马政定义及作用进行讨论, 然后分别就唐、五代、宋三个历史阶段的马政机构设置和演变, 马政

实践及效果, 包括其规模成就、分布地点、饲养方法、用途作用等, 进行考证和简评。 文章提出: 唐代为创始摸索阶段,
贞观至麟德年间开创出马政之极盛局面; 五代基本承袭唐朝旧制, 仅有微小调整和更动; 宋代马政虽重视并且不断
改革, 然落实到马政的根本目的与实际效果上, 实难望唐代之项背。
关键词: 马政; 监牧; 牧马; 唐宋
中图分类号: K24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 433X ( 2007) 0520133204

　　我国古代的马政, 是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历史 使只是“园苑有官马坊, 每岁河陇进其良者以供御。”

问题, 又是一个颇为复杂的历史现象。可以说马政问 往往“以殿中监承恩遇者为之, 分领殿中、太仆之事,
题牵涉到一个朝代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方面。 ……而尚乘局名存而已。”[ 1 ] 可见尚乘局连管这种礼
马政的性质应该是, 以供养国家军事与朝廷御用为 节性虚务的权利也没有, 故而于马政无关紧要。
目的, 由国家组成专门机构和人员进行的养马活动 后来诸监牧又设使, 对各地牧监进行统一领导。
以及与养马有关的其它活动。马政包括的各方面, 如 “仪凤中, 以太仆少卿李思文检校陇右诸牧监使, 牧
机构设置、规模成就、分布地点、饲养方法、用途作用 监有使自是始。 后又有群牧都使, 有闲廨使, 使皆制
等, 在从唐到宋这一历史时期里, 不断在沿革中发展 副, 有判官。有立四使: 南使十五, 西使十六, 北使七,
变化。 本文将就上述几方面的发展变化作一探讨。 东使九。”[ 1 ] 使零散的诸监能够按照需要集中管理,
一、马政机构设置及其演变 也便于依地理条件分区进行特殊经营。 所以向“使”
由政府组织专门机构负责军马与御马的牧养和 的管理结构发展, 无疑是马政管理的进步表现。到了
管理, 至唐代始形成一种国家制度。 “唐之初起, 得突 开元年间, 唐玄宗又下令全国各产马州县的官员, 也
厥马两千匹, 又得隋马三千于赤岸泽, 徙于陇右, 监 参与马政事务, 主要是督促民间的养马业由生产性
牧之制始于此。”[ 1 ] 而马政的全部事务, 都由太仆寺 转入政府的邮驿事业与军事之需。 如开元九年 ( 721
掌管。“卿一人, 从三品; 少卿二人, 从四品上……卿 年 ) 有诏:“天下之有马者, 州县皆先以邮递军旅之
掌廨牧、辇舆之政, 总乘黄、典廨、典牧、车府四署及 役, 定户复缘以升之。百姓畏苦, 乃多不畜马, 故骑射
诸监牧。”
又云:“其官领以太仆。”[ 1 ] 乘黄署主管道路 之士减昔时, 自今诸州民勿限有无荫, 能家畜十马以
的维修及御马的训练; 典廨主管喂养; 典牧署则基本 上, 免帖驿邮递征行, 定户无以马为赀。”[ 1 ] 总的看
与马政不相干。此四署虽然级别较尊, 但并不是马政 来, 唐代的马政机构是以太仆寺为主要负责人, 以诸
的主要部分, 分散在全国各地的诸牧监, 才是太仆寺 牧监为主要内容, 辅以尚乘局和有关州县, 共同参与
掌握的主要内容。诸牧监按规模大小, 分为上中下三 管理的既有直属关系又有横向联合的综合性结构。
等, 官员的级别有差。分级的标准是:“凡马五千为上 自从安史之乱后,“由是方镇相望于内, 大者连
监, 三千为中监, 不及为下监。”[ 2 ] 每监都设有正副 州十余, 小者犹兼三四。”“据险要、专方面, 既有其土
监、丞、主簿等职, 人数不一。 另外, 在与太仆寺同级 地, 又有其人民, 又有其甲兵, 又有其财赋, 以布列天
别的殿中省里, 设置了一个尚乘局,“专掌内外闲廨 下。”[ 1 ] 唐朝中央政府的政治秩序和政府机构, 迅速
之马” , 有着皇宫动物园与仪仗队的性质。 但这种差 被破坏殆尽。马政也分裂为各方镇所辖, 原有的一套

α 收稿日期: 2007- 06- 06

作者简介: 余和祥 ( 1962 - ) , 男, 湖北省武汉市人, 中南民族大学副教授, 主要研究中国文化史、唐五代史等。
133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7 年第 5 期

有条理的机构, 至此便成一纸空文, 形同虚设。 史载 太宗在太平兴国年间又改称为“天厩坊” ; 雍熙四年

这一情形是:“天宝后, 诸军战马动以万计。 王侯、将 ( 987 年) , 又改称之为“左、右骐骥院”
。名称虽异, 其
相、外戚牛驼羊马之牧布于道, 百倍于县官, 皆以封 实 并无多大变化。 但是, 到了真宗咸平三年 ( 1000
邑号名为印自别; 将校亦私备马。”[ 1 ] 本属军国之大 年) , 在太仆寺内, 特地新设一个“群牧司” , 由朝中重
用的马匹, 此时纷纷落入私人之手, 马政机构当然随 要内臣充任制置使, 朝外京官副之, 称该司判官。 该
之撤销。私马拥有量最大的当数藩镇军阀。如“安禄 司为中央专设马政总理机构, 明确了权限和责任, 使
山以内外闲廨都使监知楼烦监, 阴选胜甲马归范阳, 马政从事务繁复杂乱的太仆寺中清楚地剥离出来。
故其兵力倾天下而卒反。”[ 1 ] 直至唐亡而入五代, 马 群牧司下辖分布于全国的 14 个牧监。“( 景德) 四年
政落入各藩镇的局面一直未有改变。 正史中从唐文 ( 1007 年) , 以知枢密院陈尧叟为群牧制置使, 又别
宗开成年间以后遂无记载, 便是马政败乱, 制度无从 置群牧使副、都监, 增判官为二员。凡厩牧之政, 皆出
考见的缘故。 不过, 据薛居正撰《旧五代史・职官 于群牧司, 自骐骥院而下, 皆听命焉。诸州有牧监, 知
志》序所云:“迨乎唐祚方隆, 玄宗在宥, 采累朝之故 州、通判兼领之, 诸监各置勾当官二员。 又置左右厢
事, 考众职之遐源, 申命才臣, 着成《六典》
, 其勋阶之 提点。”[ 4 ] 宋代马政从上至下的一套机构, 大抵如上。
等级, 品秩之轻重, 则已被载于其中矣。故今之所撰, 二、马政的实践及效果
不敢相沿, 祖述五代之命官, 以踵百王之垂范, 或厘 唐帝国建立后, 靠残马 5000 匹起家而创立了马
革升降, 则谨而志之, 俾后之为天官卿者, 得以观 政。“始, 唐接周隋乱离之后, 承天下征伐之余, 鸠括
焉。” 这段话中, 可以知道五代的马政官制机构的
[3]
残骑, 仅得牝牡 3000 匹于赤岸泽, 徙之陇右。”[ 5 ] 然
设置, 并未续唐朝之后有所“厘革升降”, 而是一仍 而, 隋朝原有马匹绝不止千数, 据《隋书》 载:“( 大业)
其旧, 所以才在该志中看不到记载和说明。唯一与唐 六年, 将征高丽, 有司奏兵马已多损耗。 诏又课天下
代马政机构有所差别的是:“梁开平元年 ( 901 年) 五 富人, 量其赀产, 出钱市武马, 填原数。限令取足。复
月, 改 御 食 使 为 司 膳 使, 以 小 马 坊 使 为 天 骥 使 点兵具器仗, 皆令精新, 滥恶则使人便斩。于是, 马匹
……”[ 3 ] 这同机构的实质无多大改变, 只是更改了一 至十万”[ 6 ]。 数年之后, 随着炀帝穷兵黩武, 外侵高
个名称而已。五代季世, 军阀混战, 兵强者为王, 故各 丽, 内讨叛乱, 尤其是经过隋末农民战争的巨耗, 至
朝的节度使和方镇首领们各据一方, 作为军事力量 唐建国, 仅剩 3000 匹的情况, 是基本合乎事实的。唐
重要部分的马匹, 自然也为各方镇将领所控制, 兵多 代从贞观年间直至麟德年间, 短短 40 年之间, 由于
马多, 力少马少, 就是各地马政的现状。 我们所述的 实施了有效的管理机构和得力措施, 又因为掌领马
五代马政, 只指各国的中央明文规定和设置而言, 尽 政的首领张万岁的措置有方, 遂使唐代马匹数由建
管它不能全面地反映此时的马政真实情况, 但朝廷 国初的 5000 匹, 猛增至 70 多万匹, 成为唐代马政的
毕竟是最大的军阀, 其马政机构相对地最有代表性。 辉煌时期。 史称:“于时, 天下以一缣易一马, 秦汉之
兹就零星的少量资料, 对五代的马政略作叙述。 盛, 未之有也”[ 4 ]。 这期间的数十万马匹的牧养地区
如前所述, 五代的马政机构基本上承袭了唐朝 分布情况是: 由太仆寺领导全国八个大牧马区 ( 坊) ,
的旧制。但在梁唐晋汉周这五个朝代, 却并非一如既 他们集中于岐、豳、泾、宁等地, 即在京畿与关内道
往, 萧规曹随。 在不同时期, 马政机构随时有微小的 内。 八坊的名称为: 保乐、甘露、南普闰、北普闰、岐
调整和更动, 尤其是随着主管军事的枢密使一职的 阳、太平、宜禄、安定。共计牧田1230 顷。八坊之马又
产生及其职位的日益重要, 马政的机构乃因之有较 划分为 48 个监 ( 即具体牧场) 负责牧养, 每监拥有马
大的隶属关系的变化。宋朝建立以后, 马政情况又发 匹数量为 1000 至 5000 不等。仪凤年后, 以李思文为
生了很大的变化, 并逐渐步入正轨。 “国马之政, 历五 检校陇右诸牧监使, 下设东南西北四使, 南使主管泾
代浸废, 至宋代而规制备具。 自建隆而后, 其官司之 川、亭川、阙水、洛、赤城等地的 15 个马监; 西使主管
规, 厩牧之政, 与夫收市之利, 牧地之数, 支配之等, 清泉、温泉等地的16 个监; 北使主管乌氏等地的7 个
曰券马, 曰省马, 曰马社, 曰括马, 沿革盛衰, 皆可得 马监; 东使主管木硖、万福等地的 9 个马监。 后来又
而考焉。”[ 4 ] 可知宋代的马政确实已走向规范, 各方 在盐州增设 8 个监, 在岚州增设 3 个监, 共计全国凡
面也日臻完善。其中所说的“官司之规”, 就是紧承前 58 个马监。这些马监多分布于今陕西、宁夏等地。但
朝遗制而不断更改的马政管理机构: 宋太祖设置左、 此期牧马之数较张万岁主持马政时已大为下降。 史
右飞虎院为最高马政机构, 各院均设飞龙使管辖。宋 称“自万岁失职, 马政颇废, 永隆中, 夏州牧马之死失
134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第27 卷　 　　　　　　　　　　　　　　　余和祥: 唐宋时期的马政初探　　　　　　　　　　　　　　　　　　　　　

者十八万四千九百九十。……开元初, 国马益耗。”[ 1 ] 增加[ 7 ]。 太平兴国八年 ( 983 年) , 又承唐玄宗之法,

“垂拱以后, 马耗大半。”[ 4 ] 到了唐玄宗时, 情况又有 始以布帛与茶易马[ 4 ]。 蕃马入中国形成了主要马匹
新的变化, 马政渐有起色。 其措施之一是以告身市 来 源。 至宋真宗景德年间, 始改诸州的牧龙坊为
马, 牧养不及, 乃购买补之; 措施之二是“能家畜十马 “监”, 由皇帝赐以监名, 分布在各地的牧马监共 14
以上, 免帖邮驿递征行, ” 减轻养马民户的负担, 鼓励 个, 地点在大名、氵名州、卫州、洛阳、郑州、同州、相
其牧马或市马。另一原因是“开元始命王毛仲为内外 州、相州、澶州、邢州、中牟、许州。 我们可以看出, 牧
闲 厩 使 , 牧 养 有 法, 云 锦 成 群, 复 与 麟 德 马 数 相 马基地主要分布在以洛阳为轴心, 向河南、山西、河
等。”[ 4“毛仲既领闲厩
]
, 马稍稍复, 始二十四万, 至十 北 3 省辐射的这一地带。 除这些较固定的牧放地以
三年 , 乃四十三万。” 这期间是唐代马政的第二个
[1]
外, 尚有一支游牧的大军, 初期计有 15000 匹左右的
辉煌期。天宝年间, 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 战争频仍, 规模, 他们“逐水草放牧, 不费刍秣, 生驹蕃息, 足资
马匹需求量大增, 寻常马监已无法满足, 便首开历史 军用。”[ 4 ] 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据真宗大中祥符年间
上的马市, 即以金帛茶盐与突厥在西受降城 ( 今内蒙 的统计:“凡内外坊、监及诸军马凡二十余万匹, 饲养
古锦后旗乌加河北岸) 交换马匹。 换回的马匹, 安置 兵校一万六千三十八人。 每岁京城草六十六万六千
于河东、朔方、陇右等地监坊牧养。这样的做法, 带来 围, 麸料六万二千二百四石, 盐、油、药、糖九万五千
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即胡马与本地马杂处相交后, 使 余石, 诸州军不预焉”[ 4 ]。 至宋仁宗即位后, 武备渐
马种质量大大提高:“既杂胡种, 马乃益壮。”[ 1 ] 然而, 弛,“兵久不试, 言者多以为费广而亡补, ”[ 4 ] 于是陆
即使是采取了大规模的市场措施, 唐朝的马匹拥有 续废罢东平、单镇、镇宁、灵昌、淳泽、洛阳等黄河南
量毕竟还是比以前减少了。 史载天宝十三年 ( 754 岸六监, 只留下河北诸监。 后因马匹的自然滋长, 监
年) 的统计数字是:“马牛驼羊总六十万五千六百, 而 舍供不应求, 才不得不又恢复洛阳、单镇二监, 其真
马三十二万五千七百”[ 1 ]。 其后的情况更是每况愈 实目的仍是考虑到京师御用马匹的便利, 认为“洛
下, 安史乱军乘乱掠夺精马, 国马为之一损;“吐蕃军 阳、单镇去京师近, 罢之非便。乃诏复二监” 的[ 4 ]。政
乘隙陷陇右, 苑牧畜马皆没矣”[ 1 ] , 国马为之二损。故 府对马政的态度是消极的, 定监养马采取应付态度,
至代宗永泰元年, 朝廷已窘迫到在都城中大肆搜集 游牧方式逐渐兴盛, 后来干脆拿出国库资金随时买
百官士庶用马的地步, 用民马充作军用, 名曰“练马 马, 大有“定牧不如游牧, 游牧不如买马”之势。《宋
团”。 以后, 急需用马时, 只好临时以绢帛在边塞购 史》云:“凡牧地, 自畿甸及近郡, 使择水草善地而标
买, 而国家的各地诸监, 已是形同虚设, 名存实亡而 占之。淳佑、景德间, 内外坊监总六万八千顷, 诸军班
已。 后来干脆是“监牧使与坊皆废, 故地存者一归闲 又三万九千顷不预焉。 岁久官失其籍, 界堠不明, 废
厩, 旋 以 及 贫 民 及 军 吏, 间 又 赐 佛 寺、道 馆 几 千 置不常, 而它于侵冒者多矣”[ 4 ]。 就是这种状况的写
顷。”[ 1 ] 马政遂归于消失。 照。 即便是买马一途, 情况也不甚乐观, 由于马市地
五代时期的马政规模及分布状况, 因史料的不 点僻远, 交通艰难, 加之与少数民族关系一直很紧
足, 难悉原委。 但可以肯定的是, 唐时设置的诸牧监 张, 出口交易商品之不对路 ( 如对方需金属铁器, 我
之制, 已遭破坏而皆废弛。 方却加以限禁等) 、价格不合理、马匹质量不合要求
宋代的马政规模较前代最为庞大, 赵匡胤于陈 等原因, 使马市始终难以兴旺。
“大抵国初市马, 岁仅
桥兵变后, 即设置两个养马务和四个葺旧务, 作为宋 得马千余匹。” 盖得其实也。
[4]

朝最早的牧马之地。 其弟赵光义在太平兴国四年 宋神宗即位后, 马政发生了剧烈的变动。神宗以

( 979 年) , 又获得汾晋、燕蓟等地的马匹共 42000 多 为“方今马政不修, 官吏无著效, 岂任不久而才不尽
匹, 分配在几个州, 设八个“牧龙坊” 进行牧养。 当年 欤? 是何监牧之多, 官吏之众, 而乏才之甚也! ……
又下令由政府购买散落在民间的马匹共 170000 余 为今之计者, 当简其劳能, 进之以序。”[ 4 ] 打算清除马
匹。在建国至此的这段时间内, 其发展速度是相当快 政系统的冗肿管理体制, 于是,“以牧马余田修稼政”
的, 宋太宗接着又相继采取了几种措施, 加快了马政 的措施出台了。 “旧籍六万八千顷, 而今籍五万五千,
的建设。如在太平兴国五年 ( 980 年) , 改飞龙院为天 余数皆隐于民。 自是, 请以牧地赋民者纷然, 而诸监
厩院, 改闲厩使为崇义使, 给人以不踵前迹, 面目一 寻废。是岁 ( 熙宁二年) , 天下应在马凡十五万三千六
新之感; 次年又诏禁民私市近界部落马, 由朝廷垄断 百有奇。”[ 4 ] 将这些牧地出租, 租赋收入, 甚至卖掉国
估市蕃马的业务, 使国家拥有的牧马数量得以很快 家监马的收入, 用去收购茶盐, 然后再用茶盐与边塞
135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中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7 年第 5 期

民族交换马匹。 将牧马的“监兵” , 派遣去修治京城; 机构设置上, 唐代开始了名副其实的马政, 从中央到

废监所得的收入之一部分, 用以赐赏自群牧使以下 地方, 马政的管理机构是健全有效的。 然而, 安史之
的各级官员。 这就是王安石变法的一部分内容。 哲 乱后, 由于藩镇割据的影响, 马政开始遭到破坏。 这
宗及位, 议再兴废监, 以复熙宁以前旧制。 但到绍圣 种状况, 至五代十国时期, 愈演愈烈。宋朝建国后, 马
年间, 又恢复熙宁之制, 反反复复, 致使马政乌烟瘴 政全面得以恢复, 并在此基础又有很大的发展, 马政
气, 混乱不堪。于是, 马政隳乱的结果, 在宋徽宗时期 的“官司之规” , 更为完备, 马政活动的内容, 益加丰
便暴露无遗, 史称“然方有事, 而马政亦急矣。”[ 4 ] 政 富。宋神宗期间的王安石变法, 是宋代马政的一大转
府所设 36 个牧监, 至此废罢殆尽。“民间杂养以充 折点, 从此以后, 由盛转衰, 牧马机构冗肿繁复, 官吏
役, 官吏便文以塞责, 而马无复善者。 今诸军缺马者 增多, 而效益急剧下降。 牧监废置不常, 人员转迁不
大半。”[ 4 ] 金兵大举南逼, 使得大宋帝国的军队连乘 定, 牧马数量每况愈下。宋徽宗以后, 直至南宋灭亡,
骑之具亦无力措备, 仓促间在全国范围内招募了仅 马政从机构到实践, 已基本消亡。从马政的实践和效
23000 匹马, 与金兵战斗力之悬殊, 可以想见。 仅此 果上看, 唐代尽管机构设置处于创始摸索阶段, 然而
一点, 北宋王朝的覆灭, 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牧马的实践效果非常可观, 史称“自秦汉以来, 未之
宋室南渡以后, 马政更是元气难振。绍兴年间曾 有也。”
实非过誉之词。 宋代虽然在机构的级别和建
在饶州及临安、南荡等处设监牧马, 亦不过是昙花一 设的投入上, 较唐代大为加强, 但落实到马政的根本
现, 具文而已。3 年多时间, 只得马数百, 且多不堪实 目的上, 却始终难望唐代贞观至麟德年间之项背。
用, 故旋及废罢。终南宋一代, 除从四川、广东买进少 国之所恃者在兵, 兵之所恃者在马, 马之所恃者
量劣质马外, 马政活动已完全停止了。 故史家感慨 在马政之可行否, 而马政的兴衰实与国运相连。故本
道:“岂马政各因风土之宜, 而非东南之利欤? ”[ 4 ] 文所述唐代至宋数百年间马政小史, 其间的兴旺衰
综上所述, 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从马政的 败, 实皆历史之必然。

参考文献:
[ 1 ] 　欧阳修, 宋祁. 新唐书: 兵志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2 ] 　欧阳修, 宋祁. 新唐书: 百官志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3 ] 　薛居正. 旧五代史: 职官志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4 ] 　脱脱. 宋史: 兵志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5 ] 　马端临. 文献通考: 兵考 [M ].
[ 6 ] 　魏征. 隋书: 食货志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7 ] 　脱脱. 宋史: 太宗本纪 [M ]. 北京: 中华书局, 1975.

( 责任编辑　程　苹)

A Tr ia l Study of Horse Adm in istra tion in Tang and Song D yna sties
YU H e2x iang
(Co llege of E thno logy and Society, Sou th 2Cen tra l U n iversity fo r N a tiona lities, W uhan 430074, Ch ina )
Abstract: th is a rt icle m ade a d iscu ssion on the defin it ion of Ho rse A dm in ist ra t ion and it s funct ion,
then invest iga ted the set t ing and chang ing of the o rgan iza t ion of ho rse adm in ist ra t ion in T ang dyna sty,
W uda i and Song D yna sty, and it s p ract ice and effect s includ ing it s size, loca t ion, w ay s of feed ing and
funct ion. T h is a rt icle po in t s ou t tha t T ang dyna sty is in it s p rim a ry stage, reach ing it s clim ax from
Zhenguan to L inde; in W uda i it ba sica lly succeeded the fo rm er sy stem w ith a sligh t change and
ad ju stm en t; In Song dyna sty ho rse adm in ist ra t ion w a s st ressed and m ade som e refo rm bu t it ha rd ly
reached the sam e goa l and actua l effect a s T ang d id.
Key words: ho rse adm in ist ra t ion; g razing ho rses; T ang and Song D yna st ies

136
© 1994-2007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