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小山重叠》

中女主人公的身
份与情感
邹咏萦
吴宓虹
谢丽芬
王正威—“温庭筠《菩萨蛮·小山重叠》女主人公身份辨析”

• 温庭筠十四首《菩萨蛮》皆写闺情, 表现思妇的忧怨愁思。
词刻画了许多思妇形象, 然这些妇女身份为何, 诸多解词者并未
作出明确的或准确的说明, 或谓其为倡女, 或谓其为贵妇, 或

谓其为宫人、怨妇, 共或谓十四首主人公为同一人者, 因此造

成理解、鉴赏作品时的诸多误解。
 论证一

首先，飞卿“过细”地描摹女主人公之容貌、情态,
实有亲临其境之感, 此非亲近之人不能道之。本词
写此女居处之富丽, 则屏山重叠、金光闪烁; 写其情态之慵懒,
则懒画蛾眉, 开妆迟迟; 写其打扮之精细, 则前后照镜、新贴罗
襦, 这种描写, 确实给人以极其精细、极其真切的感觉。
女主人公之“鬓云欲度香腮雪”的瞬间形象, 那种鬓发欲掉
而未掉的瞬间动态, 不亲临其境、实地观察是难以写出来的。

作者似乎是站在旁边仔细观察之、赏玩之, 故其动态、形貌无不活灵活
现、生动真切。而这种女性, 自然是歌儿舞女一类的人物, 她们正是封建
士大夫文人, 特别是温庭筠这种具有浪子性格的文人的赏玩对象。

倡女华其陈设、美其服饰以炫客、娱客乃是其生活之极平常
事, 古代文学作品中不胜枚举。故飞卿此等写法, 实乃述其亲历
之境, 写其亲近之人, 故谓法境,倡女则更为准确。
论证二
词中之女实有“冶容”之嫌, 曰其为倡女则可, 谓贵妇则非是。
此词中之女子, 于空房寂寞, 愁情恹恹之时,却仍然精心地画
眉、乔妆、簪花、照镜, 丽其容, 美其服, 然此种行径, 当不是
良家妇女所为。

此女“冶容“相关的是飞卿对其“花面”、“香腮”的描
写,此种写法, 虽然为比拟修饰, 但语涉香艳, 带有玩赏之
意味,放之倡女则可, 而放之于贵妇则语涉轻薄, 不伦不类。
 论证三
• 鹧鸪zhè gū是古代倡女舞衣上的装饰形象, 故由此进一象,步可断定
词中之女当为倡女。鹧鸪是南方常见的一种鸟, 据说其鸣声哀怨, 于
是人效其声而作《鹧鸪曲》。
• 鹧鸪歌、鹧鸪曲是唐时之“新声”, 又崔令钦《教坊记》有《山鹧
鸪曲》, 《宋史·乐志》有《瑞鹧鸪》, 词调中有《鹧鸪天》。这些歌
曲又往往伴曲而舞, 于是又有了鹧鸪舞, 而舞女衣服上常绘有此鸟
形象。
韦庄《鹧鸪诗》云“ 秦人只解歌为曲, 越女空能
画作衣。”谓越女衣服上绘有鹧鸪形象。

元散曲家白朴之《驻马听》咏舞云: “谩催鼍tuó鼓品
《梁州》, 鹧鸪飞起春衫袖。”谓舞女翩翩起舞时,
其衣服上绣的鹧鸪如飘飘欲飞之状。

因此, 词中女主人公服饰上的鹧鸪形象, 正好
说明其倡女的身份。
 论证四
• 从中国词学传统看, 词中之女亦当为倡女。本来乐府篇章出于伎乐, 所以
倡情也是千百年来文学的一个传统。
• 词是一种新声, 一种娱情悦性, 供歌儿舞女演唱的艺术形式, 所以多写游子
思妇的绮思狎情。

• 《花间集序》谓词的体制有“自南朝之宫体, 扇北里之倡风”之语, 可见
香艳华靡的宫体是花间词之渊源, 飞卿词正是用宫体写法描写“北里
之倡风”, 词风华丽香艳, 故又可证明词中之女当为北里女子——倡女
为确。
 • 上片既写出了女子住处的华丽，又点明了女子
起来的很迟。她起来后并不急于梳洗，听任头
发掠过雪白的面颊，一副慵懒的情态。她不必
为生计而操劳，不必担心别人的催促。

• 下片写女子前后照镜，自我欣赏，刻意打扮。
然后又在新婚的绣罗袄上，贴上成双成对的金
色鹧鸪，喜悦之情溢于言外。

详见朱建炜 《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的情意美
• 文学作品中不乏描写女子慵懒的作品，
现成的例子就是对杨贵妃的描写：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 可以说，慵懒在很大程度上是女子最
幸福时刻的表现，是无忧无虑、心满
意足的悠闲心态的外现。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金色鹧鸪象征着吉祥富贵，“双
双”更是男女之间和睦的象征。但这“双双金鹧鸪”是反衬女子
的形单影只的痛苦呢？还是正面象征女子爱情美满的喜悦呢？这
就是要看上句“新帖绣罗襦”了。

“绣罗襦”本是结婚的衣服。杜甫《新婚别》：“自嗟贫家女，久
致罗襦裳。”

“新帖”，说明金鹧鸪是自己贴上去的。在新婚衣服上贴上象征美
满的“双双金鹧鸪”，她的心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 最顺理成章的解释，就是主人公的内心是喜悦的。
 闺阁陈设奢华，
装扮华美，身穿
这样的场景并不
“绣罗襦”
出现于寻常市井

日常生活是“弄
妆梳洗迟”
“金明灭”、“绣罗襦”和“金鹧鸪”
• 女主人公修饰的华贵，以成双成对的事物反衬女主人
公形单影只的处境或触动她思远怀人情思之媒介的作
用
“懒起”、“弄妆”
• 描绘出女主人公举止的娇慵，正因为她不必为生计而
操劳，也不必担心别人的催促，因此她起来后并不急
于梳洗，听任头发掠过雪白的面颊。慵懒、幸福
 金鹧鸪
• 敦煌莫高窟唐代壁画中女供养
人像，外衣大翻领上绣着两对
对称的鹧鸪鸟，袖口上绣着一
对。艺术史研究者认为，这种
花纹和温庭筠所描写的应有相
似之处。” 其中女性供养人的
身份基本上是“皇后、公主、
夫人、闺秀、侍女、儿童”等，
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贵族妇女。
• 在唐代，鹧鸪的形象可能是一
种受大众喜爱的图形，应用于
女性的衣饰及器物的造型装饰
上。即使女性衣饰上的鹧鸪图
案，也并不为歌妓舞女们所独
有。
• 由上可见，《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中的女主人公
应该是一些贵族少妇，过着慵懒闲散的生活，因良人不
归而惆怅怨望，而非歌妓舞女。
• 女主人公的身份应是闺中的贵族思妇而非歌妓舞女或新
婚新娘。
• 词中“看似着力经意之‘度’字、‘懒’字、‘弄’字、
‘迟’字”，恐怕也并非“透露作者欣赏态度之字眼，
既欣赏其娇慵，亦欣赏其‘弄妆’”，透露出的应该是
词中女主人公的心境和情绪。
• 《小山重叠》这首词所创造的浑融
意境显出两个字——“寂寞”，这就
是此词的“词眼”。作者抓住人物
的外貌、神态、动作和服饰，巧妙
的刻画人物寂寞孤独的心境。此词
以“乐”写“哀”，以“明丽”的
暖色衬出“冷幽”的哀怨。
参考文献
• 朱建炜（2007）。《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的情意美。文学教育。
• 王正威（2007）。温庭筠《菩萨蛮·小山重叠》女主人公身份辨析。第
22卷第4期。社科纵横。
• 张群. 《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女主人公身份探析.荆楚理工学院
学报.第26 卷第10 期:29-31页
• 徐薇.温庭筠词女性形象辨析.学习月刊. 2011 年第3 期下半月·总第
478 期：46-47页