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没有了用什么

橡树村
这也是给南非的中文平面媒体写的，两年前的了。当时是以一篇英文的文章（国家地理？）为基础，编辑了，再参考其他资
料写的，大约也算半原创吧。
当时刚接触可持续能源，错误难免，请行家指点。
油价越来越高，看不到降价的希望。其实燃料价格高了，不仅仅影响司机们。运输费用高了，很多基本消费品就需要涨价，
甚至现代化农业的粮食，都是需要燃料来 维持农机的运行，化肥，杀虫剂，来源也都是能源材料，也需要燃料来把产品运到消
费市场。把一头牛养大运到市场，一共需要使用六桶半的石油！反正呢，燃料涨价，影响太广了。
看起来世界的原油价格是忽然涨起来的，有人分析投机商的炒作是原油交易价格高涨的主要原因，也有人把原因归结于今年
产油地区的地缘政治不稳定，还有美国的天灾，以及主要炼油厂受到各种原因影响停产减产等临时原因。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不可否认，从 2000 年开始，世界原油产量一直维持在每年不足 40 亿吨的水平，增长缓慢，从 1999 年原油 12 美元一桶，到
目前轻质原油接近 70 美元一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原油的供需出现的本质的变化：产的油不够了！
已经有人预测，说由于最近十几年了也没有超大规模的新油田发现，2006 年前后，欧佩克之外的产油国家，产油量会达到顶
点，然后产量会慢慢下降，而欧佩克 国家，也不过还有不到 10 年的时间进一步提高产量，之后世界上每年生产的原油就会越来
越少了。这是最悲观的估计，乐观的估计也有，如果还有大规模的油田发 现的话，世界的原油生产量高峰可以推迟到 2030 年，
那也不过就是 25 年后的事情。而人们对能源的消耗，似乎看不到任何下降的趋势，总会有一天，石油真的不够了。无怪乎有人
呼吁：廉价原油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石油没有了用什么呢？石油是化石燃料，和同是化石燃料的天然气，煤炭一同构成了目前能源的主体。石油是其中最方便
的一个。目前，世界上已经有很多国家和大公司注重天然气和煤炭的利用，液化天然气，天然气液化，煤炭综合利用，煤炭液化
等等，最近热得很。但是能解决多少问题呢？到 2020 年，煤炭和天然气液化得到的油，乐观估计可以达到每年 3 亿吨，不过是
中国 2004 年全年的消费量而已，对于目前全世界每年将近 40 亿吨的消费总量，起不到本质上的补充作用，比起来目前世界每天
消耗的 3200 亿度电的总能量，更是杯水车薪。另外，使用化石能源导致的二氧化碳排放问题，也早已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而且，
最关键的，天 然气，煤炭，也都是化石燃料，储量有限，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早晚也有用完的那一天！
节能吧。目前有很多的节能方法，实际上几十年来，能源的利用效率已经提高了很多。二十几年前一百公里还需要二三十升
油，现在连豪华车油耗都在十升上下了。一些展览会推出的概念车，甚至达到了百公里一升油的水平。灯泡也有了节能灯泡，换
上节能灯泡，在这个灯泡的使用寿命期间，可以节约下来 200 公斤煤发的电！但是人们对能源的需求总是越来越大的，需要利用
能源的地方越来越多，节能可以缓解能源压力问题，但是不能解决能源压力问题，必须要寻找新的能源！
水能是相当好的可再生能源。虽然有一些环保人士有反对意见，但是水能普遍被认为是目前最清洁便利的可再生能源。可惜，
发达国家的水能开发已经接近饱和，发展中国家的水能开发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但是，早晚有一天，也会饱和的，虽然不会
像化石能源那样越来越少，但是总量是一定的。
氢能怎么样呢？目前对待氢能，政府，民众都有很高的热情。氢能清洁，携带还算方便，看起来好像是解决能源危机的最
佳候选。可惜，这根本就是错的。氢能只是能源的载体，就是说，你需要通过其他途径得到能源，然后用氢能的方式把能源存储
起来，运输，然后加以利用。实际上，这个转化，存储，运输的过程，同样需要能量。
还有什么能源呢？答案也不少，风能，太阳能，核能，生物能源，等等。这些新型能源究竟能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希望呢？
太阳能
实际上，地球上能量的来源，几乎都来自于太阳。化石能源，是千百万年前生物积累的太阳能；风能够产生的主要原因，也
是太阳；生物能源，利用的就是生物积累 转化太阳能的本事；核能的来源也是太阳，不过是在地球形成之前的事情了；水能则
是在地球演变过程中积累的太阳能。直接利用太阳能如何呢？至少对于人类的有 限的历史，太阳仍然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能量来源。
有不少人尝试了。在德国，有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太阳能电池板，一共由三万多块太阳能电池组成。日照好的时候，可以发电
5 兆瓦，足够 1800 个家庭使用。但是 太阳能也不便宜，太阳虽然不找你要钱，但是购买太阳能电池是需要花钱的，加上存储太
阳能的装置，差不多平均每瓦发电能力要花费 10 美元。目前，发达国家的 太阳能，每度电的成本在 22 美分。不过好消息是，
这个成本一直在下降。三十年前，只有航天行业用得起太阳能，现在，毕竟已经有不少民用产品了。十年以来纳米技术发展迅速，
也给太阳能电池制造带来了不少新材料，美国的一家公司宣称，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推出每瓦售价仅有 50 美分的太阳能电池。
如果真的出现 50 美分一瓦的太阳能电池，那么太阳能的价格也能和水电火电相当了。看来，长远的看，太阳能的价格不是
大问题，虽然天黑拉，多云下雨之类的也会有些影响，但是能量是可以存储的，可以把阳光好的时候发的电存起来给没有太阳的
时候用么。只是存储起来目前还不怎么便宜，大规模存储的方法目前也还不这么方便，只能希望以后科技发展能够找到解决的办
法吧。
太阳能利用还有个小问题，就是太阳能电池很占地方的。有人计算说按照目前的太阳能电池的效率，如果美国的用电全部使
用太阳能，需要的太阳能电池板的面积，有一万平方英里这么大。当然，没有必要建这么大的单一的太阳能发电厂，偏远的地方，
沙漠拉之类的，可以建大一些的，城市呢，没有多大空地，那么就可以利用屋顶，便道等等地方了。再说，技术的发展，效率的
提高，占用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少的。
风能
风能的主要动力来源也是太阳能，和太阳能电池相比的最大优点，就是没有太阳的时候，同样会有风。世界上有不少的地方
有常年的大风，不利用了真是可惜。欧洲人对风力发电就很感兴趣。丹麦目前的风车发电已经达到了 3000 兆瓦，满足全国 20%
的用电需求。在欧洲，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减少对油和煤炭的依赖的呼声 使得欧洲国家几乎都对风能感兴趣。欧洲目前风力发
电已经达到了 35000 兆瓦，相当于 35 个大型火力发电站。德国正在建造一个高 600 英尺，单臂 200 英尺的巨大风车，发电量可
以达到 5 兆瓦，足够 5000 个家庭使用了。北美的风能利用还有很大的空间，但是也已经达到了 7000 兆瓦。除了水电之外，风能
是目 前得到最充分利用的可再生能源。
但是风能也不是没有问题。使用风能发的电，特别是这个价格还不比水电火电高，是大家都愿意的事情，但是几十米高的大
怪物如果站在你家附近，估计你也要提提 意见。英国推广风能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不少居民觉得影响了当地的景观。
丹麦基本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在丹麦，风车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居民拥有，大约用电不花钱甚至还能赚钱的时候，也就不这么顾忌
景观问题了。
风车比太阳能电池板占的面积小很多，但是经常有这么大风的地方，却是有限的。至少在欧洲，陆地上已经找不到多少可以
利用的地方了，人们已经开始在海上寻找合适的场所。前面提到的德国的 5 兆瓦的大风车，就是打算用到海上的。海上的风一般
要比陆地上的可靠的多，而且最重要的，海鸥又不投票，不会反对在它的家园建这么个 200 米高的大怪物的。
风不是总有的，风再多的地方，一年也会有些日子没有风。没有风，自然就没有风能可以利用。这时候，就需要其他的发电
手段来补充。这个时候，可靠的补充手段，就只有火力电厂。当风能又可以利用的时候，火力电厂又需要停车。麻烦就是，风往
往是时停时有的时大时小的，火力电厂却没有这么高的灵活性。在丹麦，出现过很多时候本国的电力过剩，只好很便宜的卖给邻
国，而电不够的时候，又需要花大价钱从邻国购买。
风能开发的最大问题，其实和太阳能电池一样，是大规模能量的储存问题。目前有不少的方法来进行这种大规模的能量存储，比
如把这些能量变成氢能，化学能等等甚至用压缩空气的形式存储起来，这样能量就可以运输，也便于日后使用。但是这些技术也
都不便宜，距离真正有经济价值的应用，至少还有一二十年的路要走。在能量存储没有经济的解决办法之前，一般设计电网的时
候，往往不允许太阳能和风能占据很大的比例，比如在中国，规定风能就不能超过电网的 10%，避免风力不足的时候带来的电力
紧张。
风能和太阳能的好处，是随处都可用。你可以有你自己的风车，自己的太阳能电池板，而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火力发电厂。美
国的一家公司就专门生产小型的发电风车，可以用在家庭，帆船，野营，以及一些偏远的地区等等。一个风车 400 瓦，点几个灯
泡带几个小电器还是可以的。不过这家公司也在尝试大一点的风车，比如 一个电线杆大小的风车，就可以达到 2 千瓦的发电量，
差不多够一个家庭使用的了。在美国，法律要求地方电网从个人手上购买个人多余的电，这样，家里有个风车，有风的时候发电，
电多了输送给地方电网，电不够的时候，从地方电网取电，综合下来，如果没有特别耗电的供热和空调之类的，个人就基本上不
用花电钱了，几年时间省下的电钱就可以收回风车的成本了。
生物能源
生物能源最近也是热点。关于生物柴油的新闻经常能够看到，这个究竟怎么样呢？生物能源可不是什么新鲜东西，炉灶里面
点的木头，柴火，就是生物能源，不过现在的生物能源，指的是像乙醇，生物气，生物柴油这样的东西。这些本来是常规的能源，
一般都是从化石燃料得到的，只不过成了生物能源，就需要从植物得到。这 些在技术上都没有太大问题，美国从玉米得到的汽
油，早就掺入了美国市场的汽油里面，在巴西，50%的汽车燃料是从甘蔗得到的。生物燃料可以和传统的化石燃料混合在一起，
不对发动机作任何改动就可以使用，是目前的燃料体系中最便捷的燃料。
生物能源应用面临的问题，是土地。生物能源来自于太阳能，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将太阳能转化成为化学能存储在自己的身体
里面，利用生物能源，就是要把存储起来的这些能量利用上。这个转化效率，实际上比目前的太阳能电池的转化效率低很多。有
人计算过，如果目前世界上所有的汽车都使用生物燃料，那么所需要的耕地面积，是目前地球上耕地面积的两倍。
科学家们目前在寻找提高这个能量效率的方法。目前利用的生物能源，主要是淀粉，植物油和糖。这些在植物体内的含量并不很
高。植物中大量存在的是纤维素，能 够将纤维素利用起来，整个效率就会提高不少。当然，提高农作物产量也是很便捷的方法。
北美一种叫做柳枝稷的草，生长比玉米迅速，需要的肥料也比玉米少，就 是目前美国生物乙醇的主要原料。这种植物还可以在
很多其他作物不能生长的地方生长，同时也是一些动物的饲料，可以减缓对土地的压力。技术上，如果汽车能够进一步节能，目
前的种植面积就可以满足美国三分之二的汽车用能源需求，完全是可行的。
在美国，这个方案的问题是政治方面的，玉米，甘蔗，各种作物都有自己的保护势力，都希望自己成为生物能源的候选。可
以选择的作物太多了，也成了问题。在美 国巴西这样人口相对少土地又广阔的地方，生物能源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在一
些粮食问题仍然有很大压力的地方，比如中国，生物能源的利用就要非常仔细地 进行了。毕竟人的吃饭问题比走路问题是更加
重要的问题。
核能
核裂变提供的能量，在几十年前被认为是解决能源问题的希望。目前全世界有 440 个核电站，提供全世界 16%的电力供应。
在法国，核发电甚至站到了全国电量的 78%。核能的优势很明显，资源丰富，没有二氧化碳排放，除了安全壳和冷凝塔以外对地
面景观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由于三英里岛，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泄漏问题，和火力发电相比昂贵的成本，以及核废料的堆放问
题等等，发展核能也遇到了不少麻烦。而且，核能本来就不是可再生能源，目前可以利用的铀，大约也就够用 50 年的。目前中
国是对发展核能最感兴趣的，几乎每一两年就开始一个新的核电站的建设。美国和日本也仍然对核能有浓厚的兴趣。环保主义者
是非常愿意拿核电站做文章的，发展核电在很多地方的民间压力相当大。核电的普及的另外一个问题，是核电的废料可以用来提
取武器级的核材料。实际上，目前世界上大部分的核电站在设计的时候，就设计成可以提取武器级的核材料的。虽然做个原子弹
需要的材料比较多，不这么容易弄到，但是做个脏弹可不是太难的事情。
核聚变面临的问题就小很多了。核聚变用的原料足够人类使用几千年的，产生的物质也没有长时间的放射污染，并且也没
有任何军事甚至恐怖主义价值。听起来不错？有一个小问题，就是人们还不会利用这个核聚变呢。
核聚变有冷核聚变和热核聚变。冷核聚变的工艺要简单得多，理论上应该是存在的，但是还没有人做出来过。目前的希望还
在热核聚变上。热核聚变可能是目前世界上能够想象的最复杂的工艺了。热核聚变需要把一种氢加热到摄氏一亿度的高温，然后
才能开始核聚变。在这个温度下，氢发射出等离子，这个等离子就可以被利用。等离子可能是宇宙中最普遍的物质存在形式，但
是也是最难控制的。到目前为止，人们所能够利用的核聚变的能量，不到启动核聚变消耗的能量的 65%。
核聚变的应用可能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花上几百亿美元。目前欧洲，日本，美国有一个联合小组准备建设一个耗资 60 亿
美元的反应器来诱发核聚变，成功以后，会进一步放大，做一个示范厂，然后再在经济规模建造真正的核聚变发电厂。一切顺利
的话，再有个 50 年就差不多可以商业应用了。但是很难说前景究竟如何。相 对来讲，诱发等离子并不是这么难的，只要花足够
的钱大约就可以解决，问题是聚变反应器内部使用什么材料很让人头疼，这个材料必须承受的住中子的轰击，同时要要能够导热！
这个计划遇到的问题不仅仅是技术方面的，从 2003 年开始，参与这个项目的各个国家对这个反应器究竟在哪里建造的问题
吵得一蹋糊涂。目前的候选国已经只剩下两个了，法国和日本。按照科学家的说法，是世界上可能只有一种东西比等离子更加难
以控制，那就是，政治。
 科普一下煤变油
什么是煤变油？
凡是关心能源方面东西的，就都会听说南非有个煤变油技术，知道世界上唯一一家煤变油的企业就在南非。中国就很关心这
个技术，在和萨索谈判引进技术。不过煤变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煤和油都是远古的生物经过漫长的时间形成的，所以有很多的共同点，简单的说，主要的成分都是碳和氢，这就有了相互转
换的可能。所以在一百年前，就有人研究 把煤变成油了。德国多煤少油，因此最关心这方面的技术，一直到二次大战结束，德
国的煤变油技术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煤变油也叫煤液化，主要有两种方法。一个是把煤里面的大分子在高温高压条件下分裂成为
小分子，就成了油，叫直接液化；另一个是把煤的分子完全拆散，变成一氧化碳和氢气，然后再拼成大一点的分子，变成油，叫
间接液化。两个方法得到的油都是类似于原油的东西，叫组分油，还需要经过炼油才能使用。看起来前者要直接得多，能量效率
也高，应该是更好的方法，但是由于实际的技术问题，很难说哪个更好。二战期间，德国的直接液化相对成熟，就采用直接液化
进行了工业化，生产的汽油缓解了德国的原油短缺问题。南非萨索选用的是间接液化，目前是世界上唯一一家进行煤液化商业化
生产的企业。
中国目前已经在进行直接液化的建设，估计 2007 年底第一个厂子就建成了。目前也同时在谈判从南非萨索引进间接液化技术，
也在自己开发间接液化技术。比较而言，目前间接液化更加成熟一些。
两种方法得到的产品质量也不一样。直接液化得到的组分油，特别适合生产高品质汽油，得到的柴油品质不好；间接液化得
到的组分油，得到的汽油就不这么好，需要经过改良才是合格的产品，但是得到的柴油，是目前能够见到的最好的柴油。
另外一个显著的不同点，直接液化的时候没有净化过程，煤里面的各种杂质也就跟着到了油里面，最终产品的净化很是麻烦；
间接液化由于生产过程中已经把杂质去掉了，因此得到的油品相当清洁，被认为是绿色燃料。
煤炭间接液化的产品也是可以调整的，比如萨索尔目前就是以生产汽油和基础化学品为主，中国想要引进的萨索的煤液化技术，
目标产物却是柴油。
煤变油的投资和成本都是很高的。由于原油价格原来一直不高，煤变油非常的不合算，因此发达国家都没有继续这方面的
研究。即使到现在，对煤变油感兴趣的国家，也只有美国，中国，德国，印度几个煤炭储藏大国。南非的萨索尔公司当年受政府
资助花巨资开发这方面的技术，现在成了煤变油技术的领先者。
煤间接液化的技术，还可以应用于从天然气、植物甚至生物垃圾制油。由于经济上有吸引力，天然气液化目前已经成了能源
领域的投资热点，大的石油公司都有这方 面的计划。南非已经有一家天然气制油的企业，萨索尔在卡塔尔，尼日利亚都有天然
气制油项目，卡塔尔的项目今年三月份已经正式投产。壳牌集团在马来西亚也有 一个天然气制油的厂子。
由于工艺复杂，设备昂贵，产品的价格又相对偏低，煤变油需要在相当大的规模才有商业价值。萨索尔在卡塔尔的年产 130
万吨油天然气液化项目，总投资是 10 亿美元，同等规模在尼日利亚的项目，总投资超过了 17 亿美元。煤炭液化投资还要高不少。
国内计划引进的年产 320 万吨的合成油厂，初步计算的工程预算是 50 亿美元，比国家原来预测的 288 亿人民币高了不少。
由于工艺复杂，投资也高，所以产品的成本也高。究竟有多高呢？举个例子吧，原来石油便宜的时候，一桶十几美元的时候，
南非萨索是依靠政府的能源补贴过日子的。不过现在，油价基本上在 60 美元以上了，萨索可是连年创利润新高。
技术开发也是相当费钱的事情，美国的美孚公司十几年前进行合成部分的技术开发，投资了三四亿美元，到现在也不能说是
成熟。美国能源部从十五年前开始每年都要花费上千万美元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这可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这要从汽油机和柴油机的区别谈起了
简单的说，汽油发动机的点火方式是点燃的，这样就需要燃料不能够自燃，尽可能的稳定。评价这个指标的就是辛烷值。辛
烷值越高，汽油越不容易自燃，不会爆缸，从而有多种好处。
辛烷值高，从燃料本身来讲，就是要求支链烃的比例高。就是异构化的烃的比例越高越高，芳环之类的也不错。
柴油发动机的点火方式是压燃的，压缩到一定程度，温度到了，燃料自燃。这样，燃料就不能太稳定。评价这个指标的是十
六烷值。十六烷值越高，越容易点火，从而有诸多好处。
十六烷值高，从燃料本身来讲，就要求直链烃的比例高。就是说那些异构化的，越少越好，最好全是直链的。芳环之类的当
然就不好了，再说了芳环分子经过柴油发动机之后，更容易形成颗粒，柴油车后面的黑烟，大部分就是这个东西的功劳。
煤炭直接液化，是直接把煤炭分子拆开，然后加氢。这样，就基本上保持了煤炭分子复杂的结构，得到的产物基本上就是什
么异构化的，杂环的，芳环的产物。这样的燃料，就适合做汽油。
煤炭间接液化，反应本身是一氧化碳加氢，实际上是个聚合反应，不经过特殊处理的话，得到的产物基本上就是直链，异构
化的很少，芳香烃基本上见不到。这样的燃料，就适合作柴油。
不过直链支链也是可以相互转换的。直链的烃可以通过异构化芳构化得到支链烃和芳香烃。支链烃和芳香烃可以进一步裂解
得到更小分子的直链烃。
南非萨索目前的工艺，直接得到的汽油组分辛烷值只有 30，经过异构化芳构化以后，才能得到高辛烷值的汽油。不过这个处
理过程，非常消耗能量，比较费钱。
至于合成的工艺条件，直接液化一般在 400-450 摄氏度，300-400 个大气压压力下加氢反应。反应器的原料是煤和氢气，产物
是粗油。转化率可以达到很高的。主要成本就在合成。
间接液化有两步。首先是气化，这个一般在 800-2000 摄氏度，常压到 40 个大气压进行，具体条件看选用的气化工艺。第二
步是合成，条件在 180-350 摄氏度，20-40 个大气压压力下进行，具体看使用的工艺和催化剂。间接液化的主要成本在于气化。
由于自身是放热反应，合成部分耗能相对不多，转化率看选用的工艺，一般转化率都在 90%以上。
具体的有时间再仔细讲。

煤炭气化可能是大化工里面温度最高的反应之一
煤液化投资的将近百分之六十都在气化方面。不单单是气化，包括备煤，气化，冷却，净化，有的还要包括调气，用氧气气化
的还需要空分。
不过也不是玩不起，煤化工都要有这些，合成氨也好，甲醇合成也好，都需要气化。
国内常用的固定床无烟煤气化是间歇过程，两分钟一次造气循环，不过加煤周期较长，我手上没数据不敢乱说。
南非萨索使用的鲁奇气化是连续造气过程，但是加煤是每小时四次。
流化床、气流床的气化，煤炭都是连续进料，使用喷嘴的，进料方式有干粉进料，和煤浆进料两种，看具体工艺。高速度下
的干粉进料稳定性目前国内还没有解决。
目前基本上流化床和气流床是新的发展趋势。国内人更加喜欢气流床。
辛烯的异构化不难，双键的位置换个地方不是很难的，分子重构一下也就简单了。但是弄回来就费劲了。烯烃异构化需要酸
催化。如果你的反应条件没有酸，异构化不会很快的。
烷烃的异构化就难多了。再有要得到辛烷值高的汽油，还需要尽可能多的支链，还需要芳构化。仅有端位多个甲基，辛烷值
还是不够。
端位正辛烯最大的生产厂家就是南非萨索，煤间接液化得到的合成产物里面正辛烯比例就不少。不过供不应求，我给萨索做
的第一个课题就是从乙烯寡聚合成正辛烯。
喷嘴都是很复杂的。要求煤和气化剂同时喷射出来，点火，气化。不完全连续的话整个动力学就乱了。
出料基本上是气态和炉渣。气态连续出料不是大问题，炉渣出料么，这个不完全连续排出是正常的，也没有必要完全连续。
气流床 entrained flow 的喷嘴都是最容易磨损的。国内最早使用的，水煤浆进料的喷嘴的寿命也只有两三周。现在延长到了两
个多月，就是非常大的进展了。
不过即使到现在，使用水煤浆进料的气化炉也需要有备用的。只不过从一开始的一开一备，到现在的三开一备。这样又要多
花不少投资。
干粉进料国内去年有个厂子试车，具体工艺不清楚，但是运行一直不好，不是堵就是漏，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使用的固体流性质
已经接近液体了，速度非常大，速度不够了就会堵，颗粒不均匀也会堵，而且磨损非常厉害，不知道什么材料能够禁得住。
不过干粉进料的气化炉都没有安排备用炉。工艺还没有公开，所以详细情况不清楚。
进料速度是多少呢？比如单喷嘴的气化炉目前最大的日处理煤是 2000 吨（还没有人买这么大的，但是几家供应商都已经宣称
敢卖了），那么一分钟就要进料 1.4 吨煤。一秒钟 23 公斤。煤这东西还易燃，要是弄个干粉爆炸之类的。。。
F1 赛车加油达到每秒钟 12 升，就已经很令人吃惊了，那还是液体。
水煤浆进料最高的实现到了高于 60 个大气压，用于甲醇合成。
干粉进料压力没这么高，一般也就是 30 多大气压。
烷烃异构化，简单的说也就是甲基和氢换了个地方么，烯烃异构化也类似的，只不过烯烃有个双键，更容易反应就是了。
一般也是需要酸催化的。实际上工业上常用的异构化催化剂就是固体酸。

简单说说水煤浆
手头上的资料查的。可能会过时。
水煤浆技术 50 年代就有，但是引起重视也是 70 年代石油危机的产物，目的是以煤代油，属于清洁煤利用技术的一种。
水煤浆的好处，是保留了煤炭的原有物性，但是本身具有流动性，所以便于输送。远距离输送管道是最合算的方法，比铁路
公路方便很多。反应装置进料，液体也比固体方便。同时水煤浆雾化也好，这样燃烧效率就高。
另一方面水煤浆技术相对简单，比煤液化之类的投资不知道要省多少。
水煤浆主要有四类。
一是高浓度水煤浆。
这里面还分，代油水煤浆灰分低，10%以下，要求煤种挥发份高，浓度高。气化水煤浆要求浓度高灰融点高。输送用水煤浆要求
稳定性和流动性，用于长途运输。国内主要是代油的水煤浆。
第二类是中浓度的，主要是输送用。
第三类是煤泥水煤浆，矿区或者选煤厂就地制浆，用于工业锅炉和电站锅炉掺烧。也有直接进入循环流化床燃烧发电的例子。
第四类是超低灰水煤浆，要求灰分 1%一下，浓度 50%以上，用于燃气轮机，慢速柴油机，也是代油的。
水煤浆制备的时候要求流变特性好，不能沉淀，要求输送的时候黏度能迅速降低，燃烧的时候黏度也能迅速降低。还要求稳
定好，粒度分布合理等等。
水煤浆燃烧的时候需要使用喷嘴，喷嘴的设计非常关键。使用的锅炉也需要改造，主要是水分的问题，导致燃烧困难，燃烬
也困难。其他的问题包括传热能力下降，灰渣处理难，积灰清除难，还有积渣。
不过国内也已经有了成功应用的示范。
环保方面有优点。
制浆的过程中要求分寂磨碎，这样很多杂质就可以被分离。本身是液态了，运输，储存避免了对外污染。燃烧的时候温度低，
能降低氮氧化物的排放。
国内这方面技术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现在油贵，把燃油锅炉改成水煤浆，还是合算的。国内已经有相关的标准，示范项目也
有了好几个，也有了生产厂家，应该说进入商业推广阶段了。
总体上来讲是比较有前景的产业。
与费托合成路线的间接液化相比，使用二甲醚的能量效率差不多，按照单位能源的价格来计算，成本也相似。这个东西的主
要成本实际上是资金成本，而资金成本的主要组成是气化部分的投资。无论煤做二甲醚还是合成油，气化都是相似的。
二甲醚应用最大的问题，在于二甲醚在常温常压状态下是气态。这样存储二甲醚的容器就是压力容器，和液化石油气相似。
这个东西，出租车大公交用用应该没大问题，民用很成问题，大规模普及就要设计到汽车的一些部位的重新设计，加油站也需要
改。这里面的成本不低。
国内目前对二甲醚有很高的期望。主要原因大约在国内从煤炭制备二甲醚的全工艺已经都国有化，已经很成熟，便于大规模扩建。
而合成油国内的技术还遥遥无期。
目前二甲醚在国内使用主要是用于替代液化石油气，价格比液化石油气略低，由于二甲醚的原料甲醇便宜，所以还是很赚钱
的生意。
 煤液化与二战时期的日本
看这个题目可能会觉得奇怪，煤液化和日本二次大战有什么关系？其实很多能源项目都是离不开战争的，很多能源项目的来源
和最早的基础研究，来源于战争或者战争的准备，能源项目的成败甚至影响战争的胜败。或者，至少会影响战争的进程。煤液化
技术本身可以说就是战争的结果，首先是为了战争准备服务的，然后直接为战争服务，后来才转为民用。
不信么？
上个世纪初，一战前后，在能源领域发生的一件大事，就是燃料油开始成为船舶用燃料的主流。煤炭由于能量密度太低，占
用空间太大，也太容易自燃，逐渐被淘汰。世界上当时的工业化国家，从一十年代开始，在二十年代前后基本上都完成了这一转
变。由于液体燃料成为军舰的主要能源，液体燃料的战略地位就非常突出 了，所以贫油富煤的国家，比如德国，英国，就开始
了从煤炭制备液体燃料的研究，特别是德国在三十年代完成了煤液化的工业化准备。
日本海军在二十年代也完成了这一转换。民用燃料领域液体燃料也逐渐占据主要地位，这就给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出了一个难
题：去哪里找油？
日本是个资源贫瘠的国家，基本上什么资源都不够用，按照当时的消耗量，日本境内的煤炭储量还算比较大，而原油就少得
可怜了。
1912 年，日本消耗石油仅有 4 万吨，1924 年，就需要 66.6 万吨，到 1932 年，需求已经达到了 200 万吨。而日本本土和控制
的地区的石油产量却很低。1932 年日本本土产油 24.2 万吨，台湾产油 3.5 万吨，满足不了七分之一的需求。缺口呢，就需要进口。
主要来源，是美国，荷属东印度，还有苏联。
军国主义政府要进行军事准备，关键的战略资源就不能依靠进口。于是，日本的目光就盯上了身边的庞然大物，中国。1920
年代，日本详细勘查了中国东北的各种资源，富饶得让日本军政府流口水，于是索性就在三十年代初占领了中国东北。
日本本土和中国东北的煤炭资源丰富。1935 年，探明储量达到 220 亿吨，按照当时的消耗量，几乎是无穷多的资源。这使得日本
政府和德国、英国一样，开始 关心煤炭液化技术。1937 年日本的七年规划，对于煤液化寄予了很大希望，计划在 1944 年之前，
建立 87 个合成油厂，总生产能力达到年产 1300 万桶，满足大约三分之一的需求，成为原油的重要补充。
事与愿违，日本的煤液化由于先天不足，后来战争后期拔苗助长，最终距离计划相去甚远。
日本最成功的技术是从抚顺页岩油提炼油和煤炭半焦化得到的煤焦油提炼油。页岩油只要精馏就可以得到燃料油，技术简单，
是日本原油之外的重要的燃料油来源，到战争结束，产量比所有煤炭液化工艺的总产量都高。低温焦化也是个古老的技术，日本
的焦化工业本来是要生产半焦来替代炭作为民用燃料，副产焦油，被日本军 方也纳入了燃料油计划。这两条路线的效率都非常
低，不超过 10%，但是技术简单，没有复杂的工艺和设备要求。
在抚顺的页岩油项目之外，日本计划建立 87 个合成油厂。当时的化工厂规模都很小，和现代的规模没办法相比。计划中，
有 10 个是直接液化的，每个年产 10 万 立方米，11 个间接液化的费托合成厂，总产量 50 万立方米。其余的都是低温焦化。最终，
直接液化厂在中国抚顺和韩国各建了一个，只有抚顺的投产，到战争结 束的时候总产量只有一千多吨。费托合成厂在日本本土
建立了三个，分别在 1940、1942 和 1943 年投产。在中国吉林和锦州还建立了两个，到战争结束时 没有完成。五个厂子的总设
计生产能力是年产 18 万方，但实际上整个战争期间的总产量，不到 6 万方。
最成功的是低温焦化，建设了 8 个，实际年产量也只有几万吨，距离规划差距也不小。
建设的工厂数量远远不足，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由于战争爆发，缺乏建设工厂需要的一些金属材料，另外一个就是技术不成熟。
在煤液化领域，日本在二三十年代有很优秀的实验室研究，特别是在催化剂开发方面，很多成果并不比德国和英国逊色。三
十年代后期，日本一方面支持自己的研 究，一方面引进德国的催化剂，英国和德国的技术。但是由于军方的压力，整个研发进
程被大大缩短。比如第一个费托合成厂是在 1936 年开始建设的，但是实验 厂确是 1937 年建成的，结果就导致商业厂建成以后
问题多多，无论是自己的配方，还是德国的配方，工业放大后合成的催化剂活性都很不理想，同时使用的煤灰 熔点太低，硫含
量太高，影响气化，还有设备的腐蚀问题等等到最后也没有得到解决，几乎就没有实现长时间的连续运转。
日本对于战争的准备，能源是重要的一部分。1937 年的规划就体现了这一点。到 1941 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已经储备了
六千万桶油品，主要是从加利福尼 亚进口的。1941 年日本的油品消耗是三千万桶，本土产量只有 250 万桶。虽然美国已经开始
对日本进行油品禁运，但是还有其他进口途径。一旦开战，进口途 径也会有问题，缺口怎么办？
日本政府的计划，是一方面通过合成油达到每年 1300 万桶的产量，一方面在战争初期迅速占领东南亚和荷属东印度（印度
尼西亚）和英属婆罗洲（马来亚），抢占那里的石油资源，扩大那里的原油生产能力。计划是在储备的油品消耗完之前达到上述
战略目的，从而维持战争机器运转。太平洋战争初期，日本在西太平洋战场 的节节胜利使得日本迅速占领了原油产地，婆罗洲
与荷属东印度的原油产量很快超过了预计，在战争初期为日本战争机器提供了能源。但是 1942 年以后，日本海 军过早的失去了
海面优势，美国的潜艇战开始影响日本的油品运输路线，使得这两个地方的油品只有一部分能够运到战场。特别是战争后期，油
根本运不出来。
原油产地的运输困难使得日本军方对合成油计划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是过多的政府干涉、日本当时的工程力量不足，最终
导致了项目的失败。
当时合成油的成本很高，超过了官方市场价格的一倍，所以合成油的买家就只有日本军方。日本海军将合成油与婆罗洲的油品 1：
9 混合后用于潜水艇，日本陆军将合成油与其他油品一半一半混合用于坦克。由于总产量不足五万吨，对战争没有任何影响。远
不像德国的合成油工业那样至少为德国提供了千万吨的合成油品，延缓了战争的结束。
合成油令人失望，日本在战场上的失败导致原油供应不足，原油供应不足又加速了战场的失败。为了省油，飞行员都几乎没
有训练的机会就被派到了战场，与被训练到拿任务当作放假的美国飞行员相比，经验相差太大，损失可想而知。大部分的船只也
根本无油可烧，困在港里面出不来。于是，日本又发展了生物油技术，各种各样的油品都被用于军事，豆油、菜籽油、松树油等
等只要是液体的就都成了好东西。曾经有被击沉的船只全部使用豆油的例子。这些都使得日本军方的实力大受挫折，迅速崩溃。
没有了燃料，日本的空军，海军在美国军队面前就失去了抵抗能力，在陆地战场也需要很久才能组织一次像样的大规模进攻，绝
大多数时候时候处于守势，最终战败。
日本本土的合成油厂，大部分在 1945 年的大轰炸中被毁。战后美国派人考察了相对最成功的厂子，写了总结，也就无人问
津了。日本在锦州建立的合成油厂，在 解放后经过技术改造，五十年代又开始运行，一直运行到六十年代初期，在大庆发现油
田之后由于成本过高放弃。八十年代以前上大学学习石油化工的，应该还对人造油有印象。这是中国煤液化研究的基础。
日本的煤液化技术发展，被认为是一个典型的有优秀的科学家，却由于缺乏工程技术人员而导致项目失败的例子。政府和军
方的过多干涉，不按照科学规律办事，没 有经过系统的工业试验就进行放大，最终导致项目失败。这也是一般人认为日本技术
改进能力优秀，但是缺乏科技创新能力的例子。
写这篇，是因为国内最近煤液化领域，又开始了这类的冒进。
国内有优秀的科学家，在催化领域，国内的催化剂研究水平已经是国际水平。但是在工业放大方面，不按照规律行事，急功
近利的毛病仍然很常见。
比如某大集团的直接液化项目，1997 年开始国家立项，国家领导人亲自签署的引进技术合同，然后 2004 年开工兴建示范企
业，投资上百亿。同时想起来需要建一个中式厂，建成后，运行情况非常糟糕，一开始根本不能实现连续 24 小时开车，后来经
过一年的努力，终于把连续运行时间延长到了 16 天。而商业厂却继续建设，预计明年初试车，然后扩建。真不知道没有中式数
据的厂子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这样的行为，发生在今天，真的有些耸人听闻。
间接液化方面，国内的两个主要研发机构还算踏实，但是国内对于工程放大方面考虑得非常天真，国家也把示范厂放大风险
放到了企业头上，难说会步日本二战时后的后尘。
 生物质 序
2007 年，大家印象最深的就是涨价，原油涨价，黄金涨价，食品涨价。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食品涨价，而说到 2007 年食
品涨价的一个罪魁祸首，就是美国人把玉米都拿去做乙醇了，从而影响到全世界的粮食价格，饲料价格，肉制品的价格。
扩大以玉米为原料的生产的乙醇的比例，是小布什政府发展生物能源战略的一部分。生物能源本来听起来很美好的东西，绿
色呀，环保呀，帽子一大堆，怎么会带来这么大的危害呢？生物能源究竟还值不值得发展呢？
这个系列里面，打算系统介绍一下目前可能利用的生物资源的状况，以及利用的方法，难题等等。
这是我目前从事的工作。对啦，现在油价这么高，咱也要玩生物能源了。具体的说，我现在做的工作是利用生物质合成柴油，
被称为第二代生物能源的东西，写的我当然会说这个方向一些好话。用到的资料有书，有文献，都是公开资料，具体的就不列出
了。基本上是综述，写的时候尽可能的照顾科普。涉及到的很多领域都不是我的专业，有错的地方，河里的牛多，不要客气。

生物质 一 什么是生物质

生物质这个词很奇怪，这个词似乎也没有什么统一的定义，大家都是拿来就用，很少有人深究。所以呢，看资料报道，这个
词就会代表不同的概念。一些国家开始自己定义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是不同的国家略微有一些区别，所以看资料的时候要小心。
生物质英语是 biomass，这个词据说最早出现在 1934 年。据说，那一年，一个俄国人发表了一篇关于海洋浮游生物的文章，
第一次使用了 biomass 这个词，代表的是浮游生物的总量。这个词后来就被研究生态学的人使用了，意思就是生物现存量，不仅
仅用在浮游生物上了。按照这个概念，几乎所有核生物沾边的，都可以用这个词。现在就又有了变化。由于生物能源的兴起，生
物质这个词就被能源领域借用了。但是能源领域肯定只关心能用的东西，不能当作能源使用的那 些生物就被排除了，于是呢，
生物质的概念就有了变化。
都有什么定义呢？有人讲是蓄有太阳能的各种生物体的总称，有人说，是用质量或能量表示的生物体的量，或可以看作是能
源或工业原料的生物体。还有的定义范围很窄，比如指把树木整体及其一部分切碎以后形成的物质定义为生物质。反正定义五花
八门。
能源领域的，很多人喜欢这样的定义：一定累积量的动植物资源和来源于动植物的废弃物的总称，不包括化石资源。按照这
个定义，生物质就包括了农作物，木材，海藻等等生物，也包括了各种各样的有机废弃物，农业的，农业的，民用的，都算在内
了。不过值得提醒注意的，是有的国家在讲生物质的时候特意把城市垃圾不计入的，而有的国家就把城市垃圾也说成是生物质。
作为能源的来源呢，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来源一定要稳定供应。否则，下游厂子建好了，原料却没有保证，应用起来就很麻
烦。这样呢，能够被作为能源利用的生物质物，或者说能够作为替代能源使用的生物质，也就是能源作物和有机废弃物这两大类
了。目前有机废弃物的应用比较多，重点是废弃物的处理，防止再次污染，而不是能源利用。不过随着能源价格进一步上涨，对
于大规模生物能源的需求出现，能源作物占的比例会越来越大。

生物质 二 生物质能

生物质所提供的能量，当然就叫做生物质能。这个名词也有几种叫法，比如生物质能，生物能，生物能源，等等。现在普遍
使用生物能，但是很多地方还是能看到其他说法。反正很直接，不会引起歧义。
生物能实际上是人类最早利用的能量。不信么？人最早利用的能量是啥呀？火呀！烤肉，取暖，都需要点火，这就是人类最
早的利用能量的形式（人体自身的能量利 用就不算了）。这个时候，点火的东西一般都是什么树枝子之类的。树枝是什么？生物
质呀！看，从打老祖宗们会带点火开始，人家就知道环保，可再生，利用清洁 能源，担心温室气体问题，多牛呀！不像现代人，
大规模使用的都是化石能源，既不可再生，污染严重，还有大量二氧化碳问题。结果呢，现在不又开始向老祖宗学习，开始利用
生物能了？
生物能的特点呢，就是上面讲的，可再生，碳平衡。生物能是可以再生的唯一的有机资源，在所有的可再生能源里面，也是
唯一的物质性的能源，就是说是以具体的 物质形式存在的能源，这就和什么风能，太阳能等等都不一样了。当然这个可再生也
不是没有条件的。生物消耗了以后，需要补充，才能够保持再生。否则，再多的生物质总量也会越来越少。
碳平衡呢，指的是从二氧化碳的角度来讲，生物质燃烧的时候释放的二氧化碳最终被重新固定，吸收，重新成为生物质，总
体上来讲，是碳平衡的，这样就不会增加 二氧化碳的排放。当然这个循环实际上不是完全封闭的，也有一些问题，不过毕竟比
其他的物质能源形式要好上了很多，所以呢，生物能成了现在被大力提倡的能源。不管全球变暖是不是真的，温室效应究竟如何，
人类尽可能的减少对环境的影响的思路，总是没有大错的。
除此之外呢，生物能的储存量巨大。这个后面专门讲。虽然说目前所有的能源完全被生物能源替代有一些夸张，也没有必要，
但是生物能的量足以使其成为能源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会在将来占据很大的比例的。
再有呢，生物能还是可以储存的。生物能本身是有机资源，可以有存放方式，可以方便运输，而作为可再生能源里面唯一的
以物质的形式存在的能源，生物能可以转换成其他的物质形式，用于目前的能源供应体系。这样是有很大的方便的。
 生物质 三 生物质都有什么

现在咱们再说生物质呢，就有了一个限定，就是能被用作能源的，咱才算数。不能当能源使用的呢，虽然也属于生态学的生
物质的范畴，咱们就假装它们不存在好了。不过呢，一些不属于生态学的生物质定义的东西，我们还要加进来。简化么。
生物质种类那是很多了，东西多了，就要分类。都怎么分类呢？生物质的分类也有很多种，其实怎么分类没多大关系，我们
这里就是想说说生物质究竟都有啥，那么就选用一种分类方法讲好了。
根据生物质的来源，有一种分类方法呢，把生物质分成三大类，包括原来的农林水产资源生物质，包括废弃物生物质，还有叫做
种植型生物质。
具体怎么回事呢？
原来的农林水产资源生物质，指的是人类早就在大规模使用的生物质，比如农业资源，林业资源，水产资源，畜产资源等等。
基本上传统上地里种的，水里面养的，草原上放的，甚至家里面养的，都能算上了。农林牧副渔，基本上都在这一类里面。

粮食当然也是生物质啦！
废弃物生物质，就是各种各样的废弃物，比如农
业废弃物，林业，畜业废弃物，还有企事业单位的
办公生产废弃物，甚至生活废弃物。也就是各种各
样的垃圾么。注意前面讲过，有的国家不把城市垃
圾列为生物质资源的，这种做法一般是为了便于管
理，并没有什么科学的说法。
有机的垃圾才能当生物质使用
种植型生物质呢，就是专门为了大规模利用生物
质专门种植的了。从长远角度来讲，这一类是能源
型生物质的发展方向，只不过目前还稍微超前了一
点，但是相关研 究已经很多了。都包括什么呢，包
括树木，比如桉树，白杨，柳树，棕榈，椰子等等，
还有草本的，比如甘蔗，熨斗兰，菜籽，柳枝稷，
玉米等等。上个月我就遇到 了一个北美的到国内忽
悠种植柳枝稷的。除了陆地上的，水里面也有，包
括很多种海草，还有浮游生物等等。

生物质 四 生物能究竟有多少？

要是把生物质作为一种重要的能源形式，那么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生物质要够用的。虽然说不能要求生物质满足人类所有
的活动，但是总要占个看得见的比例吧？
目前整个地球上，生物质那是多得很。地球上生物的总质量的估计有多种说法，一般的估计，按照碳的质量来计算，是在 4200
到 8300 亿吨之间，其中所有的动物，包括人，仅有大约 10 亿吨碳。仅仅是陆地地面以上的生物质蕴藏的总能量，就在几万 EJ，
也就是几百万亿亿焦耳的数量级，是目前全世界能量年消耗的 80 倍的样子。听起来不错吧？还有更好的消息。每年，通过光合
作用，陆地地面上还要生成千亿吨碳数量级的新的生物质资源。每年的净生产量，就够现在的世界使用 10 年的了。听起来很好
吧？
不过不能这么乐观。不是所有的生物质都是能拿来用的。人要吃粮食，人本身的活动也需要大量的生物质，大自然本身也要
消耗很大量的生物质，还有很大量的生物质没有办法去利用。所以需要估算可以被利用的生物质，才有真正的意义。
这个估算就比较困难了，数据的出入就更大了。这里看看数量级的概念就好了。
世界有机废弃物，也就是废弃物生物质，全年的能源潜在总值大约在 42EJ，这个数字是 42 后面加上 18 个零，也就是 4200 亿
亿焦耳。潜在生物质是目前生 物质资源里面还没有被利用的部分。人们早就在利用生物质了，比如用秸秆当饲料，比如牛粪作
燃料，等等，都是在利用生物质。只有这个潜在生物质才有价值。这 里面，大约有三分之一是木材残余物贡献的，农业废弃物
大约也贡献了三分之一，畜业废弃物贡献了八分之一的样子，其中牛粪自己就贡献了十五分之一。
在世界的分布上，亚洲的潜在废弃物生物能最多，占了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强，其中农业废弃物占了一半。然后是北美，超过
三分之二是牧业废弃物。
除了废弃物，另一个重要的生物质能量来源就是能源作物。能源作物也有自己的定义。比如说，能源作物是以获得能源为目
的而种植的，选用的都是生长比较快速的 木本或者草本植物，大约树木种植五到十年就可以采伐。成为能源作物呢，需要高产，
同时也需要适合所在地区的生态条件。地球上不同地区生物质生长量是不一样的。热带最高。当然能源作物的推广还需要照顾耕
地分配问题，照顾原有的生态问题等等，这样适合推广能源作物的面积就受到了限制。有人估算，如果把未利用土 地的 10%用
于耕种能源作物，能源作物每年大约就能够提供 120EJ 的能量。
加上废弃物的潜在能量，每年生物质大约可以提供 160EJ 的能量，大约占了目前全世界能量总消耗的三分之一。还算不错？
这个数字比目前石油提供的能量 180EJ 要低一些，但是高于煤炭 120EJ 和天然气 110EJ 所提供的能量，也高于水电 30EJ，核电
30EJ 等等提供的能量。不过也可以看出，依靠生 物能源解决能源问题肯定是不够的，数量不够么。能源问题的解决肯定是多种
能源同时使用的。

生物质 五 生物质的化学成分

要利用生物质作为能源呢，生物质的化学成分就是比较重要的信息。不同的生物质优不同的化学成分，其可以被利用的价值，
被利用的方法，也就有所区别。不过呢，对化学不感兴趣的，或者有机化学没有学过，或者已经忘光了的，这部分就跳过吧，讲
的全是不好明白的名词。
总的来说，生物质的化学组成，包括纤维素，半纤维素，木质素，淀粉，蛋白质，各种各样的烃等等。树木类的生物质，含
有的主要成分就是纤维素，半纤维素和木 质素，草本的主要成分也是这三种，不过比例就千差万别了。谷类主要含的是淀粉，
人吃粮食主要吸收的就是这个淀粉。污泥和粪便呢，里面既有很多蛋白质，脂什么的了。看看，不同的生物质组成成分差别是很
大的。从能源角度来看，最有前景的就是含有纤维素和半纤维素的生物质。一般的来讲，陆生植物主要成分是纤维 素，半纤维
素，而水生植物的蛋白比例就比较高。
纤维素是由 D-葡萄糖通过 beta-葡萄糖苷键连接得到的多糖，分子量可以几千几万，看一个分子里面有多少个葡萄糖单元了。
纤维素水解以后就可以得到葡萄糖，还有一些二糖，三糖的东西。纤维素本身耐酸耐碱，不溶于水。
半纤维素是由木糖，阿拉伯糖，甘露糖，半乳糖，葡萄糖等组合形成的。这个结构就比纤维素复杂一些了，会有很多支链什
么的，分子一般也没有纤维素这么大，分子量也就是几千。半纤维素的稳定性也要比纤维素差一些，比较容易分解，并且很多还
能溶解在碱里面。
木质素的基本结构单元是苯丙烷，整体结构是三维的，非常复杂，现在人们还没搞很清楚。木质素主要存在在木头里面，另
外在甘蔗渣，玉米芯，花生壳，米糠等等里面也有。木质素的结构很稳定，所以很难被分解，微生物分解都很难，所以是植物保
护自己的好材料，利用的时候就让人头疼了。由于不好处理，纤维素和木质素 家在一起被称为粗纤维。
淀粉的结构单元也是葡萄糖，结合方式与纤维素不同就是了。结构不同，就导致了性质不同，有的淀粉是可以溶解在水里面
的，有的需要溶解在热水里面，有的就不 能溶解。能溶解的是直链淀粉，分子量大约在几万，不能溶解的是支链淀粉，是淀粉
的主要形式，分子量业十几万，不过比直链淀粉大一些。淀粉主要存在于种子，块茎等等地方，粮食基本上淀粉含量都高，什么，
米，麦子，玉米，大豆，山芋等等，都是淀粉的主要来源。半纤维素和淀粉一般被称为碳水化合物。
生物质里面的蛋白质种类也很多，不过所占的比例很少。蛋白质是生物质里面氮元素的主要存在形式。
除了这些主要的，生物质还有很多其他的成分，有的比例还很高，比如油料作物里面就含有各种各样的油脂，这可是好东西。
其他的呢，还有很多，生物碱，色素，树脂，等等，其中很多产品都已经被提取出来，打上纯天然提取物的牌子，标上很高的价
格出售。提取这些玩意比干生物能源可来钱多了。
生物质里面也有不少无机成分，在作为能源利用生物质的时候，这些无机成分导致的问题也不能忽略。各种各样的金属都会
存在在生物质里面，虽然含量少。生物质 作为能源被利用了以后，这些无机成分一般以灰的形式存在。目前的观点，认为这些
无机成分应该放回到原料的产地里面去，维持产地的元素平衡，有利于生物质的 生产循环。大规模处理生物质的时候这些灰分
会带来一些技术上的麻烦。

生物质 六 生物能含有量

挑选需要利用的生物质，就需要评价生物质里面所含有的能量。这个概念呢，叫做生物能含有量。生物能含有量的表示方法，
是发热量，也就是生物质完全燃烧所能产生的热量，也就是燃烧热。不同的生物质燃烧的时候放出的热是有差别的，一般来讲含
油越高，含碳越高，发热量也就越高。无机成分由于在燃烧的时候基本上没多大作用，所以基本上与这个数值没关系。
发热量传统上就有两个概念，一个叫高位发热量，一个叫低位发热量。产生这个原因，在于生物质燃烧之后，产物里面有水，
这个水的状态不同，发热量就有区别。 水（水蒸气）本身就含有大量的潜热，包括这部分潜热的燃烧热，是高位发热量，也叫
总发热量。而不包括这部分潜热的发热量，就是低位发热量，也叫真发热量。没看明白？
换个说法。高位发热量测量的时候，物质的起终状态都是 25 度。这样呢，燃烧以后得到的水，就完全冷凝了下来，测量得到
的燃烧能量里面，也就包括水冷凝所释放的能量。而测量低位发热量的时候，终止状态是在 150 摄氏度，这样水仍然是水蒸气的
形式，水本身仍然含有很多的热量。
按照这个说法，高位发热量基本上都比低位发热量的数值大。比如无烟煤，高位发热量是 34.1MJ/kg，而低位发热量就是
33.3MJ/kg。不过具体的能源材料不同，高位发热量和低位发热量之间的比例也不同，比例从一到一点几不等。
 高位发热量与低位发热量这两个概念各有各的用处，取决于具体的能源利用方法，所以同时使用。看资料的时候，要注意得
到的发热量究竟是哪一个。
高位发热量和低位发热量并不能准确的描述生物质的能源价值。更加有用的概念，是有效发热量。生物质里面含有水和无机
物，在真正燃烧的时候，这些成分都会带 走一些热量，燃烧的时候加热周围的空气，维持火焰温度，排烟，灰分都会导致能量
的损失。考虑了这些因素之后，得到的才是有效发热量。一般来讲，水含量越高 有效发热量越低。这个有效发热量和具体的燃
烧条件也是有关的，特别是燃烧温度对这个数值是有影响的。使用的时候要注意。

罗嗦半天，来讲生物质的发热量。能查到的生物质的发热量，一半上都会注明是干燥生物质为计算基准的。实际上，生物质里面
含水很多。如果含水超过三分之二，那么基本上生物质的有效发热量就会是负的，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这里列一下有代表性的生物质的发热量，列的都是干物质的高位发热量，单位是 MJ/kg。
废弃物：
家畜粪便 13.4
活性污泥 18.3
锯屑 20.5
草本：
木薯 17.5
蓝草 18.7
高粱 17.6
柳枝稷 18.0
水生：
大型海带 10.3
水葫芦 16.0
木本：
赤杨 20.1
桉树 18.7
美国杉树 21.0
梧桐 19.4
副产物
纸 17.6
松树皮 20.1
稻草 15.2

比较一下其他燃料：
无烟煤 34.1
柴油 45.9
汽油 46.7
甲烷 55.5
氢气 141.9

生物质 七 木质生物质

木质的生物质当然就是木头，这几乎是人类最早用于能源的生物质了。现在呢，成材的木头当然还是不舍得当能源使用，所以
没有多大用处的木头才用于能源。
森林生产的生物质原料，包括各种各样原因采伐下来的没有商业价值的木材。比如人工森林里面的杂木，形态不好的树木需
要清理，比如为了控制人工林生长进行的 间伐遗弃的部分。这些木材往往运输价格高，缺乏商业价值，被弃置在森林里面。森
林主伐的时候，也会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木材资源，比如枝叶，树梢等等，没有商 业价值而被弃置。这些都是未被利用的资源。
目前的估算，来源于人工森林的林地残余木材资源大约有每年 400 万吨，来源于天然森林的资源量大约是每年 1000 万吨。总
量不少，不过利用起来还有很多麻烦，经济性还有问题。
以能源为目的专门种植的树木，当然是重要的木质生物质原料。这里面比较看好的，包括柳树，杨树，桦树等等生长迅速的
树种。这些树木可以种植在田间，也可以专门种植。在热带，热门的树种包括桉树，合欢树等等。
大规模种植能源树种也是有不少问题需要注意的。比如这些树种大部分都是外来树种，那么对于当地的生态肯定有影响。同
时对单一的树种进行扩大人工造林，也会 降低生态系统的稳定性。这方面，人们在逐渐地改进人工造林的方式方法，尽可能的
维持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和生物多样性。虽然仍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没有解决，但 是这方面的研究和实践也是在不断进步的。
另外，竹子也是很好的资源。利用竹子的麻烦在于大部分地方的竹子都是空心的，运输起来成本就比较高，经济性和能源利
用性能大打折扣。非空心的竹子更有推广价值。
木质生物质的生长速度和地域有很大的关系，气温，降雨量，土壤情况，树种本身等等都影响生长速度。桉树和合欢树在东
南亚地区每年每公顷土地生长的干物质是 10-30 吨，而中纬度地区的杉树，每年每公顷生长的干物质基本上在 10 吨以下。另外
森林在种植后的早期生长较快，然后会逐渐放慢，所以究竟在什么时间进行砍伐，也是需要权衡的。
目前全世界的森林状况并不乐观，热带大约每年减少一千多万公顷，温带的植树造林比较多，每年增加几百万公顷，总的森
林量，全世界是在减少。目前世界的森林 总量大约在三十几亿公顷，树干的干重大约在 3500 亿吨，其中三分之一在南美。但是
森林每年的净减少量接近一千万公顷，减少的地方主要也在南美。在这样的背景下，推广人工林应该是对保护地球环境是有好处
的。在热带地区大面积种植人工林被很多人看成是生物能源利用的重要方向，并有可能在成本上与化石燃料竞争。当然在推广的
过程中需要考虑生态影响以及对周围居民的社会经济影响等等，不是盲目的种树，不要打着环保的旗号破坏环境。

生物质 八 草本生物质

草本生物质就是草呀！其实广义的草本的定义要广一些，草本，指的是草地上生长的稻科，豆科的植物。这里面，有很多已经
都被人利用了，作为粮食，饲料使用。比 如稻，麦，玉米，高粱等等都是稻科植物，这些作物的残余物，秸秆之类的，也就被
纳入到草本生物质的范畴了。除了人类已经大规模种植的，还有很多的野草没有得到利用。
草本生物质的物质生产量比木本还快！前面讲了，热带地区，桉树，合欢树啦，最高一公顷一年也就生产 30 吨的干物质。草
呢？有一种象草，也叫紫狼尾草，每年每公顷能生产 80 吨的干物质！并且呢，草本植物再生能力超强，持续性好，很多品种都
可以长期稳定生产。在一些长期种植试验里面，长达七年的时间，几内亚草都可以每年每公顷生产 40 吨以上的干重。还有呢，
草本植物的适应性很不错，能在很多种环境上生长繁殖，也能很方便的晒干，这样就能降低了除水的能耗。所以作为能源原料，
的确是非常有前景的。
现在的草本生物质的现存量并不高。草地本身的生态系统也非常丰富，草的根部也非常的热闹，草原起到的生态作用，也是
很强的，不亚于热带雨林的作用。
草本生物质可以燃烧，现在也有直燃利用草本生物质的技术，不过呢，实际应用上还不如木本的利用效果好。草本生物质的
利用，是目前的技术热点。
目前作为候选，可能被广泛利用的能源草本生物质也不少了。最高的纪录是在波多黎各种植的紫狼尾草，每年每公顷干物质
85 吨，夏威夷的甘蔗，每年每公顷也达到 64 吨干物质。这个是什么概念呢？每天的产量就是 232 公斤和 176 公斤！还是摸不清
楚？一公顷是 15 亩，亩产就分别是 11000 斤和 8500 斤干物质！
草本植物在热带长得快，温带也不慢。玉米，高粱，在栽培的初期，生长速度也可以达到每天每公顷 132-260 公斤干物质。在
温带，夏季的时候，是可以达到热带的生长速度的，利用潜力很很大。当然了，温带在冬季的时候，草本植物生长速度就不这么
快了。
草本植物也算是人类最早使用的燃料了，应该和人类使用木头的时候差不多。到现在，草本植物也仍然被很多人作为燃料使用。
当然了，传统的使用方法效率很低，新技术的发展，使得大规模使用草本植物成为可能，利用效率也有了很大提高。
草本植物的利用，除了燃烧，还可以干别的。比如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喜欢和不喜欢的生物乙醇，常见原料是玉米和甘蔗，就
都是草本。当然了目前的生物乙醇技术在和人抢粮食，需要寻找其他原料，我们后面还会具体说。
草本植物有多大的利用量呢？草本植物的面积，大约将近四千万平方公里，总的现存生物量不多，1000 亿吨而已，比森林少
很多。虽然一些草本的生长速度很快，但是大部分草本的生长速度没这么快，平均来讲，大草原上，每年每公顷生产量是 9 吨干
物质，比热带雨林还是差了不少（和温带森林相当），也可以成为生物质的重要来源。
列一下一些草本植物的生长量，单位是每年每公顷干物质的吨数
多年生：
热带：
紫狼尾草 85
几内亚草 49
狼尾草 51
甘蔗 64
亚热带：
甘蔗 50
几内亚草 51
克育草 30
温带
百慕大草 30
黑麦草 27
鸭茅 22

一年生：
高粱 29-47
玉米 27-34
几内亚草 17-24
稻 16-19
小麦 12-15

生物质 九 淀粉类，糖类，油类

淀粉，糖类生产性，油类生产型的生物质，其实有的可以算到木本，更多的可以算到草本。这里面拿出来说，是因为利用的
物质有一些特殊。
生产淀粉，糖类的植物很多，这些淀粉，糖，经过发酵之后，可以形成乙醇，是目前生物乙醇的原料。
淀粉类的植物包括土豆，红薯，玉米，小麦，大麦，木薯，西谷椰子等等。这些基本上也都是粮食。糖类的植物，常见的就是甘
蔗，甜菜。这些物种人类都已经种植了很多年，对这些作物的研究也很多，通过品种改良，栽培技术的提高等等，产量在过去的
几十年里面都有很大提高。但是呢，似乎进一步的提高单位产量也已经比 较困难了。现在推广这些物种的种植，主要是在扩大
其种植范围方面下文章，比如通过技术增加耐寒，耐干，耐盐等等性质。当然了，单纯的扩大耕种面积就可以增加其生产量。现
在小麦，稻，玉米三种作物，年产量基本上都在 6 多亿吨，马铃薯大约在年产 3 亿吨，其他的品种产量基本上都在 2 亿吨以下。
糖类的作物，主要就是甘蔗和甜菜。甘蔗的年产量大约在 13 亿吨，甜菜的年产量大约是 2 亿吨。甘蔗最近几年在热带地区有扩
大的势头，甜菜产量基本稳定。
淀粉，糖类的植物性生产总量，在 2000 年是 42 亿吨，听起来挺多的。但是呢，世界人口 60 亿，要维持这么多人吃饱饭，42
亿吨并不多。实际上，现在世界上大约有 8 亿人口缺少粮食。这些作物的产量基本上稳定了，增长有限，但是人口增长却没完没
了。所以呢，虽然这类物质是很好的能源材料，但是拿来解决能源问 题，总让人觉得不那么对头。巴西使用甘蔗生产乙醇，也
还算好，但是现在大规模的是用玉米生产乙醇，就立刻导致了玉米价格上扬，然后就是饲料涨价，肉制品涨价，那些缺少粮食的
地方立刻就感受到了压力。有人说用粮食作乙醇是犯罪，虽然不知道说话的这个人喝不喝酒支持犯罪，但是这个说法也还是有道
理的。
油类的作物含有油脂，这些由现在一般被用于食品，是重要的食品辅料，也有一定的比例用于油脂化学行业。作为能源来利
用呢，就是生物柴油这个形式。
世界四大油类作物，是油椰子，油菜，大豆，向日葵。单位面积生产能力最高的是油椰子，每年每公顷有 4 吨的油产量。油
椰子也就是棕榈，主要分布在热带，特别是马来西亚，印尼，还有尼日利亚，冈比亚等。目前世界 45%的产量在马来西亚。油菜
分布在比较寒冷的地区，亚洲，欧洲，北美都有广泛种植，产量最多的是中国，加拿大，印度，加在一起占了世界的 60%。油菜
提取的菜籽油，主要是作为食用油使用，在欧洲，是生物柴油的主要原料。油菜每年每公顷产油 0.5-0.9 吨。大豆主要生产国是
美国，中国，巴西，每年每公顷产油 0.3-0.4 吨，广泛用于食用油，也是涂料，油光漆等等的化工原料。向日葵油产量 每年每吨
0.5-0.8 吨，在俄罗斯，东欧，美国，阿根廷广泛种植，主要用作色拉油。
2000 年的油脂产量，大豆油 2500 万吨，棕榈油 2100 万吨，菜籽油 1400 万吨，葵花油 950 万吨，占了全部油脂产量的 60%。
其他的油料植物还有花生油 440 万吨，棉籽油 390 万吨。总产量大约在 1.1 亿吨，75%用于食品。

油脂可以生产生物柴油，这个产品有很多优良的性能，是第一代生物能源燃料的明星。不过毕竟除了棕榈油之外，油脂的增
产空间已经很小，用于能源，又要和人抢食品，也是有很多问题的。棕榈油的产量应该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在热带地区大规模
种植，成本也低，油类作物用于能源的话，这个应该是个好的选择。

生物质 十 水生生物质

能被作为能源利用的水生生物质，淡水里面，主要是种子植物，比如水葫芦，浮萍之类的，也有浮油的小球藻，螺旋藻。海
水里面，也有种子植物比如海带，裙带菜，紫菜，石花菜之类的，种类不少。
藻类被人们利用也已经很久了，海藻很久以前就是食物，也用作肥料，微细藻现在被当成健康食品，也可以提取出来不少高
增值的天然提取物。那些提取出来的东西究竟如何五花八门，但是价格都卖得不低。
水生生物的生长速度是比较快的。有日本的资料讲，每五十天，水生生物的植株数要增加 100 倍，也就是六七天的时间就翻
一番。个别的报告有意 50 天内植株数 量从 1 株增加到 1000 株，三个月增加到 2000 株的报道。在光合作用充足的地方，水葫芦
的生长速度纪录是每年每平方米 21 公斤干重，折合每年每公顷水面 210 吨干物质的产量。微细藻在户外培养，生长速度能达到
每天每平方米 2-10 克，折合每年 7.3-36 吨，但是在条件良好的时候，最大生长速度却可以达到每天每平方米 500 克，折合每年
每公顷 1830 吨！对比陆地生物每年每公顷最多几十吨干物质的产量，水生生物质显然很有开发潜力。
目前水葫芦的利用还不算多，有的作为饲料使用，有的被列为生物甲烷（沼气）的原料。海藻类的应用就比较广泛了，目前
全世界天然褐藻的年收获是 130 万吨， 天然红藻类 81 万吨。人工养殖最近开始增长。中国的海带在 98 年产量就达到 400 万吨，
主要作为食品。目前藻类生物除了食品，还是很多健康食品保健品的来源。
 目前水葫芦的资源量还没有确切数字。这个东西在很多地方都被称为绿色污染，造成江河堵塞，利用还很少。如果能成功利
用，应该是不错的。天然藻类的养殖场面 积变化较大，很多是在浅海，不过随着浅海水质逐渐变差，天然藻类的生长也受到了
很大影响。那些已提取物为目标的藻类养殖虽然越来越多，但是这些藻类一般养 殖技术复杂，人工大规模养殖困难很多，价格
也比较离谱，不适合作为能源物质，还期待人工养殖技术的进一步发展。
水生生物的含水量非常高，作为能源物质利用，大部分的工艺都需要使用干物质，而脱水的能源成本非常高，所以就限制了
水生生物在能源领域的应用。可能比较合适的应用方法，也就是甲烷发酵得到沼气了。

生物质 十一 废弃物

能够用于能源的生物质废弃物，包括农业残余物，木质废弃物，禽畜废弃物等农林畜牧业的废弃物，还包括城市垃圾等生活
废弃物，也包括造纸废水之类的工业废弃物。基本上含有有机质的废弃物都可以有潜在的能源利用价值。
农业残渣就是农作物收获之后农田中产生的残余物，主要就是谷物，根茎作物，甘蔗残余物等等。蔬菜之类的也有很多残余
物，但是收集实在太困难，一般不予考虑。另外使用甘蔗制糖，会产生大量的蔗渣，也是很好的能源原料。仔细地说的，农业残
渣会包括，麸皮，稻草，米糠，秸秆等等。这些残渣不同的物种不同的部位 主要成分会有区别，适合不同的利用方法，各有各
自的特点。
2000 年的统计，全世界有农业废弃物 30 亿吨，其中最多的是米残余物，达到 28%，然后是麦残余物 25%，余米残余物 20%，
甘蔗残余物 12%，另有蔗 渣占 6%，还有根茎作物的残余物 9%。按照能量来算，资源总量是 14.6EJ，其中米的残余物占到 3.4EJ，
甘蔗渣，小麦残余物各有 3.3EJ。目前农 业废弃物的利用主要是燃烧和气化两个方法，在很多国家已经工业化，而利用农业废弃
物发酵生产乙醇发展也比较快。不过大部分的农业废弃物并没有得到有效利用，在很多国家虽然农业废弃物有所利用，但是目的
并不是能源。
木质废弃物包括木材加工时候的各种废料，这个总量并不很清楚。这些废木头有很大的比例被造纸工业消耗掉，也有不少当
作燃料烧掉，大约有不到 10%被丢弃。现在有北欧的国家进口木质废弃物用于能源。
畜禽废弃物主要就是粪尿，还包括加工畜禽时候的副产物，加工残余物，敷料，污泥等等。这些物质一般含水量高，富含各种各
样的有机质，是很好的肥料。这种废弃物的总量很难估算，广泛用于肥料和饲料，不过由于疯牛病带来的影响，其利用也受到了
一些限制。目前很少把畜禽废弃物用于能源。
城市垃圾在一些国家不被列到生物质范围内，各个国家的城市垃圾的定义也都不大一样，不同的地区的城市垃圾组成变化也
很大。目前的城市垃圾也有很多的用途，垃圾焚烧可以回收垃圾中的能量，填埋也仍然在很多国家使用，此外还可以堆肥。其他
的利用方法，还包括碳化，甲烷发酵等。
造纸废水，也叫黑液，里面含有大量的纤维素和半纤维素，还有木质素，目前有专门的装置利用这些原料来燃烧，回收能量。
这个回收锅炉在 19 世纪就开始使用了，不过在发展中国家应用并不普及。

生物质 十二 燃烧

好啦，啰嗦完了生物质都有啥，现在开始讲讲怎么利用。怎么把生物质变成能量呢？人类最古老的使用生物质的方法，就是
燃烧。燃烧木头，柴草得到的热量，可以取暖，可以加工食物，有了这些，人类才可以在残酷的大自然中生存下来，最终发展成
了现在的样子。后来，除了很偏远贫困的地方，大家都不怎么再去燃烧生物质得到能量了，煤炭，石油，天然气提供了更加廉价
的能源。工业规模的燃烧生物质，更多的目的是要处理那些不方便处理的废弃生物质，环保意义大于能量利用的意义。不过呢，
现在能源越来越贵，燃烧生物质就又开始具有能量意义了。
风水轮流转么。
燃烧本身指的是自己可以持续激烈的进行的，伴随着发光发热的化学反应，一般来讲，燃烧都需要氧，实际上还有情况，没
有氧也可以燃烧。可燃物质和氧化剂混合以后，达到了必要的温度，也就是燃点，就会产生火焰，燃烧就开始了。燃烧发出的热
量叫发热量，前面介绍过了，发热量包括低位发热量和高位发热量。发热量的计算一般是在理论的条件下测量的或者计算的，实
际过程中，实际燃烧所提供的热量要少一些。实际热量与低位发热量的比值，就是燃烧效率。
生物质本身比较复杂，成份很多，所以整个的燃烧过程也就比较复杂。比如木材的燃烧，过程是这样子的。木材加热升温之
后，在 200 摄氏度以下，半纤维素先开始分解，随后随着温度的升高，木质素，纤维素也逐渐分解，半纤维素在 300 度基本分解
完毕，木质素的分解要持续到 500 度，纤维素的分解很剧烈，300 度 开始，350 度就结束。分解之后，会产生大量的可燃性气体，
这些气体与氧气混合后，就可以形成火焰，燃烧就开始了。这个时候放出的热量很大，占木材总发热量的 70%。火焰燃烧结束后，
就还是表面燃烧，没有火焰了，也没有烟，这个时候主要是分解缓慢的木质素在燃烧。水含量的不同会影响这个过程，木材本身
的各种成分的含量也会影响这个过程，整个过程的控制还是比较复杂的。燃烧结束以后，剩下的就是灰，生物质的灰分一般都不
高。生物质本身含硫量很低，特别是木质的生物质，几乎就不含硫，所以这个燃烧造成的污染最少。
主要的木材，按照干物质计算，高位发热量一般在 19-21MJ/kg 之间，变化不大。差别大的是用体积衡量的发热量。不同的树
种密度不同，单位体积的发热量差别就很大了。
 目前生物质的燃烧装置，主要有固定床炉，移动床炉，流动床炉和回转窑炉等。一般来讲，固定床炉是与小型的简易焚烧，
大一些的，就需要使用移动床炉，再大的，需要迅速燃烧的，使用流动床炉，需要慢速燃烧的，使用回转窑炉。

锅炉的燃烧效率除了炉子本身的设计，还受到生物质本身的性质的影响。含水量 30%的木质原料，一般的锅炉效率是 65-70%，

经过改造的锅炉可以达到 80%以上，再经过工艺优化，将干燥在内的过程综合，效率可以进一步提高。含水量对这个整体效率的
影响最大。对于木材，含水量 20%就会把发热量降到原来的三分之二，含水量 40%发热量就只有三分之一了。生物质的干燥消耗
很多的能量，如果利用工艺特点降低这部分能量消耗，就可以从整体上提高能量利用效率。
燃烧的过程释放能量，把这个热量加以利用，是目前生物质利用最普遍的方法，特别是取暖是一个主要用途。特别是在发展中国
家，基本上这是唯一的生物质利用方法。目前利用这个热量发电业在很多国家开始流行，大多数国家还专门制定了补贴政策发展
这个产业。发电的事情后面会讲。

生物质 十三 气化

把生物制气化以后再利用的方法，叫做气化，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方法。
气化本身，在化工上说的是把含有碳的资源，固体的，液体的，广义上还包括气体的，经过转化形成合成气的过程，这个气
体是很好的化学原料，也是燃料。
气化的历史很悠久，几百年了，所以方法也非常多，总共有两百多种。方法多了就要分类，常压气化就是一个大类。常压气
化，就是说这个气化过程是在常压进行的，一般来讲是 1-1.2 个大气压的压力下，与加压气化相对应的。
除了按照工艺的压力分类，还可以按照气化温度分类，比如低温气化（700 度以下），高温气化（700 度以上），高温熔融气化（一
般 1200 以上，超过固体 的灰熔点）。按照气化剂的不同，有空气气化，氧气气化，水蒸气气化，甚至二氧化碳气化，以及这些
方法的组合。按照加热方式呢，又可以分成直接气化，间接气化。按照气化炉本身的形式呢，又有固定床，流化床，循环流化床，
喷流床，移动床，搅拌床，扶轮窑，二塔式，熔融炉等等。所谓的两百多种气化方法，就是上面 这些方法排列组合起来的。
气化本身的东西够写几本书的，这里只是个简单介绍，就不深入了。
生物质气化的过程，有这么几个阶段。生物质进入到气化炉内，首先表面的水分开始蒸发，随着温度升高，超过沸点 10-20
度的时候，生物质内部的水也开始蒸 发，然后，温度达到 200-300 度，就是容易挥发的组分气化，生物质就开始热分解了。分解
得到的是气体小分子，这些小分子性质还不稳定，如果能够及时与气化剂反应，就可以得到小分子物质，生成小分子的地方如果
缺乏气化剂，小分子之间就会有反应，得到焦油之类的物质。由于焦油不方便利用，也比较脏，目前的工艺要求得到的焦油要尽
可能的少。
挥发性的组分气化结束之后，生物质很多已经分解，剩下了很多的炭，这些炭在更高的温度与气化剂反应，得到一氧化碳，
二氧化碳，如果条件适合，使用水蒸汽为气化剂，还会得到氢气。
能气化的都气化完了，最后剩下的是灰分，还有一些没反应的炭。好的气化炉，生物的灰份里面，要求碳含量尽可能的少。
与燃烧相比，气化的时候虽然有气化剂，但是氧的含量不足，所以虽然温度很高，但是不能完全燃烧，产物里面也就有大量的还
原性的气体存在。气化所得到的气体 也就还有除了温度之外的利用价值。这个气体一般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氢气，二氧化碳，
甲烷等等，可以用于化工，也可以作为煤气使用。
常压气化在生物质气化里面应用非常广泛，超过一半的生物质气化都使用常压气化。这个原因也不难理解。生物质原料基本
上都是固体，固体进行加压进料比较麻烦，特别是生物质的固体颗粒小，密度低，加压进料装置就非常复杂。而且呢，生物质气
化装置的规模普遍比较小，每天处理 200-300 吨就是很大的装置了，这个规模太小，上昂贵的加压气化不合适。不过在一些大规
模利用生物质的场合，加压气化就有优势了。如果下游的工艺需要压力的话，那么就可以节省很多能量， 并且反应的压力高，
同等生产规模所需要的装置就要小，也能省一些钱。加压气化一般在 5-25 个大气压。
气化一般要求温度在 800 度以上，所以需要燃烧一部分的生物质来提供能量，这样就需要使用空气甚至氧气作为气化剂，同
时根据气化目的的不同混入水蒸汽。不同的气化剂得到的气体的热值就不一样，分成低热值气体（每立方米 4-12MJ），中热值气
体(12-28MJ/cum)，高热值气体（每立方米 28MJ 以 上）。不过对于生物质气化，得到的基本上都是低热值气体。不过这个热值和
燃烧性质没有多大的关系，低热值的氢气含量在 10%的话就可以同于汽轮机和气体引 擎之类的装置了。
气化炉里面最简单的就是固定床，构造简单，费用低。固定床气化炉大部分使用木材碎片作为原料，从顶部供料，气化剂从底部
进入。木料在下降的过程中逐渐升温，气化，最终燃烧来提供能量，灰分在底部排出。
流动床气化炉要复杂一些，气化剂从底部进入吹着上面的生物质，形成流化状态，同时搅拌，这样的热效率有很大的提高，
床温一般在 800-1000 度，也有在 600 度运行的。灰分和没有完全气化的生物质会被气体夹带离开气化炉，然后经过旋风分离实
现气固分离，再返回气化炉提高利用效率。灰分最终在流化床的底部 分离。
喷流床使用的方法是气体夹带着固体细粉进入气化炉，立刻进入高温区气化。由于颗粒很小，气化速度就很快，效率高。气
化温度高于灰熔点，灰融化以后最终会附在炉壁上，需要间歇清除。
常见的常压气化，加压气化，提供能量的燃烧过程与气化本身的气化过程是在一起的。把这两个过程分开，气化的能量不由
自己提供，就是间接气化，比如气化通过外面的热源加热等等。这方面应用还比较少，不过由于可以得到比较高质量的气体，所
以是个发展方向。
一个比较好的间接气化例子，是双流动床式，一个流动床进行燃烧，另外一个进行气化。生物质先在气化炉里面进行热分解，
生成的气体热值比较高，然后仍然含有大量可燃物质的固体进入燃烧炉与空气混合燃烧，提供的能量供气化炉使用。
气化的能量效率一般使用冷煤气效率来评价，这个效率的定义，是得到的气体的高位发热量，与原料的高位发热量的比值。直接
气化一般冷煤气效率在 60-80%，间接气化的冷煤气效率可以在 100%以上，达到 125%。能超过 100%，是因为有外部功能，不
过一般来讲，间接气化的能量效率的确要好一 些。

生物质 十四 快速热分解

快速热分解，是通过提高加热速度，在几百摄氏度的温度下瞬间热分解，或者通过快速升温进行热分解，得到焦油。要达到
快速热分解的目的，就先需要干燥，否则会 影响加热速度，同时为了保证传热的稳定，也需要把生物质颗粒粉碎。通过快速热
分解，可以把浓缩的，易于固化的，不稳定的热分解油快速地移出高温的反应区 域，用来生产热分解油还有提取其他有用的成
分。
快速热分解得到的产物，按照形状和用途不同，可以分成热分解液，热分解油，生物油，生物燃料油，木焦油，木醋，木材
蒸馏物等。这些产物各有不同的用途。
木焦油等的高位发热量与木材相当，还算是个不错的燃料，并且在-15 摄氏度的条件下也不冻结，所以可以直接作为燃料使
用。热分解液的含水量很高，热值就比较低，性质也不稳定，利用的时候就比较困难。
木醋是水，醛，醇，酮，醋酸，酚，呋喃等的混合物。不同的树种和工艺得到的木醋成分各有不同。木醋可以制成熏制液，
本身有抗菌的特性，可以用作杀虫剂，农药等等。经过精馏处理以后，也用于洗浴液。
快速热分解之后剩下的，叫做快速碳化物，木材的碳化物的发热量是木材的两倍。快速热分解得到的炭，和传统木炭相比，
焦油分解的碳较烧，污染少，密度也较低，活性较大，也可以作为燃料使用，不过更好的用途可能是作为吸附剂，活性炭之类的
高增值产品。
快速分解时候会产生脱水糖，这些脱水糖存在在焦油内。脱水糖可是好东西，它是精细化学合成的重要中间体，还有很多其
他的精细化工原料，比如用于生产可降解塑料，生物体高分子，医药品，纤维等等，属于新型材料的一个研究热点。
快速热分解的过程目前的能量效率大约是 50%，也就是原料本身的能量，加上提供的电量，有一半可以被产物回收。
实验室使用的传统方法，就是把木屑瞬间浸入流化状态的高温沙浴中，达到快速升温的目的。类似的原理也在工业装置中使用。
除此之外，还可以使用红外，微波，离心力辅助等装置进行快速热分解，得到的产物也各有不同。

生物质 十五 碳化

碳化，其实就是烧炭拉，不对不对，不是香港人嘴里面说的那个。碳化其实有两类，有以生产炭为目的的，有以生产气体和
液体为目的的，工艺有些区别，不过基本上是一回事，放在一起讲。
碳化是要隔绝或者限制空气（氧气）的情况下，把木材啦，树皮，竹子，麸皮之类的，在 400-600 度加热，得到气体（木气，
对比的概念是煤气），液体（木 醋，焦油）还有固体（炭）的过程。传统碳化工艺和快速热分解不一样的地方，在于碳化的速度
比较慢。不过快速热分解也可以放到广义的碳化概念里面，我这里分 开讲就是了。
缺氧的情况下呢，生物质燃烧就比较困难，所以到了一定温度，生物质就不能燃烧，而是要分解。对于木材，到了 250 摄氏
度，就开始冒烟了，这些烟，冷却了以后会有一些液体，这个东西叫木醋，还有气体，叫木气。温度再上升，到了 500 度，就开
始有木焦油出来了，这个过程也叫干馏。最终呢，剩下的就是炭。碳化这 个技术，非常古老，人类使用这个技术少说也有几千
年了，属于生物质能量利用里面第二古老的技术，历史悠久仅次于燃烧了。到现在，这个方法仍然是不少发展中 国家制炭的方
法。在发达国家，这个方法基本上被快速热分解替代了。
碳化本身工艺简单，操作简单，拿来处理低品质的生物质，比如城市垃圾，可降解垃圾，杂草之类的，应该是不错的。同时
呢，碳化能够把大量的炭固定下来，避免炭以二氧化碳或者甲烷的形式向大气排放，也算是减排二氧化碳的一个不错的手段。
碳化的装置也有很多种。历史悠久的工艺么，人们改进的东西就多。基本上呢，碳化炉有适合分批处理的简易装置，平炉，封闭
的炭窑，搅拌窑，连续生产的有回转窑，直立窑，横卧窑等等。目前工业上一般使用连续碳化，温度大约在 700 摄氏度，在炉体
的结构和加热方式等方面有很大的改进，用来提高能量效率。
碳化的一个发展方向是制备高性能的木炭，这个重点就不在于能量利用了。功能性木炭也是比较好玩的东西，比如可以与塑
料复合，制备高强度多孔木质陶瓷，可以有吸油性木炭，有高表面积木炭，还可以做催化剂载体，甚至可以做成可以屏蔽电磁波
的高结晶木炭等。这些产品增值较高，对木炭的品质要求也较高。

生物质 十六 水热反应

利用生物质的能量，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就是生物质普遍含水量比较高。前面讲过的诸多方法，为了避免加热水蒸发水造
成的能量损失，以及原料水含量过高对工艺本身带来的影响，就需要把生物质尽可能的干燥，然后使用。但是生物质干燥本身就
很消耗能量。用太阳晾干当然是最省能源的方法，但是大规模处理，这个方法也很麻烦，在很多地方也不实际。
所以就需要有不需要除水就直接利用生物质的方法。制造沼气算是一种，以后会介绍。这里面介绍的，是把生物质在高温高压的
水里面进行分解。这种方法也分成三种，产物以气体为主呢，叫做水热气化，产物以液体为主呢，叫做水热液化，产物以固体为
主的，叫做水热碳化。具体只是一些工艺条件的不同，这里一起介绍了。
水在高温高压的状态下，比如 300 度，100 个大气压，活性就比较高了。达到超过 373 度，221 个大气压的临界点，进入超
临界状态，水的活性就更高了。超临界状态，以及接近临界状态的水，通称叫做水热状态的水。水热状态的水活性高，可以把生
物质迅速水解，当然，温度足够高了，生物制本身也有热分解反应。
如果使用镍/碳催化剂或者碳酸钠等，气体就成了为反应的主要成分，这个过程就是水热气化。生成的气体大部分溶解在水里
面，冷却以后很容易与水分离，所以工 艺就比较方便。在水热条件下，纤维素很容易被水解，从而抑制木炭生成。与快速热分
解比较，节省了原料脱水的过程，与甲烷发酵比较，甲烷发酵两周才能分解的量，水热气化一分钟就可以分解好，并且没有发酵
残渣。不过水热气化目前基本上都在实验阶段，还没有大规模的工业装置。因为是在高温高压的条件，所以这个装置比较昂贵，
也许要复杂的热回收系统，因此真正工业化还有待进一步的技术进步。另外能量效率优势并不很大。毕竟加热水是最耗能的事情。
估计水热气化冷气效 率可以达到 65%。
水热气化得到的气体主要是氢气，甲烷，二氧化碳，不含焦油，利用方便，除掉二氧化碳以后，发热量可以达到 20MJ/cum，
作为锅炉燃气足够了。得到的气体也有可能用于化学合成，因为本身是高压气体，可以为高压合成提供不少方便，不过目前还没
有这方面的研究。
以生产油为目的，就叫水热液化。使用的催化剂包括碱，镍。水热液化还有很多的名字，比如直接液化，高压液化，油化等
等，要是以生产溶解在水相的有机物为 主，也叫水热萃取。这方面的研究也是在中式水平，没有工业化。液化的产物实际上还
是气液固的混合物，油可以占到 50%，固体气体各 15%，另外有 20%溶 解在水里面的有机物。
水热液化的能量效率大约有 70%。对于含水量高的物质，这个效率是很好的了。比如蒸发一公斤 25 度的水，需要 2.57MJ 的能量，
而把这一公斤水加热到 300 度，压缩到 100 个大气压，消耗的能量是 1.24MJ，节约了不少呢。
水热方法得到的固体比较容易制成浆状物，可以用于管道输送，然后去进行甲烷发酵或者水热气化等。

生物质 十七生物柴油

这是一年前给南非的中文媒体写的，拿过来凑数吧。因为是科普材料，所以没有标引用资料。
生物柴油最近几年忽然热了起来，美国已经试用好几年生物柴油了，欧洲也开始推广，中国目前有几个生物柴油项目正在建
设，甚至南非都在筹划一个生物柴油项目。那么，生物柴油究竟是什么呢？有什么好处让各个国家都对它感兴趣呢？
生物柴油实际上不是柴油。它是一种柴油替代燃料，和石油没有什么关系。目前生物柴油的来源，是植物油和动物脂肪。植物油
和动物脂肪里面含有长链脂肪酸，长 链脂肪酸经过酯化反应以后，得到的液体和柴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作为柴油的替代
燃料使用。由于原料来源于生物，得到的东西又有些像柴油，所以这种燃料 就被称为生物柴油了。
燃料燃烧是要排放尾气的，尾气中的污染物有很多问题，比如没有完全燃烧的烃，氮氧化物，都会产生臭氧，尾气中的二氧
化硫，是导致酸雨的主要元凶，还有其他的什么一氧化碳，芳香烃等等，也对人体有害，柴油发动机产生的颗粒物，也不是什么
好东西。使用生物柴油的优点就在这里。美国在生物柴油的环保性方面进行了 很多年的研究，研究结果表明，使用传统的柴油
发动机，使用生物柴油燃料，氮氧化物排放与传统柴油相当，排放物导致的臭氧生成量只是传统柴油的一半，一氧化 碳排放量
也显著降低，几乎没有什么芳香烃排放，也没有二氧化硫，颗粒物也少了很多，可以被称为清洁燃料。实际上，目前所有的燃料
替代品里面，生物柴油是唯一的一个通过了美国的清洁空气条例测试的替代品。
生物柴油对人体也很安全。生物柴油的口服毒性，只有食盐的十分之一，对皮肤的腐蚀性，和普通的香皂差不多。另外，生
物柴油是可以生物降解的，和传统柴油相比，生物柴油的降解速度是传统柴油的四倍，在水里面，28 天的时间生物柴油就可以降
解 85%。
生物柴油的原料是动物植物，其中的碳的主要来源是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这样生物柴油燃烧以后的二氧化碳就可以重新成为
燃料，循环使用。这就形成了生物柴油的 另外一个优点：不显著增加二氧化碳排放。美国能源部和农业部的一项研究表明，在
生物柴油的整个生命周期里面，排放的二氧化碳总量仅仅是传统柴油排放的二氧 化碳的 22%。
种植农作物，养殖动物，合成燃料，也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会不会生物柴油释放的能量不足以弥补生产生物柴油所消耗的
能量呢？美国人也做了研究，生物柴油释放的能量是人类生产生物柴油消耗的总能量的 3.2 倍，使用生物柴油不会得不偿失。
使用生物柴油会不会需要使用专门的发动机呢？不用的。生物柴油成为替代燃料里面最热门的一个，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不
需要对发动机以及燃料进料系统进行大的改动。在传统的柴油发动机里面，生物柴油表现的性能和传统柴油还是差不多的，也不
会影响车的性能。不过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生物柴油有溶剂效应，会在油箱和管道里面产生一些沉淀，这些沉淀最终会聚集到
柴油滤清器这个地方，所以呢，使用生物柴油，就需要更经常的检查一下滤清器，保证油路通畅。还有一个问题，使用高含量的
生物柴油，可能对目前发动机的密封圈什么的产生腐蚀。对于新车，这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推广低硫燃料以后，整个发动机的密
封系统都有了新的标准，在新的标准体系下，生物柴油对密封圈的腐蚀性和柴油相当。对于老车呢，美国的实验表明，至少使用
20%的生物柴油，是没有更换密封圈的必要性的。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价格。生物柴油要比传统柴油贵一些，不少准备推广生物柴油的政府都在探讨在税收上面给与一定
的优惠，从而降低生物柴油的价格。目前 的方法呢，是使用生物柴油和传统柴油混合。混合使用也有很多的好处，一方面价格
可以接受，仅比传统柴油贵一点点，另一方面对于发动机的改动要求就更小了。还可以解决一些使用纯生物柴油带来的问题，除
了上面讲的对密封圈的腐蚀性，生物柴油的凝点比较高，在低温的情况下不能使用，使用混合柴油，就可以保证低温 下的性能
了。
推广生物柴油还需要保证在各个地方都有生物柴油供应。美国政府在这方面花了很大的力量，首先在很多城市的公共汽车，
校车里面推广生物柴油，然后大力在全国 建立生物柴油的供应网络，为生物柴油的使用者提供方面。这个模式很多准备上马生
物柴油项目的国家都在效仿。南非就有一个政府支持的生物柴油推广计划，也许，几年以后，在南非也能使用到生物柴油呢。

生物质 十八 固体燃料化

固体燃料化就是把生物制作成固体，用于替代煤和油的燃烧。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日本人干的，开发的背景是 1970 年代末

期。
日本人开发的这个东西叫生物砖，最开始使用 75%的煤，25%的生物质不加粘结剂直接高压成型，得到符合固体燃料。1980
年代曾经有工业化运行，后来油价下跌，这条工艺就没有经济性了。
目前这个工艺的方向，是利用不能直接燃烧的低品质炭，加上农林废弃物按照一定的配比，有的需要加上脱硫剂，得到可以
燃烧的固体。这样呢，固体燃料化就又有 了清洁能源的味道。这样的工艺应用就很广泛了，煤可以采用各种品质的煤，生物质
的种类也没有什么严格要求，脱硫剂一般就是熟石灰和石灰按照含硫量的比例添 加。
粉煤成型的时候一般使用粘结剂，包括各种沥青，淀粉，粘土等等。沥青在燃烧的时候容易产生焦油，煤烟多；使用粘土有
会降低燃烧性能，增加灰分，所以生物砖料就选用了生物质作为粘结剂解决这个问题。生物质呢，发热量低，含水量高，但是燃
烧的时候烟少，灰少，点火性和燃烧性也比煤好，两者结合起来，应该是不错的。得到的生物砖料发热量介于煤炭和生物质的发
热量之间，比如 80%的煤炭的话，砖料的发热量可以有 23MJ/kg，损失不大。所以也算是一项节煤技术。
目前这个技术在中国有应用，所谓的替代蜂窝煤就是这个技术的衍生，还有用于工业供暖的绿色煤炭技术也是这个技术的变
种。这个技术大约在 2000 年前后进入中国，不大清楚目前推广的情况。用于民用，成本应该是个麻烦事。
砖块太复杂了，木质颗粒就简单多了。木质颗粒也是固体，这个优点比较多。
木质颗粒是把锯粉，树皮压缩成颗粒状，形成木质类的固体燃料。一般的形状是 6-12 毫米直径，10-25 毫米长的圆柱。木质
颗粒的相对密度大约是 1.0-1.4，表观相对密度 0.6-0.7，低位发热量 17-19MJ/kg，含水 10-15%，不用粘结剂也可以成型。木质颗
粒的处理很方面，存储，运输，供给都很省事，可以精密控制，燃烧也可控，简化燃烧装置的结构。和化石燃料比较，木质颗粒
的密度比较低，所以单位体积的热值就不大够了。
木质颗粒的技术最早在美国开发，不过目的不是能源，而是饲料。1970 年代中期开始推广，因为能源危机，木质颗粒推广迅
速。在 1999 年，瑞典的木质颗粒 生产能力就已经达到了 78 万吨，美国超过 60 万吨。随着能源价格提高，木质颗粒的生产量还
在增加，特别是欠发达地区生物质资源利用，这是一个比较方便的途 径。

生物质 外一篇 物质能源与电动汽车

这篇是不在计划内的，由于有讨论的话题，索性改一下写法，专门发出来，免得藏得太深大家看不到。不过就不编号了。
生物能源前景究竟怎么样？现在的汽车工业，是放弃物质能源，专心发展电动汽车，还是寻找清洁的物质性可再生能源呢？
首先明确，生物能源的总量不够。按照乐观的估计，人类可以开发的生物能源也只能解决人类目前三分之一的能源消耗，保
守的估计，大约 10%的样子。这个是全世界范围内的。在中国，由于耕地紧张，可能被利用的生物能源比例可能会更低。
所以说生物能源不能完全解决能源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做生物能源呢？
目前的问题是化石资源污染严重，好像也不大够用的，但是太阳能的利用仍然无法满足工业要求。在这个前提下，生物能源
是一个重要补充。
为什么不能放弃物质性能源，直接用电呢？要知道电是二次能源，不是一次能源，你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发电，目前除了化石
能源，就是可再生能源可以使用。可再生 能源也没几个选择，风力不够，生物质不够，水电不够，就太阳能多，但是太阳能的
直接利用现在的技术最差，距离大规及还远得很。
所以要放弃物质性资源，普及电动汽车，电从哪里来？现在化石能源提供人类活动 80%的能量，用化石能源发电用到电动汽
车上？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所以只要不 能改变化石能源作为主要能源来源的现状，汽车就还不如直接烧油呢。不解决大量可再
生能源的来源，普及电动汽车就缺乏基础和动力。在这个条件下，大规模的放弃燃油汽车，是不可能的，实际上也起不到什么好
处，白白增加社会成本而已。要知道彻底使用电动汽车，要造成大量的社会资产的浪费，这个成本不是一般的高！
生物能源是可再生资源里面的唯一的物质性资源，在不具备大规模放弃燃油汽车的条件下，人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利用
可再生能源去替代化石能源，这里面，目 前的技术水平，生物能源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选择，因为生物能源是唯一的物质性资源，
而把非物质性资源转化成为物质性资源，还是比较麻烦的。
由于总量不足，生物能源毕竟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但是在可以看到的未来，二三十年吧，生物能源是比较现实比较可靠
的物质性可再生能源来源，放弃不用绝对是不明智的。当然生物能源的利用不能影响人类的食品安全，这方面的工作，就是开发
不占用耕地的第二代生物能源。
最终解决能源问题，仍然依赖于可靠稳定的可再生资源，实际上也就是解决太阳能的直接利用问题。但是这不等于直接利用
太阳能就必须放弃物质性资源，所有的汽 车都去直接用电。直接利用太阳能，也有把太阳能转化为物质性资源的途径，二三十
年前，就有利用太阳能提供能源，固定二氧化碳，合成甲醇或者油品，运输到客户的工艺概念提出。这个工艺，从二氧化碳开始，
技术储备已经足够多，我这里就有实力做这个，难处在于如何利用太阳能。当直接利用太阳能成为可能的时候，这 种方法提供
的物质性资源，仍然会在运输行业中占据很大的比例。太阳能资源的分布也是不均匀的，而物质性资源进行远距离，特别是跨洋
输送的便利，比电力这类 非物质性资源的输送还是要方便很多的，所以物质型能源不可能被完全替代。
电动汽车是好东西，但是不要指望以后只剩下电动汽车。

生物质 十九 甲烷发酵

上一部分，讲的是生物质的物理化学利用方法，这部分讲生物质的生物利用方法。
甲烷发酵是最古老的生物利用方法。甲烷发酵也叫做厌氧型消化，是在无氧（厌氧）条件下，通过微生物作用，讲含有机物
的生物质分解，最终生成甲烷和二氧化碳的过程。这种方法已经很久了，普遍用于处理生物废弃物和有机废水，用来回收能量。
甲烷发酵的过程，首先是纤维素，蛋白等有机物被各种厌氧型微生物分解，得到有机酸和氢气，然后，醋酸和氢气再被另外一种
厌氧型微生物转化成为甲烷。这个过程只需要厌氧条件，人工即使不控制也可以发生。反应是在常温常压。和目前商业上使用的
酒类发酵的区别，是酒类发酵目前主要是发酵淀粉和糖类，而甲烷发酵可 以利用纤维素，扩大了原料来源。
目前甲烷发酵使用的底物，包括食品废弃物，畜业废弃物，农产品废弃物，植物废弃物，废水处理污泥，有机废水，粪尿等。
具体工艺有高温发酵（55 度），中温发酵（35 度）和低温发酵，具体有不同的用处。得到的气体低位发热量是 21-23MJ/cum，可
以作为燃气使用。
甲烷发酵在国内应用很普及，也就是农村推广过的沼气，这种廉价的装置的推广，应该说是很有意义的。优于甲烷发酵温度
低，原料不需要除水，所以对于含水量很 多的生物质的利用，甲烷发酵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不过甲烷发酵的效率也不是很理想，
大规模的甲烷发酵工厂，大约得到的能量的 20-40%需要消耗在前处理和 后处理上，这方面的进步潜力仍然很大。
甲烷发酵得到的气体，一般含有甲烷 55-70%，二氧化碳 30-45%，还有 0.02-0.04%的硫化氢。硫化氢本身恶臭，剧毒，也对设备
有腐蚀性，所以在利用之前一定要除掉，目前推广的廉价除硫化氢的方法，是使用氧化铁脱硫。
生物气体除了给民用灶具供气，给锅炉供气，也可以推动小型气体涡轮机，或者改质之后作为氢燃料电池的原料，这个技术在一
些啤酒厂里面有应用，发电余热用于发酵罐的保温。

生物质 二十 醇类发酵

生物质厌氧发酵不是只会得到甲烷。厌氧条件下，葡萄糖和果糖等汤类物质，在酵母等微生物的作用下，会分解生成乙醇和
二氧化碳，这个过程就是乙醇发酵。
乙醇发酵就是酒精发酵，应该是人类发现并开始利用的最古老的发酵过程，酿酒过程就是人类进行不断优化的乙醇发酵过程，
应该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
理论上，100 克糖可以得到 51 克乙醇，质量减少了一半，但是保留了 91%的能量。不过发酵的实际过程要复杂多了，乙醇是
产物，同时还生成异丙醇，正丁醇，丙三醇等等，不同的微生物，不同的反应条件，这些产物的比例不同。以生产乙醇为目的的，
就是乙醇发酵，如果以生产丙醇，丁醇为目的，就是丙醇，丁醇发酵了。实际上，由于现在生物技术的发展，目前已经有了发酵
得率比酿酒酵母高的细菌，也有了专门生产丙醇，丁醇的微生物。
传统的乙醇发酵只能使用葡萄糖，果糖等六碳糖，也就是只能使用蔗糖，淀粉作为原料，而同样在化学概念上也属于糖类的
纤维素就被浪费掉了。目前生物技术已经 在开发新的微生物，可以发酵构成纤维素的五碳糖，这样，就可以利用大量的纤维素
资源，也就不再和人抢粮食了。这种工艺得到的乙醇，被称为非粮乙醇，是目前 世界各国利用生物能源的一个重要方向，不过
距离工业化还有不小的距离。
目前乙醇发酵规模最大的在巴西。巴西的乙醇工业与制糖业界和紧密，利用蔗糖汁进行发酵，得到的乙醇价格低廉。这些蔗
糖汁在其他国家往往还需要再进行重结晶提取糖分，这样就增加了杂质含量，降低了糖的等级。巴西这种制糖业与乙醇工业结合
的方法，使得巴西可以提供廉价高品质的蔗糖，同时提供廉价的乙醇，一举两得，有不少蔗糖种植大国都很眼热。
中国的工业乙醇原料主要是甘薯，工业乙醇的品质要求不高，所以工艺比较粗糙。作为燃料使用，需要在传统的工业乙醇装置后
面加上提纯装置，提高乙醇的纯度。这几年生物乙醇国内很火，搞精馏的不少人都发了财。
美国的乙醇燃料使用的原料主要是玉米，美国是玉米出口大国，很多国家的粮食和饲料都依赖美国玉米的出口。最近两年美
国提倡使用玉米进行生物乙醇生产，降低了出口量，导致世界玉米价格上升，直接加重了贫穷国家的灾难，使得人们开始反思这
条路线的问题，同时所谓第二代生物能源，主要包括非粮乙醇和利用生物质气 化得到的合成气合成燃料油，开始引起人们重视。
非粮乙醇生产的能量效率大约在 50%。
第一代生物能源于第二代生物能源之间，还有一个一代半的生物能源，是通过丙醇丁醇发酵得到的，这个过程叫做丙醇丁醇
发酵。
丙醇丁醇发酵虽然听说过的人不多，但是这也是个很古老的工艺，也早就工业化了。
1912 年，英国就建立了淀粉发酵制备丁醇的生产线。在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丙醇是无烟火药的原料，需求量激增，欧洲
很多国家都建立了大量的丙醇-丁醇 发酵生产线。一战后丁醇又找到了出路，用于涂料溶剂。二战后，丁醇又成为提高军用飞机
使用的汽油辛烷值的添加剂被广泛使用。因此，在很长时间内，丙醇丁醇 生产都有很重要的军事意义。不过在 1960 年代后，丁
醇的战略地位下降，干这样的就越来越少了，也就是南非由于特殊原因不得不接着干。1990 年代南非种 族隔离结束，世界上最
后一条丙醇丁醇发酵生产线关闭。现在，在使用生物柴油的时候，发现混入丁醇可以改善发动机的点火性能，防止黑烟产生，所
以丁醇又引起重视。而最早开始工业化丙醇丁醇发酵的英国，索性把生物丁醇列为了生物能源的发展方向之一，视为一代半的生
物能源。2008 年应该有一个生物丁醇试验厂完 工。
丙醇丁醇发酵使用的是偏性厌氧型的一种产孢子细菌，在培养液中生产丙醇，丁醇，同时有少量的乙醇是代谢副产物。所谓
的偏性厌氧型细菌，是要求在完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才能够繁殖的细菌，相对应的，叫通性厌氧型细菌，可以在有微量氧气存在
的情况下繁殖。具体的过程要涉及到严格灭菌，无菌培养等技术，这些技术的 开发奠定了现代发酵工业的基础，所以说丙醇丁
醇发酵实际上是现代发酵产业的鼻祖。如果没有这些技术进行铺垫，青霉素的工业化生产会遇到很大的问题，由此可见丙醇丁醇
发酵的地位。
传统的丙醇丁醇发酵工艺不能满足目前的生产要求，要把这个古老的技术重新使用，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多，比如需要利用
生物废弃物，而不是马铃薯，玉米，蜜糖作为原料，比如需要对工艺进行进一步改进提高效率，比如如果降低丁醇提纯的能量损
失等等。
使用葡萄糖为原料，丙醇丁醇发酵过程的总能量回收率大约在 70%。

生物丁醇

听说过生物乙醇的多，听说过生物丁醇的就不多了。
从分子式上来讲，乙醇分子有两个碳，乙醇的那个乙就是这么来的。丁醇呢？分子里面就有四个碳，甲乙丙丁么，化学命名
的确是这么回事。
生物乙醇已经轰轰烈烈了，巴西用了好多年，美国也红红火火，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生物丁醇呢？
作为车用燃料，丁醇和乙醇相比，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首先讲能量密度，看看一升燃料有多大能量。汽油一般是每升 32 兆焦，柴油高一些，将近 40 兆焦，这就是为什么柴油车油耗低，
单位体积的能量多么。甲醇每升 只有 16 兆焦，不过是汽油的一半，这就不大好了。乙醇呢，19。6 兆焦，比甲醇好一些，但是
还是比汽油少了百分之四十，差不少事呢。
丁醇就好多了，每升 29。2 兆焦，比汽油低 10%的样子。这样的差距就不大明显了。目前掺丁醇对于油耗的影响基本上还是
在实验当中，但是一般在能量密度只相差 10%的情况下，油耗影响应该也不大的。其他研究说在这个差距比例上，能量密度因素
对油耗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还有什么好处呢？丁醇在水里面溶解没有乙醇在水里面好，这样，当油里面有水的时候，乙醇很容易就跑到水里面去了，丁醇就
没这么容易。丁醇的腐蚀性也没有乙醇这么高，乙醇不能用管道运输的，只能用铁路公路，丁醇就可以，这样就很方便输送。
丁醇的辛烷值比汽油好。正丁醇的辛烷值可以达到 96，异丁醇可以达到 105。不过这比不上乙醇。乙醇的辛烷值是 129，甲
醇的辛烷值是 136。丁醇的辛烷值也够用了。异丁醇由于凝固点太高，只有 25。5 摄氏度，用量不能大，可以用作添加剂，作为
燃料就差一些了。所以一般都考虑正丁醇。辛烷值高
油，在汽油发动机里面更容易控制，从而可以提高能量效率。所以辛烷值高是比较好的。
油在进入气缸的时候是需要气化的。气化需要的能量的大小就决定了油是否容易被气化。越容易被气化，点火就越容易。汽油的
气化能量是每千克 0。36 兆焦，比 较容易气化。乙醇的气化能是 0。92 兆焦，高了两倍多，甲醇的是 1。2 兆焦。丁醇只有 0。
43 兆焦，比较接近汽油了，所以这也是丁醇相对于乙醇的优点。
虽然气化热低，但是丁醇的挥发性要比乙醇差很多。这样，夏天的时候，就不会损失很多。挥发地少，在很炎热的地方，丁
醇也可以使用。
醇类染料的分子是含氧的，这样燃烧时需要的空气比例就和汽油有所区别。现在的车的空气燃料比例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节的，
但是调解有一个范围。这样，要使 得醇类染料可以参杂在汽油中使用，同时不改变车的设置，就需要限制掺入的醇的量。燃料
含氧比例越高，可以掺加的比例就越低。丁醇含氧比乙醇低，在这一点上 就有优势。
理论上讲，在不对发动机进行大的改动的条件下，丁醇可以完全替代汽油，乙醇就不行了，只能最多掺加 85%的乙醇，然后
就需要换发动机了。
现在一般讲生物乙醇，掺杂的比例是 10%。丁醇大约掺加 16%是没问题的。这就增加了生物能源的比例么。
看起来丁醇还是比乙醇好不少的。生产方便么？目前丁醇主要是从石化来的。这么说不就不是可持续性能源了么？现在生物
乙醇的生产方法是发酵，丁醇也可以的。 实际上在石油便宜之前，丁醇就是生物法得到的。目前最成熟的丁醇生产方法使用的
原料和乙醇都一样的，只不过使用的微生物不同，都是用什么甜菜呀，甘蔗呀，玉米，麦子之类的。所以工艺上差不多，设备都
可以套用，需要做不大的改动就好了。
当然了，现在美国闹生物乙醇闹的，玉米涨了不少钱了，害得饲料涨价，结果肉也涨钱，一大堆连锁反应，再用玉米生产丁
醇，肉价不知道要涨到多少。丁醇也可以用纤维素合成，就是什么秸秆呀之类的，只不过技术还不成熟。如果可行，那么生产丁
醇就不会和人抢粮食了。
当然，醇类燃料也是有很多问题的。和乙醇一样，有一些车是用不了醇类燃料的，对损害供油系统。丁醇的黏度比较高，对
于燃料系统也有负面影响，可能需要使用一些在柴油系统中使用的部件。丁醇的辛烷值比甲醇乙醇低，也影响了压缩比，在能量
利用效率上，也吃一些亏。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丁醇好，为什么很少有人提起呢？丁醇贵呀。目前丁醇的散装价格是每加仑 3。7 美元，这还是大宗交易的价格。弄到加油
站，价格还不知道要多少？所以丁醇现在 还不能普及。现在有很多人在研究如果降低丁醇的生产成本。杜邦和 BP 在一起在英国
建立了一个公司，就专门干这个的，说是其产品的经济性也是不错的。美国也有一家公司声称可能可以在每加仑 0.85 美元的价格
上提供丁醇，那么就很有竞争力了，这还没计算副产物氢气什么的所带来的价值呢。
所以呢，估计很快，生物丁醇就会热起来了。

生物质 二十一 分解木质素

木质素是植物细胞壁的重要成分，所以存在的量非常大，在地球上，仅次于纤维素的累积量，在碳素来源中居第二位。木质
素的作用是加固植物细胞壁，连接各类细胞，所以，在微生物发酵生产甲烷，醇的过程中，木质素就成了发酵过程的障碍。不过
木质素也可以通过微生物进行分解，其作用的微生物，叫做白色腐朽菌。一些种类的白色腐朽菌，甚至具备只分解木质素，不分
解纤维素的能力。在造纸行业，这个过程被视为生产环境友好纸和纸浆的发展方向。这个过程还可以用于分解一些环境污染物，
或者可以用来提高反刍类家畜牧草饲料的消化性能，可以用作木材乙醇化的前处理，也可以用于木质成型材料制造等等。
造纸的时候，需要将木材等植物机械破碎，得到浆液，在水中浸泡悬浮后，吸上来用于造纸。由于木材的木质素结合很顽强，这
样细胞壁的纤维素也被木质素覆盖，但是得到高质量的纸张，就需要把木质素除掉，这个分离非常耗能。如果先是用白色腐朽菌
处理木材，分解木质素，再把细胞机械剥离，或者使用化学分离，使用少得多的能量就可以制造优良的纸浆。在制造白色的纸的
时候，需要使用药品彻底去除木质素，比如使用氯气，这个方法有危害，也对环境有很大的污染。而使用白腐 朽菌处理，也可
以达到漂白作用，这个过程是生物漂白，是比较有前途的产业，已经有了半商业化工厂的例子。这个过程设备相对简单，投资较
少，应该是有推广价值的节能技术。
木质成形材料，指的是不是用任何化学品，只依靠白色腐朽菌处理和高压-热压复合方法，把木材加工成为塑料一样的成形材
料。这个过程与不使用菌处理的过程相比，成形的温度压力都低，得到的成形材料强度也更好，也属于节能技术。

生物质 二十二 制氢

生物质厌氧发酵还可以制氢。
其实甲烷发酵的过程，第一步，就是得到有机酸和氢气，这就是制氢了。只不过甲烷发酵的过程，有机酸和氢气要继续发酵，
最终得到甲烷和二氧化碳，而以氢为目的的发酵，把后一个过程去掉就是了。
能够生产氢气的菌种很多，用于制氢的，主要有两类，一类是氢化酶，这类酶把氢离子（质子）转化成为氢气，另一类是氮
化酶，把质子，电子与三磷酸腺苷 ATP 转化成二磷酸腺苷 ADP 和磷酸，同时释放氢气。
葡萄糖分解生成氢气，需要使用氢化酶。按照这样的反应途径，葡萄糖完全分解，产生的是二氧化碳和氢气，理论上每一个
葡萄糖分子可以产生 12 个氢分子。实际 上反应不是这样进行的，葡萄糖需要分解成为有机酸，二氧化碳和氢气。由于代谢得到
有机酸，所以氢气发酵不能单独进行废物处理，一般要与甲烷发酵结合。
与甲烷发酵相比，氢气发酵的有机物负荷高，稀释率也高，反应罐所需要的体积仅有甲烷发酵反应罐体积的十分之一，而氢
气发酵后得到的处理液，低级有机酸占到了有机物含量的 90%以上，这样可以提高甲烷的发酵速度，从而可以降低甲烷发酵罐的
体积。所以氢气发酵可以用于甲烷发酵的前处理过程。从理论上来讲，采用 氢气发酵，甲烷发酵的两段式发酵，能量效率可以
提高 10%。不过这个工艺还在开发阶段，使用的菌种仍然在筛选中，具体的工艺条件也还远远没有达到最优，所 以目前还没有
工业化。
生物质制氢还有另外一个途径，是利用光和作用制氢。这个过程实际上把目前利用不充分的生物能与太阳能结合起来，如果
真的有了突破，还是比较有前景的。
能利用光合作用生产氢气的微生物，大致分成绿藻，蓝藻和光合成细菌三类。藻类可以进行氧气生成型的光合成，通过光合
作用直接把水转变成为氢气，同时进行二氧化碳的固定，这个和生物质没多大关系，这里不讲。光合成细菌需要在厌氧，光照射
条件下进行非氧气生成的光合成，把葡萄糖等有机物分解成为二氧化碳和氢气。把有机物降解得到二氧化碳的过程是个氧化过程，
而氧化过程就需要有还原过程来平衡，这样，水就被还原成为氢气。
光合成细菌生产氢气的过程，利用了太阳能作为能源，生物质是底物。这个反应在理论上可以完全进行，实际上，在使用不
同的有机物的实验中，氢气的收率也的确很高，接近理论值。由于光合成细菌生产氢气需要生物质作为底物，那么，当把有机废
水作为这个底物的时候，废水处理和能源生产就可以同时进行了，听起来很不错？
能用于底物的，包括葡萄糖等单糖，多糖，还有可溶性淀粉，玉米，甘蔗，以及各种各样的有机酸。这些广泛存在于有机废
水和农畜产品废弃物中，是进行光合成生产氢气的好原料。特别是成分稳定的食品厂废水，利用起来是很方便的。
听起来不错，做起来很难，目前这个过程还只是研究阶段，研究实例很少。光合成细菌需要近红外光，这会导致体系温度上升，
但是菌株本身耐热性能一般不好，这样就需要对体系进行冷却，就消耗了一些能量，所以还需要寻找耐热的菌株。到目前，好像
还没有能够在 45 摄氏度以上保持氢生产能力的菌株的报道。
一些光合成细菌还可以利用硫磺化合物。由于硫化氢是下水，粪尿处理恶臭的首要元凶，也存在于甲烷发酵的气体里面，所
以如果能够利用这个反应除掉硫磺，同时生产氢气，应该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光合成制氢的速度并不好，但是分解效率非常高，所以现在有人研究把厌氧型氢气发酵与光合成制氢结合，把两种菌混合培
养，进行氢气的有效生产。这个过程里面，首先是厌氧型细菌把有机物分解为有机酸和氢气，然后光合成细菌再把有机酸份进一
步转化成为氢气，如果能够开发成功，可以大幅度拓宽用于氢气生产的有机物范围。
氢气用途很多，用于磷酸型燃料电池是对氢气纯度要求不高，高于 60%就好。用于石化，化工，要求的纯度比较高，一般要
在 95%以上，要是用于冶金，半导体，纯度要求就更高了，需要五个九甚至更高。而生物质得到的氢气含有一些水和二氧化碳，
所以用于燃料电池就不再需要气体分离，可能更加实用。
从光能转化为氢能的效率，理论上可以超过 20%，在理想的实验条件下，可以达到 5-10%，不过在太阳光的条件下，目前的
水平平均大约是 1-2%，还需要进一步提高才能够有实用价值。不过看起来，这个途径真的很有前景呢。

生物质 二十三 资源循环

人类文明史，大约只有几千年。这几千年里面，大部分的时间，人类虽然在不断的改变着自己周围的环境，但是总的来说影
响不大。在完全依靠人力和简单的机械的时代，大自然的资源对于人类来讲，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不过 18 世纪化石能源占据了人类使用能源的主导地位之后，事情就变了。特别是 20 世纪廉价的石油的开采利用，使得人类
的活动开始给自然界带来巨大影响，这个影响越来越严重，以至于不那么深绿的，都会认为在这样发展下去，人类最终会危及到
自己的生存环境。我们这一代人，已经感觉到地球不够大，已经感觉到大自 然再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资源了。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人类的生活水平不能下降。反现代文明的行为虽然也有人提倡，甚至也有人实施，但是相信很多人拿这
些人当作行为艺术的，根本不当真。人类 的生活水平只能越来越高，而提高生活水平，是以消耗能量为代价的。所以有效的利
用资源就成了重要的方向，于是尽可能减少人类活动对环境的影响就显得日益重要，于是就有了一个概念，叫做可持续发展。
人类活动产生大量的废弃物。这些废弃物很多都不是大自然本来存在的，这些废弃物在影响着我们的环境。那么，人类要减少对
环境的影响，首先就要减少废弃物， 降低环境负荷。而减少废弃物的最佳方法，就是把废弃物利用起来，作为新的资源来使用，
这就是资源循环。人类如果能够构建这样的系统，就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 的没有浪费。大自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废弃物。在大自
然，所有的资源都处在一个稳定的循环当中，有着自己的地位和作用。而构建没有废弃物的工业产业链，就是把 大自然系统没
有浪费的物质循环过程是现在产业链中。
这样的系统非常复杂，人们对这样的系统地认识还很少，不过总算有了一些尝试，相信人类出于自身生存问题的考量，也会
最终建立这样的系统。
不过这样的系统里面，没有化石能源的位置。要实现循环型社会，能量的来源就只能是可再生资源。
化石资源不仅提供能量，也提供了廉价的碳资源。目前有 10%的石油被作为化学原料使用，生成几千种化学物质。这些物质
里面，大部分循环利用率很低，这些废弃物，大自然没有办法，必须由人来解决。目前解决这些废弃物的尝试已经很多，开发可
降解的化学品也成为热门，但是最终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放弃化石资源，利用可再生的碳资源参来构成物质循环。由于生物
质资源是可再生资源里面唯一的物质资源，这个概念也就是要把碳资源的来源回到生物质资源上去，最终建立以生物质为基础的
资源循环。这一天虽然还很遥远，但是这个大方向是不错的。

利用生物质作为物质资源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废弃生物质的资源化。废气生物质的资源化已经有了多种技术，有的还非常古老。
不过废弃生物质排放的特点是小规模 的，分散的，而不是大规模的，集中的方法，排放也受到时间的影响，所以在利用废弃生
物质转化成为工业原料，石油化学产品的功能替代品时，需要对生物质原料 的稳定供给，对采集和运输的过程中消耗的能量，
以及产品的市场作详细地考虑。由于目前大化工和石油化工走的是巨型企业的路线，显然要完成从化石资源到生物质资源的转化，
工业模式的改变也是必需的，这方面需要的技术改进也会很多。
废弃物生物质的资源量有限，完全利用不能完全替代目前对物质资源的需求，作为能量使用能解决的问题比例就更低，所以，
需要有大规模人工种植生物质的技术。这个概念，就是生物质种植园。
生物质种植园也不是什么新东西了，大的造纸厂为了保证连续不断的原料供应，往往都有相当面积的林区，通过人工栽培速生林
确保有足够的木材供应，这就是最早工业化的生物质种植园，这方面的经验教训也有很多，对于推广以能源或者碳资源为目的的
生物质种植园，奠定了技术基础。
 能源种植园的目的是生产能源，树木，草木，一些水生植物都有人在考虑大规模种植的实施方案。实际上，以甘蔗，木薯为
原料生产运输用乙醇早就在巴西实施。能 源种植园的能量基本上来自于太阳能，由于地球不同纬度的日照量差别很大，不同地
区水资源量也有很大差别，这就导致了这类的种植园，最好在赤道附近，日照丰 富，降雨充沛的地方。不过太阳能转化的效率
并不高。对于森林，光能中大约只有 1%用于光合作用，而光合成量里面，又有 75%的能量以呼吸等形式被消耗掉。再加用于树
木干茎和树枝生长的能量实际上只占光合成量的 5%，也就是说，太阳能转化效率只有 0.05%。是不是低得可怜？这还没完呢。
生物能量被利用的时候，利用效率一般也不会超过 40%，这样，太阳能可能被利用的效率，就剩下 0.02%了。和太阳能电池相比，
恐怕差太远了。
这么低的利用效率还要发展吗？没办法，生物质是唯一的物质性资源。实际上一些人共筛选的草本能源作用，太阳能转化效
率要高不少，而一些微生物的太阳能利用效率可以达到几个百分点，潜力比森林要大很多。
能源种植园的开发，还需要注意对生态的影响，单一树种会造成土壤疲惫，地下水系污染，生态平衡破坏等等。实际上，在能源
种植园设计的时候，需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比如要包括人工粮食自给需要的农田等等，甚至要考虑周围地区的社会经济文化政
治因素，非常复杂
生物质种植园的利用，主要有两个途径，要么直接发电，要么转化为液体燃料。
生物质发电有两种，直接燃烧，或者气化以后利用得到的低热值气体发电。这两者由于技术的成熟程度不同，目前的工业效率不
好进行比较说谁好谁坏。生物质发电 有一个麻烦事，如果有大规模的生物质种植园，比如两三万公顷的桉树速生林，大约可以
维持一个五万千瓦的发电厂的运行，年发电量三亿多度。但是，能够存在这 么大的规模的生物质种植园的地方，一般都比较偏
远，也基本上都在热带亚热带，既不需要供热，也不需要多大的电力供应，而电力的远程运输，甚至跨洋运输，是真的很麻烦。
大量生物质的另外一种利用方法就是合成液体燃料。这些液体燃料包括甲醇，乙醇，二甲醚，合成油等等。液体燃料可以进行远
程运输，跨洋运输也不是问题，就可以解决生物质资源的转移问题。这些液体燃料的合成目前基本上是建立在煤炭和天然气化工
的基础上的，传统的煤炭化工和天然气化工，规模都非常大，要应用到生 物质，需要有不少的工作要做。
我现在做的是利用生物质气化得到的合成气来合成油。这个领域全世界刚刚起步，不过由于最近油价高涨，煤业化和天然气液化
也积累了大量的技术，所以前景还是不错的。

全文结束

生物柴油的生产究竟合不合算？

生物柴油是一个已经热闹了十几年的东西了，不过最近几年特别的热闹。关于生物柴油，有一个很常问的问题，就是生产生物
柴油，需要耕种，需要农药化肥，需要收割，需要运输，需要生产，这么复杂，究竟是不是合算呢？
其实这个产业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这些问题都是已经解决的问题，所以呢，查一查以前的报告，就可以找到答案。
还真有这样的报告。
我这里介绍的，基于英国在 2003 年结束的一个调查，看看在英国，生产生物柴油是不是不会消耗更多的能量，同时是不是有
助于降低温室气体排放。
这个报告里面提到了两个生产生物柴油的途径，一个是从油菜开始，一个是从废油开始。
我们只看看从油菜开始生产生物柴油的全工艺。
首先要有种子。比如说我们有 5 公斤的种子。那么需要多大的面积呢？0.924 公顷。为什么是这个数字？这些数字其实是反推
的，就是我们最重要得到一吨的生物柴油，究竟需要多少。
0.924 公顷的油菜地，可以得到 2.839 吨的油菜籽。除了这些，还有 2.782 吨的油菜秆，这个东西我们这里不考虑应用问题。
好了，有了 2.839 吨油菜籽，干燥以后呢，就只有 2.664 吨干油菜籽了。油菜籽可以榨油，能得到多少油呢？不多，1.079 吨
的粗菜籽油，精炼以后只有 1.052 吨精炼菜籽油。还有什么呢？还有 1.575 吨残渣。残渣我们也先不管。
有了这 1.052 吨的精炼菜籽油，我们就拿去做一个叫做酯交换反应的，就能生成生物柴油了。生成多少呢？正好一吨，副产物
是 0.100 吨甘油。
好了，现在我们看看整个过程需要消耗多少能量。
为了这一吨的生物柴油，我们首先需要种地。
播种、收割、农药、化肥、都需要消耗能量。其中最重要的是氮肥和农用机械的燃料。这些加在一起，大约是每吨生物柴油
5807MJ。
运输呢？假设我们运送的距离不远，单程 130 公里的样子，那么这部分消耗的燃料，这个每吨生物柴油是 511MJ。
干燥的时候也需要能量。这可也不少，每吨生物柴油 566MJ。
存储也需要能量，需要电么，储存的时候需要保持一定的条件，温度，通风等等。这部分，每吨生物柴油 214MJ。
然后就是榨油。榨油也挺费劲的，需要燃料，需要电，还需要使用溶剂，都需要考虑。综合下来呢，每吨生物柴油在这里消
耗 2394MJ。
然后就要精炼，这里面每吨生物柴油折合消耗能量 411MJ。
 最后呢，就是酯交换反应生产生物柴油。这里面的消耗有电，燃料，碱，还有甲醇。主要是甲醇。这部分折合每吨生物柴油
消耗 5706MJ。大头吧？
然后呢，建厂的消耗也要折算进来，维护维修也要折算，这两项加在一起，162MJ。
还有吗？生产了需要运出去，这些折合 498MJ。
这样，加在一起，直接间接的都算上，生产每吨生物柴油需要消耗 16269MJ。

看起来不少呢。
生物柴油的热值是多少？每公斤 37.84MJ。一吨呢，就是 37840MJ。
看看，还是有富裕的么，生产这些能量，消耗的能量占了 43%，还有 57%有用的呢。
怎么，嫌少？不错了，以甜菜为原料的生物乙醇，也就是略低于 50%的消耗率，还不如这个呢。当然了，要是有什么废料，
废料的生产部分就不计算了，那样就好了。比如从废油生产生物柴油，能量就只消耗了 19%。
还嫌低？给几个传统工业的数据吧。
从石油炼制燃料油，需要消耗多提供能量的 119%。
炼制低硫柴油，需要消耗所提供能量的 126%。
生产生物柴油的过程中还会排放温室气体，二氧化碳，甲烷，氮氧化物什么的都有。综合计算下来，每生产一吨生物柴油排
放的温室气体，折合成二氧化碳是每 MJ 能量 0.04 公斤。
只有个数字没有概念，还是要比较一下，石油里面生产燃料油，每 MJ 能量需要排放温室气体折合二氧化碳 0.087 公斤。
这回知道生物柴油不错了吧？
 再谈生物柴油（1）

这里面详细地谈一下生物柴油。
生物柴油，顾名思义，从生物得到的柴油，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东西。
虽然现在的柴油基本上都是石油化工的产品，但是最早的柴油发动机，使用的就是生物油。
柴油发动机是谁发明的？我记得 The weakest Link 里面就有这个问题，当时遇到这个问题的是个中学物理老
师，竟然没回答上来。其实，柴油发动机就是柴油发明的么。Diesel 这个人发明了柴油发动 机，于是能往这
个发动机里面用的油，就成了 Diesel，中文名字就是柴油。Diesel 还是个服装品牌呢。

Rudalph Diesel 1858 年生于巴黎，去世于 1913 年。他的死亡真正原因仍

不清楚。有人说是自杀，有人说是德国人灭口，还有人说，是 Diesel 关
于生物能源的预言，使得石油大亨们要除之而后快。

Diesel 1893 年的专利

1900 年，巴黎世界博览会上，Diesel 同学就展示了压力点火的内燃机，
也就是柴油发动机，使用的是什么油呢？花生油

1906 年建造的柴油发动机
当时已经有了汽油发动机。汽油发动机是火花塞点火的，而柴油发动机是自燃的。空气先被压缩到一定的压力，温度，然后喷入燃料，这时候
空气的温度高于燃料的 自燃点，燃料就开始自燃。柴油机有一些汽油机没有的好处，最简单的说就是节省了空间，提高了压缩比，导致的热效率
高，输出扭矩大，耐久性好。这些好处虽然对民用车辆不这么明显，但是用于火车头，军舰，船舶，重型车辆等等优势很大。俗话说，就是柴油车
劲大，这些需要劲的地方，都是适合柴油机应用的地方。工程机械，农业机械等等基本上使用的也是柴油，还有发电机什么的也是使用柴油的多。
柴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相对汽油来讲，常温下不那么容易着火，使用的时候也就 相对安全，所以现在的军事上，比如坦克什么的，使用的都是柴
油。虽然早年也有汽油坦克，那个玩意可容易着火了。柴油机的最早军事用途是军舰，特别是空间特别紧张的潜水艇。想必当时航海使用的煤炭，
柴油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好处。传说，德国人在使用了柴油发动机装配潜艇之后，为了怕 Diesel 把这个技术在提供给英国人，就把 Diesel 杀了。

使用汽油的德国 Panzer I 型坦克

使用柴油的苏联 T-34 坦克
柴油机长期在民用领域没有普及，主要还是柴油机比较吵，这个可能是早年柴油机不受民用重
视的主要原因。废气排放方面，柴油机也不好。估计大家都记得大卡车 大客车后面排放的浓浓的
黑烟，那基本上都是柴油惹的祸。不过这些方面呢，最近十几年进步很大，进油装置的改进，发动
机结构的进步，以及整体控制的提高，还 有柴油本身的进步，对于污染的控制等等，使得柴油终
于也可以民用了。特别是欧洲，柴油车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汽油车的增长速度，其实 06 年欧洲柴
油的销售量 已经超过汽油了。当然，北美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不过喜欢柴油车的也慢慢多起来
了。

使用新一代柴油机的宝马
植物油可以直接放到柴油发动机里面（可别往你的柴油车里面加菜油！现在的系统复杂得多，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没有当年那么简单，出了事情
可别找我！）
，不过，1900 年代的时候，石油获取柴油已经比较方便，所以柴油发动机主要使用的燃料，还是从石油得到的。
 再谈生物柴油（2）

重要的科学家工程师们总是喜欢做一些预言，也总有人要求他们预个什么言。所以呢，1912 年的时候，在美国，Diesel 同学就

预言了：植物油作为发动机燃料是个重要方向，并和石油同样重要。估计那个时候对他这个话认真的人不多。不过也可能有人太
认真了。1913 年 9 月 29 日，Diesel 登上了从安特卫普出发，跨越北海的客轮。第二天，船员就发现 Diesel 不见了。10 月 18 日，
Diesel 的尸体在安特卫普附近 Scheldt 河被发现。
流经 Antwerpen 的 Schelde 河。
众多关于 Diesel 死亡的猜测中，就有人认为石油大亨们惧怕植物油的普及会
危及石油的地位，索性把 Diesel 干掉了。
大家普遍不重视植物油作为燃料使用的原因很简单：植物油和石油得到的柴
油（以后我们就简单得把这个东西叫柴油好了，总这么罗嗦，有凑字数的嫌
疑）相比，缺点多多。
有什么缺点呢？
首先就是贵。其实只要这一样，植物油基本上就没竞争力了。对于民用产品
来讲，价格毕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素。
还有呢？植物油的主要麻烦就是黏度高。
黏度高了麻烦很多，管道输送的时候还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在车里面，黏
度高了就很麻烦。黏度高了油的输送速度会降低，这样油就可能不能及时提
供，低温流动 性就不好，然后黏度高了也很容易变脏。对于发动机呢，黏
度高了，燃烧性就有影响，比如会停火，比如会延迟点火，低温的启动也是个问题。下面提到的几个问 题，也都和这个黏度高
有关。
植物油的低温性差。低温的时候，植物油基本上流动不了。谁有把买来的菜油冬天放到室外的经历？不用很低的气温，零下
一点，基本上油就冻住了。在夏天这没什么问题，但是冬天可就非常麻烦。这个地球上四季分明的地方毕竟还是比较多，特别是
当时的发达国家，欧洲北美，冬天都不这么暖和。这样，冬天的时候，植物油就不能用了。
还有不易雾化。油品需要雾化以后送到发动机里面，这样才能均匀，也容易点火。雾化不好，发动机工作就不好。雾化不好
也可能堵塞通道。
还有易炭化结焦。植物油的碳链一般都比较长，比柴油分子的碳链长，分子量大，这样燃烧的时候，就不容易完全燃烧。不
完全燃烧，得到点一氧化碳什么的，在那个年代还不是什么事，但是不完全燃烧会得到碳的，就是那个黑黑的东西。其实柴油本
身也有这个问题，柴油车后面的黑烟，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些没有燃烧的碳。只不过相比柴油，植物油燃烧以后得到的碳更多。排
放是一个问题，主要的麻烦还是结焦了以后，这些碳很多要积累在发动机里面，这可是很大的麻烦。
植物油还会把油的喷嘴堵上。这个真的很麻烦，喷嘴堵了，那自然油就进不去了，发动机也就没辙了。
所以呢，植物油在一开始就不成功。记住了，植物油虽然环保，但是也不要直接把植物油加到柴油车里面。不经过特殊改装，
你会造成更大的污染，还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1910 年代的时候，石油的价格越来越便宜，所以，植物油作燃料，就渐渐没人提了。
当然植物油也从来没有完全退出过燃料舞台。战争期间，燃料短缺的时候，植物油就会被拿来替代舰船使用的重柴油。重柴
油的黏度本来就高，需要加热使用，倒是和植物油的很多特性差不多。
在二战后期，美国就曾经击沉过完全使用豆油作为燃料的日本军舰。
 再谈生物柴油（3）

1970 年代，能源领域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两次石油危机。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原来石油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
源，也不是一直会便宜下去。于是呢，1980 年代开始，寻找替代燃料的研究又开始热门。
植物油自然又成了候选。但是植物油和石油并不相容，并且普通动植物油里面有一个东西叫做甘油三酸酯，或者叫脂肪酸甘
油酯，这个东西的燃烧非常不好，特别容易结焦，所以用作发动机燃料还是不行。
不过呢，首要解决的问题还是那个黏度的问题。
解决了黏度问题，其他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所以，生物柴油的研究就集中在降低黏度方面。不同的思路，就导致了不同的
制备方法。
最好想到的方法是稀释。具体一些，就是把天然油脂与柴油、溶剂或者什么醇混合，从而降低黏度。这方面研究做得最好的
是南非。
1980 年代南非受到石油禁运的影响，替代燃料比较受重视。南非这方面的研究还不错。南非盛产大量的向日葵，南非最常见
的植物油就是向日葵油。把 10%到 20%的向日葵油掺在柴油里面，效果还是不错的。豆油也可以。掺加 30%的豆油，发动机还
是可以正常工作很长时间的。但是时间长了以后，还是有些问题，比 如让润滑油变浑什么的。
这些研究，虽然得到的油品仍然达不到国家的柴油标准，没有大规模推广，但是被很多南非农场主用到了农用机械上面。所
以，南非才是推广生物柴油的先驱。不过 现在连南非人都没几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了。这不，最近生物柴油又热门了，就有些非
常环保的南非农场主（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植物油是自产的，比买油合算），就直 接使用植物油用到柴油机械里面，把发动机弄坏
了，还说生物柴油不可行什么的。
另外的降低凝点，提高黏度的方法，就是微乳化。这个词比较难懂。按照字面的意思猜猜看，就是把油变成微小的，乳状的
小颗粒（液体不叫颗粒，叫什么呢？胶质。这个更难懂？那就还是说液体颗粒吧），然后再分散在溶剂里面。这种方法得到的混
合物，是可以稳定存在的，所以也可以作为燃料使用。这个方法需要非常精心的配置，把植物油分散到甲醇啦，乙醇啦，丁醇啦，
甚至水里面，配比一定要很精确，有的还需要添加一些东西来维持体系的稳定。当年那个轰动全国的水变油，估计就是利用的这
个原理，把什么东西分散到了水里面，当成燃料使用的。其实起作用的还是分散到了溶剂里面的燃料，而不是把水变成油了。
如果配方合适，就可以得到很稳定的燃料，用到发动机上也可以。但是这个方法没有解决积炭问题。记得那个水变油的报道
里面，不良记者也说了，那个变出来的油燃烧以后有黑黑的东西么？
利用植物油呢，还可以直接裂解。石油化工是非常野蛮的，如何野蛮我们以后找机会再说。石油化工对于那些分子量大，碳
链比较长的东西，可以直接高温裂解。温度高了，大分子就不稳定，就要形成小分子，于是就可以得到小分子的油。植物油也可
以这么处理。
植物油的裂解的研究可早了，一次大战之后就有了，桐油啦，豆油啦，一般的植物油都可以。不过当时得到的产品，虽然黏度降
低了很多，但是还是不够低，仍然不合适。十几年前又有人提出新的方法，可以得到非常好的柴油了，不过这个方法普及不了，
因为有更加便宜便捷的方法了。
 再谈生物柴油（4）

这个更加便捷便宜的方法，就是酯交换方法。
酯交换方法是目前最成功的方法。植物油的酯交换反应最早是 1853 年
发现的，这个时候，柴油发动机还没影呢，自然得不到应用。1937 年，比
利时批准了一 项专利，内容是将植物油与甲醇乙醇反应，使用的词是醇解，
实际上就是酯交换反应，得到的液体可以在内燃机使用。这是最早的接近
目前生物柴油工艺的记载。
1977 年，巴西批准了使用乙醇进行酯交换得到生物柴油的专利，这就
和现代意义上的生物柴油完全一样了。现在拥有这项专利的公司在琢磨生
物航空燃料，研究的合作伙伴是波音。
南非也在 1979 年开始了这方面的研究。南非的向日葵资源丰富，研究工作就以葵花油为重点。1983 年，南非的研究人员公布
了研究成果，声称得到的燃料完 全符合燃料要求。一家奥地利公司购买了这个技术，在 1987 年开始兴建第一个生物柴油厂，1989
年投产，年处理油菜籽三万吨。
替代燃料方面，巴西和南非是一直走在前列的，原因不是什么环保，而是能源安全问题。当时巴西是军政府，南非是种族隔
离政府，都不大受国际社会待见，能源随时处在可能断粮的状态，不着急不行呀！
研究总是要进步的。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跟着来玩。1984 年，美国人德国人就使用了很多的方法得到这个生物柴油，发现可以
使用的生物油来源多多，并且不仅仅是甲酯，乙酯也不错。所以呢，这个时候生物柴油的定义就扩展了，成为了以油料作物、野
生油料植物、工程微藻等水生植物油脂，还有动物油脂，废餐饮油等为原料的，通过酯交换反应工艺得到的甲酯或者乙酯燃料，
可以供内燃机使用，就是生物柴油。定义总是要尽可能地说的严谨一些，所以总是很啰嗦的。不过这个定义，还算简单吧？
酯交换反应非常重要。因为这个反应的原料很容易得到，甲醇乙醇都是价格比较低廉的化工原料，几乎是随处可见，而且使
用的催化剂，也是很常见的化工原料。反 应只需要一点温度，六七十度就够了，也不需要什么压力，其实压力也没什么用处。
所以的，这个反应就比较简单。工艺也相对简单，操作也简单，后处理也简单，是个很方便的生产方法。
酯交换反应已经得到了成功的工业应用。在欧洲，美国，日本，巴西等等，都有了规模不小的生物柴油生产，使用的都是酯交换
反应。虽然纯的生物柴油还没有在市场推广，但是掺加一定比例生物柴油的燃料已经很常见了。
于是就又有人预言了：50 年内，液体燃料的 80%来源会是生物！这个其实还包括生物乙醇什么的，不过，这个预言，也许会成真
呢。
酯交换方法也有自己的缺点。有人还是嫌工艺麻烦。有人发牢骚，就是技术进步的动力。不过酯交换反应的确有弱点。比如使用
醇的量比较大，醇需要过量很多倍还 可以，然后醇回收重复使用的时候，就需要消耗很多能量。得到的产品颜色也有一些重，
六七十度对于工业实现来讲虽然是低温，但是对于油来讲，温度已经不低了，可能会变质。最麻烦的，就是那个催化剂。目前的
工艺使用的催化剂基本上回收不了，这就是污染。
所以又有更加清洁的方法提出来，就是生物方法。微生物，特别是酶，本身就是催化剂，不过叫做生物催化剂。有一种酶，叫脂
肪酶，干的工作就是把动物油脂和低 碳醇变成酯的。生物催化剂有很多的好处，条件温和，醇用量小，污染也少等等，不过这
个方法还没有达到工业化的水平，主要是转化率还不够。特别麻烦的是，我 们原料里面使用的这个低碳醇，会导致酶中毒，酶
的寿命就有限。原料能让催化剂中毒，自然是个很讨厌的事情。得到的副产物甘油也会让酶中毒，这就更麻烦了。 所以这个方
法还没有工业化。
所以，下面我们讲的，就都是那个具有工业价值的酯交换反应。
 再谈生物柴油（5）

先说说什么是酯交换反应。要是学过有机化学的，就不用看这部分了。
酯是一类化合物的总称。是酸和醇反应得到的。
酸呢，通用的表示方法是 RCOOH。这个 R，表示的是一个有机的基团，最简单的可以就是一个 H，这样得到的 HCOOH 就是甲
酸，俗称蚁酸。如果这个 R 是 CH3，那么得到的就是 CH3COOH，就是乙酸，俗称醋酸。那个 COOH，叫做羧基，有机酸也就叫
做羧酸。
醇呢，表示方法是 ROH。这个时候 R 就不能是 H 了，要是换成氢，那就不是醇了，而是水。R 是 CH3 呢，就是甲醇 CH3OH，
以此类推。
这些就是个名字，记住就好了。
酸大家都知道。酸和碱反应，可以得到盐。无机碱基本上都是氢氧化物。比如盐酸和氢氧化钠反应得到氯化钠（就是食盐。放心，
目前食盐不是这么生产的）和水。 这个是无机反应。如果酸换成有机酸，氢氧化物换成了醇（这个东西看起来非常像氢氧化物），
那么反应仍然可以进行，得到的就是酯和水。
RCOOH + R'OH ---- RCOOR' + H2O
得到的这个酯，在一些条件下，遇到其他的醇的时候，可能与其他的醇结合，得到新的酯，这个反应就是酯交换反应。
RCOOR' + R"OH ---- RCOOR' + R'OH
其实这个反应非常常见。中国产的白酒，所谓的熟化过程就是醇继续氧化得到酸，然后得到的酸与醇再反应得到酯的过程。所谓
的白酒的醇香，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些酯的味道。知道了这个原理呢，就可以使用工业催化剂进行白酒的催熟。
酯化反应可以使用酸或者碱进行催化。白酒行业有什么催熟剂，我知道的一个，就是酸型分子筛。我当学生的时候，我组里一个
老师的专利，就是这个。他个人可是挣了不少钱。不知道这个行为算不算假冒伪劣。据我所知，国内的白酒现在几乎都要催熟的。
对于植物油来说，主要成分是脂肪酸的三甘油酯，这个酯如果遇到甲醇，或者乙醇，再来点什么催化剂，酸呀碱呀什么的，给点
温度，就可以进行这个酯交换反应。 得到的，就是脂肪酸的甲酯或者乙酯，这个东西就是生物柴油。交换下来的呢，就是甘油。
这是个比较有用的化工产品，也是可以卖钱的。
RCOOCH2
|
RCOOCH + MeOH -- 3 RCOOMe + CH2(OH)-CH(OH)-CH2(OH)
|
RCOOCH2
 再谈生物柴油（6）

好了，现在就看酯交换方法的生物柴油是怎么做的。
先从原料讲起。
生物柴油的原料，主要是植物油，动物油，还有废油。其中量最大的，就是植物油。
能产油的植物很多。实际上人们已经大面积种植了不少能产油的植物，植物油也是人们日常生活离不开的必需品。植物油也
有不少工业用途。除了这些已经被广泛种植的，还有一些刚刚被人们认识到的，还处在野生状态的油料植物。
油料作物的选择，要考虑好几个方面。其实考虑的因素也都是比较明显的。
首先要含油量高。不含油的植物，自然就不会产油。含油少了，显然也就不这么值得去利用。含油量高了，自然就好。这简
直就是废话。其实科学很多的时候就是把废话换一个让你不懂的方法去说，就成了大道理了。
然后要产量足够。作为化石能源替代品的话，总量一定要多。这就要求三个方面，首先是种植面积要广，这个也是很显而易
见的，种植面积大，总产量才会大，可以收获的量就多，适合种植的区域广，种植面积就会大。对于战略意义的行业，这个还是
很重要的。然后要求单产够高。虽然不能要求油料作物都要高产，但是至少产 量要说得过去。单产高了，土地的利用效率就会
提高。土地本身毕竟也是个比较稀缺的资源，浪费了还是很可惜的。还有呢，就是种起来不要太麻烦。种地是个很辛苦的活，劳
动强度已经比较高了，如果这个作物还特别的难伺候，那么明显单产就很难很高，或者人工成本非常高，显然也是不适合普及的。
还有什么要求呢？采集收获要方便，油的提取加工工艺要相对简单。这些都和油本身的成本直接有关系。得到的原料油价格
就高的话，最终得到的生物柴油自然也就不会便宜。再说复杂的加工处理，会增加能耗，会增加污染物排放，也不环保不是？
最后呢，要适合当地的情况。对中国呢，就要看中国具体的国情，比如不适合占用现有耕地啦，最好能够利用山地、荒地等
等，对于农业面积比较富裕的地方呢，传统油料作物就比较方便。各个国家具体的情况不一样，究竟选择那些油料作物，就要具
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讲了半天怎么选择，那么究竟油料植物都有什么呢？油料植物主要有三大类，草本植物，木本植物，还有水生植物。
产油的草本植物已经有很多了，目前被作为大部分油料作物，都是草本植物。
想想看都有什么能出油？国内北方最常用的油是豆油，南方最常见的是菜籽油，花生油也常见，别忘了芝麻油，这就是香油。
还有呢？向日葵也出油，南非最常见的就是葵花油。还有棉籽，也能出油。亚麻籽也出油，甚至什么米糠，玉米，都可以炼出油
来。不少吧？
常见的草本的油料作物就有好几十种呢。
这些作物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培育经验，也有了出油率很高的品种。在欧洲，油菜就是生物柴油最重要的原料，而在北美，
政府喜欢的是大豆。这些地方政府都给了 不少补贴，来鼓励农场主们种植。不过油料作物，在耕地紧张的地方不大合适推广作
为生物柴油的原料。这些作物占用传统农业耕地，也就是要和人抢粮食，在粮食 问题还是很大问题的地方，比如中国，就会出
现问题。而且这些油料作物本身的产量还是不够高，成本也还是有些高，经济性不够好。欧美对相关产业进行补贴，就是针对经
济性不好这一点的。对于中国这样的国家，补贴也有点补贴不起，所以就需要进一步提高这些作物的产量，同时还需要再找找有
没有不占用现有耕地的好东 西。比如有一种油草，可以种植在草原上，也能出油，也许就是个选择。
 再谈生物柴油（7）

具体看看主要的草本油类作物。
全世界范围来讲，种植最广的油料作物，可能就是菜籽油了。在中国的南方，油菜的种植非常普遍。油菜的品种非常多，适合耕
种的范围相当广，基本上什么地方都 有。菜籽油的产量大约在每公顷一吨左右，算是比较高的了。菜油的用途比较广，除了食
用，菜油里面提炼的高芥酸油，可以在航天，航海等领域当作高级润滑油使 用，还是金属热处理过程中的淬火油。加工过后的
菜油就有更过的工业和民用用途，这里就不列举了。榨取菜油剩下的下脚料，目前也已经都有了用处，除了可以当作饲料，本身
还可以提炼出磷脂之类的好东西。渣完油之后剩下的东西，也是非常好的精饲料，不过由于有一些毒性，需要经过处理以后才能
够大规模应用。不过，这至少还是很不错的有机肥。
 油菜

油菜田很漂亮的

油菜花
2005 年油菜的世界产量是 4640 万吨。产量最多的是中国，1300 万吨，占了世界产量的 30%，然后是加拿大，印度，德国，法国，产量都在 400 万
吨以上。其他国家年产量就在 200 万吨以下了。这里面就可以看到菜油作为替代燃料的主流，肯定是不够的。油菜籽目前含油量大约在 50%。目前
全世界原油的日消耗量是 1000 万吨。4600 万吨菜籽，全部转化成为生物柴油，不过只有两万吨的样子，两天就用光了。如果使用 2%的掺加比例，
也只够 100 天使用。要是使用 20%的比例，那么只能应付十天工夫而已。
大豆也是非常重要的油料作物。

大豆最早是在中国种植的，可靠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周朝的时候，有的说法认为大豆在中国已经种植了五千年。虽然目前最古老的考古证据，却发现
在韩国，距今 3000 年。中国境内最古老的考古证据在吉林，是公元前 900-600 年间的，比韩国这个要年轻一些。
大豆油是常用的食用油，同时也是工业油酸的原料。大豆油加氢后得到硬化脂，可以生产硬脂酸。
2005 年全世界大豆的产量是 2.14 亿吨，其中美国最多，达到了 8390 万吨。美国的转基因大豆比较普及，比例占了产量的将近 90%。然后是巴 西，
5270 万吨，阿根廷，3830 万吨。中国的产量在第四位，1740 万吨。中国一直是大豆出口国。但是在 90 年代以后，中国成为大豆进口国。印度的产
量居第五位，660 万吨。

大豆里面含油量是 20%，大豆的产量大约在每公顷 2 吨的样子，这样每公顷产油差不多就是 400-500 公斤公斤。

全世界 2 亿吨的大豆，全转化成为生物柴油，也只能得到不到五千万吨。
目前全世界豆油的产量大约在 3000 万吨，占了全世界植物油产量的一半。
 再谈生物柴油（8）

花生的单产比较高。目前花生最大的生产国是中国。中国花生的种植面积大约是 500 万公顷，花生产量达到 1400 万吨，占了全世界总产量的 40%。

花生的含油量高达 55%。这样，每公顷可以得到花生油 1.5 吨，比油菜大豆都高。

花生原产南美，然后被葡萄牙航海家传遍了全世界。花生油主要是食用，但也是液体皂的优秀原料。在工业上，花生油可以制造浅色硬化油。
不过花生也是重要的食品。花生有很大一部分是直接食用的。世界上大约有 5 亿
的人口的主要蛋白来源就是花生。当然了，这些人大多数都在非洲。在其他地方，
花生也是很重要的零食。
棉籽的含油量有 13%。精炼的棉油也可以食用，但是虽然不含胆固醇，不含反式
脂肪酸，但是含有的 Omega-6 脂肪酸太高，健康的 Omega-3 型脂肪酸少，所以
被现代饮食认为是不健康的。使用棉油制造的肥皂的泡沫非常丰富，所以是制皂
业的重要原料。棉油也可以氢化得到硬化油，得到的氢化棉籽油液用于硬脂 酸
和制皂。棉籽油还是工业油酸的重要原料。
棉花也是四个最广泛的经过基因改良的作物之一。其他三个是玉米，大豆和油菜。
中国是棉花种植大国，年产量达到 700 万吨，棉籽产量一千万吨。然后是印度，
美国，巴基斯坦，巴西。最大的棉花出口国是美国。非洲的棉花出口量也比较大。
墨西哥种植棉花已经有七千年历史了，并传遍了南美。印度也有六千年的棉花种
植历史。不过欧洲人重视棉花确实从南美开始的，并很快在亚洲和北美普及。
棉籽单产大约在每公顷 1.3 吨。棉籽油产量曾经在植物油中位于第三位，但是现在棉油年产量基本上在 460 万吨，排名比较靠后。
向日葵籽的油含量也可以达到 50%。葵花油的主要用途是食用油，也可以作为制取硬化油的原料。
向日葵也是原产美洲的植物。现代人的餐桌上，如果去掉原产美洲的东西，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玉米，辣椒，土豆等等，都是原产美洲的。大航
海时代之后，向日葵传到了欧洲，然后传向亚洲。
不是所有的葵花籽都产油的。不产油的葵花籽也有大量种植，主要是鸟的食物。
葵花籽的产量大约是每公顷 2 吨的样子，产油大约可以得到 1 吨。
其他的草本作物产量较低，种植面积也略少，就先不提了。
全世界的草本植物油产量大约一年是六千多万吨。显然要依靠这个产量，解决能源危机问题是不可能的。
这就需要或者扩大种植面积，或者进一步提高含油率和单产，或者在寻找其他的可以在非耕地推广的品种
 再谈生物柴油（9）

木本植物，也就是树，也有很多是出油的。大家都知道什么油桐，油茶，还有棕榈什么的，都能产油。树的特点，是一次播种，多年收获，油
可以年年产，不需要每年都去撒种子，只要规划得当，对于保持生态就会有一些好处。
棕榈油的产量今年提高很快，已经接近年产 4000 万吨。棕榈油主要产自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两个国家家在一起，占了世界棕榈油总产量的 85%。
棕榈油的单产在每公顷 1.0-1.1 吨。椰子油的产量也还算高，不过一年只有三四百万吨的样子。

不能忘了橄榄油。目前橄榄油的年产量在 300 万吨。

中国还有油茶树，产量占了世界的 90%，但是目前每年产茶籽油仅有不到 20 万吨。

橄榄油啦，茶树油啦，经济价值都比较高，用来做生物能源原料，不知道成本要什么样子。
目前还有一些野生的木本油料植物待开发，比如中国的光皮树，还有麻疯树等。南非就有一个种植麻疯树的计划。
 光皮树

麻疯树
水生植物呢，就是长在水里面的产油的植物，最有名的就是工程微藻。这个东西产量可以很高，含油量也有很高的品种，据说一
亩水面可以得到两吨的生物柴油。而 且微生物的研究比较高，也有很多的现代生物技术可以应用，提升的空间也很大。这个也
是有前途的东西，当然了，普及的时候需要照顾生态影响。
动物油脂的来源就是牛、羊、猪等等了。动物油脂占了优质总产量的 30%，不过用于工业用途较多，特别是脂肪酸工业。
除了陆地动物，还有水产油脂，就是海洋动物的油脂，主要来源是鲸，海豹什么的脂肪丰富的海洋动物，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海
洋生物，深海鱼油之类的，如果是真的，也属于这一类。
除了新鲜油脂，餐饮废油也是重要的生物柴油原料。
这些餐饮废油一般都排在地沟里面，所以叫做地沟油。估计有 8%-10%的食用油最终都成为了餐饮废油。这个总量大约在几百万
吨的样子。
餐饮废油的利用比较麻烦。废油的来源复杂，成份不稳定，对于设计工艺的人来说，就非常的麻烦。工艺不可能灵活到这个程度
的。还有废油里面一般酸含量很高，也增加了处理的复杂性，提高了原料消耗。利用餐饮废油，最好在废弃的时候就进行收集，
这样有的成分稳定，质量也好，是最佳选择。
不同原料合成生物柴油的工艺会有一些差别，得到的生物柴油也会有一些差别。经济性的差别更加明显。一个国家或者地区选择
原料作物的时候，需要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全面考察。
 再谈生物柴油（10）

有了油料，就需要运输，储存。
对于生物产品，运输和储存也是很关键的。保存条件不好，那么生物产品就会变质，既降低有效含量，也会给下游工艺带来
麻烦。
生物质变质的主要罪魁祸首是水，但是生物质产品都含有水。所以储存的时候就需要
尽可能的把生物质里面的水含量降低。水分低了，生物质的稳定性就好了，就可以长
期保存。针对水呢，储存不外乎就是干燥，通风。
生物质还会招虫子，发霉。这时候就会要求低温储存，要求密闭。密闭一般有很多好
处，比如可以隔绝大气的温度，湿度的影响。油料在堆放过程中仍然会消耗一些氧气，
排放二氧化碳，密闭储存呢，二氧化碳含量就会增高，从而抑制作物的生命活动。同
时，害虫，微生物也可以得到抑制。
不同的物料有不同的储存要求，这些往往都是多少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不可乱用。
比如大豆的储存，水分一定要低于 13%，油菜籽呢，水分要在 9%以内。
使用油料的时候，还需要清理。生物产品是非常不均匀的，土地本身有差异，收割过
程也有差异，都会影响生物产品的品质。收割的时候也往往会把一些杂质收上 来。
清理的时候呢，主要是把杂质去掉，还要分品级等等。油料很多时候是种子，对于种
子，采用的方法不外乎是筛选，风选，磁选，水选四种，根据不同品级种子 的性质
差异进行分离。
筛选出好的油料之后，还需要去皮剥壳之类的。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工艺都要求去皮剥
壳，有的时候，带着皮出油量会高一些。不过这些东西的纤维多少还是会混到油 里
面去，还有的含有很多可以导致油变质的成分，这样就会降低最终油品品级，所以具体的要看情况了。去皮剥壳一般都有专用设
备。

去皮机
经过这个步骤，得到的就是生坯。生坯就可以那去炼油了，但是现代的工艺，
还要加一个挤压膨化。就是增加生坯的多孔性，同时彻底破坏油料细胞，酶也
会被钝化。对于现代的浸出工艺，这个过程是非常必要的，可以提高油收率。
然后就是制取植物油的过程了。
传统上的方法，是压榨法。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方法，其实就是把油直接挤出来。
因为显而易见，所以这个方法使用时间就很久远。在一些乡村的集市，偶尔还
能看到 土法自制的香油，一般都是土法的压榨法。现在压榨法也还在使用，但
是使用的就是大型的榨油机了，但是原理是一样的，就是挤压出油。
土法榨油（感谢爱莲提供联接）
榨油机
不过目前大规模生产，使用更多的是浸出法。浸出法是使用溶剂把油料里面的
油都萃取出来，然后再对含有油品的溶剂进行处理，把油品和溶剂分离，油品
就是粗产品，溶剂还有回收使用。
使用的溶剂，基本上是石油制品，比较好的是碳六碳七的烷烃和环烷烃。这个溶剂不需要很纯的化学品，所以直接从只有化工里
面某一个馏分得到就可以了。这个溶剂的名字，叫抽提溶剂油。

抽提溶剂
己烷作为溶剂的历史最悠久，也是常用的抽提溶剂的主要成分。但是现在己烷成了有害的化学品，使用受
到了很多限制。目前有研究使用异己烷的，这个毒性小很多，没有列入禁用化学品名单，但是成本还是有
些高。
不清楚使用溶剂浸出算不算绿色工艺。
 再谈生物柴油（11）

压榨也好，进出也好，这样得到的油还不是产品，叫做毛油。毛油还需要精炼才能出售。
精炼所做的事情，首先是把机械杂质去掉。泥沙啦，饼渣，草屑之类的，再有里面都是难免的，然后就是要把油里面不是甘
油三酸酯的成分去掉，还有磷脂，蛋白，糖等等也不应该出现在产品里面。另外还有一些溶解在油里面的杂质，还有水也要进一
步去掉。
得到的产品还需要美观，味道好，所以还要脱色，脱臭等等。
总的来说呢，精炼过程大致会包括：去除悬浮杂质，脱胶，脱酸，脱色，脱臭，脱蜡，脱水几个主要工艺。具体还会有不同。
有的地方，脱色，脱臭被称为后处理，不包括在精炼的过程中。中国把这些步骤都叫做精炼。
精炼是植物油炼油行业最麻烦的地方，环节多，工艺长，并且工艺之间会有相互影响。一个地方出了问题，会引起连锁的问
题等等。炼油的大部分能耗和污染也在这里了。
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精炼，取决于毛油的质量和需要的成品油的品级。目前精炼的品级有三大类，以储存为目的的；以普通食
用和工业用油为目的的；还有生产高级食用油为目的的。对于最终产品的要求不同，就导致了选择的精炼方法和流程的不同。
不溶性杂质的脱除一般使用机械方法，向什么沉降，过滤，离心分离等等都有使用。
脱胶主要就是脱出磷脂。磷脂的存在会影响油料的品质和储藏的稳定性，磷脂也会在后面的托碱工艺中导致乳化，也会影响
脱色。对于生物柴油，磷脂如果带到了生物柴油里面，就会影响燃烧性能，出现燃烧不完全，残留物增多，堵塞喷嘴等现象。所
以呢，脱胶脱磷是非常重要的，实际上也是后续步骤的预处理。
最终油中磷脂的含量要求低于 25ppm。
脱胶的方法，普遍使用的是水化脱胶和酸炼脱胶。需要磷脂最为副产品的，水化脱胶比较方便。其他还有很多的脱胶方法，
但是得到的磷脂就不大好了。
脱酸主要是要脱除油里面游离的脂肪酸。对于生物柴油生产，游离的脂肪酸会消耗甲醇，从而降低反应速率，延长反应时间。
如果原料油里面还含有一些水，脂肪酸 还会消耗通常使用的氢氧化钠催化剂，这样对反应的影响就更大了。所以对于生物柴油
生产，脱酸是必要的，一般要求最终酸含量少于 0.3%。
脱酸的方法也很多，常用的是碱炼法。碱炼法工艺简单，效果好，但是同时消耗油，污染也是问题。新的方法是物理精炼，
由于污染少，能耗低现在开始普及。还有一些其他方法使用的就不大多了。
脱色的主要作用就是好看。一般色素对于生物柴油的性能的影响是不大的。不过不好看了，可能就有人不喜欢了。
植物里面含有的天然色素很多，有很多在炼油的过程中就到了油里面。对于色素，可以吸附去除。但是有的颜色是变质油脂
的有机降解产物产生的，还有一些是有机物质氧化以后产生的，甚至有里面的微量金属也会有颜色。好在其他精炼过程也多少都
有脱色作用，能起到辅助作用。
脱色的方法除了吸附法，还有化学试剂法，氧化法，加热法等等。
脱臭的作用主要也是为了产品好卖。特别是对于食用油，影响很大。对于生物柴油，影响小一些，但是也是有影响的。一些
臭味的物质对于生物柴油的合成也有影响，对于燃烧以后的排放气体也有影响，所以还是需要除臭的。
臭味的来源非常复杂，臭味物质的含量也很低，不过现在也有了很多成熟的脱臭工艺，间歇的，连续的都有
脱蜡往往和油脂精炼的工艺混在一起，除掉油里面的高熔点蜡质。一般使用的方法就是结晶和固液分离。
脱水就是干燥。生物柴油原料要求含水量低于 0.1%。脱水的方法一般就是加热或者真空干燥。
具体的精炼工艺的前后顺序，选用的方法，要根据原料的情况和产品的要求来确定。
精炼过后，得到的油经过厂内检验，就可以上市了。对于我们呢，我们要开始合成生物柴油了。
 再谈生物柴油（12）

你在家里面就可以自己做生物柴油。
家里面有炒菜的油吗？那么主要原料就有了。还需要去化学品店买点无水甲
醇（甲醇可千万别喝！喝了会瞎眼的，弄不好会丧命！嫌这个有毒？无水乙醇
也行，但是 一定要无水！别拿无水乙醇当酒喝，这个东西虽然能喝，但是口感
不好，没有香味。如果你在自己家厨房做，强烈建议使用乙醇），再弄点氢氧化
钠，这个东西不要 用手直接摸，会烧手的。
好了，原料就齐了。
还需要弄两口锅。什么锅无所谓，不过这锅以后就别拿来做饭了。锅里面的漆
或者涂层一定要完整，不要把金属露出来。锅是干的吗？记住了，一定要干。
也一定要洗干净。
还需要火。厨房里面比较方便。煤气上面也行，不过我建议你用电的。油也好，
醇也好，都是比较容易着火的玩意，使用明火（就是能看见火苗）的话，容易
出事故。
现在随便向锅里面加点植物油，半瓶吧，然后估计一下，加进去一半体积的醇，
再加上植物油大概 3%的重量的氢氧化钠。加氢氧化钠要用塑料勺，不要用金属
的，更不要用手抓！量差不多就行了，没多大关系。
然后，放到火上，加热。
要把锅烧开，锅要盖上盖子，否则醇很快就跑了。开了以后火调小一点，保持开就好了。
过个两个小时，关火，把锅拿下来，放凉。
然后加上一些水，你看着加吧，别太多了。再放放，你就会发现锅里面分层了。应该有两层。上面一层澄清透亮，是醇和生物柴
油。下面一层就是甘油和水，也会有醇。
现在把上面一层倒到另外一口锅里面。你反正也不在乎收率什么的，可以少倒出来一些，免得把甘油也弄过来。
把澄清的这层放在火上加热。这次不用
盖盖子，火不要大，保持沸腾就好。慢
慢的醇就都跑了（所以如果在室内操作
强烈建议不使用甲醇）。
剩下的，就是生物柴油！
如果你家里有什么柴油机械，发电机割
草机之类的，而且现在户外也不特别
冷，就可以用了。
别往你的宝马柴油车里面加，那个发动
机太贵，对燃料的要求高，禁不住折腾。
你非要干我可不负责。
简单吧？
上面这个做法有很多的缺点，只能家庭
使用，因为这个过程成本比较高，产品
质量也不好。
化工呢，就要尽可能的降低成本，提高
产品质量，弄得又便宜又好。
但是呢，要把成品搞得又便宜又好，工
艺就要复杂，设备就要增多。合成生物
柴油也就不是厨房里面两口锅这么简
单了。
化工就能把这么简单的工艺搞得非常
复杂。这就是化工的本事。
 再谈生物柴油（13）

我们刚才使用的方法不能用于连续生产。这样的生产方式，叫做间歇式方式。间歇方式一般设备投资少，控制容易，但是效率
不高。对于比较小的规模来讲，间歇的合适。
那么我们就看看化工是怎么实现厨房里面都可以做的事情的。
我们还是需要一个反应罐。毕竟处理的量大了，锅是不行的。弄口大缸呢？其实还真见过乡镇企业用口缸做化工的，也不是
不行。不过我们要专业一些，所以还是要用反应罐。
生物柴油生产装置。比厨房大多了吧？
我们刚才做反应的时候，要煮沸，就是说是在醇的沸点进行的。这个温度还是有点低。一般的呢，温度越高，反应速度越快，
效率就高。所以需要提高点温度。当然这个温度也不能太高，否则油就会变质，得不偿失了。做生物柴油，150-160 度就好。
但是有一个问题，温度高了，醇就成了气体了。所以这个反应罐一定要密封好。这样大缸就不行了。并且气体和液体的反应比较
麻烦，效率也不好。怎么办呢？就要 尽可能的把醇保留在液相。有什么办法呢？给点压力就好。压力一高，醇的沸点就会升高，
就会保留在液体里面了。如果我们使用甲醇，160 摄氏度，差不多六七个大气压的压力就够了。
工业上还是甲醇便宜，而且也有方法保证安全使用，所以我们在工业装置上使用甲醇。六七个大气压，160 摄氏度，我们的反
应罐就需要能够安全的在这个条件下运行。
这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压力在工业上简直就不叫压力，人家把这个叫做低压操作。160 摄氏度虽然能把人烫着，但是在工业上
这也不是什么事。不过反应罐外面还是需要一层隔热层的。一方面减少散热，另一方面，小厂子管理不严格，难免有人这摸摸那
动动的，烫着了也不好不是？
好了，现在我们把植物油，12-14%质量的甲醇，还有 0.8%质量的氢氧化钠/甲醇钠放到反应罐里面。封闭。加热。一般的，这个
反应罐在加料之前还需要用氮气把空气置换掉，免得氧气把我们的油氧化了。反应需要均匀，所以还需要搅拌。两三个小时，反
应就可以结束了。
你要是真的按照我说的在家里厨房里面合成生物柴油了（再次严重声明：出了事故我不负责任！），应该会发现，锅里面会有很多
的泡泡。这个正常。有水的话，植物油和氢氧化钠很容易起反应，得到的东西特别爱起泡泡。这个东西还真的就是肥皂泡，这个
反应也就叫做皂化反应。不过工艺上，我们不希望有泡泡。怎么办呢？消泡。
先把物料在反应罐里面降降温，到九十几度吧，把压力降下来，就是把里面的气体排掉。然后加
上植物油将近 1%质量的硫酸或者盐酸。就可以消泡了。因为可以把脂肪酸钠分解了。

反应釜
下面要把甘油分出来。甘油本身可以卖钱，而且产品里面也不需要甘油。怎么分呢？还是加水。甘
油可以溶解在水里面，生物柴油是不溶解于水的，所以加水呢，甘 油就跑到了水里面。有了甘油的
水比生物柴油重，就在下层，上层呢，就是生物柴油。甲醇呢？甲醇能在水里面溶解一些，所以上
下两层都有。要让两层分的比较 好，就需要多净置一段时间。

反应罐可以用一种叫做视镜的东西，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液面。或者有一些更方便的液位计，能告诉
你两个液层的分解在什么地方。当然了，液位计可比视镜贵多了。
视镜
反应罐下面要接一个管子，打开这个管子上的阀门，就可以把甘油放出来了。注意观察液面，等放
到了两层液面的时候，就可以停止了。很难控制整整好好的在液面 的地方把两层分开，所以就需要
要么多放一点，要么少放一点。我们需要比较纯的生物柴油，那么就宁可损失一点点生物柴油，也要保证没有甘油留在生物柴油
里 面。
甘油就是粗甘油了，这个东西能卖钱，可以再处理了以后卖就好了。怎么处理这里就不谈了。
 再谈生物柴油（14）

反应罐里面剩下的就是甲醇和生物柴油。这也要分离。分离的目的是两个，一方面甲醇使用的是过量的，需要回收，另一方面
生物柴油里面甲醇含量是有要求的。怎么分离呢？这两个东西在同一相里面，不大好分。但是甲醇和生物柴油的沸点相差很多，
我们就可以蒸馏。
现在先把反应罐里的甲醇和生物柴油放到另外一个罐里面。然后减压，加热，甲醇就出来了。为什么减压呢？减压可以降低沸点，
这样甲醇就更容易分出来了。生物柴油里面还会有点水分，水也会出来。
这么简单蒸馏得到的甲醇也不纯，一般的里面含有一些酸，需要加上一点碱中和一下。这个甲醇的纯度也不大好，至少还有
水么。所以再精馏一下。精馏的原理和蒸馏有点像，但是复杂多了，这里不详谈，反正知道精馏以后能够得到比较纯的甲醇就是
了。
好啦，刚才蒸甲醇的时候，剩下的，就是我们的生物柴油了。
这个生物柴油里面还有一些少量的甲醇，还有一点水。这两个成分对于生物柴油的品质都有影响，所以需要进一步干燥，把
杂质分离出去。一般的方法是真空干燥。
看看，就是厨房里面两口锅的事情，化工就弄得这么麻烦。
间歇反应不大适合于很大量的生产。一年万把吨的生产量还行，超过年产十万吨，就必须找连续生产的方法了。
连续生产基本上和间歇方法是相似的，区别呢，就是料要连续的加，反应罐的条件基本不改变，分离的时候要连续分离。
配好的反应物料，也就是植物油，甲醇和催化剂混合好，然后用泵连续输送到反应器里面。反应器一般是搅拌的，已经到达了需
要的温度，压力。物料进入以后，立刻就可以反应。同时反应罐还需要把反应完的物料排出，这个过程也是连续的。这样就剩了
加热又冷却的麻烦事。
一般一个反应器不能保证充分反应，这里面化工有一堆道理来解释，这里不谈。所以呢，就需要先把得到的甘油和生物柴油
分离出来，然后再进入另外一个反应罐继续反应。分离过程也需要设计成连续的。如果分离过程不连续，那么这样的流程就是半
连续的，也可以。
经过两个反应器以后，基本上转化比较完全了，这时候就需要再分离，然后是产品的酸洗，水洗等等，这些过程连续进行都
不难。
连续生产的设备比间歇的要复杂很多，动起来的系统总是要比不动的系统要复杂的。整个流程的控制也要求比较高，上下游
需要协调好，否则就会出乱子。
由于需要的设备复杂，控制复杂，所以连续生产的投资更高一些，只有在处理比较大量的产品的时候才值得。
这里介绍的只是众多生物柴油合成工艺中的两种。其实生物柴油的合成工艺还有很多很多，有各种各样的变化，使用的催化
剂除了碱，还有酸，甚至还有生物酶等等，不同的反应条件，反应规模，产品要求，对会产生不大相同的工艺，这里就不一一罗
嗦了。
不过总的来说，生物柴油的生产在化工行业里面算是比较简单的。特别是在液体能源领域，生物柴油的合成反应条件比较温
和，设备也相对便宜，加工成本算是比较低的。
 再谈生物柴油（15）

注意替代能源的生产过程也会消耗能量的。很多深绿的人以此为由说什么什么过程不好。其实这样说的人非常外行。没有什么生产过程是不消
耗能量的，甚至没有什么生产过程不产生污染。关键在于扣除这些消耗的能量，你还能净剩多少，产生的污染能不能控制，甚至再利用，而不是一
味的指责。
当然，提出一个新的替代能源概念，也需要证明这个新的概念的确是有效率的，就是说消耗的能量不要比提供的还要多，或者至少不能比现有
的工艺差。其实很多现有的能源产品生产工艺，消耗的能量都比最终产品含有的能量高。比如目前最优秀的火力发电，发电本身消耗的能量都要比
发出的电多；最优秀的煤化工工艺，工艺本身消耗的能量都比产品含有的能量多很多；最优秀的炼油工艺，消耗的能量也多于产品最终能够提供的
能量。只不过因为炼油也好，煤化工也好，火力发电也好，原料本身就是能源产品，消耗的能量就是多消耗原料，显得好像不需要外界提供能量似
的。这些都是能源物质本身一些本质原因决定的，只要目前利用能源的方式不 改变，这个本质就改变不了。
而生物能源，直接能量来源是太阳能，生物原料一般不能直接作为能源使用，从而显得还需要依靠外界能量似的。实际上，生物能源的能量利用效
率还是不错的，包括播种，耕种，肥料，杀虫剂，收割，运输，产品生产，产品输送销售，废品处理等等环节，加上大机械大设备，生产线制造时
候消耗的能源分摊到产品，一般整体 所消耗的能量也只是生物能源所能提供的能量的一半。一些情况下，如果生物能源得到综合利用，比如结合
发电什么的，净消耗的能源可能是负值。这方面已经有充分的研究，公开资料很多了。

目前提出的大部分的替代能源，基本上能量效率都比传统能源的效率高，只指责替代能源制造过程中消耗能量，而不知道传统能源制造过程中
消耗更多的能量，就是无知。
生物柴油的制备过程中，究竟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和辅料？这里面有一个列表，是某一个工艺的实际消耗，可以看看：
处理一吨毛油的话：
脱酸、脱胶、干燥
4 公斤压力的蒸汽 60 公斤
85%磷酸 2.8 公斤
50%氢氧化钠 3.0 公斤
工艺软化水 20 公斤
水洗软化水 75 公斤
控制用软化水 10 公斤
电 4.3 度
仪表用气 每小时 5 标准立方
蒸馏脱酸
直接蒸汽 8 公斤
电 3.5 度
仪表用气 每小时 5 标准立方
真空设备
脱酸真空装置耗蒸汽 55 公斤
电 4度

看没有？只是预处理就这么多东西了。
合成呢？没生成一吨生物柴油，需要消耗
精炼植物油 1010-1025 公斤
甲醇 96 公斤
30%甲醇钠 17 公斤
30%氢氧化钠 20 公斤
工艺水 1.2 立方
盐酸 10 公斤
50%柠檬酸 1 公斤
活性炭 0.4 公斤
蒸汽 560 公斤
氮气 0.4 标准立方
电 40 度
仪表气 每小时 12 标方

也是一大堆吧？
这些材料、消耗，就意味着处理是有成本的。目前国内的情况，一吨生物柴油的加工成本，包括设备折旧人口费用等等的话，大约在一千块人民币
的样子。生物柴油的密度接近 1，估算的话，差不多一升生物柴油的加工成本就是 1 块钱。当然了，这个数字只是个估计，地点，工艺等等都会影
响这个数字。
基本上来讲，生产一吨生物柴油需要一吨多一点的植物油，估算的话，一比一也差不多。这样，你就可以计算生物柴油的成本了。
我这里超市里面一升葵花油差不多要六块人民币，加上一块成本，就是七块钱。工厂利润运输成本销售利润啥的，超市里面的价格都已经包括了，
那么基本上我这个 地方生物柴油卖七块钱人民币一升的话，大家就还都能赚钱。我这地方柴油已经快八块钱人民币一升了，其中苛捐杂税占了一
多半。所以如果生物柴油没有那些税收的话，还是有利润空间的。
看看，在目前的高油价和燃油高税收的情况下，只要给与生物柴油产业税收优惠，生物柴油生产厂家还是有利可图的。欧洲的燃油价格比我这还高，
所以生物柴油普及起来不困难，政府只要在税收方面给点优惠企业就可以生存了。国内油便宜，可能生产企业就需要特殊补贴了。
 再谈生物柴油（16）

生物柴油的整个过程也会排放温室气体，这个东西很多人不喜欢。但是生物柴油的温室气体排放，相比传统石油化工要好很
多，这里给出一个详细的全过程分析，数据是英国运输部可持续能源课题在 2001 年完成的。当然数据是适合在英国使用。
全过程分析，所使用的辅料的生产和运输以及最终的消耗降解等等也都需要计算进去。
分析使用的工艺，原料是油菜籽，油制备工艺是浸出法。
分析结果如下（每生产一吨生物柴油）：
能量净耗 CO2 CH4 N2O 折合 CO2
耕种收割 5,807 MJ 279kg 0.368kg 1.791kg 862kg
作物运输 511 33 0.008 0 33
干燥 566 41 0.011 0 41
储存 214 17 0.018 0 18
浸出 2,394 113 0.252 0.002 120
精炼 411 26 0.027 0 27
酯交换 5,706 368 0.330 0.001 376
工厂建设 100 5 0 0 5
工厂维护 62 2 0 0 2
燃料配送 498 32 0.008 0 32
共计 16,269 916 1.032 1.794 1,516
1 吨生物柴油可以提供的能量是 37840MJ，这样，每生产 1MJ 的生物柴油，需要消耗能量 0.430MJ，排放温室气体折合二氧
化碳 40 克。
对比传统工艺，超低硫柴油，每 MJ 消耗能量 1.26MJ，排放温室气体折合二氧化碳 87 克。英国电网 1996 年水平，每发电 1MJ，
消耗能量 3.08MJ，排放温室气体折合二氧化碳 162 克。
所以，从能量效率和温室气体排放量各方面来讲，生物柴油的确是清洁能源。
判定是否是清洁能源，还要看排放指标。排放指标不好，当然也不行。生物柴油在发动机内燃烧以后，尾气排放情况如何呢？
美国环保局专门针对生物柴油的情况作过系统调查，最后的结论是这样的：
与传统柴油比较：
B100 B20
控制指标
未燃烧烃 -67% -20%
一氧化碳 -48% -12%
颗粒物 -47% -12%
氮氧化物 +10% +2%
非标准指标
硫酸盐 -100% -20%
多环芳香烃 -80% -13%
硝化芳香烃 -90% -50%
臭氧潜在影响 -50% -10%
B100 指的是 100%的生物柴油，B20 指的是含 20%的生物柴油。

从各项指标可以看出，除了氮氧化物排放一项以外，其他所有的排放指标，生物柴油都有明显的优势。而对于氮氧化物一项，
实际测试结果中，对于有的发动机，生物柴油的氮氧化物排放量会下降，而对于有的发动机，使用生物柴油时氮氧化物排放量会
上升，平均结果是上升的。不过也可以弥补。由于生物柴油里面基本不含硫，这样就有一些可以控制氮氧化物排放的方法可以得
到应用。这些方法由于传统柴油的高硫含量而被限制了应用范围。使用了这些方法之后，氮氧化物排放也可以降低。实际上，一
些公司也已经开发出了可以降低生物柴油的氮氧化物排放的添加剂，来解决这个问题。
生物柴油本身也比传统柴油安全。由于排放尾气中的芳烃量显著降低，而这些多环芳烃是公认的致癌物质。
生物柴油本身也可以生物降解。这也是有优势的。美国农业部进行过生物柴油的毒理试验和生物降解试验，结果显示，生物柴油
的毒性低于食盐，生物降解的速度，和糖相当。
总而言之，相对传统柴油来见，生物柴油是清洁能源，优点多多。
 再谈生物柴油（17）

生物柴油还有一个麻烦事，就是很多油料作物是有收获季节的，不是全年什么时候都有的。收获季节，生物柴油就有很多，青
黄不接的时候，油就不够。
生物产品的储存时间都不能长，包括生物柴油，这个东西做战略储备就不大合适。
不过现在全球化了，生物柴油的来源也比较多，特别是一些来自热带地区的木本作物的，可以常年供应。
生物柴油的主要成分就是脂肪酸甲酯。列一下究竟都有什么。这里面只画了碳链，没画上氢。那个等号是不饱和双键的意思。
软脂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OOC
硬脂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COOC
油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COOC
亚油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COOC
亚麻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COOC
十五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OOC
花生酸甲酯： CCCCCCCCCCCCCCCCCCCCOOC
二十二酸甲酯：CCCCCCCCCCCCCCCCCCCCCCOOC
不是所有的生物柴油都有这些东西。根据原料的不同，这些成分的变化比较大。
从生物柴油的品质来讲，碳链长了，沸点就高，就不容易挥发，储存，运输就都方便。但是如果碳链太长，那么熔点就高，
这样低温流动性就不好，低温性能变差。一般呢，16-19 个碳比较合适。
双键也有好处，双键可以降低熔点，提高低温流动性，这样才可以在冬季使用。但是双键多了，物质就不稳定，燃烧就不完
全。双键的位置也有讲究，最好是在分子的末端，或者能够均匀的分布，这样就可以增加物质的抗震性，也就是提高十六烷值。
分子结构最好没有支链。有支链的话，个别地方就不容易被氧化，就会影响燃烧的充分性，导致积炭什么的。
由于生物柴油来源复杂，制备工艺也多，得到的生物柴油成分就不大一样。作为一个民用燃料，生物柴油就需要有产品标准。
同时，发动机厂商要保证发动机的寿命 和运行状态，也需要规定符合一定条件的生物柴油才可以使用。这样，就出现了很多的
生物柴油的标准。目前生物柴油的标准主要是美国和欧洲的标准，但是其他很 多国家也有自己的标准，内容不完全一致。生物
柴油的标准估计不大可能统一，但是基本上大同小异。
对于发动机和汽车厂商，很多厂商都认可了一定条件下生物柴油的使用是安全的，并且不会影响担保。但是不是所有的厂商都有
这样的承诺，有的车，特别是老车，使用生物柴油的话需要一些改装，所以还是需要向厂商了解清楚。
 再谈生物柴油（18）

如果打算使用生物柴油，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首先是检查生物柴油产品是否符合当地的生物柴油标准。不符合生物柴油标准的柴油，会给发动机带来不小的副作用，会得不偿
失。
然后检查所开的车的厂家是否允许使用生物柴油，允许什么样的生物柴油，允许使用的量是多少。这些关系到开的车的寿命，关
系到车的保修认可等等，是一定要注意的。
如果是初次使用生物柴油，建议把柴油的滤清器更换一下。生物柴油本身是良好的溶剂。使用传统柴油的时候，里面的一些残渣
会沉积在输油管线，油箱里面。使用 生物柴油的时候，由于溶解性强，生物柴油就会把这些沉积物溶解掉。这些沉积物就会被
输送到滤清器，使得滤清器更换频繁。这可不是生物柴油带来的毛病，而是 原来的柴油不好惹出的麻烦。
注意使用的生物柴油的允许环境。生物柴油本身的凝点比较高，所以可能不适合直接在寒冷天气中使用。对于 B20，就是掺加了
20%生物柴油的柴油产品，产品 的凝点会升高 1-2 摄氏度。一般这也不是大问题，实际上一些生物柴油混合产品可以在零下 25
摄氏度的温度下安全使用。不过如果必要，可能需要在滤清器上增 加一个加热装置或者其他的保温措施。
如果原来的车要求使用低硫柴油，那么基本上这个车就可以使用生物柴油。不过最好找厂家询问清楚。一般来说，纯的生物柴油
会导致一些橡胶软化，这样就会带来 一些问题。天然橡胶和丁基橡胶都有这个问题。不过如果只是使用 B20，这些影响很小，
不会有问题的。打算使用超过 20%的生物柴油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前面说过生物柴油是个好溶剂。这个溶剂可以溶解一些漆。这可不好。好在这个速度还是比较慢的，需要生物柴油在漆表面比较
长的时间，才会看出变化。但是呢，就要记住了，如果加油的时候有一些撒到了车上，一定要及时擦干净。
如果自己需要存储生物柴油，也要小心。生物柴油本身可以被氧化的，也会降解，降解速度还不是很低。所以，如果需要长时间
储存，就要按照一定的安全规范来 做。随便放在车库里面是比较危险的，弄不好各种条件都凑巧了，可能来个爆炸之类的。但
是即使储存条件良好，也不要储存超过六个月，否则油品的质量就会下 降。实际上最好是立刻使用。
开车的人还关心的，就是油耗如何，马力如何。目前 B20 比较普遍，研究也比较多。B20 比传统柴油的十六烷值高，所以虽然携
带的能量略少，但是整体效果还不不错的。有一个 5000 万英里的试验，表明 B20 的油耗，马力，扭矩等等性能指标都与传统柴
油相当。
怎么样？放心了吧？
对了，还有一条，生物柴油是替代柴油的，汽油车不要玩这个。
 再谈生物柴油（19）结束

生物柴油究竟能解决多大的问题？目前全世界植物油的产量也不到一亿吨，把这一亿吨植物油全都变成生物柴油，也只有一亿吨。
再增加种植面积，也不过就是数亿吨。
使用油菜为原料，一吨生物柴油需要差不多一公顷土地。
一桶生物柴油 159 升，比重 0.9，就是 143 公斤，那么一吨生物柴油基本上是 7 桶。
我们使用桶来计算。就是一公顷地产 7 桶。
世界目前的油品消耗量，轻组分（汽油）是每天 2612 万桶，中等组分（柴油）是每天 3030 万桶。加在一起是 5642 万桶。那就
需要 806 万公顷土地来供应。一平方公里是 100 公顷，基本上每天世界消耗的汽柴油，完全使用生物柴油替代的话，就需要 8 万
平方公里耕地。
一年 365 天，需要耕地 2900 万平方公里。
生产生物柴油还需要消耗能量，这个能量是其提供的一半，那么这个世界完全抛开化石燃料，完全使用生物柴油，生物柴油的需
求量还需要再翻一番。
那么就需要 5800 万平方公里。
如果普及的是 B20，就是掺加了 20%的生物乙醇，那么每天的消耗量，也需要 1.6 万平方公里的耕地来提供。一年 365 天，需要
585 万平方公里的耕地面积，考虑生产能耗，需要 1170 万平方公里。
全世界的耕地面积是多少？全世界的总地表面积是 134 亿公顷，可耕地面积是 42 亿公顷，现有耕地面积是 15 亿公顷。15 亿公顷，
不过只是 1500 万平方公里。
还没有耕种的可耕地面积，基本上都在发展中国家，而且都位于条件很差的地方，把它们转化为耕地，还需要很大的投入，这部
分土地的开发增长缓慢。
目前的耕地大部分用于粮食种植。由于新开发耕地增长缓慢，粮食单产增长缓慢，实际上耕地本身的退化还会降低粮食单产。实
际上目前全世界对粮食的需求的增长 大于粮食产量的增加。这些都导致新开放的耕地更多的要用在粮食上面。很难有多余的土
地给油料作物。实际上，能够把粮食占用的土地种植油料作物的地方，基本 上都是发达国家。这些国家本身粮食供给充裕，一
直有大量的出口。所以这些国家可以通过减少出口粮食产品，将土地用于解决能源问题。但是这样一来，依赖这些 国家的出口
的很多国家，就会承受粮食价格上涨甚至供应不足的问题。
不仅是生物柴油的问题，实际上所有的生物能源都面临类似的问题。最近两年美国发展生物乙醇导致的世界性的玉米和肉类价格
上涨，就是这个忧虑的具体反应。欧洲对于甜菜的政策的改变，使得欧洲将从蔗糖净出口国变成净进口国，也必然影响世界糖价。
显然指望生物能源自己完全解决能源问题是不现实的。没这么多土地么。毕竟这个地球上不仅能源是稀缺资源，土地同样是的。
而且生物能源对于谁也有同样的需求，水资源同样是稀缺资源。粮食毕竟是一个比能源问题更为重要的问题，在两者冲突的时候，
恐怕能源问题必须为粮食问题让路。中国这样的仍然把战略资源自给自足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策略的国家，这一点尤为重要。
应该说，生物能源如果能够解决 5-10%的能源问题，就是很了不起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