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精选》第 7 辑

“按摩”也有学生价
从“听众”到“教员”
鹰鸟的比喻
说革命
“有缘有故”的爱
当总统的滋味
由守灵到狂欢
贫困的本质
“发展的小康概念”析
好文章在网上
“现代乌托邦”是什么
如何“都来监督”？
违法决策的惨重代价
自己是个啥？
又闻“政法委书记”雇凶杀人
马年祈福
被流感困扰的新闻
假招标不如不招标
这是不是一种歧视？
政治资源要由人民配置
“金字塔”要变成“橄榄”
对历史不应有双重标准
痴人说梦的“个人破产”
人权面前无贫富
听听诤言
总统为什么靠不住
独子么儿·痰盂·中国足球
不应单方面责怪“人大代表”
“绿帽子”与“官帽子”
“无形资产”
缘何难禁“代币券”？
好一个“不足以平官愤”
查查谁在“天天入洞房”
车马过节不停蹄
萧伯纳的悲剧
看不懂的《天下粮仓》
作为榜样的“清官”
造成悲剧的根源
何以“只做不说”
中国人，奇强？
孔丘的爱
“小细节”与“大结论”
六问“豪宅”
轿车入家与轿车误国
新闻是一种力量
对一个新规定的疑问
善待民间舆论
卢承庆考绩的另一面
是关怀弱势群体，还是别有所图？
让人怎能不愤怒
为什么不宣传袁隆平爱惜身体
书记开刀住进妇产科
“肉糜型干部”
专列为谁而开？
清华的耻辱 教育的悲哀
黄牛何以敢吹牛
窥“管”琐议
先从党内民主做起
“资方市场”中的无奈
“翰林文章”与“老干部诗”
不必拿文艺作品说事
继承什么样传统文化
不妨听听“小道消息”
可怜的吉尼斯情结
碎思录
张二江和 107 名女子的性服务
好个浮华“盛景图”
集体“行动”的背后
40 桌酒席庆生日
注意牛皮的吹“度”
买彩，与职业何干？
走出会议的“套路”
爆竹与圣诞树
“现象”也可以是“依据”
多数的游戏
阶级立场与历史眼光
媒体的“沉默权”
“现象”也可以是“依据”(1)
多数的游戏(1)
阶级立场与历史眼光(1)
媒体的“沉默权”(1)
注意牛皮的吹“度”(1)
买彩，与职业何干？(1)
走出会议的“套路”(1)
爆竹与圣诞树(1)
建些原始次森林
“煤电之争”的根源
今年流行“请听题”
拔掉黑恶势力的“根”
在民主原理下生活、创造
又是预言
看好外经贸部“处长被挖”
人治的“标本”
感动百姓的声音——
让法律向权力低头的“协议”
“五毒书记”的“知识结构”
塑在铜像里的人文意义
养生诀与民国社会
选举妙招
生财有道
牛津的启示
慰问
阴错阳差
签名
融资诀窍

“按摩”也有学生价
　

　　
　　从前只听说车船票、飞机票有学生价，公园、展览馆的门票有学生价，想不到如今“按
摩”也有学生价。报载，在武汉某高校后门口不到 200 米的路上竟有按摩厅、发廊、歌厅数十
家，这些场所大都提供“保健按摩，休闲娱乐”的“泰式”按摩服务，身着低胸衣的小姐
们常在校门口晃悠，而老板们为了吸引大学生，极具“创意”地推出所谓的“学生价” ：
学生优惠，只要 30 元即可（《钱江晚报》2001.11.19）。

　　86 岁的漫画界泰斗华君武看到这则社会新闻后，几天没有睡好觉。他说：“虽然我不知
道泰式按摩什么样，但我只想到两个字‘吃人’”。“吃人”！似乎耸人听闻，其实已经屡
见不鲜。这年头，“一切向钱看”之风越刮越烈，只要有钱赚，一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缺少道德规范腐蚀青少年灵魂的事又何止按摩“学生价”？在南国广州，有些中学生口袋
里就装有黄色的“口袋书”：什么《偷尝禁果》、
《出卖男色》
、
《泡妞奇遇》
、
《坐台小姐》
、
《酷 男
配美女》等等。一些所谓的青春读物封面上赫然印着《女生必读初吻技巧》、
《如何追求女孩子 》、
《你有背叛情人的潜意识吗？》等庸俗下流的题目，里面大部分文章都宣扬着一种颓废的情
绪，通篇都是描写男女之间的情感，甚至“指导”学生如何追求异性，捉弄师长，对中小
学生成长时期出现的生理和心理问题进行错误的诱导，其内容在诱发青少年犯罪方面的负
面影响十分明显。在许多小学校门口商店的冷饮机前，也有名为“风流寡妇”、“小蜜傍大
款”、“包二奶”之类的雪糕在出售，这不仅是一种混乱，更是一种危险。近年来，我们常
常听到一些青少年“性早熟”、“性犯罪”的新闻。它的滋生不能不说与灯红酒绿的社会生
活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有关。不是么，从对大学生有“学生价”的“特殊服务”，到对中
小学生有图文并茂的“色情教育”，再到对幼儿有“色香味俱佳”的“性启蒙”，经营者
们“全方位”的大动作，难道不是催生青少年“犯罪早熟”的“犯罪激素”吗？

　　记得鲁迅先生在《琐记》里为我们刻画了一个名叫衍太太的人物。她把自己和男人嘻嘻哈
哈地看着的一本黄色淫逸书塞给一个好奇的孩子看。“那书上画着房屋，有两个光着身子的
仿佛在打架，但又不很像”。当孩子持图迟疑、尴尬异常之际，衍太太和她的男人哄然大笑
十分得意。如今社会上那些以发黑心财、戕害青少年心灵为乐事的人正可谓现代的“衍太太
”，对他们，我们决不能心慈手软，只有予以坚决的打击，才能使我们的青少年在良好的
环境中健康成长。

　　作者:曹家新

从“听众”到“教员”
　

　　
　　3 位在盐城百姓视野中突然消失了 1 年左右的县处级，年初重新出现在市委大会的讲台
上。不过，他们此番“复出”是被纪委请来的，在两位荷枪实弹的武警陪伴下对党员干部们
“现身说法”。讲台上，3 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睹物思往，都忍不住涕泗横流，泪湿衣衫——
他们本可以如台下诸公一般闲适的，一个万恶的“贪”字，彻底断送了这个机会。

　　也许，这正应了那句老话：“不见棺材不掉泪”。为官几十年，这 3 位也曾多次坐在台
下的听众席上，甚至还做过警示大会的主持，也曾闲适地，至少是表面上如此，听“反面
教员”们噬脐莫及的忏悔，只不知他们是否曾“听到共鸣处，为之动容”，内心是否曾翻
江倒海，均不得而知。但有一点现在已经清楚：这些老贪们并没有完全被“震慑”住。百万
赃款收来易，“后悔”二字说已迟，角色的转换在一个瞬间完成————他们把落马同僚
的“现身说法”当成了一种“过场”而姑妄听之，会后依然“钱照收，关照闯”，错过了
纪委一次次用心良苦的挽救，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步步滑向了犯罪的深渊，再回头已
是百年身。这一次，轮到他们在台上掉泪了，复述自己当初不以为然的台词：“我想对在座
的说一句，一定要珍惜美好的生活，不要把我可怕的今天变成你们的明天！”

　　可以肯定，这样的警示教育大会还将在各地继续开下去，其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安徽省
阜阳市原市长肖作新在狱中才蹲了几天，就慨从中来：“如果每个干部都能到这里看一看，
体验一下生活，我敢肯定他们不会再腐败了。”囹圄中人，其言必切，相信会有很多人感同
身受，进而清水洗手，好生为民服务。然而，有哪个贪官没见过这样那样的警示？“反面教
员”们彻骨的劝诫为何仍挡不住他们伸出的手呢？难道这种现场教育还不够深刻吗？我曾
采访过一个县处级，他大讲特讲廉洁从政的必要，不时冒出几句警语，听者无不动容。我特
别记得他直到中午 12 时半还在会上大谈《红楼梦》，“各位都要记住智通寺的门联，‘身后
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不要做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家人的事情，否则
就只能到劳改农场里吃后悔药了。”谁知，这厮午饭一过就从办公大楼里消失了，再也没有
回来————原来，他已料到“眼前无路”，提前为“反面教员”“备课”了。而先前之所
以将别人的痛悔当成耳边风，皆因“身后有余”耳！

　　由是观之，要让“闲适听众”发生蜕变，还真得听听“反面教员”们的劝告：断掉贪
欲者的身后之“余”！事实上，这项工作多年来一直在做，但至少有两样还有些腿软：监
督和法治。官非圣贤，焉能完全无私？而道德和纪律的力量毕竟有限，人们更多地寄望于公
众的话语权得到尊重、监督不再要“报批”、法律回归到本原。尽管，这并不能彻底终结“反
面教员”的衍生。

　　作者:征跟东

鹰鸟的比喻
　

　　
　　蜗居县衙，机关局委大小琐事略有所闻。年关即到，且说局长大人如何过年。

　　有一类局可称鸡局。属于纯粹的行政机关，全靠财政供给，吃皇粮。他们虽无果腹蔽体
之忧，但没有特权，不收费，无奖金，更没人朝拜进贡。局长像一只母鸡，上下求索，左右
化缘。每当年关则需咯咯咯地向主子乞食，一人磕头，一群待哺。喂饱了所有的子嗣之后，
母鸡才敢自食一份，除此之外，身无长物。此局最难，难在没钱。 另一类局是鹰局。他们手
操收费、罚款大权，一纸撕下，钞票拿来。局长就像渔人放鹰，在鹰脖子上系根绳子，一声
令下，小的们各各自去拿鱼，麻鱼米虾尽管自食，大鱼鲠不下去，拖回来上缴本局领赏。此
局过年看似很潇洒，其实很作难。一则难在奖赏不公，引发争端；二则难在师出无名，账上
惹祸。

　　还有一类叫鸟局。这种局在乡镇设有下属站所，如同鸟类，只须将子女哺养长大出窝，
一旦具备捕捉能力，就可以飞出去自觅生计，还有义务衔来食物，反哺其母。一虫一草，集
腋成裘，不显山，不露水。此局兼得鸡局、鹰局之长，无亲手收刮之劳、贪占索取之名，有栽
培造就之恩、坐食贡奉之获。超凡脱俗，实惠保险。

　　但是此局亦有一难。下面腿脚多了，难免磕磕绊绊。哪方失火，哪处冒泡，还不得去充
当堵水救火的消防队员！
　　作者:尔文

说革命
　

　　
　　尽管革命一词已被滥用到接近陈词滥调的地步，但我对之依然怀有敬畏感、崇敬心。

　　我们可以历数人类历史上的革命性事件，如哥白尼的日心说是以科学对神权统治的强
烈反叛，1789 年的法国大革命则是现代民主制度的正式确立，它们都以进步的姿态彻底改
变了人们的认知方式和生活方式。因此，革命不仅仅意味着破坏、推翻旧的世界，更重要的
是意味着建立、建设一个新的世界。革命真的不简单。

　　但“革命”一词进入中国人的视野的时候，就有点简单化了，往往意味着暴力，甚至
只是暴力。于是，陈胜吴广革命了，绿林赤眉革命了，黄巢革命了，宋江方腊革命了，张献
忠李自成革命了，洪秀全杨秀清也革命了……中国大地上的“革命领袖”如此之多，按说
我们早该过上幸福生活了。

　　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直到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位“革命领袖”洪秀全也没有把中国引入
现代文明社会，特别令人痛苦的是，似乎他们的革命有多么彻底，中国人的苦难就有多么
深重。这无法不让人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

　　就挑离我们最近的洪秀全说一说吧。

　　我十分有幸地居住在太平军曾经“革命”过的地方，这里留下的“革命”遗迹多多，
加上从小就从教科书上受到了“革命教育”，还多次前往缅怀。由于清王朝腐败之烈，给中
华民族带来的灾难之严重是空前的，于是就有了一个直观的结论：凡是反清的就是革命的，
洪秀全是反清的，因此是革命的。

　　然而，这使我误入了歧途。直到我读了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潘旭澜先生所著《太平杂说》
一书后，才重新思考洪秀全，乃至以往的一切农民运动的“革命”性质。

　　这里我无法一一详述洪秀全及太平军在“革命”过程中的所作所为。概括地讲，在政治
上洪秀全假托上帝之子附身，实则仍是宣扬受命于天的不折不扣的帝王思想；在经济上实
行配给制，废止商业，使商业水平倒退到奴隶社会的状态；在文化上他仇视知识分子、敌视
文明，推行“凡一切孔孟诸子百家妖书尽行焚除，皆不准买卖藏读”的文化专制主义；在
民族问题上采用极端的民族政策，把满人包括商人、士子、平民都赶尽杀绝；在军事上任人
唯亲、排斥异己，除策划制造杨秀清、韦昌辉血案外，后期为保“江山”，胡乱封王达二千
七百人之多；在生活上极为奢华糜烂，刚刚进入南京城不久就大兴土木，建造了比明故宫
还大一倍的天王府，仅府内官员就有一千六百余人，宫女一千余人，洪秀全的妻妾八十八
人（一说一百零八人）；洪秀全歧视妇女，设置男营女营，强迫男女分居（包括夫妻、母子
父女、兄妹等直系亲属都不能面对而视————这使我想起了塔利班），建立集中营式的隔
离制度……潘先生评价这场运动“是非文化、反人类进步潮流的君权加神权统治”。洪秀全
统治地区人民的苦难远甚于当时清政府统治地区人民的苦难，难道这就是革命？！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人们还不能正视这场运动的实质。或许革命确实需要暴力，但革命
的意义决不是暴力的对决，革命的结果决不是以一种暴政代替另一种暴政。革命与血腥、与
苦难不是同义词。

　　如果说不能正视这场运动的实质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么，错不在我们大多数普通人。倘
若不是潘先生的《太平杂说》向我们揭示了在教科书、主流话语中看不见的史实，真不知何时、
到哪儿才能找到这种“革命＂的真相。

　　回顾中国历史的进程，自秦始清止，封建统治的时间如此之长，并不是因为真正的革
命太多，而是太少了。暴力推翻一个旧的王朝，可以视为一种反抗，视为体制内的斗争，但
决不是真正的革命。我以为这足以回答中国的农民起义为什么大多以失败而告终。

　　作者:施京吾

“有缘有故”的爱
　

　　
　　孔夫子说：仁者爱人。实乃迂阔之言。歌唱家高歌“让世界充满爱”，我看亦纯属浪漫
主义。还是毛泽东说得实在：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缘，可
能是血缘、亲缘、情缘、同事缘、同学缘；这个故，可能是故人的故、故交的故、故乡的故、三亲
六故的故。有缘有故就有爱，无缘无故就难爱。

　　美国一个竞选州长的政客到幼儿园去显示“爱心”，顾问提醒他：孩子是没有选举权
的。他回答说，孩子的父母有选举权，孩子会告诉父母的。当他抱起一个孩子亲吻作亲热状
并拿糖果给他吃，工作人员告诉他，这孩子是孤儿。他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选民会在电
视中看到这一镜头的。他的爱是“有缘有故”的，“爱”的背后是选票。

　　我坐火车回家，碰到一个特别热情的服务员，开水送得勤，车厢打扫得很干净，服务
很周到，微笑也很甜。一会儿，她拿了一个意见簿过来：请提“意见”。就是傻子也知道，
她这是来要表扬的，于是纷纷动笔，给她写上美好的“意见”。原来，我们享受的也是“有
缘有故”的爱，这个“缘故”就是要表扬，当然，大家既然享受到了优质服务，表扬起来
也是不吝笔墨的。

　　吴忠市那个不肯下水救女童的前副市长，之所以见死不救，“不会游泳”只是托词，
恐怕从内心深处来剖析，就是因为他觉得和这个女孩“无缘无故”，不值得冒这个险。假如
落水的是他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他上司的孩子，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他会比谁都积极，
比谁都勇敢。爱，一“有缘有故”，就有动力有积极性了。

　　一农民因项目发生困难，请主管副镇长帮助解决，前后请了 30 多次，都没有请动。无动
于衷，还是因为无缘无故。一农民老太太，找县委书记未果，在县委书记办公室坐了几分钟
就硬是被公安局抓去关了 20 多天。说也是，没有“缘”，哪有爱？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在一个空前功利的社会，无缘无故毫无功利之心的
爱，不能说是“广陵散”绝唱，但确已成一种难得的奢侈品。“有缘有故”的爱，比比皆是
这也很正常。在这样的大气候下，要让官员都发自内心爱自己治下的百姓，光靠教育肯定不
灵，不信，翻翻发言记录，把老百姓当草芥的那几位官员，学习“三个代表”发言调子八
成比谁都高。可见，要让官员们“爱民如子”，也必须“有缘有故”，譬如说建立起一种以
制度为基础的“缘故”，官职的升迁，要由老百姓说了算，官帽的得失，要由选民当家，
有了这个“缘故”，相信官员们对百姓的“爱”就容易产生了，即使是表面的、机械的、装
装样子的爱。果如此，他灿若桃花的笑容就不会只留给上司了，他也不会三天两头到领导那
里去献“爱心”了，见了属下百姓，即使不会笑容可掬，至少也不会陌如路人，无论如何
不至于把老百姓的上访材料“一脚踢到月球去”，不至于请 30 次也请不动，也不至于把在
领导办公室坐几分钟的百姓关 20 多天。

　　作者:陈鲁民

当总统的滋味
　

　　
　　当总统与当皇帝的滋味可不一样。

　　中国历史上，当皇帝的享有无限的权力，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皇帝口含天宪，金口玉
牙，一张嘴就是圣旨，一发怒便是伏尸百里，血流成河。武则天临朝称制期间，做宰相的有
24 人，在六七年间被杀被贬的就有 17 人。皇帝不但操有生杀大权，还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后宫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供其淫乐，死后葬在陵寝，也与生前的宫殿一样豪华。这就是
历史上当中国皇帝的滋味。

　　然而，在美国当总统的滋味可不像在中国历史上当皇帝那样好受。当他们爬上总统这个
巅峰位子后，许多总统迫不急待地告诉人们，他们是栽进了一座镀金的监狱，它是个密闭
的泡沫，一面扭曲的镜子，一个充斥着闲言碎语，暗箭中伤和强硬政治的腐朽之地。

　　1789 年 1 月，乔治·华盛顿当选首任总统，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兴高采烈，踌躇满志。在
他离开自己的庄园去纽约赴任的路上，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个赶赴刑场的囚徒”，他深知：
“民众的热情是如此空前高涨，合众国的前途又是如此变幻莫测，假使自己尝试失败，势
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事实上，美国的许多总统对总统职位都颇有微词。托马斯·杰斐逊把总统职位称作“灿
烂的不幸”。安德鲁·杰克逊则嗤之为“光荣的奴役”。约翰·泰勒说：“白宫是一片布满
荆棘的花坛。”格罗弗·克利夫兰说：“总统简直是作茧自缚。”詹姆斯·加菲尔德抱怨说
“我的天！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人们趋之若鹜？”来自德克萨斯州的总统林登 ·约
翰逊说得更尖刻：“总统就像是暴风雨来临时孤零零地站在田野中的傻瓜。他对此无能为力
只能任凭风吹雨打。”哈里·杜鲁门有一次在铁栅栏外散步时说：“那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监
狱。”“当总统真是骑虎难下。你要么让老虎前进，要么就会葬身虎口。”理查德·尼克松说：
“和我前后的其他总统一样，我感到必须冲出白宫和华盛顿的牢笼，让头脑保持清醒。”“
我发现，呆在白宫，总统就能体会到与美国现实生活有多大隔膜。”当乔治·布什在得克萨
斯州休假，在他占地 1600 英亩的农场漫步时，他的想法同尼克松如出一辙：“对我来说，
离开白宫一段时间能够帮助总统保持洞察力。你知道，我任职时间还不长，但我向你保证，
洞察力是很重要的。”布什某一天早上说：“在华盛顿，我感到更像是一名游击队员，这里
的人喜欢掘壕固守和争斗。”

　　为什么美国总统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却对总统宝座这样大发微词？因为他们感
到美国老百姓手里拿着鞭子，不时地在抽打他们，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为本国人民服务，他们不能不小心翼翼，每迈一步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
会被送上审判台。尼克松就是因为“水门事件”被迫辞职的。克林顿因为“莱温斯基丑闻”
也曾被送上审判台。这在别的国家算什么呢？尼克松下台后再次访问中国，毛译东对他的“
不幸”深表同情，他对尼克松说：“不就是装了个窃听器？你们美国人也太大惊小怪了。我
给你恢复名誉。”尼克松对毛译东的“同情”只有苦笑。克林顿的“莱温斯基丑闻”，我们
中国人也深为同情，不就是一个婚外情吗？美国的资本家都可以搞，为什么总统搞不得！
前中非总统博萨卡常对部下说：“西方国家的总统没有味道，屁大的事情都要议会来讨论，
本国的电台和报刊可以公开对总统提出批评，那不是总统，那只不过是一个商店的服务员，
货物虽多，但不是自己的。”他当总统可是为所欲为，滥施暴政，吃人肉，让狮子吞食政治
犯，虐杀妇女和儿童……可谓有滋味！印尼前总统苏哈托在他当政数十年间，鲸吞国家财
产多达 450 亿美元，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想潇潇洒洒，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有滋有
味的生活哩。

　　呜呼！当美国总统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也“同情”起美国总统了。

　　作者:李兴濂

由守灵到狂欢
　

　　
　　1943 年，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事正酣的时候。德国有一家人突然收到柏林海军部来电
沉痛地通知他们，他们的儿子沃纳为了“效忠元首、效忠祖国，已在海上壮烈捐躯了”。极
度悲伤的父母亲决定为儿子在家中举行一个守灵仪式，请了许多亲友参加。就在仪式即将举
行的头一天晚上，英国广播公司（BBC）在德语新闻中广播了一份当时已落入英国人手中的
被俘德国海军名单，名单里就有沃纳的名字。沃纳的父母该怎么办？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取消
这次守灵仪式，这样一来，就等于公开承认他们偷听了英国广播公司的消息。而在当时，偷
听伦敦的广播，就是犯罪，就要坐牢，就会被关进集中营。因而他们决定守灵照常进行，假
戏真做，一直演完。

　　亲友们陆续登门，装出一副真挚的样子以表示他们对沃纳父母丧子之痛的真切同情。但
他们都瞅准机会将这两位失去儿子的父母拉到一边，以各种语言暗示他们，他们的儿子并
没有死。原来亲友们昨天晚上都偷听了伦敦的广播。沃纳的父母岂有不明之理，只是碍于形
势，他们和亲友们都无法直接表达罢了。因而当晚虽以守灵仪式开始，最后却以狂饮、狂欢
结束。

　　BBC 的广播为什么赢得了敌对国人民的信任？这似可从 BBC 成立 50 周年之际著名播音

员弗朗西斯·伦图尔的一番话中找到答案。他以二战为例：“假如我们先广播了有十四架德
国轰炸机被击落，而经过证实———即使在播发过程中———却发现实际被击落的只有十
一架，我们就立即更正原先广播中公布的数字，要是情况正好相反……我们反倒觉得不必
再劳神去更正了。在战争开始的头两年里，对英国来说，几乎都是坏消息，英国广播公司在
播发那些坏消息时，从未想过去掩饰、粉饰它们。大致在 1943 年以及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敌
占区的人民已逐步地相信英国广播公司讲的都是真话。”

　　这就是真实的魅力。新闻的生命就是真实，没有真实，就没有新闻，而只有谎言和欺骗
“你可以在所有的时间欺骗一些人，你也可以在一些时间欺骗所有的人，但你不能在所有
的时间欺骗所有的人”。林肯如是说。

　　作者:冯远理

贫困的本质
　

　　
　　在多数人眼里，凡是贫困的人，似乎都是那些思想不开化，没有文化，没有本领的人。
一句话，素质低决定了他们的贫困。这似乎很有道理，我也曾这么认为。但最近读到一些学
者、专家的文章，对这个结论产生了动摇，我似乎看到了贫困的更深层原因。我认为：素质
低确实是一个因素，但贫困的根源、贫困的本质则是机会的不平等！

　　按说，人生而平等，创造财富的机会均等，但现实却很残酷。比如我们国家实行多年的
户籍制度，人为地限制人的自由迁徙，生于偏僻乡村的人，他发财致富的机会怎能与生在
城市里的人相比。难怪有一位西方作家这样解释幸福一词，他说所谓幸福，就是出生在一座
大城市！人的出生地决定了他的一生，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当我们很多官员以及先富起来
的人们指责那些贫困人口素质低下，不善于创造财富时，有没有想到过，社会给他们平等
的致富机会了吗？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吴敬琏对贫富差距悬殊问题有一个中肯的分析，我深以为
是。他说，当前我国不同社会阶层之间收入不平等加剧的现象，主要不是由结果的平等造成
的，而是由机会不平等造成的。例如有的人利用手中权力掠夺大众以自肥，权力成为“寻租
”的工具；有的人在所有制结构调整过程中蚕食和鲸吞公共财产。这些人“致富”的机会很
多，合法的、非法的，总是比普通百姓、弱势群体多得多。

　　其实贫困是一种多维现象，“收入少”只是贫困的结果。我更希望贫困人口首先应在“
机会贫困”上脱贫。2001 年 1 月世界银行对“贫困”重新严格进行了定义。按照这个定义，
贫困主要有以下三个特征：第一是缺少参与经济活动的机会，如果机会就在那里，你不接
受，那么就是选择的问题，和贫困问题无关了；第二是在一些关系到自己命运的重要决策
上没有发言权；第三是容易受到经济以及其他冲击的影响，例如疾病、粮食减少、宏观经济
萧条等等。就我们国家贫困人口情况而言，我以为大多数是符合这三个特征的，而且在那些
表面上看已经脱贫脱困的人当中，按这个定义衡量，也有不少还是应归于贫困的，难道不
是这样吗？

　　因此，要真诚帮助贫困人口彻底脱贫，就要给他们创造各种平等的改变自己命运的机
会，而不仅仅是简单地送技术、送经济援助之类。这就需要决策层具有远见卓识，具有胆略
和魄力，从政策、法律、体制上为全体公民（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创造机会均等的机制。一
句话，高度的政治文明和惠及广大民众的国家意志是消灭贫困的法宝。

　　作者:梅香生

“发展的小康概念”析
　

　　
　　报载，“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在最近召开的第四届中国信息产业经济年会上指出，小
康的概念是发展的，经济学从来不对小康下什么准确的定义的，经济学也从来不对奢侈品
下定义。20 年前要是全家游山玩水一趟就算得上奢侈了，可是今天没谁会提出这个问题。今
天有一套两居室或三居室，家里有冰箱彩电叫小康，5 年以后家里有小汽车叫小康，再过 5
年，就得有第二套住宅才叫小康了。”用辩证发展的眼光评价小康标准毋庸置疑，但是说经
济学从来不对小康和奢侈品下定义就有失偏颇。不下定义也总有定义，不过是看问题角度、
出发点不同而已。其实厉先生说 5 年后拥有小汽车，再过 5 年拥有第二套住宅才叫小康，已
经在下定义，这种定义是呈几何级数跳跃递升罢了。不知道即使 GDP 保持 8％增长高速，是
否就能够支持这种更高速的“消费增长”。厉先生推理展示了两个 5 年，如果大胆一点，再
展望两个 5 年，第三个 5 年恐怕拥有私家飞机才叫小康，再过 5 年，不像美国富翁迪托那样
去太空旅游就不能算小康了。

　　中国有哲人曾说过，我们办一切事情都要从我国有七亿人口这个实际出发。那么我们现
在看问题办事情就要从我国有十三亿人口这个基本点出发。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曾经给小
康下定义，人均年收入 800 美元。用发展的小康概念来衡量，这个标准太低，一个三口之家
年收入才 2 万元人民币。但是从“十三亿”这个大前提出发，去推算全国的小康，那可不得
了，简直是天文数字，要想达标路漫漫兮。这点基本常识不用说经济学家，相信凡是生活在
中国这块土地上感官健全思维正常的人，都会心知肚明。有媒体报道江苏无锡市某干部帮扶
的延安地区一贫困户，全家四口年收入 500 元。同在延安，很多天真烂漫的孩子上学以大地
为纸树枝为笔，用最原始的方式学习现代文化知识。他们的小康概念该是什么？经济学家确
实无法下准确定义。但是，对他们来说，“全家游山玩水一趟”绝对是无法实现的奢侈梦。

　　显然，我们的经济学家在憧憬未来美好生活图景的时候忘记了“大多数”。不切实际地
开出小康高价，吊起人们的胃口，客观上起了一定的误导作用，成为社会不良风气的催化
剂。它给狭隘的逐利者某种暗示，似乎社会永远亏欠着他们。它还可能给某些荒淫无耻的贪
官污吏以口实，不是有贪官直至锒铛入狱仍不省悟，满肚子委屈：我整个人都是公家的，
多吃多占超前消费一点算什么？须知，我们还有很多人正在为温饱而终日奔波，许多人尚
缺少基本生活保障。诚如鲁迅先生所言，“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想必为温饱
而终日奔波的人不会去奢望什么小车洋房加游山玩水。

　　纵观世界各国发展史，现代文明国家迅速崛起，成功经验多种多样，但其基本要诀大
概就在于凡事着眼于最广大民众。上世纪初，当汽车还是贵族阶层的宠物时，福特汽车公司
勇敢宣布要让所有美国人都拥有一辆小汽车。不过几十年时间，美国人实现了汽车梦，福特
公司则发展为世界汽车业巨头。厉先生一辆车两套房的小康概念很是诱人，然而福特公司成
功了，厉先生却注定会失败，因为在这个概念前面缺少至关重要的修饰限制词————所
有中国人。厉先生所说的只能是新贵们的试验田，与大多数中国人则不相干。

　　作者:汤法新

好文章在网上
　

　　
　　网络时代的到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文化生活，特别是对于长期生活在封闭
社会中的人来说，网络现在是我们与外界沟通的主要方式了，网络实在是个好东西。

　　我 1997 年开始上网，算是比较晚的，当时主要是为了与外面的朋友保持联系，但后来

这个功能就转化了，我现在主要是靠网络来了解外面的世界。我们生活的时代，从理论上说
已经融入世界，这在技术上已毫无问题，但我们面临着自己国家的特殊情况，一时还做不
到这样，那么我们怎样和外面的世界发生联系呢？我以为就是网络。

　　过去学美国历史，曾记住林肯说过的一句话：“让民众了解事实，国家定会安然无恙。
”这句话后来成了美国新闻史上的一句名言，因为在美国人的理念中，民众有知情权。过去
这对我们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而今，网络在客观上使我们开始实现这个愿望，至少有了
这种可能。

　　现代社会，媒体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人们判断事实，所以多方面了解事实是一个现代公
民最起码的常识，没有这个前提，我们根据极其有限的信息来源去判断问题，往往会非常
简单和幼稚。与印刷媒体相比，现在网络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不是说印刷媒体上没有好文
章，而是说最好的文章确实常常出现在网络上，因为网络是一个自由的空间，在这样的空
间里，没有必要说假话、空话和大话。常常遇到一些朋友，问我最近有什么好文章，我总是
这样回答：好文章多在网上。如果你是一个关心中国社会现实的人，而现在还没有上网，那
真是一件太遗憾的事，要赶快上网，那是一个比现实要自由很多的空间。

　　作者:谢泳

“现代乌托邦”是什么
　

　　
　　最近，我读了《美丽的新世界》
、
《我们》
、
《一九八四》三部小说。这是三部预言小说，被 称
为二十世纪伟大的“‘非常乌托邦’三部曲”。对于它们的作者来说，无论是赫胥黎、扎米
亚京，还是奥威尔，都把丧失个性视为人类未来的最大悲剧，这种丧失或是由于科学进步
或是因为来自权力的暴力。

　　《美丽的新世界》是阿道斯·赫胥黎（英国著名生物学家、 《天演论》作者老赫胥黎的孙 子
发表于 1932 年的一部作品，也是他赢得世界性声誉的代表作。这部小说从生物学角度把未来
社会描绘成“共有、划一、安定”的孵化室，全体社会成员一律由试管统一孵化而出，千人
一面、万众一心。而书中的主人公则是一个因孵化事故制造出来的异类，即那位到处碰壁的
倒霉蛋。

　　《美丽的新世界》预测了 600 年后的世界。书中描写美国汽车大亨亨利·福特代替了上帝

因为福特发明了生产汽车的流水线，使生产飞速发展，这种生产方法终于统治了整个世界，
公元也因此变成了“福元”。在“新世界”里，处于“幸福”状态的人们安于自己的“等级
”，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天享用定量配给的“索麻”———一种让人忘掉七情六欲、“有鸦
片之益而无鸦片之害”的药品。有一个保留区内的“野人”，他来到了盼望已久的“新世界
”，开始时为物质环境的改变而涕零，欢呼，但随后终因他还有血性，无法适应流水线生
产的社会中的白蚁式的生活，加上他认为自己的心上人放荡而让他无法忍受（新世界的名
言：每一个人属于每一个人。故那里无所谓“放荡”可言），使他最后的精神寄托破灭，终
于在孤独、绝望中自尽身亡。在这个“新世界”里，社会安定就是一切，影响安定的思想、艺
术、宗教、家庭、情绪及各种差异荡然无存。“野人”的形象似乎就是今天人类的化身，他的
处境和结局是悲剧性的。《美丽的新世界》曾被评为二十世纪十大小说之一 。

　　如果说我们对《美丽的新世界》有些陌生，那么对《我们》和《一九八四》也许会较为熟悉
一些。

　　《我们》的作者扎米亚京身处俄罗斯的白银时代，被称为“新现实主义小说的一代宗师
”。
《我们》是一部融科幻与社会讽刺于一体的长篇小说，讲述“我”———未来的大统一 王
国的数学家、设计师的故事。大统一王国由大恩主领导，人们高度一律，都没有独特的姓名
只有编号。“我”是号码 503。这个王国的人连作息都严格按照王国发下的《作息时间戒律表》
进行。王国的人们也不可能自己去找对象，而是在统一领导下由王国的有关机构指定。那些
编号的男女有一种粉红色的小票，让他们凭票进行性生活。比如今天男号码 503 的性对象就
是女号码 O—90。但是 503 也偷偷地看点禁书，发现古人居然还生活在自由之中，也就是说
还生活在无组织和野蛮之中。于是他困惑不解：当时的国家政权怎么能允许人们生活中没有
我们这样的守时戒律表，对用餐时间不作精确的安排，任人自由地起床、睡觉。

　　大恩主领导的大统一王国充满着很多“科学的”创造发明，比如，他们已经用科学手
段来写诗歌了，把数学法则融入诗歌之中。又比如，他们天才性地创造发明了“一致同意节
”。

　　但是，由于号码 503 受到“古书”的异端邪说诱惑，以及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古老欲望

的复苏，503 的思想被国家护卫局侦破，最后被送进了一种叫作“气钟罩”的刑具里处死…
…当然这个大统一王国里已经有不少号码已经背叛了“理性”……

　　故事似乎是在一种谢主隆恩的气氛中结束。但号码 503 在临死前坚定了对王国理想的信

念：“40 号横街上已经筑起了一堵临时高压大墙。我希望胜利会属于我们。我不只是希望，
我确信，胜利属于我们。因为理性必胜。”

　　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更值得人们深省。书中的“我”（温斯顿）生活在大洋国，当时是
“一九八四年”，世界上只有三个国家，政府的职能部门分为真理部、和平部、友爱部和富
裕部。“我”在真理部，编造着真实的谎言，“我”知道“我”迟早会被思想警察处死，可
是“我”还是在找寻生活的本来面目和被湮没的难以找寻的可能的真相：

　　有一天，一个女人跟我说“我爱你”，我们开始了胆战心惊的爱情，因为党员是不需
要感情的———只有那些粗俗的人才具有的东西。我还梦见一个人在黑暗的走廊跟我说“我
们将在没有黑暗的地方见面。”……这是一个意外而又意料中的结局，我终于遭受了一切可
能的毒打和刑具的折磨，我招供了一切可能的人的一切可能的和不可能的罪行，我将我的
爱人（朱丽叶）的我所知道和不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可是我还是说，“我没有背叛她！”
的确，我还爱她。以后的日子，我终于由于在感情上的不悔过进入了 101 房间。这里有什么，
有人不能不服从的东西，而我最怕的是老鼠，“他”拿来了一个面具，里面有两只老鼠，
都已经成年，其中一只已经老了，毛稀落，大多褪去，它勉强地爬到边缘等待着美食，我
可以想象一会儿他们在咀嚼我的肉，啃我的骨头，终于我想起有一个人可以救我。“咬朱丽
叶！咬朱丽叶！别咬我！你们怎么咬她都可以。把她的脸咬下来，啃她的骨头。别咬我！咬
朱丽叶！别咬我！”然后我向后倒去，掉进了深渊，离开了老鼠，彻底坠落。我失去了生命
中的最后一点温暖的东西……

　　这就是《一九八四》。最后那一段的惊心动魄让读者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绝望，无限的悲 哀
……

　　作者:昝爱宗

如何“都来监督”？
　

　　
　　某地一主要领导走马上任之初，便在干部大会上诚恳地要求大家“都来监督我”，因
而赢来了全场热烈的掌声。的确，在一些地方贪污腐败、任人唯亲、结党营私、滥用职权、吹牛
浮夸、腐化堕落等现象相当严重的情况下，领导干部能这样严格要求自己，主动接受监督，
让人不能不感动。

　　然而，感动之余又不免有些疑惑：对于他这一高干级的领导干部，除了他的上级领导
有权力、有办法对他进行监督之外，普通老百姓、一般干部、甚至包括跟他同一个领导班子的
副职，大家真的能监督得了他吗？又如何去 “都来监督”呢？ 比如说群众监督吧，领导
机关通常都是高墙深院，岗哨重重，就连下级机关、基层单位的干部来了，也需要通报、登
记，履行许多手续才进得了门。普通老百姓除了在电视上，平时连领导干部的面也见不到，
如何去对领导干部进行监督呢？

　　下级、尤其是同一个领导班子里的副手、同事，与领导同志接触最多，最了解领导同志
的工作、学习、生活、兴趣、爱好等情况，也最便于对领导同志进行监督。然而，机关里如今最
流行的是表面上的一团和气，甚至有些党内民主生活会上，也几乎听不到批评的声音，对
于领导同志更是名为批评实为吹捧的肉麻话多。当然，无论哪一级机关，哪一个单位和部门
终究还是有正义感的人多，但是，领导干部人财物大权在握，掌握着每一个人的命运前途，
掌握着每一个人的升迁提拔、岗位流动大权，机关干部又有几个是不想“进步”的、不怕穿
小鞋的呢？因此，机关内的群众监督实际上也很难进行。

　　领导干部愿不愿接受监督，能不能得到有效监督，关键在于有没有一个有利于监督的
环境，有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措施；在于事关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能否做到公开、透明，群
众的知情权是否得到了尊重，以及群众的意见有没有顺利表达的渠道。这些问题解决了，无
论你欢迎不欢迎，各种监督的渠道自然就都会顺畅了，党内和社会上的不正之风和腐败现
象也就会越来越少了。

　　作者:边修
违法决策的惨重代价
　

　　
　　1 月 25 日零时 30 分，位于武汉长江河道内的“外滩花园”1 号楼依法拆除起爆，武汉
“长江清障炸楼”自此打响。“外滩花园”是长江河道惟一的大型住宅建筑群，曾以“我把
长江送给你”的广告口号响彻武汉三镇。因其修建于长江防洪堤内，有碍长江行洪，违反了
国家有关防洪法规，拆除势在必行。全部 7 万平方米的建筑将在 4 月 15 日春汛前拆除殆尽，
在振聋发聩的爆炸声中，两亿多元将灰飞烟灭。

　　这是一个典型的违法决策的怪胎，尽管这个怪胎看起来很漂亮。我国的《防洪法》第 22 条
明确规定：“禁止在河道、湖泊管理范围内建设妨碍行洪的建筑物、构筑物，倾倒垃圾、渣土，
从事影响河势稳定、危害河岸堤防安全和其他妨碍河道行洪的活动。”

　　从违法决策的“链条”看，环环相扣，五关好过，六将易斩，是基本过程。《三联生 活
周刊》今年第 1 期的报道详细披露了“外滩花园”的审批链条：汉阳区防汛办→汉阳区政府
→武汉市防汛办→武汉市规划局→武汉市计委→武汉规划局、土地管理局→湖北省政府→武
汉市防汛办→汉阳区人大常委会→武汉市规划局、土地管理局→武汉市防汛办→武汉市水利
局、防汛办→湖北省水利厅，从 1994 年到 2000 年，从一期工程到二期工程，几上几下，研
究讨论，拍板决定，一路绿灯。

　　从违法决策的“级别”看，层次越高，拍板越快，危害越大，是基本形态。在外滩花园
审批过程中，真正“起了推动作用”的是“最高层次”的决策会议————湖北省政府的
一次专题会议。当时参加会议的有来自湖北省计委、省水利厅、武汉市政府、市规划局、市防汛
办等单位的有关领导。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与会的原湖北省领导李大强，因在任副省长期间
收受贿赂和礼金的违纪违法问题，已于 2000 年 9 月被中纪委、监察部“双开”。

　　从违法决策的“动力”看，好高骛远，盲目攀比，政绩当头，是普遍毛病。“开发”外
滩花园，就是要建设所谓的武汉“上海外滩”和“浦东陆家嘴”，而且还要将其建成“示
范项目”。建成后，不少领导干部频繁探访外滩花园，好评如潮，“美化江滩，美化江城”
“汉阳区建设山水园林城市的又一重大成果”、“探索出了以堤养堤，把防汛当做产业来抓
的新路子”、“拉开了武汉建设上海外滩、浦东陆家嘴的序幕”等等。多少烂尾的“政绩工程
”不是这样拍板拍出来的？

　　决策者们喜欢“政绩展示”，不喜欢“政‘误’公开”，这是肯定的了，但权力和责
任是相互的，责任是不能推卸的。那么，谁来为这损失两亿元的外滩花园“买单”？那么多
决策成员，都是掌权人，说错了话，表错了态，举错了手，投错了票，该不该受到追究，
会不会受到处理？现在还没有听到谁谁谁因此引咎辞职或免职下台的，难道真的像群众说
的“拍板错了有一句交学费顶着，决策歪了换一个官位避着”就了事？
　　作者:徐迅雷

自己是个啥？
　

　　
　　一个人其实很难认清自己，人人都会说：我自己最了解我自己。其实那不过是一句多半
是自信、少半是自谦的话。

　　每个人都有些过高地看自己，连穷困潦倒的阿 Q，还觉得自己咬虱子的声音比王胡的响，
即便到了死的那天画圈，还相信自己，若有机会，再画一个会更圆。

　　人若有点地位和名气，就更容易看不清自己了。先说老夫我吧，写过几篇文章，人家在
名字前边标上了一个“杂文家”，开始不太习惯，时间久了，倒觉得也正常了。是不是杂文
家呢？不敢细想，细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写稿的人，稿子还时常句子不通，错字常有。如果我
也是杂文家，那中国的杂文家就比腐败分子都多了。所以迄今为止，我从未在任何一个表格
中、名片中、小传、简介中写过自己是杂文家。如此这般是否就认识了自己？自然不是。别人标
榜我为杂文家的称号我也从未反对过，这说明我灵魂深处还认可了那一顶顶纸糊的帽子。从
本质上说我还是过高地看待了自己，可是你不送我高帽子戴，我也不失落，不悲哀。

　　知识分子这种图虚名的虚荣于人于己也没多大危害，就像一个女人无论多么丑，你夸
她漂亮她也不骂你。让每个人都有陶醉感，生活会更美好。

　　可是有些人由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活得太累，太苦了。我的一个朋友与我是同窗，
毕业后从政，这次机构改革退到二线，先是好一阵子难过，抱怨上级有眼无珠，恨自己“
朝廷”无人，后来见上边有人的人也都纷纷退了下来，又开始抱怨世态炎凉，老百姓都是
势利眼，这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你在位时人们前呼后拥，那是你的“位置”高，不
是你高。矬子站在泰山顶上是提升了海拔，可那不是矬子长个了；巨人坐在山谷，看你时须
仰视瞻望，可巨人也不会萎缩；泥菩萨供到了神灵的牌位，当然有人叩拜，有人敬香，若
把它从那个牌位上拿下来，它不过是一个黄泥和草包楦填的泥像罢了，连“一尊”的单位
量词都可省略了。这不是人们眼睛的势利，而是人们的视觉这时才恢复到正常。一个人没有
官位可坐，没有架子可摆，没有虚名可戴时，人们看你时、说你时，其准确度会提高 50 个百
分点。当然这也要看是当面，还是背后。

　　自己是个啥？只要记住一句话：自己啥也不是。就像这世上没谁都行一样。自己是个啥
你就想想自己的牙，牙长在牙床上有用，若从牙床上下岗，你说它是个啥？不就是一块小
骨头。有用的时候不过几十年，尝点酸甜苦辣，咬点筋头巴脑，没用的时候把它放在历史博
物馆它也不过是一块小碎骨。

　　千万别太看重自己，即使真有人抬高了自己，也千万别把它当回事。三皇五帝又怎么着
了，无非是死后多占点儿地皮，骨头照烂，都是碳水化合物的合成嘛。历史名人怎么着了，
其学说其观点也不会永恒，后人永远踩着前人走，谁看重自己那就背着那份重量吧，受累
的可是自己，那就活该了。

　　作者:阮直

又闻“政法委书记”雇凶杀人
　

　　
　　原安徽芜湖市政法委书记周其东涉嫌故意杀人以及受贿、贪污案，1 月 22 日由蚌埠市检
察院提起公诉。在我印象中，这绝不是第一起政法委书记雇凶杀人案，在此之前，原河南平
顶山市政法委书记李长河就因雇凶杀人“名躁一时”。

　　在人们的想象中，主管政法工作的“政法委书记”应是最懂法的，其中竟有人“小儿
科”到用最原始的办法除去“眼中钉”，其“素质之低”的确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是这些
“政法委书记”不知杀人要偿命吗？当然绝不可能，因为这是连文盲都知道的最起码常识。

　　有的政法委书记胆敢雇凶杀人，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们可以利用职务便利干扰破案有关。
周其东雇凶将其情妇杀害后，就利用破案工作指挥者的职务便利，拼命将破案人员的视线
往偏离能够破案的方向上拽。但最主要的，更是几乎不受制约的权力促使他们敢于孤注一掷
铤而走险。政法委书记主管一个地方的政法工作，在一些地方，政法委书记在当地政法工作
上拥有最终决定权，甚至一言九鼎，于是有的政法委书记便利用职权向司法机关施压，直
接插手、干预司法机关办案，侵犯《宪法》赋予司法机关的独立办案权。1998 年，沈阳市民孙
刚因举报于洪区小芳士村村支书违法违纪问题而被判处两年徒刑，在这一冤案中，错误的
判决竟在开庭审理之前就已经由于洪区“三长会”（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公安局局长
决定了，而这违法决定就是在该区一位原政法委领导“主持”下作出的（据 1 月 24 日《中国
青年报》）。李长河为打击报复吕净一，也向司法机关施压，操纵司法机关判处吕净一一年
徒刑。可能正是拥有这种随意操纵司法部门的权力，有些品性不良而身居政法委书记之位者
便认为在司法领域内没有他们摆不平的，所以即便是雇凶杀人了，凭他们不受制约的权力
也能将案子搞掂，使直接杀人者及自己能最终逃避法律制裁。

　　所以在“李长河”“周其东”们看来，雇凶杀人却不会受到惩处确是存在“理论与实
践上的可能”的。所以严格来说，是不受制约的权力纵容部分政法委书记做出丧失人性的疯
狂之举，毁灭了他人也毁灭了自己的生命。权力不受制约最易结出恶果是不证自明的。

　　吕净一坚持不断向上级举报李长河，却并不妨碍李长河被提拔为平顶山市委常委、政法
委书记。周其东与受害者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十几年，在当地早已沸沸扬扬成为“公开的秘
密”，但周其东不但未受到任何处罚，却还步步高升。
　　权力不受制约、体制尚未尽善，是“政法委书记”雇凶杀人及其它职位的官员腐化堕落
丑剧一再上演的根本原因。建立有效的监督官员与制约权力机制迫在眉睫。

　　作者:魏文彪

马年祈福
　

　　
　　“夜半梅花添一岁，梦中爆竹报残更”。蛇年说去便去，马年说来就来。但见金蛇狂舞
越舞越远；耳闻骏马奋蹄，声声逼近。辞旧迎新，喜气洋洋，回顾蛇年，咱们有太多喜讯，
太多收获，北京申奥成功，上海圆满主办 APEC 峰会，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足球首
次进军世界杯，“神舟二号”飞行成功，真好像“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欣
逢马年，举国欢腾，新春祈福，愿望多多。

　　一愿经济发展快马加鞭，势头不减。经济是基础，发展是硬道理，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兜里有钱，才好过年。马年，我们面临的最大考验，就是如何面对入世后出现的新局面，与
世界贸易规则顺利接轨，在新形势下保持稳定发展。万事开头难，马年是我国正式加入 WTO
的第一年，中国将全面走向世界竞技场，参加更高水平的角逐，一定要踢好头三脚，争取
一个好的开局。我们要用积极进取的态度去抓住机遇，要用“与狼共舞”的精神去迎接挑战
在与高手的竞争中壮大自己，锻炼自己，开拓进取，赢得主动，以立于不败之地。要快马加
鞭，奋发图强，使马年的中国经济发展继续保持强劲势头。

　　二愿百业兴旺，万马奔腾。文化战线，愿好戏连台，佳作频出，屏幕上少一点“大辫子
”、“老佛爷”，奉献给人民群众更多更好的精神食粮，明星们少一点丑闻绯闻，多往德艺
双馨的方向用劲努力。愿体育健儿发扬龙马精神，摘金夺银，勇破记录。足球好不容易冲出
去了，争取世界杯再赢上一两场，能进入十六强就更是上上大吉。愿科技教育一马当先，凯
歌高奏，多出成果，多出人才，捷报频传。愿精神文明建设更上一层楼，人民生活水平有明
显提高，安居乐业，歌舞升平，“风景这边独好”。

　　三愿反腐败斗争再接再厉，社会治安形势继续好转。蛇年反腐败斗争成绩显著，破获一
批大案要案，抓出一批贪官污吏，有效遏止了腐败现象蔓延的势头。马年里，愿继续采取高
压政策，把腐败分子打得马仰人翻屁滚尿流，也希望各级伯乐们眼睛亮一点，心放正一点，
多选千里马，赶走拍马之徒，清除买官卖官毒瘤。对黑恶势力继续保持打压态势，地痞流氓
黑社会一露头就打，决不心慈手软，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害群之马无处藏身，让人民群
众更有安全感。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这祈福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骏马嘶鸣，蹄声嘚嘚，
马年就要到了，请您把杯中美酒添满，请您把大红对联贴上，也请您把给孩子的“压岁钱
”备好，马年吉祥，我给大家拜年了！祝各位阖家幸福，身体健康，事业成功，天天向上！
　　作者:鲁民

被流感困扰的新闻
　

　　
　　近年来，新闻也染上流感。翻开每天的报纸，随意收看哪台的要闻，总会见到几个大同
小异的口号式的新闻标题，就像一根藤上的一溜瓜，长相相差无几。原想这种病流行一阵自
然好转，没料到现在却日益恶化，大有病入膏肓之势。所以笔者诚聘专家前来会诊，以防其
不治身亡。

　　这种流感较常见的症状是“唱念做打”。

　　时下，新闻是很强调“唱念做打”功夫的，官员、董事长、记者，一个个苦练中国戏曲
的基本功，誓要超过京剧上的四大名旦似的。其实，早在十年前“南巡讲话”后，这种病就
初露锋芒，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如今方兴未艾，如日中天。因涉及个人隐私，恕笔者不透
露患者姓名，只泛泛而谈。

　　唱。“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此种标题或词汇司空见惯，而且已成了一种公式广泛地
抛头露脸，太多太滥，就像卖鼠药的喇叭里放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听了叫人实在心烦意
乱，好好的东西就被糟蹋了。

　　念。当然不是念《金刚经》
、《古兰经》，而是 “××市大念市场经”，“××厂念好用人
经”，千变万变，不离其宗，念得滚瓜烂熟，念得倒背如流。

　　做。曾有人慨叹，西方人创造了“做爱”这个词，实在是高，准确而又含蓄地表现了两
性相爱的真谛！但洋人比起国人来却是小巫见大巫。“做大”、“做强”、“做活”、“做圆
”、“大做”、“特做”、把“做”做到极致，开口闭口“做大市场蛋糕”“做足旅游文章”，
一个个俨然成了糕点师、大手笔。

　　打。“××市大打‘桥’牌”，你千万不要以为该市大搞全民健身运动。看正文，才知
道该市正大建立交桥以缓解交通压力，其他“打‘牛’牌”“倾情演绎，全力打造”“打
一场××保卫战”也频频亮相。

　　除了“唱念做打”常见症状外，还有“重拳出击”、“浮出水面”、“新鲜出炉”、“帽
子戏法”、“闪亮登场”、“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这些症状也争先恐后，粉墨登场。

　　开展“扫黄打非”“扫黑除恶”等专项斗争，非用“重拳出击”不可，不然何以解恨？
“中国跳水队浮出水面”醒目的黑标题，乍一看还真以为跳水队集体遇难，待细看正文，
原来是跳水队名单最后敲定公诸于众，后来见多了“××浮出水面”，也就几近麻木，不
再提神，假作真时真亦假，以致连“库尔斯克号”浮出水面也令我无动于衷了。“××新鲜
出炉（笼）”，娱乐新闻中先知、探马不时泄密。体育新闻中足球比赛，主持人言必称“帽
子戏法”。最初是模特大赛中的新人，后连“老教授”“洗衣机”也“闪亮登场”。这些都
一窝蜂成了另一症状————“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曾有一哲人说：“第一个把美人比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则是蠢才了
”。再鲜活生动的“创新”，如果总满足于现状，人云亦云，它也会令人厌恶，被时代淘汰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让我们开动脑筋，不断创新，努力奉献出群众喜闻
乐见的真新闻来。

　　作者:胡玉龙

假招标不如不招标
　

　　
　　为什么招标？打破“黑箱操作”，实现公平竞争，提高质量，少出问题，这道理谁都
能说出一大串。但具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福州民主党派大楼投资 8000 万元，按规定要搞招标。由 6 名专家和 3 名业主组成的评委

会在第一次招标中，照章办事，评出一家公司中标，但业主却否定了这一结果，又进行了
第二次招标，没想到其结果和第一次一样。于是，业主又搞了第三次招标，这次连上级主管
部门和代理机构都不要，果然否定了前两次的招标结果，“理想”中的那家公司中标。
（《南方周末》1 月 17 日报道）

　　几个落标的公司说：“我们已经心灰意冷了，以后谁还想老老实实地投标？谁能保证
中标工程队的素质和工程的质量？”———这话问得好，看了这样的报道，我的感觉就是：
假招标还不如不招标。

　　其一，假招标首先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既然在招标之前已经有了“意中人”，结果
反正都一样，再绕那么大的弯子，又是请专家，又是请代理，又是报材料，又是开大会…
…这要浪费多少金钱和时间！如果不投标，在立项时就可以省下这笔投资了，也可以让投
标人省去不少的精力。

　　其二，假招标摧毁了正当投标人的信心。大家都是怀着对公正的希望而来，“是骡子是
马拉出来遛遛”，即使输了也心甘情愿无话可说。可是这样的“招标”，让投标人在失望之
余，更对公正失去了信心，在下一次投标的时候，他或许就会注重“背后技巧”，而不是
靠自身素质的提高。
　　其三，假招标让弄虚作假者轻易地窃取了公众的信任。因为这一切都是在冠冕堂皇的情
况下进行的，对毫不知情的外界人来说，往往认为那些招标者是在按规定办事，自然还要
把公正、民主、科学的美好荣誉敬献于他们，使得他们在作了“××”之后还被立起了“贞
节牌坊”。这是对公众的欺骗。

　　专家说，招标的最大阻力是来自于各种权力的渗透和地方利益、小集团利益的相互勾结
然而，不管如何，即使作为“圈外人”，我们也明白，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宴席，假招标的
背后绝对有“猫腻”。

　　不招标弊病多多，假招标更是有害无益。我们之所以说“假招标不如不招标”，倒不是
要重新回到老路上，把“孩子和脏水一起倒掉”，而是应该提高警惕，撕破假招标的面具，
还招标一个清白。

　　作者:艾君

这是不是一种歧视？
　

　　
　　临近旧历年底，北京的外地民工纷纷回家过年，也正是北京加强治安的时候，单位负
责治安的同志又和往年一样，开会提醒大家：“这段时间要高度警惕，民工们回家前挣到
钱的、挣不到钱的都可能最后‘捞一把’，逮着什么偷什么，大家千万注意室外的自行车啊
……”许多单位都是如此教育，不少街道居委会老大妈们也如此向市民宣传。部分北京市民
不知不觉地形成了这种“民工走前捞一把”的意识。我想这也是一种歧视———对民工的歧
视，尽管可能大家意识不到。

　　不可否认，外地民工确有少部分人趁回家之前“最后一搏”，但并非所有民工，肯定
地说大部分民工奉公守法，把所有民工视为偷盗的潜在嫌疑人，有以偏概全之嫌；让大部
分民工背黑锅，对他们不公平。正像袭击美国纽约世贸大楼的是阿拉伯人，但不能据此断定
整个阿拉伯人都是恐怖分子一样。另外偷盗者不单是外地民工，北京人照样有，残忍犯罪者
也不少，为何单单把治安不好的原因算到民工头上，可能缘于北京人内心深处对民工的歧
视，有时媒体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凡是北京人犯罪的，媒体一般不注明，凡是外地民工，
一般都注明外地人。

　　“民工走前捞一把”的认识就是我们无意识流露出的歧视语言。当然民工们也要注意改
变自己的形象，遵守北京市各项规定，做一个守法的人，万万不能自毁形象，或让一粒屎
坏了一锅粥。北京要建成国际大都市，就要用更加开放的胸怀拥抱来自全球全国的朋友们，
让我们试着学会尊重民工，尊重一切劳动者，尊重一切朋友，从这些细微小事做起，展示
北京人的大气与风度。
　　作者:老石

政治资源要由人民配置
　

　　
　　江泽民总书记的“七·一”讲话以及党的十五届六中全会决定都提出，要进一步扩大
干部工作中的民主，“落实群众对干部选拔任用的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和监督权”。这“
四权”中，知情权和参与权是前提和基础、方法和手段，实现选择权是目的和结果，监督权
最终也是为了落实选择权。因此，“四权”的核心是“选择权”。

　　落实“选择权”，概言之，就是要使人民群众真正拥有和行使选择各级领导干部的权
力。这是社会主义国家政权性质决定的，落实得如何，直接关系到政权的兴亡。社会主义社
会，人民群众是国家的主人，各级领导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其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
代表人民来掌权用权的。权力赋予哪些人，由哪些人来为自己掌权，人民群众天经地义、理
所当然应有选择权。如果“主人”连选择自己“仆人”的权力都没有，那就不是真正的主人
人民政权也就随之改变了性质。早在 1871 年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就
曾采取了两项措施来消灭官僚特权阶层，其一就是公社委员由人民普选产生，不称职者可
以罢免。恩格斯认为，这是“防止国家和机关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的“可靠的办法”
这使得巴黎公社能够成为“新的真正民主的政权”。十月革命胜利初期，列宁非常强调要遵
循巴黎公社原则。遗憾的是，列宁去世以后，苏联逐步背离了这些原则，领导干部的产生逐
渐采取了自上而下，等级授职，层层任命的方法，人民群众的选择权逐步丧失或仅仅是形
式和“空壳”了。这种权力授受关系导致各级官员只一味对上负责，而不对群众负责，“只
要捧住一个，不怕得罪一万”。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高居群众之上的官僚特权阶层，一个
与人民利益相对立的既得利益集团，最后终于被人民所抛弃。这是苏共丧失政权的根源。

　　我们党在领导人民夺取政权和建设政权的过程中，有过很好的经验，比如解放区基层
政权选举中的“豆选”就是一个范例。我们的《党章》和《宪法》也都规定了党的各级组织负责
人和国家各级政权负责人由党员和普通公民或他们的代表直接或间接选举产生。但毋庸讳言
由于种种原因，这个问题我们落实得并不是很好。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邓小平同志鉴于文革
的惨痛教训，多次强调“要健全干部的选举、招考、任免、考核、弹劾、轮换制度”，对不合格
的领导干部，“人民有权进行检举、控告、弹劾、撤换、罢免”。近年来，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步
伐明显加快，民主推荐、民意测验、民主评议的范围逐步扩大；任前公示制、任职试用期制逐
步确立；农村基层政权直接选举工作逐步走上正轨。

　　落实群众的选择权是一场革命，不会一帆风顺。吏治腐败是最大的腐败，人民群众深恶
痛绝。落实群众的选择权就是要革吏治腐败的命，改变“由少数人选人，在少数人中选人”
的陋习。而人事任免权对于某些人来说已成为一种既得利益，因为它可以带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成了个别人须臾不可离开的东西。如今要让群众选择，就意味着他的既得利益的丧失，
他怎能心甘情愿。因此，嘴上喊落实，行动上未必落实，甚至会明里暗里阻挠落实。我看解
决这个问题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在思想上真正树立起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观念。尤其是权
高位重的人，更应率先垂范，破除私心杂念，与时俱进。二是将群众的选择权制度化、法律
化，变实体性要求为程序化规范。谁破坏了制度，违反了程序，依法处置。

　　落实群众的选择权是一个渐进的不断摸索不断前进的过程，不会一蹴而就。要探索适合
我国国情的方法和途径。要允许试验，大胆进行制度创新，总结经验，不断完善。

　　“得人者兴，失人者崩”（史记），“得贤则昌，失贤则亡”（韩诗外传）。进入新世
纪，我国要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有赖于大批德才兼备的领导人才。落实
群众的选择权则是保证优秀人才脱颖而出的必经途径。慧眼识英才。几十双、几百双、成千上
万双眼睛总要比几双、十几双眼睛明亮吧。经济资源交市场配置，政府宏观调控；政治资源
交人民配置，执政党宏观调控，此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真正落实了群众的选择权，党的
事业就会后继有人，国家就会大有希望。

　　作者:王洪

“金字塔”要变成“橄榄”
　

　　
　　据报载，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数十位社会学学者经过历时 3 年的调查研究，已取得重大研
究成果，专家们通过大量详实的调查数据，对当代中国社会阶层进行了分析，划分出了“
十大阶层”：国家与社会管理阶层、经理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私营企业主
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人员阶层和城市无业、失
业和半失业阶层。报告还说中国社会阶

　　层结构由原先的“金字塔型”逐渐向“橄榄型”转变。 其实，即使社科院没有公布这
个“重大成果”，在我们处于低层的普通百姓的心目中，对国家的社会阶层结构还是有大
致的印象的，就是“金字塔型”。尽管我们无法像专家那样有个一二三四的统计数据，但在
我们的意识中，“金字塔型”已经深深地打下了烙印。

　　我们国家有偏爱“塔”的传统，在不少地方都有古人留下来的高塔，并成为当地的一
种标志物。西安的大雁塔本来不高，大约是武则天吧，嫌它低，就加了许多层，成了现在的
模样。当然这是在建筑领域。在人们的精神领域也有“塔”的影子。这么说吧，人的一生，其
实就是往上爬的过程，像爬高塔，爬上一层、二层……很多层之后，似乎应该满足了，不，
上面还有呢，继续爬。因为塔顶的魅力实在太大，那种居高临下的满足，“一览众山小”的
惬意，呼风唤雨的快感，激励着一代代人“生命不息，爬塔不止”。

　　“爬塔”说了这么多，似乎与我们现在讨论的“十大阶层”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其实
不然。尽管“正在逐渐转变”，但居于“塔”上部的仍然是少数人的阶层，大多数人在“塔
”的下部或底层，由此就构成了“金字塔”型的社会阶层结构，而这正是传统社会结构的
标志，能达到“金字塔”上部的人都是凭着什么呢？最多的是政治权力资源的优势。在市场
经济不太发达的传统社会里，只要拥有政治权力资源优势，就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其他的诸如经济资源、文化资源随之而来。俗话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和某些官场中
人的“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就是这种社会现实的思想表露。在“金字塔”上部的人虽
然少，但他们占有的各种社会资源却很多，恰恰呈“

　　倒金字塔”型。 我们建立现代社会，就是要把“金字塔”变为“橄榄”，不仅是各阶
层人的数量要变，更是各种社会资源的分配要变。如何来变？首要的就是打破单纯依靠政治
资源占据“塔顶”的传统。要充分发挥那些具有开拓经济、文化等资源的人的积极性，让中
间的更多人利用各自的优势创造社会财富，同时也让他们公平地拥有相应的社会地位，拥
有和行使相应的民主权利，当然也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和义务（比如通过纳税对社会底
层的人进行福利分配），如此，“金字塔”的两头逐渐变小，中间扩张，“橄榄”即可成
形。

　　如前所述，我们对“塔”的偏爱将深深影响“橄榄”的“结果”，当独家垄断变为“
民主听证”，行政干预变为市场招标，高度集权变为还权于民，一些人的权力和利益将会
受到削弱和调整，由此而产生“阵痛”是难免的，但这是历史的潮流，不可阻挡。我们应该
有充足的信心。

　　作者:王爱军

对历史不应有双重标准
　

　　
　　现在，有一些饭馆、酒楼用“文革”题材作为吸引顾客的手段，服务员全是红卫兵装束
店内贴有“最高指示”和大字报，甚至还找出当年的报纸，努力营造和模仿三十年前的气
氛。据说这是在利用顾客的怀旧和好奇心理。

　　“文革”早已被彻底否定，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场民族灾难，我们要做的是反思
和吸取教训，然而，个别商家却用游戏的心态、以很不严肃的做法拿它来招揽顾客。这不仅
会对曾经历过那场浩劫的人造成心理上的刺激，更重要的是不利于青少年正确认识那段历
史。

　　这种做法恐怕不仅是道德认识的问题。
《广告法》等相关法律法规都有禁止不良文化宣 传
的规定，但遗憾的是，似乎从未见有关管理部门对此现象采取什么措施。而公众好像也大多
持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有不少人还很感兴趣。记得以前经常听到一些商家因广告宣传中含有
日本军国主义等历史问题的内容而受处罚，再联系到不久前国人对赵薇“军旗装事件”的
反应，似乎足可以感受到我们对待历史问题的严肃态度了，而前述饭馆酒楼拿“文革”当
卖点的做法也绝对是一种亵渎历史的行为吧，然而它却处于一种“逍遥”的状态，并得到
了宽容甚至是有些受欣赏的待遇，我认为这种现象值得深思。

　　我想说的是，我们对待所有历史问题都应持严肃的态度，这方面不应该有双重标准。

　　作者:李庶民

痴人说梦的“个人破产”
　

　　
　　《中国青年报》1 月 25 日有一篇题为《北京政协委员呼吁：建立个人破产制度》的文章引
起了我的兴趣，于是连忙阅读，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文章说，北京政协委员邹正方认为，国家应建立个人破产制度，完善信用担保机构。具
体讲，如同企业破产一样，在个人资产远远小于个人负债、无偿还可能的情况下，实施个人
破产制度。所谓“个人破产”，我看邹委员的意思也是就全体中国人而言的。因为“个人”
不是指某些人，是指所有有消费能力和权利的人。但是，我想如果真要实行“个人破产”的
话，我们这个国家将会成为世界上头号破产大国，申请破产的下岗工人和农村居民至少要
以亿计算。

　　最近看了原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先生《我向总理说实话》一书。书中虽然
没讲到农民破产的问题，但实际的农民破产随处可见。书中披露了他写给朱总理信的全文，
现将有关农民负担的话摘抄一点下来：“我们这儿的田亩负担在 200 元／亩。另外还有人头
负担 100—400 元／人不等。两项相加 350 元／人亩左右。一家 5 口种地 8 亩，全年经济负担
2500—3000 元（不含防汛抗灾、水利等劳动负担）。农民种地亩产 1000 斤谷子（0·4 元／
斤），仅仅只能保本（不算劳动负担），80％的农民亏本。”“我经常碰到老人拉着我的手
痛哭流泪盼早死，小孩跪在我面前要上学的悲伤场面。”一个人应该是只有活不下去了才想
早死吧，父母生育小孩只希望他（她）能读书将来有出息，可是连活都难了，生了小孩连
启蒙读书都不成，这样的农民我看就是破产了。

　　国家级贫困县———卢氏县在原县委书记杜保乾的领导下，在 2000 年 7、8 两个月的税

费突击收缴月活动中，农民负担沉重的重灾区狮子坪乡接连发生了三起农民因缴不起税费
而走上绝路的事件。这样的农民我看也是已经破产了。还有那些至今连温饱都还没有解决的
农民，是叫没有脱贫还是叫破产好呢？

　　破产的个人怎么办？邹委员开出的方子是，个人破产后，不得进行高消费，不能购置
房产、汽车等高档物品，并在进行消费信贷时给予更严厉的条件。破产了还能进行高档消费
还能购置房产、汽车等高档物品？我的老天爷！现在孩子都没钱上学，饭都吃不饱呢？
　　当然，我理解邹委员的出发点是好的，初衷也是为了在我国建立一个良好的个人信用
制度。但是，个人信用制度的建立尽可以通过用惩罚性措施来约束，如果真要实施“个人破
产”的话，那就是既然破产了，国家就可能不再追究他丧失信用危害他人、危害社会、危害
国家的责任。而且，对一个已经破产了的人，追究责任也将成为一句空话，甚至既然破产了
国家还有让他继续生存下去的责任呢，那就要发给他基本生活费或者叫养老金也行。因为国
家对破产了的企业也还要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生存权）！

　　不过，邹委员的关于建立和完善个人信用担保机制，学习西方经验，由政府出面筹资
组建消费信贷担保公司，为个人信用消费提供担保，转嫁个人违约风险，消除银行（何止
是银行）后顾之忧的办法还是有道理的。只是在我们国家目前财富分配的情况下，要实行“
个人破产”，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呢！

　　作者:朱新美

人权面前无贫富
　

　　
　　高默波在《人权：如何叙说？》一文中指责一位知识分子“饱汉不知饿汉饥”，想当然
地把言论自由、出版自由之类的人权划入普通人的人权，说“言论和出版自由———对不愁
吃穿、会舞文弄墨的人比较重要”，而“普通的”工人和农民还只能争取“吃住、工作、教育
和卫生范畴的人权”。

　　照此，“在极度贫困中度过的”马克思就应该、也只能去争取解决自己的吃住、工作、教
育和卫生的问题，写《共产党宣言》，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岂不是饿昏了头。

　　这并非是我对高默波调侃，而是依据他的人权观推断出的结论。马克思的贫困已经超出
了我们现在除少数贫困地区外的大多数人！因此，他就不应该拥有高默波说的那一类“不
普通”人的权利。

　　高默波的人权观体现了他从观念到逻辑的错误。

　　高默波弄错了人权的性质。人权不是职业权、职务权，也不是身份权。人权首先是公民权，
而公民权的首要原则就是平等，它不分职业、职务、民族、地区以及经济生活水平。我国宪法
规定，中国公民均享有言论、出版的自由。如果高默波的观点成立，那么就不仅是美国人和
中国人的人权要求不同了，而是同样在中国，在中国同一部宪法下，也可能要出现有言论
出版自由权的中国公民和没有言论出版自由权的中国公民了。由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和各种
条件的差别，总有经济状况较好的地区和个人，也有状况一般或较差的地区和个人，比如
上海人、深圳人的生活质量高于云南人和贵州人，那么上海人、深圳人就要比云南人贵州人
多些言论出版自由权了？我们知道，言论出版自由的权利有时对于落后地区的贫困人口往
往更为重要和迫切，因为他们往往比其他人更急于改善生存壮况。我不知高默波怎么知道言
论出版的自由只对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人才显得“更为重要”？

　　高默波弄乱了人权之各组成部分的关系。生存发展权与言论出版自由权是一种平行的权
利。生存发展权决不是以牺牲言论出版自由作为保障的。而即便有了言论出版自由权，也还
需要更完备的生存发展权。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具有物质和思维两个方面的形态，生存
发展权和言论出版自由权都是构成人权的基本要素，少哪个都不行。那么，高默波是基于何
种理论和逻辑将这两种基本权利截然地对立起来呢？

　　宪法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所规定的权利也是该国公民的根本权利，它是一种
自然权。不论是谁，只要是一国的公民，就天然地拥有该国宪法所规定的公民享有的一切权
利，它不需要任何人和任何机构的“授予”，也不是任何人和任何机构可以剥夺的。

　　生存发展权和言论出版自由权都是构成人权的基本要素，任何偏废都是不可取的。

　　作者:施京吾

听听诤言
　

　　
　　我在读外国书、看外国电影时，心里老是有一个念头，就是外国人怎样看待中国。当然
是渴望听到好话，最好是洋人伸着大拇指向我们喊“OK”。但这种情况很少。读了那么多外
国书，人家很少提到中国。有一次果然读到了一例，俄国作家契诃夫的作品中，白嘴鸭和一
个人论年龄：像中国，活得再长，还和一千年以前一样……读到这，我的脸上顿时火辣辣
的，像被人打了耳光。这句话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后来读到一位作家写的一篇文章叫《白发苏
州》，当然是赞扬苏州的古老文明，文中还提到美国建国二百年，资历远远不如我们一个小
小的苏州。读到这里我忽然感悟，契诃夫文中的话是一句诤言啊！

　　我们不只是一千年，而是五千年的文明史，如果还落后于他人，那是应当感到羞愧的。
鲁迅曾说：“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奉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
吃中国人的肉的！”

　　鲁迅是在提醒我们民族珍惜诤言，我们看到的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民族魂，多么清醒啊！

　　我们这个民族，不怎么喜欢诤言。商朝比干因直言而被剖心挖肝。旧时有好多谏诤之臣
都是冒了杀头之险的。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还有“腹非”之罪，不但嘴上不能说，就连心里
有“二心二意”都不行。所以，那些亡国之君面前连一句诤言都难有。秦二世胡亥，大泽乡
陈胜吴广起义，是他灭亡的前兆，有人急报军情火急，他不高兴，有人马上谎称小蟊贼闹
乱子，天下大吉，他高兴了。荒谬如掩耳盗铃。至于民间和士子之间，言路更不通，以至苏
轼后来连诗都不敢写了，“北客若来休问事，西湖虽好莫吟诗”。李贽的悲愤之言只能叫
《焚书》，郑板桥只有“难得糊涂”。那么多文字狱，捕风捉影地陷害，“腹非”都不允许，
何况直言。

　　解放初期，有识之士就提出了中国的人口问题，可那时我们陶醉于地大物博，人多热
气高干劲大，听不进这句诤言，结果造成今天这么严峻的人口问题。那句诤言的千金之价白
白地丢掉了。还有，如果当年听听彭大将军的诤言，国家和人民就会避免一场重大灾难。

　　再回到契诃夫文中的那句话。近期央视台上映的《康熙王朝》有句歌词，康熙要再活五百
年！有人算了一笔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一代人就还是他的臣民，还要拖大辫子，
三叩九拜，还要生活在文字狱的恐怖之中。这样的专制者再活五百年，我们就要落后五百年
再活一千年，我们就要落后一千年。我们为什么还希望他活五百年？应当庆幸他连百岁都没
有活到才是啊！

　　诤言是一个民族的益友。像鲁迅，给人多少启发和醒悟！我们民族能够容纳这样一位诤
友，这才是了不起的进步。诤言小能改正一个人的谬误，重则能挽救一个人、一个民族。人常
常自己认不清自己，而别人却看得清楚。对你的光明前途无人缄默，而对你脚底的偏差往往
有人缄默。听惯了颂扬的人，特别是连谬误都有人颂扬，诤言实在是太急需了。

　　作者:李业成

总统为什么靠不住
　

　　
　　近日，从朋友处借得一本林达所著《总统是靠不住的》书。该书为林达另一著作《历史深
处的忧虑—近距离看美国》的姊妹篇。作者以书信的形式以“美国总统是什么？”这样一个
问题开始，用一连串的故事，层层铺排出美国政治法律制度的基本原理和操作细节，使读
者更深刻地了解了美国是如何在自己的制度系统中通过“平衡和制约”去实施对权力的监
督和限制。说来也许你不信，这一套行之有效的机制竟是缘于一台收银机的发明。

　　一百多年以前，在以现金交易为主的商业活动中，略具规模的店铺都雇有店员，他们
每时每刻都在和现金打交道。每一个店铺都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钱箱里的零钱不够了，雇
员掏出自己的钱先垫上，然后再从钱箱里找回。当一个雇员从钱箱向自己的钱包取回钱的时
候，谁也不能否认，他面对的真是一个诱惑。自然，有意志薄弱者经不住诱惑而“下水”。
为此，各地的店主们颇伤脑筋。

　　后来，在南北战争后不久，俄亥俄州一位杂货店老板的儿子詹姆斯在自己开咖啡馆时，
也深为上述困扰所苦。是轮船上记录螺旋浆转动的一个机器给了他启发，他设计了一架能够
把每一笔交易结果显示出来的机器，伙计和顾客都能看到显示结果。这样一来，店员原有的
小偷小摸的冲动就给打消了不少。后来，新专利的拥有者，又对收银机作了关键性的改进。
在收银机上设计了一个附有自动锁的放现金的抽屉，还有一个铃。伙计把每样东西的价格和
数量打进去，机器自动相加得出总数，再把顾客递上的现金打入，机器自动计算找零，整
个过程都显示出来。双方无异，一按键，随着一声脆铃，现金抽屉就自动弹了出来。如果你
没按规矩做，那么现金抽屉是想打也打不开的。机器把每笔交易的全过程都记录在纸带上。
有收银机机制、顾客监督、店主复查三关，你还怎么可能小偷小摸而不被发现呢？

　　收银机的意义就在于，人总是会犯错误的，人可以是不可靠的。但有了收银机之后，“
人”的品质与素质，都不必再由雇主去操心，因为这一切都在收银机机制的监督控制之下，
也就是说，是一种机制保障了员工的工作质量，保障了对不可靠行为的监督和控制。这是典
型的西方文化积淀而成的思维定势，与我们洋洋洒洒几千年的东方文明迥然不同。

　　我们在预防和处理不规范的人和事上，不是从技术的角度去设计、健全一套完善的机制
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而总是寄希望于人人“性本善”，寄希望于人的道德和自觉自律。

　　我以为美国人防贼的思路值得我们借鉴。美国人是最自由散漫的，从不信奉什么“主义
”、“教条”，也从来不搞“客里空”那一套，而是直直地从实际走向实际。他们的想法很
简单，既然放在眼前唾手可得的现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那么常常有意志薄弱的人抵挡不
住这样的诱惑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换句话说，这种过错不在人而在于机制，只有机制才能解
决人的不可靠性。也许，用美国的政治法律来观看我们的干部任用和对于贪污腐败的惩治机
制有大炮打蚊子之嫌，但人们别忘了，美国政治法律制度的设计灵感，恰恰来源于店铺雇
员所使用的小小一台收银机。

　　在他们看来，总统与雇员一样也是人，既然是人，人总是会犯错误的，也可以是靠不
住的。因此，他们就在监督制约机制上下功夫，事实说明，他们找对了方向。

　　作者:李甘林

独子么儿·痰盂·中国足球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孩子因从小骄纵，长大后犯事被处死刑，他因恨其母自小
没有教他学好临刑前咬掉其母乳头的故事。若干年来，这个故事我一直不能忘怀。时至今日
当我再次忆起它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中国足球。中国足球和故事中的那个独子幺儿何其相
似，好像要为他传宗接代似的，十足的国宝中的国宝，可就是不争气。虽然不争气，但还是
十足的宝贝。过去，中国民间有句俗话叫“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也爱独子）”，可出
色的“皇长子”和争气的独子么儿就是不多，这就印证了那句话“宠坏了”。中国足球也是
被它的“父母”给宠坏的。也许有人会说，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可是世界杯都出了线的
世界杯出线了就不得了吗？一俊怎能遮百丑！这好比人家的孩子学业一贯优秀，自己的孩
子每次考试都不及格，还经常打架，这回鬼使神差避开了日本、 伊朗、韩国和沙特，得了个
60 分，于是比人家得优秀的还激动得意，竟然和北京申奥成功、中国加入 WTO 相提并论，说
是 2001 年中国可喜可贺之大事特事，比它的大姐女排得“五连冠”时热闹一百倍，比它的
二姐女足得世界亚军时高兴一千倍，比它的五妹女篮得世界第二时自豪一万倍，比……

　　这未免太有些偏心了吧。也许有人会说，谁叫它是我们的“独子么儿”来呢！？为了它
我们流的泪还少吗，连头都抬不起，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可以扬眉一笑的时刻，你竟要我们
一视同仁，拿出一个充足理由来，这也太苛刻了吧。有哥哥姐姐和么弟、姐姐妹妹和独哥或
独弟平起平坐的道理吗？真是的！是啊是啊，是该释放一下了，否则国人真要憋出病了，
何况这也是老传统，是国情民情，当然就情有可原。可你看那笑，比哭还难瞧，这边刚一咧
嘴，那边的假 B 就开始演出了，并很快进入了高潮，让人目瞪口呆，于是这笑就变得尴尬。
真有点“东边日出西边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味道。而且事情还远远没完呢，
这不，假 B 的事还未了结，“黑哨事件”又闹得沸沸扬扬。中国足球就是这样，水平不高，
毛病不少，黑白不分。假得比你想象的还假，黑得比你想象的还黑，且不仅仅是假球、黑哨
的问题。你说这样的“独子么儿”你还宠它做啥？

　　当然，说“全家”都宠这个“独子么儿”也不尽然，偶尔还是有一些喊打声的，而且
有时还挺激烈。李承鹏曾在报上把中国足球比作一个痰盂，人人都往里面吐痰。其实李君只
说对了一半。当我们发现中国足球是个痰盂的时侯，我们有痰在喉，岂能不吐，不过每次吐
完痰后，却又把这个痰盂洗干净，要么当饭碗用，要么放在神坛上供起。说要严厉处罚谁谁
谁，可最后谁都比你我活得滋润；说从此再也不理这个“独子么儿”了，可才转个背就又
把它搂在怀里亲个不停。这样，“独子么儿”能长出息吗？！

　　“独子么儿”不争气，说到底，是因为他的长辈们娇生惯养和社会环境影响所致；中
国足球出的毛病同样是因为它的“长辈们”管教不严（或叫体制问题），甚至就是“长辈
”之行儿效仿、“父母”与子同流合污，当然也和多数国人的“独子么儿”情结以及纷繁复
杂的社会环境有关。要想挽救它，就只有先做个 CT 检查，再对症施术，来些猛药，或动手术
然后再好好调理，否则下回参加世界杯和奥运会还会像从前那样伤心流泪或饿着肚子看别
人过年。因为那时的“独子么儿”可能离病入膏肓或走上断头台不远了，到时再称它为痰盂
也实在是抬举，而我们吐出来的可能就不再是痰而是血！

　　作者:李泰运

不应单方面责怪“人大代表”
　

　　
　　眼下，随着地方人民代表大会相继召开，媒体关于“代表”不忠实履行职务的批评报
道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的批评说，一些人只满足于开开会，举举手。对此，笔者原来也有同感。前几天，笔
者有幸旁听一个地方的“人代会”，也察觉到一些“代表”的不认真。怎样分析和认识某些
人大代表在人大会议上表现出的冷漠现象？起初，笔者也是把这归结为“代表”素质低，
埋怨他们缺乏“职务”意识。后来，通过与个别“代表”私下交谈，对造成这一现象的另一
个方面的原因才有所了解。

　　一位代表说，前几天上边和市政府对今年的工作，从指导思想到具体安排都部署了，
可以说“代表”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次又没啥新意，你想，这部分“代表”对“
大会”能热心吗？所以来了只能是按大会程序开开会、举举手、通过通过。至于那极少数从基
层来的“代表”，他说，因为他们不大了解上边和全局情况，所以“审议”时大多是没啥
可说的，一般是联合几名“代表”写份“提案”。

　　据此，笔者认为，要想让人大代表真正履行其“职责”，除了强化“代表”意识外，
重要的或说是最根本的在于改革人大工作，这主要包括科学、合理地确定“人大代表”条件
人员结构和代表人数；依照《宪法》确定的“人大”的地位，具体设定“人代会”“审议”
内容和方式；合理划分党政职权，突出“人大”个性等。不然，对于和一般工作会议没多大
区别又是面面俱到的工作总结和工作部署的“报告”，年年按一套固定不变的模式和程序
进行“审议”和表决，不管口头上如何强调其“重要”，也无法调动“代表”开会的积极
性。长此下去，别说“代表”，就连人民群众对“人代会”也会逐渐冷漠的。正像当笔者提
及“人代会”的意义时，不止一次地听到一些相当级别的领导“代表”，用“依法走走程
序”来概括。来自基层的一位群众“代表”曾反映，他刚被选上“代表”时，心气很盛，也
很感荣耀，和几名“代表”联名提案要求解决某公安分局侵权占地变相经商问题，在连续
几届“人代会”上都搞了这个提案，可至今仍没解决，他伤感地说：“真叫人寒心。”今年
又提了此案，他怕还是解决不了，特意让笔者在适当场合给他反映反映。据笔者了解，相当
多的干部和群众之所以不大愿意收听、收看“人代会”的新闻报道，其内在原因大概就在于
此。

　　笔者认为，在批评“人代会”会风或评议“人大”地位、作用和成效时，不能单方面责
怪“代表”，还应该从改进、改革人大工作上多做些文章，这才是最根本、最有效的，也是
最公允的。

　　作者:朱贵玉

“绿帽子”与“官帽子”
　

　　
　　按中国人的说法，老婆和别的男人有染，不论是被人勾引，还是主动偷汉，都算是被
人戴了“绿帽子”，遭受了天底下的奇耻大辱，但凡有些血性的汉子，都会忍无可忍，即
便是生性懦弱的三寸丁武大郎，也要拼了性命，抓那奸夫淫妇去见官。即便如此，被人戴“
绿帽子”的事仍时有耳闻，不足为奇。可是主动把老婆送给别的男人，自戴“绿帽子”的事
却十分罕见，毕竟，杀父夺妻是不共戴天之恨，观念再“更新”，也很难走到这一步。

　　所以，当听说湖北天门市某局长为求官运亨通，主动向该市原市委书记张二江“贡献
老婆”时，虽然我对某些官员的无耻下作早已有足够的认识，但这位局长自戴“绿帽”的
惊人之举，仍让我大吃一惊。据我所知，如今官场上通行的性贿赂方法，多半是将官员请进
“红楼”之类娱乐城纵情声色，或者选几个俊俏姑娘作为保姆进贡给上大人，最多是把自
己的“情人”转手孝敬给上司，而把老婆送上门去的事，还闻所未闻，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行非常之举者，必有非常之因。以我管见，该局长之所以自戴“
绿帽”，自有其“过人之处”。首先是因为他“胸有大志”。为了仕途发达，官升爵显，不
得不忍痛割爱，“忍辱负重”，以今日之牺牲，换取明日之显达。只是张二江一垮台，老婆
算是白“奉献”了。

　　其次，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有道是，英雄不怕出身低，成功哪管手段臭。跑官要
官，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甭管什么办法，达到目的最重要，既然书记有疾，书记好色，惟
有投其所好，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别看你们送礼送红包忙得不亦乐乎，我直截了当地以漂
亮老婆“一夜承恩”，就走到了你们前头。至于笑骂毁誉，耳不听为净，好官我自为之。

　　为了“红帽子”，甘戴“绿帽子”，老婆竟然变成一种买官的“硬通货”，某些地方
官场之龌龊，官风之肮脏，官员之无耻，由此可见一斑，腐败要到了这个份上，可算是登
峰造极了。同时这也让我们看到，某些地方“官帽子”魅力之大，油水之厚，收益之丰，利
润之高，无怪乎有人为了“官帽子”，可以不要廉耻，不要良心，不要脸皮，不顾人伦，
不惜钻墙打洞，趋炎附势，无所不用其极。

　　北岛诗曰：“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用老婆当买官的“通
行证”，确实够卑鄙了，禽兽不如，无耻之尤！但卑鄙者是不怕骂的，他们还会不断玩出
新花样让我们“大吃一惊”，还会想出更卑鄙的手段让我们“大开眼界”，大家不妨拭目
以待，同时高举武器，那些丑类一露头，就打他个灵魂出窍。

　　诗曰：老婆诚可贵，官帽价更高。书记一垮台，两者皆白抛。

　　作者:陈鲁民

“无形资产”
　

　　
　　“无形资产”是什么？看过广西大贪官刘知炳的报道以后，人们会有新认识。刘知炳当
时还没有当上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常务副主席，不过才到了柳州市市长、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他的女儿刘芳竟然已经成为别人手中的“无形资产”。而且别人确实利用这个“无形资产”
发挥了不少重大作用，办成了许多本来应该办不成的事情，取得巨大利益。当事者为此得意
不已，一再吹嘘把刘芳要到自己手下“简直是一生最大的成就”，“刘芳的名字就是无形
资产，就是公章，就是介绍信、通行证”。

　　这恐怕是“无形资产”这个词的最新含义。

　　“无形资产”这个词，特色在“无形”，关键在“资产”。“无形”者，看不见摸不着
之谓也。谁看不见摸不着呢？发现这“无形资产”、利用这种“无形资产”的人不会看不见
摸不着，他们其实早就心知肚明。有此“无形”作掩护，他们就以为老百姓一概看不见摸不
着，以为按原则办事者也会看不见摸不着，以为从此办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因而神
不知鬼不觉。神不知鬼不觉干什么？目标其实非常明确，那就是落实在“资产”二字上。比
如银都股份有限公司 1994 年进口电梯，是一笔 2565 万元的大生意。有刘芳出马，有关当事
人收到贿赂 30 万，公司巧赚 30 万，国家却损失税款 769 万。一斑以窥全豹，“无形资产”
就是这样让国家“无形”受损，让投机者“无形”受益。

　　这种“无形资产”其实还是有形的。这个形，就是她父亲头上的乌纱帽。如果只认制度
不认人，只按规章不越轨，高官家属子女秘书司机之类的“无形资产”，就会一钱不值。

　　作者:金陵客

缘何难禁“代币券”？
　

　　
　　“代币券”之所以难禁，和目前有适合它存在的土壤不无关系。

　　其一，动用公款批量购买“代币券”者，大都是国有企业或具有一定规模的民营企业。
倘若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作为企业，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为达这一目的，千方百计开源
节流才是正常的经营手段。然而，每逢春节前，为何他们要“挥霍无度”，费尽心机去顶风
购券，然后再一一送人呢？是不是这些企业钱多到没处花的地步，还是他们甘愿当活菩萨，
整天无谓地施舍他人？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对此，不少企业负责人也有不少苦衷：办好企业
确实不易，不仅要处理好企业内部的诸多事务，问题还在于，企业不是生活在“真空”里，
每天都要和不少政府职能部门打交道。临近年底，如果企业不适当“意思”一下，谁敢保证
来年会不会因此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企业的老总们宁肯私下里吃点哑巴亏，也要借
逢年过节的机会，打发相关职能部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好“主动”违规购买“代币券
”了。

　　其二，缘何难禁“代币券”，关键还在于人们往往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细节：那就是
没问究竟谁是“代币券”的最终持有者？事实上，这也恰恰是“代币券”屡禁不止的要害
所在。我想，几亿农民朋友显然不是使用“代币券”的特殊消费者，一般的工人（更不要说
下岗工人）肯定也没有这样的福分，这是因为购买 “代币券”的单位求不到这些人办事，
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有价证券当作贺礼敬赠他们。其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只有党政
机关的公务员或一些要害部门的职员才是最终的持“券”者。对这些人来说，每到年关，谁
手中握有的“代币券”种类越多，数目越大，也越能反映出其单位权力的大小、其个人职位
的高低。有些人甚至将收受“代币券”当作身份的象征，对于不曾表示的单位，反倒耿耿于
怀。可见，不先给这些人下“禁收令”，要想真正禁止“代币券”又谈何容易？

　　其三，商家热衷于发行“代币券”，是因为它有“市场”，有钱赚。时下，一提禁止发
行“代币券”，往往将板子打在商场的屁股上，有失公允。商家为了自身利益，宁肯背上“
替罪羊”的恶名，也要变相出售“代币券”，我个人认为罪不在他们。

　　其实，下发个文件禁止某项活动并不难，难的是有禁必止。追根溯源，“代币券”的出
现，是政府行为干预市场的产物。随着我国加入 WTO，政府和企业的关系也应尽快由管理模
式（命令）转变成服务模式（不是有偿或变相有偿服务），惟其如此，今后过年企业才不
用送礼，那时，“代币券”将不禁而止。

　　作者:刘海明

好一个“不足以平官愤”
　

　　
　　四川泸州市、纳溪区两级人大代表曾建余，受委托为百余名出租车主请命，事成之后，
被检察院指控收“黑钱”而被判入狱。此案一审判决后，泸州市许多市民上访，为其鸣冤，
打抱不平，对有关司法部门在审理此案时不顾种种疑点而轻率判决颇有微词，何故？因为
他们不相信，一位当了 9 年的人大代表，为当地百姓做了 1000 余件好事实事，并且先后救
助过 18 名失学贫困儿童的“曾代表”、“曾青天”，会为了 4500 元钱而行诈骗。但不管市民
相信不相信，事实却是曾建余因“涉嫌诈骗”而被判一年有期徒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听在泸州悄然流传的一句话也许就有答案了。这句话是“不收拾曾代表，不足以平官愤＂
（详情见 1 月 18 日第 1047 期南京《周末》报）

　　好一个“不足以平官愤”！

　　初看到这句话，以为这肯定是哪位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家伙又犯下了什么让政府挠
头的惊天大案，被政府严惩，以平官愤。但看了文章后才知道，这个“不收拾不足以平官愤
”的人居然是一位被市民深深拥护的“青天”。因为在泸州还流传着另外一句话：“有事找
曾代表，他一定能帮忙。”这样深得民心的人为什么不收拾就不足以平官愤？一位“知情人
”道出原委：他帮了老百姓的忙，却妨碍了有关部门的“政策”落实。
　　噢，原来是这样，这也就难怪曾代表被收拾了，虽然你做的是深得民心的事，但谁让
你妨碍有关部门“政策”的落实了呢？不过这里我又不明白了：作为代表政府的有关部门
在制定政策时，无疑应该是为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着想的，而这一点，曾代表的行为正是
和政府的意愿是一致的，为什么还要被收拾呢？这里，笔者不好评价司法部门对曾建余的
判决结果，但对司法部门在对曾建余的办案过程中发生的一些奇怪现象存有几点疑问：

　　为什么法院对数十人的作证不予采纳，却只对几个人的证词确信无疑？江阳区法院在
对曾建余庭审的当日，曾委托曾建余向上请命的 30 名出租车车主联名作证，证明曾建余并
没有收过他们的集资款，也即不存在诈骗一说，但法院却不予采信，而只对另外三位车主
的证词确信不疑。但一位律师说：“从公安部门出示的另外三位车主的审讯笔录看，三人的
证词均存在重大疑点”、“前后矛盾，出尔反尔，明显存在被诱供或逼供。”当记者费尽周
折找到这三人中的一人时，也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老曾是冤枉的，大家都很清楚，是有
人要整他……我被他们拘留了 13 天，经常深更半夜来提审我，一提审就是几个小时，给我
精神造成很大的压力。我其实并没有看见王平给曾代表拿 4000 元钱……我之所以要说假话，
主要是他们诱导我、威胁我。他们说，如果我不说‘老实话’，就要取消我的顶灯（出租车
经营权），并刑拘我，我很害怕，又想早日出看守所，所以就违心地答应了。”话都说到这
份上了，大家心里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对记者敬而远之？庭审当日，虽为公开审理，但据旁听市民反映，却未见一纸
相关公告，也不准记者摄影、录像、记录。有位记者作了一下记录，即被法警当场没收并撕毁
了采访本，而休庭后有记者拍照也被强行收了胶卷。一审判决后，有记者想对此事进行采访
但却始终不能如愿。江阳区公安分局刑警队一王姓同志在得知记者的采访意图后，立即甩出
了“需要请示市局，批准后才能接受采访”的杀手锏。而市政法委的一位唐副书记则明确表
示：“此案不能报道，我们不予接待。”笔者不明白，这么一件人人心知肚明的“案子”为
什么不让记者采访？ 为什么曾建余在当地找不到为他辩护的律师？在审理曾建余前，曾建
余的妻子找遍了泸州的律师事务所，都没有律师敢出来为曾建余辩护，就连曾的一位当律
师的好友也表示爱莫能助。为什么？因为这些律师说，有人打了招呼，谁当了曾建余的辩护
人，以后就要被吊销律师资格证书。为此，曾的妻子不得不远赴重庆请了两名律师为他辩护

　　2001 年 12 月 20 日，江阳区法院对曾建余“涉嫌诈骗”一案进行了宣判。据当时在场的
一市民反映，审判之前，法院如临大敌般地调动警力以维持秩序，防止骚乱。当法官宣读完
判曾建余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 1000 元的判决书后，很快便宣布退庭。庭下，曾建余的亲
友以及他救助过的学生都哭了，其辩护律师更是摇头长叹：“简直是枉法判决。”

　　纳溪区政协常委张国威说：“老曾在行使他人大代表权利时敢于与不正之风作斗争，
维护了老百姓的权益，但也得罪了不少当官的。法院这次判他的刑，我个人认为是在打击报
复。”但你老百姓看得清又有什么用呢？曾建余不还是为平“官愤”而被“收拾”了吗？

　　曾建余也真傻，为什么要去管那些平头百姓的事呢？不管不还一样当你的代表吗？这
下可好，激起了官愤，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但如果不为人民群众的利益着想，这个代表
还能算是个真正的代表吗？

　　作者:杨震
查查谁在“天天入洞房”
　

　　
　　前不久落幕的全国相声大奖赛上，由我国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和刘伟合说的相声
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共鸣，尤其马季先生的那几句顺口溜更是恰到好处地将相声艺术的针砭
性演绎到极致。讽刺当前一些镇村干部热衷于寻花问柳，马季先生的顺口溜是：“天天当新
郎，夜夜入洞房，进村全是丈母娘。”听后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心里又多了几分沉重。

　　顺口溜，这种口头文艺因其朗朗上口，和谐押韵，同时又具有一定的讽刺性，因而备
受人们的喜爱。透过一些顺口溜，人们应该从中省悟到什么，窥探到什么，“顺口溜里见民
意”这话是有道理的。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农村的大多数村干部们是勤政为民的，他们不辱
历史使命，勇于担负起历史责任，“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毋庸讳言，也有那么一些人
忘记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有的甚至成了无恶不作的“一霸”。甚至热衷于寻花问
柳，看到哪个村里的姑娘漂亮，便动心思霸占人家。若是人家不从，轻则给人家颜色看，重
则给人家小鞋穿。受到报复和迫害的人家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如此糟糕的环境，又
怎能不引得民怨四起？

　　这几年一些镇村干部们根本没有心思干工作，而是忙于应酬，忙于造“政绩”，“形
象工程”一个接着一个，到头来却是劳民伤财，除了一些人得到一些政绩的资本外，老百
姓根本得不到任何实惠。一些镇村干部不仅是造假的“高手”，玩起女人来更是毫不逊色。
他们每到一地，名曰“检查工作”，实则“另有所图”，一双贼眼早在窥探着什么。眼下一
些地方的姑娘或外出打工，或早早嫁人，这其中除了经济因素外，很大程度上与一些地方
的“村霸”、“镇霸”的淫威有关。老百姓就认这个理儿，惹不起还躲不起？

　　或许有人会说，作为农村基层干部很不容易，他们养个情人、包个“二奶”没什么大不
了的，是属于生活作风问题，无须大惊小怪。此言差矣。大家不妨算一下，养个情人，包个
“二奶”需要雄厚的资金作支撑，没钱能养活这些“人口”吗？一些人为了满足淫欲，他
们会千方百计地聚敛不义之财，会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最终坑的是老百姓。更进一步
讲，某些干部们“天天入洞房”，他们还有心思过问正事吗？

　　夜夜入洞房，百姓心忧伤。当前要向广大党员干部进行人生观的教育，尤其对那些身处
农村基层的党员干部们来讲，要让他们懂得“为政之要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于察其苦”
的真谛，不能把农村当成自己的“自留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入无人之境。须知，明
镜高悬，党纪国法犹在，是不允许一些人胡作非为的。共产党人应该成为带领群众致富的带
头人，不应该成为“现代公子哥儿”。“入洞房”事小，忘了百姓事大。个个“乐不思蜀”
老百姓可真遭殃了。

　　呜呼，“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如今该是让这些“新郎官”们寿终正寝的时候
了。
　　作者:李红军

车马过节不停蹄
　

　　
　　逢年过节公车不仅停不下来，而且比平时还忙。忙什么？ 忙走亲访友，联络感情。当然
这些亲友大多是“用得着”的关系，至少是值得走访的人物。

　　忙钓鱼打猎。放松放松，因为公家人也是人嘛！于是钓鱼、打兔子等等。休闲了人，累坏
了车。

　　忙游山玩水，观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坐火车拥挤，坐长途汽车麻烦，坐飞机危险，于是
公车又成了公家人的首选工具，随心所欲，方便来去，节假日出游，蛮自在的。

　　忙吃喝玩乐。舞厅转一转，桑那浴里涮一涮，开个包房干一干，或者干脆像沈阳那个马
向东似的到赌城里面“赌一把”，自是神清气爽，又有公车伴随，“打枪的不要，偷偷地
过去”，一车一人，神不知鬼不觉，够派！

　　忙回家小聚。现在不少公家人都是“走读生”，人调到一个新单位，条件不合适，家总
是不搬的。不管千山万水，还是相隔千里之遥，有现代“车马”交通工具尽管车来车往，马
接马送。

　　忙拜年送礼。每年的春节自是礼尚往来的大好时机，平时尚需“意思”，春节更要有“
年礼”，而且要送到上峰的府上，还要周周全全地逐一拜年，嘘寒问暖，感谢关怀，颂扬
恩德等等。这样的传统节日公车自然更加繁忙。

　　凡此种种，反正是公家人和公家车在节假日都在忙，只是一些公家人忙得都是个人的
私事或者是不大方便见人的“黑事”。而这样的公家人也不是一般的公家人，那是要有资格
和条件的自不消说。

　　公车也要“公休”，就好像歇人也要歇马一样，不歇马就会损马趴窝，最重要的是，
人骑马不走正道，人也会出事，甚至人死马亡。

　　作者:姬建民
萧伯纳的悲剧
　

　　
　　你知道萧伯纳吧，这位 20 世纪享誉世界的大名人，一生著作颇丰，1925 年还获得了诺
贝尔文学奖。但是，就是这位大作家，却说过一段令世界上正直人士诟病的话。

　　那是 20 世纪 30 年代，他应苏联政府之邀访问了斯大林铁腕统治下的社会主义国家。访
问后，他在一篇文章中说：“俄国在闹饥荒？胡说。我在哪里也没有吃得像在莫斯科那么好
”实际上，当时苏联人民的生活是十分困苦的，在有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
中。

　　像萧伯纳这样的大作家，为什么会对人民处于极端困苦之中的苏联大唱颂歌呢？原因
是，他是斯大林邀请的客人，一进入苏联，他就受到了特殊的礼遇，乘的是高级轿车，住
的是高级宾馆，吃的是高级饭食，接触的是达官贵人和政府特意安排的“民众”……他被
这一切的温馨所包围，没有深入到广大民众之中和底层社会去调查研究，故而根本不知道
苏联老百姓到底过的是啥日子。一叶障目，认为自己吃得好，苏联的人民也一定吃得好。无
怪他这话很受苏联当局赏识，说他是苏联人民最信得过的好朋友”。

　　由于萧伯纳这句贻笑后人的话，使我想到这么一个问题：任何有水平的人，当他观察
一个国家的好坏贫富时，主要应该看该国家的广大老百姓生活得怎样，看他们的衣食住行
好不好，看他们的基本权利是不是得到了尊重和保护，绝对不能根据少数人的景况下结论，
特别是不能依据自己所受到的待遇下结论。须知，即使是在极端黑暗的国家和社会，也总会
多少有些自由儿和幸运儿的，他们过着富足的生活。即使是在像“石壕吏”和“新安吏”横
行的地方，在“新婚别”“垂老别”的社会，也有“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的超白领阶层。如果把这些个别的、不能代表大多数人的生活，说成是整个国家、社会的缩影，
就势必会得出极为错误的结论。萧伯纳先生说的那话，其所以被后人诟病，就是因为看到一
株茂盛的树，就把整片荒芜的土地当成了茂密的园林之故。岂不知，这株树的葳蕤，是偏浇
偏施水肥之故。

　　说来很有意思，就在萧伯纳说那句被人诟病的话前后，还有另一位世界著名的作家访
问了苏联，他就是纪德。要说在苏联所受的高级接待，纪德决不比萧伯纳差（他是当时十分
同情苏联革命的人）。他因为也是斯大林邀请的客人，衣食住行诸项招待，均是特级的。可
纪德和萧不同，他从超级的接待中发现了问题，一有机会，他就去接触普通的苏联老百姓，
终于发现了问题，苏联人民并不是生活于天堂。于是，他实话实说，访问结束，他写出了那
本著名的《从苏联归来》。虽然对此苏联统治者大怒，斥责他是反共，但历史终于戳穿了斯 大
林式的谎言。最终，世上的人都知道，纪德先生说的是实话。

　　历史常常会前后出现相似的一幕。中国也有和萧伯纳说同样话的人。他不是别人，他是
西晋第二位皇帝司马衷，不过，他说的话比萧的话早说了一千多年。他在位时，由于天下大
旱，全国的老百姓处于饥饿之中。大臣向他汇报，他竟敢说：“何不吃肉糜？”用现代话说
就是为啥不吃肉。不过，和萧比较，司马衷更容易被人谅解，因为他是弱智者，他是皇帝，
弱智者常住深宫，自然难以知晓老百姓的生活。而萧伯纳就不同，作为一位世界级的大作家
其智商是很高的，这样的人，竟然只因为人家招待的好就大唱颂歌，这可大大地伤害了他
一生的清名。这种不看老百姓死活，只看自己或少数人生活的舒适，无疑是萧先生的一大悲
剧。

　　作者:屈超耘

看不懂的《天下粮仓》
　

　　
　　《大法官》走了，《天下粮仓》来了。看乾隆爷在开元之年，何等的心系苍生、殚精竭虑、旰
食宵衣、威仪天下；看乾隆朝的股肱大臣，何等的远虑近谋、忠君忧民、尽死尽节、凛然可畏
即使家养小婢柳含月、坊间顽女小梳子、梁上君子许三金、恶吏贪官王连升，都在凝重的油画
意境中，定格为大智、大义、大忠、大勇；看不尽的叩头下跪，听不完的“皇上”、“大人”
……且慢说科举害人，那无梯高阁，不也造就了“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米河？也先别言
贪必怒，米汝成鲸吞虎掠，却是为爱子提供灭亲揭贪的机会，苦心何其可鉴！原来忠臣未
必不贪，贪官未必不忠。戏到高潮处，爱民不惜蒙罪的卢焯，居然也涉贿临斩。看卢焯带枷
上殿，群臣心情复杂的等待乾隆廷上终审，乾隆痛苦万状地说他如何为能否“网开一面”
而权衡通宵，最后，语气一顿，就在众大臣觉得尚有一线转机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为
了大清纲纪，这“网”不能开。卢焯大声谢恩，乾隆痛不欲生的离殿而去。高潮过后，犹嫌
不足，乾隆以帕拭泪，忽想到午门候斩的卢焯，命人飞送“御帕”，为卢焯拭刀，全剧就
在卢焯“有皇上御帕拭刀，卢焯此生足矣”的仰天大吼声中结束，让人不知这悲由何出！

　　查《大清律·刑律·受赃》条，“官吏受财”，分“有禄人”（凡月俸一石以上者）与
“无禄人”（凡月俸不及一石者）两类，再各分“枉法”与“不枉法”两种，均依受贿银
两的多少有明确的处罚标准。卢焯自然属“有禄人”，即使算作“不枉法”，按律，“一百
二十两以上绞”。我没注意剧中说卢焯受贿多少，按小小的粮场总管王连升掺假一次就有二
百银子进账的比例推算，这浙江巡抚卢焯，断不致于去做比王连升更小的买卖。依法当绞，
何值乾隆爷权衡通宵？当斩而斩，何值乾隆爷赐帕示恩？君臣私情，何值老百姓涕泗相陪？
贪官之死，何值普天下同声而悲？看不懂的《天下粮仓》！

　　《大清律》当属封建中国最完备的一部刑法，如果说“法乃国之所系”，明明白白的死
罪，一国之主，怎么能去权衡能否“网开一面”？明明白白的死罪，满朝文武，怎么能听
凭皇上来定夺是否“网开一面”？明明白白的死罪，普天下的观众，怎么却为乾隆爷终于
没有“网开一面”去感念皇上的公正，甚至于为卢焯最终未能蒙恩免死而遗憾，而不是为
法律的险些徒有其名而揪心，为皇上的公然目无法纪而扼腕？想到《大法官》，法院院长陈
默雷，老晃悠在市委书记孙志跟前伺机“汇报”，虽然两人都知道“人大还是法大”的道
理，但“汇报”依然要“汇报”，没有观众不为孙志的贪赃愤怒，却又有多少观众为陈默
雷在“汇报”中丧失了司法独立而愤慨呢？《大法官》苦心孤诣要唤醒的，几乎被《天下粮仓》
漫不经心地催眠掉了。

　　《天下粮仓》一流的拍摄技法，一流的演员阵容，一流的煽情手段，让严冬的荧屏又火
了一把。圣主的形象立起来了，忠臣的形象立起来了，但不知这齐整整下跪、响脆脆叩头、肃
静开道、山呼万岁的一幕还得在荧屏上重温多久，更不知如此普及下去的“朕即法”，得由
“德先生”和“赛先生”再来清理多少时日！

　　作者:慕毅飞

作为榜样的“清官”
　

　　
　　中国大约从汉代后，历代统治者都要表彰“清官”，以勉励本朝的为官者。明代文学家
江盈科查阅史书后发现，史册上题名，如说过“天知，神知，我知，子知”的汉代杨震这
样的高官，却几如清晨之星，寥寥无几，而豪夺曲取，受贿贪污者，则如恒河之沙，天下
滔滔。

　　何以历史上清官极少，贪官极多？江盈科认为，贫困是人之“至苦”，而“利”则是
味之“至甘”，以“至甘之味，投至厌苦之人”，其结果，往往如石投水，有受无拒。人性
确有趋乐趋利，避苦避贫的一面。江盈科的分析不无道埋。所以利、乐之所在，希望靠表彰一
二清官，来达到官吏普遍的清正廉洁，是根本不可能的。

　　以榜样来敦品励行，一味强调自律，大约是出于相信人性本善，以为人皆可臻尧、舜，
不知人性原本有“趋利趋乐”的一面。几千年来，达儒家标准的圣人能有几人。

　　过分宣传、强调人的道德形象，过分宣传、强调公而无私，忽视个人内在的本性，少讲
甚至不谈人性弱点，容易使人的人格分裂，使人在公众场合与私人空间扮演不同角色，戴
上人格面具。

　　江盈科说到有个南方人，在外做县令，因贪污被罢官。回乡后，美衣美食，歌童舞姬，
享受若王者。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对人说：我假如没有主意，听信孔夫子的话，如今我会连
饱饭也吃不上，哪会有今日这般生活。江盈科以为这是作孽之人，作孽之言。然此人虽狂诞
却也率直，故敢说这样的话。世上口不像这人那样说，心里却像这人那样想的，数不胜数啊
像杨震那样清白的人，不把他看成迂阔傻瓜的，能有几人呢？

　　近年暴露的腐败分子，如成克杰、胡长清之流，又哪一个不是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却
坏事做绝的两面人呢。

　　有一句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以为，这句话是值得商榷的。实际上，榜样的力
量似乎很有限。封建时代像包公、海瑞那样的清官又影响了几个人？

　　通过表彰清官以求官吏的廉洁，走的是要求官员道德自律之路，这当然也很有必要。但
一味靠自律是不行的。应该承认人性中存在着种种弱点。所以他律远比自律重要并有效，也
最可靠。要使我们的官吏清正廉洁，必须要有有效的监督约束的规则，舍此别无良法。这一
点，连几百年前的江盈科都看得清清楚楚，何况我们今人呢。

　　作者:尹荣方

造成悲剧的根源
　

　　
　　云南玉溪江川县青年农民徐勇鹏因为在其小说《送礼怪招》中塑造了一个叫“谭庭长”
的人物，引来当地法院一名同姓法官谭震的对号入座，以至惹下杀身之祸。据 2 月 6 日《中国
青年报》消息，先是徐勇鹏被玉溪中院判赔谭震精神损失费一万元，然后由于徐的家人“用
粗鲁的语言”表达对判决结果的愤怒与不满，其一家七人被当地法院强行关押，最后，徐
勇鹏于绝望之下，用刀将审理谭震起诉案的审判长余某刺成重伤，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因
此以故意杀人罪一审判处徐勇鹏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这样的报道，读来常有种目眦俱裂之感。一篇小说给徐及其家人带来的遭遇真令人为之
扼腕。而身为法官的谭震却强词夺理，当地法院进而助纣为虐则尤让人痛心而齿寒。据报道
云南省律师协会专门就此案召开的由律师和专家参加的研讨会认定，徐的作品并不构成对
谭名誉权的侵害，法院强行关押徐家七人已属违法，而法院因徐刺伤法官而判以死刑则量
刑过重，这真是一错再错以至一错到底了。

　　云南作家彭荆风说道：“但愿徐勇鹏这篇小说，是当今文坛最后的悲剧。”这种愿望无
疑是善良的。但是徐勇鹏一案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文坛的悲剧，也不只是徐个人的人生悲剧，
它已是一种社会的悲剧。这所有的悲剧的渊薮及制造者，是司法不公。所以说，它是法治时
代的司法悲剧。一切悲剧也许并不源起于司法的不公，然而从某种角度说，一切悲剧都莫大
于司法的不公。只要司法不公的现象继续存在，一切悲剧也就不可避免。

　　法治社会的特征确立了司法所独具的权威的裁判者地位。一方面，国家意志及公众意愿
通过司法得以体现，一言九鼎，令出如山是其特质；另一方面，它是社会公正的终极诉求，
一些利益受侵害者藉此寻求公道，一些作奸犯科者也要因此受到处罚。这都要求司法必须通
过法律的途径实现公正，而除了法律，司法不应受到任何的干扰与影响。这是司法的威信之
所在，公信之所在。司法必须具备这种特质，才能使社会公正的实现有保障，但我们的社会
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一步啊。

　　人类社会中存在悲剧总是不可避免的，问题在于悲剧是怎样造成的。是的，我们以为不
公会通过法律的途径而得以消除，然而可恨的司法不公却往往使得这样的一个愿望变得遥
不可及。是的，徐勇鹏最终也许会得到一个公道的结果，然而他为此付出的成本已是太大了
甚至使得公道的到来失去了当初讨取它的意义。我们说“迟来的公正不是公正”，正在于此

　　徐勇鹏冤案，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在已经引起如此大的影响之后，它还会继续错下去，
正如此前同样引人注目的处女嫖娼案、杜培武冤案等等。然而对于这样的案例，许多年以后
让人铭记于心的决不会是它的最终结局，而只能是悲剧本身。这些悲剧，起初都不过是一个
人或一个小群体的荒唐，但司法的不公却使之演变成了真正的悲剧。

　　作者:杨耕身

何以“只做不说”
　

　　
　　某报一名副总编不拘一格，在招聘采编人员时明明白白地说“就算你是假文凭我也不
查”，因而受到了批评。批评者认为“可以这样做但不能这样讲”。这是 1 月 21 日《中国青年
报》讲述的一件事。 一件事，只能做不能说，做得却说不得，所以只好只做不说。这类事情
实在是太多了。去年 9 月国家某银行决定裁员三万，系统高层明确一个原则，就是只做不说；
同样的“默契”在国家某部也出现过。去年有关中科院停评职称的事见诸媒体后，作为国家
最高层的某管理部门对于一时焦点的“评职称”话题却避而不答，回绝了好几家中央级新
闻单位的采访要求，打定主意“只做不说”。去年 8 月 6 日的《法制日报》称，“只做不说”
是长期以来这个部门的做法。 “只做不说”，我理解当然是出于一种审慎的考虑。大幅削裁
员工，可能引起不良甚至连锁的社会反应；职称的评定与否，“政策性强，影响面大，又
敏感，不好说”（原文如此），所以最合宜的选择，便只有只做不说了。把知情面尽量地缩
小，影响也就不至于太大，工作也就好做些。 审慎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一玩起“只做不
说”，也许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显出讳莫如深的色彩来，反倒让人揣测是不是此地无
银三百两，以为会有一些什么样的禁忌甚或“猫腻”在里边。比如对于假文凭，闷着头不查
也不说为什么，于那些手持“真家伙”的人未必是一种公平，弄不好还会疑心那些水货文
凭与谁谁有什么“关系”；而关起门来裁员，裁者不肯出示尺度，被裁者更不明所以，未
必不会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至于改革职称评定工作，一直呼声极高，
然而却难以听到这项工作核心管理部门的声音，也未必不会引人胡思乱想。 说到底，“只
做不说”其实是一种隐晦的社会心理，是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英雄不问出处
惟才是举，有什么不好呢？有什么做得却说不得的？一项措施出台之前，多听听各方意见，
提高其透明度，尽可能做到公正公平，不是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吗？ 事实上，“只做不说
”并不能阻止人们的追问，只能引来更多好奇和探询的目光。而屡屡见诸报端的群众状告“
红头文件”事件，更显出了人们已经开始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随着政府职能的转变以
及公众对知情权的要求，“只做不说”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 如果不是什么高级机密，实
在不宜为外人道，我想，在一些公众有权知情、有权表达不同意见的事情上，就不能“只做
不说”，三缄其口。不仅要说，而且要说得明白清楚，这至少体现了一种敢做敢当的光明磊
落。

　　作者:杨耕身

中国人，奇强？
　

　　
　　一些商品制造商，总乐于把商品与中国人扯到一起。请注意这样两则电视广告。一则是
做饮料的吆喝：中国人，非常可乐；另一则是做洗衣粉的宣称：中国人，奇强！这种生拉
硬拽不知是商家的自信，还是商家的良好愿望。但是有一点是明显的，那就是以弘扬民族自
豪感为幌子，以便兜售自己的不知是否“奇强”，能否让人“可乐”的货色。 当然，笔者
并无意诋毁该两种商品的质量。但是不客气地说，每当我看到这样的广告，总是感觉有点别
扭。就我个人而言，不仅没有因此对该两种品牌的产品产生特殊的好感，就连民族自豪感也
未能“油然而生”。 今日之中国，固然已经同积贫积弱说拜拜了，已经过上了据说是小康
的生活。尤其是去年以来，更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北京申奥成功，中国男子足球冲出亚洲
中国加入 WTO……套用商家的广告词，说是“非常可乐”也未尝不可，但到底还是没有到“
奇强”的份上。况且在喜事的背后，还有不少隐忧。我以为不仅不能用“奇强”来形容，许
多事倒是令人好生“奇怪”。比如中国男子足球吧罢，一方面固然得益于神奇教练的调教、
国内联赛的锻炼、球员个体技术与心理的成熟，成功入围了世界杯；但另一方面，过去的一
年甚至几年足坛的黑哨、假球、贿赂公行不仅丝毫未见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中国足协对黑哨
也是态度暧昧，先是视而不见，事情曝光后又迟迟未见表态，后来虽说是表了态，说得球
迷们心动了许久，究竟还未见采取什么行动。再如中国的体育运动现状，一面是中国的竞技
体育在世界大赛和奥运赛场上奖牌不断丰收，一面又是群众体育的不断滑坡，中小学生体
质的日见下降；一面是为有钱阶层重复建设的贵族化运动设施，一面是大众体育设施的严
重匮乏，生长在长江边的旱鸭子群体空前壮大。中国虽然入世了，但是工商经济运行质量仍
然问题不少。且不说与人家比什么尖端技术，就是某些大喊着口号要分世界市场大蛋糕的人
士也不妨扪心自问：财务账目做清楚了没有？做衬衣的能不能把扣子缝紧？ 也许有人要说
我这是戴着有色眼镜瞧中国人，但是十几亿人的泱泱大国首次申奥成功，首次进入世界杯
决赛圈，首次站在 WTO 的门槛上，肯定不能说是已经跻身世界强国之林了吧。只不过是刚刚
有了一个新的转机和好的起点，后面的路还长着呢。当此之时，还是不要任凭“中国人奇强
”的意识膨胀为好。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踏踏实实做事。

　　作者:严辉文

孔丘的爱
　
　　
　　记得 1995 年一家电视台举行音乐大赛，一首获了金奖的歌曲叫《千年孔子》。歌词是一 个
大词作家写的：“百年，千年，万年，昨天，今天，明天，他仍然是他，他永远活在我他
中间。”跨越时空，给了孔子至高无上的定位，是世所罕见的。演唱者也是个了不起的“星
”，满腔激情，一副神圣感，好像差一点就要把“孔丘万岁”的口号喊出来了，真令人惊
诧不已。从近些年报刊上的一些文章看，对孔子爱得那么深、爱得无法形容的人，决非仅是
歌曲作者和演唱者。这就不能不令人思考：是谁真正爱孔丘呢？ 孔子的思想，的确是色彩
斑斓的，是迷人的。两千多年来，令多少人眩目于其中啊。他把中庸作为至高无上的美德，
在人伦、政治和个人行为方面，说了许多悦耳动听的话，筑起了一座许多人只要一进去便迷
失其中而永远难以走出来的儒教殿堂。看来，他的爱似乎是广博的。例如，他在人伦上要求
的是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在政治上要求“民以君为心，君
以民为体”，让哪个社会阶层都说对。其实他所搜罗的不过是那些畏于奴隶们的反抗和“上
苍”的惩罚而不得不“敬天保民”的一些西周统治者推行的道德，此外杂陈各阶层一些要
求，听起来似乎谁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希望。但由于它的收集性，而且充满矛盾，要把它上
升到人伦规范和政治规范，作为纲常，就必须在最关键的地方————如何对待上下尊卑
的矛盾上————立个准则。孔子确实立了准则，但这时他就不提那些迷人的道德要求了。
他是如何解决上下矛盾的呢？孔子的办法是“中”（即“礼”）。怎样求“中”呢？移动“
权”（秤锤）。谁来求“中”，即谁来定“礼”呢？是尊者贵者。因此，照他的办法求“中
”，秤锤总是偏向尊者贵者一边，吃亏的总是卑者贱者疏者。于是，一切搜罗而来并加以描
述的美好道德都成了统治者掌中的玩物和遮丑布。因此，以这样的方法（当然，当时也不可
能有别的方法）来解决社会矛盾，划分利益格局，总是没有任何平等公正可言，在下的只
能做出忍让和牺牲，让在上的放开手脚实现其欲望。 今人总是说孔子的思想被权贵者利用
了，其实，他那个“中”本来就是为权贵者设计的，是“主动服务”。因此，自五四以来，
中国新文化的先躯们一直是反孔的。鲁迅就曾一针见血地说：“不错，孔夫子曾经设计过出
色的治国方法，但那都为治民众者，即权贵者设想的方法，为民众本身的却一点也没有。”
（《现代中国的孔夫子》）他为权贵者着想设计的治国理论，帮助中国封建社会延续了几千
年，成为世界之最，而中华民族则因此而受苦难之深，历史的曲折和艰难屈辱之多，也是
世所罕见。因此我说：孔子是中国封建制度的纤夫，达官贵人的纤夫。所以，享受荣华富贵
的权势者总离不开他，愈是统治不稳固，愈是主张尊孔读经。望望历史长河中的情景，看是
不是这样的呢，他与人民大众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我们应该承认孔子是位大学者，
他删定六经，保存三代旧典，并提出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教育思想。但要把他当成人民大众自
己的人，特别是在呼唤民主和法治的今天，说他“永远活在我们中间”，把他抬到跨越历
史时空的高度，是不是也太荒唐了？ 我们不应只是孤立地去看他政治上个别亮丽的观点，
而应从整体去看，看他的整个思想体系是为什么制度服务的。用漂亮的花岗岩为你建造监狱
关押你，用铮亮的不锈钢为你打造手铐铐住你，你还有热情为那些让你失去自由的花岗岩
和不锈钢唱赞歌？许多人没有走出孔子，更没有批判孔子，甚至还迷恋、吹捧孔子，原因大
概就在这里吧。

　　作者:老苏
“小细节”与“大结论”
　

　　
　　最近，俄罗斯的纪实文学作家津科维奇为贝利亚翻案，为斯大林翻案，已经出了好几
本书，据说还挺畅销。他把一些不为人知的历史细节挖掘出来，以证明斯大林人格高尚，可
尊可敬。据津氏披露，乌克兰一个年轻的贫苦农民曾写信给领袖，请求使用斯大林这个名字
领袖立即回信表示同意：“很高兴，从此我有了你这个弟弟，有什么困难请来找我或者写
信。”这件事，斯大林从没透露一丝口风，也无人炒作，津氏很感动这种纯朴谦虚的作风。
但小细节能否推翻大结论呢？ 就说细节吧，同是俄罗斯作家的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
岛》上也记下了这样一个细节：在一次以表忠心为主题的会议上，因为有人念了对斯大林的
效忠信，所以只好全场掌声雷动，然而一件人所共知的事情却成了全体代表的难题：谁也
不敢率先停止鼓掌，如何使掌声停下来？“不识时务”的造纸厂厂长在第 11 分钟率先停止
了鼓掌。结果他于当夜被捕，被判了 10 年刑。 倘若我们被第一个细节感动得热泪盈眶时，不
妨再想想第二个细节，就会立即让我们冷静下来。伟大领袖让一个农民和自己同名的细节，
即使百分之一百的真实，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在那场“大清洗”中侥幸活下来的人感到哪怕
一丁点暖意，当然也无助于推翻那个大结论。毕竟，且不说那些被无辜杀害者惊人的数字，
就说细节，比将一个厂长判 10 年刑还要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细节也比比皆是，也更接
近历史真相。20 世纪 50 年代末 60 年代初那场让中国人难以忘怀的“三年自然灾害”，大量
的人“非正常死亡”，当时也是有不少领导人和群众共渡难关的故事的。据曾在领袖身边工
作过的人回忆，有的领导人带头不吃肉蛋，有的吃野菜粗粮，有的人为了让孩子吃饱，宁
肯自己忍饥挨饿，也不肯超过定量，这些细节，确实让人很感动。可是，我也看到了另一个
细节，也是当事人的亲身经历。文章是一个当年的女文工团员写的，回忆的就是 50 年代末
60 年代初这一段时间。这个文工团员的主要任务就是到中南海陪舞，她描写得很具体：“那
时天天有舞会，我们没觉得腻而是很想去，因为每场下来，精神和物质方面的快乐都有。精
神方面自然是觉得光荣和自豪，物质方面呢，舞会中间有一盘盘的炒杏仁儿、大香蕉和其他
水果点心，都是平常吃不到的东西，十一、二点舞会散场，首长们都走了，我们留下吃了夜
宵再回去，夜宵都是很丰盛的，有鱼有肉，这一切，对我们这些女孩子来说，都非常美好。
有时，吃完夜宵还招待看参考电影，都是香港的。”（王大海：《白头宫女说玄宗》） 这两
个细节虽说都是回忆，但内容却十分矛盾。试想，如果连中央首长及其家人都吃不饱肚子，
营养不良，又怎能“天天有舞会”，如果首长终日吃野菜粗粮，难见荤腥，舞会上也不会
摆出即使今天也是好东西的“一盘盘的炒杏仁儿、大香蕉和其他水果点心”。再退一步说，
如果连给伴舞文工团员吃的夜宵“都是很丰盛的，有鱼有肉”，那么日理万机的首长平时
的“带头不吃肉蛋”，好像也不大必要。可见，这两个细节不可同时共存，其中必有一假，
如果实在难辨真伪，那么，判定文工团员的回忆作假，似乎更利于“大局”也更有利于领
导人的形象。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改变“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历史定论。 在历史的天平上
个人品格毕竟分量轻，小细节是无法改变大结论的。

　　作者:鲁民
六问“豪宅”
　

　　
　　关于“豪宅”的新闻，尽管也曾见过，但看了新华社记者对江西省乐安县“豪宅”的
暗访报道和所拍的照片，我还是惊得目瞪口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就有许多的
疑问，许多的不解，想向“豪宅”问个明白。

　　一问“主人都是谁”？ 新华社记者搞的是暗访，虽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但还是
让人弄不明白。比如说，在乐安县中，一共有多少处这样的“豪宅”？其中的主人，有多少
是县级干部？多少是科级干部？多少是股级干部？

　　二问“钱从哪里来”？ 以我为例，如今当了八年正科级干部，工资才刚过千元。不吃
不喝，又能攒多少钱？我不知道乐安县那些“豪宅”的主人的工资是不是比我多。如果不是
那建设“豪宅”的资金

　　就得有别的来源。 三问“精力用多少”？谁都知道，哪怕建几间平房，全家人也得“
脱掉一层皮”。而要建成一处“豪宅”，又谈何容易。没个一年半载，肯定拿不下来。而县里
的领导说，“县委、县政府当前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发展经济上”。那就不能不问这些主人，
主要精力是用于发展全县经济，还是发展“自家经济”？

　　四问“咋叫恶霸村”？词典上说：“恶霸是依靠反动势力称霸一方，欺压和掠夺人民
的坏人。”这样问题就严重了，咱偷了么？ 抢了么？“依靠黑恶势力”了么？“欺压和掠
夺人民”了么？如果没有，凭什么说咱是“恶霸村”？

　　五问“为何看不见”？新华社记者能看见的东西，为什么乐安当地的官员却看不见？
只是那些退休职工、下岗职工、宾馆服务员和街头的老太太能够看得见，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六问“别处有没有”？当新华社记者就“豪宅”问题和该县的县委书记交换意见时，
这位书记说出了一番很耐人寻味的话。他说：“这几年干部建房的问题并不突出，比起其它
县来，差得很远。”这还“不突出”？这还“差得很远”？

　　占有财富，富有豪宅并不可耻，也不可怕。只要你发财有道，为富合法，又怕什么呢？
怕只怕……

　　作者:汪金友

轿车入家与轿车误国
　
　　
　　中国入世伊始，最热闹的要数轿车市场了。夏利车刚一降价，北京中关村的轿车市场呼
啦啦就聚集了上万的顾客。瞄准轿车进入家庭，也成了某些人创造政绩的目标。

　　中国，轿车也要进入家庭？也能进入家庭？

　　且看论证。

　　第一、能源限制中国轿车入家。轿车能源，石油为主。石油本营，集在中东。不要说中国
家庭轿车要世界领先了，就是拥有量赶上现在的美国，只中国一国的需油量，就相当于两
个中东的产油量。差一半的石油，中国向哪个星球去购买？就是汽车白送给中国家庭，中国
能开得起来么？

　　第二、国土阻挡中国轿车入家。轿车入家，要扩道路。要扩道路，必占土地。中国人均土
地仅为美国的四分之一。中国轿车入家，不要说无阻行驶了，就是赶上美国现在的车均路面
也得扩大四倍土地。这土地，到哪个邻国去租借？

　　第三、污染不允许中国轿车入家。中国的人口平均密度，在世界上虽然不是最大，但人
口分布极不平均。集居之地，密度惊人。车也得有家住。轿车入家，中国的家们忍受得了汽车
带来的种种污染么？

　　第四、中国的民情为中国轿车入家亮起了红灯。中国的人口主体是农民。而中国农民的收
入，长期在低位徘徊。中国入世后，首受冲击的又是中国的农业、农民。中国农民要汽车进入
家庭，只能是其他商品远离家庭———为车攒钱、有车没钱。主体人口如此这般，只能导致
国家轿车一族兴旺、各行各业凋零。拉动内需，将成为拉动车需，或车需拉动。中国人，你就
吃轿车、穿轿车吧，别的什么都玩儿完。

　　中国人吃决策失误和舆论误导的苦头够大的了。决策者头脑一热，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结果却是飞步退入无产主义，饿肚皮，冻肉皮。今天，中国那些想把轿车进入家庭当作自己
政绩的决策者，还是务实些为好。否则，一旦闹到了轿车误国的地步，要面子就免不了成为
丢面子，时髦成了时弊，人们砸了轿车又要大炼钢铁了！

　　作者:孙焕英

新闻是一种力量
　

　　
　　1 月 20 日《中国青年报》的消息说，南京市的领导表示，新闻报喜报忧，总结经验、反映
问题都很快，是传达中央精神、反映民意的重要渠道。新闻可反映老百姓赞成不赞成、同意不
同意、拥护不拥护；新闻可以帮助提高工作水平，运用传媒可以加大工作力度。因此，那里
的领导说，新闻是建设南京的重要力量。

　　新闻是一种力量，是一种建设性的力量，这种对新闻价值的认识，反过来使我们思考
新闻的力量在哪里。

　　在现代社会，新闻的存在，当然首先是为了满足受众的信息需求，为受众提供信息服
务。但仅仅满足斑驳陆离的受众需求，还显示不出新闻的力量。只有那些最大限度地关注人
们的共同需求，执著于公共利益的新闻，才是有建设性力量的新闻。这样的新闻，就是那些
紧扣时代脉搏的、倾听民众呼声的、有良知的、有正义感的新闻人的笔底风雷。

　　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广西南丹特大矿难发生后，是新闻媒体的记者们，冒着意想
不到的危险，冲破重重阻碍，率先披露了这一灾难的真相，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视，彻底查
清了事故真相，严肃处理了那些置人民生命于不顾、从黑矿中大捞好处的地方官，使他们隐
瞒事故的图谋彻底破产，使人民的生命财产免受更大的损失，帮助公众实现了知情权。在这
个过程中，新闻的力量是不能缺失的。

　　各种灾难性事故，直接关系到公众的最切身的利益，因此，公众有权最快地了解到真
相。可是近些年来，某些地方发生灾难性事故、突发性事件或其他不愿外界了解的事情后，
首先想到的是封锁消息，封锁不成便耍尽其能与记者周旋。最近江西省万载县发生爆炸事故
后，与救援战斗几乎同时打响的是当地有关部门与新闻媒体之间展开的“封锁”与反“封
锁”的新闻战。甘肃敦煌市公然出台红头文件，规定对涉及全局及副科级以上领导的批评报
道，要征求当地有关部门的意见，并与当事人和有关领导通气，使“自觉主动接受舆论监
督”沦为空谈。

　　在这样的地方，新闻要发挥建设性的作用是很难的。因为新闻要成为建设性的力量，仅
靠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它需要和公众之间、和公共权力之间的一种良性互动，它需要一个
较为宽松的社会空间。

　　近些年来，一些成功的舆论监督的案例，充分证明新闻是一种力量———建设性的力
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传媒也是一个社会的公共资源，既然是公共资源，就理应最大限
度地为增进公共福利而发挥最大效益。否则，便是公共资源的浪费。对于变革中的中国来说
那些关注公共利益的新闻肯定比只注意满足受众感官刺激的所谓新闻更有生命力。

　　作者:张金岭

对一个新规定的疑问
　

　　
　　最近，有地方出台了一个新规定：省级领导干部出行，除抢险救灾等紧急公务之外，
不安排警车开道。

　　这规定很好。但它首先也透露了一个信息：领导出行、警车开道的做法在当地已有滥用
的趋势，不在于是否出于急务。其实，这“景观”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都不会陌生，属于令
百姓厌恶的干部作风的一种。所以，这规定好就好在试图把领导干部与百姓之间的种种人为
的樊篱拆除一道。但老实说，像许多听上去同样很好的规定一样，能否落实，我有老大的疑
问。首先是时下的风气，是否可以这样说，这是个讲究出台制度而漠视成效的年代。这些年
来各种各样的制度多得让我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人们已经麻木了。关于廉政的各地有多
少？ 制度的目的在于效用。但所有这些，并不给人以实在感，仿佛是在比攀谁的主意新，
谁的点子绝，谁的能引起轰动。检验一个地方一个部门工作如何的标准，往往取决于它那里
制度订得如何，是不是写在纸上，挂在墙上。出了事情，也都是因为制度不健全造成的，虽
然现有制度执行的得力完全可以杜绝那些隐患，但是往往没人再去追究，忙不迭地又弄一
批号称亡羊补牢的制度，循环往复。有这样一些前提，指望这一个规定能收到什么效果，就
不免失之于天真。

　　其次，也是关键，“行路贱避贵”历来是“官本位”文化中的一项传统。翻开历史不难
发现许多生动的实例。路上相遇，官小的要让官大的，老百姓要让当官的。倘若是一地的权
势人物或者朝廷来的大员，就更不得了了，只要不是微服私访什么的，出来之前就要清道
止行，老百姓正常的路不让走，正常的生计不让进行，待他们招摇过市后再说。当然也有不
是这样的官员，比如为后人留下不朽的《资治通鉴》的司马光。据《邵氏闻见录》记载，司马光
官居宰相，绝对够资格讲究各种待遇，但他的出行却很简单，经常“乘马或不张盖，自持
扇障日”。有人说：“公出无从骑，市人或不识，有未便者。”意思是说连个开路的都没有
百姓不知道是高官出来了，该干啥还干啥，都不会避让。司马光回答：“某惟求人不识尔。
”在司马光看来，自己不过是从街上经过一下，干吗非要呼呼喝喝地让百姓都得知道谁来
了乃至骚扰他们呢？但是做到这些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而且也不是规定约束的产物，完全
由个人的修养所致。毋庸讳言，今天的领导干部出行动辆警车开道本质上等同于旧时的“行
路贱避贵”，乃是封建意识在新时代的残留。那么，“官本位”的土壤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
善，由之而生的“官本位”意识如何就消失了？

　　一般来说，用警车开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为了保证时间和效率，必须
如此，比如遇到抢险救灾等紧急公务时。但是现在的人们恐怕不会这么认为，上面那个省的
规定的出台从侧面已经印证了这一点。警车开道，在许多地方现在已经用滥了，已经成了体
现乘车者身份地位的标志，成了必须遵守的“规矩”，成了对待乘车者的态度问题。这样一
来，警车开道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与百姓隔离的载体。中共十五届六中全会要求加强和改
进党的作风，贯彻落实之，关键一点是各级领导干部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应当明确除了身
上的担子不同，自己也是百姓中的一员，不应该有任何凌驾于百姓之上的特权可言。诸多制
约领导干部的制度、规定落实不了，形同虚设，恐怕都与这个认识问题解决不了有关。

　　作者:田东江
善待民间舆论
　

　　
　　中国最稀缺的话语资源显然是处于弱势地位的民间舆论。有人或许会认为老百姓过日子
天天都在说话，谈不上什么民间话语资源稀缺，但我所说的“民间舆论”并不是俗称的“
侃大山”。民间的话语当然丰富得很，但大多是在非常有限的私人交往范围内自生自灭，远
未传播为具有一定广度、影响力和辐射面的“舆论”，因而很难称之为可供反复享用的“话
语资源”。“民间舆论”通常是以媒体为主要传播渠道而对公共事务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来自
公民社会的以民间立场出现的声音和话语。诚然，舆论是由声音和话语汇聚而成的，但只有
经传播且具有一定规模效应的公众话语才能形成公众舆论。言论自由的主旨是形成舆论多元
的良性状态，舆论一律是言论自由这一宪政理念的天敌和大忌，“舆论一律”必然会窒息
言论自由理念。可以说，舆论监督的前提条件和保障就是舆论的多元化。 客观地说，民间舆
论中有谏言，也有怨言；谏言固然可嘉，怨言也未必就可畏。其实，让民怨及时发泄出来然
后加以正确引导往往可以缓解冲突，消除某些潜在的隐患，无视甚至压制民怨乃是不明智
之举，民怨一旦沸腾起来就犹如洪水，后果往往不堪设想。当然，民间舆论带有一定的利益
驱动性和盲从性，形象地讲，形形色色的民间舆论有时就如同“酸雨”，其建设性和破坏
性俱在。 电视新闻常常出现各级官员深入普通百姓家中问寒问暖的画面，这无疑是官员深
入群众倾听民众呼声的一种积极的姿态。不过，仅有姿态是远远不够的。何况，在蜂拥而至
的镜头、话筒和前呼后拥的各级领导面前，普通老百姓通常很难有说真话、吐真言的勇气。就
目前中国的现状而言，真正有效的民意传达渠道乃是具有道义感的新闻媒体。 就舆论监督
而言，朴实而直率的“民言”要比所谓“名言”更有价值。在我看来，“名言”往往是沾了
“名人”之光才“一鸣惊人”，带有明显的话语霸权色彩，其实不少“名言”都可以出自
平民百姓之口，因而对所谓“名言”的迷信不过是对所谓“名人”的膜拜。朴素的真理往往
是常识，“皇帝的新衣”中那个小孩说出的被大人们嘲笑的童言其实是最质朴的真理，那
些自以为聪明的成年人在它面前应该汗颜才是。 由于有影响力和辐射效应的民间舆论需要
通过正规的新闻媒体进行传播，因而新闻媒体在相当程度上对舆论导向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其中，媒体的编辑实际上起着一种类似于舆论“法官”的特殊作用，对来自社会方方面面
的舆论观点有取舍决定权。现实中，作者的言论作品被编辑无任何理由地枪毙、被“肢解”
甚至被“歪曲”的现象并不鲜见，由于缺乏类似于听证和申诉等救济途径，在我看来，媒
体的灵魂更应内化于新闻从业人员的良知之中，媒体的采编人员更要宽容地善待不同的舆
论观点，切忌“傲慢和偏见”。 形成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公民社会将成为 21
世纪中国社会整体性结构变迁的重要标志。作为相对独立于政治国家的社会自治领域，公民
社会在相当程度上要通过报刊、广播电视等传媒，以公众舆论的形式与代表国家的官方进行
沟通和对话，进而实现公民社会与政治国家之间的良性互动。国家的公权力具有天然的扩张
性和侵蚀性，在某些强权面前，脆弱的个人往往是无能为力的。从这个角度讲，让处于相对
强势的执政者承受一定的民间舆论压力是非常必要的。可以说，民间舆论是公民社会民意和
道义的源泉，以民间舆论监督公共权力乃是公民社会必须弘扬的一种民主理念和高擎的一
面民主旗帜。 倘若说公权力构成了国家这一政治实体的力量源泉，那么民间舆论这一民间
性质的权力监督资源实际上几乎是公民社会惟一能够与强大的公权力对峙和抗衡的力量源
泉。以传媒为载体的民间舆论，既是公民社会监督公权力和遏制权力腐败的“利剑”，又堪
称保障和庇护公民私权利不受非法侵蚀、限制和侵犯，进而维系公民社会自身高度的独立性
和自治性的“盾牌”。

　　作者:刘武俊

卢承庆考绩的另一面
　

　　
　　《新唐书·卢承庆传》中讲了一个卢承庆考绩的故事。卢承庆在唐太宗时任“考功员外郎
”，是吏部专门负责官吏考绩评功的。当时有一个负责运粮的官员，由于粮船沉没的事故，
曾受到过处分。卢承庆给他考绩的时候，评了个“中下”，并且通知了本人。那人没有意见
也没有任何疑虑的表情，于是就这么定了。但卢承庆回头一想，觉得粮船沉没，不是他个人
的责任，也不是他个人的力量所能挽救的。这样考虑之后，便决定改评为“中中”，并再次
通知了本人。那人还是没有意见，也没有表示激动或感谢之类。卢承庆见他这样，非常称赞
说道：“好，宠辱不惊，难得难得。”随即又给他改为“中上”。 据说，“宠辱不惊”这一
成语就是由此而来的。这故事的主旨当然是赞扬那位运粮官的，但也有赞扬卢承庆的一面，
因为历史上称卢承庆考绩公正。可我的感觉正相反，我觉得卢承庆这一次考绩，似乎是没有
什么比较硬的标准，主观随意性太大了。对同一个人同一时间段的工作，所定的等级竟上升
了两个级别，由“中下”提高到“中上”。什么理由呢？就是运粮官的态度。这真有点像我
们过去搞运动的政策，叫“问题不在大小，关键在于态度”了。退一步说，就是态度好，也
不能连升两级啊，这态度所起的作用也太大了吧。还有一个感觉，就是有权的怎么说都有理
你负责运粮，出了事故，定个“中下”是对的；你态度好，定个“中中”也是对的；最后
领导定你个“中上”还是对的。这还有个标准吗？我不是批评封建社会，在封建社会就是搞
“人治”，当然没有什么法规、标准，凡事由权力者的意志决定，当然权力就是真理了。 那
么我们今天，像卢承庆考绩那样的事是不是没有了呢？就说干部考核吧，既是考核，就要
有比较过硬的、便于操作的、量化的考核指标，有科学的、严格的考核方法，然后对照条文定
等，尽量减少考核者主观因素对考核结果的影响。另一方面，作为行使权力的领导，要尊重
按照考核办法得出的结论，不能滥用职权，使标准不算数。负责考核的干部虽然也在那里煞
有介事地搞考核、民主测评之类，可最后领导研究时，一句话就拍板定了。特别是由最大的
干部说了算，往往由他们一锤定音。因此，对同一个人、同一件事的评价，在一些领导那里
和卢承庆一样，怎么说都是对的，甚至有的所谓干部考察，是禀承了领导的意图进行的，
不过是为论证领导意图的“正确性”找材料，这就比卢承庆还要等而下之。在这里，我们看
到的只是封建“人治”的阴魂在游荡，看不到按章办事的法治精神。这个问题，我们是应当
注意克服了。

　　作者:殷国安
是关怀弱势群体，还是别有所图？
　

　　
　　自由摄影人赵铁林直面“转型期”中国百姓驳杂多变的生存状态，其纪实摄影作品蕴
涵丰富，耐读。他的《另类人生———一个摄影师眼中的真实世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 年 10 月版）一书，除了收录他的前一本书《聚焦生存———漂泊在都市边缘的女孩》的
部分图文，还加入了对社会上其他弱势群体（如菜农、拾荒者、残疾人、孩子等）的记录。为
本书作序的社会学者单光鼐充分肯定了“书中提示的内容以及流露出的弱势关怀”，并从
方法论角度阐述了这对于社会学与其他学科的研究价值。这样的褒扬，我深为服膺。赵铁林
不是那种长发披肩，冒充艺术家，满嘴“观念”和“创作”的窥视者，他只记录那些他认
为真实可信的东西，而他的摄影镜头也像他的眼睛一样平视，没有居高临下，没有猎奇。读
老赵的作品，常常令人想到屈老夫子那些带血带泪的语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
多艰……”有时我有这样的感觉：我可以无暇暂不阅读赵铁林的作品，但我必须将它买来
放在案头，我要留下一份真实而不矫饰的民间历史记录。读老赵的作品，我有一个想法，我
们有必要倡导一种被名之为“大摄影”的理念，鼓励摄影人从社会文化层面开发摄影的潜
力，以图文并茂的手法来纪实和再现生活。 诡谲扑朔、颓靡淫亵、不乏辛酸苦难的风月场，
是当下社会中日渐扩展的一道阴暗的“风景线”，这里是“小姐”们出没、“作业”的地方
“虽然，出卖色相的行业历史几乎同人类道德文明史一样古老，但在今天，这种‘临时性
服务业’现象除了可以归结为经济转型期不可避免的道德沦丧，也提出了许多值得在更深
广的背景下思考的问题。”（白芨《白天不懂夜的黑》，《光与影》1998 年第 4 期）赵铁林是个
悲天悯人、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记者，他的镜头就是不停地探视当下扰攘浮泛的芸芸众生
的，“小姐”现象的滋生蔓延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和沉思。在我看来，他对“小姐”们的人
格是尊重的，也对她们的生存际遇给予了深切的同情，谈不上道义上的伤害。他在拍摄和发
表关乎“小姐”的照片时是想过并担心可能对她们造成不利影响的。他说得很实在：“事情
不是好事情，但人还是不错的人。她们所有的人在我接触过的都是有羞耻心的，只是在饥饿
感面前羞耻心的地位就降低了……她们相信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扭曲她们。她们认为只要如
实报道，就可以。不是不介意报道，而是怎么报道。”（《赵铁林：我给小姐拍照》，见 2001
年《新周刊》，总 118 期） 不难理解，如果顾忌社会上所谓“流言的伤害”，赵铁林恐怕只
能把拍摄到的“小姐”照片施以技术性处理从而遮蔽其真实的容颜，可这样，图像的神韵
与鲜活将大为减损乃至不复存在。这样的纪实作品，赵铁林别扭，像我这样自认为心灵并非
粗鄙的读者也会别扭。其实，理性一点讲，女子沦落风尘靠卖笑乃至卖春谋生，是一件辛酸
的颇令人扼腕唏嘘的事情，应当引起社会广泛的同情关注和探究，并加以妥善解决才是。我
坚决反对用那种歧视的眼光对待她们。她们是处于社会的低层，但我不相信她们都甘于堕落
更不相信她们个个都寡廉鲜耻、淫荡邪恶、利欲熏心。判断一个人，纠缠于出身、身世抑或走
过的一段弯路而飞短流长，是素质低下的表现，因而是不足为训的。 不过，在顾铮先生看
来，赵铁林的这些反映“另类人生”、“边缘”人群生活状态的作品受到许多媒体欢迎，它
们以各种方式刊登他的照片，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在市场化的压迫下，媒体本身的变化，
因为这种反映“边缘生活”的图像满足了人们的窥探心理，同时这种“窥探性”的影像又
有助于发行量的提高，因此媒体愿意刊登。顾铮先生还质疑，赵铁林的镜头已把视线伸进了
隐秘的私人生活空间，这种个人化的视线向私人空间的延伸甚至是侵犯的边界在何处？这
种观看的道德底线在何处？这些问题对于尚未来得及反思摄影表现中的伦理问题的中国纪
实摄影具有重要意义。（参阅《中国摄影》2001 年第 5 期第 42 页） 顾铮先生的意见，供有识
之士参考，也许不无裨益，但对顾铮先生的批评，我是持有保留意见的。我以为，顾铮先生
是小看赵铁林的为人了，赵铁林还不至于这么急功近利，为迎合人们的所谓窥探心理而创
作。在我看来，“另类人生”、“边缘”人群的问题日显突出，正需要有社会良知的艺术工
作者加以关注。老赵是无愧的，也是令人敬佩的。

　　作者:薛克智

让人怎能不愤怒
　

　　
　　2001 年 12 月 21 日，昆明市盘龙区人民法院对震惊国内的第一起“中学生介绍卖淫案
”下达了一审刑事判决，10 名在校女中学生分别被判处 1 年到 4 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人们在
惋惜和震惊的同时，却发现了这一案件的另一面：涉案的嫖客中，除一人因奸淫幼女受到
刑事处罚外，其他嫖客都是仅罚了几千块钱就没事了。对此，参加庭审的律师们愤怒了。 这
个由女中学生组成的介绍卖淫黑网络，从 1997 年开始，运作长达 3 年之久，直到 2000 年 10
月被一初二学生王某父母发现后报警，才揭开了这一黑幕。此案共涉嫌 20 多人，由于调查取
证困难，最终只能将其中 10 人移交起诉。这些少女，分布在昆明市各初中、高中、中专、职高
等 10 多座学校，最大的 18 岁，大多数是 16 岁，最小的才 13 岁，她们除了自己卖淫外，还
介绍同学卖淫。这些正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小小的年纪，正处于长身体、长知识阶段，就落
入风尘，实在令人痛心。 我们在为女中学生“卖淫黑网”痛心的同时，不能不对更大的罪
恶之网————“嫖客之网”感到愤怒。据案件资料显示，这个嫖客群落是由一些“有钱有
势”的人组成的。他们的年龄在 30 多岁至 50 多岁之间，有宾馆老总、旅行社经理、公司董事
长、政府官员，还有本地或外地的大款，其数量要比卖淫少女多得多。公安机关在侦破此案
的过程中，曾相继扣押了多名嫖客的豪华轿车。这些人不仅自己嫖宿少女，还把少女介绍给
朋友，而且专门要“学生”、要“小的”。甚至在案发后，有些嫖客仍然很“牛气”。某企业
老总竟然以陪领导吃饭为由拒绝接受公安机关问讯。（《周末》2002 年 1 月 10 日） 对于让未
成年人站在审判台上，而加害于这些孩子的“有钱有势”的嫖客们却逍遥法外，律师们愤
怒了，审理此案的法官们也感到愤怒，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会愤怒。之所以愤怒，就在于这是
不公的。因为他们有钱，就可以随意引诱、玩弄少女；因为他们有权，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
裁。罚几千块钱，当然也是一种处罚，但对这些在嫖娼的时候就一掷千金、一掷万金的人来
说，能有什么触动？还不是官照做、老总照当，“潇洒”依旧。而类似这样的嫖客群体的存
在，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是难以估量的，他们不仅毒化了社会风气，而且对卖淫向低龄化发
展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使下一代健康成长都成了问题，甚至危及到国家未来的前途，
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司法机关之所以可以对中学生介绍卖淫判罪，对
嫖客除一人因嫖了不满 14 周岁的幼女构成强奸罪判刑外，其他只是罚款了事，这不是司法
机关的过错。因为对嫖娼行为的处罚，只有党纪、政纪、社会治安处罚条例、劳动教养条例中
可以找到，《刑法》中还没有“嫖娼罪”的条款。看来，法律也应该与时俱进地加以完善。只
有对情节严重的嫖娼者予以法律严惩，人们的愤怒情绪才会平息下来。

　　作者:侯文学

为什么不宣传袁隆平爱惜身体
　

　　
　　被科学界誉为“中国杂交水稻之父”的袁隆平今年 2 月 6 日到武汉市口区与中小学生
面对面交流。一个中学生说，他看过一篇报道，写到袁院士累倒在稻田里还不放弃研究，值
得敬仰。袁隆平连忙澄清：“一定别受误导，累倒还工作不值得提倡。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另
外，我也从来没有累倒在田里，那是耍笔杆子的人杜撰的……”。 读了这条消息，我对袁
院士的敬仰又增了好几分。他不愧是一位严谨的科学家，对于“强加”在身上的“光彩”坚
决推开，对于杜撰的“感人情节”提出批评，而且有分寸地否定了不顾身体只管工作的做
法。这段话真够我们所有的宣传工作者好好思考一阵子。我感受最强烈的一个问题是：科学
家在几十年如一日从事艰苦繁重的科研过程中，又注意爱护身体，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情，也是一条极具价值的新闻。这几年关于袁隆平的报道那么多，有的是全方位报道，为什
么就没有提到老科学家爱惜身体？是记者们的疏忽还是知道了而不报道？也许两种情况都
有。有一条可以肯定，出现这个“遗漏” 并且编造他累倒的“事迹”绝对不是偶然的。 长
期以来在典型宣传中有一种固定的模式，报道先进人物一定是不顾家庭，不顾身体。写工作
努力一定是废寝忘食，写科研入迷就是走路撞到电线杆上，写勤奋敬业最好是累倒或病倒
在岗位上，如果没有这样的事编也要编出来。至于先进典型爱惜身体，照顾家庭，要么闭口
不提，要么一笔带过（家庭美德的典型除外）。杜撰袁隆平累倒在稻田的“笔杆子”就是出
于上述心理。在他看来，像袁隆平这样攻克重重难关，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累倒累病才
是合情合理的，如果写他爱惜身体，那就有损科学家的形象。 这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指导下
的典型宣传害处很多。一是使典型可敬不可学。他们太“高大完美”了，超出人之常情。二是
败坏了典型的名声。宣传失实，典型周围的人往往以为那些拔高的情节是典型自身为沽名钓
誉而提供的。典型宣传中屡见不鲜的“墙内开花墙外香”现象与此大有关系。三是使真心学
典型的人行为出现片面性，也就是袁院士批评的“误导”。 先进人物在繁忙的工作中，应
当抽出一定时间照顾家庭，孝敬父母，教育子女，尽可能每天拿出一点时间锻炼身体。家庭
和睦身体健康，有利于工作和多做贡献，有利于人民利益。不是非常必要的情况，废寝忘食
工作累倒累病不宜提倡。在特定情况下，先进人物不得不牺牲个人利益乃至生命，在报道他
们的先进事迹和献身精神时必须说明非这样做不可的背景，以免造成误导。 袁隆平的实践
证明，科技工作者能够做到几十年如一日勤奋工作，同时又爱惜身体，保持旺盛的精力和
干劲。如果把袁隆平院士处理好二者关系的事迹和经验“原汁原味”报道出来，这种报道给
读者的启示，较之编造他累倒在稻田里的虚假情节，不知强多少倍。

　　作者:胡永球
书记开刀住进妇产科
　

　　
　　从某局长那里听到一则“新闻”： 该局党委书记不久前患胆结石开刀，竟悄悄住在一
家民办医院妇产科的一间单人病房，除了局长和上级主管部门的负责人，大家都以为他出
远差去了，直到出院，爱人和小孩才知晓实情。乍一听，有点不解： 一个堂堂正正的党委
书记，住院开刀，怎么搞起“地下活动”了呢？身为人民公仆的党委书记，为何如此“脱
离群众”呢？ 细细想来，此举自有其“高妙”之处。听在医院工作的朋友说，如今，要了
解住院病人的身份，用不着看病历，只看每天床头的鲜花和礼品就一目了然：平头百姓，
看望者寥寥无几；带“长”字的，礼品、礼包便应接不暇。这当中有“组织的关怀”； 有“
亲朋的往来”； 也有“好友的心意”。这些本无可厚非，但掺杂其中的还有更多“下属的
无奈”和“基层的恭敬”。更应值得注意的是， “借机献媚”者与“借机敛财”者的“相
互交融”，给病友乃至广大群众心中留下的“阴影”，则挥之不去，常常成为老百姓议论
的话题。这位党委书记超前思维而采取的“主动防范”之举，其清醒和明智之处起码有四：
一是为好友、同事“节省了时间”；二是为下属、基层“免除了尴尬”； 三是为自己养病“
保住了清静”；四是为今后的工作“省去了不少不应有的麻烦”。 笔者认为，为官者如果
生病住院，当然不必都要躲进“妇产科”，但是，起码应当有两个意识：一是凡事替群众
想一想的意识；二是对不正之风主动防范的意识。做到了这两条，不仅有了病会比较容易好
起来，而且其他方面的“毛病”也肯定会越来越少。

　　作者:丁伟民

“肉糜型干部”
　

　　
　　在位 16 年的晋惠帝司马衷，尽管任内“政绩”平平，却因一句“妙语”留名千古。适逢
那年北方闹水灾，到处饥馑，惠帝闻奏，信口道：“百姓饿死，何不食肉糜？”满朝文武
哑然失笑。生于高墙宫院之内，对外边的情况，知之甚少，只见宫廷繁华色，不闻民间悲苦
声，因此产生“何不食肉糜”的笑话，并不稀罕。 据新华社重庆 1 月 27 日电，一个农业镇
农民年人均只产粮 0.6 公斤！这近似天方夜谭的“真实谎言”，却是重庆市大足县雍溪镇党
委书记和镇长向媒体介绍情况时，反复“商量”后所说的结果。在介绍该镇基本情况时，两
位镇领导在数字后都习惯性地加上“大概”、“左右”，连全镇人口有多少这样的基本问题
书记、镇长回答起来竟然也模棱两可，最终还是“大概 3 万多”。再问全镇的粮产总量，竟然
只有 1.8 万公斤。如此，人均占有粮食就只有 1 斤多了。面对如此荒唐的结果，书记、镇长又
习惯性地拍脑袋，一会儿可能是 18 万公斤，一会儿又可能是 18 万吨。如此人均产粮，顷刻
间又成了 6000 公斤。 两位镇领导如此荒唐的表演，是其“年龄大了，记性不好”？还是“
刚来这里，情况不熟”？实际都不是。书记、镇长一个 38 岁，一个 35 岁，两人上任时间也都
有一年多了。由此可以断定，他们与司马衷“何不食肉糜”的昏庸，也实在是如出一辙，是
两位十足的“肉糜型干部”！ 说句实在话，上述两位“肉糜型干部”只不过是“点”不好 ，
正好撞在了“枪口”上，而现实生活中类似昏聩乏能又一问三不知的“肉糜型干部”，肯
定还有。只不过是他们要么是整日在下属面前装做无所不能状，包装得过于严实；要么是没
有遇到如此打破沙锅璺（问）到底的记者，其老底或草包相儿始终没被揭穿罢了。 时下所
以造就出如此荒唐的“肉糜型干部”，说明在某些干部的身上浮躁不实的工作作风，已到
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些“肉糜型干部”，他们平日里习惯以文件贯彻文件、以会议贯彻会
议，整日高高在上，即使下基层也是“隔着玻璃看风景”，根本接触不到实际情况。如此，
冒出“人均粮产量 0.6 公斤”的奇闻，岂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作者:周士君

专列为谁而开？
　

　　
　　专列为谁而开？为领袖开？不，为民工开。不久前外来民工当选人大代表的新闻着实让
义乌大陈镇红火了一把，年前该镇能利达等四五家企业近 700 名外来员工返乡坐专列再次吸
引了媒体的注意力。据 2 月 8 日《都市快报》报道，7 日下午 3 点，在提前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后，700 名外来员工戴着统一的黄色小帽，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由厂里的组长或主任充任的
举牌人带领下，秩序井然地走进了义乌火车站。 在大陈镇政府、企业领导和杭州铁路分局的
通力合作下，将坐专列交给了民工这一弱势群体，此事让人感动，让人振奋，其意义决不
在让外来民工当选人大代表之下。民工年前返乡难，这是一个困扰了铁路部门多年的老问题
也是一个让民工畏之怯之的老大难问题。民工们带着大包小包挤一趟返乡列车，在无数鄙夷
的眼皮底下，他们的自尊心往往会再一次遭受挫损。大陈镇此举的意义就在于让民工们在舒
舒服服、风风光光返乡时，能体会和确认人的尊严，在感受到来自社会的关心的同时，懂得
守护自我的人格完整和生命尊严。大陈镇政府和企业的领导在把关爱施予民工的过程中，其
实是在弘扬当今社会迫切需要的民本精神和人文理念。一个良性社会之借以奠基的伦理机制
是什么？是民本精神和人文理想。什么时候当一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都学会了去关心人、爱护
人、尊重人，那么这个社会离良性社会也就不远了。所以从民工坐专列这一事件中，我看到
了良性社会的一道曙光。 从报道中，我还注意到，当地企业在策划专列的整个过程中所表
现出来的细心周到，从事先的专题研究到具体落实，充分表明了他们对民工那种体贴入微
的关爱，读来让人倍感温暖。 年终前，常常是民工作案的高峰期，如行窃、抢劫、杀人甚至
自爆，通常人们总是把这一切归因于民工自身的素质问题，很少从他们的生存处境，如社
会对他们的漠视、企业主克扣他们的工钱等上面出发去分析作案动机，故人们的指责并不完
全合理。不可否认，中国的国情决定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民工这一特殊群体仍然会
在我国的现实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未来社会的安定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部分人的
生存境遇能不能得到改善上。如果各地区的官员和企业家们都能做到像大陈镇那样，给民工
送去一份关爱和体贴，尊重他们，祝福他们，那么不仅民工的犯案率会大大降低，而且还
能让我们相信这样一个事实：装载了爱心的专列会把中国拉进一个良性社会。

　　作者:王学进

清华的耻辱 教育的悲哀
　

　　
　　中国最高学府————清华大学高才生刘海洋把火碱、硫酸泼向北京动物园 5 只黑熊，
也泼在了每个善良的中国人的心里。 据说刘海洋是清华大学的优秀学生，最近还保送推荐
他读了研究生。这样的一位大学生干出如此邪恶如此卑鄙的勾当，令许多正常的人想不通。
此事发生在清华大学，也许是偶然，但是我们有理由怀疑我们中国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刘海洋的解释说，自己是为了实验“黑熊的嗅觉是否灵敏”。好一个勤奋学习、肯于动脑并
勇于实践的高才生！可他怎么偏偏忘了火碱、硫酸的化学性质，清华难道没有设化学课程吗
我们抛开他购买硫酸如此容易，动物园管理如此疏松不说。单就他清华学子的身份，人们
就无法想得通。“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是清华的校训。我们的教育界也一直在高喊“德、智、
体”全面发展，可我们培养出的学生却如此的无德无知，这是为什么？ 看一看我们自己的
孩子放学后吃了晚饭就写一直到熄灯也写不完的作业，看一看孩子们需要“贝贝佳”的帮
助才能背起的沉重的书包，你应该悟出点什么了吧？看一看我们的孩子为进什么快班、重点
班的愁眉苦脸，看一看他们一年能上几节音、美、体课程，你应该明白点什么了吧？看一看
高考时家长们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的神态，看一看高校校园性风劲吹、乱爱成风、避孕
套随处可见的壮观景象，你应该清楚点什么了吧？我们的教育严重地重智轻德，我们的学
生所学知识与实际严重脱节，已经不是什么新话题。这种畸形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必然是畸形
的学生。在我们传统的道德教化被扬弃之后，新的道德在社会变革的时期显得杂乱无章、无
所适从。精神世界的坍塌和匮乏，使人们变得物质、贪婪、自私和无情。这样的教育母体培养
出的学生其智力再高，也只能是变态的畸形儿。女大学生被目不识丁的人贩子拐骗卖的事情
常闻于耳，男同学为了一点小事而行凶杀人或跳楼自尽的事情也屡见不鲜，近日云南昆明
市更爆出女中学生集体卖淫团伙的惊天大案。 任何有良知的中国人、为父母的中国人该是好
好反省一下的时候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青少年是祖国的希望和未来，他们的成材
与否意义深远。我们当今在高喊“素质教育”，可是究竟有几个学校、几个老师在真正地研
究它、改进它？我就亲耳聆听了家长会上一位校长的高论：“家长们啊，什么素质教育，那
是口号，升学还得论分啊，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否则可就把孩子毁了啊！” 哇！我的天啊 ，
究竟是谁把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给毁了？刘海洋一案给了我们最好的思考和答案。

　　作者:仇进忠
黄牛何以敢吹牛
　

　　
　　在某市车管所门前有一帮“黄牛”，声称即使不会驾车，只要交 2600 元，就可以办个
轿车驾照，2700 元可办个货车驾照，你所要做的就是人到一下现场，如果交 3000 元，甚至
可以不到现场，20 天后就可以拿到一个货真价实的驾驶执照，至于笔试、桩考、路考、体检，
一切都由他们搞掂。“只要你拿钱来，所有考试全包在我身上”，这是这些“黄牛”的共同
语言。 对于这些牛皮轰轰的“黄牛”，当地《新安晚报》的记者作了一次暗访，一位何姓“
黄牛”对他们说，别看你交了 3000 元，“其实我们自己也赚不了多少钱，最多就一条香烟
罢了。关键是我们要多方面疏通关系，有关人员都得意思意思吧！要不哪能这么容易就把驾
照拿出来呢？”话似乎讲得合情合理，让人不能不相信。但不知为什么暗访的记者不继续“
暗访”下去，譬如就掏出 3000 元，让他办一张驾照试一试，却是直接到车管所去采访他们
的所长。这位所长一方面虽然竭力否认车管所与这伙“黄牛”有牵连，但一方面也不得不承
认：“黄牛”的存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对此“也十分头痛”。既然“头痛”，何不
请“医生”治一治？车管所与公安局又是同一个系统，岂能请不到“医生”、治不好“头痛
”？再说这些“黄牛”的存在既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有需求的市场，他们做不到生
意，恐怕谁也不会泡在这里搞无效劳动白费工夫。然而，如果有了生意却因为车管所拒不“
配合”，到时间拿不出驾照交不了货，“客户”自然要投诉甚至报案，但偏偏至今没有发
生这样的情况，至少车管所的所长没有向记者提供这项最铁硬的、足以证明“车管所与黄牛
毫无牵连”的证据。 记者的暗访，历来是百姓爱看的新闻，“焦点访谈”所以被观众青睐 ，
在很大程度上因为暗访曝出了事情的真相。然而，车管所前的黄牛何以能吹牛，而且这牛皮
一吹再吹，吹得车管所“头痛”也吹不破？我想他们自有吹牛的资本在。然而这吹牛的资本
又是从何而来，记者暗访尚且访不出实情，我辈百姓自然只能把它当成一个难解的“谜”，
瞎猜。

　　作者:午寅

窥“管”琐议
　

　　
　　有个成语叫“管窥蠡测”，意思是说从竹管里看天，用瓢来测量海水。比喻见识短浅，
对事物的观察和了解很肤浅、片面。辞书里，对“管”字的释义有十多种，如乐器名，枢要
拘束，过问、顾及，保证、包管； “管”字最常见的意思是管理、管辖，比如省长管一个省，
县长管一个县，大官管小官、大小官管老百姓等等。有趣的是，在古代，“管”还指钥匙，
《左传·僖公三十二年》： “郑人使我掌共北门之管。”这与管理、管辖是否有着某种内在联
系呢？ 克林顿任美国总统期间，一次赴西安访问，在陕西历史博物馆，他看见一个名叫壮
壮的 7 岁小女孩站在一个两米高的台子上看他。当小女孩走下来时，克林顿握住小壮壮的手
说：“你是个勇敢的小女孩，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你不害怕吗？” 以下是小壮壮和克林顿之
间一段有趣的对话： ————“只有站在那儿才能看见你啊！” ————“你很想看见
我吗？” ————“是的。因为，你是美国总统。” ————“你知道美国总统是做什么
的吗？” ————“美国总统是管美国人的。” 听了小壮壮的话，克林顿“唔”了一声，
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很认真地对壮壮说：“应该说是美国人管美国总统。”（引自
《作家文摘》） 这里又涉及到一个“管”字。对于一个 7 岁的孩子来说，她凭直觉认为，总统
是管人民的，大人是管小孩的。而克林顿懂得，作为美国总统，他一方面要为美国人民管理
事务，另一方面，他还得受美国人民的“管”。这里的“管”字可以理解为监督、管束。 只
要留意一下便不难看到，在我们国家，那种“大官管小官”、“大小官管老百姓”，似乎是
天经地义的道理。君不见，在一些新闻媒体上，每有大的活动，便常常出现“上至中央领导
下至人民群众”云云。 窃以为，健全民主政治，建设法治国家，一个重要的方面，恐怕要
把这个“管”字管好。

　　作者:宜人

先从党内民主做起
　

　　
　　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党内民主是实现人民民主的基
础，是建设民主政治的前提和关键。发

　　展我国民主政治，也应当先从党内民主做起。 从党内民主做起，首先是不断提高民主
意识。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封建意识根深蒂固。五四运动曾大力呼唤“德先生”
人民得到民主启蒙。虽然 80 多年过去了，但封建思想残余还远未绝迹。一些人嘴上喊“民主
”，实际上却是要做“民主少一点”的“民王”； 嘴上喊“为人民服务”，内心里却是要
“为民做主”，让人民为他服务。反映在党内，有的党员领导干部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为
所欲为，邓小平同志批评的“权力过分集中”、“党委的权力又往往集中于几个书记，特别
是集中于第一书记”，“党内讨论重大问题，不少时候发扬民主、充分酝酿不够，由个人或
少数人匆忙做出决定，很少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实行投票表决”等状况还未得到彻底
改变。许多身为“一把手”的贪官“落马”后谈及原因时都提到“权力太大，没有监督”、
“听不得不同意见，一人说了算”，等等。有的领导干部仍将民主当成手段，想“发扬”就
“发扬”一下，不想发扬就弃之一边。提高民主意识，必须要在思想上正本清源：民主既是
手段，更是目的。民主是社会主义国家制度，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奋斗目标，决不仅仅是一种
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

　　从党内民主做起，最为重要的是制度建设，使民主法制化、具体化、程序化。就领导制度
而言，主要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和完善民主集中制，并大胆进行制度创新。要正确认识
和科学规范民主与集中的关系，要明确，“民主集中制的中心是民主”（邓小平手稿，引
自《光明日报》2001 年 6 月 14 日）。在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必须是集中多数人的意见，贯彻“
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而不能以“集中正确意见”为借口，搞成个人或少数人说了算。要
从细节入手，制定出可操作的程序规定，防止个人专断。最近，党中央决定地（市）、县
（市）党委、政府领导班子正职的拟任人选，逐步做到分别由省（区、市）、市的党委常委会
提名，党的委员会全体会议审议，进行无记名投票表决。这是扩大党内民主，完善民主集中
制，加强制度建设，遏制吏治腐败的重大举措，有着重要的引导作用。在组织制度上，应改
革和完善党的各级代表大会制度，真正实现党委常委向全委负责，全委向同级党的代表大
会负责，代表大会向全体党员负责，而不是倒过来。

　　从党内民主做起，还要改革和完善党内选举制度以及与之相配套的弹劾罢免制度。民主
的要害是民选。此言似乎有些绝对化，但有一定道理。民主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领导人要由
选举产生。只有完善和真正落实邓小平多年前就提出的选举、弹劾和罢免制度，才能保证将
党内那些腐败分子、不称职者随时淘汰出局，真正实现干部能上能下，形成优胜劣汰的竞争
机制。

　　当年，毛泽东在回答黄炎培的共产党如何走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
期率的问题时说：我们已找到了一条新路，这就是民主。现在我们愈发感到这是真理了。

　　作者:王洪

“资方市场”中的无奈
　

　　
　　依照《劳动法》及国家有关规定，正月初一至初三加班，用人单位须向劳动者支付 300％
的工资，如用工者不兑现，加班者可以依法向劳动监察部门举报。但据媒体报道，除部分国
有性质的单位以及少数比较规范的大公司之外，大多数商家没有给三薪的准备，而大部分
加班者也没有向老板要三薪或者举报的打算。不难推断，三薪多半只是个“画饼”而已。

　　资方（用工者）不支付三薪是对劳方（加班者）合法权益的损害，是违法的，但“民
不告，官不究”，如果劳方不举报，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权利，法律也无法为其撑腰。或许
有人要说，他们不举报，要不是不在乎那 200％，那就是活该，谁让他们不依法捍卫自己的
合法权利呢？但这样说话实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的，如果举报了，他们很可能讨回
那 200％，但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可能接到被辞退的通知。虽然《劳动法》规定，没有正当理
由，用工者不能无故辞退员工，但借口太好找了———“工作不积极”、“能力欠缺”、“
不适应本公司工作”、“效益不好需要裁员”……哪一个理由，都很难说它不“正当”。

　　不能再找一份工作吗？可找工作对劳方来说实在是难上加难，在通货紧缩以及经济发
展速度放慢的情况下尤其如此；而再招一名职工，对资方来说却易如反掌，因为门外的求
职者正排着长队呢。“赢”得的如果只是几天的工资，而“输”掉的可能是工作岗位，谁会
干这样的傻事呢？

　　在中国，最缺的是岗位，最不缺的就是人。如果说少数紧缺的高级技术型人才还可以同
用工单位讨价还价的话，那些一般的劳动者在老板面前就只能忍气吞声。中国劳动力市场的
格局决定了劳方的弱势地位和资方的强势地位。虽然这种强弱格局在有些国家同样存在，但
强弱的对比，中国肯定是最悬殊的地区之一。在这种格局下，劳方与资方常常连平等对话的
机会都没有，当然谈不上利益上的角力。于是，妥协或放弃一些合法的权益，也就成了劳方
无奈的选择。

　　每到年根儿，打工者的工资被拖欠甚至被拒付的新闻便不绝于耳，有些民工走投无路，
甚至自寻短见。按照规定，工资必须按月支付，但有些民工的工资被拖欠数月甚至一年，他
们为什么不按月讨酬？因为他们不敢。劳动部门无数次提醒民工，一定要与用工单位签订劳
动合同，以便发生纠纷时便于裁决，但事实上签订合同的民工少之又少，为什么？因为他
们如果要求签订合同，就可能失去被录用的机会。

　　有一段时间，“协议工资”之说甚嚣尘上，但终归还是纸上谈兵，议论了一阵子之后
很快又归于沉寂了，没听说有多少人去跟老板“协议”自己的工资。何故？也是因为在中国
是“资方市场”。

　　不是有《劳动法》为劳动者撑腰吗？不错。但法律不是万能的，再完备的法律也有其无能
为力的地方。法律对弱势群体的保护，只能使弱者的合法权益少受损失，或者让强弱之间的
落差缩小一些，却不可能保证弱者毫发无损，更不可能使弱者与强者平起平坐。

　　中国的人口太多了，即使经济的快速发展不断产生新的用工需求，也不太可能吸收如
此众多的劳动力。尽管如此，笔者还是希望更多的劳动者勇于并善于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更希望劳动执法部门有效地保护劳动者，使他们的利益少受侵害，特别是国家要在发展经
济上进一步采取措施，以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为劳方与资方博弈提供必要的市场环境。倘
若形成了“劳方市场”，上述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

　　作者:盛大林

“翰林文章”与“老干部诗”
　

　　
　　1927 年，鲁迅在婉言拒绝“诺贝尔文学奖”的“拟提名”时，说了下面一段话：“倘
这事成功而从此不再动笔，对不起人；倘再写，也许变了翰林文字，一无可观了。”（见
《鲁迅书信·致台静农》）我以为，鲁迅用做“反面教材”警戒自己的“翰林文字”值得一
提。
　　“翰林文字”，或曰“翰林文章”，本义是指封建社会皇帝身边的御用文人制作的文
化产品，因此，无论按照“阶级斗争”学说，还是按照“市场经济”学说，“翰林文章”
都是遵从高层领导的意旨，代表正统主流，符合当时当地政策和策略的“遵命文学”。正因
如此，“翰林文字”理所当然地享有写作、出版、存档、传世等登堂入室的权力；“翰林文字
”的作者————“翰林作家”和“准翰林作家”们，理所当然地享有优厚稳定的工资、奖
金、稿费以及分房、提干、子弟

　　世袭等各种福利待遇，过着“出有车，食有鱼”的幸福生活。 综观历史，甭管哪朝哪
代，都必然有一群志得意满、挺胸腆肚的“翰林作家”，也必然有冠冕堂皇、华丽严谨的“
翰林文章”。但是平心而论，这些汗牛充栋、浩若烟海的“翰林文字”，也并不都是像鲁迅
先生所说的“一无可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作为文学之一种，百花之一卉，它们
也自有一定的阅读学习和欣赏收藏的价值。

　　中国是诗的国度，历史上政府还曾“以诗取士”，所以许多“翰林作家”和“准翰林
作家”一般都会吟诗作赋。当然，按照时下诗歌评论家的“科学定义”，他们属“知识分子
立场写作”者，与“民间立场写作”是对立面、两码事。专家学者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
筑”，老百姓说“吃谁向谁”———这些“翰林诗人”、“准翰林诗人”或统称“干部诗人
”们的作品，必然要符合于当时当地方针政策的，遵循一切禁区和规范的。

　　因此，崇尚“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的鲁迅先生对这类文字持鄙弃态度。

　　然而实事求是地说，“干部诗”的优点很多，最主要的是它格调“健康、积极”，决不
诲盗诲淫，不宣扬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怪力乱神，诱导贪污受贿乱搞两性关系；即使偏重
歌功颂德，也是有利于“国泰民安”的。如果是德高望重的“老翰林”————“老干部”
做的诗，就更加四平八稳、左右逢源。缺憾当然也是明摆着的，随便举个例子：“诗圣”杜
甫本人在不同时期，由于政治局势和客观环境的变化，就走过一条“民间诗人”————
“干部诗人”————“民间诗人”的道路。从他整个创作实践看，恰好是一个“葫芦”形
————搞“民间写作”时，他灵感如泉涌，佳作似喷珠溅玉；一旦当了干部，不仅作品
数量骤减，质量也急剧下滑。看老杜少得可怜的几首“奉和”、“应制诗”，战战兢兢、猥猥
琐琐，全然没了“诗圣”气派，好像“文学青年”的习作。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嘛，我想大概诗人离皇帝近了，离广大人民群众远了，必然谨慎
忌讳、患得患失；而只有跟普通人民大众融为一体，贴近生活，反映现实……作品才有可能
出彩流芳、“光焰万丈长”。当然，如此这般并不等于凡是“老干部诗”就出不了传世精品、
绝代佳作，像范仲淹、陆放翁等就都是“老干部”兼“伟大诗人”的典型。他们“进亦忧、退
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人品和作品也为后世敬仰和爱戴。

　　可见，要想不当“假大空”式的尸位素餐、泯灭良心最终与草木同朽的空头“翰林作家
”和空头“老干部诗人”，其实也不难，只要时时刻刻把自己视同“人民的儿子”，真正
把人民的利益、人民的疾苦、人民的忧乐……放在自己的心头就行。

　　作者:李珂
不必拿文艺作品说事
　

　　
　　编者的话：文艺是社会政治思想意识的一种反映。本报针对一个时期以来国内影视剧创
作的情况，曾陆续发表过一些有关批评“帝王戏”的杂文，在读者中引起了反响。从读者来
信来电的情况看，大多数对这些杂文是肯定的，当然，也有不赞成的和持批评意见的。尽管
后者在数量上居少数，但我们认为这种意见也值得思考和重视。其中，逸鸿《不必拿文艺作
品说事》一文有一定的代表性，这里特予发表。

　　一部文艺作品问世，人们对它品头论足，各抒己见是很正常的事。“雍正”也好，“康
熙”也罢，你可以对它的戏发表不同意见，你也可以对戏中史料的真伪提出疑问，更可以
对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的利弊得失进行真正的文艺批评。但有的人将文艺、历史和政治统统
放到一个锅里搅拌，并加上现代语言的“酱油味精醋”，搅上半天后便大呼不是味。这不知
道在干什么？我以为，不谈文不谈史空谈政，是哗众取宠而已，真令人烦不胜烦。

　　文艺和历史不是一回事。在名著《三国演义》里和戏曲舞台上曹操都被丑化得一塌糊涂，
可这位大白脸却是一个社会改革家，一个被历史称之为英雄的人物。现代的《戏说乾隆》不过
是借皇帝的名头搞笑而已，有什么可认真的？我以为，一部严肃的历史文艺作品重要的不
是别的，就是要真实地反映历史，尽可能地接近历史，这应算是头一条标准。

　　文艺与政治更不是一回事。有人对《康熙王朝》的片头歌《再活五百年》深感不满和忧虑，
仔细地“算了一下”，从康熙执政再活五百年，就到了二十三世纪了，那是多么可怕啊，
“我们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还要在这位康熙爷的专制统治下”，那不是比旧社会还旧社会
吗？所以就有这样的断言：“为封建主义招魂的皇帝戏”，“把电视机关掉”封杀为好。我
想，若用现代话说，这真是一个十分“搞笑”的逻辑！三百多年前的朝代，能不封建吗？
现在出来的历史剧就是“为封建主义招魂”？将文艺与政治在一起炒真是惊煞人！不用回
到三百年前，上世纪五十年代伟大领袖就说过“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六十年代
《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拉开了文化大革命的序幕，他老人家虽然看起《打渔杀家》津 津
有味，却并不妨碍对全国人民宣称文化舞台被“洋人、死人”所统治，被“封资修”所统治
以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文艺套入了政治的枷锁，文化世界一片凋零。我以为，如今时代
大可不必以一种政治敏感来做文艺的文章，它们完全是两回事。要有历史的敏感性，倒不如
谈谈西方的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在中国的“康乾盛世”的同时，人家就举起了真正反封
建的大旗。做做这种历史的横向比较，也许会给人更多的启示。

　　当然，人们对中国当前存在的腐败现象，人治现象，严重的社会不公现象深恶痛绝，
有一些愤世嫉俗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是地地道道的政治问题，并非“康熙乾隆”的错。你
就是把“康熙乾隆”批倒批臭，将其主创人员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也解决不了政
治问题。政治问题靠政治解决，靠改革政治体制及其运行机制来解决，不必拿文艺作品说事
看戏归看戏，欣赏归欣赏，可谁也别想做皇帝梦。不信，你叫别人喊你一声“万岁”试试？
别人看你的眼神，一定是以为你刚从精神病院里偷跑出来的……
　　作者:逸鸿

继承什么样传统文化
　

　　
　　近几年，继承传统文化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校园里甚至传来了“四书五经” 的诵读
声。继承传统文化，这个提法本身并没有错，但到底继承什么样的传统文化，这里面就大有
讲究了。 中华文明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其间创造的“文化”可以说是浩如烟海。但细观之，
中国的传统文化明显的含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为统治者服务的以封建君主专制为核心的政
治文化，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另一部分是近代中国的仁人志士们为寻求救国救民之
路而汲取的西方先进文化，这一文化在中国的传播于“五四”前后达到高潮。这是中国人第
一次大规模地亲近世界主流文明，至今仍是我们赖以实现现代化的珍贵思想资源。春秋战国
时期的诸子百家，其思想资源里虽有民本思想，如孟子的“民重君轻”，但那是一个血雨
腥风、民不聊生的时代，中国思想家的任务，首先是结束战乱，使老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
活。所以那时的思想家们提出的对策大都是教君主们如何争夺天下，统治天下。因而中国的
思想家一产生似乎就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而没有像西方那样产生独立于统治者和民众之
外的阶层，并且其思想都具有形而下的痕迹，缺乏古希腊思想家那种对人终极关怀的形而
上的成分。中国思想家的思想一开始就含有了专制的因子。到了汉代，汉武帝采取了大儒董
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后，中国的政治文化则彻底走向了专制。此后的知识
分子要么走向庙堂，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在体制内生存，要么就是隐居江湖，修身养性，
不问世事。中国知识界的这一生存境况，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其中的优秀分
子虽不乏对这一违背人性的文化的反抗，但大都落了个悲惨的下场。因而两千多年来，中国
思想界的任务不过是对孔孟学说进行“修修补补”，解说注释，所谓“皓首穷经”是也。所
谓的思想家不过是“修补”的比较高明一点，把孔孟的学说推向极端的人而已，如宋朝朱
熹的“存天理，灭人欲”。正是这种对思想的压制，导致了思想的极端贫乏和中国几千年来
鲜有的进步。看看秦朝，看看清末，就知道中国这两千多年来有多大的进步。所以传统文化
虽然有可继承的部分，但其主体是专制皇权文化，是与世界进步文化、主流文化背道而驰的
尽管当时它可能是合理的。 鸦片战争，西方的坚船利炮教育了中国人，他们开始把眼光转
向世界，中国从此开始了艰难的现代化历程。魏源的“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大概是中国人学
习西方的开始。但他们学习西方现代科学技术，办洋务，都是以所谓“富国强兵”为目的，
应该说这是一种舍本求末的做法。这种舍本求末的功利化学习，理所当然地失败了。洋务运
动的失败，使中国的仁人志士意识到，仅仅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从
政治、法律、制度、教育等政治文化层面上学习西方。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到了“五四”，
中国思想界的先贤们终于喊出了“民主、科学”的口号，终于意识到人的全面解放是社会、
国家进步的首要条件。“为个人挣自由，就是为国家挣自由。现代国家不是由一群奴才建成
的”，胡适如是说。这与现代社会公认的“国家的全部尊严就在于个人的尊严”是一脉相传
的。“五四”先贤们追求的是人类的终极价值，是与人类社会前进的方向相一致的。如果继
承传统文化而不包括中国人一百多年间在学习西方过程中创造的文化，那真叫人百思不得
其解。只要中国还把现代化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那么，“五四”新文化就必须继承，发扬
这样，我们的现代化才不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中国人才能在今后的现代化进程中，
不致太落伍。

　　作者:冯远理

不妨听听“小道消息”
　

　　
　　说我们生活在小道消息之中，也许有点耸人听闻。如果换个平和一点的说法：我们的耳
朵每天都在接受小道消息，这恐怕是事实。我不想考证“小道消息”这个词的来源。我想，
相对于官方消息、公众媒体正式发布的消息，那些在民间流传的、未经证实或者难于证实的
消息，大概都可以统称为“小道消息”。 长久以来，我们的官方对小道消息是轻视的、贬低
的，甚至是抵制的，时不时会在干部中发布指示：不要相信、传播小道消息。这当然没有多
大效果，越是“指示”人们越是喜欢打听和传播小道消息。我想，这恐怕也怪不得人们有逆
反心理，事实上这恰恰反映出我国时下的一种现实：新闻渠道的闭塞。政府和官员的种种作
为大多处于隐蔽状态，或者遮遮掩掩，民众很难通过正常渠道“知情”，怎么能不生出一
些议论和猜测？也就是说，在公众媒体上越是看不到什么，小道消息就越是流传，这几乎
是一条规律了。 就我的经验而言，一些小道消息还是很值得一听的，其中不乏有含金量高
的真实情况。比如四五年前，我在厦门就听说远华集团疯狂走私的小道消息，说的人不是什
么神探，不过是司机、卖冰棍的老头、退休工人、基层干部，他们的消息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却说得有鼻子有眼，连 XX 长经常出入远华红楼之类，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几年后，远华的黑
幕被拉开了，早几年流传的小道消息大多也被证实了，也就是说，所谓小道消息并非无稽
之谈，它们居然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发布在官方的媒体上，而是在民众的嘴上传播的。不久
前，我在本地坐三轮车，踩车的是个黑瘦的汉子，他跟我拉呱儿，问我知不知道本市一把
手已经被抓的消息？我说不可能，我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见他作反腐败报告呢！那汉子笑
了笑说，就是腐败啦，今天上午中纪委来人把他抓起来啦！我随即问了一些朋友，他们大
多听说过这小道消息，几天后这条小道消息终于得到证实。这次经历令我十分诧异，中纪委
“密捕”（其实是双规）一个正厅级官员，不到半小时连一个踩三轮车的也知道了，你说
这小道消息神奇不神奇。 所以我想说，不要低估了小道消息，剔除其中造谣、虚构、杜撰的
因素，它其实是民众对社会、对官场的一种观察结论，不是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吗？
这几年来，反贪局得到的不少线索都是民众提供的，这也足以说明这一点。小道消息虽然不
登大雅之堂，但其中可见民意、民情。上级官员到下面来，除了听汇报看材料，不妨听听小
道消息，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作者:何葆国
可怜的吉尼斯情结
　

　　
　　如果你用十年时间画了一幅八尺的画，人家不一定会感兴趣；如果你用八天画了一幅
长达十公里的画，破了吉尼斯记录，可能第二天就会有记者上门，把你的“旷世佳作”广
而告之，弄不好还能找个与你同好的大款充当冤大头，花上十万元买你的“大作”呢。 这
话不是老夫在痴人说梦，因为国人实在是喜欢吉尼斯这玩意儿。广东曾有过人蛇共居多少天
的报道，现在福建厦门也在搞，而且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创新的吉尼斯记录————来自浙
江的四位小姑娘与 2001 条蛇共居超过四个月。如果你也和老夫一样要追根究底，问四位小妞
与蛇同居的意义，我们不免就太没“文化”了，人家主办者说“因为我是这么想的，就是
一种文化嘛！”不过没有“文化”我也想问一句：人蛇共居算什么文化？横看竖看，最多
也就是“大”文化吧。 皮鞋厂用 30 张牛皮制了一只长 6.38 米，宽 2.28 米，高 2.29 米，重
达 1.028 吨的“鞋王”；南方某火腿厂造出了长 4 米、厚 0.5 米、最宽处 1.65 米，重 3.5 吨
“世界第一大火腿”；浙江某名城推出重达 5440 公斤的中华月饼王；深圳某地准备在今年
元宵节开设 3800 席，以此餐宴席数申报吉尼斯世界之最……这大概都是这种“大”文化的
典范之作。 如果按老辈人的眼光看来，这些人准是败家子，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劳
民伤财暴殄天物。那么，这些人趋之若鹜的“吉尼斯”又是啥玩意儿呢？说来可怜，在国外
吉尼斯只是一个娱乐性、休闲性机构，而不是一个严肃的具有权威性的衡量标准。说白了，
吉尼斯，本来是洋人吃饱后的消遣，而我们竟把鸡毛当令箭，仿佛进了该记录就可以上升
到为国争光的境界了，说来真令人哭笑不得。 当然，人各有志，如果有情侣连续亲吻了三
天而入记录，而你不服气且自信有能力，那么你完全可以提出挑战，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但如果你为了进什么记录而要我们买单的话，你就不能肆意为之了。 还记得吗？五十年代
的放卫星，什么亩产多少万斤、钢产多少吨之类的大跃进，不就是这种“大”文化的产物吗
它让中国人吃足了苦头。现在的人务实了不少，但“吉尼斯情结”依然严重，什么“万亩 XX
基地”、“十里 XX 长廊”之类的项目随处可见，我不把所有的这类东西都与大跃进相提并论
但至少这种心理是一脉相承的。 一窝蜂地求全求大，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们有全世界最多的
人口，这够上吉尼斯记录了吧，为什么这个“大”非但没有让大家面上有光，反而有深受
其累之感呢？不应该好好想想吗？

　　作者:练洪洋

碎思录
　

　　
　　▲苏共亡党，我们开始曾归罪于帝国主义的和平演变，后又归罪于戈尔巴乔夫，尤其
是叶利钦的背叛。近来在主流媒体上也星星点点地读到些关于苏共官僚集团长期拒绝改革以
及大搞特权和腐败的史实，似乎是触及到“根”了。然而，现任的一位俄共中央副主席在谈
及此事时，却另有自己的看法。他说：“最要害的因素是党垄断一切。首先是对政治的垄断
国内看不到其他的观点，对不同的观点一味压制，任何创新都被扼杀……第二，对真理的
垄断。我们的电视台、报纸很多，但只有一个观点……”（《报刊文摘》2002 年 1 月 3 日）真
是闻所未闻，入木三分。 ▲大概是两年前吧，某大报庆祝自己创建 50 周年，当时的纪念给
人的印象是该报 50 年来一路辉煌。前几天偶读到刘少奇在 1962 年涉及到该报的一段话，则
令人对它的信任大打折扣：“几年来（主要指大跃进时期的宣传报道）净吹牛、浮夸，吹牛
成风，你们几年来是犯了罪的……你们祸国殃民。”（《报刊文摘》2002 年 1 月 7 日）不知道
两年前的那些庆典者对此作何解释。 ▲我曾听人讲过一个打仗的故事：一位连长在战斗的
关节眼上，令机枪手占领某位置向敌人射击，但第一位战士刚到位便中弹牺牲。连长又令另
一机枪手重新到位，结果是同样的牺牲。就这样连着牺牲了 5 位战士。待连长继续令第 6 位再
到位时，副连长提着枪怒吼起来：“再这样指挥，我就枪毙你。”于是连长改变战术，战斗
取得了进展。 这个故事很容易让人想到今天的官员选拔。我们提拔了“年轻有为”的胡建学
他倒了；又提拔了戚火贵、李乘龙、祝友文等等一大批，又倒了；又提拔了胡长清、成克杰以
及“慕马”大案中的一大批等等，又倒了（这里还不说那些早就应倒而未倒或者倒不了的）
……这情势很像那位连长在指挥战斗，只可惜“副连长”却始终不见露面。 ▲第二次鸦片
战争开始后，洋务派以为多买些大炮军舰便可以强国，正所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在朝中
一片昏愦的情况下，当时清廷驻英国公使郭嵩焘写信给李鸿章说：“船坚炮利（兵事）是
最末微的小事，政治制度才是立国的根本！”（柏杨：《中国人史纲》下册 P937）此话今天
听来仍振聋发聩。科学技术与政治制度相比，后者实乃生产力发展的前提条件。 ▲全国工商
联副主委，中国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创造了一个“批判性论证”的决策方法，其特点
是论证中不说优点和可行性，只谈问题，“挑刺”。用刘永好的话说就是“只有经过几个回
合的论证仍然批驳不倒的项目才决定投资上马”。从而大大避免了决策失误。 这位优秀企业
家之所以有这个创造，我以为第一位的原因还不是他有多么聪明，而是民营机制使然也。决
策失误首先要出血的是他刘永好自己，所以他才千方百计要决策好。相比之下，一些公字号
的“大老板”们就不一样了。我所在的这个豫北小县，前几年主要头头为了向上邀功请赏，
在几乎是一片反对声中，在“吃饭财政”根本无法承受的情况下，投入 1 亿多巨资盖新县城，
最后只弄成一座象征着所谓奔向 21 世纪的 21 层大楼主体框架，便建不下去了。如今数年过
去，这座裸露在荒郊野外的“大楼”就像一个弃儿独自在那抽泣，而当初的头头们却一个
个都高升了。试想，这种机制下决策者会去搞“批判性论证”吗？相反，恐怕他只会批那反
对声。 ▲刚刚过去的马年除夕之夜，一家电视台《梨园春》举办了全年戏迷擂主总决赛。一位
县政法委副书记闯入了金银奖决赛圈。当主持人现场采访他时，他说他来参赛本身，就标志
着具体实践江总书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大意）。这让人听起来很牵强，但也很符合领
导干部的说话“特点”。不过，当进行知识竞赛问他《论语》的作者是谁时，他却答不上来。
他的这种随时能与政治挂钩的“思维”能力和答不出孔圣人的“知识结构”，是否形象地
代表了当今有些领导干部的“特征”？

　　作者:刘吉同

张二江和 107 名女子的性服务

　
　　
　　新年第一个月刚过，新闻媒体狂轰滥炸的贪官就数张二江了。1 月 31 日《南方日报》消息：
省委书记俞正声怒斥“五毒干部”张二江：“吹、卖（官）、嫖、赌、贪”样样都有。湖北省委
召开典型案件情况通报电视电话会，曝光了“五毒干部”张二江的丑恶嘴脸。省委书记俞正
声在会上怒斥张二江“五毒”俱全、天良丧尽、人性泯灭，并以此警示其他官员：“想赚钱
就别做官。”

　　张二江的出事属于“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类型。早在一年前，湖北天门市常务副市长傅
文尧因经济问题被“双规”，傅便供出了张二江曾接受过个体棉花商张某 10 万元的贿赂。随
即有关部门监控了张的电话，监听到张二江暗示张某外逃的重大线索，在新疆将张某抓获。
随后并对张二江情妇姚某住宅进行 24 小时监控，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高峰时有 100 多名
工作人员进驻天门，整理出的案卷有两米多高，甚至把纪委新买的复印机都“累”坏了。 7
月 12 日，张二江被“双规”，2002 年 1 月 29 日被开除党籍，移送检察机关。张二江被“双
规”后，先后供述了自己曾同 107 名妇女发生过不正当性关系，其中还有两姊妹同时为张献
身的丑闻。

　　经查，张二江除了不择手段地聚敛钱财外，就是玩女人。从 1989 年至 2001 年 7 月的 12

年间，张几乎平均每个月都有 1 名女性被他玩弄。发生关系的女性当中，有机关干部、企事业
单位职工，还有保姆等，仅“三陪女”就有数十人；为他“介绍关系”的人中有个体老板、
商人，还有秘书、司机、亲属；淫乱的地点有宾馆、住宅，还有办公室；淫乱行为遍及丹江口、
天门、武汉、襄樊、嘉鱼、仙桃、十堰乃至北京、广州、东莞、南阳、三亚、温州、福建等地。此外，
张二江还购买和接受他人所送淫秽书籍、光碟在家中观看。2001 年 9 月，在出国考察中，多
次收看电视性频道赤裸裸的性展露。张二江嫖娼也是慷国家之慨：每次玩弄女性后，或是拿
出三百、五百现金相送，或以戒指、项链相赠。张二江到澳大利亚考察时，一次买澳宝钻 20 多
枚，全部送给了来他家被其玩弄的女孩。张供认，仅这类开支就有 10 多万元。

　　张二江权大淫欲足，除了嫖娼外，还长期包养情妇。张任丹江口市市长的第二年就和宾
馆服务员 A 鬼混在一起，为 A 办理“农转非”户口，调动工作，后又送她上武汉大学成教班
“包装”深造，出资为 A 交纳学费和食宿等费用。1994 年，张妻留学回国，A 提出不再保持
情人关系，张不同意。张二江托人将 A 安排在某公司上班。同年 12 月，张二江在武昌购买住
房一套供 A 居住。张二江对 A 出手十分大方，张送 A 的钱物有：人民币 45 万元、美金 5000 元、
港币 800 元、金戒指 3 枚、金项链 2 条、飞亚达表 1 只、电脑 2 台、小型摄像机、录放机、照相机
等物品。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透过张二江的腐化堕落，联想到近期诸多媒体曝光的“干
部浴室集体嫖娼案”、“浴室小姐致死人命案”，不难发现，如何有效监督权力腐败，如何
把制约机制系统化，如何从制度上防范腐败是当前体制的一个最大问题。

　　作者:昝爱宗
好个浮华“盛景图”
　

　　
　　前年，我们这里举办过一次国际酒文化节，于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说法很是
红火了一阵。我曾觉得这口号多少透着一方为主，一方为“附”的气息，但细想，“文化”
与“经济”联袂的实际情形也大抵如此。好在这口号现在已不太响了，倒是另一种“文化搭
台”的戏，值得一议。

　　大家知道，创造“吉尼斯世界纪录”无疑是一种文化，即创造出某项世界纪录，便可
以入选，永驻史册。然而，为了纪录而一心去创纪录，我以为，这便是脱离了“吉尼斯世界
纪录”的文化内涵。

　　报载，“石牛搭台，活牛唱戏”是黑龙江省安达市最近叫得最响的口号。眼下，这个享
有“中国奶牛之乡”美誉的县级市，一方面是政府投资上亿元，正忙着建“牛街”、筑“牛
门”。安达市有关领导介绍，“牛街”竣工时，沿街安放石牛雕塑和铺设牛图案路面砖，总
数分别达到 299 头和 9999 块。一头石牛 2.8 万元，一块牛图案路面砖 200 多元。该市已正式
向美国吉尼斯驻上海办事机构申请，要在奶牛图案路面砖和石牛总数上创造“吉尼斯世界
纪录”；而另一方面是该市的养牛户却因饲养严重不足，奶资长期拖欠等问题久拖不决，
含泪卖掉奶牛，导致部分乡镇奶牛实际存栏量急剧下降，农民收入降低，养牛户们面对价
值万金的石牛和瘦骨嶙峋的活牛，不禁悲愤地发问：政府要唱什么戏？ （见《工人日报》2
月 1 日一版）。

　　“什么戏？”我看是一语中的。面对如此一幅生动的绝代浮华盛景图，这样的吉尼斯纪
录，难怪老百姓“恨不得砸它个稀巴烂”。可是安达市委书记兼市长王英和为此却感到“自
豪”：“如果创造出这两项世界纪录，也是代表中国为世界填补了两项空白！ 500 年后，
这片平原没有了，考古学家会发现一堆石牛，他们就会像考古一样考到我。”身为地方行政
长官，却幻想与秦始皇比“贡献”，头脑发热到了何种程度！

　　就因为政府吹牛，干部们着装门面，却上演的是现代版本的“空城计”，在该市畜牧
局提供的各乡镇奶牛存栏统计中，万宝山镇是 5074 头，镇畜牧综合服务中心主任王文成则
说有 589 头。农民说，“别听干部们瞎吹，奶牛都让他们吹没了。”如今，奶农们生计艰难，
从家境殷实到重返贫困，60 岁的叶青芳老汉犹如做了一场恶梦，他哭着说：“他们干部好
个脸儿，可我们农民得要个家呀！”

　　领导干部好高骛远，追求个人政绩，不切实际的上项目、铺摊子，解决群众的实际困难
没有法子，弄虚作假倒很用心，“一有领导来参观，镇干部要求农民提前一天把牛赶出来，
让牛在圈舍里拉点牛粪，显得真实可信。记者录完了像，再把牛赶回去。”实在令人感到愤
慨。

　　安达市的领导干部将“石牛搭台，活牛唱戏”的口号叫得最响，但以牺牲民力为代价
创造出的“吉尼斯纪录”，也只能是可悲的“世界纪录”。
　　作者:沈峰

集体“行动”的背后
　

　　
　　凡事一到了“集体行动”就说这事儿已经被部分大众认可了。一个人要干点不要脸的事
儿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可是若集体行动就不再用“暗箱”和遮羞布了。比如单位集体发奖
金，没有人去质疑，这奖金来源的渠道是否合法；比如单位集体公款旅游，谁也不会指责：
公款出游属“行业腐败”。那么一伙干部集体请小姐裸体游泳，恐怕参与的人就觉得那不是
“不要脸”了。就算真是不要脸，可已经“集体化”了。

　　集体行动干了缺德的事，就是集体缺德吗？就是集体的道德底线被突破了吗？反正人
们都知道，如今干一件好事的不一定就是高尚者，干一件缺德事的，不见得就是卑鄙人了。
腐败分子就是好事、坏事都干的，你说他缺德不缺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根除腐败。集
体贪污、集体腐败，这说明这些集体的人并没把这“贪污”、“腐败”的事儿视为有多危险
有多缺德了，否则不会集体干。就说惠州官员集体大走私，偷逃关税 27 亿元，在长达 4 年多
的时间里，先后有 13 名官员参与其中，这事不可能是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操作的，但是没
人举报、揭发，这里除了有自身的利益在其中而外，恐怕就是制度上的原因了。

　　“集体行动”说到底其实是“主事者”一人先拍的板，否则集体是个啥？集体不过是
多了许多跟随者罢了。地痞流氓的小头目都有仨哥们，一个主流社会的强权人物周围能缺少
追随者吗？在权力得不到制约的时候，谁都想依附于权力。以行业或集体的名义来干违法、
缺德的事，个人的名誉风险、经济风险自然就降低了，这不仅不会有损于个人的道德，而且
对个人的缺德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又起到了一种稀释作用，这才是“集体行动”干“坏事”
的可怕之处。

　　如果我们首先在制度和规则上就保证干部们不能“集体行动”越轨，一旦出格就受到
法律的、行政、经济的制裁，那么久而久之，就会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人的道德观和道德评判
尺度。

　　作者:阮直

40 桌酒席庆生日
　
　　
　　今年春节期间，武汉某报发表一个整版的彩色照片（《武汉晚报》2 月 10 日 A13 版），
题为《年到簰洲湾》，主要内容是报道农历小年这一天，一个叫荣荣的孩子 10 岁生日，家长
摆了 40 桌酒席庆贺。因为洪水中被救而闻名的女孩江珊也被请来作客。报道主题是簰洲湾的
乡亲日子好过了，正在喜迎马年的到来。我看了报道，觉得这不是什么喜讯，而是一种使人
深怀忧虑的现象。

　　40 桌酒席得多少钱？文字说明写道：每桌有鲜鱼、肉丸子、鸡汤等 12 道菜。按这个菜谱

最低每桌也要 150 元吧，40 桌就是 6000 元。这几年湖北农民种水稻，多数地方一年一亩纯
赚 100 元就不错了，6000 元相当于种 60 亩水稻的收入。在目前机械化程度低的情况下，一
个壮劳力一年种 10 亩水稻就很累。为了一个小孩 10 岁生日，把一个壮汉 6 年的成果一顿酒
席挥霍掉，太奢侈太铺张了！

　　簰洲湾 1998 年遭遇大洪水后，2000 多亩土地全部沙化，随后两年，村民几乎全部外出

打工，度日艰难，有的人为给孩子交学费只好卖血。新世纪到来之际，他们重返家乡，靠种
田和养鱼逐渐走出贫困的阴影。荣荣家打了近 3000 公斤鱼，收入近万元。说穿了，簰洲湾的
农民也就是 2001 年这一年有点收成，稍稍喘口气。田要整修，房子要整修，孩子要学费……
刚返回家园一年的簰洲湾人有多少地方要钱，多少紧迫的事要做！刚弄到一点钱就如此铺
张浪费，他们再拿什么重建家园？

　　对簰洲湾人的灾难，我们应当同情并力所能及给予救助，对他们的优秀品质，我们应
当学习歌颂。但是对他们的缺点，我们也要进行批评和规劝。为一个小孩 10 岁生日大摆筵席
突出地说明簰洲湾人比阔气讲排场的陋俗歪风十分严重，此风不刹，将严重妨碍簰洲湾重
建。同时我们也有必要提醒新闻宣传工作者，并不是什么热闹和高兴的场面都能作为喜讯来
传播。

　　作者:朱幼树

注意牛皮的吹“度”
　

　　
　　明明做了一个，却硬说做了十个。而且登到报纸上，而且说的有名有姓，有根有叶。吹
牛者的胆子，虽然越来越大，但也难免吹破了，让人哭笑不得。

　　今年第二期的《读报参考》，就刊出了一条这样的新闻。新闻的主角，是河南省南阳市淅
川县金河镇党委书记黄长林。去年 5 月，黄长林在《南阳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服务农民，
发展经济”的署名文章。文中说：“我和镇干部一道身背行李，骑车带灶，进村入户，与群
众同吃同住同劳动。与百姓促膝谈心，共同生活，建立起深厚鱼水情。”他还举例说，“全
店村三组的全宗良是全村出名的‘难缠户’，各种费用不缴，义务工、积累工不出，村干部
提起他就头疼。为此，我们先后四次到他家中，下地时和他一同栽蒜苗和红薯苗，做饭时帮
他打水抱柴烧锅。后来又帮他解决了与邻居的宅基地纠纷。在真情的感召下，全宗良主动找
到村干部，如数缴上所欠的费税。”为此，报纸发了编者按，黄长林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
度赞赏和评价。

　　往下的事就有些巧，巧就巧在平常不大看报的全宗良竟然看到了那张说他是“难缠户
”的报纸，而且连看了 135 遍，每看一遍“都要气个半死”。为此，他非要找黄长林讨个公
道不可。因为全宗良不是“难缠户”，几年来不欠一分钱税费，不欠一天的义务工和积累工
也没有和邻居发生过什么“宅基地纠纷”。这都有村干部和周围群众作证。而且在此期间，
黄长林根本没有到过全宗良家，也没有帮全宗良干过农活，更没有在全宗良家“抱柴打水
和烧锅”。

　　黄长林可能确实去过全店村。但他却笔下生花，把“去过”说成是“做过”，把“蜻蜓
点水”说成是“鱼水深情”。若不是全宗良出来“找茬”，说不定黄长林就能顺着这个台阶
爬上去，把官做得更大。当然，“牛皮”一吹破，麻烦可就大了。报道中说，镇上已拿出
15000 元，来堵全宗良的嘴。双方还签了一份协议，要全宗良以后“什么也别说”。但坏事总
是传得很快，尤其是让记者闻到风，就更捂不住了。

　　也有人说黄长林这事做得“太笨”，如果在报纸上不提“全宗良”的名字，而是说“
某村某农民”，那么你编再大再多的故事，还会有人来“对号入座”吗？其实，现在许多
地方的许多领导，可能就正是这样干的。只做了“一个”，甚至连“一个”都没做，但在汇
报工作和介绍经验的时候，却说成“十个”或者更多。

　　牛皮是个好东西，挺实用的， 为了不至于把它吹破，奉劝我们的同志，还是爱惜它，
好好地吹，认真地吹，吹得天花乱坠也不怕，但要掌握好吹“度”，别把它吹破了、吹爆炸
了，否则，将适得其反，逮不着狐狸惹得一身臊就不好了.

　　作者:汪金友

买彩，与职业何干？
　

　　
　　“当了几十年的公安，退休后凭借特有的职业感觉购买体育彩票，半年‘智擒’ 500 万。
昨日，南京的马先生来到江苏省体彩中心，喜滋滋地领取第 02012 期 500 万元特等奖……去
年 8 月，马先生爱上 7 位数体彩，就表现出公安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著与韧性。他认
为要想中大奖，首先要确定‘重点嫌疑对象’，对 7 个数字中的第四个数字……”

　　上面这段文字，摘自 2 月 8 日《扬子晚报》上题为《老公安“智擒”500 万》一文。作为一

篇新闻，一则带有广告倾向的普通文章，本没有什么值得评说的，但硬把个人运气与职业
挂上钩，甚至拿孩童皆知的摸彩经与读者交流，似乎有点把自己说成是诸葛把别人当阿斗
之嫌。

　　体育彩票作为博彩业中玩法较为简单，是中大奖率较低的一项，7 个数字可以是任何一
个 7 位数的号码，按照数学中的排列知识，买一注彩票，中奖概率为亿分之一。也就是说，
如果买 7 个“0”或 7 个“9”，与任何一个号码的中奖概率是一样。那些媒体上津津乐道的
“博彩经”，不过是借助已经开出来的彩号，进行分析研究，自欺地得出一个规律，然后
做着守株待兔的傻事。

　　体育彩票是没有规律的，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一些部门为了扩大体彩的销售量，
人为地把买彩与职业挂上钩，似乎购买彩票就要具备公安人员所特有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的恒心和决心，同时还要有敏锐的嗅觉。的确，要想中大奖，必须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
寞，一蹴而就的实在太少；至于把某个位置某个数字定为“嫌疑对象”，本不以为然，可
得知是第四位时，不禁哑然失笑，孩子也知道这个数字最重要，可知道重要又怎么样？谁
能肯定这个位置的数字？最终还不是落入“运气说”中了。再说，对于中大奖的人来说， 7
个数字哪个是重要的，哪个是不重要的呢？

　　买体彩，与恒心可能有关，与运气绝对有关，与职业肯定无关。不信？你去调查各地体
彩中大奖人的文化层次和职业类型，知识分子和特殊职业的并不多；而且，很多知识分子
把上面的账一盘算后，并不去博彩————博彩不是一条发财的好路。

　　我能理解体彩部门要借春节期间，扩大宣传力度，力争出现几个销售高峰的动机，但
拿无用的规律当彩经诱人，拿与之无关的职业当噱头炒作，是不是有违良心和行规？更要
提醒体彩部门的是，这种炒作广告“穿帮”了————你说公安的职业利于摸彩，那么人
人就以这杆秤称量自己了，不是公安的不参与，只让公安人员去摸，如此小的彩民圈，不
让体彩摸瘫痪才怪呢！

　　摸彩，与职业无关。请体彩部门不要误导彩民，也请各位彩民勿受那篇消息误导。

　　作者:郭雅

走出会议的“套路”
　

　　
　　有民谣曰：“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前半句是平头百姓对那个时代苛捐杂税的痛
斥，那么，后半句呢？我看，它也并非雌黄之论。翻开报纸，会议新闻占去了相当的篇幅；
打开电视，“黄金时段”的会议消息不绝如系，几乎成了“会议联播”。“红头文件”三令
五申要改变文山会海的现状，而贯彻“红头文件”又要将召开动员会、交流会、总结会作为
必经程序。据说，全国每天召开的各种会议有两三百万个，每年耗资达几十个亿。当然，我
们不是会议取消主义者，杜绝一切会议。我们反对的是会而不议的会议，大会而小议的会议
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会议。

　　既然“共产党会多”，有些党的干部除了忙于应酬外，便是沉湎于会海。“华威先生”
的子孙在党内不断繁衍，有位省领导上任后，对会议制度实施了系列改革举措，诸如：可
开可不开的会议，不开；尽量精简会议，人员要少，时间要短；多下基层，以调研替代会
议；会议新闻少编发，让镜头多对准群众；一些专业性会议，政府官员少参与，甚至不参
加；等等。这些改革会议流弊的举措，我举双手拥护，

　　尤其是最后一点，更令我感慨。

　　《团结报》曾载文说，中国的一位中学教师参加了南方某省城召开的一次全球物理教育
方面最高规格的国际学术会议，发现了洋人开会的诸多新鲜事，其一，会议的开幕式主席
台上，“清一色”的专家，没有一位当地政府要员出席会议。原来，会议筹备小组会前经磋
商曾达成过一个共识：不希望从政者出席这次纯学术的会议，人家对你政府要员都不邀请，
遑论发表“重要讲话”！这在我们国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倘若让国人筹备召开这样的会
议，那些深知开会“三昧”的策划人，首先想到的是请哪些党政官员，如何“排座次”，
代拟大会主席（当然是非当地政要莫属）的“重要讲话”———这是会议的“套路”。

　　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中国会议的规格是由出席会议的官员的级别来确定的。哪一级别
的官员出场，便意味着会议达到哪一级规格。而新闻传媒呢，也是依此为据，决定报纸刊登
版位的高低、篇幅的大小，决定电视播放时间的长短、镜头的多少，不是吗？那位中学教师
参加的国际学术会议因为没有当地政要作“主心骨”，便失去了许多“新闻价值”，媒体
普遍作了“冷处理”。然而，洋人对此并不在乎，他们不信“轰动效应”，信的是学术影响
这也许是中西“会议”文化（恕我杜撰）的一大差异。

　　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共产党干部，理应摆脱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桎梏，多为民
办实事。而要做到这一点，依我之见，得先从会海中“解放”出来。说得直白一些：政治性
会议开得精些，工作性会议开得少些，至于纯粹的学术

　　作者:沈栖

爆竹与圣诞树
　

　　
　　过年该不该放鞭炮？八九年前不是问题。近些年却出现问题了，先有媒体发出燃放何益
的责问，随即形成一片声讨：一会儿新年零点城市空气污染超标多少倍，火灾比往常增加
多少倍；一会儿清洁工扫起纸屑多少吨，折合人民币多少元，声讨达到高峰时，电视里全
是被炸伤的新闻。于是，老百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禁放条例已在众多城市生效，都经过了
市级立法机构的“讨论”。除了上述几种危害，并掏薄老百姓口袋外，没有任何好处，是亟
待革除的民俗陋习。北方某个政治、文化大城市 1993 年起搞得最凶，甚至在电视里公布违规
者有被拘禁的可能。不过———

　　随着中国一天天走向世界，世界进一步了解中国，蕴涵着 5000 年的中华文化春节，正

向世界性节日迈进，聚会、舞龙、放爆竹、贴春联……本应是传统春节放之四海皆准的凝聚形
式，而在国内，传统春节最主要的形式特征之一却要被“治”掉，那么，中国人的春节与
圣诞节相比还有多少能拿得出手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还坚信正日益失去传统文化内涵的
春节不被西方的圣诞节打得“鼻青脸肿”？

　　四年前的大年初一，《新闻联播》播出了杭州等城市解除禁放令的新闻，今年又有哈尔
滨等城市陆续开禁的新闻，颇让人感慨：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一些文化人的头脑太杂了，
认为烟花爆竹的发展挤兑了枪炮的进步，其实烟花只是火药应用的一个分支，他们是把民
俗与政府的职责混为一谈了；把偶发的火灾、伤害等，定性为燃放烟花的必然结果，显然是
不负责任的。如果把燃放爆竹视作恪守古人夙愿、一种精神图腾，有关部门对流通严格把关
对禁放地点作因地制宜的安排，老百姓欢欢喜喜地买来，规规矩矩地放一放，有何不可？
忽略数千年形成的民俗对一个民族凝聚力的影响，不注意维护人们对本民族文化的信心，
留下人们浮游不定的文化心理不平衡的隐患，显出对传统文化态度的轻率。

　　爆竹与西方的圣诞树很相像，是纯民俗的不产生物质价值的文化消费品，对传统文化
的扬弃，持慎而又慎的态度很必要，在还没有充分讨论时，匆匆武断地否定有轻率之嫌—
———当年破“四旧”造成的遗憾还少吗？

　　从多角度反思，或许可以使扬弃少走弯路；认真地思考、比较一下是有益的。我们也许
就会为不稳的民俗心态和自以为是的脑袋脸红，制定政策就不会那么反复无常了。

　　作者:高治国

“现象”也可以是“依据”
　

　　
　　现在有两句话很流行：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多好的两句话啊，真是比金子宝
贵万倍也不止的两句话。 全国上下都讲究这两句话，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不要
小看了这沉甸甸的十二个字，就是它的排列顺序也不是随便来的。从太多的经验来看，是“
以事实为依据”还是“以捕风捉影为依据”、“以领导的意志为依据”甚至“以苦打成招为
依据”，那是关系到亿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必须把它排在前头。具体的法律条文虽
然也重要，但相比之下就不得不居于次要的位置了。世界上任何一部法律不管多么严酷，哪
怕偷一棵白菜就处死刑，只要奉行的是“以事实为依据”，绝大多数不会偷盗的老百姓也
不会感到有多可怕。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被诬称为“盗窃犯”而掉脑袋。 但让人有些想不到的
是，有些贪官把它拿来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老百姓若要对某些花天酒地的“公仆”表示一
点点怀疑，他们马上就会高叫“拿事实来！”“拿依据来！”这可难为了可怜的老百姓们。
谁不知道行贿受贿具有高度的隐秘性，况且在我们国家所谓的“监督”不少时候都是流于
形式，老百姓被排斥于政府运作之外。最了解内情的官员们装聋做哑，甚至官官相护。在这
种情况下，除了看到一些“表面现象”，老百姓哪里拿得出过硬的“依据”？这就是有些
地方尽管贪官污吏不少但落入法网的比例却比他们患肝癌或坐汽车出车祸的概率还小几十
几百倍的原因。我认为，官员是“公众人物”，不同于普通人民，其一举一动都应置于老百
姓的监督之下。对于他们，任何蛛丝马迹的“现象”都可以是立案的某种“依据”。为什么
不能允许老百姓对贪官们先“大胆怀疑”，再“小心求证”，先根据一些“表面现象”为
“依据”而立案审查？当然最后结案判刑仍然要严格地“以事实为依据”。这方面的一个有
力的例子就是沈阳巨贪慕绥新的倒台。有关方面开始对慕大人进行审查并不是因为掌握了他
贪赃枉法的“铁证”，而只是缘于香港记者在一篇文章中提出的一个疑问：凭慕某的工资
收入，何以穿得起用得起价值几万元港币的名牌服装和手表？这种“怀疑”要说是“事实
”、“依据”也可以算是，但决不是纪委、法院据以立案、判刑的那种一五一十的“事实”和
“依据”。另一个例子则是如今已名满天下的胡长清，有关部门决定对他审查也不是晓得了
其人在忙碌地“收进送出”，而仅仅是对胡大人在昆明世博会期间突然不打招呼私自跑到
广州去产生了怀疑。 窃以为，有这两个例子就足够了。对慕大人胡大人可以这样做，对张大
人李大人王大人……乃至一切“大人”们为何不可以？ 某些“公仆”可能要叫苦连天：难
道咱们今后就只能穿破衣烂衫了，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了？眼睁睁地看着“收获”的一
堆堆钞票不敢大胆享用，简直比与一个绝世佳人共处一室却又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还难受
万般。对你们老百姓要“以事实为依据”，对我们为什么“现象”也可以是“依据”？ 是
的。谁叫你是“人民公仆”呢？并没有谁强迫你呀！你要是嫌划不来，可以马上“辞职”，
马上也就可以享受咱们“老百姓待遇”了，你干不干？

　　作者:侯志川

多数的游戏
　

　　
　　说到民主的理念，理查得·里斯夫认为其中之一是“多数人的统治”。（《美国民主的
再考察》）我想，这有两种意思：一是那统治的主张得到了多数人的同意；一是多数人的主
张经过一定的程序成为了统治的主张。但不论哪一种，结果却总是“少数要服从多数”。 现
在有一路学者，放眼世界之后的发现是，凡世上已有的东西我们祖上都有，或都已有过。这
样看当然就很值得我们自豪。同样，倘用这样的眼光来看，这“多数人的统治”的民主信念
我们也是早已有过的，始祖便是秦朝的赵高，两千多年前他做过一次永载史册的“民意测
验”。当他指鹿为马时，参加测验的大臣们有弃权的，有反对的，当然也有投了赞成票的。
三种票的结果分别是多少，可惜司马迁未加记载，但从秦朝的“鹿”自那以后便成了“马
”来看，赞成的一定是“多数”。 顺着这样的思路走下来，便发现中国二千余年的君权历
史也正是“多数人的统治”的历史。刘邦与项羽一起打垮了秦王朝，在赶绝了霸王后，他“
本不想”自己做皇帝，但弟兄们一再请他坐那把椅子，他才勉为其难地“从善如流”。后来
的宋祖，也是硬让弟兄们给逼到那位子上去的。如此看来，皇帝的统治也正是“多数人的统
治”，“皇帝开口讲话，臣子高呼圣明”的情景，也正是统治的意见得到多数人同意了。
这样的顶着“多数”帽子的历史并不为中国独有，比如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全世界人
民为此受难的祸首希特勒等等，也是“多数人的统治”的结果，那个战后要将整个民族为
其陪葬的恶魔，不也确曾得过德国多数人拥戴的吗？ 问题就出在这“多数人的统治”的另
一面。赵高的“民意测验”之后，凡投了反对票的皆“阴中以法”了。谁反对谁死，谁还敢
反对？剩下的自然就是绝对的多数。皇上的话之所以就是真理，表达了“万民的愿望”，并
非因为他自娘胎里便承了不凡的使命，根本的是因为他手里有寒光凛凛的长剑，倘有谁敢
不高呼圣明，脑袋便不保，而这也是“盛世”里还有一点“少数的意见”而乱世、末世里却
更加“一致”的原因所在，因为愈是乱世、末世，皇帝就愈是将长剑舞得起劲。 看到了这“
多数人的统治”的另一面，便明白其中虽有“民”也有“主”，但到底不过是在“为民做
主”，离真正的“民主”实在是太远。这使我想起了里斯夫所说的“民主”的其他理念，即
“自由地表达”和“机会的均等”。

　　作者:理钊

阶级立场与历史眼光
　

　　
　　有人撰文认为曾国藩无论怎样有“美德”，他都是地主阶级的刽子手，而太平天国的
领导人无论怎样有“缺点”乃至腐败也是农民革命的英雄。这种观点一点也不新鲜，在文革
期间及文革前若干年思想界里都是占统治地位的。 曾国藩和洪秀全是不同政权的代表，他
们的行为和思想也是不同的。曾国藩并非圣人，但他勤勉、刻苦、严于律己，身居高位却不事
张扬，保持两袖清风，虽忠于当时的朝廷，着眼点却是国家民族，其好友门生或从沙俄手
中收回失地，或成为洋务派中坚，对中国历史的进步起了作用。洪秀全虽然也不是坏人，但
在他率太平军打下半壁江山后，即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建立洪氏王朝，政治上排斥异己，
生活上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建造王宫，占有财宝不算，仅供他享用的后妃竟达八十余人，
以至超过了当时清廷的皇帝。内部争权夺势，使数万太平军将士血流成河，劳苦农民眼巴巴
盼望的“太平天国”理想，完全成了空文。无怪后人叹息：仅是半壁江山就如此，真要取代
了清王朝又当如何？若将曾、洪的作派公之于众，让老百姓来投票，会选择谁？ 生产力和
生产关系的矛盾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这一不错的理论，曾几何时却演化成了这样的
理论：生产关系体现在制度上，私有制是落后的制度，历朝历代的政权都是私有制的维护
者，所以历史上的政权都是压迫人民和剥削人民的反动政权。那么，历史上一切反对或反抗
当时政权的行为就都是进步的和正义的。于是历史上的农民起义被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并
被称作“农民革命”。在这里生产力不见了，一对矛盾只剩一个了，并且还上升到阶级立场
的“高度”。 历史上成功的农民起义者，朱元璋应算一个，他投身于反元起义，征战沙场 ，
建成大明王朝。然而，这个农民造反起家的明王朝与先前王公贵族的朝代实在并无本质上的
区别。朱元璋真正的继承人是谁？不是他的子孙后代，而是闯王李自成。李闯王打进北京立
足未稳，即犯下了很低级的错误，致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将清兵引入关内，导
致功亏一篑。据传当时最脍炙人口的民谣是：吃他娘，穿他娘，敞开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
不纳粮。后人笑道，打仗的时候当然不要你向他纳粮，待他坐上龙廷，看你纳粮不纳粮？
革命，曾经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它意味着进步、发展和变革。但是将这个字眼赋予“阶级立
场”之后，它就演变成粗暴的破坏和简单的造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吞噬了千百万
人的思想、灵魂乃至生命，它有一点“革命”的意义吗？在那场“革命”当中，历史上的岳
飞、海瑞等人物统统被打翻在地，理由也简单，根据前述逻辑他们都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忠臣
良将，是为统治阶级效忠的。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用真正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来看历史和现实
那恐怕真要走上歧路了。不管哪一个人物哪一场运动，都应看其对民族和人民做了什么？产
生了什么作用？

　　作者:逸鸿

媒体的“沉默权”
　

　　
　　时下的新闻媒体似乎越来越成为一个热衷于话语炒作、制造“话语爆炸”的特殊行当，
不信你看：各种媒体对“14 岁少女康某被拐案”，对“基因皇后”带基因库回国，对“飞
黄英雄”之壮举和劣迹，对渝湘鄂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首犯与其红粉帮凶私生活，对牟其
中、何阳在其“出事”前对其吹捧“出事”后对其指责等等诸如此类的炒作是多么热烈。这
是一种颇值得深思的现象。 现代媒体被誉为与立法、司法和行政并列的“第四种权力”。依
据学术大师福柯的观点，权力和知识是直接相连带的，是在话语中发生联系的，因而特定
的话语往往就是一种权力的“知识型构”，并且是权力与知识通过媒体发生暧昧关系的表
征。从一定意义上讲，媒体寻求话语的控制和垄断实质上就是一种颇具隐蔽性的权力技术，
媒体的舆论监督实际上可以视为一种关于话语的权力技术学。人类不仅处于法律的监控之下
被法律之网所包围，同时还置身于媒体织就的“舆论之网”之中，身不由己地接受现代媒
体通过话语、声音、图像等形式潜移默化的控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作为“受众”角色（读
者、听众和观众）的我们时常会切身感受或体味到现代媒体媚气之中夹杂着的霸气十足的“
话语霸权”气息。作为一种颇具隐蔽性的“准权力”形式，媒体的舆论监督同样存在“权力
”行使不当甚至“权力”被滥用的可能。 在我看来，媒体的自律乃是新闻从业人员尤其是
新闻记者的职业准则，对某些关涉个人隐私的所谓“幕后新闻”的津津乐道甚至捕风捉影，
热衷于炒作甚至编造一些煸情的花边新闻，实在是步入了新闻报道的误区。倘若说娱乐新闻
这般炒作倒也无妨，社会新闻这般哗众取宠，媚态十足则不免有滑稽和荒诞之嫌。真正有良
知的媒体往往不屑于哗众取宠，它们始终在“喧哗与骚动”中保持难能可贵的“沉默”。在
“有所言”和“有所不言”之中彰显自己的尊严与良知。 在我看来，言论自由应包括“有
所言”和“有所不言”这两大方面的自由。前者可归入积极的言论自由范畴，后者则可归入
消极的言论自由范畴。媒体基于“有所不言”理念的“沉默权”堪称最基本的言论自由，同
时也是新闻自由的应有之权利。遗憾的是，人们往往重视积极的言论自由，而容易忽视消极
的言论自由的价值。因此我建议将来在新闻立法中将“有所不言”的自由界定为新闻自由的
基本内容，并对媒体正当的“沉默权”予以明确的保障。在市场经济大潮澎湃的背景下，某
些媒体淡忘了自身的角色和使命，在经济效益的驱动下片面追求所谓的“市场新闻”和“
话语经济”，新闻报道面临着蜕变为准经济行为的尴尬。 新闻媒体被誉为时代的“守望者
”，以观察为主要姿态的“守望”显然与哗众取宠式的“喋喋不休”格格不入。新闻自律乃
是新闻媒体的灵魂，新闻媒体要正当行使新闻自由，在“有所言”的同时做到“有所不言
”。在新闻立法明显滞后，新闻法迟迟没有出台的背景下，媒体更应强化自身的自律意识，
不应滥用“话语权力”制造哗众取宠式的“媚语”或“噪音”。 罗大佑的老歌中有这样一
句颇令人玩味的歌词：“彩色电视将世界变得越来越花哨，能分清黑白的人却越来越少。”
这或许从某个“喧哗和躁动”的“话语经济”时代，真正耐得住“沉默”的媒体越来越少，
也越来越孤立和孤独。不过，“沉默是金”终究是得时间检验的一句箴言，正当行使“沉默
权”的媒体终究会赢得公众的青睐和尊敬。媒体，为了捍卫你的良知和尊严————你有权
保持沉默！

　　作者:刘武俊

“现象”也可以是“依据”(1)
　

　　
　　现在有两句话很流行：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多好的两句话啊，真是比金子宝
贵万倍也不止的两句话。 全国上下都讲究这两句话，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不要
小看了这沉甸甸的十二个字，就是它的排列顺序也不是随便来的。从太多的经验来看，是“
以事实为依据”还是“以捕风捉影为依据”、“以领导的意志为依据”甚至“以苦打成招为
依据”，那是关系到亿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必须把它排在前头。具体的法律条文虽
然也重要，但相比之下就不得不居于次要的位置了。世界上任何一部法律不管多么严酷，哪
怕偷一棵白菜就处死刑，只要奉行的是“以事实为依据”，绝大多数不会偷盗的老百姓也
不会感到有多可怕。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被诬称为“盗窃犯”而掉脑袋。 但让人有些想不到的
是，有些贪官把它拿来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老百姓若要对某些花天酒地的“公仆”表示一
点点怀疑，他们马上就会高叫“拿事实来！”“拿依据来！”这可难为了可怜的老百姓们。
谁不知道行贿受贿具有高度的隐秘性，况且在我们国家所谓的“监督”不少时候都是流于
形式，老百姓被排斥于政府运作之外。最了解内情的官员们装聋做哑，甚至官官相护。在这
种情况下，除了看到一些“表面现象”，老百姓哪里拿得出过硬的“依据”？这就是有些
地方尽管贪官污吏不少但落入法网的比例却比他们患肝癌或坐汽车出车祸的概率还小几十
几百倍的原因。我认为，官员是“公众人物”，不同于普通人民，其一举一动都应置于老百
姓的监督之下。对于他们，任何蛛丝马迹的“现象”都可以是立案的某种“依据”。为什么
不能允许老百姓对贪官们先“大胆怀疑”，再“小心求证”，先根据一些“表面现象”为
“依据”而立案审查？当然最后结案判刑仍然要严格地“以事实为依据”。这方面的一个有
力的例子就是沈阳巨贪慕绥新的倒台。有关方面开始对慕大人进行审查并不是因为掌握了他
贪赃枉法的“铁证”，而只是缘于香港记者在一篇文章中提出的一个疑问：凭慕某的工资
收入，何以穿得起用得起价值几万元港币的名牌服装和手表？这种“怀疑”要说是“事实
”、“依据”也可以算是，但决不是纪委、法院据以立案、判刑的那种一五一十的“事实”和
“依据”。另一个例子则是如今已名满天下的胡长清，有关部门决定对他审查也不是晓得了
其人在忙碌地“收进送出”，而仅仅是对胡大人在昆明世博会期间突然不打招呼私自跑到
广州去产生了怀疑。 窃以为，有这两个例子就足够了。对慕大人胡大人可以这样做，对张大
人李大人王大人……乃至一切“大人”们为何不可以？ 某些“公仆”可能要叫苦连天：难
道咱们今后就只能穿破衣烂衫了，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了？眼睁睁地看着“收获”的一
堆堆钞票不敢大胆享用，简直比与一个绝世佳人共处一室却又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还难受
万般。对你们老百姓要“以事实为依据”，对我们为什么“现象”也可以是“依据”？ 是
的。谁叫你是“人民公仆”呢？并没有谁强迫你呀！你要是嫌划不来，可以马上“辞职”，
马上也就可以享受咱们“老百姓待遇”了，你干不干？

　　作者:侯志川

多数的游戏(1)
　

　　
　　说到民主的理念，理查得·里斯夫认为其中之一是“多数人的统治”。（《美国民主的
再考察》）我想，这有两种意思：一是那统治的主张得到了多数人的同意；一是多数人的主
张经过一定的程序成为了统治的主张。但不论哪一种，结果却总是“少数要服从多数”。 现
在有一路学者，放眼世界之后的发现是，凡世上已有的东西我们祖上都有，或都已有过。这
样看当然就很值得我们自豪。同样，倘用这样的眼光来看，这“多数人的统治”的民主信念
我们也是早已有过的，始祖便是秦朝的赵高，两千多年前他做过一次永载史册的“民意测
验”。当他指鹿为马时，参加测验的大臣们有弃权的，有反对的，当然也有投了赞成票的。
三种票的结果分别是多少，可惜司马迁未加记载，但从秦朝的“鹿”自那以后便成了“马
”来看，赞成的一定是“多数”。 顺着这样的思路走下来，便发现中国二千余年的君权历
史也正是“多数人的统治”的历史。刘邦与项羽一起打垮了秦王朝，在赶绝了霸王后，他“
本不想”自己做皇帝，但弟兄们一再请他坐那把椅子，他才勉为其难地“从善如流”。后来
的宋祖，也是硬让弟兄们给逼到那位子上去的。如此看来，皇帝的统治也正是“多数人的统
治”，“皇帝开口讲话，臣子高呼圣明”的情景，也正是统治的意见得到多数人同意了。
这样的顶着“多数”帽子的历史并不为中国独有，比如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全世界人
民为此受难的祸首希特勒等等，也是“多数人的统治”的结果，那个战后要将整个民族为
其陪葬的恶魔，不也确曾得过德国多数人拥戴的吗？ 问题就出在这“多数人的统治”的另
一面。赵高的“民意测验”之后，凡投了反对票的皆“阴中以法”了。谁反对谁死，谁还敢
反对？剩下的自然就是绝对的多数。皇上的话之所以就是真理，表达了“万民的愿望”，并
非因为他自娘胎里便承了不凡的使命，根本的是因为他手里有寒光凛凛的长剑，倘有谁敢
不高呼圣明，脑袋便不保，而这也是“盛世”里还有一点“少数的意见”而乱世、末世里却
更加“一致”的原因所在，因为愈是乱世、末世，皇帝就愈是将长剑舞得起劲。 看到了这“
多数人的统治”的另一面，便明白其中虽有“民”也有“主”，但到底不过是在“为民做
主”，离真正的“民主”实在是太远。这使我想起了里斯夫所说的“民主”的其他理念，即
“自由地表达”和“机会的均等”。

　　作者:理钊

阶级立场与历史眼光(1)
　

　　
　　有人撰文认为曾国藩无论怎样有“美德”，他都是地主阶级的刽子手，而太平天国的
领导人无论怎样有“缺点”乃至腐败也是农民革命的英雄。这种观点一点也不新鲜，在文革
期间及文革前若干年思想界里都是占统治地位的。 曾国藩和洪秀全是不同政权的代表，他
们的行为和思想也是不同的。曾国藩并非圣人，但他勤勉、刻苦、严于律己，身居高位却不事
张扬，保持两袖清风，虽忠于当时的朝廷，着眼点却是国家民族，其好友门生或从沙俄手
中收回失地，或成为洋务派中坚，对中国历史的进步起了作用。洪秀全虽然也不是坏人，但
在他率太平军打下半壁江山后，即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建立洪氏王朝，政治上排斥异己，
生活上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建造王宫，占有财宝不算，仅供他享用的后妃竟达八十余人，
以至超过了当时清廷的皇帝。内部争权夺势，使数万太平军将士血流成河，劳苦农民眼巴巴
盼望的“太平天国”理想，完全成了空文。无怪后人叹息：仅是半壁江山就如此，真要取代
了清王朝又当如何？若将曾、洪的作派公之于众，让老百姓来投票，会选择谁？ 生产力和
生产关系的矛盾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矛盾。这一不错的理论，曾几何时却演化成了这样的
理论：生产关系体现在制度上，私有制是落后的制度，历朝历代的政权都是私有制的维护
者，所以历史上的政权都是压迫人民和剥削人民的反动政权。那么，历史上一切反对或反抗
当时政权的行为就都是进步的和正义的。于是历史上的农民起义被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并
被称作“农民革命”。在这里生产力不见了，一对矛盾只剩一个了，并且还上升到阶级立场
的“高度”。 历史上成功的农民起义者，朱元璋应算一个，他投身于反元起义，征战沙场 ，
建成大明王朝。然而，这个农民造反起家的明王朝与先前王公贵族的朝代实在并无本质上的
区别。朱元璋真正的继承人是谁？不是他的子孙后代，而是闯王李自成。李闯王打进北京立
足未稳，即犯下了很低级的错误，致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将清兵引入关内，导
致功亏一篑。据传当时最脍炙人口的民谣是：吃他娘，穿他娘，敞开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
不纳粮。后人笑道，打仗的时候当然不要你向他纳粮，待他坐上龙廷，看你纳粮不纳粮？
革命，曾经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它意味着进步、发展和变革。但是将这个字眼赋予“阶级立
场”之后，它就演变成粗暴的破坏和简单的造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吞噬了千百万
人的思想、灵魂乃至生命，它有一点“革命”的意义吗？在那场“革命”当中，历史上的岳
飞、海瑞等人物统统被打翻在地，理由也简单，根据前述逻辑他们都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忠臣
良将，是为统治阶级效忠的。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用真正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来看历史和现实
那恐怕真要走上歧路了。不管哪一个人物哪一场运动，都应看其对民族和人民做了什么？产
生了什么作用？

　　作者:逸鸿
媒体的“沉默权”(1)
　

　　
　　时下的新闻媒体似乎越来越成为一个热衷于话语炒作、制造“话语爆炸”的特殊行当，
不信你看：各种媒体对“14 岁少女康某被拐案”，对“基因皇后”带基因库回国，对“飞
黄英雄”之壮举和劣迹，对渝湘鄂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首犯与其红粉帮凶私生活，对牟其
中、何阳在其“出事”前对其吹捧“出事”后对其指责等等诸如此类的炒作是多么热烈。这
是一种颇值得深思的现象。 现代媒体被誉为与立法、司法和行政并列的“第四种权力”。依
据学术大师福柯的观点，权力和知识是直接相连带的，是在话语中发生联系的，因而特定
的话语往往就是一种权力的“知识型构”，并且是权力与知识通过媒体发生暧昧关系的表
征。从一定意义上讲，媒体寻求话语的控制和垄断实质上就是一种颇具隐蔽性的权力技术，
媒体的舆论监督实际上可以视为一种关于话语的权力技术学。人类不仅处于法律的监控之下
被法律之网所包围，同时还置身于媒体织就的“舆论之网”之中，身不由己地接受现代媒
体通过话语、声音、图像等形式潜移默化的控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作为“受众”角色（读
者、听众和观众）的我们时常会切身感受或体味到现代媒体媚气之中夹杂着的霸气十足的“
话语霸权”气息。作为一种颇具隐蔽性的“准权力”形式，媒体的舆论监督同样存在“权力
”行使不当甚至“权力”被滥用的可能。 在我看来，媒体的自律乃是新闻从业人员尤其是
新闻记者的职业准则，对某些关涉个人隐私的所谓“幕后新闻”的津津乐道甚至捕风捉影，
热衷于炒作甚至编造一些煸情的花边新闻，实在是步入了新闻报道的误区。倘若说娱乐新闻
这般炒作倒也无妨，社会新闻这般哗众取宠，媚态十足则不免有滑稽和荒诞之嫌。真正有良
知的媒体往往不屑于哗众取宠，它们始终在“喧哗与骚动”中保持难能可贵的“沉默”。在
“有所言”和“有所不言”之中彰显自己的尊严与良知。 在我看来，言论自由应包括“有
所言”和“有所不言”这两大方面的自由。前者可归入积极的言论自由范畴，后者则可归入
消极的言论自由范畴。媒体基于“有所不言”理念的“沉默权”堪称最基本的言论自由，同
时也是新闻自由的应有之权利。遗憾的是，人们往往重视积极的言论自由，而容易忽视消极
的言论自由的价值。因此我建议将来在新闻立法中将“有所不言”的自由界定为新闻自由的
基本内容，并对媒体正当的“沉默权”予以明确的保障。在市场经济大潮澎湃的背景下，某
些媒体淡忘了自身的角色和使命，在经济效益的驱动下片面追求所谓的“市场新闻”和“
话语经济”，新闻报道面临着蜕变为准经济行为的尴尬。 新闻媒体被誉为时代的“守望者
”，以观察为主要姿态的“守望”显然与哗众取宠式的“喋喋不休”格格不入。新闻自律乃
是新闻媒体的灵魂，新闻媒体要正当行使新闻自由，在“有所言”的同时做到“有所不言
”。在新闻立法明显滞后，新闻法迟迟没有出台的背景下，媒体更应强化自身的自律意识，
不应滥用“话语权力”制造哗众取宠式的“媚语”或“噪音”。 罗大佑的老歌中有这样一
句颇令人玩味的歌词：“彩色电视将世界变得越来越花哨，能分清黑白的人却越来越少。”
这或许从某个“喧哗和躁动”的“话语经济”时代，真正耐得住“沉默”的媒体越来越少，
也越来越孤立和孤独。不过，“沉默是金”终究是得时间检验的一句箴言，正当行使“沉默
权”的媒体终究会赢得公众的青睐和尊敬。媒体，为了捍卫你的良知和尊严————你有权
保持沉默！
　　作者:刘武俊

注意牛皮的吹“度”(1)
　

　　
　　明明做了一个，却硬说做了十个。而且登到报纸上，而且说的有名有姓，有根有叶。吹
牛者的胆子，虽然越来越大，但也难免吹破了，让人哭笑不得。

　　今年第二期的《读报参考》，就刊出了一条这样的新闻。新闻的主角，是河南省南阳市淅
川县金河镇党委书记黄长林。去年 5 月，黄长林在《南阳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服务农民，
发展经济”的署名文章。文中说：“我和镇干部一道身背行李，骑车带灶，进村入户，与群
众同吃同住同劳动。与百姓促膝谈心，共同生活，建立起深厚鱼水情。”他还举例说，“全
店村三组的全宗良是全村出名的‘难缠户’，各种费用不缴，义务工、积累工不出，村干部
提起他就头疼。为此，我们先后四次到他家中，下地时和他一同栽蒜苗和红薯苗，做饭时帮
他打水抱柴烧锅。后来又帮他解决了与邻居的宅基地纠纷。在真情的感召下，全宗良主动找
到村干部，如数缴上所欠的费税。”为此，报纸发了编者按，黄长林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高
度赞赏和评价。

　　往下的事就有些巧，巧就巧在平常不大看报的全宗良竟然看到了那张说他是“难缠户
”的报纸，而且连看了 135 遍，每看一遍“都要气个半死”。为此，他非要找黄长林讨个公
道不可。因为全宗良不是“难缠户”，几年来不欠一分钱税费，不欠一天的义务工和积累工
也没有和邻居发生过什么“宅基地纠纷”。这都有村干部和周围群众作证。而且在此期间，
黄长林根本没有到过全宗良家，也没有帮全宗良干过农活，更没有在全宗良家“抱柴打水
和烧锅”。

　　黄长林可能确实去过全店村。但他却笔下生花，把“去过”说成是“做过”，把“蜻蜓
点水”说成是“鱼水深情”。若不是全宗良出来“找茬”，说不定黄长林就能顺着这个台阶
爬上去，把官做得更大。当然，“牛皮”一吹破，麻烦可就大了。报道中说，镇上已拿出
15000 元，来堵全宗良的嘴。双方还签了一份协议，要全宗良以后“什么也别说”。但坏事总
是传得很快，尤其是让记者闻到风，就更捂不住了。

　　也有人说黄长林这事做得“太笨”，如果在报纸上不提“全宗良”的名字，而是说“
某村某农民”，那么你编再大再多的故事，还会有人来“对号入座”吗？其实，现在许多
地方的许多领导，可能就正是这样干的。只做了“一个”，甚至连“一个”都没做，但在汇
报工作和介绍经验的时候，却说成“十个”或者更多。

　　牛皮是个好东西，挺实用的， 为了不至于把它吹破，奉劝我们的同志，还是爱惜它，
好好地吹，认真地吹，吹得天花乱坠也不怕，但要掌握好吹“度”，别把它吹破了、吹爆炸
了，否则，将适得其反，逮不着狐狸惹得一身臊就不好了。

　　作者:汪金友

买彩，与职业何干？(1)
　

　　
　　“当了几十年的公安，退休后凭借特有的职业感觉购买体育彩票，半年‘智擒’ 500 万。
昨日，南京的马先生来到江苏省体彩中心，喜滋滋地领取第 02012 期 500 万元特等奖……去
年 8 月，马先生爱上 7 位数体彩，就表现出公安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著与韧性。他认
为要想中大奖，首先要确定‘重点嫌疑对象’，对 7 个数字中的第四个数字……”

　　上面这段文字，摘自 2 月 8 日《扬子晚报》上题为《老公安“智擒”500 万》一文。作为一

篇新闻，一则带有广告倾向的普通文章，本没有什么值得评说的，但硬把个人运气与职业
挂上钩，甚至拿孩童皆知的摸彩经与读者交流，似乎有点把自己说成是诸葛把别人当阿斗
之嫌。

　　体育彩票作为博彩业中玩法较为简单，是中大奖率较低的一项，7 个数字可以是任何一
个 7 位数的号码，按照数学中的排列知识，买一注彩票，中奖概率为亿分之一。也就是说，
如果买 7 个“0”或 7 个“9”，与任何一个号码的中奖概率是一样。那些媒体上津津乐道的
“博彩经”，不过是借助已经开出来的彩号，进行分析研究，自欺地得出一个规律，然后
做着守株待兔的傻事。

　　体育彩票是没有规律的，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一些部门为了扩大体彩的销售量，
人为地把买彩与职业挂上钩，似乎购买彩票就要具备公安人员所特有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的恒心和决心，同时还要有敏锐的嗅觉。的确，要想中大奖，必须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
寞，一蹴而就的实在太少；至于把某个位置某个数字定为“嫌疑对象”，本不以为然，可
得知是第四位时，不禁哑然失笑，孩子也知道这个数字最重要，可知道重要又怎么样？谁
能肯定这个位置的数字？最终还不是落入“运气说”中了。再说，对于中大奖的人来说， 7
个数字哪个是重要的，哪个是不重要的呢？

　　买体彩，与恒心可能有关，与运气绝对有关，与职业肯定无关。不信？你去调查各地体
彩中大奖人的文化层次和职业类型，知识分子和特殊职业的并不多；而且，很多知识分子
把上面的账一盘算后，并不去博彩————博彩不是一条发财的好路。

　　我能理解体彩部门要借春节期间，扩大宣传力度，力争出现几个销售高峰的动机，但
拿无用的规律当彩经诱人，拿与之无关的职业当噱头炒作，是不是有违良心和行规？更要
提醒体彩部门的是，这种炒作广告“穿帮”了————你说公安的职业利于摸彩，那么人
人就以这杆秤称量自己了，不是公安的不参与，只让公安人员去摸，如此小的彩民圈，不
让体彩摸瘫痪才怪呢！

　　摸彩，与职业无关。请体彩部门不要误导彩民，也请各位彩民勿受那篇消息误导。

　　作者:郭雅

走出会议的“套路”(1)
　

　　
　　有民谣曰：“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前半句是平头百姓对那个时代苛捐杂税的痛
斥，那么，后半句呢？我看，它也并非雌黄之论。翻开报纸，会议新闻占去了相当的篇幅；
打开电视，“黄金时段”的会议消息不绝如系，几乎成了“会议联播”。“红头文件”三令
五申要改变文山会海的现状，而贯彻“红头文件”又要将召开动员会、交流会、总结会作为
必经程序。据说，全国每天召开的各种会议有两三百万个，每年耗资达几十个亿。当然，我
们不是会议取消主义者，杜绝一切会议。我们反对的是会而不议的会议，大会而小议的会议
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形式主义会议。

　　既然“共产党会多”，有些党的干部除了忙于应酬外，便是沉湎于会海。“华威先生”
的子孙在党内不断繁衍，有位省领导上任后，对会议制度实施了系列改革举措，诸如：可
开可不开的会议，不开；尽量精简会议，人员要少，时间要短；多下基层，以调研替代会
议；会议新闻少编发，让镜头多对准群众；一些专业性会议，政府官员少参与，甚至不参
加；等等。这些改革会议流弊的举措，我举双手拥护，

　　尤其是最后一点，更令我感慨。

　　《团结报》曾载文说，中国的一位中学教师参加了南方某省城召开的一次全球物理教育
方面最高规格的国际学术会议，发现了洋人开会的诸多新鲜事，其一，会议的开幕式主席
台上，“清一色”的专家，没有一位当地政府要员出席会议。原来，会议筹备小组会前经磋
商曾达成过一个共识：不希望从政者出席这次纯学术的会议，人家对你政府要员都不邀请，
遑论发表“重要讲话”！这在我们国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倘若让国人筹备召开这样的会
议，那些深知开会“三昧”的策划人，首先想到的是请哪些党政官员，如何“排座次”，
代拟大会主席（当然是非当地政要莫属）的“重要讲话”———这是会议的“套路”。

　　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中国会议的规格是由出席会议的官员的级别来确定的。哪一级别
的官员出场，便意味着会议达到哪一级规格。而新闻传媒呢，也是依此为据，决定报纸刊登
版位的高低、篇幅的大小，决定电视播放时间的长短、镜头的多少，不是吗？那位中学教师
参加的国际学术会议因为没有当地政要作“主心骨”，便失去了许多“新闻价值”，媒体
普遍作了“冷处理”。然而，洋人对此并不在乎，他们不信“轰动效应”，信的是学术影响
这也许是中西“会议”文化（恕我杜撰）的一大差异。
　　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的共产党干部，理应摆脱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桎梏，多为民
办实事。而要做到这一点，依我之见，得先从会海中“解放”出来。说得直白一些：政治性
会议开得精些，工作性会议开得少些，至于纯粹的学术

　　作者:沈栖

爆竹与圣诞树(1)
　

　　
　　过年该不该放鞭炮？八九年前不是问题。近些年却出现问题了，先有媒体发出燃放何益
的责问，随即形成一片声讨：一会儿新年零点城市空气污染超标多少倍，火灾比往常增加
多少倍；一会儿清洁工扫起纸屑多少吨，折合人民币多少元，声讨达到高峰时，电视里全
是被炸伤的新闻。于是，老百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禁放条例已在众多城市生效，都经过了
市级立法机构的“讨论”。除了上述几种危害，并掏薄老百姓口袋外，没有任何好处，是亟
待革除的民俗陋习。北方某个政治、文化大城市 1993 年起搞得最凶，甚至在电视里公布违规
者有被拘禁的可能。不过———

　　随着中国一天天走向世界，世界进一步了解中国，蕴涵着 5000 年的中华文化春节，正

向世界性节日迈进，聚会、舞龙、放爆竹、贴春联……本应是传统春节放之四海皆准的凝聚形
式，而在国内，传统春节最主要的形式特征之一却要被“治”掉，那么，中国人的春节与
圣诞节相比还有多少能拿得出手的？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还坚信正日益失去传统文化内涵的
春节不被西方的圣诞节打得“鼻青脸肿”？

　　四年前的大年初一，《新闻联播》播出了杭州等城市解除禁放令的新闻，今年又有哈尔
滨等城市陆续开禁的新闻，颇让人感慨：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一些文化人的头脑太杂了，
认为烟花爆竹的发展挤兑了枪炮的进步，其实烟花只是火药应用的一个分支，他们是把民
俗与政府的职责混为一谈了；把偶发的火灾、伤害等，定性为燃放烟花的必然结果，显然是
不负责任的。如果把燃放爆竹视作恪守古人夙愿、一种精神图腾，有关部门对流通严格把关
对禁放地点作因地制宜的安排，老百姓欢欢喜喜地买来，规规矩矩地放一放，有何不可？
忽略数千年形成的民俗对一个民族凝聚力的影响，不注意维护人们对本民族文化的信心，
留下人们浮游不定的文化心理不平衡的隐患，显出对传统文化态度的轻率。

　　爆竹与西方的圣诞树很相像，是纯民俗的不产生物质价值的文化消费品，对传统文化
的扬弃，持慎而又慎的态度很必要，在还没有充分讨论时，匆匆武断地否定有轻率之嫌—
———当年破“四旧”造成的遗憾还少吗？

　　从多角度反思，或许可以使扬弃少走弯路；认真地思考、比较一下是有益的。我们也许
就会为不稳的民俗心态和自以为是的脑袋脸红，制定政策就不会那么反复无常了。
　　作者:高治国

建些原始次森林
　

　　
　　许多地方今年植树造林的声势比往年大，武汉计划未来五年植 5 亿株树，上海准备把郊
区 1／3 的土地拿来种树。有位林业工作者日前谈到植树造林情况时认为，在人工植树规模不
断扩大的好形势下，人工造林的质量和标准应当升级，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是有必要建造一
些原始次森林。

　　人迹未至没有被人为破坏的树林是原始森林。先被开发过的地方，后来长树成林，再没
人去过，就是原始次森林。人的天性好动，因为利益或好奇心驱使，只要能去的地方，特别
是森林，发现了再完全不去，几乎做不到，所以世界上难找原始次森林。据报道目前世界上
最大的原始次森林在朝鲜的三八线。另一块原始次森林在德国的原来柏林墙东部。

　　这两块无意保存下来的原始次森林给环境科学工作者以启示。一些国家开始有意识地研
究建造原始次森林。这种森林较之一般人工植树造林具有多种好处。

　　一是改善环境的效益显著。植物特别是树木是自然环境的天然清洁剂。科学研究证明，
对环境的优化作用，分散的树不如成片的林，人工林不如天然林，天然林比原始森林相差
甚远。改善环境是现在植树造林的最重要目的，而建造原始次森林是达到这一目的的一个很
好的选择。

　　二是保存物种。减慢动植物种灭绝过程是世界性课题，物种灭绝的主要原因是人口增长
过快，人类对土地过度开发，使许多物种失去生存条件。现在的自然保护区对保护物种有重
要作用，但是自然保护区大都建在人迹罕至的高山区，其功能限于保护那个环境的物种，
大多数其它环境的独特物种得不到保护。原始次森林可以建在自然环境各具特色的地方包括
城市郊区，让动植物有个“避难”场所，生存本能会使当地濒危动植物选择到那里生存繁
衍，起到现有自然保护区起不到的作用。

　　三是开发旅游。什么样的建筑都比不上天然树草使人赏心悦目，原始次森林的设计可分
为边缘区和核心区，核心区严禁人类进入，边缘区可开发不破坏环境的旅游项目，对久居
闹市的人，在茂密的森林边深呼几口空气也是一种享受。

　　四是为科学研究提供条件。制止环境恶化保持可持续发展是世界性难题。不同地区有了
原始次森林，就可借以长期连续观察动植物在没有人类干扰的情况下生存竞争情况，取得
第一手资料，为环境保护提供依据。
　　有关专家认为，现在具备建立原始次森林的条件。人们的环保意识增强，各地植树造林
的决心和投入很大，可以从已经划出用来造林的大片国土中，选择一部分营造原始次森林。

　　我们期待着中国广袤国土上出现星罗棋布的原始次森林，那将使我们的环境保护提升
到一个新的档次。

　　作者:胡永球

“煤电之争”的根源
　

　　
　　河南的“煤电之争”从未像今年这样“白热化”，居民区、学校、商店等一天断电数次。
在全省煤炭市场供大于求的总趋势下，供电部门何以依然频频拉闸限电？是因为“无煤可
烧”。2 月 20 日《工人日报》引述河南煤炭部门的说法是：“上一年召开订货会时，时间过了
20 多天，电力部门仍不签订合同，就等着买小煤窑的煤，去年整顿又关闭了一大批小煤窑，
电力部门买不着便宜煤，到年关时，电厂突然拉闸限电，逼迫政府出面协调。”

　　《工人日报》的报道指出，当行业间利益冲突影响到国计民生时，靠市场经济的自然调
整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也就是说，市场经济的杠杆，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法宝。就事论
事，这种说法乍一听是不错的，然而却经不起推敲。

　　市场经济的杠杆作用是不是灵丹妙药，我不敢定论，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市场经济的
自然调节作用，依赖于各经济体之间的公平竞争。河南的“煤电之争”，是行业间的利益冲
突，而它的源起，却是一种不公平竞争。电力部门舍正规煤炭企业的产品而“等着买小煤窑
的煤”，实质造成了合法与不合法煤炭生产者之间的不公；而煤电终于不得不正面比拼之
时，电力部门却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拉闸限电。果然，政府出面了，煤炭让步了。电
力部门何来这种自信？不必讳言的两个字是：垄断。除此一家，别无分店，你奈我何？于是
“煤电之争”也就成了垄断行业与非垄断行业之间的竞争，这种竞争当然更无公平可言。在
此种背景之下，市场经济的杠杆作用自然无法体现。

　　由于垄断，就使一切不可想象的事成为事实：电力部门会不愿和与之利益攸关的煤炭
部门订立长年供煤合同；当小煤矿的“供煤之梦”破灭后，他们会依然按兵不动；到了“
无煤可烧”、无电可供之时，着急的却是政府，利益受损的却是煤炭行业。

　　垄断造成了不公平的竞争，不公平竞争又造成利益分配的不均，诚如河南煤炭部门所
言，是电力人的“金饭碗”造成了煤炭人的“泥饭碗”。而由于“煤炭部门没合同也要供煤
运输部门没计划也要运煤”，又使煤炭部门打乱了原有的合同，“造成邻省缺煤停电，以
至被上告到国务院”，市场经济的秩序就这样被打乱了。同时，政府由于这种不得不采取的
“非常措施”，从而也不得不背上了横加干预市场之名。
　　既然实质并不真的是“无煤可烧”，那么电力部门的拉闸限电就实在有了些为所欲为
的味道。这其中，也许是电力部门习惯了的一种“等、靠、要”的作派，也许还会有其它的因
素，但无论如何，它显出的是垄断行业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实质是建立在国计民生之需
的基础上，挟国计民生以令“天下”！正如报道所说，眼下河南的煤电矛盾，由于政府的
出面协调而有了一些缓解，可存在的问题并未彻底解决。存在的问题是什么，如何才能真正
解决问题，其实不言而喻。

　　作者:杨耕身

今年流行“请听题”
　

　　
　　虽然不怎么喜欢马年的春节文艺晚会，仍断断续续看了个大概，其中印象最深的节目
是两个小品中的“请听题”。

　　看前一个《智力闯关》中的“请听题”尚觉得有些新意，看后一个《卖车》里的“请听题
”，则有些烦了，尽管是名角本山大叔主演。为何而烦？原因大约有二。

　　一是内容。
《智力闯关》中的几道考题都极具智慧，比如“树上还有几只鸟”一题答案 “
老师不让打鸟”喜剧效果强烈，那个看上去最多只有 4 岁左右女孩的表演，童音中闪烁着一
种智慧，包袱抖得响。至于《卖车》中的急转弯，要么是弱智，要么是损人，所以尽管和去年
《卖拐》相比，有继承也略有创新，但“赵大叔”那副比别人聪明十倍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不
下去，于是《卖车》中的“请听题”就注定是做作的了。

　　再说形式。“请听题”这种形式，在王小丫和李咏使起来，既调“情”，又煽情，因此
也就具有个性化的主持风格。虽然小品以夸张、变形为主要手段，但手段的移花接木并非随
心所欲，一切要以题旨情景为宜。一味夸张，也能爆一些笑料，然毕竟俗不可耐的居多数。
《智力闯关》中让仨大人和仨小孩“较量”，再加上王、李两个主儿都是“请听题”的“版权
拥有者”，于是该小品就显得自然、活泼、清新，捧腹喷饭当属情理之中。而《卖车》里的“请
听题”恰恰相反，如前述，矫情得多，硬伤得多，虽然同样是“请听题”。

　　好的文艺作品一定是群众喜闻乐见从而喜笑颜开的，说今年流行“请听题”其实还是
客气话，说实话，“请听题”流行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吃别人嚼烂了的馍是没有什么味道
的，有近日新浪网关于对春节晚会印象的调查为证：满意率 11％，不满意率 60％。

　　作者:陆春祥
拔掉黑恶势力的“根”
　

　　
　　“打黑除恶”专项斗争始于前年末，形成声势是在去年 4 月 4 日全国社会治安工作会议
闭幕之后。全国公安厅局长会议透露，去年 1 月至 11 月，全国公安机关在严打整治斗争中共
破获刑事案件 214.4 万起，查处治安案件 423.2 万起，分别比上年同期上升 24.9 ％和
26.5％（据《人民日报》2001 年 12 月 20 日）。也不过是短短的八、九两个月的时间，全国社
会治安形势严峻的局面便得到了遏制，并开始好转。“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辉煌战绩和卓
著功勋有力地证明：共和国的公安卫士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不过，我在阅罢每一条公
安机关摧毁黑恶势力报道的时候，总都免不了一点憾意，留下一个问号：黑恶势力何以会
长期坐大坐凶？

　　看罢多条“打黑除恶”捷报，我发现在被打掉的黑恶团伙中，竟无一例是在初起之时
被剿灭的，都是为非作歹了相当长时间，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福建顺昌县徐捷黑恶团
伙、山西高平市“黑猪”黑恶团伙，早在 1991 年就开始罪恶活动，整整作恶造孽 10 年之久。
试问，在黑恶势力为非作歹、百姓遭殃的岁月里，当地公安干警到哪里去了？“重拳”为什
么不出击了？各级设置公安机关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一方平安。如果公安机关都尽到了应尽的
职责，大大小小的黑恶势力就不可能成形，即便孳生也会被溺死在萌芽状态。所以黑恶势力
成了“气候”，搅得国家不得安宁，不得不发动一场“运动”式的专项斗争来解决问题，
这不能说与公安部门在过去的若干年内“失职”和“不作为”没有关系。

　　原因之二，公安里的败类充当“保护伞”，黑恶势力怎能不猖獗？可以肯定地说，凡
是气焰特别嚣张的黑恶团伙，少不了公安人员参与做“黑后台”。如吉林长春市黑恶团伙头
目梁旭东本人就是民警，可谓“警”“黑”双重身份；陕西富平县公安局长丁叔亮及 3 名副
局长陈文忠、惠夏志、杨耀和刑警队教导员张新楼、治安大队长崔保平、派出所长翟世福、治安
科民警郝元虎等 10 人都是黑恶团伙的“马内”人；福建顺昌县公安局一名副局长、5 名干警
争相为黑恶势力效劳，当“耳目”做走狗……

　　原因之三，腐败官员充当“黑后台”，黑恶势力怎能不有恃无恐？如辽宁沈阳市刘涌
黑恶团伙之所以气焰嚣张至极，就是因为有沈阳市常务副市长马向东（市委常委）、市检察
长刘实、市政协副主席焦玫瑰等一大批腐败官员为其撑腰，还有 8 名公安干警入伙充当黑恶
势力成员；江西铅山县前后两任县委书记涂福生和李再春相继跟黑恶团伙投怀送抱，在其
带领下其他 6 名党政要员也争相与黑恶霸主打得“火热”；浙江温岭张畏黑恶团伙计 180 多
人，其中党政官员就有 42 人之多……

　　篇末，向有关部门进上一言，全面认真透彻地分析黑恶势力成形和猖獗的原因，对于
夺取“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彻底胜利，并做到除恶务尽，维护社会长治久安，有着相当
重要的意义。

　　作者:石飞
在民主原理下生活、创造
　

　　
　　美国总统布什去年在美国海军军官学院毕业生典礼上的讲话，《参考消息》报以头版头
条位置 （5 月 30 日）予以刊出。我看其文有绝深的智慧和明晰的思想，其重要之句如：

　　世界依然充满了危险，这就要求美国采取前沿部署战略以防不测，今天，谈一谈你们
将要给这个世界的永恒价值观。建设 21 世纪的部队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新式武器，它还要我们
的各位军官重振创新精神。因循守旧的官僚心态也改造不了部队……变革的潮流触及每一个
领域，无论是商业与通信，还是卫生与文化。以此探索出我国海军未来几十年所需要的新观
念、新途径。创造力与想象思维是美国及其军队的最大竞争优势。……有远大抱负和求新精神
的军官有时会走点弯路，我们必须也一定会给予你们这种自由，我一定会确保具有远见卓
识、甘冒风险的领导人得到认可和晋升。

　　通篇讲话只有寥寥千余字，然而，简洁、明了，不失深刻，语重心长而又干脆利落。他
尤其重视自由和创造、想象力思维，这可以说是美国开国以来的立国传统的再现。那即是华
盛顿、杰弗逊等美国国父所创立的极珍贵的民主遗产。民主政治即使在美国也是经过了艰苦
的斗争才赢得的。同样，要保存这种民主自由价值观的精髓，也须经过艰苦的守护，那就应
有求自由的头脑和求自由的意志。美国的强大文明，在于继承了这一脉浩大的民主衣钵。从
总统的讲话，可看出他对民主政治的意义和功用，了然于心，并将其与国家尊严与人类尊
严融于一体。

　　布什的这篇讲话使我们记起孙中山先生 1924 年 11 月 11 日在黄埔军校的演讲词。那也是

充满正大自由的浩然之气的。他和杰弗逊颇有神似之处，集科学家、文人、学者、行政官于一
身，可谓前无古人。同为才能卓越的斗士，质朴而刚毅的人，他们都感情充沛而富于理性，
对那种莫名其妙的施虐狂和被虐狂的神秘心理，无法了解。他们对人类的一对孪生仇敌——
—愚民主义与专制暴政，决不作丝毫让步。在这种精神下立国行事，其国其民福祉的增进，
现代文明的良性发展，均可预期或有望如期实现。

　　作者:伍立杨

又是预言
　
　　
　　过去的一年，我们几乎是在欢庆中度过的，党的八十华诞、申办奥运成功、足球冲出亚
洲、成功举办 APEC 领导人会议、加入 WTO……等等，于是我们一些同胞的心潮也好像要沸腾
了。

　　这不，最近又听到了一种说法：“中国本土有望在二十年，甚至是十年内获得诺贝尔
奖”。说得好像有那么点新鲜味，可认真思考一下，这说法似曾相识，在上个世纪末不就有
过“二十一世纪是中国人的世纪”的预言吗？但别人是怎么看的呢？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
先生在北京参加“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与世界国际论坛”时就说：“二十一世纪是整个世界
的世纪。”

　　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国科协主席周光召在谈到科技创新时讲了北欧国家芬兰：这个国
家 1995 年国际竞争力在世界上排名第 18 位，1998 年升至第 5 位，1999 年升至第 3 位，
2000 年则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同样，在联合国开发署公布的 2001 年《人类发展报告》中
芬兰的人均科技成就指标也是超过了美国，居世界第一。由此看来，飞速发展的不只是中国
而首先应该是芬兰，其次才是其他国家，当然也有中国。在我看来，加利先生和周光召先生
的论点、论据倒是更有说服力一些。

　　针对这个预言，高分子材料专家、复旦大学副校长杨玉良说：火药是中国人发明的，但
是我们没有据此创立起爆破动力学；风筝也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也未能催生出空气动力
学。中科院院士王迅认为：盲目乐观地炒作诺贝尔奖，是绝对没有好处的。中国工程院院士
闻玉梅则说：诺贝尔奖不是靠预测就能够得到的，同时也不应该成为科学研究的目的。

　　我记得原来单位有一个同事，声称自己打乒乓球的水平在单位绝对是前三名，而知道
底细的人就调侃：那要调出一批，退休一批，判刑一批，枪毙一批。后来的事实证明此公确
实是言过其实，成了一个笑料。

　　在当今社会当今世界，大话是吓不倒人的，最后只能留下笑柄。发言权是靠实力作为支
撑的。只要中国的整体水平提高了，有了实力，真正走到了世界的前列，获不获奖也是无所
谓的事，要获奖也是很平常的事；否则的话，即使侥幸获奖，也没有多大意思。总喜欢作这
样预言的人思维上是不是有些问题啊？

　　作者:孔令国

看好外经贸部“处长被挖”
　

　　
　　近年来有关“挖人才”的新闻多了起来，2 月 24 日《中国青年报》惊呼，最近，外经贸
部一位十多年来一直参加入世谈判的处长被一个跨国公司以百万年薪挖走了。这条消息被多
家报纸和网站转载。我纳闷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拥有真才实学的人，终于可以
凭借好机遇得到更多的年薪，终于可以自由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了，这不是我们长期以来
一直期盼的吗？如今终于可以这样做了，我们应该打心眼里高兴才对，怎么会对此大惊小
怪，作痛心疾首的反应呢？

　　一个单位、一个行业乃至一个国家，举足轻重的人才被挖走一个就少一个，这是损失，
再培养又要很长时间，这观点如果用来提高人才的待遇和改善人才环境，应当说是不错的，
但若把它看成洪水猛兽就不可理解了。我的看法是：就整个社会而言，人才有人挖那才是好
事，那是需要人才重视人才的结果，尤其是高薪挖人才，那更是好事。人才，不怕挖，就像
韭菜，越割它长得越旺，你单位的一个人才被挖走，马上就会有无数个潜在的人才被激活，
挖人会成为这个单位最大的人才孵化器，使你在人才培养上事半功倍。举一个例子。前些年
南阳某家广播电台的领导非常害怕拥有高薪的电力、银行等部门挖走自己的记者，一旦听到
消息，就百般阻止，但最终仍有一批从基层广播站招聘的骨干记者被挖走了，奇怪的是，
这引发了一个好结果：许多未被挖的记者从中看到了光明前途，他们比以前写出了更多的
好稿子，个个争当名记者，争取被挖；还有很多不太出名的“笔杆子”也想方设法到广播
队伍应聘，其目的就是“曲线被挖”。一时间，这家电台名记云集，人才济济，事业也更加
红火。

　　处长被挖引起强烈反应，可能与这个处长被挖到了外资企业有关。而在我看来这也不必
大惊小怪。来中国挖人才的外资企业，大都是与中国有关的企业，是来中国投资或与中方合
资的企业，因为他们不大懂中国国情，他们需要“中国通”来为自己的决策服务。如果这些
“中国通”们确实能帮助老外把他们的企业搞大搞好，使我们得到更多的税收和就业机会，
为我们的投资环境添彩，这不也是很好的事情吗？退一步讲，这个人才即使被挖到了一个
与中国无关的外企，那也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把人才流动的范围限制在一国一地，
那也太缺乏“世界一体化”的眼界了吧，人家能挖我们的人才，我们为什么不能挖他们的
呢？

　　如果我国的人才外国公司一个也看不上根本不想挖，如果我们行政部门的人都不愿跳
槽，如果我们的人才都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那才是真正可怕和需要惊呼的！

　　作者:岳健国

人治的“标本”
　

　　
　　一向“多谋善断”的中国足协，近日又有“惊人之举”：出于“健康联赛、快乐足球”
的考虑，本年度全国足球甲级联赛赛制调整为“不降不升”！

　　这再次暴露了中国足协“自吃自屎、朝令夕改”的真面目！本来“有升有降”的联赛体
制，在中国足协几个人甚至个别人的操纵下，两年三变脸：因为要为“世界杯”这样的“
政绩工程”让路，由前年的“有升有降”调整为去年的“只升不降”；为展现足协个别领
导的“长远眼光”，又由去年的“只升不降”调整为今年的“只降不升”；如今足协领导
又突然想“快乐”那么一下，便又突然调整为“不降不升”了！

　　足协的“政策”像“小孩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喜怒无常，的确令许多关注中
国足球的业内外人士大跌眼镜。如此出尔反尔、说改就改的联赛体制不光国内外绝无仅有，
甚至还没有小孩子过家家来得认真严肃。如此游戏，恐怕只有大权独揽、遇事一方说了算的
中国足协能玩得这样有滋有味。

　　联赛体制就如同一个国家用于治国安邦的一部法律文本，它必须有一定的稳定性，不
然，就会使其国民因无所适从而引起社会秩序的混乱。反观现在中国足协操纵下的联赛体制
不正如同足协的几个人操纵的一场游戏吗？他们咋说咋有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为“豪赌
世界杯”，中国足协殚精竭虑想出的“只升不降”的妙招便最适合中国国情；在“黑哨”
缠手、“假球”难断之际，足协的领导自然难以“快乐”，而掩耳盗铃的“不降不升”岂非
正合足协的“孤意”？正是在足协“朝令夕改”的随意操纵下，全国联赛变得越来越没有
趣味了。那么，中国足协一向如此“敢作敢为”是仗着什么呢？恐怕还是靠“人治”运作模
式的官僚管理体制作根基。像“黑哨”猖獗的鼎盛时期，我们的足协官员就明确表示：“凡
是能够主动向中国足协讲清问题、退出收受俱乐部钱款、检查深刻的，将不予曝光并继续使
用。”也就是说，以前不管他黑心裁判收了多少黑钱，吹了多少黑哨，判了多少假球，只要
他如今在足协的号召下“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他的罪责便屁事没有地被“赦免”了。如
此，倒真不知足协是哪一级的人大权威机构，竟然有如此大的“立法权”，说治谁就治谁，
想罚谁就罚谁，甚至对私收黑钱、胡吹乱判的“犯罪嫌疑人”竟也说“赦免”就“赦免”了

　　裁判作为足球场上的黑衣法官，收受他人贿赂，绝对是犯罪行为。当裁判这种“社会公
共权力”被金钱所腐蚀、所污染，体育活动所倡导的公平竞争精神惨遭亵渎、侵害之时，只
有提请司法介入才是应有的选择，也只有这样，才与依法治国的大政方针相合拍。但如今足
协领导一声令下，触法的裁判非但可以逃之夭夭，还可以继续执法呢！

　　透过中国足协的所作所为，剥开“人民足球”、“快乐足球”等等漂亮的外壳，我们看
到了什么呢？是“人治足球”！而靠“人治足球”如此脆弱不堪的豆腐渣根基，又怎能构
建出“中超联赛”的大厦呢？

　　作者:周士君

感动百姓的声音——政协委员对两会一些现象提出坦诚批评
　

　　
　　在湖北省今年的两会上，省政协委员王福霖对两会上的一些现象提出了坦诚的批评，
他说，每年的两会都花不少钱，动辄警车开道，名为庄重，实为扰民，每天的伙食费就上
百元，这让我们政协委员于心不安，感到汗颜。警车开道，表面上提高了会议的规格，实际
上有损委员的形象。政协委员平时就是普通百姓，难道一开会身份就完全不一样，变得格外
重要了？他还说，为了开会，三轮摩托车不让拉客了，小生意不让做了，这断了很多人的
生计，其中有不少下岗职工的生活就不好维持。委员还没有为老百姓做什么事，却扰乱了百
姓的生活，我心里难受。他还建议，开两会应厉行节约，减轻财政压力。

　　这是 2 月 25 日新华社发的一条消息。同样的新闻还有一条，据 2 月 23 日的《中国青年报

报道，北京市人大代表孟嘉秀在北京市两会期间说，坐在畅通无阻的专车上，不断看到赶
着上班的市民被交警阻拦给他们让路，心里很不是滋味。午餐时，看着满桌吃不完的饭菜也
感到心疼。

　　这是让普通百姓感动的新闻。因为这种批评的声音来自于代表着老百姓参政议政的人。

　　警车开道等有无必要，搁置不议，因为我没有这个判断力。但做一件事情是要讲求效率
的，讲究效率就是要用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收益。人民代表、政协委员代表人民参政议政
商议国计民生的大事，保证会议的顺利进行，是追求会议效率的前提。只要是社会不出现什
么非常状态，这种顺利进行是没有问题的，似乎不用采取什么非常手段。在常态的社会里，
我们只能在常态的秩序中追求效率。抛开常态的秩序，另外再设定一种秩序和程序，以保证
做某一件事的效率，便有可能增加成本。警车开道，一路绿灯，会议的效率当然是很高的，
但交通管制、市民避让，却使一个城市，至少是一个社区的运转效率降低了。这大概是王福
霖、孟嘉秀感到“心里不是滋味”的原因。提高会议的效率，最终是为了使社会在公正的前
提下尽可能低成本、高效率地运转，而不是相反。这是一个社会运行的技术问题。

　　最近，在上海的人代会上，有代表建言，领导干部应该做到 20 个“一”，比如，每半
个月安排一天挤公交车上下班，了解公交“优先”了没有，了解公交车的路线合理吗，如
何改进；每一个月到最便宜的浴室洗澡一次，了解最底层人民群众在想什么，谈论什么，
他们期望什么等等。道理可能很简单，官员们，尤其是职位较高的官员们，只有不疏离百姓
生活的常态，真正体验百姓生活的常态，或者自己就像百姓一样生活着，他们才能贴近百
姓的价值观，认同百姓的价值观，才能更好地通过自己的工作为公众最普遍的权利而奋斗。
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工作，就该是老百姓自己最直接的政治生活，因为他们在塑造着我们
社会最基本的价值和最基本的秩序。正因如此，代表、委员什么时候也不愿脱离百姓生活的
常态，什么时候也不愿把人民赋予的权力当成特权。这大概是王福霖、孟嘉秀感到“心里不
是滋味”的又一个原因。

　　我们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们在中国基本政治制度的框架内，为人民权力而谋，为公民
权利而谋；在中国建设现代社会的长途中，他们担当着推动中国社会政治发展的重任。这是
他们的声音受到关注的理由。

　　王福霖、孟嘉秀感动百姓的话，是我们这个正在开放的、进步的时代闪耀出的光彩。

　　作者:张金岭
让法律向权力低头的“协议”
　

　　
　　“告官律师”为什么无奈漂泊？全国律师协会会长说：因为遭遇了行政强势。

　　行政因为处在强势地位，所以，处在弱势地位的从业人员，譬如律师，就不得不谨小
慎微地代理官司，在强势的行政权力之下战战兢兢地讨生活。
《南方周末》 （2002 年 2 月 7 日）
对此就一例个案作了“解剖”。

　　以代理行政诉讼出名的“告官律师”李劲松，因为三番五次地告民政、工商、财政和法
院等权力机关，终于在当地“寸步难行”，先是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莫名其妙地解雇了他，
丢了饭碗的他想与两位同行朋友合伙成立自已的律师事务所，不想朋友要求他签署一份协
议书，否则就不予合作，这位屡屡告官的汉子，想到家庭的负担，终于违心地签了字。 那
么，这是一份怎样的“协议书”呢？

　　条款如下：“严禁以任何身份代理控诉、状告下列单位：1、广东省及佛山市各级政府、
公安机关、工商局；2、全省各级法院、检察院、司法局、税务局； 3、如代理状告其他政府机关
的案件，需经 2／3 以上合伙人同意。”

　　看，这份“协议书”，真可谓“协议”得李劲松“四肢被缚”了。是他的两位合伙人胆
小怕事、明哲保身，还是无可奈何、有苦难言？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你看看，“严禁”代理控诉、状告的单位，都是些什么衙门，你就明白李劲松的朋友之
“深思熟虑”和“不得不然”了。当地的政府机关，以及那些大权在握的职能部门，特别是
掌控着律师“饭碗”的公检法司，这岂是已经“个体化”了的律师能“碰”得的？

　　看到这份“协议书”，的确让人心情沉重。

　　在一般人的眼里，律师算是一份非常光彩的职业，白领阶层，收入高，地位高，但是，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要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现在我们都说，如今是法治时代了，一切以法律为准绳，民也可以告官。照“理论上”
讲，的确如此，律师只要掌握证据，依照法律便可，胜诉或者败诉都由“法律说了算”。但
现实，这理论上仅仅是“理论上”的，现实与理论是并不能画等号的，胜诉或者败诉更多
的时候是由“法官说了算”，甚至不必是法官，只要是官员就可以“说了算”。这不，即便
是李劲松签了这份“协议书”，最后那两位朋友还是变了卦。他们说：“有了你，我们这个
律师事务所恐怕没法做下去。”痛哉斯言。我想，这是精通法律的律师们，在现实面前做出
的无奈的选择。这也说明，精通现实，比精通法律更为要紧。看这份“协议书”，让我们看
到了律师的无奈，更让我们看到了法律的无奈。
　　李劲松不是还漂泊无着吗？而且，唉，真是讽刺呀，为了不“触碰”权力机关，或者
说，向权力低头，这些法律工作者竟然还在用法律的形式（“协议书”）像模像样地签署
企望有法律效力的“协议”！

　　作者:蹇庐氏

“五毒书记”的“知识结构”
　

　　
　　“五毒书记”是原天门市委书记张二江的“雅号”。剖析这位“五毒书记”的堕落之路
人们不难发现，除了欲壑难填之类的品质因素而外，他的残缺的“知识结构”，实在也是
使他成为阶下囚的致命伤。

　　“五毒书记”的“知识结构”包括三大块： 官场的权谋之术、敛财之术以及猎色之术。

　　他精通官场的权谋之术。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字： 吹。他从省府一个部门的副处长，一步
步爬到丹江口市市委副书记、市长、十堰市市委常委兼丹江口市委书记，再到天门市委书记
十多年官场经验，使他深知自我吹嘘对于升官发财的无比重要性。他多次在一些报刊上撰文
炫耀自己的“政绩”和“荣誉”。在他的治下，甚至出现了“一个村庄就是一个‘数字卫星
＇组装基地”、“编报表的过程就是做‘填空＇ 题，不会‘填空＇的干部就不是好干部”
的奇怪局面。

　　他也精通敛财之术。他的贪婪，也很令人吃惊。表现之一，就是卖官。报上披露说他敛财
百余万，不外是收受贿赂、非法占有公款公物、违反规定收受礼金、私设专用资金账户和“小
金库”供其挥霍等等。可是他一边贪，一边却在考虑“安全”和“退路”。这就是他比一般
贪官高明的地方。比如他收了一个民营企业家的一笔钱，他就找一个“干过公安又搞过监察
”的朋友咨询，“怎么处理才安全”，请人家面授机宜。

　　他更精通猎色之术。他权倾一方之时，几乎不可一夜空床，玩弄过的女性先后竟然有
107 人之多，足见他在这方面确有过人之处。在他的藏书之中，不但有《性修炼》等“理论著
作”，而且有《肉蒲团》、《新金瓶梅》等淫秽书 籍 22 本和淫秽光碟 12 盘。

　　官场的权谋之术、敛财之术以及猎色之术，让“五毒书记”在案发之前风光无限。但这
种残缺的“知识结构”，使“五毒书记”在自己堕落的道路上无可挽回地跑向终点。“五毒
书记”的这种惨痛教训，值得人们认真总结。

　　作者:金陵客
塑在铜像里的人文意义
　

　　
　　日前，各大新闻媒体报道了南京市为一普通的女青年立了一座铜像，以纪念她死后将
器官捐献给患者的事迹。读罢这则新闻，我不禁为南京市的做法击节称赞。

　　这位女青年叫于璐，去年 2 月 28 日因意外车祸去世，她的父母根据她生前意愿将器官
捐献给社会，已有两名白内障患者移植了她的角膜而恢复了光明。接受器官移植的 64 岁的工
程师傅顺根说：“于璐给我带来了光明，这件事使我重新认识了生命的意义。”捐献器官，
造福他人，功德无限。而竖立在南京市雨花台功德园内的这位年仅 24 岁的青春少女英姿勃发
的铜像，向人们昭示着一种不朽的精神，一种伟大的爱，一种体现“生命之树常青”的深
刻内涵，使人在瞻仰之时强烈感受到生命之美、心灵之美、生活之美。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为帝王将相、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塑像、立碑、制匾者不计其数，
为普通百姓塑像、立碑、制匾者凤毛麟角。新中国成立后，始出现为平民百姓如刘胡兰、雷锋
等人立像，这是一大社会进步。但只为英雄模范人物立像，忽略了为普通百姓，如于璐这种
虽达不到“英模”标准，其行为却具有典型社会人文意义的人立像，是一大缺憾。南京市为
于璐立像之举，可喜可贺可赞。

　　弘扬社会新风是一项系统工程，我们期望为各种各样具有典型社会人文意义的人和事
树碑立像，少些神庙神像，少些没名堂的纪念碑，少些诸如像某省一偏僻小县的官员，为
溜须拍马，在迎接某副省长来县考察之前，就在山上立好了考察纪念碑，结果副省长并未
成行，留下石碑成了笑柄的蠢举。

　　作者:王如明

养生诀与民国社会
　

　　
　　陈立夫前半生是民国史上的风云人物，他与其兄陈果夫同为 CC 系头目。陈立夫曾是国民
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秘书长。晚年的他很落寞，成了文化活动的老花瓶。大陆一些三流画家
在美术馆开画展，他也不远万里送花篮（当然只是送个名义）。晚年的他有所谓养生四十八
字诀，颇受传媒称道，“养身在动，养心在静，饮食有节，起居有时……头部宜冷，足部
宜热，知足常乐，无求乃安。＂实乃老生常谈，无甚精彩。但其中两句话，“头部宜冷，足
部宜热＂的科学性，倒可以用来反观民国社会，盖社会亦别是一种“人体＂。民国之衰微，
与此八字的科学性也正相反，是头部过热而足部寒凉之故。首脑层的有知识的精英与下层无
知识的民众成两极分化，税收短少，军队虚幻的“现代化”，法律繁简不当且与社会情形
风马牛不相及，头部过热也仅仅是热者自热，盖其仅为社会上之一种游体也。庞大的底层社
会依然如孙中山先生的叹息“一盘散沙＂，如胡适的长喟“（近代中国）仍是一个中世纪
国家。＂如是寒热违和，噎塞不通之病遂生。

　　作者:伍立杨

　　语丝(1)
　　
　　（一）

　　我站在湖边，看着水面。我看到了如镜的平静。
　　我蹲下来，贯注精神凝视着水面。我看到了不绝的涌动。
　　波纹轻轻的皱襭着，分而又合，合而又分，荡漾不已。突地化作千军万马，一簇一簇的
涌上，前仆后继的牺牲，一刻也不曾停留，却没有杀伐之音。天地顿变作战场。
　　我回过神来，才发觉孤独的自己。我陷入了沉思。
　　水面之平，是被人们当做标准的。
《说文》释“法”，便说平正如水，可作标准，以别 枉
直。可是，人们不知道，永远的流动才是水性啊！

　　（二）
　　鱼欲异群鱼，离水跃岸即死；鸟欲异群鸟，出林入笼则受擒。
　　原来幻想着更大的自由的，不料遇上前所未见的罗网。
　　人而要做神、做主人、做超生死者，与此不会两样。
　　人，要得到大自由，大解脱，就得在做人之中。

　　（三）
　　起火了。救火的人，将得到感谢。而叫人涂隙戒突，防火于未然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救火者的仁爱和勇敢得到赞美和表彰。对于防火者，社会上没有任何表示。
　　并且，火之起，也许就是由于救火者的“疏忽”和暗纵，以成其仁爱勇敢之名。
　　这里的意思当然不是说要见火而不救。

　　作者:彭国运

　　乞丐张
　　
　　张三颇善乞讨之术，人称乞丐张。
　　乞丐张在省城乞讨三载，积攒人民币 4 万，衣锦还村。
　　未几，乞丐张被任命为村主任，旋升副乡长。
　　有知情者问：“此人只会乞讨之术，岂有行政能力？”
　　有乡领导答：“乡政府的主要工作就是收费，收费就是要钱嘛。乞丐张擅长要钱，你怎
么能说他没有行政能力呢？”
　　知情者愕然。

　　作者:包作军

　　露马脚
　　
　　《××大型名人丛书》邀请函发出许久，不见一人应征。某有关人员急查缘由，半晌，方
大惊失色：“原来露了马脚！”旁人问其故，此君指邀请函上“主编”“编委”字样欲哭
无泪。众人循其所指，见凡“编”皆误为“骗”也。

　　作者:徐春光

　　好大一棵树
　　
　　某县人事局局长就要过 50 岁大寿了，为表祝贺，其在工商局任副局长的儿子，在人行
工作的儿媳，在法院的侄子，在财政局的外甥女和在国税局的小姨子特地联合为局长在县
电视台点播一首歌：《好大一棵树》，祝局长身体健康，越活越年轻。

　　作者:杨斌

　　“吃喝喊他就行了”
　　
　　某村委主任落选了，在家蹲着闷得慌，便找到在县民政局任局长的侄儿，要求帮他找
乡镇领导通融通融，继续在村里安排个职务。侄儿推辞不掉只好找到任镇党委书记的老同学
说情，话说得直截了当：“我叔叔村干部干了十几年，吃喝惯了，现在不干了，难适应，
要求不高，在村里随便给他挂个职，不参与工作分工，到哪儿吃喝喊他就行了。”

　　作者:卫先庆

选举妙招
　

　　
　　某村主任被推举为乡人大代表候选人，选举时间和地点早已告示于众。
　　因他平时为所欲为，村民们对他颇有微词，落选是情理之中的事。
　　选举之日，青壮年村民大多不在家中，他便抱着选票，选举箱挨户上门请老人孩子代
行家人选举，结果，他被选举为人大代表。
　　后来村民才知道，选举那天，他买了几瓶“鱼乐精”撒在村中的那条小河上，青壮年
村民大多捕鱼去了。

　　作者:何征明

　　
　　有四五个爷爷该多好
　　
　　儿子：爸，你都两天两夜没休息了，从没见你这么忙，干吗呢？
　　局长：我在算账呢，我得把人情理顺清楚，日后好办事。
　　儿子：这回爷爷去世，咱们收了多少礼金呀？
　　局长：大概 40 多万吧，你问这些干啥？
　　儿子：我在想，如果我有四五个爷爷该多好！要都死了，我们就是真格儿的“百万富
翁”啦！

　　作者:刘娟

　　惹祸
　　
　　某局长的儿子开车上路，不料由于路况太差，被翻落下马，车毁人伤，局长得知，急
召秘书。
　　“他开的是谁的车，你得好好查查。” 秘书小声道：“局长，是您的车。”“噢？那这
条路是谁承建的你给我去查查看，尽造伤天害理的豆腐渣工程。”“局长，这…… 也是…
…您指挥承建的路段。”秘书颤声回答道。

　　作者:刘守法

　　中学生名片
　　
　　据徐州市城调队调查得知，某中学初中二年级的学生身带“名片”。有的名片上印着：
“某某局长的长孙”、“某某局办公室主任的儿子”、“某大队队长的外甥”……名片上有
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还有 BP 机传呼号等，与干部名片差不了多少。

　　作者:孙敦修

　　“原则问题”
　　
　　管人事的徐副局长常有人请他搓麻将。人家总是先输给他两千多块钱后，再谈来访之求
待他应允后又输给他几千块钱。一日，徐的父亲进城对他说：“能帮乡亲们买些放心化肥吗
”他马上说道：“您叫他们先来和我搓搓麻将！这是办事的原则问题，谁都不例外。”

　　作者:陈阵

　　行风评比
　　
　　年底，按上级要求，某镇组织评审团，对全镇各单位行风进行评比。评审期间，评审团
所到之处，都有烟酒伺候，临走还有礼品相送。惟独学校，用热茶清水款待评审团，临走只
有“走好”相送。结果，在该年度行风评比活动中，学校成为行风最差的单位。

　　作者:单公秋

生财有道
　

　　
　　某村改厕，私厕全毁，公厕待建。村干部拟将公厕建在一居民住宅旁，该主人不愿，便
拿出 2000 元交村干部要求易址，村干部收钱易址。下一址主人效法，村干部又收钱易址。如
此转了一圈，公厕没建成，村里收入增加几万元。村干部大喜，拟周而复始。

　　作者:郑国珍

　　感谢腐败
　　
　　某公下岗多年，一直找不到门路，穷困不堪。后经人指点，借钱在当地一要害部门旁开
设一家礼品回收店，低价收购高级烟酒，再批发给其他商店，生意越做越红火，经营项目
也日益丰富。不足一年，此公装备了手机、摩托，每日春风满面。一日酒酣，某公大发感慨：
“我感谢腐败……”

　　作者:郭云杰

　　看走了眼
　　
　　工商局林副局长爱说“荤事”。一天中午，陪上级领导吃喝高了，走在街上，见前面有
一妇女挽一女孩款款而行，醉眼朦胧中对属下说：“我敢肯定前面那妇女是一骚货，你们
看她的腚有多大呀！”众人不信，林副局长竟有些气恼，他带领属下疾行追赶那妇女，快
到面前时，那妇女可能是感到后面有异常，便回过头来，林副局长一行傻了，那妇女不是
别人，正是林夫人。

　　作者:马玉顺

　　如实填写
　　
　　17 岁的女儿在某中学念高中，品学兼优，被学校列为入党积极分子培养。前天要求填写
年度考核表，表内有两栏要求如实填写：一、“文革”中的表现。二、八九年动乱中的表现。
我见女儿分别填上：一、“文革”开始时我娘 5 岁，在幼儿园得过 5 支小红旗。二、八九年动
乱时，我 5 岁，在幼儿园得过 5 朵小红花。

　　作者:郑国珍

　　先交后治理
　　
　　主管部门打给某单位的一个电话通知：
　　1、2 月 1 日上午 9 点，在会议室召开治理红包礼金会议，请纪检组长参加。
　　2、1 月 31 日上午 8 点 18 分，某工程奠基，单位主要领导参加。
　　接电话的人问：参加奠基要不要交红包。通知者答：当然要交，不交红包要你们参加干
什么？
　　那你刚才不是说要治理红包礼金吗？
　　那是第二天，先交再治理嘛。
　　先交再治理，先乱再严打，许多事情往往都是这样的。

　　作者:肖时谦

牛津的启示
　

　　
　　前些日子，牛津大学三一学院通知 15 年来一直捐助牛津大学的英国银行家菲利普·基
维尔说学院未录取他的儿子。已向母校牛津大学三一学院捐款 10 万英镑的基维尔极为震怒，
当即表示不再资助牛津大学三一学院。牛津大学三一学院的正常运转与学术领先地位受到威
胁，一些不满待遇偏低的名师已走出牛津；但是，三一学院院长贝洛夫却坚如磐石，他认
为牛津的声誉与质量高于一切，学生不能按“钱”录入。牛津不开后门的消息马上风靡全球
对比起来，北大、清华等国内名校降格招“星”入学、读研，真让人费解。牛津宁肯不要捐助
的高额办学经费也不开后门，那么中国一些著名高校降格求“星”为的是什么？
　　作者:贾永生

　　张书记的口头禅
　　
　　张书记贪财好色。男人找他讨官，他总是说：“这事现在难办，你怎么不提‘前’打招
呼呢？”；女人找他办事，他总是说：“这事现在难办，‘日’后再说。”

　　作者:邓念华

　　“大概就是霍乱吧”
　　
　　一青年在团委办公室看到一则历史故事，他就顺便问在一旁玩电脑游戏的团委书记：
“曾书记，为什么要取名叫霍去病呢？”书记转过头来说：“我问了再告诉你。”第二天，
曾书记到医院看朋友，他就向一医生讨教：“请问霍去病是一种什么病呢？”医生搔了搔
头后回答：“我也未听说过，大概就是霍乱吧。”

　　作者:陈阵

　　当今古怪多
　　
　　当今世道真古怪肥肉上市没的卖 鸡鸭鱼肉不爱吃偏花高价买野菜 农民进城当老板城
里人下乡包地块 征婚喜事到处见不乏老头老太太

　　作者:史振亚

　　爱不够，法律“凑”？
　　
　　媒体报道，广西钦州少妇胡红嫁给了香港八旬老翁杨涌，一年多来，胡红不再让老公
“沾身”。多次求欢不成，杨涌一纸诉状将娇妻告上法庭。在法院调解下，妻子表示“放弃
前嫌”，双方和好。虽然这场同居权官司画上了句号，但也给人们留下了一个问号：法律介
入这种以感情为基础的夫妻性事是否合适？ 的确，同居是夫妻生活的重要内容，也是夫妻
关系存续的基础之一。夫妻同居权利是双方共同自愿行使的，任何人不得干扰。相对于同居
权而言，夫妻一方也有分居权，分居权是从夫妻权利分离出来的，它隶属于人身自由权。配
偶任何一方在生理、心理、环境等条件或因素不适的状况下，有权拒绝性生活，对方或者任
何第三者都无权强迫或干涉。修改后婚姻法有关“因感情不和分居满 2 年”的规定明确赋予
了分居权的合法性。 夫妻感情破裂，但处在未离婚状态，若强制要求同居，则可能导致摩
擦的升级，若违背一方意志强制发生性关系，那就是强奸。虽然我国的法律对婚内强奸没有
明确界定为犯罪，但这属不道德行为则是人们认同的。事实上，爱是性的基础，一个稳定和
谐的婚姻关系的基础是夫妻之间的“感情”，如果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感情不和或破
裂了，即使实现了“同居权”，也谈不上良好的婚姻关系；相反，如果夫妻之间感情深厚，
即使没有完全实现同居权，如有的夫妻由于疾病等特殊原因无法过性生活，其婚姻关系也
很稳定和谐。 强扭的瓜不甜。对于婚姻生活，爱不够，勿用法律“凑”。

　　作者:陈爱和

慰问
　

　　
　　A 局 P 局长率局有关人员及电视台记者，对局几名特困职工进行慰问， P 局长为做了好
事且能上电视台特别高兴，晚上在秘书的陪同下去了一家 KTV 包厢，要了一名小姐轻松一下。
正遇该市晚上在检查，P 局长正付费时，被检查人员查到。P 局长先是一愣，接着镇定下来：
“干什么？我正在慰问特困职工，关你们屁事！”

　　作者:钟友华

　　
　　好××标准
　　
　　A、B、C、D、E 五位代表参加了一场关于“好××标准”的讨论会。大家畅所欲言，各执己
见。记录如下： A：不搞腐败就是好干部。 B：不做假账就是好会计。 C：不滥用化肥农药就
是好菜农。 D：不包二奶养小蜜就是好丈夫。 E：不卖死猪病猪老母猪肉就是好屠户。

　　作者:乐德声

　　理解就好
　　
　　某局在全国进行严打时召开了一次会议，局长在会议上这么说：“最近严打，谁撞上
了谁流血，同志们不要顶风上，更不要白天往我家跑，让人看见不好！” 会后很快就黑天
了，李科员匆匆敲开局长家的大门，笑着对局长说：“我可是晚上来的啊！”局长笑着说：
“好，好，理解就好！”

　　作者:王晓权

　　“羞什么”
　　
　　某日，小明同爸爸一推开家门，发现妈妈出差回来了，就缠住妈妈亲热个没完。妈妈却
让小明到自己房间去画画。小明嘟囔着走了。可还是忍不住要和妈妈讲讲幼儿园的事。他推开
爸妈的卧室，一看爸妈正拥抱亲吻哩，乐得笑出声。小明妈一把推开丈夫，尴尬得脸红。小
明嘴一噘：“我懂，外国人见面就这样，电视里有，羞什么？昨天王阿姨来玩，爸同王阿
姨也是这样，人家王阿姨就不像妈这么害羞。”

　　作者:曹友琴

　　总得有个态度
　　
　　A 校长打电话问 B 校长：“老 B，这次局里竞聘科长你去不去？”B 校长坚定地回答：
“当然要去！” “你觉得有希望吗？” “1％的希望也没有。” “明明知道没希望，那你
怎么还要去竞？” “这你就不懂了。去竞争，一是表示对局里工作的支持和信任；二是表
示自己有实力。如果不去竞争，人家就会这样说：他这个人自己都觉得没能耐，连竞争都不
敢。因此，总得有个态度。

　　作者:何言

阴错阳差
　

　　
　　有一小偷，因偷窃数量巨大，判刑多年，出狱后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他奔波了几
天也没有找到工作，口袋里又没有钱，直饿得饥肠辘辘，眼冒金星。他不想再做伤天害理之
事，也体验了找工作的艰辛，怎么办呢？他思来想去，还是回监狱算了，在那里至少衣食
无忧。想到此，忽见前面汽车站有个妙龄女郎正在等车。机会来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女郎，
又亲又啃，没想到女郎半推半就嗲声嗲气地说：“不要这么急嘛，找个地方讲好价钱再来
也不迟呀！”

　　作者:冯远理

　　不耻下问
　　
　　春节前，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张和科长一起去给局里的领导们送年货。数十份年货大部
分送出去了，就剩下一份没有送到。原因是新调来的一位副局长的家他们找不着。科长就让
小张去问。
　　小张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提着东西站在路旁，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虚胆怯不好意
思开口。科长坐在小车上催促：“小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快问啦！”小张讷讷地答：“
科长，我……我有点怕，人家一看就猜出来我们是在行贿。”科长叹一口气，说：“小张呀
小张，看你如何进步啊？心也太虚了，提着东西就能说明你行贿吗？学着点，要不耻下问。
”

　　作者:王能明

　　落实
　　
　　某领导到 B 县检查工作，B 县县长汇报说：“为了‘落实’上级文件和会议精神，去年
我们一共发了 365 个文件，召开了 250 次会议，并且我亲自作了 250 次重要讲话。”“那你
们为人民办了多少件好事和实事？”领导问。县长：“这个嘛，关于这个问题嘛”县长支支
吾吾，不知所云。

　　作者:李沁

　　急诊
　　
　　一行人抬着一个病人风急火燎地跑进了医院急诊室。医生刚走近病人，其腰间挂的手机
响了，他随即拿起手机通话。病人的儿子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医生的脚下，哀求道：“医生，
您快点救救我妈吧！”“你着急什么，我不比你清楚？！”因打扰了医生的通话，医生一
下变得怒气冲冲。

　　作者:陈阵

　　负责
　　
　　某日，与一交警支队头儿喝酒。酒过三巡，扯到领导上来，此君语出惊人：“我们不对
党中央负责，党中央太远。我们只对支大队负责。”

　　作者:小江

签名
　

　　
　　开学那天，去给儿子交学费。班主任老师递给我一支铅笔说：“请把你的名字写在钱上
”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老师无奈地说：“去年我收了 5 张假币，抵了我一个月工资。今年，我不想再倒这个霉
了，你们都签上自己的名字，谁给假币我就找谁。”
　　我听了只好在一张张纸币上无奈地用铅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杨松

　　大惊小怪
　　
　　某单位职工食堂卫生状况素来不佳，饭菜中时有不洁之物，职工多有怨言。一日，一职
工又在菜中发现一只已被煮烂了的绿头苍蝇，恶心之余，该职工端着菜找食堂负责人告状。
见多识广的负责人瞟了一眼浮在菜中的绿头苍蝇，吐出一句话：“你一个大活人有时不小
心都会失足掉进水塘里，更何况小小的一个苍蝇？真是大惊小怪！”

　　作者:徐忠培

　　负责(1)
　　
　　某日，与一交警支队头儿喝酒。酒过三巡，扯到领导上来，此君语出惊人：“我们不对
党中央负责，党中央太远。我们只对支大队负责。”

　　作者:小江

　　大惊小怪(1)
　　
　　某单位职工食堂卫生状况素来不佳，饭菜中时有不洁之物，职工多有怨言。一日，一职
工又在菜中发现一只已被煮烂了的绿头苍蝇，恶心之余，该职工端着菜找食堂负责人告状。
见多识广的负责人瞟了一眼浮在菜中的绿头苍蝇，吐出一句话：“你一个大活人有时不小
心都会失足掉进水塘里，更何况小小的一个苍蝇？真是大惊小怪！”

　　作者:徐忠培

　　提前量
　　
　　某县召开冬季植树造林动员会。会前，县长对秘书要求：新闻要在一个星期之内见报，
要有具体的植树棵数和造林面积。秘书不解：可全县还没有栽一棵树啊？县长说：赵本山演
小品就打提前量，你们也学学嘛！
　　动员会后第三天，市报在头版显著位置给予了报道：“……全县现已造林 ××××亩，
植树约×××××棵。”有人发现，这些数字和动员报告中的相差无几。

　　作者:崔万伟
融资诀窍
　

　　
　　电业局长对中层们说，咱们的成本太高，得适当……
　　中层们心领神会。第二天“电要涨价”传言四起，农业银行门前立即排起购电者的长队
开始限购 2000 度，第三天限购 800 度，长队更加见长。
　　如此持续了十多天，电业局长忽对中层们说，物价局没有批准我们的调价方案……
　　农行门前再也不见人影。

　　作者:王行

　　喝鳖汤
　　
　　局长的儿子结婚，单位人员随礼，有送 50 元的，有送 100 元的。请客的时候，局长区别
对待。在 A 饭店是为送 50 元礼钱的人开的普通宴，在 B 酒楼是为送 100 元礼钱的人开的上等
宴。普通宴与上等宴的区别在于，后者比前者多了一道“老鳖汤”。此后，局里再逢领导的
孩子结婚，人们相互打听随多少礼钱时，总爱问：“喝鳖汤不？”

　　作者:王伟

　　不由自主
　　
　　一款爷与一官员互诉苦衷。
　　款爷：真羡慕你啊！不用操劳就可以享受，哪像我们挣点钱得费那么大的劲儿，操那
么多心，冒那么大的风险！
　　官员：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虽然花钱要靠自己挣，可你享受起来也自由啊。不
像我似的受制于人啊。我抽烟只能人家送什么就抽什么，喝酒只能人家送什么就喝什么，玩
乐只能人家请到哪里就在哪里玩，哪好意思自己点名挑呢？这就完全受制于人、不由自主啊

　　作者: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