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二 ○○二年第三期

北朝隋唐源氏家族研究
—
——一个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门第的历史荣衰

郭 　锋
( 国家高级教育行政学院 　社科部 ,北京 　102600)

[ 内容提要 ] 作为中国中古社会一度活跃和有影响的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之一 ,源氏家族得姓于北

魏初年 ,形成发展于北魏北齐 ,鼎盛于唐前期开元天宝年间 ,唐中期以后渐沉寂于政治社会 ,其兴衰发展
过程与魏晋隋唐士族政治社会运动总的发展变化过程一致 。汉化比较彻底 ,专长法律的家学门风传统 ,
以及世代以官为业城市化的生活方式 ,是源氏家族具有的三个主要的文化个性特点 。形成这样的文化
个性特点 ,是晋唐士族政治条件下其家族世代如一价值取向选择的结果 。而具有这样的文化个性特点 ,
也是源氏家族主体成员能够连续十多代人保持在社会上层的生活圈子里 、
官场上历时较为久远的重要
原因之一 。源氏家族的衰落与时代政治 、
经济和社会变动的因素以及家族成员自身价值取向变化的因
素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作用有关 。政治上没能适应科举制的发展 ,经济上出现置办经营别业寄庄的地方
化趋势 ,生活观念和方式由此逐渐发生变化 ,是导致家族走向政治衰落的主要原因 。宋元明清时期源氏
后裔离开中心城市散居地方 ,姓氏人口不发展 。间或有人参加科举 ,出来做官 ,但多数时间是沉默在地
方县乡社会过着平凡的生活 。
[ 关键词 ] 士族政治 ; 少数族汉化家族 ; 社会变迁 ; 门第荣衰
[ 中图分类号 ] K239. 21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1000 —422x ( 2002) 03 —0001 —12

　　源氏家族是北朝隋唐时期中国社会上比较 有代表性 、很有个性特点的家族 ,对于我们研究

活跃的著名少数族汉化士族家族之一 , 得姓于
北魏初年 ,形成发展于北魏北齐 ,鼎盛于唐前期
开元天宝时代 ,唐中期以后渐沉寂于政治社会 。
宋元明清时期 ,在南北地方社会的政治 、经济和
文化生活中 , 偶尔还能看到源氏后裔成员的活
动。
从姓氏和家族史研究的角度看 , 源氏家族
在拥有众多源远流长著姓望族的中国姓氏大家
庭中只是一个新姓 、 小姓 , 得姓的历史不长 , 家
族历代总人口也不多 。但是 , 由于姓氏标识独
特、 家族源头清楚 、
血缘关系易于辨别 , 历代成
员在政治社会中发展的历史较长 , 所出人物较
多 ,又大多见于史传记载 , 有文字可查 , 这个家
族却是北朝隋唐少数族汉化士族群体中一个很
当时社会的民族融合 、 社会变迁 ,尤其是研究士
族政治和文化来说 , 有着难得的家族个案研究
的意义 。源氏家族无论是在北朝时期还是唐代
前期都很活跃 , 个性特点显著 。首先是家族成
员热衷于政治 。自始祖源贺成为北魏献文帝 、
孝文帝重要辅臣 , 至贺第七代后裔乾曜成为唐
玄宗宰相 , 源氏家族的主体房支成员皆累世以
官为业 ,靠吃政治饭 , 食禄为生 , 可以说是一个
典型的士族世族家族 。其次是仕宦成功度高 ,
政治和社会影响大 。如以唐代为例 , 唐初至唐
中期 ,在约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 ,源氏主体家
支成员连续四 、 五代皆有人仕至高官 ,始终保持
在统治集团上层社会的生活圈子里 , 先后出有
宰相一人 ,三 、
五品中央 、
地方高级官员三十多

[ 收稿日期 ]2001 —10 —15

・1 ・
人 。其中有些人 , 如开元中任相十年之久的源 兴衰的历史原因 , 对于进一步深入研究魏晋隋
乾曜 、开元末任州刺史有“良吏” 之称的源光俗 、 唐时期的士族政治 、 士族文化 ,理解士族政治社
以及“泾原兵变”期间身为京兆尹的源休等人 , 会运动的兴衰过程和内容特点 ,是不无助益的 。
或身系政局稳定 ,或为治政表率 ,或卷入权力纷 本文选择源氏家族作为案例研讨的对象 ,主要
争 ,其行事作为 ,政治态度 ,还对朝政风气 ,时局 的出发点和研讨目的即在于此 。
变化以及社会事件的发展动向等有一定影响作
用 。复次 ,源氏家族也是北朝隋唐士族群体中 一
文化个性特点比较突出的家族之一 。一是汉化
彻底 。士族群体是北朝隋唐社会上特殊的文化 源氏家族形成发展过程考略 。史籍谱系材
群体 , 可以认为基本上是由汉晋传统的中原郡 料如 《魏书》 、
两唐书列传及新唐书宰相世系表
姓士族和北魏传统的北方少数族汉化士族两大 等对源氏主要政治人物的活动及房支世系传承
部分组成 。源氏出自北方少数民族血统 , 属于 有一定的记载著录 , 墓志碑刻材料有源氏墓志
少数族汉化士族之列 。这个家族早在开基者源 多方 , ②北朝隋唐笔记诗文等杂史文献于源氏
贺时代已经进入汉化进程 。贺鲜卑血统 , 出秃 人物间或有所反映 。近代以来学者如罗振玉 、
发氏部落 , 是汉化程度较高的河西南凉王室后 劳格 、 岑仲勉等人在考订《唐书宰相世系表》、
裔 。原名腊于破羌 , 公元五世纪前叶南凉亡后 《元和姓纂》 《
、郎官石柱题名》 等唐史材料时 ,对
东奔北魏 ,得太武帝焘以秃发 、 拓拔二氏同源所 源氏人物的世次 、 历官等问题也有所补正辩误 。
出赐姓源氏 ,改名贺 , ①从此揭开以源为姓的家 依据这些材料 , 我们大致上可以对北朝隋唐源
族汉化发展史新篇章 。到北齐 、 周隋之际 ,源氏 氏家族的形成发展 、 房支世系和历代成员活动
家族的主体房支第四 、 五代人 , 除了血统以外 , 情况等基本历史面貌及门第兴衰过程作出一个
比较完整的勾勒描述 。
在语言思维 、 生活习惯 、价值观念等方面都已经
概括的说 ,自始祖源贺算起 ,至第十一代成
与汉族士人基本上没有区别 。二是与诸少数族
员源寂于唐后期文 、 宣之际退官出家 ,第十二代
汉化士族或文或武几乎都有自己的家风传承 、
成员源重唐武宗时科举落第 , 北朝隋唐源氏有
文化个性一样 , 源氏一族也有自己世代相传的
文献记载 、 有材料可考的家族人物共八十余人
家学门风 、 文化个性 。最有代表性的 ,就是从北
( 83 人) ,十二代 ( 见附表一 、 二) ,时间跨度四百
朝源贺议改刑律 ,到唐前期源光俗参与修定《开
余年 ( 432 —861) 。
元新格》,在长达三 、 四百年的时间里 ,该家族可
本节先看北朝时期源氏家族的形成发展情
以说是累代相承不辍 ,一直有人研习法律 ,亦即
况。
以法律为学问本业的家风传统特点十分明显 。
北魏讫隋 ,源氏家族有材料可考者 33 人 ,
一定意义上 , 如果我们说源氏一族是当时少数
历五代 。
族汉化士族群体中有数的律学世家之一 , 似也 第一代源贺 ( 406 - 479) ,公元 432 年 26 岁
不过分 。 时自河西奔魏开家立业 , 主要生活于太武帝至
士族政治 、士族文化问题是魏晋隋唐史和 孝文帝时期 ,不仅是家族开基人物 ,也是北魏统
中国中古社会史家族史研究的重要问题之一 。 治集团重要人物 、 北魏国家建设功臣之一 。他
魏晋隋唐七百年 ,社会发展的时代潮流 、 政治文 历事太武 、 文成 、献文 、孝文四朝 , 出将入辅 , 政
化的演进方向 , 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始终是为士 治生涯长达四十余年 。一生主要做了三件大
族优势的政治社会运动所左右的 。士族政治社 事 。一是东西转战 , 在北魏的北方统一战争中
会运动兴起于魏晋 , 衰落于唐中后期 。研究士 立下功劳 。他先后参加过太武帝的西灭北凉 、
族政治 、 士族文化 ,离不开对具体的士族家族做 北退柔然 、 南攻刘宋等重大战役 ,每次战役皆有
个案分析和专题研究 。源氏家族是北朝隋唐有 所建树 ,因功拜官授爵 , 累迁将军 、 西平公 、 太
特点 、有个性的士族家族之一 ,勾勒这个家族的 尉、 陇西王 。二是出牧地方 ,为北魏统治秩序的
兴衰发展历史 , 探讨其家族的文化个性及社会 建立作出了贡献 。贺文成帝时曾受命出任冀州
・2 ・
刺史 ,经营北魏经济 、 人口发展方面最重要的一 斥为“汉儿多事”, 留下了一段故事 。⑥入周授司
个地区 。史称他在州七年 , 颇有政绩 “鞠狱以 , 赋上士 ,主赋税事 , 入隋累官至炀帝大理少卿 ,
情 ,徭役简省 , 清约宽裕 , 甚得人心”“ , 时考殿 刑部侍郎 ,以执掌刑律进入杨隋集团权力中心 ,
③
最 ,贺政为上第”。 三是两次临危决断 , 定策皇 成为重要的法律事务高级官员之一 。
位继承 ,在重大政治事件中发挥了作用 。一次 发展到第三至第五代 , 源氏家族进入了发
是太武帝卒 , 帝位争夺 , 贺统领禁兵 , 与大臣陆 展史上第一个兴旺发展的时期 , 同时也进入了
丽等人“决议定策”,迎立文成帝氵睿 ,由此决定了 第一个盛而衰的时期 。该时期的源氏家族 , 可
以后北魏政治的走向 ; 第二次是献文帝弘卒 ,他 以说文化个性已经成熟 , 主要房支的成员政治
又以太尉身份自漠南赶回平城 , 再次参与众臣 显达 ,社会声望高 , 生活也很优裕 , 在当时社会
决策 ,力排众议 , 站在冯太后一边 , 亲手交帝玺 上属于著名的门第士族 、 富贵之家之列 。 《洛阳
于 5 岁孝文帝宏 。这一次作用尤其重要 。可以 伽兰记》 追忆都城繁华 ,提到这样一件事 “ : 永安
说 ,北魏以后能有孝文帝时期的改革发展 ,他在 中 ( 528 - 530 ,高阳王元雍卒 ,美妓徐月华) 与卫
这次事件中的作用具有为之准备条件的意义 。 将军源士康为侧室 。( 士康) 宅近青阳门 , 徐鼓
源贺三子八孙 , 本人显赫之时 , 家庭也发展起 箜篌而歌 ,哀声入云 。行路听者 ,俄而成市”。⑦
来 。诸子皆入仕为官 。次子怀活动于孝文 、 宣 士康是子雍长子 , 属于第四代 。置宅城南繁华
武时期 ,是第二代源氏光大门庭的人物 。怀孝 地 ,家有佳艺侧室 , 笙歌则听者成市 , 其家庭生
文帝平城时期已为显官 ,历尚书令 、 司州刺史等 活之富贵华丽于此可见一般 。从姓望的角度
职 。迁都洛阳后 , 他以征西大将军身份出镇长 看 ,源氏这个姓氏 , 也在该时期成为社会著姓 ,
安 ,维护西边安定 ,成为一代朝廷重臣 。时人对 得以与长孙 、 宇文 、于、 陆、 窦等代北姓族一起 ,
他的评价是“作牧陕西 ,民系惠化 ,入总端贰 ,朝 名列少数族士族群体的首七姓 。唐人柳芳论氏
列归仁”。④怀七子 , 源氏家族以后的发展 , 主要 族 ,对此有一个评价 “ : 代北则虏姓 ,元 、 长孙 、宇
⑧
出自他这一门的七个房支 。 文、 于、 陆、 源、 窦首之”。 只是时当多事之秋 ,
源氏第三代生活于宣武 、 孝明 、 孝庄 、孝静 魏末战乱 、 齐、 周对峙及周 、 隋替代之际 ,社会动
时期即北魏末年至东魏 、 北齐之际 。怀第六子 荡 ,战争不已 , 其家族与多数显官贵族之家一
子恭 ,是该时期源氏家族史上的重要人物 。子 样 ,人口减员较多 , 发展的同时 , 也进入了转衰
恭起家司空参军事 ,历官尚书主客郎中 ,累迁州 的阶段 。例如 ,第四代的十三个分房家支 ,从可
刺史 、 吏部尚书 、 侍中 、 中书监 , 并于东魏 、 北齐 考的材料情况看 , 至齐 、 隋之际 , 大约已有八个
之际出任首任魏尹 , 经营邺都 , 在魏末 、 齐初政 家支后继无人 , 只有文宗 、 文举 、 源雄等五个家
治中占有重要地位 。发展到子恭兄弟时 , 源氏 支还有后代延续 , 家族的发展从第三代的人口
家族已经成为一个有着七 、 八个房支 、 男口数十 高峰期掉了下来 ,因人口减少而似乎显得萧条 。
口人 ,主体成员累世以官为业 、 食禄为生 , 门第 政治生活之外 , 北朝源氏家族的社会生活
中达官显贵屡出的大家族了 。 如婚姻 、 交往 、 社会影响等 , 史料可知的记载较
源氏第四 、 第五代人的活动已进入北齐时 少 。以下数事 ,可稍见其情状 。婚姻方面 ,仅有
代和周 、 隋之际 。以文宗 、 师民父子为代表人 的两条记载反映出 , 北朝源氏从贺 、 怀父子开
物 。文宗是子恭长子 , 魏 、 齐时历官凉州大中 始 ,在仍与同族人结亲的同时 , 已经与汉人通
正、 泾州刺史 、 秘书监 , 以“才识敏瞻”、 在朝有 婚 ,并且讲究门当户对 ,注意与高层政治人物联
“干局”, 在地方反对战争 、 主张和平 , 与南敌陈 姻。 《魏书司马楚之传》“ : ( 子) 金龙初纳太尉陇
朝通和知名于世 。北齐亡于北周 ,文宗“与阳休 西王源贺女 , 生子延宗 、 次纂 、 次悦”。⑨司马楚
之等 十 八 人 入 京 , 授 仪 同 大 将 军 、司 成 下 大 之原为东晋皇室后代 ,刘宋初年晋亡奔魏 ,为太
夫”, ⑤后卒于隋吕州刺史之任 。师民则以通晓 武帝焘所重用 , 后官至侍中 、 征西大将军 , 封琅
儒家礼法 、 善于吏事为世所知 。他北齐历官尚 邪王 ,经历 、 境遇与贺相似 。贺把女儿嫁给司马
书左外兵郎中 、 摄祠部郎中 。在祠部时 ,还因与 金龙 ,当主要出于政治考虑 ,而对其汉族血统已
朝官议论祭祀 ,感叹风气变化 ,被权臣高阿那肱 不在意 。又《魏书源怀传》“ : 时后父于劲势倾朝
・3 ・
野 ,劲兄于祚与怀宿昔通婚 , 时为沃野镇将 , 颇
有受纳 。 ( 怀以侍中持节巡行北边 ) 即劾祚免
官”。⑩于祚为源氏又一姻亲 , 似为源怀的女婿 。
于氏属元从代北起家诸部之一 ,祚祖栗 　、 父于
烈皆名臣 , 又是后族 ( 祚侄女为宣武顺皇后 ) ,
源、 于两家通婚 ,亦属门当户对之考虑 。
社会影响方面 , 北朝源氏从源怀 、子恭 、
子 宗显庆年间为中书舍人 , 龙朔 、
雍到文宗 ,共三代五人一直在魏 、 齐统治集团中
兼任凉州中正的职务 。魏晋南北朝通例 , 州中
正掌品评举荐当地人士选用 ,须名门望族 、 有声
望、 人品 ,政治地位亦相当的人才有资格担任 。
凉州河西地区是北魏重要的人才文化资源来源
地之一 ,凉州中正一职地位重要 。源氏来自河
西 ,祖先曾在西平及武威立国 ,熟悉地方大姓情
况 ,自有资格担任其职 。但是 , 当时的北魏集
团 ,出身河西 、地位显赫的著姓家族不止源氏一
家 ,其他如西凉王后裔陇西李氏李宝家族 、 敦煌
大姓令狐氏家族 、 名儒张湛家族等也都有人在
朝任要职 。而魏 、 齐统治者不选诸家 ,独选源氏
一家担任凉州中正 , 这件事 , 可以说从一个侧
面 ,反映了源氏家族在当时社会的地位和影响
程度 。
二 子 ,属于入唐源氏第二代 ,入仕较晚 ,40 多岁科
入唐源氏的历史兴衰 。唐代源氏人物有材
料可考的共 50 人 , 延续了七代 ( 第六至第十二
代) 。已知诸人都是源贺子恭一支的后代 ,又主
要分为两个家支 ,一支为子恭长子文宗之后 ,一
支为第三子文举之后 。文举北齐官至豫州刺
史 ,周 、隋事迹不详 。其子源贺子恭一支后代 ,
又主要分为两个家支 , 一支为子恭长子文宗之
后 ,一支为第三子文学之后 。文举北齐官至豫
州刺史 ,周 、隋事迹不详 。其子源忄音入唐 , 官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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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大都督府司马 、 度支郎中 。 后来源氏家族
中那位开元时官至随州刺史 、 80 岁监终有“吾
位至方伯 ,贵也 ; 年登八十 , 寿也 ; 生死恒理 , 复
何恨哉” 之著名人生感叹的源杲 ,便是忄音一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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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 。 但文举这一房的唐家支只传了四代 , 人
口也不多 。有唐一代 ,能体现源氏风貌 ,反映家
族复兴的 ,可以说主要是文宗师民这家支 。
源氏两支入唐家支的仕宦成功度都很高 。
有材料可考的七代人当中 , 不计女口 8 人 , 共
・4 ・
42 人有官职 , 其中二 、
三品 5 人 , 四 、
五品 26
人 ,五品以上高级官员的人数几乎占了可考入
仕人数的四分之三 。又以师民一支最为有代表
性 。师民三子 ,主要活动于太宗 、
高宗时代 。长
子昆山
玉太宗贞观年间进入中央政府 , 先后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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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省做户部员外郎 、 比部郎中 。 次子直心 , 高
咸亨转尚书省 ,
历左丞 、 司刑太常伯 ( 刑部尚书) 。三子诚心 ,高
宗龙朔年间做长安万年县令 , 以后到洛阳做洛
州司马 。兄弟三人一财政 , 一刑律 , 一京畿美
职 ,可以说都是政府里的重要人物 。三人诸子
也都在高宗时期进入政界 。其中 昆 山
玉子翁归 ,
高宗龙朔二年任尚书库部郎中 ,诚心子匡度 ,历
官至黄州刺史 ,匡赞至国子祭酒 ,匡友至郑州刺
史 ,事业都很成功 。总的可以看出 ,早在唐初太
宗、 高宗时期 , 源氏师民这一支已经发展起来 ,
在统治集团的中央权力部门占有位置了 。武后
至玄宗六七十年间 ,以师民一支为主 ,源氏家族
继续发展 ,并以源乾曜任开元宰相为标志 ,进入
了家族发展史上第二个兴盛时期 。
源乾曜 ( ? - 731 ) 是源贺以后家族最重要
的人物 。同时 ,由于与“开元之治” 相联系 ,在唐
代历史上也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 。他是直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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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及第后才起家监察御史为官 。 但仕途却顺
利 ,升迁较快 。从本传的记载看 ,他从中宗神龙
年间 ( 706) 任殿中侍御史“奏课最 , 频迁谏议大
夫”、λζ
g
梁州都督 、 分阝王府长史 、 尚书左丞 , 到开
元四年 ( 718 ) 初次拜相 , 前后只用了 12 年的时
间 。到开元八年 , 他在做了三年京兆尹之后再
次拜相 , λ{g成为玄宗权力核心的重要成员 。以
后直到十七年致仕 , 他任相十年 , 先后与张嘉
贞、 张说 、 杜暹 、萧嵩等宰相共事 , 在开元初姚
崇、 宋憬等的基础上 , 进一步推动了“开元之
治” 局面的发展 。源乾曜的一生 , 就家族史而
言 ,主要有两件事值得骄傲 。其一 ,他是入唐源
氏仅有的两位科举进士之一 。唐代源氏以官为
业主要是靠门荫 ,可考七代人 ,只有他和第五代
源溥 、 第七代源重参加过科举考试 ,及第的又只
有他和溥二人 。其次 , 他是源氏家族史上唯一
的一名宰相 。事业方面他的政绩史载不多 , 但
以下两件事是值得一提的 。一是具有政治经
验 ,保证了开元政事的稳定发展 。源乾曜性格
慎重 ,为政有术 ,有乃祖之风 。史家对他的评语 大 。睿流稍分 , 条干增蔚”“ , ( 光乘 ) 群从贵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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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务为宽平淳大 , 故鲜吝悔”。 这应该说是的 冠剑蔼然 。比夫张氏金钩 、 貂禅溢于汉史 ,谢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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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表面上看 ,他与张说 、 杜暹等新锐共事不争 玉树 ,词赋被于江皋”。 以汉 、 晋名族张汤张氏
锋 ,不表态 ,给人以唯诺的印象 , 实际上他在开 和谢安谢氏作比 , 可见评价之高 。“群从贵达”
元众相中应是一位有思想 、 顾大局的人 。遇事 一句 , 更是这一时期源氏家族兴旺发展的生动
往往判断正确 、 知道如何为得体 。所以一定意 写照 。
义上可以说 ,正是有了他在那里做保证 ,开元政 开元天宝时期的源氏家族不仅政治显赫 ,
事处理才能做到正常平稳 、 “鲜吝悔”地进行 。 社会地位也比较高 。这从当时源氏的姻亲多上
二是任相初年采取措施 , 限制京官子弟的从优 层显贵上可以看出来 。乾曜一房可知姻亲两
任官特权 ,整顿吏治 ,在制度建设上有建树 。唐 家 。乾曜姐夫崔哲 ,出清河崔氏郑州房 ,父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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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年间 ,承平既久 , 京师繁华 , 百官子弟留恋 刺史 ,从兄崔元综 ,高宗 、 武后宰相 。 乾曜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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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 ,不愿外出 ,入仕“并求京职”。源乾耀认为 尚玄宗女真阳公主 , 源氏由此与皇室成为亲
这种现象不好 ,既不利于公卿子弟成长 ,也阻碍 家 。乾曜从兄修业一房可知姻亲八家 。一女嫁
了中央机构的官吏更新 。他因此建议凡父子并 李林甫 ,李唐皇室支裔 , 开 、 天之际有名的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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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京司者应加以限制 , 不得都任京官 。并从自 宰相 。 长子光俗妻 ,出荥阳郑氏 ,高祖州刺 ,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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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做起 ,带头请放二子外任 。玄宗采纳并实施 县令 ,父惟恭 , 官至州司户参军 。 三子光乘妻
了他的建议 。一时之间 “公卿子弟京官出外者
, 姜氏 ,祖行本 ,贞观将作大匠 ,唐长安 、 洛阳城改
百余人”, λ}g吏治和社会风气得到积极改善 。 建修造的主持者 , 父柔远 , 高宗地官尚书 , 兄姜
源乾曜的时代 ,开元天宝这四十多年 ,是源 皎玄宗宠臣 “曲侍宴私与后妃连榻
, , 间以击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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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家族的黄金时代 。这一时期 ,加上乾曜一家 , 斗鸡 。常呼之‘姜七’而不名”, 官至秘书监 。
源氏家族有八个分家 、 亲从 20 多人先后或同时 修业的孙辈 , 婚姻可知者亦皆当时显贵望族 。
在朝中做官 ,其中不乏五品以上官 ,呈现出前所 如光誉长子源休 , 娶吏部侍郎王翊女 , |µg次子
未有的兴盛景象 。乾曜四子 , 仕宦成功度都不 溥 ,为礼部尚书蒋涣女婿 , µ}g光乘子梃妻 , 是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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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 。长子 　,历官华 、徐、 冀等州刺史 ,至兵部郎 部侍郎李林放之女 ,李林甫的侄女 。
中 ,次子弼 ,历河南府参军 ,至工部郎中 ,三子洁 安史之乱以后 ,源氏家族好景不再 ,开始走
官至东都河南县令 ,四子清为驸马 ,尚玄宗女真 向衰落 ,渐沉寂于政治社会 。肃代德宪时期源
阳公主 ,又如乾曜从兄翁归一家 。翁归一子修 氏后代的仕宦生涯 , 明显地反映了这个变化 。
业 ,高宗时已官至洛州司马 ,玄宗时可能做到泾 肃代以后的源氏后代 , 可考知者男女共 21 人 ,
州刺史 。修业四子 ,光俗 、 光誉 、 光乘 、
光时 ,开 、 分别相当于入唐源氏的第五至第七代 ( 自北魏
天之际都官至三 、 四品州刺 、 郡守 , 皆为光大门 通计为第十至十二代) 。其中乾曜一支后代人
庭人物 。特别是长子光俗 , 开元年间历任中书 的情况史料已缺乏记载 ,仅有活动于文 、 宣时期
舍人 、尚书左丞 、 刑、户二部侍郎 、 大理卿 , 又带 的源寂一人 , 可能是这一支的传人 ( 见后述 ) 。
头以台省官外出任州刺史 ,为朝廷嘉奖人物 ,史 整个唐代中后期 ,代表和维系源氏名声的家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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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良吏 。 再如乾曜从弟匡度等三家 。匡度子 可以说主要是光俗四兄弟房的后代 。光俗一子
安都官至太原少尹 , 匡赞子少良开元中官至司 洧 ,唐史有传 , 天宝中任郑州刺史 , 战争爆发后
勋员外郎 ,知十一年贡举 ,当年及第的著名诗人 出任襄州刺史 , 赴江陵府作反击准备时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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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灏等三十一人 , 即其门下 。 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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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可以说 , 当 任 。νυg光誉长子休 ,是唐史上另一个有影响的人
开、 天之时 ,源氏主体家支诸成员人人有作为 , 物 。休天宝年间入仕 , 肃 、 代时期历官给事中 、
皆取得一定的成功 ,家族确实是有很大的发展 。 京兆少尹 、 光禄卿 ,应该说是后期源氏成就较大
对于源氏家族在这一时期的兴旺发展情形 , 时 的一人 。但是他在德宗建中年间 , 因官僚矛盾
人也是很有印象的 。如天宝五载光乘卒 , 谱学 而参与泾原兵变 , 出任伪宰相 , 为乱军出谋划
名家柳芳为撰墓志 ,就表达了这样的看法 “ : (源 策 ,平乱后与三子一起斩首东市 ,反而成为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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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 因官而迁 , 爰宅于邺 。洎皇唐应运 , 其族弥 史上一个不光彩的人物 。 光誉次子溥 , 由墓志
・5 ・
知曾应科举 ,崇玄生及第 ,是唐代源氏两位科举
及第的又一人 。历官杭州司马 、 楚州长史 ( 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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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 光乘三子 ,亻品 、冽 、 亻廷墓志所见 , 三人
分别官至八品卫府兵曹 、 仓曹参军和光禄寺主
薄 ,已皆是政权边缘小吏 , 无法与父辈业绩相
比 。ν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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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入唐第六代仅一男二女 3 人可考 。
其中男晋为光誉孙 、 溥子 ,德宗建中三年时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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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县丞 。 总之 ,分析表明 ,安史之乱以后 ,源氏
家族的政治发展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 门第
境况大不如前了 。开天时代盛极一时的乾曜 、
匡度兄弟等家支的后代基本上已退出政治社
会 ,世系渐失记载 ; 维系世脉不绝如缕的光俗兄
弟的后代 , 也在德宪时期走到了政治社会的边
缘 ,趋于成为平常百姓 。
需要一提的是 ,检唐后期史料 ,我们从中还
看到了属入唐源氏第六 、 七两代人物的源寂和
源重的活动情况 。前者活动于文宗大和至宣宗
大中年间 ,诗文材料谓出乾曜一系 ,为孙辈或玄
孙辈 ,曾任御史中丞 ,大和年间以唐册立使身份
赴新罗册封新王 ,可能回国不久 ,大中年间落草
长安青龙寺为僧 ; ν{g后者活动于武宗会昌至懿
宗咸通年间 ,为宰相牛僧孺外甥 ,会昌四年因科
举补考落第事而见于记载 , 咸通中 ( 860 - 874 )
历官司勋员外郎 、 绛州刺史 ,但家支所出已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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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 这两个人是唐代源氏可知的最后两位人
物 ,两人虽然官位不低 , 但一个出家 , 一个时人
已不能确言其家支世次 。这一现象反映出 , 延
续到他们这里 , 源氏后代的家族门第观念似已
相当淡薄了 , 不复以先辈荣誉为事 。最后两位
可知人物的活动 , 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唐后期源
氏家族门第衰落的情形 。
综上所述 ,我们可以看出 : 北朝隋唐源氏家
族的形成发展和历史兴衰经历了两个大的起伏
发展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由地方社会少数族部
族后裔成长发展为地域政权中央的汉化士族贵
族家族的阶段 ,北魏后期 、 魏齐之际是发展的高
峰期 ,齐 、 隋之际落入低谷 。第二个阶段是家族
再次兴起 、 进入唐统一国家中央社会的士族家
族群体的阶段 。唐前期开元天宝年间是发展的
鼎盛期 ,安史之乱以后 ,德宪至武宣时期走向最
后衰落 。整个起伏发展变化过程 , 与魏晋隋唐
士族政治社会运动的总发展变化过程是一致
的 。这是本文考察得出的第一个结论认识 。
・6 ・
三
源氏家族的文化个性特点讨论 。检审源氏
材料 ,给人一个很深的印象是 : 这是一个很有特
点 ,很有文化个性的家族 。其中汉化比较彻底 ,
奉守儒家价值观 , 是源氏家族所具有的第一个
文化个性特点 。如陈寅恪先生曾指出的那样 ,
晋唐中国社会的民众生活及其政治进程动向 ,
}
ν
g
以种族和文化因素问题为关键 。 在普通民众
层面 , 种族和文化问题体现为北方少数族入居
中原 ,在长期的混居 、 通婚 、习俗交流中形成从
生活方式到价值观念的汉化为中心的民族文化
融合 。古老汉文化因了新血液的输入而呈现新
面貌 。在国家政治 、 统治阶级层面 ,则体现为武
力起家的游牧部族贵族豪酋通过接受儒家文
化 ,采用汉制建立政权而转变为汉化官僚贵族 ,
形成以胡汉士族结合为特征的崇尚门阀的国家
政治 。北魏 、 齐、周乃至隋 、 唐等统治集团中少
数族血统家族势力占优势的地域或统一国家政
权的出现 , 便是种族和文化问题共同作用于时
代社会政治生活的结果 。而在这一大过程中 ,
凡是那些家族获得发展 、 得到利益 ,生活比较优
越而且官场上历时较为久远的少数族家族 , 无
一例外都是汉化比较彻底的家族 。
源氏家族正是汉化比较彻底的家族之一 。
源贺本人的汉文化水平已经比较高 , 并且精通
典籍 ,深谙儒家为人为政之道 。史书记载了这
样两件事 。一是他 73 岁临终前留给诸子一段
遗训 “: 汝其毋傲吝 ,毋荒怠 ,毋奢越 ,毋嫉妒 ; 疑
思问 ,言思审 , 行思恭 , 服思度 ; 遏恶扬善 , 亲贤
远佞 ,目观必真 ,耳属必正 ; 诚勤以事君 ,清约以
行己 。 ”ν∼g这段遗训 ,完全是大儒长者风度 ,深得
儒家道德观价值观要谛 ,一般人是说不出来的 。
二是他戎马倥偬 ,仍不忘研习儒学及佛典 ,甚至
有著述之作 。 《魏书》 本传 “
: ( 贺为太尉镇漠南)
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旧之说 , 略采至要 , 为《十
二阵图》以上之 , 显祖览而嘉焉 。”
《魏书・赵柔
传》“
: 陇西王源贺 , 采佛经幽旨作《祗洹精舍图
偈》六卷 。柔为之注解 ,为当时俊僧所钦味 。 ”υοg
源贺的子孙后代 , 汉化程度进一步加深 。例如
第二代源怀 ,不仅平常“雅善音律”“常自操丝
,
竹”,而且在政治生活中 , 上表论事称柔然为
“胡”,北魏为“中国”, 其思考问题的方式 、 概念
ϖ
ο
g
的使用 ,已完全是儒家文化的一套 。 到第五代
的代表师民和他的后代入唐家支那里 , 源氏家
族可以说除了血缘尚能从姓氏识别以外 , 已经
在婚姻 、 语言 、 思维方式 、
价值观念 、生活习惯等
方面完全与汉文化打成一片 , 看不出任何区别
了。
树业有专功 , 具有世代以法律为家学的家
族门风 , 是源氏家族的又一个文化个性特点 。
材料显示出 ,北朝至隋唐 ,源氏家族几乎历代都
有人专攻法律 。如北朝五代人 , 开基者贺已经
对法律感兴趣 。他曾结合政治实际研究北魏的
刑律 ,认为旧法量刑太重 ,建议修改实行新的连
诛法和死罪量移法 。第二代怀史载他曾参加过
北魏的律令修订活动 , 并对其中的逃罪处罚办
法提出过建议 。又如第五代师民 ,在齐有“明辩
有识悟 , 尤以吏事自许”的评价 , 入隋任炀帝大
理少卿 、 刑部侍郎 ,成为统一国家的法律事务高
级官员 ,主持刑律之事 ,更可以说是家风发扬的
皎皎者 。 ω
ο
g
又如入唐源氏七代人 , 在退出政治社
会以前 ,前四代也是代代有人专长法律 ,继承家
风 。例如 , 师民次子直心 , 高宗时官司刑太常
伯 ,与乃父一样主持刑律 ,可谓能承父业 。他还
是唐永徽令 、 麟德令和永徽留司格 、 散颁格的修
定者之一 。 ξ
ο
g
直心子乾曜 , 从任相前自御史台起
家看 ,当也熟悉法律方面的事务 。又如师民长
子昆山
玉这一支 , 本人贞观时期为比部郎中 , 应
该通晓法律 ,曾孙光俗 ,开元年间以中书舍人身
份参加律令修订 ,与扬滔等人整理行政法规 ,修
成《开元新格》文件 , οψg
以后又入尚书刑部任侍
郎 ,成为家族史上又一位主持国家法律事务的
高级官员 。可以想见 , 如果没有家风传承的功
底 ,光俗是成就不了这样的事业的 。总之 ,业有
所长并形成世代有人研习法律的家风传统 , 应
是源氏家族重要的文化个性特点之一 。一定意
义上 ,源氏家族之所以能够历时久远 ,历经多次
朝代更替而门第不倒 , 总是能在不同的统治集
团中存身 ,并且受到重用 , 找到位置 , 应该说与
树业有专功 , 形成专习法律这样的家学门风是
有很大关系的 。
源氏家族的第三个文化个性特点是主体房
支成员始终在中心城市生活 , 不从事地方田产
经营 ,没有地方关系的基础 ,是一个世代以劳心
食禄为主要谋生手段的职业官僚家族 。史传碑
志等材料提到的源氏主体房支的生活居住地共
四处 。北魏时期是平城 、 洛阳 。东魏 、北齐是魏
郡邺都 ,周隋唐时期是洛阳和长安 。此外直到
唐德宗以前未见在别处安家置业的记载 。这说
明 ,北魏迄唐近四百的时间里 ,源氏家族诸多分
家、 十来代人 ,始终是在各个时代的区域或全国
性质的中心城市安家生活的 , 没有自己的地方
社会基础 。类似汉晋旧姓士族群体高门大姓那
种官僚加地主 、 城市有家 , 地方也有田宅 , 家族
的社会关系复杂 ,政治关系有经济关系依托 ,官
场上可进可退的生活 , 他们没有经历过 。这一
特点 , 似乎也是魏晋以来少数族汉化士族群体
区别于中原汉族士族群体的共有特点 。由于不
事地方经营 ,没有地方社会根据地 ,维持家族发
展完全依靠政治利益 , 少数族汉化士族群体的
命运 , 也就与所属政治集团的命运联系更为紧
密一些 。也由此形成了少数族汉化士族较之汉
族士族更加忠诚于所属政权 、 同时也更加善于
在改朝换代后到新政权中去找位置的复杂性
格 。一般认为 , 士族政治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是士族群体的中央化 , 亦即政治发展后迁居城
市 ,失去地方的经济和社会基础 。这个看法 ,应
该说对于汉晋旧姓发展起来的汉人士族群体来
说是合适的 , 而对于少数族汉化士族群体来说
似不合适 。源氏家族的例子表明 , 他们没有经
历过这样的先地方化再中央化的过程 。或者
说 ,他们从一开始形成就进入了中央化的过程 。
总之 , 汉化比较彻底 , 专长法律的家风传
统 ,以及城市化的职业官僚世家 ,可以作为北朝
隋唐源氏家族所具有的主要文化个性特点来看
待 。形成这样的文化个性 , 是士族政治大的时
代背景下源氏家族世代如一的文化价值取向选
择的结果 ,而具有这样的文化个性 ,也应是其家
族能够始终生活在社会上层的政治生活圈子
里、 在官场上历时较为久远的重要原因之一 。
这是本文考察得出的第二个结论认识 。
四
源氏家族衰落的历史原因分析 。总的来
看 ,源氏家族在经历了四百年的发展之后在唐
代中后期走向衰落 ,最终沉寂于地方社会 ,是所
处时代大的政治 、经济和社会条件变动因素与
家族自身的生活价值取向变化因素共同起作用
的结果 。其中唐中后期政治制度如用人制度的
变化 ,科举制的发展 —
——源氏家族没能适应这
・7 ・
样的发展变化 ,以及经济制度的变化 ,均田制破
坏和两税法的实行引起国家财政紧张 , 京师官
僚阶层为弥补俸禄不足而普遍购置别业田产寄
庄于地方 , 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随之渐渐发生
变化 — —
—源氏家族受此变动影响较大 , 是两个
主要的原因 。
科举制以前 , 源氏家族能够发展成为累世
仕宦为业的门第士族 , 可以说与当时大多数家
族一样 , 是魏晋以来南北朝各政权的统治集团
在选官用人上都以九品官人法为主要制度的结
果 。九品官人法条件下 , 一般士族子弟入仕主
要不是靠考试 ,除了中正评品推荐 ,吏部定品任
用的选用渠道之外 , 凭父祖的官资条件用荫当
官即走门荫的路子 , 也是一条重要的途径 。由
前述可以看出 , 源氏家族历代成员入仕当官的
主要途径就是门荫 。源贺靠特殊的出身背景和
个人努力进入北魏政权 ,并取得高位以后 ,他的
后代 ,从子辈一直到唐前期源乾曜考科举以前 ,
可以说连续六 、 七代人基本上都是下一代在上
一代官品的荫护下进入官场 ,开始仕宦生涯的 。
这是源氏家族仕宦史的一个突出特点 。由此特
点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说 , 是时代的政治制度
成就了源氏家族的发展 , 特别是各朝代一直实
行的门荫制度 , 它是源氏家族得以累代仕宦发
展的保护伞 。隋唐科举制的出现 , 改变了时代
的选官用人模式 , 也给源氏家族的发展带来了
冲击 。科举取士 , 考试用人 , 是一种制度突破 ,
是针对门阀士族政治用人以亲 、 以贵而来的 ,士
族政治入唐走向衰落 , 与科举制的发展有很大
关系 。对于原来相比于普通百姓子弟有门荫入
仕优势的士族子弟来说 , 科举制带来的重要变
化之一 ,就是使他们在感到优势危机的同时 ,思
想观念发生了变化 : 门荫不再是唯一的方式了 ,
要保持家族的地位和世代以官为业的生活方
式 ,就必须适应科举 。实际发展情形也是如此 。
一般认为 ,唐中期以后 ,大多数还能有所发展的
旧门第家族 , 除极少数几家子弟仍能靠门荫途
径延保家族的世宦门第地位以外 , 都是子弟适
应了科举的家族 。而源氏家族的情况 , 从前面
的考察可知 , 入唐七代人 , 近二百年的时间 , 却
只有三人可知参加过科举考试 。其中乾曜进士
及第 ,及第时已 40 多岁 , 当有多年应考经历 。
源溥崇玄生及第 。源重则要靠作弊才能科场应
试 ,最后仍被查出而落第 。不能适应科举 ,应是
入唐源氏家族终于门第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
・8 ・
经济制度和社会观念变动因素的影响 , 可
以这样来看 。北朝至唐前期各政治集团所建立
的国家是建立在均田制基础上的国家 。实行均
田制是士族政治作用于国家经济制度的结果 。
均田制条件下 , 政府行政 、军费开支 , 官吏俸禄
等等都来自编户齐民的租庸调赋税 。这种经济
运作形式的发展逐渐引起两个结果 ,两种变化 。
一是均田制初行时期和每次改朝换代后新政权
重颁田令重新编户均田初期 ,农民手中有田 ,租
庸调赋税有保证 , 国家财政收支也有保证 。此
时的政府官吏 , 不论入仕前是否有地方的田业
家产 ,家族世业背景 ,只要入仕做官便可俸禄为
生 ,并且一有条件就可置家城市 ,逐渐脱离过去
的环境 ,脱离旧地方关系 。这是一种结果变化 。
在此情况下 ,政府官员尤其是官宦世家 ,生活中
心在城市 , 一般应与地方经济生活如田地经营
等关系是疏远的 , 至少不以之为主要的生活资
源 。但是均田行之稍久以后 , 田数 、
民数 、 赋税
数一定 ,国家收入也一定下来 ,维持在一个即使
逐年有所增长比例也不大的水平上 。而政府机
构、 官吏队伍却总是在扩大的 ,维持政府机器运
转的费用如俸禄 、 行政费 、军费等财政开支也相
应总是增加的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现有的政
府收入满足不了庞大的官吏队伍消费需要 , 国
家财政需求对均田编户赋税压力的加重加大 。
逃户现象和私下土地买卖现象发生 。这是又一
种变化 。其变化的结果 ,一是经历几代人 ,发展
到一定阶段以后 , 均田制和原有赋税制度实行
不下去 ,需要新的制度 。一是俸禄不敷需要的
城市官贵转变了不事田地产业的观念 , 开始购
置田庄地产 , 重新投入经济经营活动 。唐开元
天宝年间 ,问题已变得突出 ,经济发展地区各主
要城市附近的官贵寄庄田产已经多了起来 。安
史之乱以后 ,问题更为突出 。代 、德时期放弃旧
的田制赋税制实行两税法 , 规定主客户一律分
等计资纳税 , 不仅仅是针对普通编民逃寄户客
佃户 , 也是针对大量的官贵地方寄庄的存在而
来的 ,税制结构调整反映了问题突出的程度 。
国家的经济运作形式和农民 、 官员的生活方式
都变化了 。这种变化对于士族子弟的影响无疑
较大 。再加上安史之乱八年战争对社会心理造
成的深刻影响 ,一些子弟产生了政治厌倦情绪 ,
有了食禄是一条路 , 地主经营也是生活一条路
的想法 , 其价值观念与前辈父祖之间产生了差
异 ,有了距离 。唐德宗时 ,政治家杜佑的儿子杜
铨弃官来到家族置于汉水边的寄庄务农时 , 曾
说了这样一番话 :“忍耻入仕 , 不缘妻 、 子衣食 出这样三点认识 : 一是源氏政治上沉寂后 ,族系
者 ,举世几人 ! 彼忍耻 ,我劳力 ,等衣食 ,尔顾我
ζ
ο
g
何如 ?” 这番话是有代表性的 , 它不仅仅是杜
铨一个人思想的反映 , 其实也是当时士族子弟
的思想观念生活心态发生变化的写照 。总之 ,
经济制度的变化和社会观念相应变化的因素 ,
应该也是士族旧姓发展到唐中后期走向衰落的
重要影响因素之一 。
唐代源氏的走向政治衰落也不例外 , 要之
也是受大气候的影响后代子弟的生活方式和价
值观念发生改变的结果 。有两条材料可以看出
入唐源氏后代子弟思想和行为发生改变的情
形 。一条是源溥为妻子蒋氏写的墓志 。他在墓
志中提及 ,妻子于德宗贞元年间“卒于渑池县之
{
ο
g
别业”。 溥是入唐第五代 , 生活在德 、 宪时期 。 1850) ,当地有源氏人物源王秀主持过文化古迹的
他在渑池县有别业 , 可知长久以来一直在城市
生活 、不事地方产业的源氏家族 , 到唐后期 , 也
有了顺应时尚 , 置办地方寄庄产业的事 。生活
方式发生变化了 。另一条材料与第六代去官为
僧的源寂有关 。源寂出家 , 在当时的政客士人
圈子里是一件有影响的事 , 曾引起士林关注 。 人口一直不多 , 没有发展形成地方宗族 。关于
因当时官员士子虽多研习佛教禅学 , 真正出家
为僧的并不多 。 《全唐诗》
收有同僚旧友探访源
寂时写下的诗句数首 。其中两首薛能的诗值得
注意 。一首题名《赠源寂禅师》,一首题名《夏日
青龙寺寻僧二首》。后一首诗之二写道 “ : 得官 记作“兰州驿子理学讽经一次住持僧李心能徒
殊未嘉 ,失计是忘愁 。不是‘无’ 心速 ,焉能有自 源无”看 , 他是来自兰州 。这不多的材料反映
由 ? 凉风盈夏扇 ,蜀茗半形瓯 。笑向权门客 ,应
难见道流 。 ”ο|g体会薛能诗意 , 当是以源寂口吻
说话 ,描写出家的心态 。其中反省“失计”、感
叹“自由” 等句 ,可谓是源寂倦于官场生活 ,价值
观念发生了改变的生动写照 。
总之 ,源氏家族的走向衰落 ,最终沉寂于地
方社会 ,与时代的政治 、 经济和社会条件变动因
素有关 , 是时代变化与家族成员自身的价值取
向变化共同起作用的结果 。政治上没能适应科
举制的发展 , 经济上出现置办经营别业寄庄的
地方化趋势 , 生活方式和生活观念由此渐渐发
生变化 ,是两个主要的原因 。这是本文考察得
出的第三个结论认识 。
最后想简要提一下笔者对源氏传人在宋元
明清时期生息活动情况的考察认识 , 作为本文
的结束 。有关宋元明清时期源氏人物的材料很
少 ,笔者仅收集到数条 。分析所见材料 ,可以得
血脉并未中断 ,而是一直在发展繁衍 ,其后裔子
嗣的活动历宋元明清可以追到清末 , 直到十九
世纪四十年代的清道光年间 , 史料中仍可见到
源姓人物的名字 。例如 ,郑樵《通志》 记载 ,北宋
时期 ,先后有两位源氏人物获 、 永励科举登第 ,
}
ο
g
前者登建隆榜 ,后者登景佑榜 , 从时间相隔近
七十年看 ,他们已是两代人 。又如凌迪知《万姓
统谱》记载 , 明洪武 、 成化 、正德三朝 , 分别有监
察御史源缇 、 武陵县丞源政和盐井卫教授源达
∼
ο
g
三人 ,出来到政府做官 。 入清以后 , 敦煌莫高
窟题记反映出 ,清嘉庆年间的莫高窟进香客中 ,
υ
π
g
有一位源姓人物名为源无 。 又出土于今河北
安新县的一块古碑表明 , 清道光年间 ( 1821 -
修缮活动 。πϖg这些材料说明 , 宋初直到近代 , 源
氏家族仍然后继有人 ,一直在生息繁衍着 。
其次 ,入宋以后 ,源氏后人已经改变了先辈
传统的以中心城市为家居地的生活方式 , 逐渐
散居于全国各地的县乡社会了 。但是似乎姓氏
散居于各地的县乡社会 , 前引凌迪知《万姓统
谱》 所记明代源氏三位人物的籍贯可以为证 。
《统谱》记载他们分别是高邮 、 蓝山 、眉州等地
人 。又前引莫高窟题记中的进香客源无 , 从题
出 ,明清时代 , 今天的江苏 、 四川 、 甘肃 、可能还
有河北等地 , 都有源氏的后代居住 。关于没有
发展形成地方宗族 , 由于没有材料可做具体分
析 ,只是推测 。明清地方宗族发展 ,南北各地盛
行修谱 。笔者在收集源氏材料的过程中 , 很想
能找到与源氏有关的家谱 、 族谱一类材料 。但
是迄今在能看到的明清家谱目录索引材料中 ,
却尚未发现源氏家谱一类名目 。由此判断 , 源
氏在各地可能一直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姓 , 没
有发展到组织宗族活动的程度 。
第三 , 唐代 的 源 氏 与 东 邻 日 本 平 安 时 代
( 794 - 1192) 的源氏各有自己的得姓故事 ,同姓
为历史巧合 ,二者之间不是前者影响后者关系 。
如学界所注意到的 , 在亚洲历史上的汉字文化
圈里 ,以源为氏的家族有两个 , 除了我国 , 东邻
日本也有一个 , 即《源氏物语》主人公“光华公
子” 所在的“平安时代”源氏家族 , 亦应即“镰仓
・9 ・
幕府”( 1192 - 1333 ) 的开创者源赖朝所在的源 ∼
λ
g同注 λ ξ
g卷一三
氏家族 。日本历史上的源氏家族形成具体时间 υ
µ
g徐松《登科记考》 开元十一年
ϖ
µ
gν ψ
g《汇编》 天宝 105《光乘墓志》
尚不清楚 , 似在 9 、 10 世纪 , 政治兴盛主要应在
ω
µ
g《新唐书宰相世系表》 十二下崔氏
12 世纪末建立镰仓幕府以前 。源赖朝 1199 年
ξ
µ
g《新唐书》 卷 83《真阳公主传》
死后无嗣 ,幕府为北条家族所控制 ,日本源氏即
ψ
µ
g《汇编》 贞元 074 号《张翔妻源氏志》
告衰落 。笔者在检索北朝隋唐源氏材料的过程 ζ
µ
g《汇编》 开元 349 号《光俗妻郑氏志》
中 ,曾因看到源寂大和年间 ( 827 - 835 ) 出使新 {
µ
g《旧唐书》 卷 59《姜皎传》
罗事 , 有过不知两家源氏是否有什么关系的想 |
µ
g《旧唐书》 卷 127 本传
法 。因《源氏物语》的作者提到 , 是来自朝鲜的 }
µ
gο ζ
g《汇编》 贞元 060 号《源溥妻蒋氏志》
ω
π
g ∼
使臣为光华太子起名之后 , 天皇赐姓源氏 。 由 µ
gν ϖ
g《汇编》 贞元 074 号《张翔妻源氏志》
此感到 ,日本源氏的得名 ,可能与中 、 朝、
日之间 ω
ν
gν ζ
g《汇编》 建中 017 号《源溥志》
ξ
ν
g《汇编》 元和 105 号《张士陵墓志》
的文化交流有关系 。但看过一些材料之后 , 觉
{
ν
g源寂事散见于诸史料 。乾曜孙的说法出刘禹锡与之
得时间因素不好确定 。物语的作者生活在 10
唱和诗序注 ( 见《全唐诗》六函三册 ) , 但此说由时间
世纪末 ,源寂出使新罗在 9 世纪中 ,即使其特殊
推之上距乾曜太远 , 当以曾孙辈为合理 。出使新罗
的姓氏能给当时新罗的士人官员留下印象 , 也 事见《旧唐书》 卷 199《新罗传》,时在大和五年 ( 832 ) 。
不一定还会再影响到时隔多年以后出使日本的 出家及落草青龙寺见大中 、 咸通时人薛能诗 《
( 全唐
朝鲜使臣 。因此 ,尽管心情上很想拉关系 ,也只 诗》 九函二册) 。又 ,本文附表二记源寂字方回 ,为推
能认为 ,物语所说的故事 ,应只是日本源氏一段 测之见 。依据为《八琼室金石补正》卷 70《唐窦巩等
得姓命氏佳话 , 而未必与唐代源氏有关系 。不 残题名》。该题名反映元和十四年 ( 798) 唐廷新任青
过这是一个饶有兴趣的未决问题 , 得知真相尚 州刺史兼押新罗渤海两藩等使到任情形 , 其中随从
有待史料的深入检讨 。这里顺便提一下 。 之一为“里行源方回”。此方回 , 从时间可衔接 、 “方
回” 与“寂” 似有名与字互补关系 、 以及所赴职事与新
总之 ,初步考察表明 ,宋元明清时期源氏后
罗有关等三点看 ,可能与以后大和五年 ( 832 ) 出使新
裔仍在繁衍生息 ,并且已散居各地 ,间或也有人
罗的源寂是同一人 。谨此说明 。
参加科举 ,到政府当官 , 但多数时间 , 他们是沉 |
ν
g源重事亦散见诸史料 。科举落第事见《唐摭言》卷八
默在地方县乡社会 , 一代一代平凡无闻地生活 及《旧唐书》 卷 177《杨严传》,历官见劳格《唐郎官题
着 。乃祖曾经的辉煌 ,已经成为过去 。 名考》 卷八 。
注释 : }
ν
g见陈寅恪《李唐氏族之推测》三论 《 ( 金明馆从稿二
①④⑩ν ∼
gοϖ
g《魏书》 卷 41《源贺传》 编》 收载)
②12 方墓志分见于千唐志斋藏石 《 、芒洛冢墓遗文》四 、 υ
ο
g《魏书》 卷 52《赵柔传》
五编及北京图书馆藏唐墓志拓本 ,周绍良《唐代墓志 ω
ο
g《隋书》 卷 66《《源师 ( 民) 传》
汇编》 有录文 ( 编号为 : 永淳 012 、 开元 030 、050 、
349 、 ξ
ο
g《唐六典》 卷六刑部尚书
531 、
天宝 105 、 163 、
建中 017 、贞元 016 、
060 、074 ) 。 ζ
ο
g《全唐文》 卷 755 杜牧撰《杜铨志》
本文所引墓志文 , 皆从《汇编》过录 。又《全唐文》卷 |
ο
g《全唐诗》 九函二册 ,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本
521 收梁肃撰《原武丞崔某妻源氏 ( 光时女) 志》 一方 。 }
ο
g《通志氏族略》 卷四夷狄大姓源氏
③《北史》 卷 28《源贺传》 ∼
ο
g凌迪知《万姓统谱》源氏条 ( 转引自《古今图书集成》
⑤ ⑥《北史》 卷 28《源彪 ( 文宗) 传》 氏族典卷 156)
⑦《洛阳伽兰记》 卷 3 城南高阳王寺 υ
π
g《敦煌莫高窟供养人题记》450 窟 ,文物出版社 ,1986
⑧《新唐书》 卷 199《柳冲传》 附 ϖ
π
g1999 年 6 月 18 日北京青年报第 29 版林原《荆柯壮
⑨《魏书》 卷 37《司马楚之传》 别白洋淀》 一文提及 : 今河北省安新县西北有石碑一
ϖ
λ
g见岑仲勉《元和姓纂四校记》 卷四 456 页考证 座 ,书“古秋风台” 四字 ,系清道光十六年 ( 1836) 安州
ω
λ
g杲语见《汇编》 开元 146《源杲墓志》 天宁寺主持源王秀重刻 。源王秀一名 ,因与寺院住持有
ξ
λ
g见岑仲勉《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 卷一二 关 ,有可能是法号 ,但也有可能是姓源名王秀 。本文暂
ψ
λ
g见注 λ ϖg引书卷四第 85 条考证 理解为后者 。
ζ
λ
g《新唐书》 卷 127 本传 ω
π
g见殷志俊中译本《源氏物语》第 10 页 , 远方出版社 ,
{
λ
g《新唐书》 卷 5 玄宗本纪 1996 年版 。
|
λ
gλ }
gν υ
gο ψ
g
《旧唐书》 卷 98 本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